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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節

第八章

第二節

白芍一直書記著,這時略停筆說道:「我自然跟隨丞相。」
審配又在中軍帳內對袁紹獻計:「可令軍人用鐵鍬暗打地道,直透曹營,號為『掘子軍』,待曹軍深夜不知不覺時,從地中掘透而出,襲擊曹軍于營寨之內。」曹兵在土山上遙遙望見袁軍于山後掘土坑,報之曹操。曹操登山遙望后,問荀攸:「袁軍這是在幹什麼?」荀攸說:「此必是袁軍不能攻明,轉為攻暗。這是挖掘地道,欲從地下穿透寨牆隔擋,而入我營中突襲。」曹操說:「焉知其在何方何向挖掘地道?」荀攸說:「必是成百條地道遍布而來,難以確定究竟從何處穿地而出。」曹操說:「如此何以防禦?」荀攸說:「可環繞我方營寨挖掘一道長長的溝塹,他的地道一達溝塹就暴露了。我們可在溝塹處,把他們出現的一個個地道口封堵。」曹操點頭,立刻下令軍人連夜繞營寨挖掘深塹。
袁紹揮劍驅兵掩殺。曹軍大敗,一直退到官渡營寨內才停住。
文武兩班人分列左右,靜等曹操下令。
沮授說:「沮授已然對明公講過,現授頭昏眼花,雖隨軍但絕不多言語,免擾明公之志。」
張遼持刀出陣,那邊袁紹派張郃挺槍躍馬來迎。刀槍交戰,二人鬥了四五十回合,不分勝負。曹操見了連連點頭,暗暗稱奇。又示意許褚揮刀縱馬,直出助戰。那邊袁紹一揮劍,武將高覽挺槍接過,又是一對刀槍交戰,只見四員戰將成對廝殺。
曹操拆封一看,大喜道:「楊剛果然不辱使命,孫權已欣然拜旨受封,且明言歸順大漢朝廷。歸順天子,乃歸順我曹某也。袁紹聯盟江東孤立我曹某的計謀,一風吹也。楊剛已轉道去荊州溝通劉表。」
第二日,袁紹催軍進發,旌旗遍野,刀劍如林。
漢獻帝又一指站在班中的楊修說道:「楊修,你這禮部侍郎今日想必頓覺鬆快不少。禮部主官上任了,你這副官就無須以副代主扛那麼多了。」楊修自然對楊剛少不了嫉妒,這時只能不自然地笑笑:「卑職正如此想。」漢獻帝說:「禮部主官既然上任,我便可放你這副官去做一件要緊事。曹丞相在官渡與袁軍相持月余,時日如此長久,想必是苦戰。朕擬派你代天子勞軍,你敢否領旨赴官渡前線?」楊修立刻行禮道:「微臣無有不敢。」漢獻帝說:「那朕即下旨封你為勞軍欽差大臣,前往官渡軍營慰勞曹丞相及上下將士,並賜御酒百壇。」
眾人齊聲:「明白。」
曹操說:「說早說晚,這一大戰終於開打。此戰關乎生死存亡。我與汝等都需全力迎戰。」荀攸說:「到此時無須務虛,丞相即下令調兵遣將就是。」曹操點頭:「孤現就部署如下,軍師郭嘉。」郭嘉說:「卑職在。」曹操令道:「由你率兵五萬留守許都,統籌前線後方諸等聯絡事宜,並掌控與江東孫權、南方劉表的外交,防範西涼韓遂、馬騰的異動。」郭嘉說:「領旨。」曹操接著說:「中丞御史孔融。」孔融說:「融在。」曹操令道:「你以中丞御史兼行副宰相權,統管朝政,要防範太尉伏完、車騎將軍伏劍、禮部侍郎楊修等人的不軌。」孔融說:「領丞相鈞旨。」曹操又說:「陳登。」陳登出列道:「登在。」曹操說:「你這許都太守要穩鎮許都,除太守一概常務外,協理郭嘉軍師運籌前方糧草輜重所需。」陳登說:「登領旨。」曹操接著說道:「荀攸軍師及許褚、李典、張遼、徐晃等諸將,還有曹丕,你等皆隨孤出征。孤將親帶兵二十萬,進到官渡一線,與那裡駐守的五萬兵馬匯合,共二十五萬迎敵。」眾人齊說:「領旨。」曹操又扭頭看了朱六一眼:「朱六,你這次隨軍任中軍帳總管,在孤身邊侍候。」朱六立刻拱手道:「小人日夜侍奉丞相。」
