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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大手筆血洗水泉金家寨 新買賣計定將軍三夫人

第四十七回 大手筆血洗水泉金家寨 新買賣計定將軍三夫人

「各位,今天作霖把各位請來,有件大事跟你們商議,胡老前輩得知確切消息,奉天的將軍增祺有位三夫人叫玉美人,從北京出發奔奉天,三天之後可到咱的管轄地界新立屯,我打算做這撥買賣,不知道大家同意做還是反對?」
「大哥,反正這麼辦,這是小川找的你,假如說他找我張作霖,我當機立斷。怎麼樣?」「你打算怎麼辦?」「我把他轟出去,我們跟于義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他小鼻子算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權力插手此事,別看他勢力大,咱們的槍管也不吃素,如果東洋人真敢壓到咱們頭上,那咱就較量較量,決一死戰。」張作霖這麼一說,馮麟閣的腰板當時就硬起來了:「對,好樣的,兄弟,咱哥倆兒想到一塊兒了,不然的話我能來找你嗎?兄弟,既然你有此意,我打算咱們兩家聯合在一處,不知你的意見怎麼樣?比方說,小日本膽敢對我下傢伙,那麼兄弟你就當外援,咱們左右夾擊對付他們,你看怎麼樣?」
張作霖點點頭:「各位,做是定下了,但有一樣跟別的買賣是截然不同,要求各位,第一不準傷害人,尤其不準傷害和驚嚇婦女。第二,不許奪一兩銀子,哪怕一個銅錢。你們大家記住了嗎?」湯二虎把大黑腦袋一撥碌:「我說兄弟,我怎麼聽不明白啊,咱們搶人家還不許奪一個老錢,這什麼意思?你怎麼冒胡話啊,咱們不劫好不?」
張作霖樂著拍拍胡老嘎的肩頭:「我說老人家,我發現您每次從外地回來,頭一句話準是先激我,是不是怕我骨頭軟,你先給我加把火。」「不,這回絕沒這意思。」「那您就說說什麼買賣?」「隊長,這回我踩點打聽的是極其詳細,奉天有位將軍叫增祺,就這位增將軍有位三夫人,人送綽號玉美人,他的三夫人從北京起身趕奔奉天,幾天之後就要到新立屯,咱們的管轄地境,據我查知,小轎七乘,大車十二輛,護送不超過三十人,而且一多半都是女眷,隨身帶的乾貨估摸著也就在五萬斤左右,這買賣你敢做不敢做?」
「噢,你說于義的老丈人金大來住在什麼地方?」「住在金家寨,離著彰武不遠有個地方叫水泉鎮,水泉鎮下轄的金家寨,離著于義的狍子溝四十二里地。」「那麼據你所知,好下手嗎?」「當然也不太容易,它是這麼回事,我也不是抖摟于義不是東西,但是他的確不仗義。他老丈人金大來,原來的時候跟他是朋友,論哥們兒,當然了,歲數比他大點兒。金大來有倆女兒,大美、二美,大美十七,二美才十五,長得不錯,有一回金大來上黑龍江踩點去沒在家,于義這小子,仗勢欺人,把這倆女人全給姦汙了,而且霸為己有。金大來從黑龍江回來之後,得知這件事情,就要跟他拚命。可於義呢,覺著也有點兒見不得人,多少有點兒內疚,請出人來給調解,調解的結果是大美、二美許配給於義,明媒正娶,姐倆兒嫁一個人。另外,包賠金大來紋銀三萬兩,在金大來的家鄉金家寨,給修一所好房子,生養死葬,這一切于義全都包下來。就這樣,這個事情才算完。可金大來呢,回到金家寨之後,利用這三萬兩銀子開始做買賣。一開始,倒騰銀元,那英國的站人的銀元,特別值錢;什麼老鷹的銀元,也值錢。