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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奎因運動探案 探案六 長射

卷二 奎因運動探案

探案六 長射

「真的?那麼我要去兌獎了。」郝勒迪先生微笑著說道。
他們的包廂離馬房不遠。在初賽過程中,寶拉不停地用她的望遠鏡在人海中搜尋。
一個巨掌蒙上她顫抖的嘴巴。
在這個時候一位警官把漢克·郝勒迪先生帶進來,他的眼鏡斜掛在鼻子上,衣領由喉結處撕裂。
「『掃帚棍子』?山迪尼的馬?」寶拉瞪著他,臉色蒼白,「但為什麼呢?埃勒里,這裏面有些——」
過了一會兒之後,播音系統報告,編號五號的「危險」刪除了,一等其他參賽的馬恢復平靜,在起點排好之後,障礙賽就會立刻開始。
當他們到達郝勒迪先生髮射的地方時,這位戴眼鏡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在他周圍的人群還嚇得不敢動。在看台的其他地方則有如地獄。
「不要啦,」芭莉小姐挑剔地說,擋開他,仔細端詳他的外表,「埃勒里·奎因,你又一團混亂了。」
「呃,我們一定會逮到他,他不可能逃掉,」警察冷冷地說,「我會把這裏封得比鼓還要嚴實。」
奎因先生和芭莉小姐把這對戀人拆散。
「真是障礙賽的好天氣!」寶拉嘆道,抓著埃勒里一起走,「喔,那是賓恩,還有艾爾·瓊森,還有鮑伯·柏恩斯!……哈羅!……還有瓊和克拉克,還有卡蘿……」
奎因先生一臉不在意地告訴了他。那個警察看起來有點敬畏。他打了幾個電話到警察總局去,然後派人去拿「危險」的馬具。
「我對賽馬沒興趣。我從來沒看過賽馬,」奎因先生頑強地說。
「你承接了大約二十萬元,對不對?」
「碰到一個對賽馬一竅不通的成年人會讓這老人開懷大笑,老天知道他很需要的。」
「她沒有?」寶拉的小鼻子皺起來。
「沒有,我一直帶著它,除了我沒有別人接近它。」
「別傻了,約翰!」寶拉說道。
「有了這麼多麻煩事,」埃勒里微笑道,「我想他不會願意幫我上賽馬課的。」
就這樣,芭莉小姐溫軟的雙手環繞著他,奎因先生放鬆了自己。似乎是他工作的麥格納影棚要他編寫一出關於賽馬情節的劇本。當然是一出懸疑劇,因為奎因先生應該是懂得犯罪事件的人。
「你怎麼處理手槍了?」隊長問道。沒有回答,「你承不承認你帶槍是為了史考特先生而且試圖殺他?」——沒有回答——「史考特小姐在哪裡?」
「『危險』沒事,」老人簡短地說,「是凱薩琳。我們昨天為了郝勒迪那小子吵了一架,她跑掉了。」
「喔,我要她回牧場了。她是十點多一點走的,一個非常可憐的小女孩。你跟漢克說了什麼?」
「啊,這個瘋狂的年輕蠢蛋!」奎因先生茫然地說。
就在這不可思議的場景之中,賽場獸醫衝進來說道:「好消息,史考特先生,我把子彈取出來了。雖然傷口很深,我向你保證等到康復后『危險』會跟以前一樣。」然後他又衝出去了。
漢克突然面露驚惶之色:「喔,我說,奎因先生,不要逼我說話,拜託!」
「山迪尼先生,你是眾所周知的卑鄙騙子。」——山迪尼先生收起了微笑——「你要買『危險』不是要看它贏,而是要看它輸!」
「他擁有『掃帚棍子』,障礙賽最熱門的,不是嗎?」寶拉平靜地問道,「而『危險』也逐漸被看好,對不對?」
「就是槍擊之後你卸下的那一副嗎?」
「還有,惠特尼,」他問道,「你多重?」
「哼,活該!」凱薩琳叫道,「我叫我父親滾蛋。那樣對待漢克!只要我活著我都不會再跟他說話!他——他不正常!」
山迪尼先生看起來很不高興:「這位是誰,」他質問警察主管,「怪誕先生本人?」
他們看到老人在發抖,不過他沒有轉身。山迪尼簡單地對他的司機點個頭,大型的敞篷車呼嘯而去了。
「用我的土方法,」奎因先生說道,「在過去幾天我做了一些調查,而我的情報顯示你的記帳單位在『危險』的賭注為五比一時,承接了不少『危險』的賭金。」
