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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六指婆婆

第十五章 六指婆婆

「我是說那個傢伙,不能再讓他壞事。」蒼老的聲音再次問道。
「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既然來了,為何要藏頭縮尾的不敢見人呢?」老者冷笑道。
剛把一隻腳踏入屋中,張全貴已是感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快進來。」張正勇繼續喊道。
「那我先回去了,大爹。」張全貴咽了一口口水,六指婆婆尖細的笑聲讓他很不自在,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大爹沒有底氣的話語,讓張全貴感到不安,驚訝之餘,哪裡能想到這個老太婆竟是一個來自深山的黑苗蠱婆,暗想日後還是離這老婆子遠點為好。
抬眼看去,只見門口處,正有屢屢青煙飄了進來,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我不清楚你說什麼,什麼屈死的冤魂?不過,既然你有這面具,我們總歸是冤家。嘿嘿,父仇子報,想的倒好。他當年沒把我怎麼樣,難道你能做到?」老者大笑不已,指著面具人說,「這百鬼面具不知何故到了爾等之手,雖然能抵擋所有的巫術,但你要知道,這些年我豈會白白度過?」
「我想,他們讓我做嚮導,帶著各種設備工具上山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在找東西。」張全貴說。
「你卑鄙。」面具人突覺大腿處傳來了一陣酸麻奇癢的感覺,心中清楚中了暗器,憤怒中大吼了一聲,竟然從腰間掏出了兩把粗大的鑌鐵棒子,忍著痛苦對準兩名黑衣人一陣亂打,很快便將一人打翻在地。
「不……不多。」黑衣人被老者看得發悚,趕緊點頭贊同。
「棘手。」王師傅搖了搖頭,皺眉道。
「啊!木子兩字連起來不就是李字嗎?」張正勇驚道,定了定,卻又覺得這個說法不是很合理,分析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為何不去李主隆的古屋中尋找線索?古屋有古怪,定是李主隆做了手腳所致。」
「侄兒理會的。」
「白蛇是好東西,抓來泡酒想必不錯。」老者陰陰地說,暗想自己一旦現身,對頭必會出現,當下吩咐徒弟,「過兩天就動手,別把事情拖得太久了,夜長夢多,必有後患。不過,我希望你倆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這個年輕人,事成之前就放在這裏,我會好好看著他。你們去忙該忙的事情。」
夜色中,隱約可以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洞口,此處正是燕子洞,當日為了尋找張木匠的屍體,唐老虎曾帶著唐晨、王傑進去過。
「這個很簡單。」張全貴笑著說,「因為他們知道,古宅的線索已經被唐家人所破壞,或許,唐家人手裡現在正拿著他們想要的東西。當然了,這些都是推測,勘測組的事情,也是推測,畢竟,我還沒看到木子和高大有任何奇怪的舉動。」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解不開的秘密,只是時機未到罷了,任何未知的東西,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老姑婆的那雙瞎眼內,此刻分明閃動著睿智的光芒,略微沉默了一陣后,搖頭說,「這個唐字現於母鑼,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從母鑼出現以來,只要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一陣閃動的血光,不祥的徵兆啊!侄兒,你一定要吩咐老虎,萬事小心。」
「師傅,我們怎麼對付白蛇王?」另一個黑衣人問。
張正勇看出了侄子的心思,見狀,問道:「這些日子,可有什麼異常?」
「上次帶你們看的唐家祖墳地,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巫術奈何你不得,武術總奈何得了你吧?哈哈。三教九流,總有你怕的東西。」老者大笑,手中不知發出何物射向九-九-藏-書了面具人。
