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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東北王厲兵秣馬,直奉再戰

五十、東北王厲兵秣馬,直奉再戰

在所有的禮物中間,康有為的一幅壽聯是吳佩孚最最喜歡的:
一周后,也就是9月15日,張作霖自稱鎮威軍,派遣六路大軍近15萬兵力向關內進發,其部署如下:第一軍司令姜登選、副司令韓麟春,率第二師、第五師攻擊山海關、九門口一線;第二軍司令李景林、副司令張宗昌,率第一師、第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六旅向熱河北路的朝陽、凌源、冷口一線進軍;第三軍司令張學良,副司令郭松齡,率第四師、第五、十九旅攻擊山海關、九門口一線;第四軍司令張作相,副司令丁超,轄5個旅在錦州做總預備隊;第五軍司令吳俊升,第六軍司令許蘭洲、副司令吳光新,這兩軍主要以騎兵為主,負責熱河北路。(注:直皖戰爭后,皖系的張宗昌、吳光新都投入了奉軍門下。)
各位,關於張參謀長的故事,可千萬別以為筆者說的是野史,要知道,這封電報之事乃是實實在在、有據可查之事,決無半點的捏造與誇大。事實上,歷史有時候就是由細節決定,而細節的偶然性和非理性恰好在關鍵時候決定了歷史的走向和發展……當人們在苦苦追尋歷史的真相時,其實僅僅是因為北美洲的一隻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而已!
吳佩孚的歌詞雖然罵的是倭寇,但實際上也是指向與日本相勾結的張作霖奉系勢力的,通過這首軍歌,吳佩孚是要讓士兵們時刻牢記「一戰恢復舊山河」的勇氣和使命。
張作霖在東北厲兵秣馬的時候,吳佩孚在中原可也沒有閑著。在部隊拉到洛陽后,吳佩孚每天都是6點前起床,8點到操場閱操,向來是風雨無阻。值得稱道的是,吳佩孚不僅重視軍事訓練,也注重對士卒的精神教育,由於他本人是個秀才,又一向喜好夸夸其談,因而經常召集士兵們進行講話,什麼「忠孝節義」,什麼「見利思義,見危授命」等等,往往是出口成章,隨後便來。
另外,紀律整頓也非常重要,對於那些在戰場上臨陣退縮的、貽誤戰機的、擄掠害民的,張作霖在查明之後,一律槍斃,譬如第六混成旅旅長鮑德山和兩個團長,都被當作靶子給打了。至於那些表現不力、能力不足的將領,張作霖也給予了撤職處分,比如第二十八師師長汲金純、第二混成旅旅長鄭殿升、第九混成旅旅長牛永福等人,計有1個師長、13個旅長、3個團長被撤職處分。
原來,馮玉祥、胡景翼、岳維峻、孫岳等部隊並非是曹錕、吳佩孚的嫡系部隊,他們對長期的不公正待遇而感到十分不滿,因而並不願意為吳佩孚賣命。而曹錕手下的大將王承斌也因為兵權被削奪而心懷不滿,加上他與孫岳同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第二期同學,因而也在關鍵時候與馮玉祥等人聯合起來,反對吳佩孚。
在曹錕做上總統后,吳佩孚接任了直魯豫巡閱使兼兩湖巡閱使,陝西、兩湖、長江中下游均入直系勢力範圍。這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便到了1924年陰曆三月初七,這一天是吳佩孚的五十大壽,部下、親信們就要好好的給吳大帥好好鬧一鬧了。
甲午役,土地削;甲辰役,主權墮。江山如故,夷族錯落。何日奉命提銳旅,一戰恢復舊山河。卻歸來永作蓬山游,念彌陀。
早在直奉大戰之前,馮玉祥已經和奉軍張作霖接洽,據稱張作霖給了馮玉祥「奉天https://read.99csw.com官銀號一百多萬小洋」,雙方達成協議,互不進攻,共同倒吳。由此,馮玉祥的部隊雖然開出北京,但屢屢以糧餉準備不足、前方需要修路等借口而遲遲不肯進軍,到達戰場也並不與奉軍交戰,這使得奉軍解除了後顧之憂,而吳佩孚打算用馮玉祥所部側擊奉軍的計劃完全落空。
最奇特的一套禮物,是馮玉祥送來的,是一壇玉泉山的清水。眾人見了之後十分詫異,覺得馮玉祥過於不近人情且近乎無禮,吳佩孚卻打著哈哈說:「究竟煥章是個有心人,他這是表示我們兩個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呀!」
在壽誕的當天,前來洛陽給吳佩孚祝壽的賓客如雲,高朋滿座,各界名流達到上千人,其中有各省軍政長官或者代表、駐軍將領等,還有康有為、徐謙甚至前清攝政王載灃的代表。為了招待這些客人和隨從,之前準備的招待所已經住不下,只好將部隊的團部、營部騰出來安置。當天,全體士兵每人發一斤豬肉並另有賞錢,放假休息。
馮玉祥本來就一直關注著山海關大戰的局勢發展,正當他舉棋不定之間,張方嚴的電報來了,於是馮玉祥判定吳軍一定不行了,於是斷然決定班師回京發動政變,囚禁大總統曹錕,這下給吳佩孚來個釜底抽薪。
而恰恰是這位從不出謀劃策的參謀長,偏在直奉大戰最激烈的時候自作主張了一次,結果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給直軍開了一張送死的藥方」!
