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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小說欣賞 (仿作)日本木製鎧甲之謎

第三部分 小說欣賞

(仿作)日本木製鎧甲之謎

埃勒里將香煙熄滅,「今天有人打掃過房子嗎,馬洛小姐?」
「一件普通的遺產連環殺人案似乎要開始了。」埃勒里為父親倒了杯蘇打水,「之後的死者呢?」
埃勒里突然笑了起來,「醫生,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說。先聽聽我的意見好嗎?請各位再去想另一件事。如果弗蘭克沒死,那麼第一聲槍響又怎麼解釋呢?子彈射在哪兒了?弗蘭克的木鎧甲上?他脫了木鎧甲朝上面開了槍再迅速穿上?他沒那麼快的速度,絕對沒有。這屋子裡也沒發現牆壁或傢具上有彈孔,這該怎麼解釋?朝著天上放空槍嗎?除了這一點,還有別的可能嗎?」他露出不太整齊的白牙,「我的想法是,子彈擊中的是約瑟夫。」
警官說道:「這麼說,還有一支槍了?」
埃勒里一下來了精神,他揚起一道眉毛,「木頭鎧甲?」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波特小姐,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妮奇剛把頭垂下,奎因先生就給予她清脆的掌聲,這又讓大家把視線再度轉到埃勒里身上。
「進來的時候你沒在意?」理查德責備兒子,「出門向左看,有一小攤血跡。」
「沒錯。」
這是一間幾個月都沒住人的客房。即便如此,屋子還是被女傭打掃得非常乾淨。埃勒里從浴室走出,坐在靠著窗戶的那張舊沙發上。

「弗蘭克。」
「亨利對傑西亞態度不佳,醫生為什麼不對他下手?」
女孩推開亨利撫摸自己長發的那隻手,「別煩我。」她大步走到門口,轉過身,惡狠狠地看著他,「還有,我不是你的小野貓!」
「那麼袋子呢?」妮奇追問。
「晚餐后就去了她的親戚家。」女孩回答。
「說下去!」警官激動得把床單的一角都扯破了。
「很高興見到您。」隊長轉向警官,將他們引進別墅。
這個女孩只有二十歲,是老頭子收養的最後一位孤兒。她長得很漂亮,不過用可愛來形容更為貼切。傑西亞留著一頭金色的長發,細眉下的睫毛翹得老高,寶石般的眼睛對男人來說很有說服力,不足之處是她的鼻子有些扁平。她的個頭不高,身材卻一流。此刻,她正微張著潤唇想要對醫生說點兒什麼。
父親看著兒子,那是在等他發言。年輕的奎因先生卻什麼也沒說,他揚起一道眉毛看著弗蘭克的屍體,繼續抽手中的香煙。儲藏室外突然傳來了一名女子的哭喊,埃勒里率先衝出去,妮奇正將一個漂亮的女孩抱在懷裡,不停地安慰她。奎因先生熄滅香煙,跟著父親和班斯隊長,朝二樓走去。
「你有毛病嗎?」
別墅門前只有兩名警察。其中一個是隊長,他叫歇林·班斯,有著一張紅潤的圓臉,球形的體魄。班斯隊長用他那對一線天似的小眼睛向來人打招呼。歇林握著理查德有力的大手,「真沒想到,您能大駕光臨。您就是上帝派來蒙特里斯的使者,這下我們有救了。」
「沒有,我根本不關心這個。在這兒,我的任務是照顧約瑟夫。整天就陪在馬洛先生身邊,沒那麼多時間四處溜達。也許,傑西亞可以給你更好的答案。」醫生話音剛落,傑西亞就上了樓朝他們走了過來。

「女傭離開之前簡單的清掃了一下。」她的臉色微微泛紅。
「聽我說。」埃勒里喝了口不加糖的咖啡,「我們可以確定兩件命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咱們可以做出這樣的假設,A殺掉了弗蘭克,他和大家把屍體抬進屋裡。這時,B突然動起了歪腦筋,他認為趁現在幹掉約瑟夫正是時候。於是他上樓開槍殺了他,然後那支兇器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丟了。可問題在於,如果B這麼做,那麼他首先就得有把槍才行。———好吧,咱們再假設那支槍一直藏在B身邊。———這樣一來,推論就完整了嗎?當然不,因為B在行兇的時候,怎麼能夠確定沒人突然走進約瑟夫的房間?假設B殺約瑟夫的時候被人看見了,那麼他很可能被懷疑是殺掉弗蘭克的兇手。到時候兩樁命案都將壓在他的頭上,會有人這麼傻嗎?」
「他為什麼不敲門進來?」
奎因警官一直盼著埃勒里這麼做,「你有頭緒了?」
「我說了嗎?」老頭子沖他發牢騷。
「想聽聽我的看法嗎?」
