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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超自然神秘博物館 第十四節

第一章 超自然神秘博物館

第十四節

「呃,」伊坡立托說,「你怎麼知道?」
「我有概念了,伊坡立托先生,非常感謝,」潘德嘉斯特說,「很有意思。一扇包銅的門。」他仔細查看著這扇門。
「好了,潘德嘉斯特,還有別的想法嗎?」
「我們還沒有開始拉網搜查。」
「咱們走。」
「不好意思,伊坡立托先生,但我不得不表示反對,因為我確信兇手就是走了這條路,」潘德嘉斯特答道,「讓我猜一猜。安全保管區再過去就是舊地下室了,對不對?」
「說得好,」潘德嘉斯特說。他望向樓梯間外面的內庭,這個內庭面積不大,被三面高聳的磚牆圍在中間,「據你所說,他進來后鎖上了門。我不得不認為他去了室外,或者是要去那個方向。唔——昨晚這個時間是金牛座流星雨的最高峰。這位喬利也許醉心於觀賞星空。但我恐怕不這麼想,」他直直地站了一分鐘,左右張望,接著扭頭重新面對他們,「我相信我找到原因了。」
潘德嘉斯特瘦削的身軀優雅地坐進椅子。這人外形一絲不苟,動作猶如貓科動物。達戈斯塔向他簡要介紹了調査的大體情況,最後總結道:「好吧,潘德嘉斯特。你在這裡有什麼管轄權?我們難道搞砸了?我們已經出局了?」
臨時指揮所里一切準備就緒。達戈斯塔在這方面總是非常注意。不會有一張紙隨便散放,不會有一本文件沒有歸檔,不會有什麼錄音機擺在辦公桌上。房間看起來很像樣,此刻他對此非常高興。每個人都很忙碌,每部電話都閃著燈,但事態盡在掌握之中。
潘德嘉斯特退後一步:「如果可以的話,副隊長,請讓人分析這整扇門。現在該看看裏面了。伊坡立托先生,是否能行個方便,打開這扇門,但別把手印按得到處都是?」
達戈斯塔望了過去:「還用你說?」
達戈斯塔哈哈大笑:「才不是那回事。我早飯吃了該死的嫩炒蛋,還有火腿芝士和番茄醬。再加上他剃的是平頭。我最恨平頭了。」
潘德嘉斯特縮回手:「很抱歉,只有我一個人。」
「我來自新奧爾良外勤辦公室。我們在當地經辦過一個系列殺人案,手法非常奇特。具體就不多說了,但受害者的顱骨都從後面被打開,大腦也被取出。犯罪手法相同。」
達戈斯塔聳聳肩:「誰知道呢?」
燈光啪地亮起,周圍的污血沐浴在強光之中。先前看似黑色的萬事萬物忽然被照亮,屍體的隱秘巷道有了各種顏色。達戈斯塔還看見了一樣東西,他懷疑那是諾里斯的早餐,就在一汪體液的正中間。達戈斯塔的下巴不由自主地開始顫動。視線捕捉到一塊帶著平頭髮型的顱骨,落在離屍體足有五英尺遠的地方。
「脫掉。你把地毯都踩髒了,」該死的看門人,達戈斯塔心想,「拿給法醫實驗室的人。叫他們用證物袋封起來,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然後在那兒等我。不,別在那兒等我。我稍後打電話找你。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不,就在這兒他媽的脫鞋。」他不想讓又一個普萊恩落在手裡。博物館這地方是怎麼回事?大家九-九-藏-書難道就喜歡踩著血泊走來走去?「給我穿著襪子走過去。」
潘德嘉斯特笑著答道:「不,完全不是這回事。要我說,我的處理手段不可能和你有什麼區別。告訴你吧,副隊長,我們從最一開始就介入此案了,只是我們始終沒有意識到而已。」
