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嘉斯特搖搖頭：「我不這麼認為。我今天下午一直在這些庫房和隧道里鑽來鑽去，想搞清楚那頭怪獸是怎麼躲過我們的搜索的。這些藍圖繪製于上個世紀，很複雜，而且自相矛盾，但似乎有一條路能通過下層地下室離開博物館。其他地方都被封死了，我們沒有其他通道可走。從博物館的這片區域，有幾條路可以去下層地下室。」

佛洛克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你：「看見它了？」

瑪戈跑到門口，用手電筒照亮走廊。在狹窄的光束之中，她能看見潘德嘉斯特正在擺弄樓梯間的門。潘德嘉斯特跪下査看門鎖，站起身，衝著門惡狠狠地連踢幾腳。

「看見二位安好，我非常高興。」他舉起手電筒，先照照瑪戈，然後照照佛洛克。

「瑪戈，」佛洛克低聲答道：「你救了我的命。你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的命。」

「斷電和安全門降下之前，人群就已經驚爆了。展覽現場出現一具屍體，是一名警官的屍體。大部分賓客逃了read.99csw.com出去，但有三四十人困在天空廳內。」他後悔地笑了笑，「我本人幾小時前還去過展覽，想看一眼你們提到的姆巴旺雕像。如果我走的是後門而不是前門，也許就會發現那具屍體，從而避免所有這些事情。不過，佛洛克博士，我確實仔細看了看雕像。刻畫得栩栩如生。請相信我，因為我很清楚。」

「你聽見我叫你了！」佛洛克說，「所以才來這裏找我們。」

「那是樓梯間里的人們在逃命。」潘德嘉斯特靜靜地答道。

他收起槍，掏出對講機。「達戈斯塔副隊長！文森特，能聽見我說話嗎？」他等待片刻，搖搖頭，把對講機放回上衣口袋裡。

「紐約歷史協會圖書館若是見到我這麼對待藏品，肯定會非常生氣。」探員乾巴巴地打趣道。

「肯定不如我們一半高興！」佛洛克叫道，「我們下來就是為了找你。剛才是你開槍嗎？」

「卡住了，」他轉身說，「我們聽見的是霰彈槍的槍聲，像九-九-藏-書是來自樓梯間內。有幾槍打彎了門框，打壞了門鎖。門被卡死了。」

「那是什麼？」她悄聲說。

「潘德嘉斯特，」佛洛克咬牙道，「瑪戈和我發現了兇手究竟是什麼。你必須聽我說。它不是人類，也不是我們知道的任何動物。求你了，讓我解釋一下吧。」

「咱們被困在這兒了？」瑪戈問。

「是的，」潘德嘉斯特答道，「叫我名字的想必就是你了？」

潘德嘉斯特仔細打量了瑪戈好一會兒：「請你和佛洛克博士以最快速度儘可能詳細地說說這隻動物的情況。」

「我只瞥見了兩眼，」潘德嘉斯特說得很慢，「它伏得很低，看起來力量非常巨大。四足行走，但可以用後肢直立。部分身體有毛髮覆蓋。」他抿緊嘴唇，點點頭，「走廊里很暗。但我不得不說，雕刻神像的人確實知道他在描繪什麼。」

潘德嘉斯特搖搖頭：「不。」他把手電筒遞給瑪戈，展開揉皺了的藍圖。瑪戈注意到藍圖上到處都是手寫的筆記httｐｓ://ｒeａd•99ｃsｗ•ｃoｍ。

「天哪。」瑪戈說。

潘德嘉斯特陰沉地看著她。「但這同樣意味著怪獸有辦法回到下層地下室。要我說，我認為這些緊急門只能擋住救援人員，卻不怎麼攔得住怪獸的行動。我認為它在這裏住了很長時間，早已熟門熟路，能在博物館各處任意來去，至少最底下幾層沒問題。」

潘德嘉斯特抬頭望去，側耳傾聽。「達戈斯塔！」他說著拔出手槍，扔下藍圖，衝進走廊。

「這麼說，我們可以和還在樓上的人會合，然後一起逃出去！」瑪戈說。

潘德嘉斯特抬起頭：「佛洛克博士，我不需要你說服我。」

在手電筒的燈光下，瑪戈能看見佛洛克接連流露出了恐懼、愉快和欣喜的表情。這時，上方傳來一連串發悶的爆炸聲，久久回蕩在建築物內。片刻沉寂之後，更多的槍聲接踵而至，刺耳而響亮，而且就來自附近某處。

有人輕輕敲門。佛洛克用穩定的聲音問：「是誰？」

瑪戈點點頭：「我們認為它在博物館住了好九_九_藏_書幾年，應該也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和是為什麼來的。」

「我是說博物館被分為五個孤立的分隔區。我們位於二號。天空廳的那些人也在二號。還有那頭怪獸。」

「你是說——」瑪戈猶豫道。

他們轉身走進儲藏室，瑪戈聽見遠處傳來了敲擊聲，像是低沉的雷聲。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雷聲有了內容：是哭聲還是喊叫聲，她分辨不清。

「是的。我射擊的目標就是它。剛拐過這間儲藏室的轉彎，我就聽見你在喊我。緊接著我注意到有一股很可怕的氣味，連忙躲進一個房間，看著它經過。它過去以後，我出來開了一槍，但子彈被那東西的顱骨彈開。隨後燈就滅了。我跟著它拐過轉彎，看見它抓住這扇門的門把手，正在聞來聞去。」潘德嘉斯特打開左輪的彈倉，換掉兩個空彈殼，「所以我知道你們肯定在裏面。」

「太晚了，」潘德嘉斯特答道，「我拿警用對講機聯繫上了達戈斯塔副隊長和其他人。電力中斷不單影響到了地下室，整個博物館都受到了影響。保rｅａd.99cｓw.cｏｍ安系統已經失靈，所有緊急門都被降下。」

「發生什麼了？」佛洛克問。

潘德嘉斯特收起槍：「我朝它開了第二槍，但瞄準有困難，所以打偏了。我跑過去找它，但那東西已經消失了。肯定鑽進了走廊盡頭的樓梯間。這是個死胡同，沒有其他出路。」

第二聲槍響在走廊里回蕩，瑪戈嚇得跳了起來。

「潘德嘉斯特先生，」佛洛克急切地說，「請告訴我，它長得什麼樣子？」

「潘德嘉斯特。」外面的人答道，瑪戈衝過去開門。聯邦調査局探員站在門外，一隻手握著大號左輪手槍，另一隻手拿著皺皺巴巴的圖紙。剪裁精良的嶄新黑色西裝和臉上的一條條灰塵形成鮮明對比。他轉身關好門。

「發生什麼了？」她喊道，在黑暗中感覺到佛洛克的手握得更緊了。外面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有手電筒的黃色燈光在門框下一閃而過。「味道淡了，」她悄聲說，「你覺得它是不是走了？」

佛洛克吃了一驚：「不需要？真的？你願意幫我們中止樓上的開幕酒會，疏散全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