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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張作霖揮兵炮轟太平山 金壽山服軟納降田莊台

第二十八回 張作霖揮兵炮轟太平山 金壽山服軟納降田莊台

「不行,」張作霖說,「我那成什麼人了,我成了巧取豪奪了,我不能收。」
「金壽山賠的槍、馬、現銀。」
張作霖一想,這老乾爹算認著了,老頭兒一點兒私心都沒有啊,將來我非得報恩不可。
「媽拉巴子的,黑龍這小子虎了,他不是喝多了?不管他喝多喝少,這小子叫自作自受,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小立子,他可是你的人哪,往後對你手下的人你要嚴加管束,懂嗎?」
張作霖把頭晃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行,哥哥什麼事我都能答應,唯獨這事我不能答應。另外我再告訴您,我跟我妹子說過,先有后不嫁啊,我跟我妹子八拜磕頭,已經成了朋友了,她是我妹子,我是她哥哥,當哥哥的怎麼能娶妹子呢。您放心,我拿她當我親妹妹也就是了,往後您真要不在世上,我妹子有個大事小情,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忙到底。田莊台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管田莊台的事,不就得了嗎?」
張作霖一擺手:「算了,別說了,說這幹什麼,我問你,三個條件你做到沒?」
「那好,你怎麼那麼懶呢,不早點兒來給我送信。」
張作霖決定三路進兵,左路王興元領著一百五十人帶兩門小鋼炮,右路田小鳳率領田莊台的人馬,也帶兩門小鋼炮,中路是張作霖,前部先鋒是湯二虎,後勤梯隊是張是非。青龍、混龍率領一百名弟兄左右策應,屬於機動部隊,到這兒把太平山就給包圍了。
張作霖擦完嘴,漱了口,轉身往外就走。杜老判不放心,帶著杜立三、宋慶廉等人一直送到界口邊上,隊伍都在這兒集合,整裝待命。杜老判當眾宣布:「你們聽著,此次出兵,張老疙瘩,我乾兒子,就是你們的最高指揮,你們要服從他的指揮和調動,哪個膽敢不聽,為軍法從事,你們聽見了嗎?」
別人退出去了,田小鳳當然沒走。田玉本哆哆嗦嗦拉住張作霖:「兄弟,你跟我妹子的關係我清楚啊,我妹子誰都不喜歡,就喜歡你呀。我說兄弟,你能不能可憐哥哥,你就答應了這門親事吧,你只要答應了,我死也就閉了眼了。」
田小鳳點頭,帶著田大丫頭,領著手下的人馬保著哥哥先走了。張作霖檢點東西,一看這都什麼玩意兒。
「唉,報不報仇是小事,主要是我別死就行啊,一切都依你,快挑白旗,挑白旗。」金壽山答應挑白旗,結果到處是白旗招展。
他帶著青龍、混龍、王興元、湯二虎、張是非等人走進田玉本的卧室,一看這人真要完了,抬頭紋都開了,洗身汗都下來,五官挪移。張作霖輕輕坐到床榻上,拉著田玉本的手:「大哥,大哥醒醒。」眾人一再呼喚,田玉本真把眼睛睜開了,但很明顯,眼神都散了。張作霖回頭問田小鳳:「你們這兒有嗎啡什麼的嗎?」
震江魁連連點頭:「是!我記住了!馬上回去我們就照辦!」
「哎,這才對呢,這我就安心去見閻王爺去了,妹子好自為之吧。」田玉本的這點兒氣泄了,腦瓜一歪歪,身歸那世去了。
「做到了,快把人抬過來。」田玉本被抬了過來。他這陣兒剛紮上嗎啡,精神異常興奮,倆眼倍兒亮:「妹妹,作霖,哎呀,真是沒想到咱又見面了,我在鬼門關轉了三圈半,我又回來了,沒想到今生今世我還能見著你。」
「事到如今,挑白旗投降吧?」
「不許你胡來,把槍放下九_九_藏_書。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我們要求的三個條件人家樣樣做到,為什麼還要置人家于死地?我張某從來不幹這種事,服從命令。」
「什麼戰利品?」
大伙兒一聽這主意不錯,在路上休整了一天,第二天起身趕奔田莊台,打算把這驢馬、槍支、銀子給田莊台送去。