唐晨和王傑沒有心思去看熱鬧,他倆都是到過大城市的人,倒是更樂意流連於山水之間,毛鬍子和王師傅也回去了,這讓兩個年輕人更不想待在家裡窩著。每天早飯之後,就帶著舒雪上山而去。
人們彷彿看到了致富的希望,在村民的眼裡,日後的山坡村將是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旅遊勝地。這裡會修建很多度假山莊,這裡會有來自各地的觀光客,人們再也不用終年忙於田地里的農活,卻能過上舒適的生活。
到了洞底后,只見洞中早有三個蒙面人等候。見狀,扛著唐晨的黑衣人說道:「大哥,人帶來了。」
「真笨,你爺爺找了那麼多年的東西,你還搞不明白?」老者冷笑道,當下附到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聽罷,黑衣人恍然大悟。
姑姑情緒的轉變讓唐成風一時間顯得手足無措,他知道姑姑肯定暗中算過,更清楚姑姑經歷過許多常人所沒有經歷過的事情,現在說出這些話,絕非空口胡言。
「您老先去休息吧,我抽袋煙就睡了。」唐成風笑道,一旁的媳婦見狀,趕緊扶著姑婆入房而去。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你主子或者他後人的下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面具人冷哼道。
「很好,既然你認得這面具,就證明我找對人了。而且,你在這裏,我想那人也會出現吧,即使他死了,但他的子孫後代總會出現,父債子還也不錯。」面具人一時間變得哽咽起來,「你和他當年做下的勾當,總有要還的日子。那些屈死的冤魂,還在黃泉等著你們。」
「哼,他如果敢再來,一定要滅了他不可。」三人中,有人憤怒地說:「我們還是儘早開始吧,省得夜長夢多。」
「嗯!你做的很好,有時間多盯著唐家和那伙台灣佬。對付唐成風和那個老婆子,就交給我來做。」張正勇看了一眼神龕上的香爐,與六指婆婆相視而笑。
「這個我當然知道,黑苗的蠱毒,向來是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我只是想讓事情越快解決越好。」
看著兒孫們盡皆酒醉,老人心中突然湧上了一股不安。夜,漸漸變深,他卻睡意全無。
進房后,命人扛了唐晨,徑直往村子後山而去。
「你們兩個守在這裏。」那人吩咐道。
「肯定是好地方了,不然我會推薦給你們?」張全貴鄭重地點頭,見沒人理會自己,只好悻悻出了工棚。
來人顯然個個身手都很了得,漆黑的黑夜中,即使在崎嶇不平的山林內也是如履平地一般。疾奔了大半個鐘頭后,便有人替換扛了唐晨。如此在深山中穿行了一兩個小時,帶頭的黑衣人終於示意停下腳步。
「我不是在這裏嗎?」老者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是嗎?何以見得。」洞中,倏地傳來了一句答話聲。
「蛇壟現在進不得。」唐老虎趕緊將情況告訴給父親,看到父親失望的表情,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晚飯很熱鬧,自釀的白酒度數高,卻很香醇,唐老虎和唐清喝得大醉。王傑和唐晨自然也不例外,俱是稀里糊塗地被舒雪扶上了床,獨有唐成風,或許是他酒量太好的緣故,晚飯過後,仍是無事人一般。
「這個理當如此,人嘛,活著圖的不就是個錢財嘛。」兩名黑衣人同聲應道。
然而,太姑婆卻一直不展言笑,唐成風知道姑姑的心事,老人家依然還處在憂慮之中,不過,從這幾天的情況看,或許還沒有人知道母鑼出世的事情。為了小心起見,他還九*九*藏*書是吩咐幾個年輕人上山玩耍不能走遠,必須要在太陽下山前回家,而且,每次出門都要吩咐他們帶上大黑。
枯坐了個多小時,終於擋不住睡意的折磨,大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屋而去。深深打了一個呵欠后,正想起身回房安歇,卻見大黑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專家們,問你們個事兒。」張全貴哈著腰問道。
山中樂趣多,王傑和舒雪已經深有體會。前陣子的秋雨,讓山裡再次煥發了生機。唐晨索性向爺爺索要了洋炮,三人在山裡采樅菇、野果,卻也開心得緊。間或看到野兔、野雞,少不了會吆喝大黑窮追猛趕一番,雖然唐晨的槍法很爛,但大黑總不負所托,獵物很少有逃脫的機會。
「你們……膽……」終於,唐成風無力地昏睡在了椅子上了。
「那是個好地方,已經放入了規劃圖。」眼鏡用鉛筆指著案桌上草圖的一角,「就是這裏。」
商議完畢后,洞中除了老者和兩名把手在洞口的手下,其他人等卻是悉數出洞而去。
