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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假如愛也會到期 第二十六章 單邊情愁

第七卷 假如愛也會到期

付錢的時候,老闆問我:「經常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呢?今天怎麼沒來?」
我笑著回答:「在家睡懶覺呢。」當時的我心裏滿滿都是幸福感。不是因為她屬於我,而是她需要我。

第二十六章 單邊情愁

固執又包子性格的我,不知不覺已到了弱冠之年。
「斜陽無限/無奈只一息間燦爛/隨雲霞漸散/逝去的光彩不復還/遲遲年月/難耐這一生的變幻/如浮雲聚散/纏結這滄桑的倦顏/漫長路/驟覺光陰退減/歡欣總短暫未再返/哪個看透我夢想是平淡/曾遇上幾多風雨翻/編織我交錯夢幻/曾遇你真心的臂彎/伴我走過患難/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再一彎/一天想到歸去但已晚/啊/天生孤單的我心暗淡/路上風霜哭笑再一彎/一天想/想到歸去但已晚……」
而現在,我只能獨自一個人,沒有分享的人,寂寞感總是一陣陣地襲來。
大人們灌輸的小孩子不能抽煙的理論被我們拋到九霄雲外,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招來父母的批評。事發前,我學著豪哥的台詞,很豪邁地對陳陽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要做,我會跟你會合的。」
「好好好!一切聽您老的。」
所有人都變了。
時隔三年,奶茶店的老闆換了對象,我和趙倩倩的愛情也徹底結束。奶茶店的老闆一如從前那樣問我:「那個女孩呢?好久沒見了。」
她生日那天足有三十六七攝氏度,艷陽高照刺眼,如烤火一般,就是穿著T恤在外面五分鐘不到也會滿頭大汗。可我愣是穿著厚厚的輕鬆熊套裝,拿著氣球在她宿舍的樓下整整站了一天。
老大約會的時候,經常叫我跟著去。我知道當電燈泡不好,可一個人實在無聊,經不住勸,總是覥著臉跟在後頭。
「哈,這就對了。」她笑眯眯地說,「我就是不讓你知道,只能幹著急。」
我夢想著和她在一起,成真。
陳陽為此笑話我是魔術界的卓別林。發現比起變魔術,陳陽更喜歡看我出糗,我便經常出其不意地故意出錯,以讓她開心。
「我要吃火鍋。」
「早看出來了。不恭維你你會說實話嗎?」
我記得她十八歲生日非要挑戰蹦極時的慘樣,記得她每次玩碰碰車時快樂的表情,記得她在公交站牌下舉傘見到我時的驀然一笑,記得她抓娃娃時的認真又興奮的眼神。
我說:「既然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幹嗎還談戀愛?」
有情有時候比無情更讓人絕望。
「陳陽,我猜你現在有九十三斤。」
那天下午三四點,她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她送吃的。我進了奶茶店給她買奶茶漢堡,等得無聊,便去看牆上的留言。
夕陽很美,美得我們一起唱起《夕陽之歌》。
有一次我運氣不錯,看到她下樓丟垃圾。她穿著睡衣拖鞋,光潔的額頭,彷彿在發光。我恨不得飛蛾撲火一樣立馬衝過去跟她打招呼,但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覺得我應該把選擇權交給她,我應該耐心等待著她的原諒。
之前說過,從那年的11月份到次年的6月份我都沒有和陳陽聯繫過,包括我的生日,她都沒有參加,連個祝福的簡訊都沒有。
有時候我會遠遠地站在她家樓下,去看她房間亮起的燈光和她活動的身形。不同的是,曾經我可以上樓進她房間,而現在,只能遙遙相望。
「滾!」
有一天,她在日誌上貼了那首紀伯倫的詩,並寫道「昨晚做了個曾經做過的夢。我夢到某人給我送花,跟我說喜歡我。我突然想起他曾經匿名給我送花送詩的事,如果他當時承認那花是他送的,他喜歡我,我一定會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好啦,待會請你吃燒烤。」
我依舊每天疊一九_九_藏_書顆心。
就像一個有強迫症的人,雖然身邊有了蘋果,但因為喜歡吃梨,就會一直惦記著,糾結著,變得很不開心。
