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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因為你的球安排的和那一晚一樣。那天晚上,你和捕手都迫切地想投下沉的球。所以那天晚上你們把決勝球最大限度地投向外角低處。因此我得知你想要下沉的球。而且今天,你想要和我轟轟烈烈地一決勝負,比賽開始之後,你用和那晚相同的組合來對付我。也就是說,最後關鍵一球會是下沉的球。」
我希望他一直是一名瀟洒耀眼的名角。為此我當了一整年他的影武者。當他的帳下門客絕不是出於自虐,而是件樂事。
雖說昨晚的武智狼狽不堪,也不能就因此斷定我今天會贏他。既然拿了球隊的工資,我還是想為球隊效忠到最後一刻,所以我更期盼的是自己使出渾身解數投出的球能盡數被武智擊中。而我將把這回憶留藏於心底,默默地離開棒球界。能遇到他這樣的擊球手,我毫無遺憾。雖然按我投出的球的水平來說,能發揮多大的效果還是個問題,但我希望他擊中球后能漲些自信,不要再出現昨晚那種失機退場的場面了。
這時候,武智二十七歲,經驗也得到充分的積累,人又年輕,狀態也好,處在力量的全盛時期。他在球場上充滿自信的態度有著讓身為男人的我都為之痴迷的風采。
在和這般全情投入的運動告別時,我想要的是與此有相應價值的回憶。最後,我這個二流選手會以二流選手的姿態靜靜地脫下隊服。想到這裏,我就只有和武智一決勝負的念頭。
一球越過中場的大本壘打。我茫然地站在球場上。
成功了!丟開球的一瞬間我想。順利地離開手指且不旋轉的球向著好球區飛去。
我無言以對。不過能以這樣的弧度把指叉球擊出本壘打的擊球手只有武智和過去的王貞治之流吧。
只要往這裏投,而且不是縱向的變化球的話,不管什麼樣的球他都可以漂亮地擊中。他甚至應該會期待這個方向的球。不擅長的球路在試著克服以後,反而會變成安打的關鍵點。
在那之後,我又煩惱了兩天,等到第三天,也就是武智從比賽回來的那一天,我打電話到他的公寓,告訴他我同意了。我能有什麼其他選擇呢?我只有棒球,脫下隊服,等待我的將只有翻看招工信息的世界。如果不接受他的提議,確實將會是這樣的下場。正如伊東曾經所說過的。
不過,武智的樣子有些奇怪。這可能只有我才了解。他已經連續放過兩球投入內角偏低的好球。為什麼說這很奇怪,放到上一個賽季來說還有可能,從今年我當陪練投手起,我不斷投這一球路的球讓他練習,武智已經對這種球非常拿手了。
我不斷把球投向他要求的地方,以配合克服他不擅長的球路。他要求我投曲線球我便投曲線球,他要求我投滑球我便投滑球。叫我正面投球我便正面投,叫我側身投球我便側身投。
武智說過他不擅長內角低球,事實上除了一開始我投出這個球路的球時,他偶爾會打空或打出壓著一壘線的地滾球,但不read.99csw.com一會兒他便能收緊手臂,非常漂亮地擊中球。到了公開賽開幕的時候,甚至可以說他專等內角球,事實上他已經打出高達百分之四十五的擊打率。當然其中也有投手是二流級別的原因,不過這比上一賽季要高得多,這多少有我的貢獻在內,一想到這兒,我的心情就不錯。
我把滾落在內外野的球清理一空,等待武智準備好。我請田中教練來當裁判,所以也要等他準備好。
這將是我隱退的舞台。自己只是介無名小輩,正式比賽上僅出場過屈指可數的幾回合,所以隱退的話別說舉辦豪華儀式,可能二軍的朋友都不會為我舉辦送別會。但我最後卻是與一軍第四棒一決勝負,這是無上的光榮。