「你們看,」奎因先生輕快地說,「惠特尼需要一個人,來掩護自己,讓自己成為最不引人懷疑會殺『危險』的人。約翰·史考特和漢克間的衝突給了他一個現成的工具。如果他可以讓漢克做出假裝射擊的動作,有了漢克明顯對抗史考特先生的動機,沒有人會懷疑他在這件事里也有份。
「它救了我的命,」老約翰自己低聲地說著,「它救了我的命。」
「漢克·郝勒迪,如果你還有一丁點兒的男子氣概——」
「山迪尼先生,」奎因先生迎著他,「你什麼時候知道『掃帚棍子』會被刪掉的?」
「你們打算怎麼處置射擊這匹馬的人?」埃勒里問道,紋絲不動。
「郝勒迪先生,」奎因先生正言道,「我相信這是暗示我們可以去小酌一番。」
「那不是你的錯,惠特尼。」寬闊的肩膀垂下來了。
「而且我——」郝勒迪先生憂鬱地開口。
「當然,每個人都知道。」
「大有關係。因為威廉斯先生幾分鐘前才告訴我們他的體重是一百零七磅,因此『危險』遭到槍擊時所配掛的馬鞍一定有一些鉛塊,鉛塊加上馬鞍的重量總和就剛好是障礙賽的重量標準一百二十磅減去威廉斯先生的體重一百零七磅,這有問題嗎?」
「呃,」奎因先生慢慢地說,「我知道他是誰,你知道嗎。」
「那是山迪尼,你聽到了他說可能發生在『危險』身上的事。」老人苦惱地凝望著道路。
「是。我想是不能。」史考特舔一舔嘴唇,「它——它嚴重嗎?」
「埃勒里·奎因先生。但是凱薩琳怎麼樣?還有『危險』如何?」
「可九*九*藏*書憐的漢克,這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老實的男人。」
「我看到他而且認識他。」
「山迪尼!」寶拉開朗的臉震驚了。
她親吻他並跳下靠背椅:「你時態用錯了,親愛的,是完成時,我已經想完事情了!」
那騎師的聲音刺耳而驚惶:「你瘋了!特別的馬鞍。有誰聽說過——」
奎因先生拿著個馬鞍回來,惠特尼咒罵幾句后靜下來。奎因先生、警察隊長和約翰·史考特檢查馬鞍,果不其然,在翼片上縫了一個暗袋,就在鐵環的上方,裏面是一把手槍。穿透暗袋的彈孔有火藥燃燒后的焦黑小斑點。
「你說的是這裏每個人都在談的十萬元聖塔安妮塔障礙賽嗎?」
老約翰的臉慢慢漲紅:「你認為——我的凱薩琳涉及——」
埃勒里把她的望遠鏡拿過來找到了郝勒迪。
「漢克,」奎因先生低聲道,「你很了不起。你不知道凱薩琳在哪裡,對嗎?」
「我聽說有個瘋子對你開了好幾槍,約翰,」他遺憾地說,「但卻擊中你的馬。運氣可真背。」
「喜劇!」老約翰由他女兒的金髮上方咆哮著,「你說一個陰謀殺我的事是個喜劇?」然後他狠狠地瞪著漢克·郝勒迪先生,他正向警察借了手帕來擦眼睛。
「大事,」史考特小姐悲傷地說,「喔,寶拉,我們面對最糟的麻煩事!」
芭莉小姐跳起來,而且芭莉小姐真的叫出聲來了。
「五十個劇作家耗費所有的時間和金錢在追逐馬匹,」奎因先生苦澀地抱怨,「當然他們要在擁有的奴隸中挑出一個對馬匹一無所知的人。寶拉,我完了。」
「你瞧,」郝勒迪先生面無表情地說,「沒有用吧。」
「滾出我的牧場,山迪尼。」約翰·史考特說,頭都沒轉過來。
「比爾,去照顧種馬。」拿著獵槍的人慢慢地走向馬房,「剛才提議要買我的馬。見鬼,那個賭鬼擁有落基山脈以西最強的種馬——他要我的小東西幹什麼?」
他們被帶到經理的辦公室,這時正好宣布「高崗」贏了聖塔安妮塔障礙賽,獲得十萬元獎金,它以兩個半馬身的差距獲勝……可以說,幾乎像擊倒「危險」的射程一樣長。
「凱薩琳!」寶拉尖叫,奔向那女孩並擁抱她。一眨眼間寶拉、凱薩琳和漢克三個人哭得有如協奏曲,而老約翰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只有奎因先生帶著微笑。
「所以你才提議要買下史考特的馬——希望擁有『危險』嗎?」
「我親愛的史考特先生,」奎因先生回答,「沒有人圖謀殺你,槍不是對你發射,打從一開始槍擊的目標就設定在『危險』,而且只有『危險』。」
「那跟這個有什麼關係?」隊長問道,用冷酷、無情的目光看著惠特尼·威廉斯先生。