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麼辦法成貨輪地買進,然後一轉手再賣出去,從中牟取暴利。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他還不滿足。最後也不知通過誰,跟英國的東印度公司的人還聯繫上了,開始倒賣鴉片read.99csw.com,這下發了橫財了。英國人,用小貨輪從廣州那邊直接把這鴉片運到錦州、葫蘆島,九隻手于義幫著他老丈人再用車運到彰武一帶開始推銷,這一轉手就掙不少銀子啊。所以不到幾年的時間,現在金大來是百萬富翁,成了九隻手于義的一個大銀行了。于義之所以能養活上千的人,開支那麼大,從哪兒來,就靠著他老丈人。另外他這個老丈人現在也不是東西,橫行鄉里,人人切齒,他也是富而不仁的貨呀。要把他敲了,您說這不是件美事嗎,既斷了于義的財源,也給本地除了害。別看您貢品沒劫著,用這筆錢也能彌補上。」
張作相眨巴眨巴眼睛說:「兄弟,這個你甭發愁,這事交給哥哥我了。」「噢,你有辦法?」「嘿,我那個包工隊裡頭什麼人才都有,木匠、瓦匠、石匠,都有,我有幾個朋友專會打眼放炮,怕什麼呢?有炸藥沒,有炸藥就能給他端了鍋,打眼的事你放心,盜洞的事你甭管。把炸藥塞到底下,多堅固的大牆還不得碎了啊。」「是嗎?那太好了,我們畫張草圖,你馬上就著手辦這件事。」
湯二虎曾被五大少揍得死去活來,差一點兒把命扔到狍子溝,這兩筆賬都沒算呢。想到這,張作霖說了一句:「不行,我實在不能等了,馬上召開緊急會議,研究對付九隻手于義。」那個孫建現在是保險隊第一隊的小隊長,小夥子挺能幹,他笑呵呵站起來了:「大隊長,前者你不是問過我們一回嗎,問我您如果要出這口氣行不行,我曾經說過,敵眾我寡,恐怕力不從心,您還記得這茬兒嗎?」「當然記得,你還有什麼補充嗎?」
「唉,別提了,媽了巴子的,這九隻手于義真是不義的白眼狼,也是咱們綠林之中的一大公害啊。你知道嗎?他現在跟小鼻子勾搭連環,據我所知,日本關東軍駐在饒陽河的駐屯軍司令叫橋本大佐已經看中了他了,這于義跟橋本勾結,取得了東洋人的信任和支持,佔據了遼北地帶他還不滿足,竟插足於遼西和遼南。換句話說,這于義想把我給吞掉。三天前,于義派了個代表,還配合日本駐屯軍少佐,叫小川十四,到了我的遼陽高坨子,美其名曰跟我談判,叫我加入日本什麼抗俄先遣軍,那個小川飛揚跋扈,目中無人,說什麼讓我慎重考慮,如果答應了關東軍的要求,能跟于義合作,他可以支持我。相反的,日本人就要插手此事,可把我給氣得火冒三丈,這簡直是騎著脖子拉屎,扳著咱的鼻子尿尿。事情這不明擺著嗎?日本人插手此事,首先先把我吞併了,讓于義來管轄我,而後,就得奔你下傢伙呀。嘿嘿,兄弟,你是最聰明不過,別忘了,唇亡齒寒啊。因此,我估摸著這個事咱不能簡簡單單就答應他的要求,我打算跟兄弟你打個招呼,聽聽你的意見,應該怎麼辦?」
「隊長,你放心,就這麼干。」
翻回頭再說張作霖,送走馮麟閣之後剛回到屋裡,叫大伙兒給圍上了。孫烈臣直晃腦袋:「兄弟,你,哎呀,你說話簡直太欠考慮了,你怎麼能答應馮麟閣這個要求呢?這傢伙是個老狐狸呀,無孔不入呀,得提防他兜圈子把咱們弟兄繞到裡邊啊。」
