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聞到了鬼把戲的味道
「部分原因是這樣，還有別的原因。我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那個姑娘一猜就明白了我坐在那兒想了半天的事。」
凱里·昆特表現出一副審判官的樣子，敲打著下巴，臉上充滿了高深莫測、自命不凡、道貌岸然的表情，那態度瞬間引起了馬奇的懷疑。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進來的時候喘著粗氣。
馬奇緩緩站了起來。
「阿格尼絲·諾貝爾是他的生意經理。我沒見過這姑娘，據說她是最精明的生意人，能把一枚六便士的硬幣變成一先令。我有個好朋友告訴我說，因為她的緣故，諾貝爾船長已經很多年沒回家了。她會逼迫著他，也逼迫著相關的每個人，直到她想要的貨品得到運送為止。」
「帕利澤家族，尤其是昆特家族，」亨利·梅瑞威爾爵士說，「四代人都是逃脫術的藝術家。該死，你們身上總該帶點兒家族遺傳吧！這件事我正好替你們公平解決。你們能否團結起來，給我提供些有用的建議？」馬奇和凱裏面面相覷。門鈴再次刺耳地響了起來，這讓亨利·梅瑞威爾爵士罵了句髒話，然後衝著大廳伸長脖子。
「你不會是在暗示什麼吧？」
「假設他給路易絲打了個假冒的電話，說里弗斯醫生在一場事故或什麼別的事情當中受傷了，這真是個齷齪的詭計，」馬奇想了想，「但不然他還能怎麼做？路易絲不可能不跟客人們留下一句話就飛奔而出，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她是如此為他父親擔心，除非有什麼令她懼怕的、重要的理由。她很喜歡那位醫生，還是你沒有注意到？」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有些局促不安。
「但你沒和本頓先生交談嗎？」馬奇追問道。
馬奇說話的聲音相當不自然，看也不敢看她。還是無價之寶邁克·帕森解了圍。邁克躡手躡腳地從大廳後方走過來，笨拙地摘下頭盔，然後碰了碰路易絲的肩膀。
「噢，沒疑問。他的確死於煤氣中毒，但他右邊太陽穴上有個可怕的淤青，可能是他向前跌倒的時候撞在欄杆上造成的。也可能是有人用短棍打了他的腦袋，再把他放在欄杆上，打開了煤氣，然後把他留在那兒等死。」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搖了搖頭。
「那是不可能的！」馬奇叫道，「是不可能完成的！」
路易絲蜷起了身子。凱里，一邊在心裏想著這個挨千刀的邁克·帕森這次反倒堅強起來了，一邊沖向了她。但這也沒有必要了。路易絲伸出手把他擋在幾步之外；她必須努力，艱難地從雙唇間吐出氣來。
馬奇轉過頭，越過那半邊濃密的頭髮看著凱里。他快速瞥了眼那雙浮現出驚恐神色的灰綠色眼睛、帶著淡淡紅暈的臉頰和下頜，隨後那幅擾人心神的畫面又很快消失了。
「很明白了。」他承認。
「我是個老人，」亨利·梅瑞威爾爵士簡潔地說，「我知道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我能嗅出它們的味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需要些專業意見。」
「如果，」凱里含糊不清地說道，「他沒有自殺呢？」
「那是個意外，亨利爵士！」
「不，我的小姑娘。該死的，麻煩就在這裏。」
因某些緣故，他聽到這個消息，看上去一點都不高興。凱里回憶整個畫面時，他看上去甚至更擔憂了。
「然後呢？」
「我父親——」他開口了。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看上去很頑固。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躲開了這個問題。