大黑抬起頭愣愣看著主人,口中嗚嗚低吟了幾聲,好像聽懂了老人的意思一樣,起身後威武地抖了抖身體,徑自走到門口出神地望著屋外的黑夜。
「百鬼,百鬼……你還沒死?」老者低頭呢喃不止,一個熟悉的人影,倏地現於腦際,那個人曾經讓他夜不能寐,食不得安,「不可能,不可能……」
「正面畫著蛇壟的地形圖,蛇壟裏面有什麼不清楚,反面刻著金、唐兩字。」唐晨答道。
山裡的夜晚,清涼而又寂靜,黑夜中,一切彷彿都已睡去,所有的物事,都嚴格遵循著大自然的作息規律,只有那些獨屬黑夜的生命,才會靜悄悄地在某個角落中為生存而忙碌。
屋裡的氣氛霎時變得陰鬱起來,二老只能默默地在心中思謀著事情的變數,但願一切不要像老姑婆所說。
「不過,這年輕人倒是一面活著的鑼,只要敲開他的嘴巴,一切自然明了。」白髮老者伸手從衣袋內掏出一個小瓷瓶,吩咐道:「把瓷瓶中的藥丸讓他吃兩粒,藥效發作后,問什麼都可以。」
「找東西?」張正勇腦中一片混亂,一時間哪裡能理得清。
陣陣鑽心疼痛愈來愈濃,面具人只能無奈的看著老者消失在了視線中,解開唐晨后,嘆道:「想不到,我竟然落得這個結果。」
工地上,遠遠的可以望見唐老虎領著族人們正乾的熱火,心中莫名其妙來了氣。此刻,倒是希望六指婆婆第一個對付的便是他。
「你們可曾進入蛇壟?」
蛇壟無法進去,鑼的事情只能就此打住,唐成風讓大家等待入冬的到來,眼下時間還長,唐晨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回懷化去。進山這麼久了,雖然公司沒有打過電話催促自己,心中卻也過意不去。
「是啊,這就是我來找您的原因。」張全貴給大爹遞了一根好煙,見了他的眼色,趕緊也遞了一根給六指婆婆,「昨天唐老虎父子不知何故,從中午開始便沒有去上工。昨晚,唐家的燈火亮了一夜,好像是在防著什麼一樣。今天,我又看到唐家人和姓王的、姓毛的一起往蛇壟方向去了。」
「我怎麼會在這裏?」唐晨摸著頭,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是絲毫也想不起來,「難道,我碰到了傳說中的鬼搬人?」
翌日清晨,田教授在王傑、舒雪和唐晨的陪伴下,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山坡村。唐老虎和唐清則照例回到了工地。
這時候,院內突然傳來了王傑吆喝大黑的九九藏書聲音。
當下有人用冷水將唐晨潑醒,未等他清醒過來,強行將藥丸塞進了唐晨嘴中。
「確定沒有尾巴嗎?」洞內,突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說話間,白髮老者一揮手,兩名手下早已撲上前去,所打之處竟然專選關節等軟弱部位,一時間,面具人和兩名黑衣蒙面人斗得難分難解。
那六指婆婆向他點了點頭,算是答禮。張全貴長舒了一口氣,暗想這次唐成風和那個瞎眼婆子,終於是碰到對手了。斜眼一看,只見爺爺的神龕前竟然還多擺了一個奇怪的香爐。
「不知道你到哪裡瘋跑,累成這樣。」當下搖頭笑了笑,鼻孔中,卻突然聞到了一股異味。
「你慢慢等死吧!百蟲噬心的痛苦還在後面。」見他威猛如虎勢不可當,老者陰陰地笑了笑,暗想自己還有大事要做,如果和他纏鬥下去,可能會另生枝節,當下吆喝了手下快速往洞口逃去。
「怎麼了?大黑。」唐成風疑惑地看著愛犬,大黑嗚嗚叫了兩聲,竟是疲軟地趴在他身旁,沉沉睡著了。
姑姑的話有如一顆定心丸,唐成風放下鑼,道:「姑姑說的極是,那依您老的看法,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的。」看著老人關切的眼光,田教授感激地點頭,說罷,轉身看著舒雪,「我這門生,暫時就託付給您老了,希望她能在這裏收穫到她想要的東西。」
下午張全貴回家的時候,見大爹張正勇家的屋門開著,便知道他老人家已經回來了。此刻心中正在鬱悶,暗忖大爹回來得正好。
「兩成?」黑衣人試探著問,「是不是太多了?」
唐家一天無事,倒是讓張全貴大失所望,今天勘測組那邊也沒給他安排活計,幾個專家只是窩在工棚里,拿著筆在紙上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樣,對於他這個只讀完小學的人來說,當然看不懂他們畫的是什麼東西。
因為王師傅的到來和田教授要走的緣故,唐老虎自是吩咐妻子早早動手張羅晚飯,幾個年輕人趕緊動手幫忙,院內,很快便傳來了抓雞趕鴨的吆喝聲。
「沒有。王爺爺說蛇壟有白蛇王,進不得。」唐晨用力搖了搖頭,藥效就要過了。
