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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懸念 死亡轉軸

超級懸念

死亡轉軸

卑鄙,也終將是卑鄙者的死亡通行證。
噶猛指的是哭過以後臉色潮|紅、開始昏沉沉發燒的張民:「好像他離那女的最近。」陳玲叫了起來:「你胡說,不然就是看錯了。張民和我師姐有婚約你知道嗎?他怎麼會割斷師姐的繩子?!沒看到師姐死後他那麼傷心嗎?」
徐明揪起地上的張民搖晃,但高燒中的張民就像爛泥一樣有氣無力地恢復不了神志,只是喃喃地念著:「老師……死亡轉軸……峰頂……老師會殺了我們全部……霞快跑,老師會殺了我們……手卷,死亡轉軸……包給我,把包還我……」

五、高尚與卑鄙

智者沉默著不說話。說實話,智者並不確定對自己的學生下毒手的就是嚮導噶猛。但智者早就開始後悔請嚮導了。先不說花費了巨額的嚮導費,可恨的是噶猛顯然騙了自己,這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吹噓的那樣,是幾個世紀以來唯一一個曾和峰頂只有一步之遙的傑出登山者,這個無知蹩腳的嚮導在途中早已暴露無遺。這個令人厭惡的欺騙者……
「撒謊!」智者怒喝。陳玲急道:「你們聽我說聽我說。那時候您讓我們一起尋找失落的手卷,說誰得到了就有資格繼承智者的衣缽。那時候,那時候我交給你的手卷,徐明,我交給你的手卷,就是後來你轉交給我父親的手卷,是我從張民那……就是那次……」
智者的聲音越說越小,終於痙攣著死去,噶猛愣愣地坐在躺著四具屍體的岩洞里,陷入了沉思。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是一個月來罕見的晴天,中午時分背著智者登山包的噶猛終於登上了峰頂,峰頂果然有一間孤零零的屋子。噶猛大步流星地推門走入,握住智者所說的黃色槓桿用力想往左邊推……
像是驗證了陳玲的想法,地上張民的臉開始潰爛,一陣痙攣后停止了呼吸。智者、陳玲、噶猛都驚愕地看著張民的臉,只有徐明盯著智者的臉緩緩道:「老師,你一直在說要再現黃金世紀,可是黃金世紀除了文明、富足、自由、發達,就沒有什麼缺陷嗎?如果真是那樣,死亡轉軸又怎會出現?」
亢奮讓智者身體發熱說不出話來。陳玲連忙輕輕地幫父親捶背,卻被智者推開:「到了明天,攀上峰頂就能打開手卷里記載的由隕石建成的禁屋。禁屋是世上唯一不受死亡轉軸影響的建築。被保護在裏面的機關,可以停止死亡轉軸的運轉,重建科技社會,洗刷智者一脈的恥辱,那時候掌握古老科技知識的我們將成為救世主……」
「你錯了,你會死在這裏。」噶猛一把抱過身邊自己的登山包翻找,「我忘了告訴你,昨天夜裡你們都睡著的時候,我怕今天到了峰頂你會跟我在嚮導費的問題上反悔,所以,決定先在你的登山包里找點貴重的東西做抵押,就把你藏在夾層里的盒子拿走了。我記得裏面好像是有包藥粉,你看,我沒記錯。」噶猛匆忙把找到的一包藥粉吞了下去。
張民擦去眼角的淚水,用隨身攜帶的油筒燃起了火。一行人圍著火筒坐好,寒風時時侵入岩洞,智者看著跳動的火苗陷入了沉思:在幾百年前,智者曾被人們稱為教授,然而隨著黃金世紀的消失,被稱為科技的古知識因為失去了實用性再沒有教導傳授下去的必要,也就沒有了「教授」這個名詞。
陳玲的眼睛幾欲噴出火來,她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張民,掏出自己包里的割索刀:「原來他是要嫁禍於人,還欺騙了我的……」智者點點頭:「對,當徐明將手卷交給我的時候,已經說明了是你給他的。我就以為這https://read.99csw.com隻是你為了幫助徐明而使的小性子、小手段,自然也就不去追問了,沒想到背後還有著這樣的曲折。」