「金壽山難為你沒?」
「爺爺,你是真爺爺,你要回家了,我送您回田莊台,我錯了。」
「興元哪,你陪著作霖,給他當個參謀,他還毛兒嫩,肩膀頭兒還窄,遇上想不開的事情你要好好幫忙。」
當金壽山剛一露面,田小鳳把手腕子一揚剛要打,但張作霖早有預防,他一把把她手腕子抓住,一擰,「啪」,這一槍打到天上了,田小鳳柳眉倒豎:「哥哥你……」
「這?大哥,您怎麼說糊塗話,您是知道的,我有家口,有媳婦兒,另外再告訴您,我都快有孩子了,您說您把妹子給了我,難道說叫她做妾,叫她做小不成嗎?」
「哭也無用,往後我希望你好自為之。」
「唉。」
三人抱頭鼠竄。談判代表回去見著金壽山,一五一十一說,金壽山一咧嘴:「這頭一個條件還行,但咱們划拉划拉也沒有一萬兩銀子啊,再說上哪兒弄這一百匹馬,一百支好槍去?」
「幹什麼來了?」
張作霖眼尖,認出來了,是震江魁,其實這人跟青龍、混龍還是磕頭的把兄弟。雖然他們現在看來是仇人,但各為其主,這玩意兒也不奇怪。所以張作霖吩咐手下人,不準開槍。時間不大,震江魁來了,把白旗戳到旁邊,規規矩矩給張作霖鞠了仨躬:「張頭領。」
「不一樣啊,老疙瘩,你太狠了你啊,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你都不答應,你不答應我閉不上眼啊,我求你了。」
「大哥,我答應娶我妹子,如果我口不應心,將來不得好死。」
張作霖心裏說話,杜立三,好小子,我跟你有何仇何恨啊,你竟對我下此毒手。有道是不毒不狠非丈夫,我他媽非收拾你不可。張作霖雖未正式入綠林,卻會使奸詐,表面上嬉皮笑臉的,挺憨厚,誰也看不出他心裡頭暗較勁兒。
「兒謹記在心。」
「兄弟,你別說了,世界上沒有後悔的葯,我是吃飽了撐的,我該死。」
「願意,打不了了。張頭領,無論如何您還得念及點兒舊情。當初您受了窩囊氣,曾經到太平山來過,見我們大橫把一句話,借弟兄,借馬匹、槍支,我們東家雖愛財如命,但借給你沒?你也出了氣了,也報了仇了,我想這段恩情您不會忘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們當家的一念之差辦了錯事,現在已經追悔莫及呀,我說張頭領,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魚情看水情。您是大人辦大事,大筆寫大字,您要有容人之量,就答應我們請降吧?」
張作霖心中暗笑我算什麼頭領?這名詞給我安的。張作霖一擺手:「你不是震江魁嗎?」
杜老判說:「這麼辦吧,天亮了,作霖哪你也該起身了,沿路之上準保沒事兒,我已經派小立子通知官府了,你會一帆風順趕奔太平山,祝願你馬到成功!另外這金壽山可不是好惹的呀,至於怎麼攻打山寨,我想你心裏是有數的,如果遇上麻煩,隨時來找我,我馬上派兵增援。」
「乾爹您放心,我向您保證,我們哥倆兒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許他不仁read.99csw.com,不許我不義,他是我親哥哥,看在您的分兒上,我絕對尊重他,服從他,而且我還要寬讓他。」
「都行,愛什麼什麼,只要你娶她我就甘心。小鳳啊,你說呢?」
「聽見了!」
「誠心,這還敢假嗎?」
「謝謝乾爹,您就等捷報吧。」
「你騙我,你起個誓。」田玉本頭腦還挺清醒。
張作霖說:「好吧,見著我義父、盟叔和我哥哥杜立三,替我致謝,就說我一切全好,將來有機會我去給他們請安。」
金壽山那意思是想請張作霖到山上再歇歇,張作霖拒絕了,這玩意兒你得預防他反性,見好就收。金壽山也收兵撤隊,開始收拾他的破爛攤子。
「既然這樣,你告訴金壽山,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回來了。」
張作霖一想,田玉本剛死,妹子還這麼悲哀,自己沒辦法離開,儘管他心裏著急,也沒辦法。王興元來了,跟張作霖一商量:「我不能在外邊待得日久,恐怕老當家的牽挂,我得領著人馬先回去了。」