此時他的表情已接近惡狠狠的睨視了。
「你沒發現嗎？本頓先生已經病人膏盲、疲累不堪，而且灰心喪氣。他準備自殺了。」
「你知道，亨利爵士，我正好知道！我父親，桑德羅斯·帕利澤，曾經想要挑戰完全一樣的——」
「我是阿格尼絲·諾貝爾，」新訪客打量著他，「我必須馬上見本頓先生。」
「大約一年以前，這個計劃剛剛浮出水面的時候，內德·本頓曾把她叫到這兒來，下的訂單讓她的眼睛都瞪圓了。諾貝爾船長出發去準備這一船貨物，搜集它們幾乎要讓他橫跨兩個大洲。」
「完全一樣的什麼？」
這聽上去足夠合理了，都能對上。然而，他想，只有兩件事與這幅精細的圖畫相衝突，從而毀掉了整張畫布。當他們被亨利·梅利維爾爵士打斷的時候，他正要提起這個。
「你認識這隻著名的警犬？」
「你們知道，我喜歡內德·本頓。」
凱里溫柔地說道：「在書房裡，本頓小姐。」
凱里的眼睛里現在看不見別的事了。他只能看見一個死去的男人和他發青的臉，從乾枯的白髮到下垂的嘴角，還有鬆鬆垮垮的四肢，都讓他變得面目全非、難以辨認。他正平躺在書房的地板上。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沉默了一陣，只用手指不停摩挲著他的大禿頭。然後對他們大吼道：
「你想起來了吧？」
「關於這樁謀殺。」亨利·梅瑞威爾爵士說。
「這船貨會是他新動物園的基礎。它就等在那裡，整裝待發，錢都付過了。但因為沒有政府許可的運送空間，他暫時還得不到它們。」
馬奇打了個冷戰。
「他當然會希望獨自在家了！他當然會希望不受打擾了！所以他才打電話給里弗斯醫生，取消了晚餐。我敢打賭他肯定也打給那位霍勒斯·本頓叔叔了。」
「噢，我的小姑娘！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當它已經完成的時候，說這些又有什麼好處呢？」
「只是，」他加了一句，「做到這點有個巨大的難處。你們看出來是什麼了嗎？」凱里點了點頭。
「但他得到了運送空間！」她叫道。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拉出一張安樂椅——它的滾輪因擠壓而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坐在沙發對面。
「然後我來到這房子，」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接著說，「發生了什麼呢？叫路易絲的姑娘在，霍勒斯·本頓也剛剛到。作為特殊的禮遇，我被邀請參加晚餐，並且來見見那隻應該為此事負責的、愛開玩笑的豬——指的就是你。我說我很樂意見你，若她不介意房間被弄得亂點兒的話，因為我九九藏書要把你大卸八塊，還要在你的屍塊上跳舞。」
路易絲·本頓一步也沒有動。
「什麼……？」路易絲用一種氣若遊絲的聲音開始說話了。她舔了舔嘴唇，繼續說，「他們打電話告訴我說他受傷了！」
「以以掃的名義，」亨利·梅瑞威爾爵士吼道，「就不能有人去開門嗎？」
「是你可憐的父親，小姐，」邁克說，話語裡帶著同情的意味，「他死了。」
「但那沒什麼，那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細節。全部問題和讓人頭痛的地方是，那房間里每個細小的縫隙——門下面的小縫、鑰匙孔、兩扇窗框之間的連接處——所有地方都用紙從裏面糊上了，嚴絲合縫得就像耳膜一樣。」
「你是說，用自殺來傷害別人？」
「是的！就因為他那間愚蠢的動物園泡湯了！」
「但你注意到了嗎？他沒有給我們打電話。」馬奇打了個響指。
「進口，」亨利·梅瑞威爾爵士說，為了強調還做了個鬼臉，「聽說過一個叫阿格尼絲·諾貝爾的女人嗎？」
「嗯哼。」
繼這使人害羞的宣言之後，他瞪著他們，就好像是等待評論。然後他又說話了。