三、死亡轉軸的真相

陳玲啐了一口,卻相信了噶猛幾分。一個人這麼無恥的話都說得出來,也就沒必要再遮掩什麼了。依稀記得聽到師姐慘叫的時候,噶猛確實是一個人遠遠地在攀行。智者的想法和女兒差不多,他低聲追問噶猛:「既然你早就發現了異常,可知道誰的嫌疑最大?」
智者目光嚴厲地看向女兒,陳玲卻眼神慌亂不敢回應父親的視線,不顧一切地叫了起來:「就那一次,就那一次,我跟張民根本沒有感情,你知道我只愛你只愛你,我和他發|生|關|系,也是為了完成父親的囑咐!」
陳玲哭著用另一隻手將割索刀用力插|進了自己的胸口:「你不恨我,我也不恨你。我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夠堅定……我,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臉變成那樣,我先走了,等你……」徐明微笑著拔出刀也插|進自己的胸口:「不用等,一起……一起走。原諒我沒能給你留下解藥,我,我不能冒險讓任何人登上峰頂……」兩人幾乎同時停止了呼吸,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智者和體格最強健的噶猛還在苦苦支撐。
「不是我!」噶猛忽然轉過頭來,盯著陳玲和教授低聲說。陳玲嚇得手裡的石頭差點跌落在地,強笑道:「嚮導你還沒睡?」噶猛慢慢地坐起來:「哪裡睡得著,我也怕得要命呢,看——」噶猛從背包里抖出三四根被切斷的繩索:「我早就知道了,你們這群人里,暗裡有個要命的。」
智者喝道:「除了香囊里的,還有沒有其他的解藥?快拿出來!」徐明慘笑道:「老師,您是了解我的。在對大家做出那樣的事情后,我還會有臉活著走下山峰嗎?解藥,除了香囊里已經隨風吹到岩洞外的那份外,再也沒有了。」
寒風呼嘯,系著一行人的繩索在風中綳得筆直。巴掌大的冰片一塊接一塊地砸在人的臉上,根本睜不開眼睛。忽然一聲凄厲的慘叫,又有人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徐明低聲道:「張民現在這個樣子,我如果說他是兇手他也沒法反駁,這不公平。但是,我只想問你——」徐明抽走了墊在張民頭下的登山包,翻出了一個小小的香囊,死死地盯著未婚妻陳玲:「你繡的香囊,怎麼會在他的包里?如果張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愛著師姐,一個月前的夜裡,你又和他偷偷地在藏書閣禁地里做了什麼?」
離珠穆朗瑪峰的峰頂還有三百米,智者無奈地看了看頭頂。今天這短短的三百米已經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天色漸黑,如果不想全部死在這已經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接近頂峰的地方,必須趕緊找一處能歇腳的岩縫。
姻合
徐明點點頭:「對,那時候為了完成老師的囑咐,我在夜裡偷偷進了藏書閣,不料……」徐明的牙齒在嘴唇上咬出了血印,「不料看見我最愛的女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我本想讓這段秘密永遠埋藏心底腐爛遺忘,但是今天……」
噶猛嘟囔了一句:「看你們這些人說話客客氣氣、誠誠懇懇的,沒想到和你們比起來,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會騙人。」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智者冷冷道:「現在我明白了,雖然張民將手卷交給你們,看似放棄了繼承智者衣缽的權利。但只要他在這次登山中,將除了玲玲和我之外的人全部暗中除去,那他依然可以得到衣缽的唯一繼承九*九*藏*書權,更可以得到玲玲,這就叫一箭雙鵰。」
智者驚駭得喘不過氣來:「你,你也偷看了失落的手卷?」徐明低聲道:「是的,那些禁忌的知識是每一個好學者都無法拒絕的誘惑。所以我知道,黃金世紀的快速發展取決於對後世資源的透支,對弱國財富的搶奪,最終造成了地球的滿目瘡痍。當時人類滅亡迫在眉睫,所以才有最頂尖的人文學者秘密結社,研究並釋放了死亡轉軸,才有了地球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為什麼您看不到,現在的人類雖然艱苦,但是卻能平安穩定地活著,死亡轉軸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根治了人類已經腐朽不堪的貪婪本性。它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智者點頭道:「對,我來之前就想好了。我歲數大了,停止死亡轉軸的榮譽應該留給年輕人。徐明,你是我最中意的學生,也是下一代智者的繼承者。我相信以你大公無私的心地、淵博的才學,進入禁屋關閉死亡轉軸成為救世主之後,肯定能領導人們重新進入黃金世紀……」
智者無奈地看向暈迷中的張民,嘆息了一聲:「都怪我心軟,沒有說出真相。其實,你們可知道,這份手卷並不是張民辛苦找到的。它本來就是我們智者一脈相傳下來,由每一代智者秘密鎖在密櫃里。我讓你們去尋找,只是因為兩個月前有人撬開密櫃偷走了手卷。我知道只有我們團隊里的人才會對這份手卷產生興趣,所以,為了不讓那人在追查下出於情急毀壞手卷,我才會在你們面前宣誓說找到手卷的人就是可以傳承智者衣缽的人,沒想到……」
