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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議提親眾人路救田小鳳 強逼婚金三質押田玉本

第二十五回 議提親眾人路救田小鳳 強逼婚金三質押田玉本

在山口跳下坐騎,那個敗類早給通風報了信了。金壽山一聽,啊,來了,哈哈,田小鳳啊田小鳳,我看你這回還往哪兒跑,你算鑽到口袋裡來了,我把嘴兒一紮,嘿嘿,我想怎麼地我就怎麼地。這傢伙真有點兒得意忘形,有人向他稟報,金壽山答一「請」字。時間不大,田小鳳在前,田大丫頭在後,急匆匆來到大廳。金壽山是降階而迎:「大妹子,歡迎啊,裡邊請。」
「嘿,你知道,你的五弟妹……」五弟妹是指金壽山的第五個老婆,「五弟妹他媽的跟人跑了,現在我呢空房獨守,我這心哪,挺難過的,你說人生一世圖個什麼呢,吃喝玩樂。要不為貪圖這個,咱們弟兄能幹這一行嗎?腦袋掖到褲腰帶上,不知什麼時候就出事。因此,就得好好痛快痛快。不怕哥哥你挑理,我看上咱妹子田小鳳了,我今天才五十,小鳳快三十了,也就差二十多歲吧,也不算大,要是你把妹子嫁給我,咱們田莊台跟太平山聯上手,兩方面的綹子合到一起,五六百人,可以說威震遼南是天下無敵啊。什麼杜立三、杜老判、馮麟閣、張景惠,不在話下。我打算這麼辦,不知道大哥能不能賞臉?」
大家都高了興了。湯二虎接著說:「作霖,咱就先別急著上三界溝,也不在這一天半天的,咱拐個彎奔田莊台,你把這個事給辦了,我們就放了心了。」
什麼原因呢?原來從田莊台過了營口大石橋往前走是太平山,這個太平山有個綹子,大頭目叫金壽山,也不知從哪兒論的,都管他叫金三爺,那在遼南也是有一號。金壽山還救過張作霖,幫張作霖的忙,還派了二十個弟兄,二十條槍,張作霖為此對金壽山是感恩戴德,處得不錯。但田莊台這事就出在金壽山身上。前些日子,金壽山五十大壽,為了折騰折騰,發請帖,傳請柬,方圓百八十里地的朋友請來不少,他也往田莊台送了請帖,聘請田玉本和田小鳳,讓這兄妹倆前去赴宴。都是綠林的交情,處得不錯。
「啊,好,哎呀,大哥在百忙之中還能到太平山來,我呀非常高興,感恩不盡,哪,快往裡請。」
湯玉麟湯二虎已是急不可待:「老疙瘩,你讓小鳳跟你說說吧。」
「怎見得我不樂意?」
「當然。妹子,這你放心,我把錢都準備出來了,我願意破費白銀一萬兩,夠意思吧?」
「不著急,我沒說嗎,他剛用過葯,需要休息,等他醒過來之後,你再見面也不晚嘛。妹子,你先把這杯酒喝了。」
門一開,金壽山帶著青龍、混龍、東方、日出,五個人進來了,田小鳳跟在後邊。田玉本強打精神揉揉眼睛一看:「哎呀,妹子,我真沒想到今生今世我還能見著你,我的妹妹呀,我可受老了罪了。」田小鳳見過哥哥,百般安慰,然後把頭髮一甩:「哥哥,我來接你回田莊台。」
金壽山沒傳達命令,回過頭來看著田小鳳:「妹子,我對你可做到仁至義盡了,現在給你五分鐘考慮,怎麼辦吧?」
三個人五顆槍,衝下山坡,斜刺里就下了傢伙了。湯二虎和張是非都是多少年的土匪,凈擺弄槍了,那殺人連眼都不眨,何況這是特殊情況。三個人把大肚盒子一甩,「啪啪」,這下匪徒可亂了套了,一下撂躺下十幾個,他們不敢再追,為首的撥轉馬頭,望風而逃。他們那三匹馬追上田小鳳和田大丫頭,張作霖就喊:「妹妹站住,是我,張老疙瘩,張作霖。」