「真的?哎呀,賢弟呀,痛快。真沒想到,既然你吐了口了,咱們哥倆兒訂個計劃,那我就不怕他了,什麼九隻手、八隻手的,他于義算個屁。趁此機會,咱們哥倆兒把他吞掉,把他手下的綹子,也不管彰武的,還是鐵嶺的、開原的、法庫的,這五大少,咱們哥九九藏書倆兒瓜分了,你看怎麼樣?」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我叫他抱個熱火罐,到時候我往他頭上潑點兒涼水,哈哈。」
參加這個會的有張作霖的最好的謀士孫烈臣,負責踩點的頭頭胡老嘎,湯二虎、張是非、田小鳳、張景惠、南朝、北國、海寬,還有張作相。另外,張作霖還請來幾個頭頭,也讓他們列席參加。小屋不大,坐了個滿滿登登。張作霖一看人來得都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
張作霖明白,這是先給我下了底鉤,肯定有求於我,但什麼事猜不透。張作霖還那麼沉穩,馮麟閣不先說話,張作霖便不言語,馮麟閣一看這張老疙瘩,夠陰損毒辣的。
把眾人讓到院里,張作霖一直把他們這些人讓進東配房,在保險隊的隊部,調擺桌椅,讓他們坐下。屋沒那麼大,有的在門口那兒站著聽。張作霖用眼角的餘光盯著這隻老狐狸,別看馮麟閣有說有笑,可皮里肉外顯得不太自然,就知道這人來肯定有事。
大伙兒心想,以往這種買賣他們可沒少干,像清河門奪軍馬,興隆甸奪銀子,包括血洗雙田洋行等事情,張作霖從來也沒跟這麼多人商量過,今天似乎有點兒小題大做了。一個娘們兒幹什麼這麼慎重啊,有些人不理解張作霖的目的,因此,都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他。
這個事過去有二十天了,也沒什麼反應,看來於義真不知道是張作霖他們乾的。狍子溝一帶雖然亂了一陣,但沒奔這邊來。張作霖暗自慶幸,正在得意之時,外頭有人跑進來報告∶「隊長,遼陽高坨子的團練長馮麟閣求見。」「啊,馮麟閣來了,為什麼?」張作霖不解其意,心想,我跟他沒什麼來往,而且這個老東西是最不仗義,認為我忘了,前者在清河門我去奪軍馬,在得手之後分兩路往回押運,我大哥湯二虎押運著二百匹馬在荒草甸子被你派人給劫了,二百匹軍馬我就算了,但這口氣至今我沒出來,我早就想找你算賬,你無緣無故地找我幹什麼。
開始半夜前兒打眼,就是在下面掏地道,一共三天的時間,這地道就掏到北門的底下去了,把這炸藥裝到棺材裡頭,從地道運到北門的底下,把火藥繩拽出很遠。張作相一看一切就緒了,問張作霖:「兄弟,什麼時候下手?」
「是嗎?好兄弟,好主意,我得好好感謝你啊。事不宜遲,馬上就下傢伙。」孫烈臣說:「隊長,我只有一點兒建議,咱別搖旗吶喊的,咱們偷著來,咬人的狗不露齒,即使端了金家寨,也讓于義摸不清是誰乾的,那才行呢。」「對,這個辦法高。」「孫建哪,你算嚮導,明天咱們開始帶人趕奔金家寨,踩踩點。」
就這樣,馮麟閣高高興興,帶著汲金純、闞朝喜,帶著另外幾名炮手,起身。回到遼陽高坨子。挖戰壕,鞏固工事,調動軍隊,要準備跟九隻手于義死拼。
張作相這幫人還真就派上了用場,按照草圖開始動工,購置炸藥,購置土炸彈,這趙家廟就成了作坊了。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一切就緒。在這一天,張作霖帶著湯二虎、張是非、孫烈臣、張作相、南朝、北國等各位,拉去一百五十多名弟兄,另外還帶著五十掛大車,偷偷運到金家寨。
「十個。」
「你們聽著啊,十天之內把二百匹軍馬給我兄弟送回來。」
