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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五節

第四章

第五節

曹操在宮門堵住董承,檢查了其穿系的錦袍玉帶,一無所獲。看著董承乘轎走了,他疑竇叢生,也只能上轎回府。在前擁后護下氣勢威武地路過街道,他依然狐疑未消。他躁了躁腳,轎停下了,有騎馬將士湊近轎子聽令。曹操吩咐道:「立刻傳令二位軍師召集文武要員到相府會議。」將士一聲「得令」,馳馬前驅了。
密使趴在地上連連叩頭:「謝丞相活全家之命大恩!小人姓楊名剛,若日後天予機會,必棄暗投明為丞相效勞。」
二更更響,曹丕進來稟報:「啟稟父親大人,夜已二更,楊府那邊還未見動靜。」曹操踱著點點頭,曹丕退下。
這一夜曹操通宵未眠。
曹操又問眾人:「還有人言嗎?」
密使驚道:「交信還殺?」
曹操說:「不殺,關起來,以後辦楊彪案時,還要你當堂作證呢。」密使說:「能否不讓小人出堂作證,有楊彪親筆信還不足矣,這還用證嗎?」曹操沉吟道:「那就放了你?」密使說:「也不能放。」曹操倒驚詫了:「不關也不放?」密使跪在那裡說:「關起來,再讓我跑掉。」他叩了幾個頭:「實是小人一家老小性命都在袁術手裡,他是個心狹量窄、剛愎自用的主子,小人也看出他長久不了,實是已在他麾下,就吃這碗飯了。倘若袁術知小人被捕並供出楊彪回信來,必殺小人全家。請丞相將我關起來,再暗裡讓我跑掉,信算是你們抓住我后搜出來的,不是我供出來的。這樣小人回去也不一定能保住腦袋,但總不至於罪及全家。只為活一家老少幾口人命。若非如此,還請丞相殺了我吧。」曹操審視了密使一會兒:「看來像說的真話。好,將其押下去關起來。」他對李典吩咐道:「安排幾個親信將士暗裡放他逃脫,要做得周密,不可露出真相。」李典說:「得令。」曹操又問密使:「隨身有銀兩嗎?」密使看了看左右,稍為難地說道:「被搜走了。」曹操說:「將銀兩還他,可再添補一些。另給他一匹良馬,算他奪馬逃跑。」密使跪謝:「謝丞相。」曹操接著吩咐:「你們要在後面佯追,護送他逃出我軍駐守地界。」李典等人齊聲:「遵丞相旨。」
四更打更聲夜靜傳來,門響,是白芍進來了。見曹操正在燈下看書,白芍說:「已四更了,丞相還在等?」曹丕跟著進來:「啟稟父親,楊府那邊還無任何動靜。」曹操點點頭,曹丕又退下了。白芍問:「丞相還以為必能等到嗎?」曹操說:「當然。」白芍在琴案旁坐下,輕輕撥了一下琴弦,任琴聲在夜靜中消失。她看見曹操一邊看書,一邊用筆在書上批註,問:「丞相在看何書?」曹操說:「《孫子兵法》,此書你恐怕不曾看過。」白芍說:「丞相怎知我沒看過,要我背誦一段給你聽嗎?」曹操放下筆一笑:「那你肯定是看過的,你不說虛話。」白芍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過,我不喜歡兵書,兵不厭詐之類。」曹操笑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read•99csw.com此文武既是周文王、周武王之文武,也是尚文、尚武之文武。你是尚文,不尚武。像李典、張遼等,是尚武不尚文。」白芍微微一笑:「丞相是文武兼備了?」曹操說:「不誇張,有一點。」