彭壽莘是吳佩孚手下的一員猛將,其所率的第十五師也是僅次於第三師的主力部隊,對於奉軍不要命的敢死隊衝擊法,他命部下架起幾十挺馬克沁重機槍進行掃射,使得奉軍敢死隊非但無功而返,反而傷亡殆盡……吳佩孚的部隊一向膽大,而且善於近戰,用敢死隊的衝擊戰法往往並不奏效。
在經歷了第一次直奉戰爭慘痛失敗后,張作霖痛定思痛,他請書法家在自己的摺扇上題了四個字:「勿忘吳恥」,以示勾踐之志。之後,張作霖開始思考:自己的隊伍明明兵強馬壯,怎麼數天之內就讓這個「吳小鬼」稀里嘩啦的給收拾了呢?這到底怎麼回事?
軍情急如星火,張方嚴一時間又找不到靳雲鶚,於是只能發電報給援軍總司令張福來速調軍隊前來支援。電報發出后,張方嚴又覺得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突然想起第三軍馮玉祥部尚未發動戰爭,於是又給馮玉祥發去一個電報,說:「此間形勢危急,不有意外勝利,恐難挽回頹勢」,並希望馮玉祥趕緊出兵夾擊奉軍,以奏大功。
在吳佩孚的聲名如日中天之時,就連歐美人士也對他極其看好,並認為他將帶領中國走出混戰,並最終走向統一。1924年9月8日,吳佩孚登上了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封面的下面的註釋是:General Wu。
牧野鷹揚,百歲功名才及半;
1920年,張學良從東北講武堂畢業后,立即將郭松齡調為自己的衛隊旅參謀長兼團長,在次年的奉軍擴編中,張學良出任第三旅旅長,郭松齡則出任了奉軍第八旅旅長。由於張學良當時忙於其他事務,第三旅的日常訓練等工作也是由郭松齡負責,也就是郭松齡實際上指揮了兩個旅。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兩個旅在戰爭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事後,吳佩孚乘坐軍艦離https://read.99csw.com開天津,那些殘兵敗將們憤恨張方嚴擅發電報導致功敗垂成,一個個都要求將張方嚴扔到海里去喂王八。吳佩孚擺擺手,苦笑著說:「這也不能怪他,全怪我運氣不好,還是算了吧!」
吳佩孚此人,在軍閥中的確是獨樹一幟,非同凡響,譬如一般軍閥的毛病,如擁兵害民、貪婪無度,吸大煙,好女色,賭博縱飲,荒淫無恥等等,吳佩孚從來不沾這些,可見其人品道德之高。在治軍方面,吳佩孚紀律嚴明,嫉惡如仇,也是近代軍人之罕見。
張學良是張作霖的大兒子,出生於1901年,當時只有二十幾歲,但出於「老子英雄兒好漢」的傳統,張學良耳濡目染,很早就投身軍隊。在東北講武堂學習期間,張學良遇到了當時的教官郭松齡,兩人一見如故,並私下結拜為異姓兄弟。
早在9月15日,奉軍李景林部便與直軍米振標部交火,奉軍勢如破竹,很快便攻佔朝陽,逼近冷口一帶,但主戰場則是在山海關一帶,雙方都集中了各自最精銳的部隊在此決戰。
奉系大軍出動的當天,曹錕發出討伐令,吳佩孚則在中南海四照堂點兵,吳自命為討逆軍總司令,共分前線三軍,後援十路,共計20萬大軍,其中:第一軍分三路,一路司令彭壽莘,副司令馮玉榮,二路司令王維城,副司令葛樹屏,三路司令董振國,副司令時全勝,分率第十五師、第十三混成旅、第二十三師、第十二混成旅、第九師、第十四混成旅在山海關一帶與奉軍張學良部對抗;第二軍司令王懷慶,副司令米振標,前敵總指揮劉富有,率所部在朝陽與奉軍李景林部對抗;第三軍司令馮玉祥,率所部與張之國、李鳴鐘部在赤峰一帶與吳俊升、許蘭洲部對抗。另外,援軍總司令為張福來,後路的援軍包括胡景翼、靳雲鶚等十幾路軍隊,分別北上支援戰事。軍閥的混戰,規模是越來越大了。