兩個好球兩個壞球之後會投來什麼球呢?我一看,是拐向外角的曲線球。球從正中拐向外角,不過如果是武智的話應該能毫不費力地擊中。不過武智卻大幅度揮空。巨人隊勝利了,高遠在投手丘上跳了起來。三壘側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彩紙早就像雪片一般飄舞下來。巨人以此向冠軍邁進了一大步。
賽季開幕後,武智執第四棒奮戰,到了五月,球隊躍至第一名,橫濱整座城市都為之沸騰。不過之後武智的打擊率有所停滯,球隊又落至第二名,我便派上了用場。室內的練習場中,每天每夜,我都只為武智不停地投球。作為收到的回報,進入夏天後,隨著對方投手的精力耗盡,武智的球棒又發出清脆的響聲,球隊又重返第一名。
每天簡直就和機器人一樣,但這份差事並不十分辛苦,而且當武智笑著和我說,多虧了你,我已經不怕內角低球了,你真幫了大忙之類的話的時候,我感到還是值得的。球隊也不用白付給我一年四百六十萬的工資。人們常說對投手而言,捕手就是賢內助,而我雖身為投手,卻是水手隊軸心擊球手的賢內助。
高遠雖是個老手,但論水平還是武智佔上風。像武智這種水平的人,應該能充分地看出高遠投來的球。
我認同地點點頭。我徹頭徹尾地敗了。他到底和我不在一個等級上。武智是天才。
宿舍食堂的電視周圍也響起了一大片「噢喲」「噢喲」的聲音。我也叫出了聲。簡直是場噩夢。別人的話還能理解,但擊球手可是神擊手武智。但球棒與球之間的差距目測也有近二十厘米。
當晚,等到遲些時候,我給武智的公寓打了電話。武智接了電話。他似乎沒什麼精神,所以我邀他明天白天到多摩川的二軍球場來。我聽他吞吞吐吐,並不想答應我的樣子,所以試著說,我想和你決出最後的勝負,你能答應嗎?他終於笑了,說好。像武智這樣自信滿滿的人,對決勝負這樣的字眼是十分敏感的。
巨人隊長凳上的隊員已經如坐針氈,因無好球兩個壞球的現狀而失去了決斷力,把派去對付第三棒的左投選手富田替換成仍是左投選手的高遠。接下來正要踏上通往勝利的最後關頭。場內陷入興奮的熱潮,兩軍的所有選手都從長凳上站起身,以手作話筒,放聲嘶喊。
這也難怪。我想讓球縱向地下沉,九_九_藏_書這想法不自覺地讓我的手臂作出如此的舉動。
大家都回到房間后,我仍坐在食堂的椅子上獨自思索了一會兒。大家都說,如果贏了今晚的比賽,橫濱隊將有八成把握奪取暌違十年的冠軍。
「你的頭腦、技術、人格,任何方面都很完美。終歸不是我能較量的對手。雖然時間不長,但能和你一起打棒球,我感到很榮幸,謝謝你。」
你應該認為我完全不會縱向的變化球。我在一年的陪練投手生涯中,絲毫沒露出這一手。因為我一心想隱瞞你。如果我現在放出這招,你一定會打空吧。如果能有一球讓你打空的話,我也心滿意足了。接下來,我將能高高興興地脫下隊服。也會踏上新的、卑微的人生。
他今晚也有比賽。所以不能跟他打太長時間。
在東京巨蛋和N汽車的第四棒武智對峙以來,我一直拿他當作目標。不過沒想到我們會在同一球隊,無法進行就連做夢都夢到的對決。我不能忍受只當他的陪練投手,不能認真與他一決勝負便離開棒球界一一當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在看到武智滿足的時候,我向他提議,只要一輪就夠了,我想認真地決勝負。我現役最後的執念應該充分地傳達給了武智。所以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茫然地聽著他的說明。
我一個激靈,抬起頭看去,只見白球孤單地飄在碧藍的天空中,隨後朝向外野飛去。接著,球高高地越過追著跑的野手的頭頂,也越過外野圍欄,落在河岸邊的草叢中。