「好像是它抽了筋所以不能跑。」
「我們不能都做英雄,約翰。他是個好孩子,而且他愛凱薩琳。」
老人猛然轉身,深深地皺眉,他的嚴峻臉孔幻化成數千條的皺紋,然後用他的巨掌握住寶拉縴細的手:「寶拉!看到你真好。這一位是誰?」他問道,冰冷鋒利的眼神緊盯著埃勒里。
獸醫抬起頭:「很抱歉,史考特先生,」他冷酷地說,「這場比賽『危險』不能跑了。」
老人蹣跚地走開,寶拉和埃勒里漫步走向馬房。
高倍數的望遠鏡把郝勒迪拉到埃勒里的眼前幾英寸之處。那男孩的眼鏡都蒙上了蒸汽,他在發抖,彷彿他在發冷,然而埃勒里卻可以看見他的臉頰上的汗珠。
「對不起。」寶拉說著,把埃勒里往後拉。
第二天奎因先生來找芭莉小姐,他們慢慢地朝東邊的山谷走去,附近就是優美的聖塔安妮塔賽馬場。
「好了,各位,讓開讓開,」醫院的車子以及尾隨在後的起重卡車趕來時,一個賽場警察說道。
「『高崗』。」有個人說。
十點過了沒多久,史考特小姐由芭莉小姐的白色小屋出來,鑽進她的車裡,她已經停止哭泣了,但依然滿臉淚痕。
「我不是有意的,漢克,」凱薩琳哭著撲到他的懷裡去,「我知道你禁不住會膽怯,可是他打倒你的時候你甚至沒有——」
郝勒迪先生若有所思地摸著他的左頰:「你知道,奎因先生,當史考特先生打我時某種感覺發生在我身上。在那一瞬間我有一個奇怪的——呃——渴望。我真的相信如果我有一把手槍——而且我知道如何使用的話——我當時很可能會犯下謀殺罪。我看到——我相信是這樣說的——血光。」
「老約翰從來就無法忍受賽馬的欺騙行為,」寶拉說道,「他開除了韋德·威廉斯,他有過的最佳騎師,使其被國內所有正規比賽所摒棄,所以後來威廉斯成為一個馬鞍師還是什麼的,只是因為其他僱主可能一笑置之的小過錯。然而——這個前後不一致的老傻瓜!——幾年後他給了威廉斯的兒子一個工作,惠特尼將駕馭約翰最好的馬,一匹名叫『危險』的馬,參加下周六的障礙賽。」
「剛才開走的那輛車?」
叫喊聲動搖了看台,一列氣派的動物從馬房中出來。寶拉和埃勒里隨著焦躁不安的群眾站起來,引頸張望。障礙賽的參賽者列隊走到標杆處!
隨後史考特小姐跑向她父親,抓緊他,老約翰的肩膀稍微抬高了一點,只不過疑惑的表情仍然存在,她則把頭深深埋進父親寬闊的胸膛里。
當她把鑰匙插|進點火位置並腳踏起動器時,由後座的陰影中傳來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不要叫。不要出聲。開車直到我叫你停為止。」
寶拉喘著氣。埃勒里迅速問道:「怎麼回事?」
「漢克!」
「漢克·郝勒迪在人群中。那裡,就在『九_九_藏_書危險』正要通過的那一點上方。距約翰·史考特大約五十英尺遠。凱薩琳沒跟他在一起。」
來的是「高崗」,它在兩年前的馬術比賽中,最後衝刺時成了跛腳,之後就沒有參加過比賽。這將是它的復出之戰;消息靈通人士對它頗為輕蔑,公眾似乎也都同意,因此它的賭注是五十比一。還有「戰鬥比利」,還有「赤道」,還有「危險」,黑得發亮、高大、氣派。「危險」很緊張,惠特尼·威廉斯控制它有一點兒困難,馬房助手也使勁拉它的馬韁。
「一個賭徒兼莊家,全國挂鉤的。」寶拉輕輕地顫抖,「可憐的約翰。我不喜歡這樣,埃勒里。」
奎因先生再度皺眉。他站起來,召喚警察主管,他倆低聲交談,那警察的表情有點狐疑,他聳聳肩,快步地走了出去。
郝勒迪先生挺直身子,好似他的情人剛剛用電線電了他一下。
「老天,我也是!」寶拉說道。
「你確定漢克不會——」凱薩琳開始哭泣。
老人的嘴唇扭曲。他站起來看著種馬的側肌。惠特尼·威廉斯帶著「危險」的馬具,垂頭喪氣地走開了。
在混亂中,警察在倒地的「危險」和其他亂闖的馬匹間匆匆拉起警戒線,埃勒里和寶拉設法溜過去。他們看到約翰跪在那匹黑色的種馬身旁,他的大手緩緩地撫摸著它光滑的脖子。惠特尼看起來蒼白又迷惑,卸下了小小的馬鞍,賽場的獸醫正在檢視「危險」身側接近肩膀的彈傷。一群賽場職員在一旁熱烈地討論。
那年輕的女郎眼中充滿淚水,望著她。