在空軍方面,奉軍佔據了絕對優勢,其不斷以飛機前來直軍陣地上轟炸,而直軍也調來義大利進口的高射炮還擊;在海軍方面,直軍佔據優勢,其渤海艦隊擬攻擊葫蘆島,並載陸軍前往營口登陸,抄襲奉軍後路。但是,奉軍飛機不斷前來轟炸,使得海軍兩次起錨都無功而返。在山海關陸路戰場上,奉軍的重炮團和騎兵隊發揮了重要作用,而直系士兵久經沙場,他們依託有利地形,並不處於下風。
在公務之餘,吳佩孚最喜歡與幕府謀士們飲酒賦詩,或者馳馬試劍,頗有古代儒將的風範。就他的行為方式而言,其實與段祺瑞頗有幾分相似,又有遠崇湘軍大帥曾國藩的遺風。可惜的是,吳佩孚因為屢戰屢勝,便自以為用兵如神,難免生出一絲傲氣,並把武力看得太重。太史公有雲:欲以力征經營天下,卒之一敗塗地而不可收拾。事實上,吳佩孚雖然反對段祺瑞,但他繼承的仍舊是老段的「武力統一」之衣缽。過於崇尚武力,誠吳佩孚之戒也。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當時吳佩孚親臨前線指揮作戰去了,而張方嚴在總司令部給吳佩孚看攤。這時,前線來電告急,要求速調援軍,而正好靳雲鶚部有兩個旅開到並準備到營口登陸的,張方嚴覺得預備隊陝軍張治公部戰鬥力不強,於是想讓這兩個旅前去支援,但靳雲鶚的旅長看不起張參謀長,便推脫說:「我們另有任務,你直接跟我們頭read.99csw.com兒說吧!」
由此,奉軍與直軍便在山海關這不足15里的戰線上反覆衝殺,展開了極為殘酷的拉鋸戰,其戰事之慘烈,為之前的戰爭之罕見。特別是重炮、重機槍、地雷、飛機轟炸的使用,更是大大增加的傷亡率。另外,在前沿陣地姜女廟的爭奪中,雙方甚至展開了大規模的白刃戰,死於刺刀之下的竟有兩千餘人,也是近代戰爭史上極為罕見的。
三道關是通往二郎廟並包抄山海關最近的通道,奉軍郭松齡派了三個旅的兵力前去進攻,並相繼拿下第一、第二道關。這事,吳佩孚也親臨二郎廟進行就近指揮,並調來第三師第十團、第二十四師、第二十六師和第二十六混成旅進行反攻。
「百歲功名才及半,八方風雨會中州」,這兩句恐怕還不僅僅是康有為對吳佩孚的恭維,而確確實實是吳佩孚當年全盛時期的寫照。
在各方面都發展的情況下,張作霖也注重拳頭力量的培養,這就是重點扶持的張學良和郭松齡的部隊。由於張、郭倆人的部隊在第一次直奉戰爭中表現出色,張作霖對這兩支生力軍寄以了厚望,希望他們能夠成為奉軍中的典範,由此,張學良和郭松齡的部隊在裝備、待遇等方面都比兄弟部隊強很多,完全稱得上是奉軍中的王牌軍。
北望滿洲,渤海中風浪大作。想當年,吉江遼瀋,人民安樂。長白山前設藩籬,黑龍江畔列城郭,到而今倭寇任縱橫,風雲惡。
吳佩孚聽后,哈哈一笑,說:「張良、韓信,我自任之。一不用你替我擬軍事計劃,而不用你到前線指揮軍隊,更不用你帶兵去衝鋒陷陣。你只要謹謹慎慎的跟著我,聽我的話就可以了。」如此,張方嚴還有什麼話可說,只能感謝「大帥栽培」了。
這時,作為奉軍總預備隊的張作相部也趕往三道關支援郭松齡部,並一度攻佔了二郎廟。但是,二郎廟的失陷卻是吳佩孚的誘敵之技,張作相的告捷電報剛發出,直軍已經重新佔領了二郎廟,奉軍在直軍的追擊下全面潰敗,雙方又回到了之前的對峙。
在繼光大樓(明朝抗倭名將戚繼光是吳佩孚的同鄉,因而吳佩孚將自己的辦公大樓以此命名)的壽堂,各地送來的禮物堆積如山,譬如載灃送的白玉如意,其成色極佳,潔白得如羊脂一般;還有不知是誰送來的仇十洲的名畫《汴洛圖》,不僅是稀世珍寶,而且畫的又是本地風光,也算是頗動了一番腦筋;還有趙恆惕送來的湘繡八扇屏、馬富祥送來的兩匹伊犁名馬等等。
故事還遠未結束,且看下文吧!