達戈斯塔別開視線。「潘德嘉斯特,我們有事情要做,」他居高臨下地說,然後指著那攤嘔吐物,「等犯罪現場小組檢査完樓梯再清理,明白了?」
達戈斯塔就是無法習慣類人猿展廳這個地方。大塊頭的黑猩猩一隻只咧嘴似笑似嗔,做成標本掛在假樹上,胳膊毛茸茸的,陰|莖真實得嚇人,放大的人手掌上有著真正的指甲。他不禁琢磨起了科學家為啥花了那麼多年才搞明白人類從猿猴進化而來。多明顯啊!他們第一次瞅見黑猩猩就該知道了。他還從哪兒聽說過黑猩猩很像人類:暴力,容易激動,時常把同類打得滿地找牙,甚至會謀殺和吃掉對方。天哪,他心想,肯定有什麼辦法可以繞過這個展廳而在博物館里走動吧。
潘德嘉斯特湊近他,悄聲說:「濺在牆上的血跡很有意思。」
驗屍官調査員出現在樓梯上,是個年輕女人,身穿白大褂,系著塑料圍裙。「哪位是指揮官?」她說著戴上手套。
那幅畫上,齊腰髙的地方有一抹寬闊的血污。
照相師打量兩眼潘德嘉斯特,轉身走開。
「好的,長官。」
達戈斯塔放鬆下來:「這麼說,你來自路易斯安那。還以為你是紐約辦公室的新人呢。」
達戈斯塔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說你希望我們弄個搜査證來?」
「你們這群人到底是怎麼了?居然看不見一個他媽的大麻卷?天哪,我說過了,一粒沙子也不能放過。」
達戈斯塔注意到銅皮上密密麻麻地有許多淺凹痕。
「走路時留意腳下,伊坡立托先生,實驗室的人不但要檢查牆壁,地面也不能放過。」他們來到一扇上鎖的門前,門上標著「閑人免進」。「這裏就是安全保管區。」伊坡立托說。
「嗯,大山在落日照耀下確實一片通紅,但請允許我斗膽指出,並沒有這麼紅。這是真正的血,而且很新鮮。太可惜了,弄髒了這幅畫。」
「呃,下去右轉是安全保管區。但兇手不可能走那條路,因為……」
「你?不可能,在紐約不可能歸你。」
「終於來了。給我在那兒、那兒和那兒架燈,其他地方依照相師的需要。給我設置現場警戒圈,五分鐘之前我就說過了,給我收集每一塊棉絨、每一粒砂子。給我用TraceChem檢測所有地方。給我——呃,還有什麼來著?給我做人類所知的每一種測試,讓所有人都給我留神警戒圈,明白了嗎?這次可別搞砸了。」
「當然不是,」保安主管立刻答道,「安全保管區專門儲藏特別罕有和珍貴的物品。我們這裡是全國保安措施最嚴密的博物館。全館各處最近都安裝了滑動金屬門的防盜系統。金屬門連接我們的電腦系統,若是發生竊案,我們可以把博物館按區域封死,就和read.99csw.com水密艙——」
「不清楚,長官。很難說。」
「閉嘴。就是你腳上這雙鞋?」
「大麻?純屬瞎猜吧。」
「好幾年前。」
「以前掛在西南地區展廳里,」伊坡立托說,「記得是在二十年代關閉的。」
「麥克亨利,長官。」
「就你告訴我的屍檢結果而言,副隊長,法醫只是懷疑存在咬痕而已,」潘德嘉斯特答道,「我很有興趣聽一聽唾液檢驗的結果。鉤爪也拿去檢驗了嗎?」
「副隊長,我不太關心現代藝術。」
「所以呢?」
所有人都不吭聲。
「好的,長官。」
「絕對相同。那是什麼時候?」
「我去去就來,」伊坡立托說,他匆忙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里。等他走出聽力所及範圍,達戈斯塔扭頭對潘德嘉斯特說,「雖然不想承認,潘德嘉斯特,但我喜歡你辦事的方式。處理那幅畫的時候,還有操縱伊坡立托的手段,相當純熟。祝你好運,希望你跟紐約辦公室那群小子合得來。」
「我說,潘德嘉斯特,你不會湊巧跟安迪·沃霍爾有什麼關係吧?」