「那張作霖也不能饒咱。」
眾人起身上馬,張作霖、王興元在頭前帶隊,像旋風一樣浩浩蕩蕩就離開了三界溝。在路上張作霖才發現,隊伍之中戰馬還馱著八門小鋼炮。他問王興元:「喲,咱這兒還有炮?」
「是,老當家的,您放心吧。」
「是,兄弟金玉良言,我當銘記在心。」
「哎呀,算了,別說了。既然這樣,您就原諒他吧,他已經服輸認罪了,將來讓他再到田莊台負荊請罪也就是了。」張作霖回過頭去對田小鳳說,「妹妹,這沒你的事了,你保護大哥先回田莊台吧,給他治傷休養要緊。」
張作霖心想算了吧,把東西都收了。然後他告訴金壽山:「我說金大哥,你怪誰?曾幾何時我怎麼勸你來的?你霸道得要命啊,你是鬼迷心竅,結果得了這麼個下場,你後悔不?」
嗎啡這玩意兒是劇烈的興奮劑,紮上真管用,給他扎完之後,田玉本還真就精神了:「哎呀,金壽山,要死要活你給我個痛快,你小子他媽不是人啊,你怎麼不一槍把我打死,一刀把我捅死啊,你讓爺爺活受罪。」
「別哭,大哥您沒受傷吧?」
「好吧,大伙兒湊吧。」他把頭領們都找上來,沒錢,從腰包往外掏,現錢不夠,拿金銀首飾作價,好不容易算把這一萬兩銀子湊齊了。裡邊什麼都有,什麼手鎦、手鐲、單挎、項鏈,全是平時做買賣搶的分的贓物。
「難為了,哎呀我的胳膊都要吊折了。」
「我說橫把,就兩小時啊,你要一猶豫就會引來不可收拾的後果。」
「老疙瘩你呢?」
「好孩子,我要的就是這句話呀,年輕人哪,要望長久遠,不要意氣用事。」老頭兒在這兒引經據典給他們哥倆兒講了不少事,兩個人在席面上還熱烈握了手,老頭兒這心才放下。此時,已東方破曉。
可這一百匹馬可難了,東拼西湊,連磨坊那牲口都牽來了,也沒湊上這數。後來一看怎麼辦呢?拿驢頂,還有幾十頭驢,兩頭驢頂一匹馬,這麼給湊個數,還不知道張作霖答應不答應。這槍也不好辦。在當時那好槍是稀少的,什麼東洋造,西洋造,密雷艮,金鉤疙瘩摟,匣子大鏡面兒,那得當頭兒的有,當兵的多數都是大抬桿,老洋炮。反正勉勉強強划拉家底,也湊上了一百支。
張作霖說:「一、保障田玉https://read.99csw.com本平安無事,把人給送下來。二、得包賠損失,人死不能復生,太平山必須包賠一百支好槍,一百匹好馬。三、包賠現銀一萬兩。這三個條件務必在兩小時之內做到,不然我就血洗太平山!」
一聽這兩位這樣表態,張作霖更高興了,有幫手誰不樂。除了說的這些之外,他倆還有勾勾心:兩人都求張作霖保媒。因為這些事弄得難以啟齒,一直等到現在。
東西全了,馬上命人去請田玉本,震江魁到後邊一看,田玉本是奄奄一息,眼看要歸位了。這些日子他沒少受折磨,雖然沒挨打,也沒上刑,但不讓他抽大煙這一條就要了他的命。另外把他吊起來,他就剩下骨頭架子,六十多歲的人了,再吊這麼幾天,即使壯小夥子也受不了。金壽山有點兒抓瞎了:「這怎麼辦?」
杜老判命人擺下酒宴,大家團團圍坐,一方面是給張作霖餞行,另一方面他是有意識地讓杜立三和張作霖互相親近。在酒席宴前,杜老判就說:「孩子們我老了,有今天沒明天了,回顧以往,風塵僕僕,劍影刀光,我滾滾爬爬六十來年哪。但是人畢竟有個死,誰也扭轉不了,一旦我不在世上,希望你們哥倆兒多親多近哪。小立子,你能記住爹爹這番話嗎?」
震江魁趴到金壽山耳朵上喊:「我說當家的,不行了。」
湯二虎、張是非並沒走,張作霖就問:「你們怎麼不走?」
田小鳳一看張作霖不是開玩笑的,只得乖乖把槍插到腰帶上了。張是非嚇得一縮脖兒,也沒敢言語。但這一下把金壽山嚇得都尿褲子了,「撲通」跪在田小鳳、張作霖面前,磕頭就好像雞鵮碎米:「饒命啊兄弟,饒命啊,妹子饒命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哪,我罪該萬死。」
「一則看望老兄,二則給你送戰利品來了。」
人們都看得清楚,但誰也不敢把這窗戶紙捅破。
「張頭領請明示,但不知哪三個條件?」
「好。」
