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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獄長 第三節

第二章 獄長

第三節

「廢話!」侯風狠狠一拳頭砸在曾通頭上,曾通沒有任何抵抗就倒了下去,但很快就又支了起來。侯風沒有用力,那也沒有這個必要。「我記得我不曾在甬道里砸過你的頭,你是用頭撞過牆還是怎麼?我們一路往西走,你再往西居然也能走回來?難不成你操他老娘的是從地球那邊繞回來的?」
「侯……侯……風。」又被侯風揍了,曾通漸漸恢復起了當初第一次與侯風這麼近距離時的畏懼。
自己和曾通——獄長——X
「什麼被人玩兒了?」曾通更加困惑起來。
侯風一邊說,一邊在紙上畫出眾人的順序:
「什麼?有雞|巴屁快放。」侯風沒好氣的。
曾通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侯風忽然道:「等等,你記得的都是些什麼標記?」
那個侯風被自己狠狠地教訓了一回,恐怕沒有什麼膽子鬧事了。哼,其實這是救了他。越獄?誰能真的越過外面的大戈壁了?
侯風一邊讓自己思考,一邊信口回答說道:「什麼標記是左是右,那騙的就是你這樣的白痴。標記就是標記,越是簡單的東西就越容易讓人迷糊。我故意將標記做得好象有指示方向的意味,一會兒在左,一會在右,其實那不過是幌子。標記唯一的用途就是在我們前進的時候,如果又看到了標記,那說明我們迷路了。如果我們往回走,那沒看到是迷路了。每走一百步,我就畫一個。你說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了我的標記,那很正常。」
毆打曾通之前甬道里眾人的順序是:
獄長說過,地圖似乎不完整,而且有差錯。可是,怎麼會錯成這樣?自己如果出錯,還有記憶出錯的借口。只要是一個智商正常的人,畫出的地圖應該就非常相近。侯風急於驗證自己的記憶,他看看曾通。
馬宣這樣想了一回,就靠在牆邊,開始打盹。他不知道,他教訓的侯風正潛伏在後面油燈照不到的死角,距他只有幾步之遙。
侯風觀察了一會兒馬宣,確定他已經睡著。他回身走到曾通的門口,看見曾通也躺在炕上沒有聲息,不由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是厭惡曾通實在缺乏應對事情的能力,還是稱讚他良好的睡眠。不管怎樣,他拿出獄長安排給的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和曾通的情況幾乎一樣,走進岔路之後,記憶開始模糊而捉摸不定。即便是一條短短的、幾十米長的甬道,也夠讓他回想半天。這是件非常不容易做到精確的工作,而偏偏這個工作最需要做到精確。一個岔路的遺漏,可能導致之後的整個回憶成為一堆廢紙。而現在,卻又不可能重新回去一一對應。
「就在……那條被弄熄的甬道。」
「小篆?」侯風大驚失色,「我從來沒有寫個這玩意兒,我壓根就不會。你在哪裡看到的?」
……
曾通——Y——獄長和侯風——X
侯風接著道:「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曾通的一句話提醒了我。螺旋線!他說他看見過有人在我從來沒有到過的甬道牆角畫的螺旋線。我非常清楚我用過的標記,沒有螺旋線。這說明https://read•99csw•com他們在企圖混淆我們的視線,企圖讓我們,最主要的是讓曾通迷路——因為我當然知道我的筆跡。這個人不大可能是X,他一直在曾通後面;也不大可能是Y,他必須要避免被我發現,何況也沒有理由放棄我們。所以,更有可能的是,那天在監獄里不僅有X和Y,還有一個Z。正是這個Z在混淆視線。這個Z,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但他留下的標記卻讓曾通發現了。」
曾通驚訝于在自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時候,而侯風卻似乎還有無限的精力。要知道,他和侯風這天晚上乾著同樣的事情。他不知道的是,獄長此時也同樣沒有入睡,而在大腦里飛快地盤算著他的計劃。
「我還沒有把這個星期的事情說完。」
也就是說,他在自己的記憶里,再一次走到一個讓他不寒而慄的甬道里。恐怖的陰影,為他指路的影子,不符合光學原理的影子投射,迷宮裡反覆出現的侯風留下的符號……他一身冰冷,汗水不斷從他全身沒有體溫的毛孔里涔出,臉上濕漉漉的如同被惡魔的舌頭舔過一樣。他顫抖著用筆畫到了侯風丟下他的地方,然後一路往前——那是自己的陰影給自己指的方向——那是一路油燈熄滅的黑暗之路。
「你確定你沒有產生幻覺?」
侯風一拍腦袋,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喃喃道。
曾通依然在床上毫無動靜,這個小子,就算現在自己一掌斬斷他的脖子,他也糊裡糊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侯風將曾通搖晃兩下,待他醒來。
曾通——X——獄長——自己
看著侯風在紙上的圖畫,曾通也若有所悟,他說:「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是你也迷路了?」
「還沒完?」
「你還不明白?我們被人玩兒了!」
曾通迷糊中睜開眼睛,看見侯風正矗立在面前對著自己冷笑。很快他就想起是怎麼回事。「怎麼?」他輕聲問。
「不可以。」侯風放下筆,兩人的路線完全對不上。這算什麼呢?這個曾通也許很苯,但是如果路線完全不相同的話……有沒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比如說……還有另外一條路回來?侯風重新將目光投向曾通。這是個新的思路,完全有這個可能——也許鶻山監獄里的路是四通八達的,或者至少有一小部分是相通的,那麼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呢?