埃勒里·奎因先生坐在一張並不合格的小床上,正是因為這張一頭高一頭矮的床,折騰得他根本沒法合眼,他現在和父親住在費城以北離紐約差不多5英里的蒙特里斯鎮。從上個星期三開始,老頭子就嚷嚷著要來這兒會見他的摯友愛米達。不巧的是,今天下午他們卻參加了愛米達的葬禮。那位可憐的老傢伙已經十多年沒和奎因警官會面了,好不容易盼到相聚的日子,卻因為心臟病突發而歸了西。
「在我和奎因警官分析案情的時候,他說了句殺了約瑟夫沒半點好處的話。這讓我的思維一下清晰起來,如果在座有誰想殺死約瑟夫·馬洛,隨時都可以下手。為什麼偏偏挑今天?啊哈,我已經嗅到了兇手的真正目的。如果殺掉約瑟夫沒有半點好處,那麼殺掉弗蘭克呢?設想一下,這裡有多少人會和一個木匠來往?傑西亞只是在屋子裡照顧梅森,路易斯只認識賭徒,亨利的交往對象全是女性。只剩下一個人了,而這個人在第一次槍響之後,表示約瑟夫沒事,將弗蘭克抬進儲藏室時,他又聲稱對方已經死了。然而事實都與之完全相反,迷惑警察、顛倒黑白的正是這個人。西蒙·福瓊醫生,為了殺掉弗蘭克,你害死了約瑟夫。」
您可能會在某個推理過程觸礁,又或許在您絞盡腦汁后仍找不出答案。然而,不管成敗與否,這樣的過程必然是美好的經驗,所有的艱辛頓挫都將得到高度快樂的回報。此外,我必須提出的是,埃勒里·奎因從不低估讀者的智慧,從來也不。
「埃勒里沒告訴你?」
傑西亞哭了,「他是個好人,可是為什麼要受這份兒罪呢?我不明白,醫生,我不明白。」
西蒙·福瓊醫生經人介紹,挑起了伺候約瑟夫的擔子。這位鎮上最好的醫生上個月剛過完50歲的生日,他是個四方臉,上下唇九九藏書各留著一橫一豎的小鬍子,棕色的頭髮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稀疏起來。醫生年輕的時候做過法醫,後來開了家私人診所,治療口腔疾病已有不少年頭了,所以才有機會服侍約瑟夫。
除了醫生本人,幾乎所有的眼睛都瞪著西蒙。醫生突然拽起身邊的妮奇。他抱住姑娘的腰,並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號手術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離我遠點兒!」
「沒事。」
「傑西亞從不出門,怎麼會讓弗蘭克看見?」
「不,馬洛先生。」埃勒里看著他,「關於這件事,有一個最直接、最明顯的證據。這個證據從我剛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了。」
奎因先生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天方夜譚!」亨利叫了起來。
「被人用雪地上的那把槍幹掉的。那把槍當時的確沒子彈,然而第二聲槍響又是那麼的真實。看到約瑟夫的屍體,這就讓人們想到了另一把槍。可事實上,它根本就不存在。這個案子完全被假象所顛倒,第一個死者在你們看來是弗蘭克,但事實上是約瑟夫。各位發現了約瑟夫的屍體,可當時死的卻是弗蘭克。」奎因收起眼鏡,「這案子根本不需要兩支槍。兇手只需擁有兩顆子彈就夠了,你們所看見的槍就是本案唯一的殺人兇器。」
按照奎因警官的描述,這個愛米達曾在多年前救過他一命。具體是怎麼回事,除了他自己,沒人關心。老爺子在葬禮上難過得像個被打屁股的孩子,沒人知道理查德和這個愛米達感情有多深,當然,從今往後也不會有人知曉了。
「不了。」
「是的。」
「好吧,那咱們就扯點兒別的。」埃勒里從口袋裡拿出手絹,輕輕地擦拭他的夾鼻眼鏡,「關於弗蘭克的屍體,有沒有什麼令你感到奇怪的地方?」
「你好,法官。」他放下書,「隨便坐,坐啊。」
他們來到了馬洛先生的別墅。這一路,他們可受了不小的罪。剛出發沒多久,埃勒里在一個轉彎處失去重心掉落雪橇,弄得他滿頭滿臉都是雪。妮奇·波特小姐看見這一幕,完全沒了睡意,她開心得不得了。對她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玩的事了,為此她笑了足足半個小時。再後來,拉雪橇的小狗集體罷工,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奎因父子佔用了它們的睡眠時間。好不容易又上了路,雪橇又走錯了方向,他們只得原地折回,熬到別墅已經凌晨兩點了。
「有一些可能是完全可以排除的。」埃勒里顯得非常自信,「弗蘭克不可能事先被兇手殺害,再從這裏的窗戶被兇手拋出去。因為他的左手緊握著那把槍。子彈是從正面緊貼胸膛射穿的,遠距離射擊自然也被排除了。你說的沒錯,這個弗蘭克的出現的確讓人頭疼。不過關於他是如何被殺害的,我倒是有了些頭緒。只是,有些地方還沒吻合。」