郭嘉從容說道:「丞相向來行事簡約,今所謂舉輕若重者二事,實是特別重大。太尉楊彪勾結袁術、袁紹,此謀若成,裡應外合,足以撼動京師。車騎將軍國舅董承本已皇上之至戚,朝廷之重臣,現宮內若對他有何密旨,必是有關政變。此二事有一事忽略,都可能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丞相慎重,至為必要。」曹操又指荀攸:「荀攸軍師講。」荀攸說道:「對楊彪,丞相一直能拉攏就拉攏,能軟化就軟化,逢其大壽還贈送厚禮。但此一時彼一時,現田獵借箭射人案發後,其子楊雕敗露被殺,其與丞相已成難調和之勢。對此不可再存幻想。當下只需有機會即應斷然將其除掉,袁術密派信使,就是給丞相一個機會。而對董承似要長期監視。」曹操點頭又指李典:「李典講。」李典聲音洪亮:「對董承府宅也應暗中布控。」曹操點頭又指許褚:「許褚講。」許褚更聲重言粗:「太尉楊彪在許都與皇城戍衛軍隊中曾有不少親信,雖經丞相調動已削弱一些,但仍不乏其人,對他們是否要採取措施?」曹操點頭又指張遼:「張遼講。」張遼出列拱手道:「啟稟丞相,既然事關京都政變,丞相對駐紮許都周圍的大軍是否也要做些調動?」曹操點頭又指曹丕:「曹丕講。」曹丕說:「借箭射人案,楊雕已伏法,楊彪漏網。此次若抓著袁術密使,並能查獲楊彪回信,楊彪這一頭即可突破。」
說話間丁夫人撒潑般地衝進來:「你們讓不讓我活了,要逼死我嗎?」她一指曹丕:「曹丕小兒,你當真大義滅親,抓到我頭上來了!」又指曹操:「你們父子二人要名垂青史,拿我丁家人當墊腳石!」曹操冷著臉放下筷子:「還懂不懂國法?」丁夫人將頭飾一拔,披頭散髮撒潑道:「什麼國法不國法,這年頭死幾個百姓算什麼,你們打仗還不是成千上萬的死?天下有多少命案,你管得過來嗎?」曹操喝道:「放肆?」
曹操說:「必等到,絕不虛言。」為幫曹操熬夜,白芍有意揶揄道:「你這樣肯定,如若落空,我都要為你羞慚了。」曹操笑了:「有你陪著說話,時辰過得快了。」這時五更更聲在寂靜中傳來。白芍看著曹操,曹操不以為意,搖晃了一下肩膀自得其樂。外面傳來咚咚的腳步。曹操說:「該來了。」白芍仍不信地說:「但願如此。」曹丕與李典一同進來。李典拱手說道:「啟稟丞相,不出丞相所料,袁術密使已被抓獲。但他說並未帶回信。而袁術來信則已交楊彪,見楊彪讀後當場焚毀,密使說也不知是何內容。」白芍看了曹操一眼:「人抓著了,回信沒有。丞相言對一半,已屬不易。」
白芍嘆了口氣:「天下爭九_九_藏_書權奪勢看著都挺累的。」曹操看了看白芍:「確實不是女子之事。」白芍說:「丞相可能樂此不疲。」曹操說:「我有時也累。」白芍道:「我看丞相欲罷不能。」曹操伸了個懶腰,說:「我也有點累了,到書房聽你彈琴,小憩一會兒。」
曹操轉頭看白芍:「主簿是否也有要講的?」
荀攸、郭嘉、曹丕、李典、許褚、張遼等文武兩班人已分列左右。眾人一齊行禮:「恭迎丞相。」曹操略點頭,當堂坐下。白芍已在一側坐定,鋪展好紙張筆墨準備書記。曹操一掃左右,開言道:「汝等都知道,孤向來日理萬機,舉重若輕,縱使大兵壓境也不當回事。但今日兩件事卻有些舉輕若重,心中放不下了。一件,得知袁術密使昨夜入楊彪太尉府宅溝通,我雖已下令四面暗控,只等密使出來將其抓捕,連楊彪回信一併查獲。然此事必然連帶干係甚廣。還一件,方下早朝,皇上便宣董承匆匆進宮,入太廟上功臣閣密談。此事看似平常,實甚詭異。彼為國舅,無人可輕舉妄動盤查,孤不得不親自出面將其堵在宮門,正逢他穿戴聖賜錦袍玉帶出來。我連說笑話帶施壓,總算讓他解脫了袍帶。孤反覆查看,並未發現任何夾帶,只得放他走。但心中之疑,仍不可解。今與諸位緊急會商,你等不可敷衍,一人一句,須直截了當,議完孤即處分發落。郭嘉軍師,你先說。」說著他一指郭嘉。