噶猛搖搖頭:「爬這魔鬼峰,自己都來不及照顧,哪有空去看別人的舉動?再說風雪這麼大,誰能看得清?我要真下手,把你們的繩子全割了,你們一樣也不知道。只是今天……」噶猛的聲音有些猶豫,「那個女的掉下去那會兒,我抬頭往上看,好像看到他……」
眾人的臉色變了,一起看向智者。張民口中的霞正是早前被割斷繩子墜崖的女友。噶猛悄悄地往後挪動身子,拉開了和智者的距離。陳玲叫道:「別聽他胡說,他這是高燒說胡話。」噶猛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算是做了一個笑容:「就怕是胡話才不會騙人。我剛不是說了嗎,剩下三個男人的背影都差不多。你父親從正面看肯定比他們兩個老,但從後面看也是和他們一樣的瘦高個兒。」
智者的表情就像剛剛吃下了一百隻蒼蠅。噶猛充滿歉意道:「不好意思,真的只有一份解藥,不然我肯定會考慮分你的。畢竟,能留著你付完嚮導費是最好的結局了。」
噶猛獰笑著用力將槓桿推向右邊,立刻一道劇烈的激光從喜馬拉雅山頂射出,瞬間橫射地球南北兩極。幾乎與此同時,一圈強烈到肉眼可見的電磁波繞著南北兩極的兩軸瘋狂地旋轉不息。
智者夠到了包,冷笑一聲:「所以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相信誰。張民那點本事我還不知道嗎?他能配出來毒藥,我自然也會有解藥。」
曾經,科技知識是人類駕馭自然、征服地球的法寶。但突然有一天全世界建於科技基礎之上的機器全部癱瘓,成了鋼鐵的殘骸。殘骸中科技的信息也漸漸被人們拋棄,只有一些異常執著的學者還在堅持搜集記錄逐漸遺失的科技知識。智者就是這一代學者的領頭人,也是正常人眼裡的瘋子,被通緝的異論領袖。
智者的話又被自己因興奮而引起的咳嗽中斷了。徐明說不出話來,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臉忽明忽暗,頭上青筋暴起。智者以為這隻是心愛的學生內心激動的表https://read.99csw.com現,卻沒有發現身邊女兒的臉慢慢變得蒼白,他低聲問道:「當然,如果你能原諒玲玲的過錯,我希望你們兩個人以後能……」
忽然眼見就要停止呼吸的智者慢慢坐了起來,顫抖著雙手向自己的登山包爬去。喘息中的噶猛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智者朝噶猛笑了笑,嘆息道:「在黃金世紀有句名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沒想到到了今天,這句話依然適用。我真沒看錯徐明這孩子,可惜他太高尚,太無私了,但是他過猶不及,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不是成大事的料。」
「壞了的東西重新再造就是。」噶猛忍不住插嘴。智者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徐明。徐明咳嗽了一聲:「我想老師所說的死亡轉軸不停地轉動的意思,是指到今天都沒停止過。所以就算重建了機械,也會很快被循環的放射線再次摧毀。」
「包,我的包,香囊還我。」站不起來的張民徒勞地伸出手在空中抓撓。徐明拿起張民的登山包和香囊扔出了岩洞,憤憤道:「我只恨不能把他像這包一樣從岩洞里丟下去。」「不要這樣,」智者勸道,「徐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因為這種事情給人生留下污點。你知道為什麼張民以為我會殺死登山隊里其他人嗎?」「因為他偷看了手卷,知道根據手卷里的規定,禁屋只准一個人進去,只有進去的這個人才可以操作機關。他以小人之心,自然以為……其實從開始我就沒有準備進禁屋。」智者微笑著看徐明,徐明愕然問道:「老師你的意思是……」
智者只是輕輕咳嗽兩聲又沉默了。陳玲覺得天旋地轉,呻|吟道:「父親,請您給我們一個解釋吧。張民說的死亡轉軸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說到峰頂你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出來?」陳玲驚訝地低聲問。噶猛苦笑一聲:「我和誰說?我是外人,說出來就第一個被懷疑,人都到頂上了被你們趕下去,嚮導費我找誰要?」噶猛的臉有些陰沉,「再說要是說出來,你們不肯往上爬了怎麼辦?我去哪兒收說好的錢?反正我爬的時候都離你們遠遠的,沒人割得到我的繩子,等事情出來也不會冤枉我。」
「可是老師,」徐明擔憂地問,「如果真的有禁屋存在,為什麼將它記錄在手卷上的那一代智者不親自登上峰頂停止死亡轉軸呢?」智者搖頭道:「這麼久遠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也許他來過,但半途出了意外。也許他想將榮光留到合適的時候由後代來實現。可以肯定的是,在傳達遺言的過程中出了差錯,手卷雖然被當作繼承智者思想的信物代代流傳,卻被加上了不得打開觀看的禁令。如果不是這次手卷被竊……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雖然張民品行惡劣,但對全人類來說,他倒是無意間做了一件能夠改變歷史進程的好事。」