金壽山這兩天一直都睡不著覺,他知道捅了婁子,張作霖這一跑,肯定得報復,最可恨的是青龍和混龍胳膊肘往外拐,出賣了自己,有朝一日,他還計劃抓住二人給他們點天燈。他也加強了戒備。炮聲一起,他提著雙槍趕奔前線去指揮。結果,頂不住,他沒想到有炮,炮彈悠悠直飛,殺傷力度很大,軍兵往下一敗,他吆喝不住。儘管親手斃了倆小頭目,但也是白扯。沒有辦法,他且戰且退,退回大廳。他也傻了,心說完了。軍師震江魁大炮手拎著槍也來了,滿臉是血:「橫把,當家的,不行了,守不住了,太平山要完了,你聽,這炮聲越來越近。」話音未落,大廳的門就給崩飛了,嚇得他們趕緊趴地上,好半天才起來,耳朵什麼也聽不見了。
手下嘍啰抬著這位大爺,帶著所有的東西,金壽山親自打著白旗來請降。田小鳳一看金壽山來了,把槍就拽出來了,頂門子都頂上了,心說我要不親自槍斃你,難消我恨。張是非一直惦記著田小鳳,他一看田小鳳把槍拽出來,張是非把槍也拽出來了:「妹妹,別著急,哥哥幫著你,你說怎麼出氣怎麼解恨,我就怎麼給你做。」
「啊,謝謝你了。兄弟,重恩不言謝,我得怎麼報答你啊?可是閻王爺不答應,非叫我去報到不可,看來咱們弟兄相見無日了,我死沒有別的牽挂,就是一樣,你妹子可怎麼辦啊?我就這麼一個九九藏書妹子,到現在尚未完婚,連個人家都沒有,一個女孩子怎麼支撐這片家業,我呀,我閉不上眼啊。」他嗚嗚哭開了,這一哭,在場的人也掉了眼淚了。田小鳳更是泣不成聲,趴到她哥哥腳底下哭得肩膀直抖。
人馬來到田莊台。田小鳳早已得著報告了,把田莊台的人馬整合起來,挑了又挑,選了又選,好不容易算湊了不到二百人的隊伍,加上幾個當頭子的,總數算二百。正等著,她一看張作霖來了,湯二虎、張是非、青龍,混龍,兵合一處,一共是五百多人,稍事休息,就趕奔太平山了。在路上,就把攻打太平山的計劃擬訂了出來。這事好辦,因為青龍、混龍這倆人原就是太平山的人,對山裡的布置情況特別清楚,給張作霖和王興元畫了一張草圖,這是明堡,哪是暗堡,哪地方有卡子,這兒有多少人,那兒有多少人,清清楚楚。雖然說金壽山可能有些變化,但大格局在短時間他變不了。
「哎,兄弟,你煩我們了?我們捨命陪君子,另外告訴你,老當家的有話,讓我們一直陪伴於你,從今以後你甩都甩不下去了。」
「是我。」
金壽山面露難色:「兄弟,你還得高高手……」
「平安無事啊。」
張作霖看見了白旗,把手往空中一舉,停止進攻。時間不大,張作霖就發現在太平山的山路上一桿白旗晃動著,接著下來了三個人,這仨人一邊走還一邊喊:「別誤會,別開槍,我們是談判的,我們要見張頭領。」
趕緊再用嗎啡,田玉本又上來這口氣了:「兄弟,你叫他們都出去,我有幾句秘密的話說。」
張作霖一看要死的人了,啰啰唆唆簡直沒完沒了,最後一狠心,滿足了他吧,張作霖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了。」
王興元說:「你不必囑咐,我都清楚。」
杜老判一看就知道他裝相,又一想算了,適可而止。風波剛平息,我就別再給掀起來了:「立三哪,我讓你下通知,你做到沒?」
「是,兒牢牢記住了。」
「我要騙您,我是您耷拉孫,這是真的,快準備軟床。」
田小鳳直哭,沒有回答。
其實方才發生的事他走到院兒裡頭就聽說了,而且弟兄們像拖死狗一樣把黑龍的屍體拖出去,他也看見了。杜立三心裏一則喜,一則憂。喜之喜,黑龍夠意思,沒把自己抖摟出來,憂之憂,他也知道這幫人對他已經懷疑上了,包括他爹在內。「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王興元領著人馬走了。
「啊,我知道啊,咱不能等死啊,那你說怎麼辦哪?」
「報告爹爹,兒已經全部做到了。」
「橫把,有辦法,快給他扎嗎啡啊,多給他扎點兒,先頂一陣,只要在山上不咽氣,就行。」
「唉,行啊,慢說三個條件,三十個、三百個,只要我們能辦到的都行。」震江魁說完了,回過身去,對陪著他來的那倆小匪徒說,「聽著啊,我叫大炮震得腦袋都蒙蒙的,我要記不清,你們幫著記著。」