白芍坐在那裡白了一句:「還不是用人得當。」
楊剛正跪等在殿前丹墀下,此時三拜九叩后拾階而上,入大殿後又向漢獻帝三拜九叩。漢獻帝說道:「愛卿平身。你出使江東,對孫權宣旨,大功告成,又轉道出使荊州劉表處,凱旋而歸。曹丞相聞此從官渡申表https://read.99csw.com奏請封你為禮部尚書,朕已准奏。」接著,就有御前官挺身昂首站出,將手中的黃綾捲軸橫向拉開,高聲宣道:「楊剛聽旨。」楊剛立刻跪拜于地,御前官宣道:「著即封楊剛為禮部尚書,欽此。」楊剛再次三拜九叩:「謝陛下聖恩。」
沮授獨自在中軍帳外徘徊,猶豫不定,最後長嘆一口氣,準備罷休,又覺不妥,最終一咬牙一甩袖,奮然進了中軍帳。袁紹正和文武兩班人議事,身旁坐著鄭康成,鄭康成身後立著女扮男裝的赤芍。一見沮授進來,袁紹說道:「沮授,你為何遲遲才到?」沮授說:「我本有言在先,雖隨軍但少言語,免擾明公之志。但回想再三,仍有一諫。」袁紹一聽就臉色有變:「何諫?」沮授說:「我軍雖眾,而勇猛不及曹軍;曹軍雖精,而糧草不如我軍。曹軍無糧,利在急戰;我軍有糧,宜且緩守。若能曠以日月,則曹軍不戰自敗矣。」
郭嘉、陳登、楊剛聽此話,頗有些注意。
曹操走了幾步,又停住對白芍和朱六說道:「主簿,還有你這中軍帳總管,你們想必未見過如此惡戰。」白芍不急著跟話。朱六則立刻侍候道:「如此惡戰,確是首次得見。那些日,對面土山上飛箭如雨,這邊石炮車轟隆隆巨石如雲,場面真有些令人驚駭。」曹操看著白芍又問:「主簿有何感想?」白芍想了一下說:「不知丞相一生如此惡戰圖什麼?」曹操一笑:「圖的一個勝字。圖的一個贏字。贏大了,就贏一個天下。」白芍不以為然地嘆了口氣:「想起丞相說的從小嗜賭,這輩子出生入死,賭的是一條命。」曹操順著白芍的話說:「想贏天下,不賭命還真不成。」朱六奉承道:「丞相是天下第一豪賭,丞相方才說贏得起,也輸得起,就是豪賭大氣派。」
袁紹一聽就怒了:「田豐慢我軍心,我凱旋后必斬之。汝安敢又如此妄言!來人,將沮授鎖禁軍中,待我破曹之後與田豐一同治罪!」應聲上來幾個刀斧手,將沮授拿下押走。袁紹接著下令:「將新到大軍七十萬並同原來二十多萬東西南北周圍安營,聯絡可至百里。」眾人答道:「領大將軍旨。」
曹操說:「登算全才,雖然楊剛代你做太守斷然不行,但若讓你代楊剛出使江東,尚可。只全才是全才,勝在多面,就某一方面,你與楊剛之偏才相比,不如他專精。就出使江東而言,用你不僅寬才窄用可惜了,而且效果也可能不及楊剛更好。」曹操說到這裏揮了一下手,看了白芍一眼,「好了,孤就說到這裏。再說,主簿那裡就該譏笑了。孤常常是當著主簿面吹牛興緻就高三分。好,各行其是,準備出征。」眾人齊聲說「諾」,準備散去。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曹操率軍自官渡進攻武陽,袁紹領兵迎戰。兩邊排成陣勢,正式開戰。
