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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埃勒里違反了決鬥規則

第六章 埃勒里違反了決鬥規則

「哦,我的天哪,我們這次一定不能失敗。查爾斯,那個復讎王子的房間在哪裡?」
「可是,為什麼呢?」羅伯特問。
埃勒里查看了一下:「當然,他從來不說假話。我們走吧,查爾斯。」他把這把柯爾特手槍放進外套里,他們離開瑟羅的住處時,查爾斯樣子鬼鬼祟祟,但很快地鬆了一口氣。
「我們可以採取行動,」埃勒里毫不激動地說,「有很多種,可是同樣都有個缺陷——牽扯到武力的使用。瑟羅可以因一些獨特的控訴遭到逮捕——譬如說,在法律上可能有法規禁止決鬥行為。或者可以控告他恐嚇殺人,諸如此類等等。不過他會被保釋——假如我沒看錯你們的母親的話——在他入獄之前,甚至在他還未嘗到聞所未聞的『不公平』的苦頭之前。或者我們可以把他送到貝勒夫醫生那裡去觀察監視。可是我懷疑是否有足夠的理由把他送到那裡或是精神病院……不,不可以強力執行。」
「瑟羅的房間嗎?」
然而他和席拉、查爾斯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突然間,瑟羅噩靈附體似地停止喝酒,對於所有勸他取消決鬥、和羅伯特握手言和的建議,他都冷冷地笑著說:「我的好朋友們,我是堅持到底的。」說完,這場首次上演的好戲的男主角自己熱烈地鼓起掌來了。
「哎喲,」奎因先生說,「那麼瑟羅會嗎?」
「埃勒里,看在老天的分上行行好。」查爾斯很焦慮地朝門看了一下。
「我們為什麼不照常赴約決鬥,可是把武器拿走?」
「查爾斯,我知道你對瑟羅潛在性格的看法了,」埃勒里評論道,「這裡是他自己設計布置的嗎?」
「而且九*九*藏*書,瑟羅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席拉說。
「我只想聽聽故事就算了,」老警官咕噥著交給埃勒里兩把槍,「這個傻主意就到此為止吧。」
席拉負責把瑟羅騙到屋子後面圖書室的一樓,並且設法拖住他,好讓大伙兒去做那件「見不得人」的事。
「會。」麥克林簡潔地說。
「槍就是槍。」維利警佐說,他是中央大道上有名的哲人。
吃吧喝吧玩樂吧,因為明天我將歡欣無比,當你這個惡棍死去時……
幾分鐘后他敲著雙胞胎兄弟的門,門馬上開了。
埃勒里也同意這計謀不怎麼光明正大,也不值得原諒;不過他理直氣壯地請教他們,這難道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你們聊得很起勁啊?」
「是很起勁,」瑟羅笑著,「這是我的助手,女士們的白馬王子。再好不過的角色了。」
這個被拖下水的受害者咧了咧嘴:「老實說,麥克林,我真是被嚇呆了。沒錯,如果我們在兩把槍換上空包彈的話,那老傢伙不可能分辨得出來的。」
然後瑟羅兩手拉著埃勒里的手,拖著他一起走出圖書室,嘴裏哼起一首悲傷的詩歌:
十分鐘后,麥克林回報,他藍色的雙眼閃閃發亮。他看到瑟羅和席拉從樓上走下來,像真的一樣邊走邊聊。他們走進圖書室。席拉關上門,跟躲在一旁的雙胞胎使了個眼色,到目前為止,一切進行順利。
埃勒里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樣子:「什麼意思?」
「我就知道我會跟一個與眾不同的人談戀愛。」席拉笑著說。她親了親查爾斯,然後雙臂擁著她兩個雙胞胎兄弟。
九-九-藏-書埃勒里站著沉思:「羅伯特——你會用左輪手槍嗎?」
「十分確定,羅伯特。」
「安靜點安靜點,」埃勒里說,「查爾斯,到樓下圖書室幫忙席拉拖住瑟羅·波茲先生。弄好事情之前,我不希望他回卧室。」
「是不是跟瑟羅說的一樣,裏面裝一顆子彈?」
「查爾斯……好辦法!」席拉大叫。
休息室空蕩蕩的。他偷偷地往後面走去,聽聽圖書室的聲音,點點頭,然後靜悄悄地跳上樓梯間。
埃勒里算是最溫文儒雅、最會說話的,他點了一首合適的音樂配合他們的閑聊,還不斷地勸酒。
「不夠光明正大,」維利警佐說,「但這可是世紀大決鬥啊!」
「才不呢,查爾斯!」席拉悄悄說,「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心情好起來,說不定他會打消決鬥的念頭。」
「以其人之矛攻其人之盾,」埃勒里爭辯,「這不是個很棒的故事嗎,警佐。」
麥克林自顧到前面守衛。大家一致同意讓埃勒里和查爾斯去執行真正的任務。羅伯特則不插手任何事。
「這個人是有自尊的。我很好奇這些東西他是從哪裡弄來的,」他眼睛掃過書架,「嗯,對了。有不少書是潘尼·巴特勒,還有林肯——啊,當然!伏爾泰。他一定花了不少工夫閱讀這些書……」
「嗨,」瑟羅說,左手劃了一個拋物線,右手緊握著一個冰凍的杯子,「我的助手,女孩子心目中的紳士。決鬥怎麼能缺一個助手,進來,女士們的奎因先生。我們正在討論怎樣找到更好的地方來繼續我們的談話。你知道我的意思吧?」瑟羅很天真地看了他一眼。
「假如你告訴我目標物在哪裡的話九-九-藏-書。」
「那裡。」查爾斯說,他的心思依然集中在任務上。