「你才老呢,我現在風華正茂美不勝收。」
「楊傑你等等我!等等我!」
我想起我們曾一起做的白日夢。她說她最想做女飛行員,這樣就可以免費到世界各地旅遊吃各種好吃的,沒準能寫個《女飛行員日記》或者《與女機長同居的日子》,火得一塌糊塗。我說我最想做船長,到世界各地去挖寶,再蓋個博物館,天天收門票。我們一拍即合,夸夸其談養怎樣才能實施計劃。
因為我戴著面具,沒人知道我是誰,也沒人知道我是在向誰祝福。
陳陽曾說她最想要的是哆啦A夢的任意門,這樣她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她最喜歡的角色是《飄》里的斯嘉麗,雖然她很現實很功利,但聰明勇敢有主見。這是她希望自己能有的品質。
唱著唱著,我倆又開始東拉西扯。
我常常回想起以前的事。
「哈!錯了,一百零二。怎麼樣,看不出來吧?」
我笑著回答:「在家睡懶覺呢。」當時的我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感。不是因為她屬於我,而是她需要我。縱然趙倩倩當時已經是我女朋友,我跟她卻純潔得連手都沒牽過。
學了很久的魔術,無聊的時候我會玩兩下。
老大跟女朋友又分手了。分手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老大說那女的覺得我看上去特深沉有內涵,就喜歡上了我。
我困得要死,眼睛都摸糊了。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一ID的相冊裏面是她的照片。
「滾!」
「哈哈哈,滾就滾!」
「贏了有獎勵沒有?」
記得第一次給陳陽表演空手絲巾的時候,一不小心,讓她看到了戴在手指的道具。第二次表演火變玫瑰,我又失手被火燙了一下。
我默默地看著她丟垃圾,默默地看著她走向我們曾經坐過的鞦韆架,默默地看著她坐在鞦韆架上盪秋于,默默地看著她坐在鞦韆上一動不動地發獃。
那一刻,我流淚了,我覺得自己感受到了她的心。我感受到她和我同樣地孤單,同樣地寂寞。
「猜不到。」
陳陽很討厭燒仙草里放花生。有一次老闆忘了,放了進去。她一顆顆全挖給我,邊挖邊笑說:「來,給你補補腦。吃完就沒那麼腦殘了。」
「那我真滾了?丟你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
曾經的我和她戴著同一副耳機,坐在一起或躺在一起分享著同一首歌。我和她面對喜歡的書籍或影視劇,總是相互討論著劇情,討論著喜歡和討厭的角色。我們一起吐槽《龍珠》和《死亡筆記》爛尾,吐槽白雪公主里的王子其實是個戀屍癖,吐槽那個搶女巫打火匣的士兵根本是強盜,吐槽美人魚是個大傻叉。
按捺不住對她的思念,我申請了小號偷偷去她的校內,偷偷關注了她的新微博,每天就盼著她能多更新點日常生活。知道了她玩豆瓣以後,我也註冊了個豆瓣賬號。
付錢的時候,老闆問我:「經常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呢?今天怎麼沒來?」
我想應該是趙倩倩跟她說了什麼才導致的。趙倩倩到底說了什麼,現如今成了我心頭的一樁懸案。
「那我走了。」陳陽眯著眼笑,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我家。
「好好好!您老丰姿綽約風情萬種。」
這次我沒再標名字,因為我想把它藏起來,而不是讓陳陽找到,任她在背面寫上:「I lov九_九_藏_書e you too.」
「你到底讓我滾還是不滾?」
「沒有。」
陳陽有時候會在微博上分享音樂和看過的書籍或影視劇,我便會跟著去聽去看。
如今,我變魔術的技巧越來越熟練,卻再沒有她來笑話我或是誇獎我。
我特意提前一天租了套她最喜歡的輕鬆熊人偶服,提前一天買好了99隻氫氣球,和寢室的三個室友用油性筆在每個氣球上都寫上「生日快樂」。
偶爾,我倆會看法不一致。爭執激烈的時候,我倆常忍不住「干架」—一併非真的打起來,而是相互胳肢、搶對方的零食、嬉鬧玩耍。鬧到最後,兩人常笑成一團。
我是好好學習了,除了學好英語,我還自修了阿拉伯語,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她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