「伯伯,讓我給您做兩道長沙菜換換口味如何?」舒雪竟也上前湊熱鬧,直把唐老虎樂得合不攏嘴,笑道:「好啊,今晚倒是有口福了。」
「你小子要是敢欺負她,小心我教鞭伺候。」唐老虎一句話打破了屋中僵硬的氣氛,眾人聽后俱是哈哈大笑起來,卻把舒雪羞得滿臉通紅,倚在唐晨肩膀上不敢抬頭見人。
不用多久,藥效開始發作。見狀,老者問唐晨道:「鑼銅放在哪裡?」
唐晨剛進屋,便聽到了哥哥唐清激動的說話聲,父親也顯得格外高興,知道他們沉浸在通路的喜悅中。唐晨雖然沒有插話,心中卻也感慨萬分,要想富,先修路,交通不便已經困擾了世世代代的村民,現在,終於是解決了。
「成風叔,明天我就要回省城了。回來的路上接到了電話,我得參加一個非常重要的學術會議,單位上也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田教授說,看著那面放在桌上的母鑼,顫抖著伸出雙手將它捧在手中,「這些日子,我們有很多發現和收穫,也經歷了很多的艱險事故,更和大家度過了這麼一段難忘的時光,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不能盼到揭開它的秘密的時候。」
嘆畢,拖著昏迷的唐晨,往燕子洞角落裡的暗道走去。原來在這燕子洞中,還有一處極為隱秘的通往娃娃溝的下水九-九-藏-書道。當日唐老虎正是因為發現這處暗道,才在娃娃溝找到了張木匠的衣冠冢。
通路的這天,木子親自主持了剪綵儀式,並點名感謝了唐老虎和張全福。
「侄兒莫躁,凡事欲速則不達,你想想,李主隆當年收服張波羅,擋住鐵拐子。即使是你父親,也奈何不了他分毫。這些人,在當年可都算得上一方梟雄。如果李主隆設的局輕易就被你我給破了,他能在我們這地方逍遙快活這麼多年?」
迷濛中,只見幾個模糊的人影悄悄進入晨兒的房間。
張全貴不敢怠慢,趕緊硬著頭皮進了房,只見正對面的木床上,坐了一個頭裹重重麻布的老太婆,從老太婆奇特的少數民族服飾可以判定,此人必屬苗族無疑。
「喝吧,你很少這樣開心過。」唐成風語重心長地說。
「還有。」張全貴打斷叔叔的話,繼續說,「我最近越發覺得木子和高大有點不對。他們讓我做嚮導帶著勘測組四處轉悠,我看那些勘測人員壓根兒不像是在測量地形地貌,這麼久了,也沒見到他們弄出什麼設計圖出來。他們肯定把我當傻子,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怎麼?你還嫌我拿多了?」老者語氣大變,「要知道,你還有要我幫忙的時候。」
「不知道,我阿爸放的。」唐晨低垂著頭,迷迷糊糊地說。
老人用力搖了搖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心裏明白出事情了,他想喊出聲來,更想出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腦海中的那種強烈眩暈感,讓他覺得那麼的無力,全身,彷彿也變得疲軟不堪。
眾人大笑,一旁的唐成風看著舒雪滿意地直點頭,就連太姑婆,也笑了。
下午時分,聚在村口的人們已經散去,按照高大的安排,幾天後就會從山外調進另一批施工隊,並運送水泥、鋼筋等各種工程材料進來,修通的路坯子,還得澆上水泥,到時候,村口將會出現一條符合國家標準的鄉村公路。
「你不用怕我,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我答應過你爺爺,否則,當日也不會做出那事。」老者仰頭長嘆了一聲,眼前,彷彿又看到昔年的事情。
「怎麼樣?進賢。」唐成風起身迎到門前。
剛出屋門,卻聽房內傳來了大爹和六指婆婆的爭吵,只聽六指婆婆頗是不屑地說:「既然你耗費心機找到了我,就要對我放心。」
「母鑼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老者繼續問。
然而,兩個老人揣摩了大半天,竟是毫無頭緒。這讓唐成風頗覺犯難,活到這麼大的歲數,一輩子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很少能碰到什麼解不開的難題,可是,今日竟然栽在了兩個字上。
「誰?是誰在說話。」老者驚恐地在洞中四處察看了一番。然而,這裏面卻並沒有任何陌生人存在。
「難道是他醒來了?」躺在地上的唐晨,此刻仍然還在昏迷中,而且從那粗獷的聲音可以判斷,絕非出自唐晨這樣的白面小生之口。
因為腿腳不便的緣故,唐成風沒有和兒孫一行人前往蛇壟。白天無事,便陪在姑姑身旁,兩人一起仔細研究母鑼反面那兩個字的含義。
老者笑了笑,伸手將他擊暈,命人拖到一邊綁好后,對身旁的黑衣人笑著說:「我就料定他們進不了蛇壟。既然母鑼有兩面,我們各取一面,我拿蛇壟內的東西,你拿另一面的東西,但是,你要分我兩成。」