「精明的阿格尼絲不會說：『聽著，戰爭就要開始了。我能幫你搞到這些東西，但不能保證把它們運到英格蘭。』噢，不會的。她只會甜甜地說貨物都能夠『獲得』，然後把他的五千英鎊支票揣進口袋裡。」
「有人——在他旁邊嗎？」
「是什麼？」
「支持自殺理論？為什麼？」
「當然是愛德華·本頓！路易絲的父親！我們一直談論著的那個人！」
是的，她已經猜到了。濃濃的煤氣味兒，可笑地混合著晚餐燒焦的味道，足以向任何甚至是毫不知情的人通報死亡的信息。
「我說的就是這個，」亨利·梅瑞威爾爵士說，「不管怎麼說，這確實是個密室。」
「她在哪兒？」凱里問道。
「說真的，」馬奇安慰他道，「這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不管怎樣，那個可憐的人肯定是自殺。」
「那他會從哪裡得到他想要的那些品種呢？」
「逃脫之後在身後留下密封的房間。他不得不迴避了這個挑戰，他做不到。」
他鼓了鼓臉頰，推了推眼鏡，在上面聚焦了一束類似敬畏的目光。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做了個嘲諷的動作。
他的同伴們被喚起了些許模糊的記憶，有所反應。
「本頓先生，」後者總結道，「就要實現他的偉大願望了，他即將建立他的私人動物園。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沒理由自殺。而如果他沒理由自殺……」
長長的沉默。
凱里清了清喉嚨。
馬奇在壁爐旁的大沙發上坐下來。
「那就是個非常強有力的，」她宣稱道，「支持自殺理論的論據。」
「你怎麼這樣確定呢？」
「阿格尼絲·諾貝爾的丈夫，」亨利·梅瑞威爾爵士繼續說道，「是個名叫諾貝爾船長的強壯、安靜的傢伙。他是做『活物倒賣』生意的，一輩子都在地球上各個古怪的角落裡晃蕩，給馬戲團和動物園搜羅樣品。不管你想要大猩猩還是草地蛇，他都能幫你找到。」
「噢，都去死吧！」九-九-藏-書馬奇忽然說道，「為什麼人們總要傷害別人呢？」
「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和里弗斯醫生在。」「噢，傑克在那兒，太好了。那我……」
「你是說，」她問道，「他想要從一般的動物園，像攝政公園或惠普斯奈德，購買動物和禽鳥之類？」
「好了，」凱里說道，「在你看來，這整件事難道不可笑嗎？」他把雙手伸進口袋裡，開始一臉悶悶不樂地踱起了步子，「有人給里弗斯醫生打了電話，說晚餐取消了。假設是為了讓里弗斯醫生不要到這棟房子里來。」
馬奇皺了皺眉。
「哪個本頓先生？」
「你的意思是，因為看見了她父親的屍體？」
「沒細看。我也不想。」她猶豫著，「我想他是煤氣中毒致死，這毫無疑問吧？」
「今晚早些時候我說了，」亨利·梅瑞威爾爵士繼續說道，「我很懷疑內德·本頓會自殺。他可能是有點情緒，也有點脾氣，但他對自己私人動物園的計劃太熱切了。
「路易絲像只鷹一樣地看著她父親，」馬奇繼續說道，「她才是唯一一個他必須支開的人，而那是他唯一能夠採用的方法。接下來他只需要找一些理由把女僕趕走，就有了自己獨處的空間了。」
「他得到了運送空間！」馬奇興奮地重複道，「你今天下午見到本頓先生了嗎？」
門鈴還在尖叫。凱里把手在空中揮了一揮，做了個寬泛而心不在焉的動作，那可以代表任何意思。之後他走出去開門了。大廳里沒有邁克·帕森的一絲影子。
「噢，啊，好吧。剛才，從後面的書房裡，我試著給馬斯特斯打電話。他不在，真是的，我詛咒他。但我想，他可能一兩天以後就會跑到這裏來四處打探。就讓他去打探好了。我有很好的理由，給你們兩條小道消息，這也是我不想告訴別人的原因。到目前這個程度，我最好告訴你們一點內德·本頓的事。」
「她是對的，先生，」凱里附和道，「今天下午本頓先生一進來，說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得到了大貨物的運送空間。」
她轉過身，無頭蒼蠅一樣地撞上了門框，然後又跑了起來。
「沒錯。同意。」