達戈斯塔再次順著樓梯望下去。「耶穌,我的主啊,」他說,「這些腳印是誰的?像是有人踩著這攤血跡徑直走了過去。還是說咱們的兇手打算留下一條最明顯的線索?」
達戈斯塔直勾勾地看著潘德嘉斯特的淡色雙眼。「好主意,」末了,他說,「喂,照相師,給牆上的血跡拍一組特寫。還有你,你是——」
「是的,一直沒有結案。剛開始是禁毒署,因為他們認為案件也許牽涉到了某種毒品,但沒有査出任何結果,於是聯邦調査局接手。但我們也無能為力,線索被歸入懸案。昨天,我讀到新聞通訊社的一則報道,說紐約發生了雙重凶殺案。犯罪手法相同,啊哈,手法太特殊了,沒法不立刻聯想到,你說呢?所以我昨晚就飛過來了。我現在甚至沒有官方身份,雖說明天就會有了。」
「我想儘快知道罪犯的進出路徑。看看是否能搞清楚屍體的身份。如果是警衛,就把伊坡立托叫下來。潘德嘉斯特,跟我去上面指揮所聊聊——協商一下,或者說交流一下,或者隨便你們怎麼稱呼——等隊伍檢査完現場,咱們再下來。」
「三十分鐘內送到我桌上。」
「潘德嘉斯特,」那人答道,走下來伸出一隻手。照相師抱著器材從他身邊擠過去。
「對。」伊坡立托說。
「通往哪裡的走廊?」
「是,但——」
潘德嘉斯特似乎被逗樂了:「謝謝。我同有所感。副隊長,我很高興能和你共事,而不是那種硬腦殼的警察。從上面發生的事情來看,你的心還很軟,還是普通人類。」
「煩請幫我一個忙,」潘德嘉斯特對照相師說,「從這個角度拍一張,就像這樣。」潘德嘉斯特演示了一下,「從樓梯頂上開始,往下連續拍一組。慢慢來,仔細構思線條、陰影和光照。」
潘德嘉斯特彎下腰。「完全掩蓋了任何或許存留的原有證據,」他皺起眉頭,「說真的,伊坡立托先生,你得教你的部下學會保護犯罪現場。」
九*九*藏*書他起身伸出一隻手。天哪,達戈斯塔心想,聯邦調查局紐約辦公室的那群蠻子不消半個鐘頭就會把他撕成兩截,打包運回新奧爾良。
「很好。」他看了一眼潘德嘉斯特。狗娘養的,算他走運。大麻卷也許根本不是警衛的。
「大麻卷。」艾德答道。
犯罪現場人頭攢動,但秩序井然,所有人都來去匆匆,壓低聲音說話,彷彿在對死者表達敬意。停屍房的管理人員已經到場,站在一旁耐心地看著大家忙活。潘德嘉斯特站在達戈斯塔和博物館的保安主任伊坡立托的身邊。
「耶穌,我的主啊!」達戈斯塔低聲叫道,望向門的下半截。木質門框上抓痕累累,被刨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木屑,像是最近被什麼有利爪的動物撓過。
「我明白了,」潘德嘉斯特說,「所謂『安全保管區』的意思是什麼呢?伊坡立托先生,難道博物館其他的地方不安全嗎?」
「沒了,只有那一個。」
推開銹跡斑斑的金屬門,一排燈泡沿著漫長的地下通道延伸開去。地上鋪著破舊的油氈,兩邊牆上掛著壁畫,描繪西南地區普埃布洛印第安人磨玉米、紡織和追蹤野鹿的場景。
達戈斯塔盯著他說:「你覺得很好笑?他把血跡帶得到處都是。一點也不好笑。」
潘德嘉斯特揮揮手,「讓他住嘴,你是否能說明一下這些腳印都是哪兒來的。」
「諾里斯。艾瑞克·諾里斯。我已經說過了,我——」
「哈!」達戈斯塔說。
「怎麼知道的?」伊坡立托一臉困惑。
日後,達戈斯塔將回憶起,潘德嘉斯特只回答了他的半個問題。此刻他僅僅答道:「今天能出結果。」
「他忘帶鑰匙了,」潘德嘉斯特說,「咱們等他。」
「當然不可能,而且我也不相信弗雷德·喬利當時——」