那把柯爾特自動手槍就放在高腳衣柜上面,埃勒里粗手粗腳拿起它:「看來不怎麼棘手嗎,對不對?」
「這麼晚我們到哪裡去弄空包彈?」他在大廳里問,「所有店現在全關門了。」
「全部都是他自個兒弄的,埃勒里……」
「乾脆就順他的意思怎麼樣?」查爾斯眉頭皺起來了。
「這好像滿愚蠢的。」查爾斯·帕克斯頓傻笑。
幸好克利夫斯泰特先生沒在那裡。
「換假槍啊?」羅伯特皺眉。
「你呢?」
「我,」奎因先生說,「我要火速趕到我父親警察總局的辦公室。在我回來之前,圖書室的事別砸了。」
「那個傻瓜已經被抓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警佐抱怨,「這次眼看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世紀大決鬥呢!」
羅伯特小心翼翼地把槍放在他和麥克林床鋪中間的小桌子上。
查爾斯點點頭,不時地向四周圍看了看。
「羅伯特可以到別的地方去避避風頭。」麥克林提議。
「怎麼樣。」波茲兩兄弟一起問。他們很煩躁:煙灰缸里一堆煙頭,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酒已經差不多光了。
「可是該怎麼做呢?」麥克林問。
查爾斯走開之後,埃勒里慢慢走到門口,他曾看到羅伯特和麥克林兩人從那裡消失不見,他輕輕敲門,不可否認地,他相信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他向羅伯特要來SW38132手槍。
「我的工作才真是見不得人。」席拉暗暗地說。然後她就出發去找瑟羅。
「可是我不喜歡你們這麼做,埃勒里。」奎因警官在總局裡發牢騷,當他聽完兒子告訴他和維利警佐九*九*藏*書有關瑟羅·波茲的冒險故事。
「哦,放心吧,你們真像是兩個孩子。當然不會有問題!」
「你開什麼玩笑?」他的孿生哥哥大叫。
「全辦妥了,」埃勒里宣布,「那支裝了空包彈的手槍已經放回瑟羅的高腳衣柜上,還有,這是你的SW38132型手槍,羅伯特。」
「這裏給了他一個視野。」埃勒里心想,然後他往瑟羅·波茲的卧室走過去。這是一間小小的、簡樸的、簡直就像修道院的房間。一張高高的白床,一個高腳衣櫃,一張椅子,一盞燈。埃勒里可以想象這個小男人身手矯健但頗辛苦地上床,穿衣——這無疑是不公平的——穿上一件法蘭絨睡衣,小而厚實的胸前緊抱著一大冊《人的權利》
「可是爸,這兩把裝空包彈的槍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怎麼喜歡。」老警官不悅地說,一邊塞了一顆空包彈到柯爾特手槍的彈匣里。裝好后,將它放到一旁,然後再給SW38132型手槍裝一顆空包彈。
埃勒里也停下來,聽聽四周動靜,然後就大胆地走進去。他站在一間舒適的起居室中,這裏到處擺滿了鮮花、躺椅和書籍,而且傢具擺設也相當有品味。除了有點中性的風格以外,這個房間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相當舒適靜謐的。
埃勒里在黯淡的月光下溜回波茲豪宅里,他確定除了月亮之外沒有其他人看見他。埃勒里從前門溜進去。
「明天早上不會出差錯吧?」麥克林叫著。
埃勒里離開了孿生兄弟,很得意地下樓,走到圖書室去。他很意外發現瑟羅神情平和而不怎麼憂鬱。
「你確定這鬼東西不會傷到任何人?」
「安全起九九藏書見,」埃勒里從大廳笑著說,「我還要裝一顆空包彈在這把槍里。」
「瑟羅說如果兩人都各發一槍他就滿意了,對吧?事實上,一把槍都只裝一顆子彈。那好,讓他們明早都各發一彈,但都是空包彈。」
「別抬杠了!維利,你我明天一早還要到他們前院草坪的大鞋子後面看瑟羅·波茲的決鬥呢,」奎因警官叫著,「希望上帝保佑我們所有人都能平安無事!」
他們很鄭重地握了手。
「好辦法,」埃勒里叫道,「很簡單的解決方法,查爾斯,你真是個天才。握手吧,老兄。」
瑟羅果然在那時醒了過來,大聲呼叫,又唱起他那哀傷的詩歌。奎因先生,波茲小姐,瑟羅,還有帕克斯頓先生整晚都泡在邦果俱樂部,大伙兒緊緊盯著玩著死亡遊戲的瑟羅,而他在盡情狂歡。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波茲先生。」埃勒里微笑著說。
「然而空包彈也只是空包彈,警佐。」
「羅伯特,你覺得呢?」麥克林焦急地問。
或許瑟羅可以用他的杯中物來證明自己是一個神智清醒的人,而不是醉倒的瑟羅。他對席拉和帕克斯頓微微點了點頭,他們全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雙胞胎兄弟快步上樓到他們的房間去。查爾斯·帕克斯頓和埃勒里跟在後面,然後查爾斯帶他到樓上大廳眾多房間的其中一間停下來。
「小聲點,他頭在動。」
瑟羅堅持到邦果俱樂部。什麼樣的爭辯都沒辦法勸阻他,埃勒里只能滿心希望那個出身東岸、惡名昭彰的克利夫斯泰特家族的康克林·克利夫斯泰特先生今天到別的地方喝酒了。在他們前往市中心的車上,瑟羅像小孩子一樣,靠在埃勒里的肩膀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