四、禁屋與手卷

「老師。」徐明忽然打斷了智者的話。陳玲心裏狂呼了一聲。她太清楚自己男友的為人了。徐明的心,深得就像一潭水一樣,絕不可能因為智者的褒獎而起波瀾。如果之前登山隊里死去的人不是因為意外,洞里的五個人有一個是兇手的話,自己當然不可能,智者和嚮導已經澄清了自己,而最有嫌疑的張民雖然心術不正,但是既然在他內心深處最怕的事是智者是兇手,反而證明了他本人的清白,那麼唯一可能是兇手的就是……
徐明的聲音越說越大,臉色漸漸變得潮|紅。陳玲掙扎著問道:「所以、所以張民是被冤枉的,一路上割斷繩索的人就是你?九-九-藏-書也是你給張民下了毒?」徐明指指停止呼吸的張民:「是,為了不讓大家登上峰頂發現禁屋,是我割斷了繩索。但你們中的毒不是我下的,是張民在進入岩洞的時候將隨身攜帶的毒藥放進了火筒中揮發,想害死剩下的人,自己攀上峰頂成為救世主。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我一直在盯著他,搶走了他的登山包,拿走了裝著解藥的香囊。」

一、暗裡有個要命的

「是啊。」智者輕嘆,「那些無法重建機器社會的人們,卻將根源遷怒於機器本身,認為科技社會的毀滅是因為機器產生了意識,因而與製造者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為了避免矛盾擴大導致人類毀滅,人們最終決定放棄對科學技術的運用,導致幾百年裡整個社會不停倒退。只有一些像我們這一派孜孜以求的探索者,才在堅持中找到了根源,發現了隱藏的真相,卻因為無法找到停止轉軸的方法,幾百年來一直被視為威脅人類社會的異端論者而受到迫害。但到了明天……」
「而一旦死亡轉軸被停止,人類必然將會重新隨心所欲地主宰地球,最終會導致星球不堪負荷與人類同歸於盡。我尊敬您,但對您為了得到人們對智者一脈的肯定而不顧後果的做法絕對無法贊同。」