「那麼,你在我拋下你之後,往原路退回的時候是迷路了?你真的是按照我留下的標記走的?」
「奇怪?」侯風回過頭來,「你說什麼奇怪?什麼前面後面油燈的?」
「我不知道你的標記是左是右,有時候,你……」
「不,是有油燈,燈里也有足夠的燈油。是被人故意熄滅的。」
「那麼按照你的理論,這個Y是怎麼出來的?我是說,在X存在的前提下?」
這些肯定是平常犯人和看守經常走動出沒的地帶。自己雖然才來一天,畫得幾乎跟獄長的地圖一模一樣,他得意地笑笑,read.99csw.com腦袋裡對自己的記憶力大大讚賞一番。紙張不夠大,他拿出自己畫的第二張紙:然後再朝里走,那裡有一條岔路,是小小的上坡,他記得在這裏他和曾通曾經停頓了一下,因為需要等到獄長從後面趕來。曾通當然不會注意到獄長的曾在這裏潛伏到他們的背後陰影里。然後再朝里走,拐了一個彎,是三個岔路……
馬宣在侯風身上發泄了聚積已久的鬱悶。在他看來,充分利用手中的沒有電池的電棒是件鶻山監獄里稀有的能將沒有本質區別的看守和囚犯區別開來的事情。說不上有多開心,只不過讓自己活動活動筋骨而已。
侯風心裏忽然湧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在甬道深處,自己跟蹤監視別人那就罷了。但如果當自己孤獨一人走在黑暗中,背後卻有一個不知名的X的時候,那確實不是什麼良善的感覺。
「你說什麼?前面也有我做的標記!我可從來沒有去過那裡。」
他以為,獄長將他們交給他看管,這是獄長對他的信任的表示。至於吳仲達,那是順帶捎上的,以便讓他好輪換休息。
侯風點點頭,覺得這個曾通還沒有蠢到家。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將你丟下之後,按原路返回,走了不到兩百米就躲了起來,直到獄長從我面前經過。我等了許久,發現並沒有人跟蹤獄長,才自己出來接著跟蹤獄長。問題就出在這裏。這時候你想必已經開始往回走了,這是你迷路的開始。獄長就在這時候跟丟你的。後來他越走越近,我也越走越近,我們倆會合后,他跟的這個人——這個Y,被我們發現分明不是你。也許是我們走得太靠近了,也許是我們太心急於看看他到底是誰,反正被他發現了。那傢伙撒腿就跑,他熟悉道路,我們一路跑回來也沒有追上。至於獄長怎麼跟丟的你,那要問他自己。」
「對!」這一點,曾通很肯定,他不會把這一點記錯。
「算了,」侯風揮揮手,他認為要教會曾通東南西北這四個方向的概念是太複雜了些。他繼續埋頭看著曾通亂七八糟的地圖,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居然繞了一圈又自己跑回來,一個死循環。更可笑的是有的十字路口是走了兩遍,一遍走的是東西方向,一遍走的是南北方向。侯風開始覺得自己的腦袋也糊塗起來。這真他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竟然被這個白痴影響了,也不知道弱智會不會傳染。
「這是你看到的?」侯風壓低聲音到耳語的程度,他搖晃著曾通寫著自己在甬道里迷路經歷的紙。紙張在昏暗中輕輕地嘩啦做響。
侯風微笑道:「這裏,就是你宣稱自己迷路的地方?就是你說的你的什麼雞|巴影子給你指路的地方?」
「什麼?」
之前:曾通和侯風——X和Y——獄長
「沒有,」曾通點點頭,又慢慢搖搖頭,「不,不知道。」
「是。」
曾通盡量回想,用筆在紙上塗抹著:「就是簡單的圖畫,一個圈啊,一個叉啊,一個十字,一個箭頭,三角形,還有漢字,不過,都是些我不認識的九-九-藏-書字,似乎是小篆……」
可是,這個理論的漏洞是,這個X是什麼時候超越了獄長,直接跟隨曾通的?侯風記得很清楚,自己一直在一條沒有油燈的黑暗甬道口隱蔽著,等待看到獄長走過許久才跟了出來,並沒有看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之後自己躲了起來,直到獄長超越自己,所以順序是:
侯風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估算方向是一回事,精確地回憶起走過的距離又完全是另一回事。即便是精力旺盛記憶強大的侯風,要準確地回憶起每一個岔路,每一條走過的路的距離,也是非常困難的。