起風了,落葉了,我總想起她說的那句:「你說葉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彷彿箴言,只是她的離開不是有人追求,也不是我的不挽留,而是我的懦弱愚蠢造成的。
其實在我拿到駕照的幾年前已經會開車了。拿到駕照的那天,正好是軍訓結束的第二天。我帶她去了海邊,其實那天趙倩倩跟我們一起去了,只不過她特別怕晒黑,就一直坐在遮陽傘下給我們看行李。
有時候我會開著車到處轉。我最喜歡去海邊,坐在軟軟的沙灘上,吹著海風,去看茫茫無際的海。
我恨不得立馬衝到她面前,問她:「是不是原諒我了?是不是把一切都放下了?」不過我始終沒有這個膽量,我怕自己熱臉去貼冷屁股,竹籃打水一場空。
下雨了,我們共撐一把傘;沒有傘,就在雨中漫步,競相去踩坑裡的積水。我們像踢足球一樣去踢地上的易拉罐,有一次有個人買了條煙不慎落地,結果被我們一腳踢飛。
「所以說面對討食的人一定不能拒絕。」說著,她趁我不備,一口吃掉我手中的小籠包,並調皮地找著理由。
實在忍不住對她的思念的時候,我會到學生會辦公室門口或是她宿舍樓下徘徊一陣,然後離去。
手機更新換代的速度真是快。以前僅能打電話的大哥大,開始慢慢變嬌小,有了發簡訊、玩遊戲等功能,直板、翻蓋、滑屏從流行到沒落。再然後,觸屏手機從筆觸發展到手觸,功能上也越來越接近電腦。
「楊傑,你要減肥。」
她跟我講她媽媽給她講的故事。她說以前天上下的不是雪而是麵粉,麥子也從梢到葉全長滿了穗。有一天,王母娘娘下凡變成一個要飯老婆婆向人討吃的,結果人們寧願把糧食給小孩擦屁股、餵豬都不給王母娘娘吃。王母娘娘生氣了,就讓天空不再下麵粉改下雪,而且把麥穗捋得只剩一個。
公園、遊樂場、圖書館、超市、公交站、地鐵站、電影院……我就像夸父逐日,去追逐過去的光和影。
十幾年來,我早習慣了年年生日有她參加年年有她的祝福。當發現她決意不再給我過生日的時候,我的心幾乎崩潰了。
除了新電影,我開始重溫和陳陽—起存過的影視劇。很奇怪,陳陽最喜歡的居然是《英雄本色》《咦血雙雄》跟《賭神》,愛情徹頭徹尾打醬油的片子。其實仔細想想不難理解,發哥演的角色帥到爆,怪不得她會喜歡。
「不公平。」
「好吧,你嬴了。」
只可惜,這世界從來沒有要是,沒有如果。
我彈了一下她腦門:「真臭美。」
我們兩個比賽誰憋氣憋得久。陳陽不會游泳,學了很久還read•99csw.com是不會,便坐在游泳圈上,讓我游著往海里拖。我們兩個開了摩托艇,她開太快,老被負責的人說。不過她很快就忘了,根本停不下來。
如今細想起來,應該就是那天吧。那天過後,陳陽開始漸漸疏離我,每次趙倩倩找我,她都會找各種理由逃離。
「瞎掰!」老大捶了我一拳。
我被她用沙子埋起來。她拿吃的喂我,興緻勃勃。我們兩個還爬了山。上山的時候,她非要背我,結果沒幾步便累得氣喘吁吁,癱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老大和女友約會的時候,基本上我都一個人行動。他倆去看演唱會,我就去展覽館。他倆進鬼屋,我就去打氣球。他倆看馬戲表演,我就去吃自助餐。他倆坐過山車,我就去坐碰碰車。他倆坐海盜船,我就去坐摩天輪。
可是我知道,如果她看見了,或者有人跟她提過,她一定會知道那個熊是我。我不奢望她會被感動,只要她能夠看見或知道就夠了。
「胡說九道!我能在你睡著的時候掰開你眼皮子,你能嗎?」
我清楚地記得那張便利貼的位置。不止這張,陳陽和我貼過的所有便利貼的位置都記得。我找到了它們,略作緬懷后重寫了張「想你」
因為這篇日誌,我哭了整整一宿,哭得眼睛都腫了,第二天只好窩在家裡不去見人。
作為發哥的擁躉,陳陽不僅把所有台詞全抄在筆記本上,學習洗牌技巧,還模仿小馬哥拿鈔票點煙的經典動作。我覺得這是男孩子才會幹的事,可她偏偏幹得出來。
記得高三的時候,一個星期天,她父母不在,她獨自一人宅在家。陳陽其實很懶的,懶到可以一整天都窩在床上。她說自己是睡美人,我說她是樹懶投胎。
我整整在她宿舍樓下站了一天,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日升日落,月暗星稀。寂寞地開場,又寂寞地結尾。