曹操哼了一聲:「沒帶楊彪回信,你們搜身了嗎?」
曹操一揮手:「走吧,陽(楊)剛就不陰柔,後會有期。」
眾人一一遵命。
夜靜傳來三更更響,曹丕又進來:「夜已三更,快報又到,楊府那邊仍無動靜。」曹操坐在那裡點點頭,曹丕退下。
入夜,曹操在書房踱來踱去。白芍在琴案旁陪坐。曹操站住說:「今夜不陪孤了,回去歇息吧,孤今夜要等楊彪府那邊的消息。」白芍看了曹操一眼,說:「丞相一定能等到嗎?倘若袁術密使一直不出楊彪太尉府宅呢?倘若他出來並未帶楊彪回信呢?」曹操說:「我諒他今夜必然出來,最晚天亮前會出來,楊府絕非密使久留之地。我也諒楊彪此次一定有回信。此人雖一貫老謀深算,隱而不露,但田獵借箭射人案破,其子楊雕今已伏法,他不得不拚死一搏。我深知此人,此人雖行事多有遲疑,但最後鋌而走險也是他。只給袁術回個口信不起多大作用,必有親筆書信才可立盟大事。好了,你先去歇息吧,若想知分曉,天亮前再來吧。」
曹丕匆匆走了。曹操一邊與白芍往書院里進,一邊說:「他們無非是想取我曹某的一顆頭啊。」
曹操站起踱步,還只剩白芍一人。曹操問:「此戲好看否?」
李典說:「已經把全身反覆搜遍了。」
白芍退下了。
晚上,曹操與卞夫人在後堂吃飯。曹丕匆匆進來:「稟報父親,」又對卞夫人行禮道:「母親,我有要事稟報父親。」曹操一邊從容吃著一邊說:「講吧。」曹https://read.99csw.com丕說:「費庄滅門案主犯丁鐸已抓捕歸案。」卞夫人一聽吃驚了:「費庄滅門案,殺了十幾口人那樁大案?丁鐸,不是丁夫人之弟嗎?」曹操點點頭,平靜地用筷子一指:「夫人還吃你的飯,不操這些心為好。」曹丕說:「雖竭力封鎖,還是走漏了消息,丁夫人那邊可能已經……」曹操聽此話,略沉思道:「這就有些麻煩。」
曹操在親兵護衛下回到相府,徑直昂首入了大門。早有人迎上稟報:「二位軍師與眾將軍都已到齊等候。」曹操頭也不點進入大堂。
眾人都看白芍。白芍停下書寫說道:「丞相面臨時局變動召集會議,雖確有集思廣益之意,但令一人一句,如此簡約,想必丞相早已韜略在胸。集眾商議,不過是想在眾議中再忖度去疑,最終決斷而已。至此,丞相已無須再問他人,一一下令部署即可。」曹操一聽笑了,對眾人說道:「主簿所言極是。孤從宮門一路回來確已忖度再三。方才眾議甚合孤意。孤意已決,現便指令如下。」曹操略停頓后一一發落:「一、這幾日對楊彪府宅必日夜監控,絕不可使袁術密使走脫。二、對楊彪在京都戍衛軍中的剩餘親信暫不驚動,但要暗中一一監控,若密使被抓,楊彪密信被查獲,則立刻對他們採取措施。三、著令調許都城外駐軍中兩萬人靠近許都,以防不測。調動務必縝密,可以換營為名,不驚動地方。四、對董承府宅立行監視,對出入之人須一一查錄。五、其餘照常,務必如孤一貫所說,要內緊外松,不可驚擾朝政,不可絲毫擾民。」
半晌,曹操轉回身又坐下。曹丕仍在一旁侍立。卞夫人看看曹操,斟酌地說:「辦案要秉公,但能不能有所變通?」曹操說:「不能。」他指了一下曹丕:「他揭榜上任許都太守,是在御史台諸御史和光祿大夫、諫議大夫、議郎等諸官監督下執政,眾目睽睽,能變通嗎?」卞夫人愣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國法不能變通,家法總該能變通吧?說三年還真三年,三個月都不短了。再說,讓她一人獨住磨坊,生活如何自理?」曹操說:「窮人家不都是沒人侍候。」卞夫人說:「還是配個丫鬟過去吧。」曹操又拿起筷子端起碗,看了卞夫人一眼,沒再反對。