「別激動,老爹。」埃勒里盯著父親那對嚴肅的雙瞳,「好吧。我想,是時候了。咱們聊聊,就現在。」
「又一個孤兒。可他並不像那4個人那樣好運,26個年頭是弗蘭克自己熬過來的。」理查德摸出鼻煙,吸了兩下,「沒人知道他姓什麼,大家只是叫他弗蘭克。這傢伙平時為人不怎麼老實,一個沒怎麼贏過錢的賭徒,他欠了太多的賬,債主布滿了整個蒙特里斯鎮。他有肺病,鎮上最好的醫生曾給他看過幾次,但一直沒痊癒。弗蘭克唯一的樂趣就是做些木匠活兒———他也靠這個維生———弗蘭克是在約瑟夫之前死的。心臟被兇手的子彈穿過,倒在了馬洛別墅前。」理查德看著心不在焉的兒子,補充道,「弗蘭剋死的時候,穿著木製的日本鎧甲,小夥子最拿手的作品就是那件。」
「好吧,奎因先生。這麼跟你說吧,我每周都會給梅森做一次檢查。可憐孩子並不是先天性耳聾,孤兒院的人說,在他十歲的時候發過一次高燒。據說,他本來很聰明,可是經過那次病痛的折磨,就成了現在這樣。」醫生將脖子上的聽診器取下,放進衣服右邊的口袋,「梅森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更重要的是,他是約瑟夫最憐愛的孩子。梅森自己也很喜歡這個養父,殺了他對梅森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我那是在叫警官,小豬仔!」
「爸爸會死嗎?」她閃動著眼睛。
「恐怕只有弗蘭·和兇手知道。」歇林聳著肩膀,做出了放棄的表情。
奎因警官忍不住站了起來,衝著他嚷嚷,「你早幹嗎的?」
醫生從裏面走出,取下聽診器,嚴肅地回答,「活得好好的!」
「這案子變得有點兒意思了。」埃勒里閉上雙眼,像是在養神,「那別墅離這兒有多遠?」
「聽說梅森玩了他的聽診器。耳聾的梅森根本不可能聽見什麼,但醫生卻罵了他。是因為梅森調皮惹他生氣了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梅森玩他的手電筒,大夫又為什麼沒責備他?醫生為什麼要在乎一個聾子去碰他的聽診器?埃勒里認為,聽診器里大有文章。結論是正確的,第二顆子彈就藏在聽診器里。至於那把槍,從上個星期四開始,就一直被放在他身邊。」
「這正是本案的重點。妮奇說得不錯,當時弗蘭克根本沒死。」
奎因先生環視著眾人,「讓我們來猜猜,弗蘭克身上的木鎧甲是怎麼回事。你有什麼想法,班斯隊長?」
「那這聲音從哪兒來?」
「恐怕不是這樣,」埃勒里說道,「這間別墅設立在蒙特里斯鎮的最南邊,方圓一英里什麼都沒有。弗蘭克既然到了這裏,就說明他肯定是想進別墅。」
「你懷疑亨利?」
「我是認真的,老爸!這案子就像一匹斑馬!」埃勒里·奎因用那對充滿智慧的雙眼盯著老警官,「斑馬由黑白色的條紋組成,不是嗎?如果將一匹斑馬身上的黑白雙色條紋互相替換,又將出現什麼情況?當然,它還是一匹斑馬,可是本質上有所不同!」
「不,沒有。」班斯的樣子非常肯定,「我們搜過了整間屋子,就連房子外面也查過了。沒有第二把槍支,絕對沒有。」
理查德看著隊長,「後來呢?」
偵探打開了離他們最近的一道房門,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瀟洒的https://read.99csw.com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福瓊醫生。」有人在喊他,那是古靈精怪的傑西亞·馬洛。
醫生的雙眉擠得更緊了,「說說看,奎因先生。我還忽略了什麼?」
「我有幾個問題想單獨向您請教,醫生。」埃勒里客氣地說道。
雪從昨天一直下到現在,地上的積雪已淹沒了腳踝,正在往膝蓋的位置逼近。馬洛一家在別墅里整整呆了24個小時,沒人願意踏出屋子半步。
「哪方面?」醫生摸著下巴,「如果你指的是痊癒,我恐怕只能給你否定的回答了,小姐。」
「埃勒里!」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星期一中午,J.J來到87街的公寓。他走進埃勒里的卧室,大師正靠在床上讀一本英國偵探小說。
「說實話,醫生。那個梅森真的是個低能的聾子嗎?」
「對,兇手的確可以。但是有兩點不允許兇手這麼做,第一,時間上的不允許。兇手開槍之後得迅速將它丟出窗外,然後再把窗戶關起來。他稍慢一步,同住二樓的人就會發現他的行動。屋外又是漆黑一片,他沒時間去尋找弗蘭克所在的具體|位置。第二,腳印上的不允許。如果兇手沒扔准位置,雪地上弗蘭克的那排腳印就會顯得錯亂。」
她用玉指輕巧的關上房門,坐在醫生對面,「父親的病情有所好轉嗎?」