「哎,哪響槍?這怎麼回事?」聽那聲音就在眼前,他們三個人三匹馬是登高一望,往下面一看,看清九*九*藏*書楚了,在前邊跑著兩匹馬,這兩匹大黑馬四蹄摟開,就踏飛了,馬上坐倆女人,披頭散髮,每人手中都提著雙槍,馬往前邊跑,她們往身後射擊,可以說彈無虛發,槍一響就打下一個去。在後頭跟著四五十匹馬,馬上坐的都是小夥子,有提大槍的,有端著手槍的。儘管有人馬不斷地倒下去,但是他們仍然緊追不捨。
「大當家的病到太平山了,渾身發燒,昏迷不醒啊。哎呀,危在旦夕。我給二當家的來送信,您快去看看吧。」
「大哥,我現在沒心談這個,我就急於要見我哥哥,請您免開尊口。」
「好吧,就怕姓金的挑理啊,你不去就不去吧。」
「住口!」啪,田小鳳一掌擊到桌案上,震得盆子、碗亂蹦,把金壽山也嚇了一跳:「你!」田小鳳霍然站起,眼眉都立起來了,緊咬著嘴唇,田小鳳是幹什麼的,眼睫毛都是空的,已經全明白了:可見我哥哥沒病,說他有病那是騙我,利用這個理由把我騙進太平山。心說金壽山哪金壽山,你真是痴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在我田小鳳身上下工夫你是痴人說夢。
「對,好吧,那妹子,咱們話說一句。另外呢,我知道你脾氣暴,你這身上帶著冒煙的傢伙,這,不太保險。請妹子暫時把這個先摘下來,我陪著你去見你哥哥。」說著話給繳了械了。田小鳳沒辦法啊,雙槍交給人家了,赤手空拳,金壽山陪著,拐彎抹角到了后寨去見田玉本。
「我嫁給你行,我得做正印夫人,叫我給你當小,做妾,我至死不從。」
應了聲音,外邊進來四名彪形大漢,各號青龍、混龍、東方、日出,四個大土匪,每人都雙傢伙:「當家的,有什麼吩咐?」
田小鳳氣得這個心都跳成一個兒了,有心拉出雙槍來,翻臉動手,但又一想,哥哥在人家掌握之中,我來不就是為救他嗎?如果因為我,把我哥哥搭到這兒,我對不起我哥哥啊。田小鳳可難壞了,低頭不語。
田小鳳懶得正眼瞧他:「我哥哥怎麼樣了?」
田小鳳坐下了:「姓金的,好了,我且問你,你真喜歡我假喜歡我?」
「一言難盡,咱們到道邊說去吧。」
「要真那麼的,我說作霖啊,我早就喜歡上那田小鳳了,聽說她快三十了還不找人家,你說這女人個性不個性啊,另外田小鳳長得個兒雖然不高,小巧玲瓏,哎呀,那是俠骨義膽,我最欣賞這樣的女人,那扭扭捏捏的我還煩得慌。我說老疙瘩,如果你要給大哥提田大丫頭,能不能給我也提提?你看那田小鳳跟我是不是夠一對?」
「兄弟,有話說吧,咱弟兄不分彼此,有什麼難言之處呢,講吧,什麼事?」
「田莊台出事了。」
他越攔著,田小鳳越是起疑心:「不,我最近身體也不太好,從來不飲酒。」
「好,我問你,你有幾房太太?」
「那他要不樂意呢?」
「哎,一家女百家求嘛。她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拉倒唄,全在兄弟你一句話了,那田小鳳拿你當親哥哥,你在她面前威信最高,你要給我美言幾句呢,我覺得這事差不多少,兄弟啊,哥哥求你了。」
「嘿嘿,妹妹,算了吧,你嫁給金某沒有虧吃,你只要點點頭,我保你兄妹團聚,時間可不多了啊,」說著話,金壽山把大懷錶拽出來看著:「還有兩分鐘,考慮得怎麼樣了?」
張作霖眼尖,認出來了,前邊那倆女人一個正是田小鳳,另一個就是她的貼身保鏢田大丫頭。後邊這幫匪徒是哪兒的不清楚。張作霖趕緊跟湯二虎、張是非一提,兩人九*九*藏*書一聽眼就冒火:「哎喲,誰他媽膽大包天敢傷我們的心上人,老疙瘩,別說了,上!」