「漢克不是馬房助手,」凱薩琳叫道,眼淚奪眶而出,臉頰因為憤怒而漲紅,「他是個大專畢業生——」
郝勒迪先生茫然地握著,同時另外一隻手在衣袋裡摸索:「還有,」他說道,「到底是誰贏得了障礙賽,請問?我一直很忙,你知道——」
「但是要漢克依照他自己的意思行事,他必須要讓漢克就範。郝勒迪先生的弱點是什麼?當然了,他心愛的凱薩琳·史考特,所以昨天晚上,惠特尼的父親,韋德·威廉斯——他不就是你好幾年前從美國場地里找來的騎師,史考特先生,後來成為馬鞍師傅的嗎?我猜想他綁架了凱薩琳·史考特,然後與漢克聯絡,告訴他今天該怎麼做,如果他希望他的愛人活命的話。漢克拿了他們給的槍,仔細傾聽,同意去做他們要他做的事,並答應事後他不會泄露一個字,即使他必須為此做牢。因為如果他說出去,你知道,會有很可怕的事發生在無可替代的凱薩琳身上。」
「它們出來了!」
老約翰·史考特,他的龐大身軀即使由這個距離看去也不會認錯,他從馬房出來走向他跳動的種馬,顯然是要安撫它。
「你認為,」寶拉低語,「山迪尼是否涉及凱薩琳的……沒……回家?」
一個穿高筒靴的男人坐在兩碼外的欄杆上,膝上擺了一把獵槍,不經意地指著一個衣冠整齊的男人的頭部,此人正對著史考特的後腦說話。那個衣冠整齊的男人坐在一輛閃閃發光的敞篷車裡面,旁邊則是一個陰沉的司機。
「兇手!無賴!屠馬手!」老約翰嘶吼,「你對我的女兒怎麼了?」
「漢克!」凱薩琳恐懼地喊道。
「老約翰,」寶拉凝望著埃勒里解釋道,「發現他們倆又在馬房中擁抱,我猜想他是認為如此會給『危險』一個壞榜樣,因為它的思緒應該在明天的比賽上,所以他開除了漢克。凱薩琳氣炸了,叫約翰滾蛋,然後她就永遠地離開家了。」
「是的,威廉斯先生。」漢克連忙說道,歉然地鞠個躬后就匆匆離去。他的情人則哭著跑向牧場房捨去。
「快樂的日子。」奎因先生喃喃地說著,抓著芭莉小姐一起走向最近的吧台。
「芭莉小姐,奎因先生,這是漢克·郝勒迪,我的——我的男朋友。」凱薩琳哭道。
「兩分零二秒八,」他們聽到史考特看著馬錶喃喃說道,「羅斯蒙在一九三七年障礙賽締造的十佛隆最快記錄。還不錯……惠特尼!」他對著騎師吼叫,他已經把黑色種馬止住了,「好好地幫它擦一擦!」
然後郝勒迪先生又射了一槍。再一槍。第四槍。在槍聲的間隔之間,馬已經退到約翰·史考特和郝勒迪先生所拿的手槍之間。
「這——這不是寶拉·芭莉嗎?」她哽咽地說。
老人的嘴張得大大的。郝勒迪先生有尊嚴地交疊瘦削的雙臂,瞪著帶他進來的警官說:「沒有必要粗暴地對付我。我已經準備來面對——呃——噪音。不過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馬場颳起一陣煙塵卷向他們,他們看到一個瘦小緊張的人形,穿著毛衣、頭戴小帽,還有一匹高大的種馬,黑色的皮毛上閃耀著汗水,那匹馬像只大貓般地跳躍,脖子彎曲著,大聲地喘著氣。
「我真的相信,」令人愛憐的病人喃喃說道,「我需要追加的治療,奎因先生。」
「所以,」奎因先生笑道,「如果『危險』贏了障礙賽,你就會損失白花花的一百萬元,不對嗎?」
「是呀,凱薩琳,」寶拉笑道,「奎因先生,史考特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懂了,」寶拉同情地說,「爸爸不同意凱薩琳和馬房助手交往,卑微的人!悲劇就是這麼發生了。」
接著奎因先生陡然挺直身體。
約翰·史考特疑惑地先看看山迪尼再看看奎因先生,他的嘴部肌肉緊繃而抽|動。
郝勒迪先生強自抑制,他的喉結劇烈地顫動。
「我的提議你懂了吧,約翰?」衣冠整齊的人笑著問道,「你懂了吧?」
「凱薩琳!」
「到目前為止,」奎因先生補充說明,「聽起來像九*九*藏*書是一部B級電影的開頭。」
「嘿,你到底是誰?」警察咆哮著問道。
「你知道嗎,」奎因先生說道,「史考特先生的女兒凱薩琳從昨晚就失去了蹤跡?」
「別急,寶拉,」奎因先生溫柔地說,「她沒事的。」不過他的眼神若有所思而且有一點不安。