二、朋友與未婚妻

六、歷史的終結

忽然噶猛頓住手腕,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想著智者最後的那句話:千萬,千萬,不要將槓桿推向右邊。那樣你必死無疑,而且整個地球的人都會給你陪葬——是啊,陪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讓我給你陪葬?死了還想報仇,老東西,不要把我想得這麼蠢,你讓我向左我就向右!
但過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過了今天,智者的團隊再也不必隱藏,再也不會被鄙視,他們將成為新的救世主帶領人類開創新紀元。這一切還得感謝女兒的那個惡作劇。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湊巧讓自己打開了失落的手卷檢查破損情況,就永遠不會知道死亡轉軸的存在,也不會知道在這珠穆朗瑪峰的峰頂竟然隱藏著有關人類未來的關鍵鑰匙。
斷了的登山繩上從中腰畫著一個紅圈,陳玲立刻認出正是晚上墜崖的師姐的繩索。陳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對面的嚮導噶猛臉上。這個蒼髯如戟的漢子睡夢中翻了一個身,讓陳玲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除了這個外人,陳玲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對總愛說笑、有著胖圓臉的師姐下毒手,割斷她的繩索。陳玲看著噶猛的後腦勺,手悄悄地摸向了地上的一塊石頭。
噶猛指的他,是已經驚醒坐起,一聲不吭地抱膝坐著的徐明。陳玲愣住了,此刻她倒寧願噶猛看見的是張民,而不是自己最心愛的未婚夫,更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智者咳嗽一聲,代替女兒開了口:「徐明,你是我最心愛的學生,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此時此刻,你還是說說吧。」
陳玲的聲音越說越低,但是聽到的人都明白了。徐明臉色蒼白,喃喃道:「早知道是這樣,我拿到手卷的時候一把火燒了也不會留著髒了手。」
一股寒風掠過岩縫,陳玲只覺得身上發寒,忍不住也咳嗽了兩聲。智者輕輕道:「根據失落手卷里的記載,死亡轉軸是貫穿地球南北兩軸的一種類似電磁波的放射線,但它並不像張民所想的那樣會帶來肉體的死亡,之所以叫它死亡轉軸,是因為它曾經帶給人們希望的破滅。它從產生開始就高速地在地球表面不停地轉動,所有使用科技能源驅動的機械都在觸及放射線后瞬間癱瘓,最終造成了科技時代的終結九*九*藏*書。」
陳玲睡眼惺忪地瞥見智者手裡的繩索后,立刻清醒過來。繩索的兩頭切面都很光滑,有一面較為粗糙。智者按了按自己腰間那把不太鋒利的割刀示意,顯然這粗糙的一面就是割刀造成的,而光滑的另一面是——
岩洞里的人臉越來越紅,體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徐明抓起陳玲的手,溫柔地撫摩:「臨死前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我只恨張民,恨他為什麼要偷走手卷又交給你,才會讓我面臨這種兩難的抉擇。我,我始終沒法割斷你的繩索,如果張民沒有釋放毒藥,我……我……」
幸運的是半小時后,剩下的人在一個能容身的岩洞會合了。從山腳下出發的11人,自從登上峰腰起就不斷有人遇難,現在還剩5名,分別是領隊的智者、嚮導噶猛、智者的女兒陳玲、陳玲的未婚夫(也是智者的得意門生徐明)以及智者的另一名學生張民。
「那樣死亡轉軸就會停止。在我的登山包里,有各個時代智者留下來的關於科技知識的記錄,死亡轉軸停止后,這些記錄將不再是無用的廢紙。你可以把這些拿去換取巨額的財富,保證遠遠會高於你應得的嚮導費。人們掌握這些知識的時候會記住我們智者一脈的。但是,千萬,千萬,不要把槓桿推向右邊。那樣會使電磁波的振幅增強到足以摧毀人類大腦,而且再也無法停止。那樣你必死無疑,整個地球的人都會給你陪葬……千萬,千萬……」
智者慌亂地擺手:「不,不,你聽我說。這還不是結局。你,你拿走解藥我不怪你。你更不要相信徐明的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一定要登上峰頂。你聽我說,在峰頂有一個黑色的屋子,裏面有一根黃色的槓桿。你要將它推向左邊,記住,一定要推向左邊。
噶猛嘶聲道:「那你為什麼不救自己的女兒?」智者黯然翻找著登山包:「因為我算錯了一步。我一直以為玲玲既然和張民有糾葛,就會幫著他對付自己的父親。所以解藥,我只帶了一份。給了她,我怎麼辦?登頂在即,我不是徐明那樣食古不化的蠢材,為了智者一脈的榮光傳承。我當然不能功虧一簣地死在這裏……奇怪,夾層里的盒子呢?」
智者悲哀地搖頭:「為了讓心愛的男人能得傳智者衣缽,你就願意這樣被人要挾作踐?」陳玲低聲道:「不,張民沒有要挾我。是他主動找我說要把手卷讓給徐明,他說徐明做人正直,一定不肯接受這個人情。所以讓我悄悄地……他說他最愛的人是我,為了我的幸福才要讓徐明……我那是感動下的一時糊塗……香囊只是我為表示感謝給他的一個禮物。」
智者愛憐地朝女兒招了招手,讓女兒在身邊坐下,輕輕地撫摩著女兒的秀髮:「不是這樣的。張民一定是在偷走手卷后偷看過了它。但手卷的真正含義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徐明,你把他放下,我現在要告訴你們這次攀峰的真正目的,那就是為了停止張民剛才所說到的死亡轉軸的運轉。」
陳玲的臉色立刻變得和死人一樣蒼白,顫聲道:「你怎麼知道的?」徐明不說話,看向智者。智者恍然大悟:「一個月前,那不是我讓你幫我找回失落手卷的那段時間嗎?難道……」
噶猛再次猶豫了一下:「看錯也不是沒可能。反正我看見的就是一高個子背影,肯定不會是你。這裏除了我,男人都是瘦高個,沒準也有可能我把別人當成了他。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問他吧。」
現在眼前卻有著比登頂更重要的事情,智者聆聽著周圍的鼾聲,確定所有人都睡著了,才悄悄地推醒女兒陳玲,低聲道:「別說話,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