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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突然,我感到我們之間拉開了距離。我睜開眼睛。
蕾切爾立馬了解了其中的意思。
「他們一起主演了好幾部影片。」
我閉上眼睛,掀起T恤衫,雙手放到胸部,手指繞著小圈轉動,輕撫四周;然後側身彎腰,雙手往下滑到腹部。想起他的手。
「煙霧和鏡子,」我說。
他沒說話;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我急促地呼吸著。
我沖了個澡,匆匆穿了條休閑褲和一件讓我顯得還有點脖子的藍色上衣。我們坐進大衛的車,開去一個名叫義大利花園的小餐廳,餐廳前面的噴泉里有個米洛的維納斯雕像。蕾切爾掏出一個1美分的硬幣,擲到噴泉里;硬幣碰到維納斯像,反彈跌進淺水池裡,和其他的1美分以及偶爾出現的10美分硬幣躺在一起,在水底下閃閃發光。
蕾切爾嘟起嘴。這有點像是母女競爭,可能吧?「鳥和蜜蜂,」她喊道。
「對不起什麼?」
「來吧,各位。我們再玩一次,」蕾切爾自信地說,好像知道她就是會贏一樣。謝天謝地,服務員這個時候把我們點的餐送來了。蕾切爾和我爭論她是應該用刀叉還是用手抓著吃比薩。我輸了。
我聳聳肩。
他搖搖頭,移到沙發的另一頭,緩緩地坐https://read.99csw.com正。
女服務員為我們點飲料時,水槽里的藍光照在菜單上。蕾切爾要了一杯可樂,大衛點了一瓶西施佳雅——一種托斯卡納葡萄酒,他說比基安蒂紅葡萄酒好喝。服務員臉上露出認同的表情。
「對不起。」
我上了床,鑽到被單下,感到床上空蕩蕩的。腦海里浮現大衛的身影,他的濃密的白髮,平滑的皮膚抹著一層金黃色,心煩時下巴動起來的樣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黑與藍,」大衛毫不遲疑地說。
他的身子已經離開。
「羅密歐與朱麗葉」,大衛說。
餐廳領班把我們安排在養滿熱帶魚的鹽水魚缸旁邊。一群群黃色、藍色和橙色的小魚透過玻璃一閃一閃的。和巴里離婚後,我就經常來這裏。一天晚上,我喝多了,餐廳老闆文森佐竟然來挑逗,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他醉得比我還厲害。幾天後他對我說,幸好沒釀成什麼後患;還說他真正的興趣是魚——魚兒們不會反駁他,也不會在意他早上是不是冷落了它們。
「鹽和胡椒」,我鬆了一口氣。
「現在該你。」她指著大衛。
「不是你。我——我——」
我感覺眼睛刺痛,試著穩住呼https://read.99csw•com吸。
我站起來。
蕾切爾繼承了我媽媽南方人的魅力,那種特徵我明顯缺少。此刻她正喋喋不休地問大衛關於費城、乳酪牛排和獨立鍾的情況;然後又展示了她的社交手腕——提議玩一個遊戲。
「不要道歉,沒關係。」
「他們是誰?」
其實不然。
他也站起。
我在他唇邊豎起一根手指。
「好吧,」我緩緩地說,「我想就這樣吧。」我看到他臉上的歉意,好像想說什麼。
我臉上像火燒一樣。
我們走進餐廳,大蒜味撲面而來。這地方很是熱鬧,桌子鋪著紅白格子布,蠟燭放在小編織籃中,燭淚順著燭身流下,結起一層層硬塊。大部分桌子都有人坐了。手風琴樂曲聲在餐廳里流淌。
「說出來,就不靈了。」我說。
她眼睛飛快地從我身上移到大衛身上。
我們走回車裡時,兩盞探照燈來來回回照射,穿透夜空。我不知道誰家遭竊或什麼東西被盜了,幸好這次read.99csw.com不是我家。我們到家時,蕾切爾假裝打哈欠,上樓去了。
「怎麼了?」我嘶啞地嘀咕。
「表演和講述。」蕾切爾很擅長這個遊戲。
「呃,呃,火箭和鯊魚,」我說。
「什麼也別說,」我小聲說。
我翻出一瓶杏仁酒和兩個白蘭地小口酒杯,拿到客廳,倒了一杯酒遞給大衛。我深深地知道,應該將保羅·艾弗森和他媽媽的事情告訴他。但我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像斯嘉麗一樣,我想明天再考慮這件事。
「規則是這樣的,」她閃爍的藍眼睛里透出老練。
「快點,媽。」
又輪到我了。我盯著盤繞在天花板上的仿灰泥圖案,腦中一片空白。
「你要說出兩個在一起的名字,比如『筆和墨』、『牛奶和蜂蜜』,就是這樣。我九_九_藏_書們圍著桌子按順序一個接一個說,要快,說不出就算輸。明白了嗎?」
「我先來,」蕾切爾說。
大衛看著面前的盤子,嘴唇抽|動。
他半眯著眼睛微笑。我感到我們的身體靠在了一起。我一口氣喝完我的杏仁酒。這時我們的手相距只有幾英寸。他握住我的手,送到他唇邊。我一陣顫慄。他的嘴唇覆在我的手腕上。我體內熱血奔涌。他把我的手搭在他脖子上,把我拉近,親吻我的脖子、臉頰,最後是嘴唇。我嘗到他舌頭上的杏仁酒味,心想他是否也嘗到我舌頭上的味道。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他的親吻變得急促,舌頭不斷探索纏繞我的舌頭。他撫摸我的臉頰。我仰面躺下。他順勢移到我上面。我聞到他耳邊肥皂的清香。他的手從我臉上移開,撫摸我的脖子,我的肩膀,我的胸部。我擅抖著,感受他壓在我身上的重量。
「明白了,」大衛點頭。
「別難過。我也是絕處逢生。」
「嗯——」
「雷德福和紐曼,」我脫口而出。
「傑克和吉爾」。她洋洋得意地笑起來。read.99csw•com
大衛搖轉著手裡的酒杯。光束穿透琥珀色的液體,形成茶色的光斑,在他手上舞動。
「你在視頻里怎麼表現這個?」
「你輸了,」她霸道地說。
我對即將要玩的遊戲感到不安。我腦子轉得沒那麼快,很不擅長這種智力競賽。
「邦妮和克萊德。」大衛也是。
我送他到門口。蟬已經開始唧唧地叫。小時候,黃昏的蟬鳴小夜曲是標誌夏天結束的第一信號。那些甜蜜、庸懶的日子終於要到頭了。從那時起,他們的鳴唱聽起來總是既甜蜜又苦澀。
四隻眼睛盯著我。哎呀,天哪!這下他要看見我有多遲鈍了。我的目光不斷在屋裡環繞。有了。
「你想著別人?」
「效果不錯。」我挨著他坐到沙發上。
「你不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嗎?」她靠著門問我。
蟬鳴依舊。床上仍是空蕩蕩的。
「什麼?」蕾切爾挺直身子。
大衛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