漢克臉色蒼白。警察說道:「他是個瘋子。他甚至沒有試圖逃走,沒有反擊。」
「是啊,是啊,最本質的,借用福爾摩斯先生的不朽用語。然而,」奎因先生繼續說著,走過去並用腳尖戳著惠特尼·威廉斯帶到辦公室來的馬鞍,「當我檢查這副馬鞍時,鞍袋裡面並沒有鉛塊,而且威廉斯先生向我保證自從他由『危險』的背上卸下來后沒有人接觸過這副馬鞍。可是那不可能,因為若沒有鉛塊,威廉斯先生和馬鞍的重量將不足一百二十磅。所以我知道,」奎因先生說道,「威廉斯過磅時用的是另外一副馬鞍,『危險』中槍時佩掛的是另一副馬鞍,威廉斯從受傷的馬身上卸下的是另外一副馬鞍。他把第二副藏在某個地方,應我們要求拿到這裏來的是第二副馬鞍——在地上的這一副——這是他事先準備好的,在適當的位置上準備了彈孔。他這麼做的原因,很明顯的是因為第一副馬鞍里有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的東西。那除了一個暗袋中裝著的手槍之外還會有什麼呢?在郝勒迪先生髮射作為信號的第一槍后,在一片混亂中,他只需要在控制受驚的馬匹的同時彎下腰,手伸入暗袋內,趁著郝勒迪先生在五十英尺遠的地方發射另外三槍外,可鎮靜地把子彈射進『危險』的體內。郝勒迪先生,你們曉得,不能仰賴他由這麼遠的地方射中『危險』,因為郝勒迪先生對武器很陌生,他或許不小心會射中威廉斯先生,如果他打得到東西的話。因此我相信郝勒迪先生是使用空包彈然後把手槍拋掉。」
「等一下,親愛的,我心愛的人剛走進陽台,」寶拉·芭莉對著電話說著,「喔,埃勒里,請坐!……不,親愛的,你在套我,這一位是個堅毅不屈的男人,他有銀色的眼睛,我選擇了他。明天再打電話給我討論嘉寶的事。克勞馥把她的新頭巾掛在令人心動的美國小姐身上時,我希望你能捕捉到那個片段。」
「這一段時間里這個混球,」約翰·史考特怒道,瞪視著畏畏縮縮的騎師,「和他狡猾的父親,他們在後面嘲笑一個勇敢的人,因為他們已經報復了我,毀滅了我!」老約翰蹣跚地走向郝勒迪先生,「我今天真丟臉,漢克·郝勒迪,因為那是我所聽過的最勇敢的事,縱使我已經失去贏得障礙賽獎金的機會,不是因為你的錯,我已經徹底破產了,這是我的手。」
「真奇怪,」寶拉用害怕的聲音說道,「她不可能跟漢克跑掉,漢克跟你在一起,而且我發誓她昨晚說要回牧場去。」
寶拉坐進椅子里:「埃勒里,我有一股好怪的感覺,有些事不對勁,看他多蒼白……」
接下來的幾天里,奎因先生漫步在史考特的牧場中,與他談話的包括騎師威廉斯,戴眼鏡的郝勒迪先生——他發現他也對賽馬一無所知且更不關心,總是淚眼盈盈的凱薩琳,名叫比爾的警衛——他睡在馬房裡「危險」的旁邊且一隻手還擱在獵槍上——以及老約翰本人。他學到了許多關於騎術、刺探情報、比賽程序、馬具、障礙賽、獎金、罰金、嚮導、下注的方式、著名的比賽、馬匹、馬主及比賽跑道的知識,但是靈感還是拒絕出現。
「等一下,凱薩琳,」郝勒迪先生責備似地說,「不可以那樣說自己的父親。」
過了一會兒車子開走了。
當他回來時,一位穿著極講究且有些面熟的男士陪著他。那位男士看起來有點悲傷。
「這位郝勒迪是誰?」賽場的警察主管問道。
「不管怎樣,」奎因先生冷冷地說,「她的失蹤與今天此地的攻擊事件不會是巧合。我建議你立刻去找尋史考特小姐,而且順便把『危險』的馬具拿來,我要檢查。」
「可憐的傢伙,」芭莉小姐輕聲呤唱,並把他拉到寬大的靠背椅上,「告訴寶拉關於這鬼地方的事。」
約翰·史考特剛走到「危險」的馬頭旁邊,他粗壯的手臂正要把種馬的頭拉下來。在那一瞬間,漢克·郝勒迪在他的衣服里摸索,下一刻他的手裡就握了一把槍。奎因先生幾乎叫出來,因為雖然槍管抖動,但郝勒迪先生顫抖的雙手拿著的手槍所指方向很清楚是直指著約翰·史考特,接著一聲爆響,一團煙霧由槍口冒出來。
「埃勒里!」
在這個曖昧的語詞後面有一股惡毒的幽默,約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凶光。