對跑過來的管家朱四吩咐道:「著人拉她回去。」丁夫人更扯開了嗓門:「你當是我怕你!你養著個小妖精,早不把我們當人看了,別拿國法說事!」這話顯然犯了忌諱,曹操原本一直壓抑,這時臉色變得鐵青,目光陰沉可怕。他冷笑一聲,盯住丁夫人,站了起來,從牙齒縫裡一字一句說道:「不講國法就講家法。來人——」這時幾個老嬤嬤已出現在管家朱四身旁,曹操說:「將她送到磨坊獨自苦役反省三月,不得見任何人。」剛才話一出口,丁夫人已知犯了忌諱,但已破罐破摔收不住了:「你何不拘我三年啊,三個月不少嗎?」曹操冷笑了一聲:「那就三年。」而後背轉過身背起雙手吩咐管read.99csw.com家:「執行吧,三年。」
李典領眾刀斧手押密使下去了,剩曹丕、白芍陪侍曹操。曹操踱了踱站住,很嚴肅地問白芍:「此事你看如何?」白芍聰明一笑:「丞相想邀奉承了?」曹操板不住臉一笑:「算是吧。」白芍說:「丞相這件事做得真是剛柔並濟,勝似《史記》中那些故事。」曹操嗯了一聲還在聽。白芍又說:「先逼其交信,威不可擋;后活其一家性命,仁慈備至。放走一個人證,眼下辦案立見不利;而此密使所謂來日報效丞相實機會渺茫。但天下人心,就是這樣一點點積攢起來的。若丞相最後不得天下,只能認天命了。」曹操慨嘆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曹某算是殫精竭慮了。好,有你這兩句評點,孤這通宵不眠也算不是白辛苦。曹丕,立刻傳令——」
曹操偕白芍正往書院走,曹丕又快步過來:「啟稟父親,監視董府又有新報,原先的五人未出,現西涼太守馬騰又進去了,且一時未有離去之象。」曹操一下重視了:「馬騰也入夥了?他坐擁十萬大軍,非同小可,只一天工夫,他們已是六人『聚義』了。且內有重臣,外有強兵,真不可掉以輕心。」
曹操正準備下令,又有人進來急報:「啟稟丞相,董承府宅果有異常活動。今早先有工部侍郎王子服入董府不出,后又有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入內不出。」曹操點頭,等報者下去后,說道:「都不出孤所料。董承穿系的錦袍玉帶中看來必夾帶密詔。像方才這樣一方素絹密縫于內,何人知曉?」他對曹丕下令:「傳令李典,即刻包圍楊彪太尉府,不得放走一人。並傳郭嘉、荀攸、許褚、張遼等文武來此聽令。」
曹操在堂內踱步。白芍看著他。
曹操入大堂當堂坐下,兩邊曹丕、李典領幾十個彪形大漢持刀執斧全副武裝威武而立,一片殺氣。白芍仍坐在曹操身側案幾書記。曹操下令:「帶上來。」袁術密使被帶了上來,矮瘦精明模樣,他打量了一下陣勢,就明白了,立而不跪說:「您是曹丞相?」又說:「自古以來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曹操眯眼看了看密使,半晌說道:「胡說!誰和誰兩國?天下只有大漢朝一國。你那主子袁術僭號稱帝實為可笑不自量,你倒真將其當成一國了?袁術陰謀溝通朝廷大臣行叛逆之事,你為其密使,說殺你就殺了。」曹操頓了頓,口氣如常說道:「將所帶回信交出來。」密使昂首道:「要殺要剮任便,要回信實沒有。」曹操說:「把他拉下去。」左右說:「遵命。」曹操接著說:「殺!沒時間和他費嘴。」左右高聲:「殺!」說著上來挾人。