「請說,張嚮導。」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笑著看向他。
「沒有,唐家所有人都被迷香迷倒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唐成風,帶頭的黑衣人冷笑道:「這老傢伙要成精了read.99csw.com。」
「啊!是你。」剛把他扶起來,那人臉上熟悉的面具,早已映入眼帘。
就在唐成風坐立不安的時候,一件事情讓所有的山坡村村民們都為之振奮。村口的馬路,終於修通了。
老者搓了搓手,走到昏厥的唐晨面前仔細地打量了良久,噓道:「嘖嘖,誰說虎父無犬子,看你這斯文樣,哪裡沾了唐老虎半點血脈,想你祖父一代豪傑,到了你這一輩卻敗落到如此境地。」
「六指婆婆?難道是大爹昔年的老情人?」張全貴心中咯噔了一聲,這老太婆一看便非好人,竟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邪之感。正在揣摩著大爹為何會帶一個這樣的人回來,腦海中猛地想到了什麼,當下趕緊拜道:「後生全貴拜見婆婆。」
「放心吧,老師。」唐晨拉著舒雪的手,拍著胸脯保證道。
昏迷中的唐晨是被一陣猛烈的顛簸弄醒的。頭部的脹痛,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渾渾噩噩之中。清醒后,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置身荒野,耳邊,偶爾能聽到娃娃魚嬰兒般的哭泣聲。
「如果我說木子是李主隆的後代,大爹以為如何?」張全貴大胆猜測。
見到兒子帶來的山貨,唐老虎笑著和妻子說:「今天高興,晚上整幾道精緻的小菜,我得喝兩盅慶賀慶賀。」
轉身看去,只見這人頭戴一個猙獰的鬼臉面具,身穿一襲寬大的披肩大衣,面具后,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侄兒,你也早點睡,不要想太多。」姑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滅了他?你們有本事的話,能讓那人兩次逃脫?」洞底黑暗的角落中,幽幽地走出了一個白髮老者。
抬眼一看,猛然發現不遠處也躺著一個人,這把他嚇得抖成了一團,看來,昨晚那鬼還不止搬來了他一個。驚駭過後,見已經到了拂曉時分,撲騰不已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不少,當下走到那人身旁說道:「兄弟,快醒醒,沒事了。」
見他只顧愣愣地打量著自己的客人,張正勇喝道:「真是個無禮的小子,還不快拜見你六指婆婆。」
「不要緊,這件事情我們只要儘力了就行,凡事不能勉強。」看著大家一副垂頭喪氣地樣子,唐成風笑著安慰大家。
村委書記甚至還提出了「緊跟旅遊開發步伐,大力發展農家樂」的口號,一切,彷彿都變得格外美好。
「全貴,是你嗎?」黑黑的房內傳來了大爹沙啞蒼老的聲音。
眾人睡下后,屋中變得愈發安靜,老人吧嗒吧嗒地抽著袋煙,看著趴在身旁的大黑,自語道:「你也去睡吧,不用陪著我。」
「看來,我對他們的看法有些不靠譜。」張全貴在心底暗笑了一聲,不知道六指婆婆和大爹,此刻又在盤算著什麼。
幾天過去了,一切又好像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那些神秘人,彷彿也消失了蹤跡,這讓唐老虎鬆了一口氣,晚上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賢侄莫悲,總有一天,銅鑼的秘密會水落石出。」唐成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哦?」張正勇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冷哼道:「既然姓王的和姓毛的都出現了,就證明唐成風那老小子碰到了棘手的事情,因為無法處理這才叫來他們做幫手,看來,唐家的確發現了什麼重大事情。」
聽罷,張正勇沒有答話,低頭沉思良久后,疑道:「既然不是勘測地形,那這麼到處轉悠是在幹什麼呢?」
「只是,那金、唐兩字指什麼,我不是很明白,還望您老指點一二。」黑衣人不解地問。
張全貴應了一句。大爹的房間,今天莫名其妙地讓他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