田小鳳這心才放下,分賓主落座,田大丫頭站到田小鳳身後。金壽山知道這個保鏢可不好惹,上秤約約二百斤掛零,五大三粗,善於拳擊和柔道,管也直,槍頭子准。難怪田小鳳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她們二人是形影不離。這玩意兒要下手,還真得注點兒意。
「好,你不喝,我喝了啊。嘿嘿,如果我沒記錯,妹子,今年你是二十五了?二十六了?」
田玉本一咧嘴,心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妹子能跟你?你怎麼合計的。田玉本真想罵他一頓,但是在人家家裡頭,又不能過分。田玉本把火往下壓了壓,一翻身坐起來:「我說老弟呀,一家女百家求,你看上我妹子了,我臉上也覺著光榮。不過呢,我妹妹是個什麼脾氣你也有耳聞,那小鳳不是人脾氣呀,張嘴就罵,揚手就打,瞪眼就宰活人哪,你看我是她哥哥,有時候我都得讓她五分,她上來驢脾氣連我都罵啊,也不分場合、地點,那是個野丫頭,誰要啊。老弟啊,你死了這份心吧,我樂意,她也不能樂意。」
田玉本那也是大鬍子頭兒,他一聽金壽山說這話,就有點兒生氣了:「好,現在我就答覆你,咱哥倆兒過命的交情,什麼事都行,唯獨這事不行,我不願意。」
這句話一出口,就見金壽山眼眉都立起來了,頓時凶相畢露:「噢,好,你不是不樂意嗎?」「啊,不樂意。」「好嘞,大哥來一回,年紀也不小了,鞍馬勞頓,你先別著急回田莊台,小弟給你安排了住處了,您呢在這兒休息幾天。來人!」
「哈哈,田小鳳,我看你在說胡話,放不放你全在三爺我身上。我叫你生你就生,我叫你亡你就得亡。現在你別忘了,你們兄妹二人已經掌握在我姓金的手心,我告訴你田小鳳,如果你不識抬舉,不答應這門婚事,現在我一歪歪嘴,一挑眼眉,就把你哥哥大卸八塊!」這小子果然心黑,「來人!」
田小鳳心裏著急上火,竟然一點兒都沒懷疑,她也知道大哥身子骨不硬實,在田莊台也經常鬧病。田小鳳一會兒都沒耽誤,挎上傢伙帶上貼身保鏢田大丫頭,主僕二人兩匹快馬,一溜兒風就來到太平山。
「是嗎?他能答應嗎?」
「怎麼地兄弟?拉倒吧,沖你這一吸氣,我明白了,你跟田小鳳藕斷絲連,你們倆肯定有事,不然的話你不能這麼表現。」
「四個,那算什麼太太呀,那就跟穿在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樂意穿,穿穿,不樂意穿把她甩到旁邊去唄。你問這個什麼意思?」
張作霖氣得好懸沒樂了,心說張是非啊,你自不量力啊,你瞅瞅你那模樣吧,多少還有點兒豁子嘴,挺長的大脖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你這人除了心眼好之外沒有優點。那田小鳳眼光那麼高,能看中你嗎?張作霖就一皺眉,有點犯難:「這……」
「他已經答應了,不過交換條件是妹子要許配給他,他是你未來的妹夫。」
田玉本一見著這玩意兒,什麼也顧不得了,爬到炕上,他就抽起來沒完了。
「他不樂意,有我呢,我嫁給你又不是他嫁給你。」
「哎,別著急,坐下慢慢講。」
田玉本還想說什麼,田小鳳背著旁人在他腿肚子上掐了一下,田玉本明白了,就不再多爭辯了,只好點了點頭:「妹子,我是盡哥哥之責啊,既然你執意不肯,那你就隨便吧,享福、受罪是你自己找的,只要不埋怨哥哥,就對得起死去的老人了。」
「哎九*九*藏*書,妹妹你呀個性,你看人家下了兩份請帖,指名點姓讓咱倆參加,你不去我怎麼說呢?」
「一言為定啊。」把金壽山樂得北都找不著了,但金壽山也是慣匪啊,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察言觀色,他心裏畫魂兒。哎呀,慢著,田小鳳是不是權宜之計,先把我穩住,這是對付,假應情啊,我可得提防著點兒。