侯風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皺著眉將曾通手裡的紙張拿過來,將曾通回憶的甬道和自己的對照。除開沒有考慮距離因素,在剛開始的時候,基本上兩人一致。曾通能畫對當然有他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因素。但到了後來,就越發亂起來,不僅和地圖不一致,和他侯風的回憶也完全不一致。
「是我寫的。」
曾通將話重複一遍,侯風大吃一驚。
曾通道:「你們什麼時候跟丟我的?我是說,那個Y,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冒出來?」
「那說明,盯梢的人不止一個!不僅有X,還有Y,甚至還有Z什麼的也說不一定。」侯風道,「我在想,為什麼在我和獄長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跟在最後的X可以超越獄長和老子自己,去跟蹤你。這是他媽的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一直跟在獄長後面。所以這個X根本就沒有超越獄長和我,這個X一直在我們後面!當我們跟蹤這個我們以為的X,並錯把他當作你的時候,他其實是Y!他發覺了我們的跟蹤,於是逃了回來。」他在紙上重新畫了一遍順序:
「我從來沒有畫這個螺旋線,而這個螺旋線出現了。我問你,你以前看見過嗎?沒注意?哼,我就知道。跟你說也是白說。」侯風懶得理會曾通了。他在心裏盤算著,獄長的計劃是個典型的反跟蹤計劃:自己跟蹤別人,讓一個同夥來跟蹤自己。事實上他們也確實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們,只不過是在跟蹤曾通,而不是獄長和自己。獄長和自己的結論是這個跟蹤曾通的X發現了自己被獄長和自己反跟蹤,於是逃了回來。既然如此,那麼這個多餘的螺旋符號,必然是X先生畫的了。他一定一早就開始跟蹤獄長,然後獄長跟著曾通和自己,自己扔下曾通,繞到獄長背後。而那個X一定也看見了侯風做的標記,於是也有樣學樣,企圖混淆方向——那確實混淆了曾通的方向,因為那時侯曾通還不知道標記的含義。
侯風看向曾通,曾通也看向侯風,兩人對視一眼。侯風說:「沒完。不,是事情還沒有真正開始……」
曾通點點頭,侯風出奇的好態度讓他感到有點惶恐。
「那裡雖然很黑,但其實也不過是甬道。裏面也有你留下的標記。你不覺得奇怪嗎?我迷路的後面有你留下的標記,前面也有你留下的標記?而且前面的油燈被人為的弄熄了。」
曾通正苦惱地咬著筆發愣。他畫到了自己迷路的地方read•99csw.com
之後:曾通——X——獄長——侯風——Y
「那……那……」
「可那條路——沒有油燈?」
今天走過的路?他盡量想象自己忽然升起,漂浮在空中,眼睛穿透光禿的山和懸崖,一直看到甬道里晝夜不分一直長明的油燈點點連成的線。在剛開始,似乎是那麼回事。但那是因為這些都是平常自己走過的、也是所有犯人看守熟悉的甬道。很快,進了岔路……
「放屁!」侯風想按住這個白痴的腦袋狠狠地撞向牆壁,「就算我也迷路了,獄長能他媽的迷路么?就算獄長也迷路了,我們倆一直在一起的,豈能不知道?我操,拜託你不要以為你有接近於零的智商就以此斷定全世界都跟你一樣!」
「沒有油燈?我知道。那條死路里當然沒有油燈。」這裏那麼荒僻,誰那麼雞|巴有好心情修那麼大一個工程?不,不,工程量來看,其實也不算大。如果有稱手的工具的話,一百來號人也能修成……
曾通看著侯風炯炯的目光瞪著自己,以為他又要發難,可是等待良久卻始終不見他動靜,他大著膽子問:「你那標記,到底是左是右……」
終於侯風率先完成了回憶,他拿出獄長的地圖對照。由於自己只走過一些路,所以自己畫出的是一條線,而地圖上面則是一片蛛網。嗯,剛開始的時候,一條小而短的甬道,這是自己住的地方。通過去是一條交通甬道,往北走是有去外面操場的出口,在往西一條通道通往主幹甬道。這裡是一間很大的空房間,據說可以開會,往南有一條小甬道朝西,再朝西是另一條通道通往廚房,他們沒有走廚房,而是朝里走……
看著看著,侯風慢慢地笑不出來了。之後的路,自己的回憶開始和地圖慢慢變得不一致。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小小的誤差,侯風盡量做著修正。但很快他連這個工作都放棄了,因為後面的偏差越來越大,最後根本幾乎完全不一樣。