行至武陽,下定寨柵,袁紹在中軍帳召集文武商議攻戰之事。
曹操說:「荀軍師所言正合吾意。明日即進軍挑戰。」
這一夜月明星稀,曹操與荀攸、曹丕等人一同巡視營寨,許褚、李典率兵數十人提劍持盾護在前後左右。白芍與朱六也跟隨在曹操身旁。營寨內有士兵在軍帳中休歇,有士兵在營寨內巡邏,可以看見曹軍營寨內的土山上有士兵拿著弓箭在站崗瞭望。對面,在月光星空的映襯下,袁軍的幾十個土山黑魆魆立著。
楊剛啟奏道:「臣是否也可同往?順便叩謝丞相上奏提名微臣。」漢獻帝說:「你這禮部主官在禮部坐鎮即可,侍郎楊修代朕勞軍足矣。」漢獻帝略一抬手,立刻有殿頭官高聲宣道:「即擬旨,著禮部侍郎楊修代皇上赴官渡勞軍。」楊修立刻說:「領旨。」漢獻帝語重心長、話中有話地囑託道:「到了軍營,必傳達朕慰勞之心,並深細體察戰況之艱難,回來報朕,以便朕與前方將士共擔憂患。」
曹操說道:「那好,你就捨命陪孤了。」曹操說完,站起身繞過案幾到大堂中央,在左右兩班人面前踱開了步,踱踱站住,對眾人說道:「汝等都知,孤每https://read.99csw.com臨大戰,反而意思安閑。調兵遣將已罷,明日出兵就是。餘下的事邊打邊算計,無須提前多想。今日,孤倒有一事頗為自得,汝等可知何事?」
袁紹臨出陣前,審配在一旁說道:「我已在軍陣兩翼各埋伏弓弩手一萬,又在旗門內埋伏弓箭手五千,約定好,炮一響他們就衝出,萬箭齊發,此戰必萬無一失。」袁紹點頭:「審配不愧為我的第一軍師,籌劃甚為周密。」說著,三通鼓罷,袁紹金盔金甲,錦袍玉帶,出得旗門來,立馬陣前,左右排列著張郃、高覽等諸將,旌旗節鉞,甚是嚴整。而曹操陣上,門旗開處,曹操出馬,許褚、李典、張遼、徐晃、曹丕等各持兵器前後護擁。荀攸在曹操身旁輕聲道:「等兩邊武將交戰一番,我便令李典、徐晃各率五千鐵騎衝擊彼陣,待其陣營一亂,丞相便可指揮大軍掩殺。」曹操點頭,隨後策馬前行幾步,揚鞭指袁紹道:「吾曾於天子之前保奏汝為大將軍,汝今何故謀反?」袁紹大怒道:「汝有何資格於天子之前保奏我?汝託名為漢相,實為漢賊,罪惡彌天,甚於王莽、董卓,天下第一反賊何敢反誣他人造反?」曹操說:「我今奉詔討汝。」袁紹說:「汝有何詔可奉,那都是汝弄權朝廷做出來的假詔。過去董承等人奉衣帶詔討汝,被汝殺害,我今接奉陛下衣帶詔討汝,名正言順。」曹操也怒了,派張遼出戰。
朱六有些嫉妒和用心思地瞟了白芍一眼。
正難解難分時,曹操拔劍一揮,李典、徐晃各領五千鐵騎齊沖袁軍陣營。
袁紹一登上高高的寶座,大殿里早已等候的文武百官便都叩拜于地,在殿頭官引領下齊呼:「祝袁大將軍千歲千千歲!」袁紹落座,又請鄭康成在一旁坐下,隨即對眾人說道:「眾卿平身。」眾人起身按班立定后,袁紹一揮手說道:「曹操等死等不及了,居然派人去江東聯盟孫權,裡應外合與我作對。這是我剛從郭圖軍師這裏得到的情報。既然曹操等不及了,我為他送葬也不可再延遲。我要立刻興兵攻許都,伐曹操。此次冀、青、幽、並四州共出兵七十萬,加上屯在武陽前線的二十多萬,可算是興兵百萬。正如鄭公前不久在接風宴上所講,攻許都,滅曹操,正社稷,順乎天而應乎人,志在必勝,勢在必勝。諸位聽明白了嗎?」