那晚,到此為止都並無不妥。伊東的要求是正確的。我側身掄圓了胳膊,不過接下來我並沒有可投出的決勝球。我並沒有掌握那關鍵的一球。
我告訴年輕的阿久根無須引導。我要按自己的意願來投。我把球舉過頭頂,調動全身投出一球直奔外角的偏離好球區一球的壞球。這球用盡全身力氣。與我平日作為一名陪練投手所投出的球的威力應該不同。
武智最後這樣說道:「不過竹谷,要注意點兒呀。你投指叉球的時候出手位置略微有些靠近頭。」
如果對方是其他的擊球手的話,聽到第二年還要當陪練投手時我可能會猶豫。不過因為對方是球隊的頂樑柱、我長期所崇拜的武智,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對武智作出貢獻,也就是間接地對球隊作貢獻。我決心繼續做武智的影武者。
雖說看上去巨人隊將會把差距越拉越大,不過事實上,巨人隊第八局換上的中繼選手山田潰敗,繼其後的富田也被擊中,二死滿壘,出場的擊球手是對巨人來說最糟糕的第四棒武智。
不過在夏天的尾聲起,武智好幾次抱怨說父親經營的公司運轉得不順利。兒時便失去父親的我並沒有正確地理解武智的心情。武智好幾次說過,他的父親也是個運動員,他很尊敬他的父親,所以想要幫幫父親。不過他並沒有說明這究竟意味著什麼,窘迫到哪種程度,所以我並不知曉。
如果在今年離開球隊,我將永遠沒有機會和武智一決勝負。他是棒球界的頂尖人物,我則將成為連棒球手都不算的普通人。不要說一決勝負,甚至連見都見不九_九_藏_書到了吧。看到失機退場的武智,此刻我想到的是要和他決出最後的勝負。順利的話能讓他恢復精神。我對球隊也能有所貢獻。
「為什麼?」我問。我覺得他不可能知道的。
接過阿久根投回來的球,我立刻把這第二球舉過頭頂。
我們的關係日益增進,成為了好搭檔。對此我十分高興。我小時候一直沒能交上親密的朋友,所以做夢也沒想到能和武智做朋友。一問才知道,武智似乎也沒有什麼朋友,他看上去也很開心。
我本想以此喚回他平素擊球的球感,不過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擊球狀態這麼好,那昨晚的失機退場究竟是怎麼回事?
田中教練走了過來。武智暫且走出擊球區,整了整隊服,把頭髮向後攏,重新帶上帽子,又進入左擊球區,再一次站好。他輕輕揮了揮球棒,擺出標準姿勢,然後對我說:「好,來吧!」
「我知道接下來你會投指叉球。」他說。
大部分人認為,如果失敗的話則相反,奪冠的概率會降低至二成。也就是說,現在失敗了,所以明年的合約八成是要泡湯了。我能穿著橫濱隊的隊服投球的時間也僅剩不到一個月了。明年的二月,我就不能去沖繩的宮古島了。
沖繩宮古島的冬季集訓又開始了,這一年,我沒有去二軍的球場,而是留在一軍的球場里,作為武智專屬的陪練球員工作。
站在球場中,我球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武智,我只有一件事瞞著你。那就是我掌握了指叉球。以犧牲大幅度的落差為代價,我總算大致能控球了。我已經不會再犯擊中地面這樣的錯誤了。現在,我要讓這球從正中落下。
一瞬間,業餘棒球最後的東京巨蛋的那一幕又鮮明地在我的腦海中復甦。這是我好幾次回想起的場面。我夢想在職業正式比賽時,終有一天可以與他像現在這樣對決。不過這是無法實現的事。能在二軍球場進行這樣的練習比賽,我已十分滿足。