張作霖那後半截話就沒往下說,不過他已偷著告訴湯二虎、張是非,通知張景惠、田小鳳、虹螺峴的海寬,要做好戰鬥準備,隨時隨地可能發生意外,要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嗯,大哥,真的,您來到我九_九_藏_書這小小的趙家廟,不會有什麼事吧,您那樹大根深哪,我算個什麼,不知道大哥光臨有何指教?」
「噢,增祺的三夫人?」「對,千真萬確。」「我不明白他的夫人為什麼沒跟著他呢?為什麼從北京才去奉天呢?」「哎呀,隊長啊,是這麼回事,你還記得甲午中日戰爭不?」「當然記得了。」「自從甲午中日大戰之後,奉天省一片慌亂。這位增祺將軍害怕瀋陽失守,東洋人打進奉天城,因此,把他的家眷送到北京去了。之後呢,中日兩國簽訂《馬關條約》,大清政府答應了日本人很多很多好處,這事情平息了,沒事了,所以增棋又把他的夫人接回奉天。」
「好主意,我同意。」
「噢,是這麼回事,那麼聽你的意思到了時候,你想給他來個曬台,這是故意擺弄他一手。」
等馮麟閣說完了,張作霖考慮了一下:「大哥,你說這些話都是真的?」「哎,賢弟,我能鬧著玩兒嗎?就沖我這次親自來找你,你就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了?」「那麼哥哥你的意思先跟我交代交代。」「我的意思,我不能怕他,我不答應,我跟小川這樣說的,我說我可以慎重考慮,他給我十天的時間叫我答覆,我說好吧。就這樣,我把他送走了。馬上我就來找你,十天的時間轉眼就到啊,到時候要沒有個明確的答覆,恐怕日本人這一關就不好過呀。」
張作霖拍板定案的事萬無更改,他們偷偷地到了水泉鎮金家寨,這一看,不得了,金大來他們家,外邊這個圍牆也能有兩丈二尺高,全都用從日本運進來的洋灰砌成,洋灰就是現在的水泥,都能有八百號,鋼筋水泥的建築,連炮都轟不動,何況是槍。南邊兩個門,四角有大炮樓,那大鐵門真要關上,沒個進。仔細一打聽,九隻手于義派了四十個弟兄,日夜巡邏,保護他老丈人,保護這份財產,人家能掉以輕心嗎。
「哈哈,你真能打趣啊,你張老疙瘩現在這天底下沒第二個了,一帆風順,扶搖直上,想啥來啥,還說勉強混時光,還叫別人活不?哈哈。大哥不才,來給你祝賀來了。」「您別拿我開心了,趕緊裡邊請吧。」「嗯,不讓我,也得進去。」
「隊長,自那之後我就動開腦筋了,現在我有一個新的想法,恐怕您出氣能達到目的。」「噢,賢弟,快說,有什麼好主意?」「這也不算什麼好主意,要沒有錦州的事情啟發,我也想不到這兒。我們要想直接對付九隻手于義,對付五大少,恐怕還是不行。但是,您別忘了,于義他的老丈人叫金大來,這金大來也非等閑人物啊,家資巨富,光我知道的他手頭兒的東西就能價值五十萬兩白銀,如果把他老岳父給敲了,把于義的財源給斷了,你也就能出來這口氣了,把損失也能大部分撈回來啊,不知道我的主意您看著合適不合適?」
「啊,兄弟,你就不問問我還有什麼事嗎?」
這一天的早晨,天剛蒙蒙亮,很多人都在熟睡的時候,冷不丁就聽見天崩地裂一聲,五里以外的人都感到大地顫了三顫,很多人以為鬧地震了。殊不知,金家寨的北門就這樣上天了,藉著濃煙掩護,張作霖指揮保險隊發起猛攻,只聽他一聲吶喊,大夥便攻進了金家寨。按他所說的,一個活口不能留,那位金大來正睡著覺呢,「咣」的一聲,從炕上顛起有三尺多高,他左手拎褲子,右手提著槍,到外面想看個究竟,他剛到了院里,張作霖領著保險隊就到了。金大來被張作霖手起一槍,腦袋便多了個窟窿,死到院里了。五十輛大車是裝九_九_藏_書得滿滿的,成箱子的銀元、珠寶、皮、棉、紗應用之物,以及一部分貢品,人蔘、貂皮等,真是滿載而歸。