曹操領兵出戰不在許都,漢獻帝每日上朝頗覺輕鬆舒暢。
曹操第二日親率大軍二十萬,出兵迎敵。
郭嘉諫道:「丞相向來說,趁人之喪而伐之非義舉,倘若伐而不克,必結深仇。再說,孫策雖答應與袁紹聯盟,但孫權未必。孫策強悍好戰,想借袁紹與丞相之爭擴張地盤。孫權文弱,必守成,丞相不如既往不咎而安撫之。這樣反而斷了袁紹聯盟之望。」曹操點頭:「我可請旨,以天子之名封孫權為將軍,兼領會稽太守,鑄上將軍印、會稽太守印,派特使去下旨並送印,孫權必大喜。不過,此事需要一個能言善辯、智勇雙全之人前往江東出使。」
冀州袁紹府一派堂皇。府內會議大殿有如許都朝會大殿,門前也是如狼似虎的虎賁軍森嚴守衛。軍師郭圖獨自匆匆往殿後趕,守衛將士任其通行。他急急來到殿後的會客廳。袁紹正與鄭康成說話。袁紹身後立著若干隨從。鄭康成身後站著女扮男裝的赤芍。郭圖進來,急急說道:「啟稟大將軍,江東出了意外。」袁紹問:「莫非孫策變卦了?」郭圖說:「孫策答應與我聯盟共圖曹操本不會變卦,只是現在變人了。」袁紹說:「何為變人?」郭圖說:「孫策被部下刺殺身亡,其弟孫權即位,而曹操搶先派楊剛出使江東,挾天子以令諸侯,封孫權為將軍兼領會稽太守。孫權已謝旨受封,棄其兄孫策與大將軍聯盟之言于不顧,與曹操結為外應。」袁紹一聽大怒:「我本想再醞釀幾日即興兵攻曹操,曹操如此姦邪,我立即起兵。」接著對鄭康成說道:「鄭公,請與我一同上殿,與文武百官共商興兵之事。」說罷,同鄭康成一同起身,郭圖、赤芍在後跟隨,從後面進https://read.99csw.com了大殿。
孔融說:「融出使江東,是否也可?」
這一日,他照例意氣風發,一派帝王風度登上寶座。群臣叩呼「祝吾皇萬歲萬萬歲」完畢,他居高臨下手撫茶杯從容道:「眾卿平身。」當文武百官一聲「謝皇上」站起后,他更是居高臨下從容俯瞰,說道:「今日上朝,依然是減免禮儀,大禮已經行過,凡出班奏事者站著就是了。」殿頭官此時高聲宣道:「有事出班奏事,無事捲簾退朝。」眾臣還未動靜,漢獻帝就接著洋洋洒洒開了:「曹丞相領兵赴官渡迎戰袁紹,已有數十日,每日上朝缺了曹丞相,朕甚覺冷清了不少。」他嘴上雖然說的是「冷清」二字,但實際上說得氣勢飽滿、心舒懷暢,「雖然丞相不在,諸事丞相已安排妥當。軍事有郭嘉坐鎮統領。丞相府一幹事宜,有孔融兼理。陳登把許都城郊治理得井井有條。還有伏完、伏劍、楊修等文武大臣,也都兢兢業業,各治一方,讓朕放心。趙彥更是每次上朝直言上諫,頗增朝廷生氣。」漢獻帝一統天下地逐個褒獎下來,最後說:「今日更有一新人,朕要嘉獎封賞——楊剛呢?」孔融出班奏道:「在殿外叩候。」漢獻帝說:「宣他進來。」殿頭官立刻高聲宣道:「宣楊剛進殿。」殿內官又接著傳宣。傳到殿門外,殿前官又高聲宣道:「宣楊剛進殿。」
陳登說:「若派登出使,是否可也?」
兵貴神速,一路上行軍迅猛。曹操在中軍,騎馬親自督軍挺進。到了官渡,已有原來屯兵的舊營寨,周圍又安新營寨。曹操剛在中軍營寨中軍帳內坐定,就接到軍情急報:「袁紹七十萬大兵已行至武陽安營紮寨,連同袁軍原有駐紮兵馬,百萬大軍之營寨周圍聯絡百余里。」曹操與荀攸、曹丕、許褚、李典、張遼等人商議迎敵之策。白芍仍在一側書記。朱六則在另一側身後侍立。