曹操說著站起身。密使被人挾著往外走,扭頭嚷道:「丞相不審了?」曹操說:「別啰唆,殺!」密使掙扎著高聲嚷道:「沒信也殺?」曹操喝道:「必有信。有信不交,只有殺!」說著撤堂走。密使使勁掙脫著跪下,高聲說:「信實有一封,但容小人有言在先。」曹操算是暫站住不走:「沒有可言的。不交信,立殺https://read.99csw.com不赦。交信,如何處置你,由我不由你。」密使還要爭辯,曹操揮手:「拉下去。」密使連連叩頭說:「丞相且慢,拿剪刀來。」左右拿來剪刀。密使脫下外衣,用剪刀將衣領縫線仔細挑開,從裏面抽出一窄條素絹,上寫密麻小字。他交給立於一旁的曹丕。曹丕呈交曹操。曹操展開一看:「這個楊太尉,果不出孤所料。」又輕輕抖了抖素絹:「又薄又軟,縫于衣領中服帖一體,是搜不出來,真好活計。」他對曹丕、李典說:「今後對這種夾帶還要再提防些。」二人說:「遵命。」曹操一揮手:「好了,將他拉下去。」
白芍諦聽了一下外面靜夜,說:「快五更了,丞相還不改口嗎?」
曹操說:「押去大堂,孤親審。」
眾人齊聲答道:「沒有了。」
曹丕得令,急忙下去了。
沒片刻,許褚、張遼、郭嘉、荀攸等文武要員趕來,分兩班分列左右。曹操當堂坐定。李典最後趕到:「啟稟丞相,已一一部署,楊彪太尉府宅已被圍住。一隻貓犬也休想逃走。」曹操點點頭,對眾人說:「太尉楊彪里通外聯袁術謀逆之罪證已查獲,現按昨日所定,即刻對其剩餘黨羽由暗中監視改為公開採取措施,將名冊上的人一一抓捕起來。此事由李典、許褚領軍完成。原定調動許都郊外駐軍要隱秘,現不必忌諱了,兩萬精銳今日即靠近許都,完成預定調動,以防異變。其中五千精兵由張遼率領進入許都城內,這是孤的金令箭。」他抽出一支金令箭遞張遼,張遼上前行禮受箭。曹操接著下令:「凡楊彪親信管控的城門、宮門,將戍衛軍隊整個更換。有拒不服從者,一律繳械扣押。汝等要明白,事關朝廷政局,此事做得重,做得力足,大兵壓境,威鎮上下,則可和平解決;做得輕,力不足,輕描淡寫,反而可能成為兵戎相見流血事件。清楚否?」眾人齊聲答:「清楚了。」有人問:「東南方與袁術交界處,北方與袁紹交界處要不要加強防範?」郭嘉道:「那倒不用多憂,他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曹操點頭:「大軍師所言極是,這裏把楊彪搞掉了,他們那裡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門外又有「急報」聲。曹丕出去聽取,過一會兒,進來傳報:「啟稟丞相,董承府監視又有急報,今晨先工部侍郎王子服、后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進董府不出。方才王子服出董府又領昭信將軍吳子蘭一同進去。」曹操點頭,掐指算道:「董承,王子服,種輯,吳碩,吳子蘭,已是五人相聚,這錦袍玉帶一得就如此聚人?」他對眾人說:「好,軍事部署就到此。現先公開解決楊彪這一頭,繼續暗裡監視董承那一頭。監視董承要擴大到王子服、種輯、吳碩、吳子蘭等人,此事由曹丕全面掌控。二位軍師請即為孤策劃除掉楊彪的一系列必要舉措,包括各種告示文書。你們速分頭執行吧。」眾人齊聲道:「遵命。」魚貫而出。
朱四領幾個嬤嬤上來拉扯丁夫人。
丁夫人這時清醒了一點,怔了一會兒,哭著跟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