白天吃吃喝喝,不在話下。到了晚上,金壽山單獨來拜會田玉本,田玉本嗜好特別重,不論動身上哪兒去,大煙膏得帶足了,一會兒不抽他就難受。金壽山進屋的時候,一看田玉本倒到炕上正抽鴉片。他讓其他人退出去,自己在這兒也陪著他吸鴉片,抽個不大離兒了,也過了癮了,喝著茶水在這兒談心。金壽山一樂:「我說大哥,這次小弟藉著五十大壽的機會想跟您見見面,有件事跟您說說,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
「早說,那沒到時候呢,現在說也不晚哪。哎,老疙瘩,你能幫哥哥的忙不?」
還沒等他說下文,田小鳳這心「刷」就提到了嗓子眼:「怎麼了,快說!」
「是嗎?妹妹,出什麼事了?」
田小鳳又待了一會兒,這才跟金壽山說:「我打算把我哥哥接回田莊台,讓他好好安心治病,然後我再回來,咱們倆商議哪天成親,你看怎麼樣?」
「你肯定不樂意,要樂意的話你不能這麼說。怎麼?你妹妹許配給我,屈了她的材料了?當然,她是有個性,我也有個性啊,那怕什麼呢,慢慢的就習慣成自然了。現在我先不問小鳳,我就問你,你樂意不樂意吧?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打開天窗說亮話。」
「哥哥,別這麼說,將來咱們結了親,經常在一起處也就有了感情了,不要聽傳言。另外壽山呢,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方才我們倆已經談好了,把您接回田莊台,然後我們就成親拜花堂。」
呀,金壽山一聽有門了啊:「那當然是真的了,從中沒有半點兒虛假。」
金壽山就跟這個說:「麻煩你騎快馬趕奔田莊台,見著你們二當家的田小鳳,你就說她哥哥田玉本到太平山來突然得了暴病,早來一步兄妹得以相見,晚來一步就見不著了。只要把田小鳳騙來,我還另有重賞。」
結果田小鳳、田大丫頭沒去。田玉本就領了四個炮手,帶著黃金、大煙一些值錢的禮物,五匹馬趕到太平山。等見到金壽山之後,金壽山是熱情款待,大哥長,大哥短的,他往後邊一看,田小鳳沒來。金壽山就問:「怎麼我妹妹沒來呢?」
張作霖一看他死乞白賴的非得這麼辦不可,又不好說別的,只好硬了頭皮說:「好吧,既然這樣,你們兩個人的婚事全包我身上,哎,咱可說明白啊,試試看,成了別高興,不成別惱怒。只要你剛才說的話兌現就行,的確,一家女百家求。行不行?」
「是,三爺,我一定這麼說。」
田小鳳說話了:「姓金的,親事是親事,不能草率入洞房,這對吧?我田小鳳二十四五的大姑娘,我等到現在,要說草草率率就拉倒,不行,你必須明媒正娶,好好地熱鬧一番,發請帖,傳請柬,把綠林道出頭露臉的人請來幾位,讓他們做見證,那才行。」
「妹子,遠路而來,很疲勞吧?來,先喝點兒釅茶提提神。然後呢,哥哥給你置辦一桌酒席,給妹子接風,咱們兄妹倆兒好好談談,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說話間,吩咐手下人把酒宴擺下,把其他人打發出去。另外,他把自己的姨太太找來兩位,把田大丫頭給架下去了,下邊也準備了酒菜。目的是支開她好辦事。九-九-藏-書這廳房之中就剩下金壽山和田小鳳,田小鳳就覺得這裏邊不對勁:「金大哥,我打算看看我哥哥,他在哪屋呢?」
「不,我要見我哥哥,他的病情究竟如何?」
