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布恩打著哈欠，努力張開眼睛，然後轉過來面對我。

「秘書跟司機的事，」我說，「講得更精確點，是那個秘書的事——我可不是在跟你打謎語。」

「莎莉。」我點點頭。

歐布恩隔著眼鏡看我。

「你真是冰雪聰明，午睡對你幫助很大嘛。哈里遜的律師把他的生前信託拿給我看，莎莉不必等遺囑檢驗，就可以立刻拿到錢了。」

我站起來，正要把報紙扔進歐布恩桌下的垃圾桶時，又停下來盯著報上的頭條。媽的，我們這個社會真是的，報紙若是每幾天就回收ｒｅaｄ.9９ｃｓｗ.ｃoｍ一次，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我被三天前的報紙頭條吸引住了。

「在垃圾桶里，自己找吧。卡蘿最近怠工，一星期只清一次垃圾。」

接著我想起自己之前在哪裡看過那標題，於是又重新坐下來。

「你不是說有哈里遜案的任何消息都會告訴我嗎？像心臟壞啦，屁屁上有刺青啦。」

歐布恩傾身向前，突然大感興趣地問：「繼續說下去。」

「哈里遜沒有親人，沒啥愛心，多年來從沒對母校捐過半毛錢，所以他在遺九九藏書囑里也不可能想到母校，事實上他也沒有。你猜繼承他遺產的『至交好友』是誰？」

「那律師是怎麼回事？不是應該替客戶守密嗎？」

「哇，被歡迎的感覺真好。」我說，然後自己從檔案柜上倒了杯半涼的咖啡，舒舒服服地坐到歐布恩對面的破安樂椅上。

歐布恩若有所思地說：「所以她就有殺人動機了。」

「你出去的時候告訴卡蘿，以後沒通知我之前，不準放你進來。」

「得了吧，這裡是小城鎮，大家都互相認識，何況那律師還欠我一份人情。」

我九-九-藏-書在報紙中翻找，找出那份報紙缺掉的部份。我整個翻過兩遍后，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

「報紙剩下的部份你還留著嗎？」

三天後我到歐布恩的辦公室找他。他翹著腳，兩手歇在肚子上，望著窗外翠綠明麗的春色，眼睛半睜半闔，看來我要打斷他的午休了。

「你沒有自己的辦公室可以混嗎？莫非你來是有話想告訴我？」

「情況你都已經知道了，沒啥可以奉告的。哈里遜屁屁上沒刺青，心臟也沒壞掉。」

我從他的垃圾桶撿起一份報紙，先從漫畫部份開始一頁一頁翻看ｈｔｔps://ｒｅａｄ•99ｃｓｗ•cｏｍ。

「她是怎麼殺哈里遜的嗎？她又沒下手，沒有人殺他。上帝召哈里遜回去，他心臟停止跳動，就這麼回事。你看他笑成那樣，應該死得不算慘吧。」

「他是突然心臟衰竭的，山姆，我今早會送一份正式報告過去。老傢伙大約十點左右決定回去見老祖宗，一兩秒鐘之內就掛了，大概連痛楚都沒有感覺到吧，也許只是有點癥候，然後咚地就走啦。史都醫生說老傢伙能活那麼久算奇迹了，他飲食不正常，從不出門，工作壓力又大……人過了八十，活一天算賺一天。媽的，他rｅａｄ.99csｗ.ｃom跟我們大家一樣，生活都不按規矩來，我在當醫生時，從不照自己跟病患說的話去做——也許那樣可以活久一點，可是那樣活多沒意思？」

我哈欠連連，這椅子實在他媽的太舒服了。

「哈里遜死時她一點也不傷心。」我露出期待的神情，「我還希望你能告訴我她是怎麼弄的。」

接著我也明白哈里遜是怎麼死的了。我懷疑世上有任何陪審員能把莎莉·費葛洛或麥可·貝里爾定罪。

我猶豫了一下，報上的標題令我想到什麼，可是我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猶豫不決。

「我只是瞎猜而已，又沒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