我把我要幫武智練習的事同二軍的教練、領隊以及選手們事先說明了。我放出容易擊中的球,讓武智能自由、輕鬆地打中。這是為了球隊,所以領隊和教練也都贊成。對二軍選手而言,可以至近距離地觀摩到一軍第四棒選手的擊球,所以他們也沒有異議。
他正處在絕佳狀態的話,我則也對發起最後的挑戰不抱遺憾。如果他狀態不佳,那麼即便我取勝也不能成為我的勳章。而且,既然要發起挑戰,引擎尚溫而充滿動力的賽季之中顯然要優於身體僵硬的賽季后。我想在他力量的巔峰時,以二流的姿態全力挑戰而不留遺憾。
多虧了武智,我的合約得以延至下一個賽季。
為了不耽誤他的時間,我趕緊把球舉過頭頂,大幅地揮臂。接著向正中央投出一球指叉球。一球決勝球。這是我為離開二十年來奉獻自己全部的棒球界、只為此刻所準備的最後一球。
「徹底輸給你了,你果然很厲害啊。」我發自內心地說。戰敗者的話語坦率地從我口中冒出。
如果能讓這樣的一個人揮了空棒,哪怕只有一球也好,進而又或者萬一打贏了他,這一定會成為我畢生最寶https://read•99csw.com貴的回憶吧。我這二十年是為了進入水手隊,讓第四棒擊球手三振而活,這樣想來,這應該是給我的最完美的勳章了。
不過武智一動也不動,眼見著球飛過。
橫濱水手隊以第二名的成績結束了賽季,領隊的面子還算掛得住,不過他要求下一個賽季必須奪冠。
我沒聽說過在當陪練投手的同時,還能兼作一軍的正式比賽上場球員。思索著如何讓對方打不到球而投球和思索著如何讓對方打到球而投球,心理上是完全不同的。這兩者的差別有如高爾夫和足球,完全就是不同的運動。所以雖然武智說過那番話,不過接受他的提議做一名陪練投手,也就等於讓我作為投手隱退。至此,我不得不放棄作為投手加入一軍而作為隊伍的戰鬥力奮戰。
九月,錦標賽也接近尾聲,橫濱水手隊和巨人隊之間展開了一場爭奪冠軍的激烈比賽。武智順利地不斷擊中,擊打率有百分三十三點二,本壘打有三十二支,在九月的這一時間點兩者都排在首位,獲得兩冠。擊球得分為九十五分,排在第三,不過順利的話三冠王也不是夢想,水手隊的奪冠全都維繫在武智的擊球上。
一旦出了球隊,我便只有放棄棒球,所以到了這一步,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另外,與他同齡的我作為一名投手已經徹底結束了。淪為陪練投手已是既成事實。我清楚地明白好勝心這種東西正日漸消退。原本我這方面就比較淡薄,成為陪練投手后更是日益減少。連我自己也感受得到,與武智決勝的業餘棒球的最後一年,球比現在更有氣勢一些。
「壞球!」田中教練喊道。
我和一個叫阿久根的高中出身的捕手為搭檔,請二軍的內外野手充當防守,在沒有豎起防禦網的情況下當了一小會兒武智的陪練投手。
到第九局下半場,得分五比三,巨人隊領先。
最為熟知他擊球狀態的我也是這樣期待的,並且也是這樣確信的。
武智還把我喊到他可以看到海的山下町的大公寓里去,也零零星星告訴了我他的私事,比如女性的問題、老家的問題等。兩個人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很信賴我。武智是獨子,說起來他的幼兒時代似乎很得嬌寵,和他平素領軍者的形象不同,真實的他也是個暗自有著較強的依賴心的男子。一旦喝醉了酒,他的這一面就一覽無餘地展現給了我。
「你會指叉球啊。」我聽見武智的聲音。
實際上武智和我的默契似乎很好,只要是我投出的球,不管什麼樣的球路他都能利落地以球棒中央擊中。武智一定是在唯一的一次對決中看穿了我吧。被擊中了還感覺很高興的話,這個投手已經完蛋了。