「使一個老人心悸和神經緊張可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舉動，」他繼續說，「然後他們又放出了另一隻怪物，只會讓前面那隻更興奮。我一點也不好，謝謝你。」
「他可能會從那裡買點東西。但真正的珍品、那些值錢的寶貝、一個動物學家所在乎的稀有物種，他們是不會賣的，這是他們首先想要保留的。其次，大部分好東西都是贊助人免費捐贈的，若為換取利益而把它們賣了，那些贊助人首先就會大發雷霆。」
「路易絲……」馬奇抬起了頭。
「後面那個房間，」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肩膀後方，「正在換氣。大概十分鐘以後就能進去了。我們關上了門，熄了燈。在這段時間，我想要從你們這兒打聽點消息。因為，你們知道，你們是僅有的可以幫助我的人。」
「聽著，先生，」他插話道，「我還沒有正式道歉……」
「噢，我的小姑娘！」亨利·梅瑞威爾爵士說，「這事太奇怪了，
九九藏書不可能有別的情況。今晚發生在這裏的事你從頭到尾好好想過了嗎？那可憐傢伙的屍體你看過了嗎？」凱里點點頭。
「我們，」凱里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問道，「能幫助你？」
她的嘴巴和眼睛都顯示出了無比的驚恐，指尖摸索著起居室門的把手，卻沒有找到。她穿著一件淺黃褐色的大衣，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手提包。你能感覺到，她是剛剛才發現了面前的這兩個人；你能感覺到她猜到了——可她並不想猜。
「假設這是樁謀殺，嘿？有很多方法在門上和窗戶上動手腳，當然了。會這門手藝而不在監獄里的人，我認識的比誰都要多。但是以撒旦的名義，一個兇手是怎麼敲昏受害者，打開煤氣，然後悄悄溜出房間，最後讓整個地方從裏面用紙封得嚴嚴實實的呢？」
「嗯哼，我說的是五千英鎊！三個星期前有消息稱，諾貝爾船長搞到了他們的籌碼，整船貨都停在南非的伊麗莎白港口附近。但眾目睽睽之下，它們怎能被運到這裏？現在你們看到這故事的輪廓了嗎？」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停頓了一下，好讓這幅醜陋的畫面有時間進人他們的腦海。
「不要！」馬奇說，「不要跟在她後面。你幫不上忙的，關上門。」
「有人——」凱里咕哦道，「今天下午在這房間里提過這名字，但——」
「喂！」他隱約聽到亨利·梅瑞威爾爵士在後面叫著，「那有可能是警察。我剛才不得不給地區分局打了電話。注意了！不經我允許，我們剛才談到的任何內容都不能說出去！明白嗎？」
「但是——謀殺！」馬奇反駁道。
「里弗斯，」他大聲說，「正抬著她上樓去。你們知道，我認識里弗斯那傢伙前前後後也有好幾年了，而我一直認為他是個自以為是的人。但他不是，他很好。」接著亨利·梅瑞威爾爵士又順便加了一句，彷彿這個消息根本無關緊要，「那姑娘昏倒了。」
「不是，」她回答道，「因為他不知道我們要來！」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興奮了，「你還記得嗎？邀請我們，以及邀請亨利·梅瑞威爾爵士，都是路易絲事後才想到的。這件事她可能都沒對他提，想給他一個驚喜。我跟你打賭事情就是這樣的，賭什麼都行！」
「但仍然還有剩下的那些，新的動物園，它代表了一切，是他僅存的所有。三個星期以來，他都在利用他的人脈——內德還是有一些的——來爭取貨物的運送空間。內德·本頓曾是個快樂而熱情的傢伙。就算是面對著這個所謂『自殺』的危險暗示，就算他確信無疑地聽說了他得不到那該死的運送空間，我都不會——天殺的，我不會——認為他有可能自我了斷……」
在外面的大廳里，帶著突兀和尖銳的堅持，前門的門鈴響了。那噪音讓他們全跳了起來；它似乎用譏諷的尖叫聲配合了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所說的話。