打這一天開始,張作霖也派出不少密探,打聽遼陽高坨子、青麻坎各地的動態。一轉眼過去了三天,這一天胡老嘎興沖沖地走進隊部:「隊長,嘿嘿,我給你道喜了。」「老人家,慢慢說,什麼事?」「肥豬拱門啊,有撥兒買賣不知道你敢幹不敢幹?」
張作霖一想,這麼多東西不能拉到趙家廟,應該把它們都藏到虹螺峴,交給海寬。海寬這地方成了個大倉庫了,槍支、彈藥,得到的東西全在這兒擱著,海寬就成了個大保管員了。張作霖告訴他,這些東西不到急需的時候不能動用,海寬說∶「我明白,隊長你放心吧。」
「先別著急,容我再好好想想。」張作霖看著這個圍牆和四角的炮樓,仔細數了數上面的槍眼,然後選出四十個神槍手,讓他們埋伏在東西南北封鎖四個炮樓,把槍眼給鎖住,打得他們不敢往外放槍,然後,開始點火藥。他們採取日本人的戰略戰術,拂曉進攻。要求大家幹得一定要乾淨利索,千萬不能留痕迹。另外,他要求隊員們:「把金家寨拿下之後,一個人也不能留,以免走漏消息。」
張作霖一句話也沒說,仔細聽馮麟閣說,字裡行間分析真偽,有時候用眼角的餘光打量馮麟閣,看看是實的是虛的,這裏邊有哪些水分。因為事關重大,張作霖也真就動了心了。小日本真要插手此事,的確對自己不利啊。先吞併馮麟閣,而後要吞併所有的綹子,當然也包括自己在內。
「都什麼人?」
「嘿嘿,各位,你們是不是認為我過於小心了,的確,這撥買賣我要好好地對待,首先大家表個態,同意做不?」湯二虎站起來了:「隊長,那還用問嗎?咱們這橫草不過啊,有沒有柴火也得摟他三耙子,這買賣我同意做。」「我同意。」「同意……」大夥一致通過。
馮麟閣往前湊了湊,對張作霖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噢,請老兄明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共來了多少人?」
「哎呀,賢弟,大事不好。」
「哈哈,大哥,您就把心放平了吧,我不會輕易上當的。很明顯,他今天試探試探我的口氣,看看我是個什麼態度,倘若,他遭到于義和日本人的襲擊,我能不能袖手不管,他是歡迎我給他幫忙的,我就滿足他的要求。可是,到了事情頭上,管不管那就在我了,我出兵是人情,不出兵是本分,到了時候再說。我提醒大哥您別忘了,荒草甸子,馮麟閣奪了我二百匹軍馬,這個在兒我不能忘。」
話音未落,就聽保險隊外邊大街上有人喊∶「來了。」張作霖是一百個不痛快,但表面上得過得去,最主要得摸清底,他幹什麼來。因此,張作霖吩咐一聲,列隊迎接。領著各位弟兄到了大門。馮麟閣巳經下了馬,保鏢把馬匹接過去。就見馮麟閣笑嘻嘻嘴咧得挺大,不親假親,不近假近,緊跑幾步拉住張作霖:「兄弟,你挺好吧?」「託大哥的福,勉強混時光吧。」
俗話說:夜貓子進宅是無事不來。可張作霖還不問,一邊品著茶一邊聽著。馮麟閣喝了半碗茶,然後把煙點著了:「兄弟啊,前者發生點兒小誤會。」「什麼誤會?」「啊,就是軍馬的事啊,這不,我把天昏、地暗也帶來了,主要是他們倆乾的,不知道是你的馬,要知道,哥哥我怎麼好意思在虎嘴裏奪肉啊。哎呀,過後我一調查啊,我深感內疚啊。兄弟,哥哥此次前來,向你賠不是來了read.99csw.com。你放心,不出十天,二百匹軍馬原封不動,哥哥給你送回來,怎麼樣?」