「X和Y是一夥的,雖然我們不會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來證明這個事情,但我想這一點大家都能達成共識。」見獄長點頭,侯風接著說道,「你不是從曾通迷路的時候才跟丟了,是最先開始就跟錯了人。這是我後來才想到的。在我和曾通出來的時候,X和Y跟上了我們,你在約定地點後面發現並跟蹤的並不是我們,而是X和Y。當我扔下曾通之後,X和Y也分頭行動,他們一人盯我,一人跟著曾通。當我潛伏起來之後,Y也潛伏起來,直到你出現,你向前走跟著的是曾通後面的X,我跟著你,Y仍然跟著我。所以那天甬道里眾人的順序應該是這樣。」
「哼,那又怎樣。」甬道絕大多數地方都不平整,意味著修建得很粗糙。也許本來修的時候就沒有考慮修得有多平整。那麼修這個東西,目的何在?也許這裏本身不是監獄。那麼這麼複雜的甬道是為了什麼呢?採礦?戰備基地?也都不象……
獄長擾擾頭:「他混淆什麼視線?事實上曾通剛開始迷路,但最後確實是回來了。你怎麼解釋這個事情?另外,https://read.99csw.com你的意思是說,我跟錯了人,而你也沒有發現跟蹤的人。你這套理論在邏輯上說得過去,但是有一個問題。你把那幫狗卵子看得太高,他們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精明強幹。別說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斷定他們不是看守,這是一個假設證明另一個假設的愚蠢行為。他們跟蹤我們卻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行動,反而,他們其中一個還好心給曾通指路。那麼,他們這樣做的理由何在呢?同樣的,就算是這樣,這三個神秘的X,Y和Z確實存在,你也沒有說出他們不是看守的理由。」
「等等!」獄長打斷侯風的回憶,「按照你的理論,那麼其實你沒有發現那個我們後面的X?我們後面為什麼一定要有一個X?為什麼不能只有一個Y或者X?」
「這樣的話就沒法解釋他怎麼會在曾通迷路的時候突然出現。沒有道理這個人一直潛藏在甬道深處專門好心等著為迷路的囚犯或者獄長帶路。」侯風略帶諷刺的說。毫無疑問,獄長跟丟了曾通讓他頗為不屑。
「那是……往西?」
那回偶然聽到獄長喜歡喝茶。自從自己從倉庫里翻騰出一包茶葉之後,獄長果然對自己改顏相向,總是讓自己做最重要的工作,總是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處理。比方說,這回看管這兩個不知好歹企圖越獄的犯人。儘管他得到過消息,這個侯風是非常了不起不能得罪的角色,但他並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獄長對侯風表現出的那種隱隱約約的反感。至於曾通,那大不相同。馬宣相信自己眼睛並不太壞,至少獄長對曾通有不少好感是絕對不會看錯的。所以對待曾通,他不由得謹小慎微起來。
侯風越發笑得開朗起來:「不知道是指你有產生過幻覺?還是沒有?你真地從那條黑路里走過來的?那裡真的有我畫的標記?」
侯風覺得今天自己忽然有自從十八歲以來再也沒有過的難得的好耐心。他仔細地看著曾通的地圖,對這樣的情況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不奢望曾通的回憶能有多少準確的成分,他只是想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他參考、激發並讓他回憶起更多東西的線索。但慢慢的他失望了。這個曾通不僅僅是對距離缺乏足夠的直觀印象,而是絕對一個沒有什麼方向感的傢伙。到後來,甚至連東南西北、甚至連簡單的左拐右拐都不清楚。比如說這樣一個地方,明明是自己一個右拐、然後扔下他的地方,他沒有迴轉,卻一路往裡走!真是廢物!他記得很清楚,那裡的油燈熄滅了,不可能在往裡走。他想起曾通在紙上描述的東西,不由惱怒起來。但曾通絕對看不出這一點,因為這時候侯風的臉上掛著微笑。
侯風嘆了口氣,儘管沒有太大的希望,他還是覺得值得一試。他跳上炕盤腿坐下,說:「現在去把那盞油燈拿過來。我們在這裏複原今天走過的路。」他拿出紙和筆。
侯風在紙上做著筆記:
「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
「屁話!難不成是老子寫的?」侯風覺得自己的耐心在一點一點的消逝,「我問你!是不是你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