女孩站在門口依偎著牆壁,「能和你聊聊嗎?」
「別再做傻事了,西蒙!」班斯隊長用槍指著他,「把她放了,跟我們回去!」
「不可思議,是嗎?」警官繼續他的敘述,「那件鎧甲設計的很精密,只露出眼睛,是他花了半年時間完成的。木匠是正面倒下的,雪地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
「對不起,法官。」只有姑娘表示了歉意,「您想知道什麼?」
「再休息幾天就可以去上鋼琴課了。」奎因給我看了已經解下繃帶的右手,傷口沒我想象的那麼嚴重,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傑西亞也哭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不妨礙兩位男士,姑娘選擇了離開,「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任何方面,仔細想想吧醫生。」
「只有兩個地方讓人不解。」西蒙鎖緊了眉心,「雪地上只有弗蘭克一個人的腳印。再精確一點,周圍連個影子都沒有。小夥子的左手緊握著一把槍,子彈卻打進了他的心臟。我們都知道,如果他想自殺,應該瞄準自己的腦袋。更讓我費解的就是……」
理查德·奎因吸了兩下鼻煙,鄭重其事的上前一步,「先生們,法律對任何個人、團體都是一視同仁的。謀殺是最重的罪行,在這間屋子裡就躺著兩個死於謀殺的男人。這次的罪行可能與你們有關,也可能不。無須任何人提醒,你們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他平靜地看著亨利的那對冒著火焰的三角眼,「時間我有的是,但你們玩不起。」
比起那些只享受到溫飽待遇的百姓,亨利·馬洛先生的日子好過得多。他和幾個兄妹住在父親約瑟夫·馬洛的別墅里,兄妹與亨利沒有血緣關係,半點兒也沒有。當然,約瑟夫也不是他的親爹,這個組建了二十多年的家庭總體來說挺和睦。
「那麼兇手殺弗蘭克又是用了什麼方法?」奎因警官正色地發問。
福瓊先生一下就理會了他的意思,「千真萬確,奎因先生。」
「你想耍賴?」埃勒里低下頭,獨自在那裡嘀咕,「金絲雀?大白鯊?熊貓?對,是斑馬!」
「是的。」理查德提出了他的猜想,「至於弗蘭克,他可真讓人頭疼。」
歇林整著衣領,像是要給領袖做報告似的,「十二點的樣子,屋裡的人全聽見了槍聲。按照他們的說法,福瓊醫生最先跑進約瑟夫的卧室察看。簡單檢查了一下,醫生確定馬洛先生沒事。那時,出現在走廊上的有亨利和傑西亞,兄妹擔心出事兒的是梅森,就隨同醫生撞開那個聾小子·大門,梅森在裏面呼呼大睡呢,他什麼也沒聽見。三個人就讓他繼續睡著,他們來到一樓路易斯的房間,他就站在門口,據他說自己剛好要上樓問個明白。」隊長頓了頓,「路易斯提出了槍聲可能出自屋外的可能,他們打開了別墅的大門,看見了弗蘭克的屍體。」
醫生想起了耳聾的梅森·馬洛,他與亨利一起撞開房門,「梅森!」
「才不呢。」女孩看了一眼奎因先生,又把頭低下去,「我只是說沒人主動攻擊他。西蒙醫生罵了他幾句,事後梅森又玩起了大夫的手電筒,不過還好,這回沒被罵。亨利就不同了,他可不會輕饒弟弟,梅森的耳朵都被擰紅了,要不是醫生在場,那隻耳朵非被揪下來不可……」

「難以下咽。」醫生吐出淡藍色的煙霧,「兩天沒進食了,只能靠葡萄糖和一些營養液維持生命。」
「好的,埃勒里。」她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寒冷的冬季在一年的最後一個月襲擊了蒙特里斯鎮,這是個位於紐約和費城之間的小鎮。蒙特里斯鎮的人口不多,只有兩間師資不足的學校,一個破舊的小教堂,剩下的就是普通納稅人居住的民房。
「菲利浦·馬洛?」
「很多事情我們都不明白。你得堅強些,孩子。當事已如此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只有接受它的存在。」醫生抬頭看著推門進來的人,那是亨利·馬洛,「有事兒?」

埃勒里·奎因破天荒的讓我來寫這回的挑戰讀者。說實在的,這比替他序文還要複雜。派我這麼一位挑戰失敗的讀者來下挑戰書,根本就是一種奎因式的諷刺。背地裡,埃勒里喜歡拿我這樣的角色尋開心,從我身上他好像總能找到不少樂子。
「認識約瑟夫·馬洛嗎?」奎因警官摘下他的帽子,「聽說過嗎?」
「噢,別這樣。」他懊惱的搖著頭,「我不想再談那個案子了。你可以去問妮奇,她就在你後面。」
「要我給你一針,你才會安分嗎?」西蒙寸步不讓。