張作霖捧腹大笑:「大哥,你怎麼不早說?」
田小鳳瞪眼就宰人,性如烈火,這一翻盤,金壽山就有點兒掛不住了:「哎,妹妹,一家女百家求嘛,願意那我領情,不願意那是你的本分,你看你何必翻臉呢?不樂意就拉倒唄?你幹什麼口出不遜之詞。」
張是非樂了:「哎,行了,兄弟,包到你身上了。」
「太好了,借你吉言啊,我就交給你了,我告訴你,這事辦不成我早晚找你算賬。」
「哎,我說張大哥,這你可會錯意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被田小鳳駁了面子,那個人的確性情古怪,而且挑剔得很,這事提出去,要叫人給端回來,對你對我是不是都不好看?」
「我還小呢,今年二十四。」
這個給他掐了可要了他的命了,比飯還主要。田玉本那嗜好太重了,離開一會兒就受不了,金壽山就是叫他難受,他一受折磨,一難受,他就答應這婚事了。金壽山還把田玉本帶的四大炮頭叫上來了,說:「咱們無冤無仇,我不能要了你們的命,但是你們四個當中哪個願為我辦事,我必有重賞。」最後,他軟硬兼施,有一個膽小的說:「我願意給金爺辦事,三爺,您說吧,叫幹什麼?」
「嗯,剛用過葯,我找妙手神醫給他看了,沒大病,他呀好好睡一覺也就恢復了,不必著急,快坐下,坐下。」
田玉本接著請帖之後,沒猶豫,跟妹子一商議:「咱倆一塊兒去吧。」田小鳳不去,小鳳說:「我就瞅這姓金的不地道,五十來歲了,最沒出息,他最不地道的地方是專門玩弄女人,我跟他見面不是一次了,覺著此人眼神不定,閑得要命。在女人身上還打主意,我一見他,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哥哥要去你去,我不去。」
田玉本一聽,心說你小子要幹什麼,想對我下傢伙,剛要掏槍,伏兵四起,外邊闖進不少人來,把田玉本包圍,把手槍給下下去了。田玉本再往外一看,帶來那四個炮手全被人繳了械了,這才知道金壽山事先有所準備:「哎喲,姓金的,你好不仗義,你想幹什麼?」
「放心吧。」他倆這一說,張是非也湊合過來了:「老疙瘩,我也求你一件事,你跟田小鳳真沒事?」
田大丫頭這陣兒也站起來了,活動活動筋骨,看了看張作霖、湯二虎和張是非,不認得他們倆:「老疙瘩,那是誰?」
「好,把他們三位帶下去,也不準虧待啊。」那三個被押下去,留下一個。
「啊,最近田莊台有幾筆買賣要做,家裡的事太多,實難分身,你說我們倆要都來了,家裡一大攤子事交給誰呢?萬般無奈,小鳳看家守攤兒,我就自己來了。」
「大哥,對不起,我就想娶你妹子,就想跟你們結個親,你到什麼時候也是我哥哥,我對你絕不能虧待。但是,你必須得應親,不應親,你就得永遠住在我的太平山,押下去。」田玉本就被押到了後邊的空房,金壽山告訴手下人,好吃好喝不準虧待。但有一樣,不許叫他抽大煙,不許叫他抽嗎啡。
「大哥,沖你這麼一說,你不樂意。」
「妹子,這可不行,不是我髒心爛肺,要把你哥哥放了,你再反悔,我有什麼咒念啊,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啊。妹子,千萬請你原諒,大哥在我這兒,絕受不了罪,等咱倆完婚之後,我陪著你一塊兒把哥哥送回田莊台,你看如何?大哥沒病,就是犯了九_九_藏_書癮了。來人,把最好的煙膏給拿來。」
張作霖萬般無奈啊,讓倆蘑菇頭給磨住了,拐彎去田莊台,說這話離田莊台還挺遠,正走到一條背道上,就聽見不遠的地方:「別讓他跑了。」「啪啪」。