「太好了,」達戈斯塔聽見背後響起一個流暢如蜜的低沉嗓音。「你他媽是誰啊?」達戈斯塔說著轉過身,看見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他身穿嶄新的黑西裝,靠在樓梯間頂上,頭髮的金色純正得幾近白色,齊刷刷地向後梳,露出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殯儀館的?」
「這邊走,」警衛說,「從這道樓梯下去。場面很可怕,副隊長,我今天來上班,時間是——」
「好幾年前?那——」
「成。」潘德嘉斯特答道。
「我想我看見煙頭了,」潘德嘉斯特指著庭院說,「就在門和門框的接合處。」
潘德嘉斯特轉而問伊坡立托:「我有個問題。這名警衛——伊坡立托先生,他叫什麼來著?喬利,弗雷德·喬利?——為什麼會下到這裏來?這不屬於他的巡邏範圍,對吧?」
「什麼?別跟我開玩笑了。你們不總是扎堆出現的嗎?」
潘德嘉斯特往椅子里一靠,用手指搭起帳篷,視線移向茫茫空間:「日涅維奇醫生解剖今天的不快發現時,我將不得不登門拜訪一下。」
背後的樓梯上響起腳步聲。「犯罪現場組。」一個矮個子男人說,他身後是照相師和幾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請便。」達戈斯塔說。
「城市背後有一個山區牧場,名叫Sierra d九-九-藏-書e Sangre de Cristo,在西班牙語中是『基督寶血山脈』的意思。」
「屬於發現屍體的那名警衛。」達戈斯塔說。
「漂亮啊,」潘德嘉斯特說,「真可惜,不該掛在地底下的。看著像是佛萊蒙·艾里斯的早期作品。」
「他走下樓梯是為了享受一項癖好。大麻。這個庭院與外部隔絕,而且通風良好,再適合,不過……啊哈……飛葉子了。」
「伊坡立托先生,」潘德嘉斯特拖著南方腔說,「你的部下在值班時經常吸毒嗎?」
「也就是兩個男孩遇害的地方。」
「這個安全保管區聽起來很有意思,伊坡立托先生。咱們能下去走一遭嗎?」
「從外觀判斷,這些凹痕很新,」潘德嘉斯特說,「請問,這扇門是什麼材質?」他向下一指。
「怎麼這麼說?」
「噢,不,不,只是——」
天哪,一個活生生的夏洛克·福爾摩斯,達戈斯塔心想。
麥克亨利似乎不太髙興。
「我操,」達戈斯塔說,「你看啊。」
「他們也會派人的,」潘德嘉斯特說,「昨晚我提交了報告,他們應該正在看。但案件會歸我領導。」
背後有個警察竊笑起來。
「哦。聯邦調査局?真有意思,我怎麼一點也不吃驚呢?唉,你好,潘德嘉斯特。你們為啥不事先打個電話呢?聽著,我這底下有具無頭屍體。快告訴我,你們的大隊人馬呢?」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兇手走的是這條路。」
「我啥也看不見,」達戈斯塔說,「喂,艾德,看一眼門腳下,就那兒,有什麼?」
「只是我的猜測罷了,」潘德嘉斯特繼續査看下一幅壁畫,「告訴你吧,每次聽見有人說『不可能』,我的壞習慣就要發作,實在忍不住,我會立刻用最肯定的語氣表示反對。非常壞的習慣,但我承認很難改掉。不過嘛,我們現在倒是知道兇手走的肯定是這條路了。」
「柯林斯醫生,」調査員爽快地答道。她帶著一名助手走下樓梯,站進屍體旁邊一塊掃清血跡的區域。「照相師,」她吩咐道,「我要翻動屍體了。請拍攝一系列完整的照片。」
潘德嘉斯特笑了笑。「會歸我領導的,副隊長。我追查這個案件已經有好幾年了,而且——實話實說——我對此特別感興趣,」潘德嘉斯特說「感興趣」這幾個字的神態讓達戈斯塔背脊一陣悚然,「但別擔心,副隊長,我願意也準備好了配合你工作,並肩戰鬥,和我們紐約辦公室的行事方式或許有所不同。當然,前提是你願意稍作讓步。這裏不是我的地盤,而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意下如何?」