「你得買單了,老爸。」埃勒里微笑地望著父親,「每個人都可能是殺人犯。傑西亞、亨利、路易斯,低能的梅森甚至福瓊醫生也包括在內。」
「哪https://read.99csw.com兒能呢。」埃勒里丟下浴具陪同父親坐回卧室,「你氣色不錯。」
「都認識。」
埃勒里瞥向其他人,「關於弗蘭克,我倒是有個疑問,為什麼弗蘭克一定要穿木製的衣服?為什麼不能是紙制的?為什麼不能是鐵制的?各位,你們有想過這個問題嗎?」奎因先生的問題讓大家突然保持了沉默,「對,他生前是個木匠,但這不是最好的答案。」
「你沒我想象的那麼聰明,妮奇。他可以事先準備好血液,裝進一個小袋子里。到了屋外的位置上,再打開袋子,灑上血液。」
屍體旁邊擺放著那件木頭鎧甲,當然還有褲子和鞋子、手套,全都是木製的。木頭內已滿是血跡,刺鼻的血腥味徘徊在儲藏室內,久久不能驅散。埃勒里稍稍研究了一下那件木鎧甲,木頭分成兩部分,上半身和下半身。鞋子與褲腳完全連在一起,袖口與手套也是如此。這個弗蘭剋死前的一段時間里,整個人就包在這樣一塊木頭裡。
為了愛米達的事,他們忙了一整天。凌晨一點,大師拖著疲憊的身軀鑽進浴室。他脫去灰色的襯衫,結實的塊頭一覽無餘。埃勒里打開蓮蓬頭,噴水口「吱、吱」了半天,流出的只是一堆褐色的泥巴水和一條正在發育的小蜈蚣。埃勒裏手捧妮奇借他的肥皂,看著鏡中自己那副狼狽相,剛想要發牢騷就發現父親正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身邊。
「弗蘭克正面倒在雪地上,左手邊還抓著一支槍。醫生不確定他是否有救,就讓亨利和路易斯幫忙把他抬進儲藏室。按照醫生的說法,對於屍體的出現,兩個男人顯得完全無所謂。路易斯·馬洛回房繼續睡他的覺,亨利·馬洛卻在兄弟離開的一瞬間用那支槍瞄準了自己的妹妹,福瓊醫生奪過亨利手上的武器,他打開彈夾,確定裏面沒有子彈之後,他才放心。傑西亞被亨利的舉動給嚇住了,那個狂妄的傢伙大笑著回到了樓上。醫生簡單的安慰了女孩,接著,就拜託她給我們打電話。」歇林·班斯眯起眼睛,像是在追憶什麼,「幾分鐘后,又是一聲槍響。這可把大伙兒給唬住了,他們再一次互相檢查了對方是否安全,梅森被妹妹叫醒了,在醫生的帶領下,4名孤兒一起走進約瑟夫的房間。馬洛先生靜靜地躺在床上,子彈穿過他的心臟。再後來,誰也沒有繼續睡覺的念頭了。」
「對於弗蘭克和約瑟夫的死,我已經有了些想法。」埃勒里在最後一位聽客剛進屋時,就立刻開始了演說,「兩具屍體的出現給我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為什麼弗蘭克要在半夜來這兒?為什麼他要穿木鎧甲?他是如何被殺的?殺害約瑟夫的槍又去了哪兒?以及,兇手究竟是誰?」
「·因!」大師沖她眨著眼,模仿著妮奇那晚叫他名字的樣子。
如我所料,埃勒里又反擊了,「幹嗎,幹嗎?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嗎,姑娘?法官,你當時真應該在場,看看眼前這丫頭是怎麼哭鼻子的。」
現在,兇手是誰?啊,您還不知道嗎?不,您應該知道。
「你覺得兇手是誰,老爸?」埃勒里將原先的問題還給了他。
「告訴我,傑西亞。最近這屋裡的人有什麼特別古怪的行為·?」奎因先生的那對銀灰色的眼睛盯著她,姑娘的頭垂得更低了。
「要不你先洗?」埃勒里指著浴缸里的泥漿扮著鬼臉。
「以為你能逃得掉?」警官挪向持刀的兇手。
「他當然會下手,那是他的第二個計劃,不過那個混蛋大夫沒機會去實行了。」
「兇手穿了件白色的衣服,一直沿著弗蘭克的腳印前進。由於積雪很深,所以警察不易看清鞋印。他從後面幹掉弗蘭克之後,跳到旁邊的雪地了,利用白色的衣服把自己充分地偽裝起來。」
幾乎一個晚上沒說話的妮奇開口了,「你該不會說,當時弗蘭克還沒死吧?」
「沒那回事,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梅森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之前的響聲·撞門聲他完全聽不見。
又是一陣沉默。奎因舔了舔嘴唇,「這正好解釋了,為什麼弗蘭克會倒在約瑟夫房間的下方。因為他將在一瞬間撿起那把槍!」
「積雪太厚,車開不了。如果你願意,雪橇在門口等著呢。」
埃勒里因為這句話看了警官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恐怕不止是這樣。」老警官舔著乾燥的嘴唇,「還有那個弗蘭克。」
「等一下!」年輕的奎因表情有了些變化,他的額頭上出現充滿智慧的皺紋,「你是說殺掉約瑟夫沒半點好處?」