最後,曹操看了看白芍:「主簿,此次大戰必是苦戰,生死未知,主簿是否隨軍,孤有猶豫,你自己決定吧。」朱六諫道:「官渡前線,刀槍如林,飛箭如雨,九死一生之地,主簿還是不去為好。」眾人都看白芍。
曹操站起身略踱兩步,站住說道:「孤向來算是知人善用、人盡其才,對汝等還都算可以吧?」眾人立刻拱手道:「丞相向來人盡其才。」曹操指著楊剛說:「楊剛,孤唯有些對不起你。」楊剛誠惶誠恐:「丞相,此話小人承受不起。我原本袁術部下,被其派任密使聯絡昔太尉楊彪,丞相免小人死罪,並萬般周全救活小人老少一家,小人感恩不盡,何有丞相對不住小人之說?」曹操說:「你後來反身投孤,獻得袁術私藏的大漢玉璽,此功不小。然孤不想將玉璽公佈於世,也不想獻朝廷,故只能將你大功埋沒,找不到理由請旨為你加封。」楊剛說:「能做丞相的幕僚,楊剛足矣。楊剛文不如郭嘉、荀攸二位軍師,三韜九略,為丞相運籌于帷幄之中;武不如許褚、李典、張遼等將軍,決勝於千里之外。做個幕僚,楊剛足矣。」曹操搖了搖頭:「對你,孤還未人盡其才。今日總算有了機會。孤以為你是出使江東的最佳人選。你過去跟著袁術在淮南,接壤江東,對那裡的情況必很熟悉,又有膽略有見識,且能言善辯,孤決定派你出使江東。楊剛,你敢擔此任否?」
許攸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函說道:「田豐在獄中上書諫曰:『大將軍今且宜靜守以待天時,不可妄興大兵,恐有不利。』」袁紹一下怒氣上來,瞪起了眼。許攸接著說道:「明公興仁義之師,田豐何得出此不祥之語?」袁紹一聽勃然大怒:「田豐上次阻攔我出兵,已被囚入大獄,今又大胆妄言,如此擾亂軍心,今日就將其斬首。」沮授與若干官員下拜求免。鄭康成在一旁勸道:「待明公破了曹操,再正其罪不晚。」袁紹恨恨地說:「今日不是鄭大人發話,必殺之不赦。按鄭大人所言,等我破了曹操明證其罪。」又指著帶頭下跪求免田豐的沮授說道:「沮授,你這奮武將軍以往也是與田豐前呼后應,專發擾亂軍心之言,這次有https://read.99csw•com何道理?」
曹操正與文武要員們商議軍機大事,文有郭嘉、荀攸、孔融、陳登、楊剛等,武有許褚、李典、張遼、徐晃等。白芍依然擔任書記。軍吏入得大堂,一個下跪,高呈軍情急件。郭嘉伸手接過呈曹操,曹操揚下巴示意了一下,郭嘉代為拆閱,閱完,對曹操稟報道:「啟稟丞相,江東方面來的消息,袁紹派使和孫策聯絡,欲聯手共圖丞相,孫策已回應,說只要袁紹興兵攻許都,他會擇機出兵配合。」曹操一下瞪起眼:「此事非同小可,小霸王孫策乃獅兒,善咆哮,也善咬斗。」郭嘉又掃了一下軍情急件,接著說道:「又有最新情報,孫策幾日前已被部下刺殺,臨終前將大權傳交其弟孫權,孫權已接手掌控江東局勢。」曹操眯眼聽著,說道:「真乃天助我也,將一個要從背後咬我的獅兒滅了。我現是否可乘機興兵伐孫權,平了江東?之後再北上與袁紹作戰,就無後顧之憂了。」
朱六頗有心思地瞟了白芍一眼。
袁紹說:「看你後來變得明白點,這次依然可容你隨軍,在中軍帳內侍候。」
曹操說:「你此去江東,孤以為必會不辱使命。先安頓好孫權,再轉道荊州見劉表。孤要請旨使你出使荊州名正言順。江東、荊州出使回來,孤便以出使之功為由,請旨封你為禮部尚書。」楊剛再次拱手行禮:「楊剛絕不想功賞之事,只想將孫權及劉表說得背棄袁紹而站在丞相這邊。」