田小鳳回過頭來一看是張作霖,軟做一攤泥,槍落地了,人也從馬上骨碌下去了。那田大丫頭撲通也摔下去了,好像從三層樓扔下個大行李一樣,把塵土砸起多高來。因為這位二百多斤,那體格像牛似的。張作霖三個人催馬趕到,甩鐙跳下坐騎,把倆女人攙扶起來。那田小鳳光剩喘氣了,好半天才緩過這口氣來,一頭扎到張作霖懷裡:「大哥,我真沒想到還能見著你……」嗚嗚就哭開了,張作霖像愛惜小妹妹似的,一邊拍著她的頭頂,一邊勸她:「小鳳,別哭,怎麼了,田莊台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跟我說說。」
田小鳳這幾天心驚肉跳,坐卧不寧。因為她哥哥很少離開田莊台,這次領著四名弟兄上太平山給金壽山祝壽,她就不願意,從心裏往外她就煩這姓金的。正在著急的時候,這個敗類回來了:「二當家的,大事不好了……」
「別價,妹妹,這不閑談嘛,閑談就是想什麼說什麼,這也是我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啊。哎,妹子,咱們這麼說吧,打開天窗說亮話,愚君傾慕妹妹已久啊,如果妹妹不嫌棄的話,我呢打算高攀一步,也就是說呢,啊,希望妹子能嫁給我。我說妹妹,雖然說我金壽山比你大著不少,可男人大點兒算得了什麼呢?男人大知疼知熱,那咱們兩口要拜了花堂,成了親,把太平山、田莊台連到一塊兒,兵強馬壯,由妹子你當家,我甘做副手,那時候銅幫鐵壁,誰敢奈我何。咱們也做一對白頭到老的夫妻。」
「樂意了。」
田小鳳跟金壽山又到了前邊,怎麼交涉也不行,金壽山就是不吐口,不拜花堂不能放人。田小鳳說:「這麼辦行不,我拿我哥哥做押賬,我回一趟田莊台,我還有一些值錢的首飾,取到太平山,咱們再商議大事。這總可以吧?」
「好嘞,說得痛快,妹子,我能那麼幹嗎?只要你同意,你就是我的壓寨夫人,另外,你還執掌太平山、田莊台的大權,讓哥哥養老,你看這有多好。你真樂意了?」
「相當能,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只要大哥你有這心,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是嗎?不行,妹妹,你說什麼也不能嫁給他呀,他不是個人啊,他是妖魔鬼怪。」
把五匹馬拴到樹上,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張是非提槍放哨。田小鳳一五一十講說一遍,張作霖聽完是咬碎鋼牙。
「行,還有一樣,我得見見我哥哥,我的婚姻大事必須當面跟我哥哥說清楚。」
「我的好朋友,三界溝的湯玉麟,這位叫張是非,都不是外人。」
「姓金的,趕緊把我哥哥放了,我們要迴轉田莊台,關於這筆賬今後咱們再算!」
「喲,我還給說冒了,嘿嘿。妹子啊,關於這個,你這個終身大事有眉目沒有啊?是相中了誰了,是誰向你求過婚?比如有關這方面的事,這個這個……」
金壽山很高興:「大哥,你看我妹子多開朗,她說得一點兒都不假,您哪就樂意了吧。再者一說了,你妹子許配給我有什麼不好啊?將來您就算養老了,把外邊的事交給我們夫妻,替您支撐著,您就享受,您說有多好啊。大哥,事就這麼定了,不能改變了。」
「沒有啊,什麼關係都沒有,沒有。我們就是異姓兄妹。」
「你就說我病了,或者說田莊台的事太多,咱們兩個當頭兒的不能一塊兒去,讓我在家看家,不就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