漢克咽了口口水說道:「是的,但我不是有意。我是——」
「有可能,」埃勒里說道,「不過我不能適應閃光的東西——」
「快樂地過日子!」老約翰大聲說著,用力地擁抱著他未來的女婿。
「喔,你呀!你可惡,你今天一次都還沒吻過我。」
「好了凱薩琳,」寶拉堅定地說,「我聽夠了這些胡言亂語。現在我得好好跟你說說。」
不管芭莉小姐的過度興奮,奎因先生終於全身安抵馬房。他們看到約翰·史考特心無二用地看著一個馬房助手幫「危險」按摩柔軟的前腿。史考特的面無表情使得寶拉不禁叫道:「約翰,『危險』有問題嗎?」
「我猜想,」史考特怒道,「她是跟郝勒迪那懦夫跑掉了。他不是男人,膽小的——」
「是的。」
沿著第六十六號公路,只有芭莉小姐清涼的雙唇才能令奎因先生免於發火。這條路的車速緩慢,在小路上更糟,彷彿南加州所有https://read.99csw.com的人都聚集到聖塔安妮塔來,利用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從農夫的污穢T型車到電影明星的現代汽車。看台上擠滿了嘈雜的人群,像一幅蠕動的彩色馬賽克。天空是藍的,陽光是溫暖的,微風輕輕吹,跑道上是急速的跑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在晴朗的天空下,這些閃著亮光的動物,顯得小巧、快速,而且線條清晰分明。
拿著獵槍的人緩緩說道:「你有同伴了,約翰。」
一個墨西哥廚子帶著他們到了史考特私人的跑道,他們看到他倚著松垮垮的欄杆,眯著眼凝視著遠方彎道處捲起的塵土。他的手緊緊握著一個馬錶。
史考特看著奎因先生,歉意地咳嗽了一聲:「好吧,先生,我只知道你是個幸運的傢伙。歡迎到這裏來,去找惠特尼談,他知道這行業的歷史。我過一會兒再來找你們。」
「郝勒迪?」約翰·史考特以強烈輕蔑的語氣說道,「那個沒種的年輕人想要射我?」
「『掃帚棍子』?」對這個不相關的問題山迪尼先生似乎有點驚訝,「怎麼,上個星期啊。」
「我們走!」奎因先生喊叫,然後他就朝向那裡衝過去了。
「為什麼,他是惠特尼的共犯——你不是嗎,漢克?」
「胡說,約翰,我昨晚親自把她送回家的。」
「真想不到!」寶拉肅然起敬地說道。然後她默然了。
「喔,老天,喔,老天,」寶拉咬著手帕說道。
「那現在,史考特先生,」漢克有尊嚴地說著,「我可不可以娶凱薩琳並幫助你重回賽馬的行業?」
「約翰,我對發生的事感到萬分抱歉。」他低聲說著。
「小姐,小姐,」史考特嘆道,「我是個老人了,而且我了解這些賭徒。障礙賽的獎金是十萬元,而山迪尼剛才提議用十萬元買我的馬!」——寶拉吹了個口哨——「這不合理。我全部的家當也值不了這麼多錢。若『危險』不可能贏,難道山迪尼也會買下其他所有的馬嗎?我告訴你這是別有所圖,而且壞透了。」接著他把自己的肩膀擺正,「我怎麼在這裏嘮叨我自己的麻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小姑娘?」
「你們看到它了。」史考特凝視著躍動的馬匹,「再好不過了。星期六它可以承載障礙賽規定的一百二十磅而絲毫沒有感覺,剛剛才把鉛塊放在它身上。寶拉,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兇狠的無賴?」
「我也怕馬。」奎因先生連忙說道。
「漢克,親愛的!爸爸!」凱薩琳·史考特叫著,然後蓬頭垢面地奔進辦公室撲到漢克單薄的胸膛前。
「更多的悲劇!」奎因先生說道,「我應該知道的。我剛剛才由你父親的牧場過來,那裡乏味得很。」
「很少人會,」奎因先生說道,「因為郝勒迪先生是相當特別的一個人——以他獨特的謙卑形式。」
「呃?」
他們轉進一條髒兮兮的小路,塵土飛揚地駛向一幢搖搖欲墜的牧場房舍。道路坑坑窪窪,圍籬荒廢,草地也因缺少整理而斑斑點點。
「不,不,惠特尼,」奎因先生說著,笑容更深了,「我跟你保證,那個門有警察嚴密把守。」