尋找她的豆瓣賬號特別辛苦。只是偶然看見她在校內和別的朋友聊天談了豆瓣的一個帖子怎樣怎樣,我就特意找到那個帖子,加入了那帖子的小組。那小組有一萬多人。不過還好,她的朋友用的是真人頭像,加上表現活躍,很快就找到了。誰知那人又有一千多個友鄰,用真人照片當頭像的人裏面沒有她。我只好一個個點開剩下的友鄰,像尋寶從傍晚一直點到半夜。
我背她下了山,兩人去了火鍋店吃火鍋。吃到半截,我忽然發現我倆把趙倩倩給忘了。我只好返回去,接她過來。吃了飯,我們三個又—起去K歌。我扯著破鑼嗓子,陳陽也蚊子哼哼似的,只有趙倩倩唱得最好聽。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訴人家,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
千呼萬喚,傍晚時分,我終於收到一個快遞。我以為送的人是她,以為這是一個轉折,是我和她關係緩解的證明,開心得我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哭起來。往常,我絕對不會這樣。
眾人起著哄讓我拆開。我拆開了,發現裏面裝的是戒煙貼。
寢室老大又談戀愛了。幾天前,他還為被女友甩了的事痛哭流涕,喝了好多酒,撒酒瘋說「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沒幾天,有了新目標,立馬生龍活虎,好像失戀的不是他。
「一定要學好英語,最好把西班牙語阿拉伯語各種方言都給學了。」
我頗具認同感地回應:「那是。」其實我心裏一直在想:要是真的CP該多好。
「滾!」
「……」我深感無語,九*九*藏*書「你贏了。」
一看那照片,我就知道是陳陽拍的。我用大號加了她,一條條地看著她的所有廣播,一調遍地讀籽她寫過的每一篇日誌。我從來沒有回復過她,但是她的每一條信息我都看了不下幾十遍。
那天陳陽穿了套紅色連體泳衣。說實在的,她的身材並不是特別好。胸不大,有點小肚脯,小腿也有點粗。但情人眼裡出西施,我覺得她青春又性感。
……
因為她的生日是七月初,臨近學校放假。雖然之前說好了不再聯繫,但是她生日前,我還是蠢蠢欲動,想做些什麼。
十四年太長,驀然回首,我發現我們做了太多類似情侶的事,以至於這個城市到處是我們的印記。
我忽然發現《英雄本色1》里的豪哥,成了《還珠哥哥3》里的皇阿瑪發現演豪哥的狄龍年輕時是個大帥哥。我發現發哥也開始變老。我發現雖然被刺|激的劇情吸引,但更執著于去研究一把手槍究竟打出多小顆子彈。以前對談戀愛有點厭惡的我,如今對愛情動作片有種發自內心的狂熱。
小馬哥等了三年卻換來死的結局。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才能等到陳陽回到我身邊。做不了情侶,做朋友,哪怕點頭之交也好。只可惜……
老大特不服,喝醉了酒說:「丫的失戀一次就失出內涵,我比你失戀次數多多了,比你有內涵多了,真是沒眼光。」
臨近放假,學校里的家長和學生都很多,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停下腳步看一會兒,有些人拿著手機拍啊拍,甚至走過來跟我合影。一些女孩激動地說著:「好浪漫啊。」
我原本想裝硬漢來著。但當我媽聞到煙味、手指揪住我耳朵的一剎那,我立馬嚇慫了:「媽,我再也不敢了。」
從那年的十一月份直到第二年的六月份,我都沒再和陳陽聯繫。
我和陳陽便兩個人一起玩。
如今的我再怎麼抽煙,抽再多的煙,即便讓我媽看到我真的拿著張假鈔票當紙燒,換來的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吸煙太多對身體不好。」
我看不得老大像低齡兒童一樣與女友嬉笑玩鬧,除了羡慕更覺孤獨。我想起我和趙倩倩談戀愛的時候,陳陽總是找借口閃人。
「蟋蟀的蟀!」我拿了墨鏡戴上,有樣學樣,「小丫頭片子,這樣才叫帥好嗎?」
「是你力氣太小了。」
我經常到從前和陳陽常去的奶茶店裡坐一坐,點杯奶茶,還有漢堡、薯條,一邊吃一邊邊拿手機瀏覽她的信息。我像她一樣在薯條上放大量的番茄醬,奶茶不加冰,燒仙草里不要放花生。
他抽著煙咧著嘴笑:「女不壞男不愛。」
奶茶店有面留言牆,貼滿了寫著各樣字元的便利貼。以前陳陽跟我總是隔三岔五地過來,每次她都會很興奮地寫上「祝爸爸早日康復」、「楊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上高中了」「上大學了」「好開心」之類的話。留言牆儼然成了她的心愿牆。有時候,我會跟她一起寫,我寫得最多的是「夢想成真」,還有「在一起」。
