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叫花子忽地擁來，搶著地上的銅錢。

太春的聲音被稀里嘩啦的破碎聲掩蓋了……

就這工夫，闖進來幾個大漢，仔細看時，竟是馬橋上馬五爺的那幾個打手。只見那幾個打手進來後手起手落，乒乒乓乓就是一陣亂砸！

「什麼地方？」太春急切地說，「只要是能掙碗飯吃我就去！」

太春：「可是……豆芽店剛見點起色，這下全完了！」

太春被推倒在地上。

沙格德爾王爺：「對了後生，忘了跟你說了，眼下……倒是有個用人的地方——」

之後，大漢揚長而去！

張友和：「這話說的，人不親還土親呢，誰叫咱是老reａｄ•9９ｃｓｗ.coｍ鄉來？我一聽見你的口音新里覺得親。兄弟，你也是的，那馬橋也是你隨便去的地方？哎，你沒聽說過馬橋十大股的事吧？」

這時，太春忽然發現，那個的大漢手上捧著的正是自己的錢罐，於是就撲了上去——

張友和：「太春，豆芽店雖小，好歹也算個買賣，積少成多，出門在外第一求的是平安。記住了？」

「對，沒錯兒！」

太春：「我剛從口裡到口外，實在是不知深淺。」

「豆芽店裡水汽朦朧，太春並沒有看清外面來的是什麼人，他還以為是買豆芽的主顧呢。」

太春：「可是，眼九九藏書下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大漢罵道：「抱著元寶跳河——捨命不舍財的東西！」

大漢說著舉起錢罐，砰地一下砸在門前的地上，裏面的銅錢「嘩」地一聲四濺開來！

那天，太春正在店裡忙著泡豆子，淘豆芽，忽聽得外面有人粗蠻地說：「就這兒！」

太春撲倒在地上，一枚一枚地揀著散落的銅錢……

幾個人橫著身子走出豆芽店。

大漢一腳把太春踹倒，太春爬起來又撲上去。

其中一個臨出門時，又轉過身來對太春說：「聽著，就這個店，只要你開著，我們路過一回砸你一回！」

沙格德爾王爺：「後生九*九*藏*書，在這歸化城裡想踢騰開一片天地呀，今後溝溝坎坎的多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能進能退才是條漢子呢！」

太春嚷道：「哎，你們幹什麼？」

「黃河灌渠上挖河泥！正需用人呢！」

太春搖搖頭。

太春說：「張大哥，虧了你了……不然我這條小命就怕丟在那馬橋上了，我可咋謝你呀。」

豆芽店讓砸了，看樣子休想再幹了，你重開十回張，那些傢伙們就能砸你十回店。可是，不開豆芽店幹什麼呢？總得找個吃飯的地方吧？

太春大喊：「你們住手！住手……」

晚上，渾身是傷的太春躺在自己豆芽店土炕上。張友和端過一碗水：「九_九_藏_書兄弟，來，喝口水。」

沙格德爾王爺在勸慰著太春：「後生，跟馬五爺那號人，你還想爭出個高低來？你聽我說，橋牙子在歸化城那也算個行當，人家每年都給衙門裡交稅，所以有個大小事情衙門就得給罩著，別看那伙人，水深得很呢。」

看到店裡已經被砸得稀爛，一個大漢手一揮：「我們走！」

從此後，太春依舊做他的豆芽生意。

沙格德爾王爺家門前，太春垂頭站在那裡，不說話。

頓時，豆芽店裡一片狼藉：所有的水缸全砸碎了，到處是碎缸片碎瓦片；豆芽揚得滿天滿地；大案子被掀翻了；桌椅板凳四腳朝天……

大漢們有的屋裡，九_九_藏_書有的屋外，看見什麼砸什麼——水缸瓦罐、桌椅板凳……

張友和一把按住他：「哎——使不得，使不得！怎麼樣，好點了吧？」

太春點點頭。

張友和：「我告訴你，歸化城的馬橋那可是龍潭虎穴！你聽聽老百姓們是咋說的——獅子把住兩扇門，馬橋設在歸化城；橋西有個馬稅廳，每天能收一斗銀；十大股，太日雄，陳暴子每天抖威風；金大林、李石名抗前擋后帶鐵繩，豹子老虎吃海龍；三教九流走江湖，馬五爺威鎮歸化城。」

沙格德爾王爺：「馬五爺盯上了你，看來你這豆芽生意是做不成了。」

太春掙扎著起身：「張大哥……」

太春無奈地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