曹操說:「你舌戰群儒,談天說地,口才雄辯,自然優勝,但出使他邦,不僅要滿腹經綸、文韜武略、君子之風,還要善於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大言義、小言利,各種手段共用,方可成就。孔融雅多俗少,不算出使的全料。」
審配對袁紹諫道:「今可重兵集中於官渡,就在曹操營寨前築起土山,而後令軍士登高俯瞰曹操營寨,萬箭齊射,曹操必擋不住。若他棄官渡而退,我們得這個戰略路口,長驅直入,許都可破矣。」袁紹點頭從之。於是,于各寨內精選精壯軍士,用鐵鍬土擔在曹營寨邊壘土成山。從曹營望去,對面黑壓壓全是袁軍。眼看著土山上長,曹操與荀攸見此,立刻派將帶兵出去衝突,皆被審配安排的弓弩手箭弩齊發擋住咽喉要路,不能前進。曹操便聽荀攸計,也在營寨內築起土山,與袁軍對峙。但袁軍挖土累山已先三日,且人多勢大,不到十日,這邊土山未成一半,那邊土山五十座余,已居高臨下雄視曹軍營寨。袁軍弓弩手都在土山上射箭,曹軍大懼,土山上但凡有一聲梆子響,便箭如雨下。曹軍皆頂著盾牌匍匐在地。袁軍在山上吶喊狂笑,此起彼伏,聲勢震天。曹操見全軍慌亂,忙集文武要員商議對策。荀攸道:「一邊繼續督軍冒箭壘土築山,山成以後與其對射,一邊可做發石炮車以破敵。」曹操立刻下令連夜造發石炮車數百乘,分佈在營牆內,正對著對方土山上雲梯,等對方弓箭手射箭時,這邊營內一齊拽動發石炮車,炮石飛空,往袁軍土山上亂打。袁軍無可躲處,弓弩手死傷無數。沒幾日,這邊土山已經壘起,弓箭手也登高雄視袁軍方向。於是,袁軍乾脆不登高射箭了。
曹操看此情景,嘆了一句:「已然相持二十余日,看來還要相持更長時日。」荀攸說道:「攸曾向丞相提議與袁軍速戰速決,又首戰為丞相籌劃未周,被袁軍陣內埋伏的弓弩手攻擊,才使我軍陷入此困境。」曹操搖了一下頭:「彼兵眾糧廣,我兵寡糧少,速戰速決是對的。首戰運籌未周,中了袁軍陣中弓弩手的埋伏,是孤大意了,軍師不必自責。現速戰速決既不成,則需一段時日的持久戰,以挫敵之銳氣,再尋機圖變。」荀攸還想解釋什麼,曹操揮手道:「勝負乃兵家常事,前車之鑒要記取,但後悔之葯不可吃。孤的本事不多,除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外,還有一條就是贏得起,也輸得起。」
楊剛立刻出列,拱手行禮道:「小人願往,也敢往。」
二十余天過去了,曹操一直率軍在官渡營寨內死守。
曹操哈哈一笑:「主簿此話言簡意賅,分外精闢。」
軍師九九藏書許攸出列。袁紹居高臨下問:「許攸軍師有何事要奏?」許攸說:「啟稟大將軍,現還有一人不明白。」
袁紹率大兵進軍,逼近官渡下寨,兩邊營寨對峙相望。
曹操問:「該如何迎敵?」荀攸答道:「袁紹軍馬雖多,不足懼也。我軍精銳,無不一以當十。但我軍利在急戰速決。若遷延日月,糧草不繼,事可憂矣。」
楊修則心領神會,答道:「卑職明白。」