我只能一邊陪酒,一邊無奈地苦笑:「這世界看臉。」
她說:「我要是美人魚,一定把王子捅了。我才不會為了不愛自己的人去犧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跟自尊!」
有些場景被我拍了照片,無聊時翻看一下以作緬懷。沒有拍的,我會像溫習功課一樣重新來過。只是沒有了她,我心如死灰,再也感受不到曾有的興奮和快樂。甚至蹦極時候,我腦子裡竟然想:「繩子要是斷了多好。」雖是九*九*藏*書一瞬的想法,卻可見我的心情差到什麼樣的地步。
那時的她是不是和現在的我一樣孤獨?所以她總是不停地談戀愛,談了很多次戀愛,以排遣心中的寂寞。但我卻以為我跟她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更加沒有勇氣告白。
雖然失落卻也釋然。因為我終於可以耐下心來繼續等,而不是在無限的幻想中輾轉反側。
不過,很快就是她的生日。我想趁機給她一個驚喜,沒準她就會考慮原諒我了。
原來的玻璃罐早已裝滿。我換了個大的,又換了個更大的,又換了個更更更大的。紙做的心越攢越多,可自己的心卻空空蕩蕩,沒有著落。
下雪了。我戴著她織的圍巾,一個人坐在天台上看雪,團雪球堆雪人。我想起以前和她就是這樣看雪,我們還一起去過西湖看斷橋殘雪。潔白的雪,茫茫的人,雖然失了古詩詞中唯美的意境,卻因她的陪伴顯得格外美好。
我用發哥曾說過的台詞安慰自己:「其實愛一個人並不是要跟她一輩子的。我喜歡花,難道你摘下來讓我聞;我喜歡風,難道你讓風停下來;我喜歡雲,難道你就讓雲罩著我;我喜歡海,難道我就去跳海?」
我當時笑話她:「所以,你在變相說自己笨蛋懦弱沒主見嗎?」
我明明心裏澀得要死,卻只能故作輕鬆:「她最近有點忙。」
替換掉那張「喜歡你」。
時間豈止是殺豬刀,簡直是狗頭鍘。從以前的無話不說到現在的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常常想,要是還能像從前那樣,就算讓我真腦殘又如何?
「你猜啊!」
我跟她一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海灘上的趙倩倩早被我們忘到九霄雲外。
禮堂也是我常去的地方。只是自從和陳陽鬧掰,她再也沒在公共場合出現過。她怕我看到她、怕我和她產生聯繫怕到神隱的地步。沒辦法看到她表演的我,只能像個小偷、像個意淫狂一樣,躲在角落裡看著別人的表演,將那些人幻想成陳陽在台上的樣子。
「起碼我有顆向上的心。」她不以為意地笑著說,「相熟產生輕蔑,我才不在乎你看不看得到我美麗的靈魂。」
其實那一瞬,我便看出東西不是她送的,因為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我最近抽煙抽得厲害。可我又忍不住幻想:「萬一是她送的呢?萬一是她從別人那裡得知我最近抽煙抽得很厲害呢?」
那時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損我,相知又互損。而我,自然也毫不客氣:「你才腦殘呢!我還能補回來,你連補都沒得補。」
看到別人寫的那些簡單又感人的話,我有點小激動,忍不住也去寫了張「喜歡你」,並在紙上標註好「陽」和「傑」。因為不好意思,又特意寫了張「懶蟲」作遮擋。
當時的她只有十一歲,嘴叼著煙,笨拙地拿著五毛假錢點上,嗆得咳嗽又流淚,卻偏問我:「楊傑,你看我帥不?」
我一直沒和趙倩倩聯繫。人的感清真的很奇怪。有些人相處多年,說忘記便忘記;有些人卻一見傾心,終生難忘。說到底,還是用心與否的緣故吧。
她當時總結。我嘲笑她光一個英語就把她難住了,動不動就掛科。她說:「不是還有你嗎?楊傑你要好好學習,到時給我當翻譯。」
下山了,又換成我背她。背著她,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甜蜜的負擔」。我滿腦子都在想,要是可以一輩子這樣背她該多好。
中間我們各自選了首歌,看評分軟體給我們打多少分。趙倩倩95,我67,陳陽63。趙倩倩笑著說我和陳陽是歌壇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