「我整個下午，」H．M．說，「都在爬蟲類館里氣喘吁吁地繞圈子，好躲避一隻黑黃色的怪物，不然它就要咬我了。或許你們還記得？」
他們都沒有再提起那一兩分鐘的插曲。大概都覺得自九_九_藏_書己多少有點偷偷摸摸的，有了罪惡感。
「那是本頓先生自己打的！里弗斯醫生說了！」
「是的，我注意到了。」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一下坐直了身體。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揚起眉毛。
「專業意見？」
「關於這樁自殺？」馬奇問道。
「你的意思是？」
沉默。
亨利·梅瑞威爾爵士發出一陣嘟哦聲。
「那是個發瘋的想法，當然了，內德·本頓是個——曾經是個——很富有的人。我估計幾乎沒人能猜到他一度何等富有，因為他總是穿得破破爛爛的，從來不花大錢買任何東西。但一間私人動物園的支出——噢，我的天啊！那意味著他會慢慢破產。只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他就會花光身上每一分錢。」
馬奇看著凱里。
「你是不是要說，凱里·昆特先生，就是你那親愛的海盜團體可以做帕利澤家族做不到的事？」
但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根本沒聽。
「我了解你的案子。」
凱里照她說的做了。在這片讓人心痛的寂靜中，他們倆都茫然不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此時凱里在一張牆邊的桌上發現了一盒香煙，但剛要點火他忽然想起來，現在不行，屋子裡的煤氣還沒有散盡。
「注意！」他又說，同時兇巴巴地用一隻手指指著他們，「只是說給你們聽，出了這間屋子就絕不能再講，聽見了沒？尤其不能向警察提起，讓他們自己想去！我有個所謂的朋友，」他吸了吸鼻子，「老是在刑事偵查部的辦公室里嚷嚷……」「總探長馬斯特斯？」凱里問道。
「沒有，」亨利·梅瑞威爾爵士承認，「他待在書房裡。路易絲希望把晚餐的三個額外賓客——指的是我們——對他保密，晚上再給他個驚喜。」
「注意，他本來是很鬱悶的。就算他能得到新品種，其中也不會有任何蛇或其他爬行動物。因為空襲的緣故，現在他的全部收藏都要被毀掉了。」
但那人不是警察。凱里還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對卷人調查之中，也就是解決密室問題或進行異想天開，他感到受寵若驚。在這樣的狀態下，凱里打開了前門。他往後退了一步，嚇了一跳，因為他看見一個輕快的身影正要對著他的外套猛衝進來。
「他——在哪兒？」
凱里勉強點了點頭。
「好吧，假設是這樣的。然後又有人給路易絲·本頓打電話，告訴她里弗斯受傷了。可能是想讓她跑一趟腿，好讓她也離開這棟房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坐下，」他說，把凱里讓到沙發上馬奇的位子旁邊，「我有些很嚴重的事要對你們兩個說。」如果他們對亨利·梅瑞威爾爵士再了解些，就會知道，要他承認一件事情的嚴重性——除了針對他的尊嚴的暴行——幾乎是聞所未聞的。他們試著讀懂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在第歐根尼倶樂部1玩撲克的傢伙們都知道這根本徒勞無功。好歹他們嗅到了一絲危險和事關重大的味道。
「滾他娘的，」他繼續說，「讓我給你們看看這一回他們給老人出了什麼難題！房間的門鎖上了。兩扇窗戶都從裏面閂上了。同意嗎？」
「那路易絲呢？」
「你是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