「但是別人想幹掉的是我的老朋友約翰,」山迪尼先生溫文地指出,「到別的地方去散播你的謠言吧,怪誕先生。」
「只不過,」寶拉嘆道,「這並不有趣。約翰真的有困難了,如果惠特尼不能讓『危險』贏得障礙賽,這就是約翰·史考特的末路了……說到路,我們到了。」
「當然。」山迪尼先生開懷地笑道,「它很熱門。我的馬退出之後,它看來穩操勝券。」
「我不會弄錯的,史考特先生。」埃勒里說道。
「有沒有人有機會接觸它?」
奎因先生仍然保持微笑,他走到門邊,打開門,說道:「啊,你找到了,我看看,給我,在『危險』的馬房裡?手法真粗陋,真是粗陋。」
「好萊塢,」奎因先生低語,「上帝遺忘的地方。沒有邏輯,脫軌的宇宙,混亂常駐之地。寶拉,你的好萊塢快把我逼瘋了!」
「啊!」史考特小姐叫道。
「你不懂賽馬?」
奎因先生和芭莉小姐彼此對看了一眼,然後奎因先生說道:「我有了一個構想,不過不是很好。」
「這位奎因先生,他是——呃,我的一個朋友,」寶拉說著,臉都紅了,「他要為電影構思一個賽馬故事,我想你或許可以幫他。他對賽馬一竅不通。」
「沒錯。不管怎樣,老約翰擁有一個小牧場、『危險』馬、他的女兒凱薩琳,還有一些只會輸的馬匹。」
「我希望那隻畜牲輸。」凱薩琳哭著說。
他們在一個大馬房轉角處差一點就撞到了在牆邊的一對年輕男女,他們緊緊相擁著,親吻著,彷彿即將被永遠拆散。
漢克嘆口氣,殺戮的眼神從他的藍眼睛中褪去。
「我們會逮到他,我們有很清楚的描述。走開吧,麻煩你。」
「啊,威廉斯,謝謝你,」奎因先生輕快地問,「這就是『危險』幾分鐘前配掛的馬鞍嗎?」
「好呀,『危險』!」
「我也看見了,約翰。」寶拉嘆道。
「可是,」隊長嘀咕,「郝勒迪扮演什麼角色?我不認為他是個傻瓜。」
史考特是個粗壯的蘇格蘭人,他的臉龐一如他故鄉的石南一樣崎嶇不平,個性也同樣陰鬱。他的牧場內除了馬匹漫步吃草的地方之外是一片荒涼,這樣的地方也證明了他的衰敗,因為他曾經因為豢養純種馬賺了兩筆錢,卻因賽馬和押注全輸光了。
「這是怎麼回事?」寶拉叫道。
他們開車前往綠色的牧場鄉下時,寶拉告訴他關於約翰·史考特的一切。
史考特簡單地告訴他,也提到前一天的爭執:「我打倒他而且踢了他,我認為他能夠https://read.99csw.com來找我的唯一方法是帶把槍。而『危險』替我承受了報復,可憐的小東西。」第一次他的聲音顫抖了。
「那這就很簡單了,買下了你的馬,山迪尼可以掌握賽局,擁有兩匹最好的馬。」
「『掃帚棍子』,最愛歡迎的馬,被刪掉了。」奎因先生冷冷地說。
「凱薩琳,」充滿異味的年輕人有尊嚴地說著,「讓我自己來說明。芭莉小姐,我有一種人格缺陷,我是肉體上的懦夫。」
「昨天晚上悲傷的凱薩琳怎麼了?」奎因先生問道。
「這個問題,」奎因先生躬身說道,「我會很樂意解答。各位先生、小姐,照規定『危險』必須要承載一百二十磅才能參加聖塔安妮塔障礙賽,也就是說當它的騎師,帶著馬具,在比賽前走上體重機時,騎師和馬具的重量總和必須達到一百二十磅,不然惠特尼·威廉斯先生不可能獲准登上他的馬。」
就這樣,她的好萊塢隨筆的專欄業務就結束了。芭莉小姐掛上電話,努著嘴轉向奎因先生。奎因先生以前所未有的接觸心理學的做|愛方式,治愈了芭莉小姐的異性恐慌症,或是說病態的群眾恐慌。病人很快地向治療屈服,然而更糟的是,這也同樣感染了治病的醫生。
受到槍聲的驚嚇,「危險」往後退。其他的馬開始起舞。一轉眼間下面都是受驚的純種馬。史考特抓著「危險」的頭,質疑地往上看。惠特尼用盡全力來控制發狂的種馬。
所以這可憐的傢伙心不在焉地給了芭莉小姐一個追加的治療,事後他擦掉嘴巴上的唇膏。
騎師笑笑,就騎著「危險」小跳步走向鄰近的馬房。
「哦,你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山迪尼先生說著,突然決定要坦白。
「一百零七磅。」