張作霖拉著隊伍回去休息,心裏盤算著于義也不傻,別看他現在摸不清,等過後肯定能摸清,非得報復不可,要做好相應的準備。他暗自通知八道壕的,虹螺峴的,趙家廟的人,加緊訓練,日夜巡邏,以防不測。同時還聯繫了八角台的張景惠,田莊台的田小鳳,告訴他們也做好準備,到時候拉一把。
張作霖一笑:「大哥,我還不至於那麼膽小吧,有話請講。」
張作霖領著人光在外頭偵察,就耗費了兩天多的時間。等回來跟孫烈臣他們商議,還是下不了手,人家一人把關,憑藉著高牆,萬人難入,大夥只能眼看著沒轍。
「哈哈,乾脆我把事情就挑明了吧,各位,今天之所以把你們請來,就是有一件事情埋在我心底始終沒公開說,今天我要亮亮牌。我總覺得我們失身在綠林,絕非長久之計啊。我可沒念過多少書,憑著我的經驗,憑大家講的那些事情,可以斷言,咱們這號人沒有好下場,大家都知道吧,往上說,有什麼陳勝、吳廣,折騰了半天怎麼樣?把小命搭上了。黃巢怎麼樣啊?那麼大的勢力,結果也完了。李自成又如何呀,打進北京,還坐上金鑾殿,打算統治全國,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人家趕出了北京,走投無路,在九宮山自殺抹了脖子。往眼前來說,太平天國你們都清楚,洪天王叱吒風雲,佔了大半個中國,建都南京。哎呀,又加封百官,又這樣又那樣的,怎麼樣?歸結末了還是服毒自盡,太平天國是旗倒兵散。義和團紅燈照,不都是一樣嗎?這些例子是舉不勝舉呀。有這些事情做咱們的前車之鑒,咱們吃這碗飯啊,遲早好不了。因此我的意思,咱們現在有七八百人,也有幾百支槍,我們在座的也都是虎將,我們何必老乾這搶劫的生意呢。因此,我的意思是要棄暗投明,接受國家的改編,咱搖身一變成為國家的軍隊,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帶著四大炮手,汲金純、闞朝喜、天昏、地暗,還有幾名保鏢,以最快的速度奔這兒來了,可能現在就到了。」
「唉,這還像話,賢弟,各位,該坐的坐穩當,該站的可站好了,我要說出這件事來,你們可別害怕啊。」
「噢,原來如此。得幾天到新立屯?」「三天吧。」「好,老人家,您先別走來人。」「有。」「馬上請各位頭領到我這兒開緊急會議,越快越好。」「是。」大夥從來沒見張作霖這麼嚴肅過,他一句話不說,低著頭苦思冥想,來人他頂多打打招呼而已,等人頭兒都到齊了,張作霖命人加了雙崗,沒有他的話任何人禁止出人,嚴密封鎖消息,會議這才開始。
「大哥,我倒不貪圖那個,只要把這不義之人剷除,我這口氣也就出來了,剩下的東西都歸大哥您了。」「哎,我豈能獨吞呢,賢弟,我可走了啊,一言為定。到了時候,你可別失信哪。」張作霖一笑:「您看這麼多弟兄都在這兒呢,紅嘴白牙,焉有失信之禮啊,咱吐唾沫是個釘啊,大丈夫生在天地間,無信而不立。」「對,就這麼辦,那麼我回去就著手準備,等小川這小子再去了,我就得抓破臉正式跟他攤牌。」
「哈哈,大哥,不知者不怪嘛,什麼你的我的,老實說,那軍馬也是我搶來的,您使,我使,那不是一回事嗎?」「喲,夠仗義的,這一句話我就領情了。但是呢,物歸本主,哥哥我再財黑,我也不能貪不義之財。」「哈哈,大哥既然這麼說,小弟就愧領了,沒說的,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