當然只有一年合約,不過總算免於在一年內遭到解僱。除我以外的五人則全部被解僱了。所以我和矢田部就此分別。球隊今後也不會錄用不支付合約金的選手了。
不過投著投著,我有些納悶。他的狀態並不差,甚至可以說處於絕佳狀態。是因為在白天所以能清楚地看到球嗎?所有的球都被他輕輕地用球棒的中央擊中,砰砰地直線打向外野。這樣的擊球讓人感受到超一流擊球手九_九_藏_書的光芒。
「我就是這樣判斷的。因為你想用它一雪那晚的恥辱吧。」
我懷疑起自己的眼睛。在如此重要的比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錦標賽的走向在此將分為天堂與地獄。武智應該比誰都要清楚這一點。究竟出了什麼事?只能認為是哪裡搞錯了。
第一球似乎是噴射球,是武智能輕鬆擊中的球。這種球接得到位的話,甚至能打出本壘打。
從兒時起,二十年來我都專註于棒球。回首這二十年,我腦海中浮現不出棒球以外的任何事。
了不起的辨球能力。完全沒有上鉤的跡象。
武智的背號為「8」的隊服在下午一點半出現在多摩川的球場。
接著武智展露出意外的態度。他輕輕搖頭。
對領軍者來說,很難交到同級的好友。
那時,武智非常感謝我,邀我去橫濱一家他所熟識的會員制酒吧,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明年還留在隊里幫助他。還說我性格上和他最為默契。的確,在講究自我個性的職業棒球的世界里,肯定是不存在像我這樣氣場微弱的人。我問明年還能讓我和球隊簽訂合約嗎,武智說,如果奪冠的話絕對沒問題,我向你保證。我又問如果錯失第一的話會怎樣,他說,那要看情況了,不過這種情況下或許會有難度。
恐怕全日本都在屏息凝視。我也守在宿舍食堂的電視機前。現在的局勢可是一擊同分,如果是長打則將逆轉比賽勝負立見分曉。而且八月後武智的擊打率超過四成。誰都會想,他一定能行。
我邊接過阿久根投回來的球邊想:武智,你還記得嗎?大概你是不記得吧。你在那以後可是經歷了無數場大賽。不過我可是一天都不曾忘記過。這是那一晚的再現。那一晚我可是想忘也忘不掉。在床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在伏案工作的時候,我究竟回想了多少次當時自己的投球表現呢?我向神明祈願,希望能讓我把那一晚的投球重新來過。現在,這願望終於實現了。
我決定了下一球。我要投一球從正中央開始大幅切入內角的壞球。我狠狠地投出使出渾身力氣的帶弧度的曲線球。球展現出令我滿意的變化,深深逼入武智的懷中。他輕輕閃了一下腰,同樣眼見球飛過。
那是九月十二號的橫濱球場,與第一名巨人隊三連賽的最後一天。一勝一負,第二名橫濱隊與第一名巨人隊相差半局,如果水手隊贏了的話就可以取代巨人隊成為第一。相反,如果輸掉的話,差距就會拉大成一局半,之後等待巨人隊的會是沒有懸念的對廣島隊的三連賽,另一方面,橫濱隊則會迎來棘手的對阪神隊三連賽,奪冠就變得更難了。贏了的話,橫濱暌違十年的冠軍則會變得更有意義。球場連日來都處於超級滿員狀態,眾多觀眾因為連續尖叫,嗓子都啞了。
「沒這回事,我不是你想的這種人。」他轉過臉,看都沒看我說。
我懷疑是他判斷錯誤了嗎?不過富田也好高遠也好,雖說是左投選手,但都是武智所熟知的投手。
「咔一一」地響起一聲乾脆利落的聲音,什麼?我在心底尖叫起來。武智的球棒宛如撫過本壘,劃出一道像揮高爾夫球杆般優美的弧線,將我投出的球擊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