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沒開？什麼意思？」

「光為什麼要將那台馬歇爾音箱從台上移到台下來呢？」竹內面向前面，彷彿在自言自語：「跳電了，應該是一片漆黑，她為什麼……」

「想不起來啦。」

竹內抬起頭說：

谷尾帶著些許茫然的表情，轉頭看著竹內說。此時，在十字路口轉彎的卡車頭燈啪地直射到谷尾的臉上，讓他一瞬間看起來簡直像是另一個人。

「你怎麼了？」竹內探頭看著谷尾。

「對。」

「嗄？啊啊，裏面很暗啊，當然會想開燈。但是因為跳電，所以燈——」

「這樣啊。」

「可是亮，令尊不是因為生病……」

「就是啊，亮呢？」

「我哪記得啊，當時那麼暗。」

「說！」

谷尾和竹內不再對於光的死做各種猜測追根究底下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ｈｔｔps://reａd.9９ｃｓw.cｏm。雖然他們不是警察，然而就某方面來說，他們是姬川更需要防備的對手，因為光被殺害的那一瞬間，他們都在同一家樂團練習中心裏，說不定察覺到了姬川沒注意到的某個漏洞。如果時間能就這麼過去就好，希望時間久了，他們對今天的記憶也會變淡，再也想不起細節。

「舞屋在另一邊，不過要走回去我是無所謂，反正回到家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定會想起跟光的各種回憶。」

「沒什麼……不，等等……那個……」

兩人互換了在樂團練習中心的等待區時的立場。

三個人各自陷入沉默，最後全都往車站方向走去。

「我騙你幹嘛。」谷尾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們覺得有人會關燈整理倉庫嗎？」

姬川覺得有一九*九*藏*書陣潮濕冰冷的不安席捲全身，他好不容易才忍住膝蓋的打顫。

「三次？喂，那不就是……」谷尾以銳利的眼神盯著竹內。「一開始那裡的電燈本來就沒有開嗎？」

谷尾搖頭說：「沒什麼。」

「那是什麼啊？」

「是遠房親戚。」愈來愈靠近車站，人潮也愈來愈多。

「幾次？」

「好像是一年前吧，在澳洲有個婆婆想吃香蕉，結果不小心將香蕉掉在地上。當時香蕉蒂頭擦到她的腳，畫出傷口。結果婆婆就在幾天後因為傷口的併發症而死亡。」

嘴裏說想不起來，但竹內被谷尾的模樣震懾住，終於還是盤起胳膊，認真地回想著：

糟了——姬川全身僵硬。

「真的假的啊？」

自己有姐姐一事，姬川並沒有告訴任何人。https://read.99csw.com

「我……我想獨處。」

「是雙數次？單數次？」

「去世的親人……？令尊嗎？」

「首先我把身體塞進門縫……右手伸向牆壁……啪啪……不，啪啪、啪……嗯？啪啪啪……啊啊，沒錯，就是啪啪啪。」

「就沒什麼啊。」

「你開關了幾次？」

「……嗯。」谷尾唐突地停下腳步，走在他後面的竹內來不及煞車，就這麼撞上他的背。姬川也停下腳步。

「不是我父親。」雖然有點猶豫，不過姬川也採取了剛才谷尾的方式，矇混了過去。

「夠了吧。」谷尾低聲制止他：「現在再講那個也沒有意義了，說到底，根本沒有什麼疑點，那個現場並沒有不自然。」

「但是今天光的意外真的是……」

谷尾站在人行道的正中央，凝視著虛空彷彿在思考些什麼。

說完九九藏書后，谷尾再度沉默。竹內瞄了姬川一眼，姬川微微歪著頭，露出一臉不解。

「沒亮，這點我知道。我想問的是，當時開關是朝向哪邊？就是你摸到的時候，是朝上？還是朝下？」

「現在想想，意外不是多半這樣嗎？在電視上看到交通事故的現場時，也是常常會想為何會引起這樣的事故。」

「竹內……你能不能回想一下？」

三人的視線快速交錯。

「三次，我想起來了，是三次沒錯。」

「在任何情況下，意外都有可能發生，連香蕉掉到腳邊就這麼死掉的人都有。」

「怎麼可能沒什麼，說吧。」

「那個時候你撥了幾次開關？」

「道理很簡單。我在辦公室打開總電源的同時，倉庫的燈也亮了吧？也就是說，當時電燈的開關在ON。你開關了三次，所九-九-藏-書以在你撥動之前，開關是在……」

「OFF？」

「你走進倉庫的時候——就是推開被大鼓堵住的那道門，進入倉庫裏面時，一開始你不是去撥了電燈的開關嗎？啪啪啪地動了開關。」

谷尾彷彿不是在問竹內或姬川，而是在問自己。

「你要我回想起來？哪有可能，我只是隨手撥了幾下。」

然而，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察覺姬川漏洞的人是谷尾。

「以前的那件事是什麼事？」在前往大宮車站途中，谷尾罕見地露出擔心的表情。

「不過，現在才九點多。怎麼辦？要直接回家還是去舞屋坐下來聊聊？」

竹內聽到谷尾所說，彷彿泄了氣似的將雙手插在口袋裡，縮著身子嘆著氣說：

「我問的是你剛才跟隈島警官講的那個。」

「喔，沒什麼。以前我的親人死的時候，隈島先生剛好是負責調查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