結果一到田莊台,警報傳來:田玉本不行了,眼看要歸位,嗎啡也過了勁了,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往那兒一躺,人事不省。田小鳳哭得跟淚人一樣。張作霖這一來,田小鳳一頭扎到盟兄的懷裡,號啕大哭:「我怎麼辦啊,我哥哥要不行了。」張作霖的心裏也一陣酸楚:「妹子,不必難過,看看還有救沒,即使救不了,人遲早是個死啊,早死比晚死強,也許他九_九_藏_書是享福了,先別哭,我去看看。」
「啊,老當家的吩咐的,十六門炮給你拉來一半,因為攻打太平山不是那麼容易的,沒有重武器不行,這才把八門小鋼炮給你拉來了。」
王興元說:「這麼辦吧,這個老兄弟這意思挺摯誠,看這樣他不會收,我們三界溝也不能要,田莊台的損失最大,乾脆把這給田莊台得了。」
張作霖得勝而歸。在回來的路上,張作霖跟湯二虎、張是非說:「我之所以要這三事,你們都清楚,頭一樣,田玉本已經救出來了,這個事算結束。另外我要的這些東西我可不是給自己要的,我沒用啊。因為三界溝死傷了那麼多弟兄,我覺著對不起我乾爹,拿這些東西作為補償,你們清點清點,過過數,帶回三界溝,我就不去了。」
田小鳳真聽張作霖的,原來想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後來也就七天,就把喪事了結了,讓田玉本入土為安。田小鳳暴哭了一頓,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湯二虎把大黑腦袋一撥碌:「兄弟,這可不行。臨行之時,咱老當家的有話,這次幫忙純屬是人情,不管死傷多少人,那是三界溝的事。同時,老當家的還告訴我,要得了勝利品全歸你,我可不能拉回三界溝去,老當家的一瞪眼,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這個你收下就得了。」
「咱們身為綠林道,為吃口飽飯,養家全小,鋌而走險,這個情有可原。但是,你不能太沒良心,幹缺德的事。過去的事就叫它過去了,千萬要吸取教訓。」
嗎啡弄來了,又給他用上毒品,田玉本精神多了:「老疙瘩,你回來了?」
「我沒說嘛,這兩天身子骨有點兒乏,我怕驚動您老人家,尋思回屋躺一會兒,哎,到炕上一沾枕頭,它就過去了。晚來了一步。」然後衝著張作霖還點點頭。
杜老判讓他坐下:「好吧,不幸之中的萬幸,小立子,剛才發生的事你知道不?」
「不一定,張作霖講義氣,我冒險找他去談判,只要咱放下武器,還有一線生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暫時就忍了吧。」
張作霖一聲令下,三路進兵,這八門小鋼炮發揮了威力,當然它跟現在的武器沒法比,但那年頭兒這小鋼炮,威力就夠大了。一頓排炮打得磚石亂飛,烈焰飛騰,太平山就開了鍋了。有的碉堡被炸上了天,有的崩開了花。太平山還真沒見過這陣勢,一時間軍心渙散,人喊馬嘶,死傷甚重,有人撒腳如飛給金壽山去送信。
「我再問你,田玉本田頭領現在怎樣?」
田玉本一死,田莊台匪窟舉哀,這個舉動還真不小。田小鳳豁出去了,我就這麼一個哥哥,雖然一父二母所生,但是我們跟一個娘的沒有什麼區別,你別看他在世的時候挺煩人,要死了,剩下自己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心就涼了半截,田小鳳是真傷心。拿金壽山賠的這些錢,乾脆我就折騰吧,給我哥哥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張作霖就勸:「妹子,別折騰得過分了,別忘了咱們是什麼出身,那還有官府呢?一旦悲哀過度有失分寸,要出了事怎麼辦?別忘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一切應該從簡哪。你思念大哥,你記到心裏就行了。」
「不知道,什麼事?」
「哎呀,震江魁,你把我張某說成什麼人了,你說的話我非常同情,我只問你一件事,金壽山誠心投降嗎?」
「沒有。」
「怎麼?金壽山願意投降?」
「你他媽說夢話呢,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