「能和我談談今天這屋子還發生了什麼嗎,馬洛小姐?」埃勒里用微笑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別過來!」他剛想這麼做,就被埃勒里制止了。奎因先生瞬間徒手抓住了那把手術刀,妮奇·波特暈倒在地。幾名警察箭步上前,順勢將他的腦袋摁在地板上。
「不然我幹嗎進來?」
晚上11點40分,醫生從主人的房內出來。他躡手躡腳地帶上門,走進對面的房間。那是主人專門為他空出的天地,但醫生並不經常住這兒。
「這是波特小姐。」

挑戰讀者

「小點兒聲,你父親剛睡著。」西蒙將體溫計放回他的工具箱,取出香煙劃上火柴,「說吧孩子,我聽著呢。」
「所以他按照醫生的要求,做了那件木鎧甲?」
一小段沉默之後,路易斯張嘴了,「你是在告訴我們,這屋子的人都有可能殺死約瑟夫?」
「問吧,奎因先生。我也想早點知道是哪個小子乾的。」
「他能吃東西了嗎?」
「那麼外面的血跡是哪兒來的?」紅髮姑娘問他。
「班斯隊長,給咱們說說具體情況。」警官豎起了他的耳朵。
奎因先生並沒有跑出去察看,他只是打開了大門左邊的一扇窗戶,衝著父親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趴在窗檯,扭動脖子向上望去,「班斯先生,屍體的正上方是誰的房間?」
「也許他只是經過這裏罷了,他倒下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證據。———那時他早已經過了別墅的大門。———他倒在了……準確地說他倒在了約瑟夫·馬洛的窗檯下方的位置。這些足以證明read.99csw•com他不過是路過別墅罷了。」
「正是這個。」醫生摸著腦門,「他為什麼要穿著它?」
就在理查德重新訊問兩位嫌犯的時候,埃勒里把福瓊醫生拽了出來。簡單的認識了一下,西蒙就陪著作家擠到了二樓的拐角。
「要我用巴掌揉你的臉嗎?」
「我不確定幹掉弗蘭克的是誰。但是,在約瑟夫被殺時,只有兩個人在二樓。———亨利和梅森。———梅森·馬洛是個低能,就算他因為好奇開槍打死了父親,他也沒腦子把槍丟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那時有一個地方我還沒弄明白,不過現在清楚了。」埃勒里沖他擠了擠眼睛,「客廳內乾淨的地板告訴了我們真相。如果弗蘭克真的死了,那麼在他被抬進來的時候,地板上就應該有血跡。但是沒有,為什麼呢?因為他當時沒死,他甚至沒受傷。案發之後沒人清理過房子,這讓我更加確定弗蘭克還活著。」
「他會用槍嗎?」
「好的……小喜鵲?」妮奇雙手叉著腰,撅起小嘴的樣子非常可愛,「埃勒里,你這隻卧床不起的泥鰍,以後不准你這麼叫我!」
「幹嘛,小野貓?」亨利搖搖晃晃地走過去,看樣子今天他又喝了不少。
「這屋子裡的人有誰認識弗蘭克嗎?」警官繼續提問。
「好傢夥,我算是服了。」我拿起帽子,「非常感謝你,波特小姐。還有埃勒里,見到你沒事真讓人高興。埃勒里?」
「午夜十二點,他來這兒幹什麼?」奎因先生仰著腦袋,朝上空吐出淡淡的煙霧。
「咱們倆誰瘋了?」
「有位老警察請您上他那兒。」這話是對醫生說的,但她卻一直看著埃勒里。
「這個問題和他的死一樣,困擾著我。」埃勒里打了個呵欠,「最近一段時間,那4個孤兒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晚上12點,傑西亞關上燈躺在床上,雙手緊握、十指交叉在一起,為她的養父禱告。突然間,她聽見「砰」的一聲。傑西亞從未聽過這種聲音,是花瓶還是什麼瓷器落地了嗎?不,聲音沒那麼清脆。她打開燈,迅速起身穿衣出門一探究竟。
公子哥整了整衣領,靠近醫生的耳朵,「我是這兒的長子,這地盤我說了算!我不在乎老頭子的死活,雪停了你就給我他媽的滾蛋!」他推開眼前的醫生,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奎因半眯著眼睛,「告訴他吧,小喜鵲。」

「沒什麼特別的,奎因先生。」
這案子令人疑惑的地方可不算少。現在,請准許我整理一下思緒。
「那還等什麼,老爸?」埃勒里·奎因起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叫上妮奇,咱們上路。」
走廊上出現亨利的身影,他正站在約瑟夫的房前朝里張望,「老頭子死了嗎?」
別墅里的地板乾淨得像剛打過蠟,客廳上空有一個懸挂的水晶吊燈,再來就是樓梯處的一幅畫像。很明顯,那是主人約瑟夫·馬洛年輕時的風姿。在妮奇欣賞這座屋子的時候,隊長將兩位男士引進樓梯拐角處,那是一個空間不大的儲藏室,弗蘭克的屍體平躺在地上。