最開始的時候,馮玉祥還只是靜觀直奉大戰,看誰能取得決定性優勢:假如吳佩孚在山海關取得勝利並進軍關東的話,馮玉祥部將按照之前的計劃出擊熱河北部,與吳軍夾擊奉軍;如果奉軍攻破山海關挺進關內的話,馮玉祥將回師北京,給吳佩孚來個釜底抽薪,與奉軍一起夾擊吳軍。
曹錕在得知奉軍大舉出動后,急電吳佩孚入京商議對策。吳佩孚也料到遲早要和張作霖再打一仗,不過他沒有想到這關外的老鬍子來得如此之快。按他的估計,奉軍怎麼說也再要個兩三年才可以恢復,屆時他的部隊練得差不多了,就算老鬍子不來,他也要去平定東北的。
思來想去,張作霖認為,這次失敗的主要原因在於軍隊人員過於老化,特別是一些高級將領,比如張景惠、吳俊https://read.99csw•com升等人,雖然他們跟隨多年,忠心耿耿,但戰場無情,講究的是靈活多變、生龍活虎,這些老兄弟年青的時候並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他們打打小規模戰爭還行,但規模一大,見識和能力就有點跟不上形勢了。
張參謀長的性命可以算了,但吳佩孚的雄心呢?
於是,張方嚴便像影子一樣跟在吳佩孚的後面,從來沒有做過參謀長出謀劃策的事情,因此有人在背後嘲笑他:「這哪裡是參謀長?分明就是個高級副官嘛!」
洛陽虎視,八方風雨會中州。
康有為是戊戌變法的大名士,他寫的這對壽聯真可謂是為當時呼風喚雨的吳佩孚錦上添花,據說吳佩孚見到這副壽聯后,連對康有為鞠躬三次,高興的說:「皇帝天子的賞賜我都不稀罕,唯獨康先生的贈我的這兩句名言,將是無價之寶,伴我永年!」
事後,馮玉祥極其不屑的評價道:「這樣重大的事,辦得如此輕率兒戲,吳之魯莽滅裂,往往似此!」當然,馮玉祥與吳佩孚矛盾很大,其描寫固然有故意醜化吳佩孚的嫌疑,但當時直軍的計劃安排之匆忙與考慮欠妥是客觀存在的,這對後面戰事的成敗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第一次直奉戰爭后,由於第三旅和第八旅損失慘重,張作霖便將之整編為第二、第六旅,仍舊由張學良和郭松齡充當旅長,並挑選精兵強將補充到這兩個旅,另外新式槍械也都是由這兩個旅先挑。在張作霖的重點培植下,張學良和郭松齡在奉軍中的地位迅速提升,其所帶的部隊也成為奉軍中最基幹的部隊。
「接著,吳佩孚又念各路任務,命令下完,吳即站起來說:『沒有了吧?我們就這麼辦吧!』此時海軍總長連忙站起來說:『報告總司令,命令上沒有提到海軍,我們的艦隊怎麼辦?』吳答道:『哦哦,海軍沒有提,在命令上添一條吧,你們自由巡弋,以防意外。』航空署長也站起來說:『還有我們空軍呢,怎麼辦?』吳又哦哦連聲,說:『也添上一條,你們隨時準備,相機出擊。』接著,其他沒有分派任務的將領也相繼請示,吳佩孚搔了搔頭,不耐煩的說:『這樣盡著往下添,還成命令嗎?今天就這樣了,散了吧,散了吧!』大家才一鬨而散了。」
吳佩孚不僅喜歡訓話,還自己創作軍歌,比如最著名的《北望滿洲》(滿江紅曲調),便是他當年在日俄戰爭時期到東北執行任務時的感想,歌詞雄渾有力,感情豐富,最為士兵們所愛唱:
北京政變的消息傳到山海關后,吳佩孚的部隊軍心動搖,張學良趁機指揮奉軍精銳突破直軍防線,一舉擊潰吳佩孚的主力,繳械納降達三萬餘人。經此大敗之後,吳佩孚率數萬殘兵敗將連戰連退,而馮玉祥等部又向東進軍包抄,吳佩孚最後剩下數千兵卒退守天津,最終浮海逃遁,第二次直奉戰爭以奉軍大勝而告終,張作霖也算報了一箭之仇。