伊坡立托張開嘴,不知該說什麼,又合上了。達戈斯塔忍住竊笑。潘德嘉斯特小心翼翼地走回樓梯底下,那裡有一扇半開的金屬門:「給我指個方向,伊坡立托先生。樓梯底下的門通往何處?」
警衛向下指著昏暗的台階。樓梯通往某個內庭之類的場所。屍體躺在最底下的陰影中。無論是地板、牆壁還是頂燈,所有地方都成縷成點地濺上了某種黑色的東西。達戈斯塔知道那是什麼。
「一條走廊。」
九九藏書「是的。你看,我?」
達戈斯塔轉過身。「犯罪實驗室小隊到場了嗎?驗屍官的調查員呢?還是說他們出去喝咖啡吃羊角麵包了?」他拍拍上衣胸袋,尋找雪茄,「用硬紙盒蓋住腳印。等你們弄完,在屍體周圍清理出一條小路,方便大家走動而又不會把血跡帶到別處去。」
「沒錯。」伊坡立托答道。他站在靠近內庭門口的一塊乾燥地面上,臉色綠得可怕。
「我不能讓任何沒有許可權的人進去。」
「咦?」潘德嘉斯特答道,「了解艾里斯的人肯定都認得出。」
「你,」他轉向一個跟著他的警察,「給這兒弄點亮光。立刻給整個地方取指紋和搜集纖維。犯罪現場小組有沒有出發?這個人已經死了,所以暫時別讓救護車那幫人進來。我不想讓他們破壞現場。」
「啊哈!」潘德嘉斯特仔細端詳一幅壁畫,「的確是艾里斯。老天在上,實在太漂亮了。瞧瞧這磚牆上的光線!」
「稍後再聽你說,」達戈斯塔說。見識過那兩個孩子的屍體,達戈斯塔對什麼都有了心理準備,「你說他身穿警衛制服。你認識他嗎?」
「我的老天。」達戈斯塔後退兩步,終於失去了控制。當著聯邦調査局探員、犯罪現場小組和照相師的面,把自己的早餐嘔了出來。難以置信,他心想。二十二年,第一次,而且還選了個最最糟糕的時刻。
「給我作血跡的濺射軌跡分析。看起來射出速度很快,而且以銳角射出。給我搞清楚噴射位置、速度和衝力,要完整的報告。」
「是你的腳印?」他轉身問警衛,「你叫什麼?」
「看吶,這幅舊時聖達菲真是演繹得精妙絕倫。你去過聖達菲嗎?」片刻冷場之後,伊坡立托答道:「呃,沒有。」
所有人一起點頭。
他沿著樓梯下到一半。發現一個腦袋面朝下扔在對面角落裡。看不太真切,但他知道他會發現顱骨頂部被擊穿,大腦塗在遍地狼藉中的某處。天哪,屍體這東西要是下了決心,還真能弄得難以收拾。
「我是,」達戈斯塔擦著嘴說。他看了一眼潘德嘉斯特,「至少這幾分鐘還是。達戈斯塔副隊長。」
「是還是不是?」
「要知道,謀殺是個骯髒的勾當。我們將在這條走廊沿途發現許多血跡。副隊長,請讓犯罪實驗室的人下來。我想我們至少已經搞清了罪犯是如何離開現場的,」他頓了頓,「先讓咱們走完這一程,再叫他們下來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多走幾步,尋找證據。」
「很好,潘德嘉斯特,你最好有個合適的出現理由,否則——」潘德嘉斯特微笑起來:「特別探員潘德嘉斯特。」
「我覺得有意思的是血跡的濺射軌跡。」
「說定了,」達戈斯塔握住他的手,「我把你介紹給大家,先從保安主管伊坡立托開始。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說新奧爾良的犯罪模式和這裏一樣。但是,我們在較大那個男孩的大腦上發現了咬痕,還有一塊鉤爪碎片,這你怎麼說?」
成?達戈斯塔心想。這傢伙帶著南方腹地的口音。他遇見過這類人,他們來到紐約城就彷彿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