「我把他徹底洗腦後就帶他回家。他在好萊塢住宿之家租了一個房間,他一路上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泣。似乎老約翰還踢了他的屁股,他因此萌生殺意。」
「但身為男人,你知道……我特別害怕動物,尤其是馬匹。」郝勒迪先生髮抖,「我從事這個——這個骯髒的工作是為了要征服我不合理的恐懼。」——郝勒迪先生敏感的臉龐轉為剛毅——「我還沒有徵服它,一旦我辦到了我就要去找一份真正的工作。而且那個時候——」他堅定地說著,擁著史考特小姐顫抖的肩頭,「我要娶凱薩琳,有沒有爸爸都一樣。」
「要等我把子彈挖出來才知道,我們必須立刻把它送醫院去。」
她的同伴羞澀地後退。他是個修長的年輕人,穿著污穢又有異味的工作服。他的眼鏡因燕麥料而變白了,鼻孔上還有一個油污漬。
「不過你以為她會與你在此會合,不是嗎?」
郝勒迪先生莊嚴地說:「史考特先生,我同情你。」
奎因先生的笑容更深了,他說道:「很好,很好,錯誤構成的美麗喜劇。」
「是的,我母親留給我的一點預備金,」郝勒迪先生說道,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我很抱歉,史考特先生。我很氣憤你——呃——你踢我的屁股,所以我沒有賭『危險』,而『高崗』的名字又這麼優美。」
一位賽場職員說道:「運氣太差了,史考特。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找出開槍射你的馬的無賴。」
凱薩琳還在哭。
過了一會兒奎因先生在她的懷抱中扭動,並以控訴的語氣說道:「寶拉,我正在想事情。」
騎師叱罵著:「哼,他瘋了,等一下他一定會說是我射了那匹馬。我怎麼可能在馬背上又同時在五十英尺外的看台上?有一百萬的人看見是這個瘋子發射那些子彈的!」
他發現寶拉在她的花園裡安撫兩個苦惱的年輕人。凱薩琳·史考特還在哭,那個自稱為懦夫的郝勒迪先生頭一遭穿了沒有異味的衣服,正笨拙地撫弄著她的金髮。
「喔,我痛恨他這麼殘忍!」凱薩琳啜泣。
「沒問題,」山迪尼說,還是微笑,「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嘿,或許你的愛馬會發生什麼事呢,嗯?」
老人固執地看著他的種馬,過了一會兒他們走開,朝向他們的包廂而去。
「漢克!」馬房裡傳出吼叫聲,「花錢請你來是幹什麼的?過來清理這一片混亂,不然我剝你的皮!」
「她在你那裡?她沒有回家。」
「噢,噢,」奎因先生突然開口,寶拉這才感到周圍發出如雷般的響聲。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
約翰·史考特撲向他,但埃勒里及時抓住他的手臂免除了一場屠殺。
「可憐的孩子,」寶拉嘆道,「好吧,去找惠特尼·威廉斯談一談,看會不會激發什麼靈感。」
「唷,」山迪尼先生說,「這傢伙有頭腦,不是嗎?」
「兩百元!」寶拉盯著票根瞠目結舌,「五十比一,他在『高崗』身上下了兩百元賭注!」
「他身上沒有手槍,隊長。」他身旁的警察說道。
奎因先生點點頭,跪下來檢查空無一物的鞍袋。看過了翼片上的焦黑彈孔后,他的眉毛因困惑而皺起來了。
「喔,漢克。」凱薩琳啜泣並摟著他。
惠特尼·威廉斯,還穿著制服,把小小的賽馬馬鞍拿進來,丟在地上。
「埃勒里。」寶拉緊張地低語,用力拉他的手臂。
「目前賭注是五比一,不過賽場的勝算會再次降低它的盤口。『掃帚棍子』則是二比五。」史考特粗聲地說。
「這位醜陋的山迪尼是誰?」埃勒里皺著眉頭問道。
「開除我是他的特權,」郝勒迪先生冷靜地說,「不過現在我不虧欠他任何忠誠,我不會賭『危險』在障礙賽中獲勝!」
「你這個卑鄙的、偷偷摸摸——」
所以到星期五傍晚的時候,他發現不知怎地史考特牧場里沒人理他了,他就開車到好萊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