曹操一聽,佯裝未必,不動聲色問道:「何處用人得當?」白芍在揮筆修補著記錄,不屑地哼了一聲。荀攸在一旁猜道:「丞相如此調兵遣將,處處用人得當。」曹操大大地搖了搖頭。荀攸說:「那我等就難以猜之了。」又看白芍:「必是主簿出言不凡。」白芍看了曹操一眼:「還不是用楊剛用得意了。」曹操一聽,背起雙手嘆道:「還是主簿能說到孤的心坎上。孤今日就是得意用楊剛出使實為最佳人選。楊剛一舉,扭轉江東態度,可抵二十萬兵馬。」曹操略停頓一下,踱了兩步站住,接著說:「誠如楊剛自己所說,論出謀劃策,運籌于帷幄,他遠不如郭嘉、荀攸。論武,他又絕不如許褚、李典、張遼等攻必克,戰必勝。做御史,他絕非孔融之才。做太守,他更難比陳登幹練。但出使江東與荊州,汝等諸位都不如楊剛。孤此次用楊剛,算得上是人盡其才。」
白芍瞥了朱六一眼,未馬上言語,跟著曹操又走了幾步,才說道:「我看丞相不像賭徒。」曹操問:「像什麼?」白芍想了一下:「像做大本買賣的人。」朱六說:「買賣人和賭徒是一回事,賭徒即是買賣人,買賣人即是賭徒。」白芍說:「買賣人與賭徒有一樣處,更有不一樣處。」曹操問:「此話怎講?」白芍說:「賭徒全靠賭,做大買賣之人有時也賭,但更多時候不靠賭。做大買賣,自有其章法可循。」
那邊審配見曹軍來沖陣,令旗一揮,號炮即響,兩翼各有萬弩齊發,中軍內埋伏的五千弓箭手也一齊衝出陣前亂射。曹軍難以抵擋,先是沖袁陣的兩支鐵騎調頭後撤,接著,曹操在諸將的護擁下,同整個大軍往南急撤。
漢獻帝說:「平身吧。你這是御前受封,實為榮耀。」
袁紹接著說道:「上次出兵攻許都,雖小有挫折,損了顏良、文丑兩員大將,但都是田豐之流惑亂軍心所致。這次我雖少了顏良、文丑,但依然人才濟濟,奮勇善戰之將如雲。彼曹操原有一個關羽,現早已叛離,何足懼哉?」袁紹說到這裏看著下面說道:「比顏良、文丑更善戰者,我這裏大有人在。張郃在否?」武將張郃出列,拱手大聲道:「末將張郃在。」袁紹又點名道:「高覽在否?」武將高覽同樣出列,拱手大聲道:「末將高覽在。」袁紹說:「先點你們二位為此次南征虎將。」張郃、高覽拱手拜謝道:「必為明公拚死效力。」袁紹一揮手:「明日即出兵。」
袁紹問:「何人?」
一個軍吏手舉紅色軍情急報捲筒,策馬急馳到相府,翻身下馬,高喊著:「軍情急報!」護衛森嚴的將士立刻伸手放行。
正說著,又有一軍吏騎馬飛馳,高喊「軍情急報」急進相府,送來軍情急件的紅捲筒。又是郭嘉接過,曹操示意郭嘉拆封閱看。郭嘉拆封一看,臉色立顯嚴重,對曹操說:「袁紹聽聞孫權歸順許都,結為外應,惱羞成怒,已提前興兵七十萬來攻許都,與他在武陽一帶二十多萬屯兵合併共計近百萬,生死大戰即在眼前也。」曹操一聽,也覺事態緊急。文武要員們立時緊張。今日文武要員都已到齊,文有郭嘉、荀攸、孔融、陳登等,武有許褚、李典、張遼、徐晃等,與以往不同的,曹丕也站在武將行列中。白芍依然在曹操一側坐任書記,另一側則侍立著朱六。
袁軍掘地道到塹邊就暴露無遺,再不得前進,一番徒勞。
一個軍吏舉著軍情急報的紅色捲筒,飛馳過許都街道,在丞相府前急停住,翻身下馬,就往相府里奔。戍衛將士伸手放行。軍吏喊著「軍情急報」進了大門,過了庭院,進了大堂急跪當堂而坐的曹操面前,上呈軍情急件。郭嘉接過遞曹操,軍吏急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