別墅建在小鎮最南邊的一個空曠位置,有十年的歷史了。約瑟夫·馬洛的房子離鎮上其他居民至少有兩英里,他希望自己的晚年能夠清凈一些。遺憾的是,就在三年前老先生患上了喉癌,疼得他說不出話來,因此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老警官一副疲憊的樣子,他斜視著兒子,「打擾你了?」
「大夫,這似乎超越了你的工作範圍。」
「看在上帝的分兒上,埃勒里·奎因先生。我敢用我的名譽打賭,梅森和這案子無關。」醫生激動地說。
「我煩著呢。」妹妹對他沒什麼好感。
埃勒里看著前方,「可以吞下去、可以在進屋的時候處理掉,方法太多了。」
「理查德·奎因先生。」埃勒里起身又送了他一個微笑,「可以結案了。」
警官嘟囔著嘴,皺著眉頭上下掃視著兒子,「你病了?」
我坐在他的床邊,「有個問題,西蒙為什麼殺弗蘭克?」
她突然停止剛才的敘述。那是因為理查德·奎因出現在他們眼前。
西蒙走進傑西亞的房間,亨利也跟了進去。醫生打開二樓的窗戶,外面的雪地上倒著一個人。更令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那是個身穿木製鎧甲的人。
「奎因先生,但他卻真的死了。」醫生對他說,「我當時就給他做了檢查。」
一籌莫展的理查德迫不及待地說道,「無須置疑,方圓兩英里只有弗蘭克的腳印,這案子只能是屋內的人所為。你認為是誰乾的?」
一副花|花|公|子模樣的亨利微笑著說,「玩會兒橋牌嗎,醫生?」
「這都是為了你!」西蒙的情緒失控,他拿刀的那隻手不停地顫抖著。波特小姐的脖子已經被鋒利的手術刀割了道不太深的小口子,她嚇得忘記了疼痛。醫生看著對面的女孩,「你在裝傻嗎?這全都是為了你!」
「奎因!」妮奇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我們再把問題回到弗蘭克身上。那件木鎧甲非常特別,除了衣服和褲子,甚至連手套和鞋子都是木製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理由再簡單不過了,別人抬著他的時候,無法感覺他的脈搏在跳動。弗蘭克用那件木鎧甲很好的演了一場詐死的戲!」奎因接著說,「當我和父親接手此案時,我們立刻想到了遺產糾紛。可是我卻一直被這樣兩個問題緊鎖,約瑟夫得了癌症,他活不了多久了。為什麼兇手不把目標定在兄妹身上?那樣的話,他可以得到雙倍、三份甚至全額遺產。但他沒有,為什麼?弗蘭克從未來過這座別墅,但他今天偏偏來了,為什麼?」
「嗯?」
「兇手也可以把槍直接拋到弗蘭克所在的位置,不是嗎?」理查德摸著鬍子。
「就我所知,醫生和梅森殺了約瑟夫沒有半點好處。西蒙將為此丟了這份兒高薪的工作,至於那個梅森,從此以後沒人願意養著他。」
「你是指哪方面?」
———EQ&J.J.McC
西蒙看著從房裡出來的女孩,「你沒事吧?」
波特小姐身邊的姑娘認為父親的死是亨利和路易斯乾的,因為https://read•99csw.com他們兩個總是盼著能早點兒分到家產。就在剛才,亨利甚至詢問警察,遺產問題多久才可以解決。善良的傑西亞對他又罵又唾,姑娘為此挨了重重的一擊耳光。白|嫩的肌膚上頓時出現了幾條指印,要不是警察及時勸阻,第三個死者非她莫屬。
「咱們來看看木頭和紙、鐵的區別。也許我們可以在這個問題上扯到天亮,但最重要的是,鐵不易被子彈射穿。我們都看過那件木鎧甲,前後都有個彈孔,這說明子彈射穿了它。各位最初看見弗蘭克時,他是趴在雪地上的,木鎧甲後面的彈孔很清楚地告訴你們,他是被子彈殺死的。當然,子彈也可以射穿紙製品。可是,紙與血液接觸后,會迅速的大面積擴散。在這個問題上,木頭也會,但沒紙那麼快。懂我意思嗎?」
「古怪?我不覺得……只有梅森,他經常會犯點兒小錯誤。打碎餐桌上的盤子、進錯了房間,這些都是常有的事,他今天早上還偷偷戴上西蒙的聽診器,在中午用餐之前甚至燒掉了亨利心愛的帽子和他的手套。」
「行行好吧,二位!」我忍不住從床上起身,「拿我尋開心另挑個日子怎麼樣?」
「解開這個結,案子就真相大白了。不過在我看來,」埃勒里又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弗蘭克的出現有三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埃勒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妮奇卻在一旁浮想聯翩,她的腦海里出現這樣一行字:埃勒里·奎因———某隻氣球的白馬王子。