山海關北依燕山,南臨渤海,山海之間僅15里,既是關東通往中原的必經之路,也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直軍在山海關一帶早有準備並佔據了有利地形,當奉軍第一軍姜登選部與第三軍張學良部來攻時,雙方勢均力敵,互有勝負。這次的山海關大戰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多兵種立體作戰,陸軍、空軍、海軍三軍協同,相互攻伐。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整編之後,奉軍擁有了3個師、2https://read•99csw•com7個混成旅和5個騎兵旅,旅以下按三三制,即是每旅三團、每團三營、每營三連,每連兵員一百五十人,總兵力達到17萬。為了提高奉軍的立體作戰能力,張作霖順應時代潮流建立了空軍,並委任張學良為東三省航空處總辦。奉軍的飛機主要是從外國購買、飛行員也大都是由外國航空學校畢業,這在當時的軍閥里是遠遠走在前頭的。在奉軍空軍的全盛時期,飛機數量一度達到近300架。
至此,第二次直奉大戰已經打了一個多月,在山海關主戰場雙方拼盡全力,但仍舊是勢均力敵,形成對峙局面;在熱河戰場,直軍戰敗,循循撤退;而古北口的北路戰場卻一直風平浪靜,這又是為何呢?
奉軍在中路連戰連敗后,決定放棄這個硬骨頭而該向兩翼進軍,這就是南面的沿海一帶和北面的三道關一帶。在沿海一帶,姜登選的部隊在經過三天三夜的激戰後,陣地上屍體堆積如山,7000奉軍已經只剩下3000人,無力再戰,而直系軍隊雖然也傷亡慘重,但仍舊堅守陣地。
後來馮玉祥在自己的回憶錄中提起這次著名的「四照堂點兵」,他卻以十分輕蔑的態度描寫道:「四照堂四面都是玻璃窗,電燈明如白晝,廳中置一長桌,挨挨擠擠,坐滿了六十多人,大家坐了許久,才聽到有人大聲報告說:『總司令出來啦!』接著,吳佩孚搖搖擺擺走到堂中,且看他那副打扮:下面穿著一條白色褲子,身上穿的是紫色綢子的夾襖,外面一件黑色坎肩,胸口敞著,紐子也不扣,嘴裏吸著一根紙煙。他走到座上,即盤腿在椅子上坐下,斜身靠著條桌,那種坐法,宛似以為懶散的鄉下大姑娘!」
奉軍在山海關正面無法取得突破后,便轉到側面要地九門口進行攻擊。九門口距山海關的西北十公里,是山海關外又一條通向關內的要道,當時由直軍馮玉榮所部駐守。10月8日,姜登選派一個旅突襲九門口,由於馮玉榮手下的兩個團長不服指揮,臨陣脫逃,直軍大敗,九門口失守,馮玉榮服毒自殺身亡。
由此,張作霖決定對新老將領進行一次大換血,他把馮德麟、張景惠等一干重量級的舊派軍官調到保安司令部充當高級顧問,實際是讓他們空出位置,使其有職無權,給予優厚的待遇。隨後,張作霖又本著「在精不在多」的原則對部隊士兵進行裁汰后,又招收了一批新兵加以訓練,總的兵員數量比之前要減少,但戰鬥力卻有所提高。
消息傳到北京后,吳佩孚大驚,隨即便親赴山海關督戰,並將自己保留為預備隊的第三師第十團、第六旅調往前線增援,這才使得戰線暫時穩定了下來。這事奉軍第三軍在勝利鼓舞下,再次在山海關正面發動了猛烈攻擊,企圖一舉攻克直軍彭壽莘的防線。
這時,一個電報要了吳佩孚的命,這事得從吳佩孚的參謀長說起。1923年的時候,吳佩孚的原參謀長李倬章調任河南省長,遺缺由參謀處長張方嚴接任。張方嚴自知能力不行,便向吳佩孚請辭,說:「我的軍事學不行,政治、經濟、外交都很幼稚,恐怕不能勝任,還是請大帥另委賢能吧!」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軍校畢業的中青年將領表現突出,雖敗猶榮,譬如楊宇霆、姜登選、郭松齡,還有自己的兒子張學良,要不是這些人力挽頹勢,奉系這次肯定要吃更大的虧。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死在沙灘上,不服老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