「省省你的讚詞吧。」老奎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那張廉價沙發差點兒被他的重量壓塌了,「約瑟夫·馬洛,76歲,一個有錢的主子,你能想出來的生意他幾乎都接觸過。老小子結過3次婚,也離過3次。他沒有生育能力,為此也沒有親生骨肉。不過收養了4個孤兒,花|花|公|子亨利、耳聾又弱智的梅森、賭徒路易斯、不愛出門的傑西亞,———你就不能給我精神點兒嗎?———幾年前,約瑟夫得了癌症。西蒙·福瓊醫生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撐到現在,不過他還是死了。就在一小時前,大約凌晨12點左右,他被人槍殺了。」
亨利和路易斯在二樓遇見了奎因父子,他們像是經過了長時期的排練,異口同聲的聲稱該說的他們都說了。
「沒人生氣?」
「約瑟夫·馬洛。」
「如果宰了約瑟夫可以提前獲得遺產,那麼幹掉弗蘭克又有什麼好處呢?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理查德並不喝杯里的咖啡,「這案子有太多的疑點了。為什麼弗蘭克要穿木鎧甲?為什麼他會在半夜來這兒?兇手又是怎麼殺他的?幹掉他的那支槍已經沒子彈了,那麼射殺約瑟夫的那支又去了哪兒?」
「這又是誰?」埃勒里點上一支煙。
馬天/文
「看來他也沒事。」醫生有些憂慮,「女傭呢?」
「她第一次來到蒙特里斯鎮時,正巧被弗蘭克發現了。」
「為什麼不說說兩具屍體呢?比如,他們的死是否是同一兇手所為。」埃勒里為父親倒了杯咖啡,「約瑟夫和弗蘭克,他們有聯繫嗎?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兩個人平時根本不來往,老馬洛從不在意木匠如何生活,弗蘭克也從未踏進這間屋子。但他們偏偏死在同一天,甚至是同一個地點。你怎麼看,嗯?」
法官摘下帽子,走過去,「手怎麼樣了?」
我完全明白妮奇為什麼要罵醫生,「奎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為兇手是西蒙的?」
「失陪了,奎因先生。」醫生走後,女孩成了奎因先生的第二個發問對象。
「沒這可能。」奎因警官推翻了埃勒里的想法,「第一,子彈是從正面射入的,而且兇手是緊貼胸膛開了槍。其二,那把槍就在弗蘭克的手上,在他的左手上。」理查德越說越來勁,「發現弗蘭克的屍體之前,他們聽見了槍聲。跑下樓,發現弗蘭克那個木頭人,醫生不確定他是否有救,但他得試試。弗蘭克被抬進別墅,當時醫生就檢查了槍支,槍內已經沒有子彈了。———這一點,所有人都十分肯定。———又過了大約幾分鐘,他們又聽見一聲槍響,這一回,約瑟夫被殺了。」
「並且朝上面開了一槍?」
醫生走進房間的時候才回她話,「怎麼?」
「那件木鎧甲?」埃勒里插嘴道。
按照他的意思,線索全在小說裏面,如果您輸了,也別灰心。您將得到埃勒里·奎因送出的紀念獎品———某張標有失敗字樣的撲克。
「拉倒吧,你自己心中有數。」
亨利剛要追出去,西蒙就擋住了他。醫生正色的看著眼前這位不學無術的傢伙,「省省吧,小子!我勸你別再糾纏這個妹妹了。」

「人總有一死,丫頭。」西蒙關心地靠向她,捧起她的雙手,「我會盡我所能的。」
聽了這話我完全懵住了。她好像察覺到自己犯了糊塗,「對不起,是弗蘭克。對,是弗蘭克。他欠了醫生的錢,還得了肺病。有一次,福瓊醫生在蒙特里斯的一間小酒館內聽見喝醉的弗蘭克說,他要佔有傑西亞。深愛著女孩的老醫生為了不讓這事發生,決定在弗蘭克動手之前先幹掉他。醫生主動找到了弗蘭克,他和弗蘭克達成了一個協議,幫他演一場戲,欠款不必償還,還可以免費為他治病,木匠當然不會拒絕。」
「請叫我埃勒里。」
我回過頭,波特小姐端了杯中國茶在門口站著,「給您,法官!拿好了。」
「弗蘭克當時在什麼位置?」埃勒里點著了香煙。他用右手甩滅了火焰,左手將煙捲從兩唇之間取出,自然的吐出煙霧。
「上帝啊!」那位隊長激動得雙手發抖,他一把攥住大師的手不斷的上下搖晃,「我很榮幸,我真的很榮幸。奎因先生,我讀過您的小說,全部都讀過。」
「你呢,好妹妹?」
「承蒙誇獎,我只想做一名警察該做的事。」理查德將左邊的胳膊甩向年輕的奎因,「見過我的兒子,埃勒里。」
「謝謝。」我將茶水丟在床邊的圓桌上,「波特小姐,請問弗蘭克為什麼被殺?」
「弗蘭克又是怎麼死的?」亨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