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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智除巨閹魏忠賢 第四章 女色媚君

第一部 智除巨閹魏忠賢

第四章 女色媚君

韓爌不知崇禎心中所想,依然直言:「陛下!魏忠賢、客氏之流,魏良卿、崔呈秀之輩,既非開國之元勛,也非從龍之寵兒,乃是刁頑誤國的跳樑小丑,豈能讓他們橫行天下!臣以為,廠臣魏忠賢欺君罔上,罪大惡極。」
「皇上國事辛勞,無有分憂,老奴選盡天下美女,特進奉四名尤|物相伴陛下,乞請萬歲爺笑納!」魏忠賢大禮參拜后,朗聲奏道。
客氏一時未能理會,便不滿地瞪視著魏忠賢:「說話盡吞吞吐吐,模模糊糊!如何再有揚眉之日?」
崇禎見她們說得這般坦白,又毫無羞臊之色,已斷定她們絕非良家淑女。聯想起她們晉見時帶來的那股使人淫迷的異香,更加令人生疑。想到此,崇禎轉過身去,一聲吩咐:「來人!」
「王承恩,快、快去傳召紫衣女子前來。」
隨侍的太監王承恩來到崇禎身邊,輕聲提醒:「皇上,已是深夜,萬歲爺該回坤寧宮休息了。」
魏忠賢一臉尷尬。
妥娘一面忙不迭地倒水沏茶,一面又心有餘悸地注視著這位再次突然造訪的太監總管。
帷簾一挑,四名青樓女子分別身著青、黃、蘭、紫四色衣裙,嬌媚艷態,笑臉盈盈,款款走進,隨之傳來一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正這時,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打開屋門,崇禎的親信太監曹化淳怔怔地站在門口。
「是!老臣冒犯龍顏!」韓爌見此,只得躬身退下,但他臨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地再次吁諫:「陛下!閹黨不除,國無寧日!乞望陛下為大明江山三思!」
王承恩定睛一看,不由驚愕:「原來是你!」
「誰?」崇禎正蒙朦朧朧。
然而魏忠賢卻並不像他那樣樂觀,他雖然嘴上那麼安慰客氏,但內心仍存有餘悸:「雖有非常之福,也要防非常之禍啊!」
連蚊子一飛過,都要分出公母來的魏忠賢,當然會敏感地看出這一變化,心想,人都說你朱由檢是個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看來這其實也是謠傳、溢美。才幾天,你崇禎不也同樣拜倒在石榴裙下?
「呈秀說得對!沒有天子的寵信,有者謂無;有了天子的寵信,無者謂有。」魏忠賢對此,體會極深。他之所以遲遲未開口、未行動,其原因也正在於此。今見崔呈秀捅破,便陰冷地轉著眼珠道:「既然有人上疏罷黜剪除老夫,何不自己上疏請辭!」說著一聲吩咐:「呈秀,良卿,替老夫寫上疏辭文!」
魏忠賢呷了口茶:「當然要四個!」妥娘越發不安:「還是充作……宮女?」
崇禎似乎沒有聽見,看著奏摺不禁喃喃自語:「怎麼連縣令小臣也彈劾魏忠賢!」
政權更迭,必然會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魏、客又製造了那麼多的冤獄。這些冤魂怨鬼以及像韓爌之流東林學的徒子徒孫,怎能不伺機鳴冤翻案呢?
崇禎點點頭,眼睛里放射出一種異樣的光芒:「朕思念紫衣女子,召幸於她,一解饑渴。」
對此,魏良卿大為驚懼:「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崔呈秀搖頭插了一句:「就是沒有天子的寵信!」
魏忠賢本來心緒很好,但聽了妥娘的一番嘮叨,氣得把茶杯一摔,訓斥道:「大胆妥娘!竟敢指責老夫傷天害理,昧著良心幹缺德事!你是不要命了?」
「萬歲爺今日怎麼了?」王承恩對於崇禎今日的放浪頗為不解。因為他知道崇禎不是個好色的皇帝,他胸懷大志,一心想使大明王朝得以中興,所以他勤政治國、嚴以自律,從未因女色而荒廢朝政。可今天,為何竟如此一反常態,如此放浪形骸呢?
韓爌乃三朝元老,老成持重,耿介正直,是當時著名的賢相。一上朝,便把清除閹黨視為己任,每次召對,都與崇禎極言魏忠賢禍國殃民之事,可崇禎皇帝卻總是閃爍其詞、敷衍塞責。
經過幾天的調|教,本是出身青樓的四名女子,更加風韻綽約、色媚迷人。魏忠賢見一切停當,且氣候適應,便選一個夜深人靜、崇禎單身獨宿御書房的日子,將這四名美女帶進了皇宮。
身為親信太監,從小便看著崇禎長大的王承恩,當然清楚崇禎的勤政,清楚他當日事情一定當日處置完畢的決心。王承恩對此不僅清楚,而且十分敬佩和讚賞,但一想到皇上已經連著幾夜未去皇后寢宮,今晚皇后又要空等一宿時,他便左右為難了。
在崇禎一再的催促下,紫衣女子草草沖洗了一下,剛剛披上一件紗質的浴衣,崇禎便疾步沖了進來。
「皇上說老夫什麼啦?」魏忠賢極為關切地打斷他的話頭。
袁氏出身小戶人家,和周皇后一樣都是小家碧玉型的女人,所以一眼便被周皇后選中。
雖已深夜,可崇禎仍在御書房內伏案批閱著一本本奏摺。
「可別讓皇上累壞了身子啊!你為後宮之主,責任重大。」張皇后關切地說,「是不是皇上有什麼苦惱之事?」
今晚曹化淳帶來的情報,不僅沒有任何歡愉,相反卻似冷水澆頭一樣。即使曹化淳已離開了許久,客氏仍十分頹喪:「厲害呀!以色迷君,打入冷宮!」
繼位之後的近十天內,他雖內心裡時刻惦記著「除閹黨」,但在外表上卻表現得一切如舊,不動聲色。既不卑不亢,也不慍不火、不急不躁,他的這些舉措,甚至連老奸巨滑的魏忠賢,也不知他心中打的是什麼算盤?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客氏聽此,也隨之興奮起來,她接過魏忠賢遞九_九_藏_書過來的酒杯,使勁灌了一口:「再叫良卿、希孔他們多找佳麗美女,源源不斷供給,皇上就色迷色亂、暈了腦袋。」
妥娘試探地:「還是要……四個?」
「芙蓉帳里,為皇上侍寢。」
魏忠賢一聽,知道妥娘無意譏諷自己,便哈哈笑了起來:「這次不要待產的大肚子,是要尚未開|苞的處|子!」
崇禎翻開這《十罪書》,正欲仔細觀看,忽然,空中飄來一股奇特的香味,使崇禎精神一振,不由得連著又吸了兩口……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王承恩站在御書房門外輕聲呼叫:「萬歲爺,該醒醒了!」
待崇禎想細細思考一下奏章的條文時,精神卻怎麼也無法集中了,只覺得內心燥熱,身上火燒火燎的,湧起了一股難以抑止的性衝動。崇禎自恃是一位長於控制的人,可今天卻不知怎的,這慾望宛如暗潮一樣一浪高過一浪,越來越強烈,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終於被迫放下疏文,站起來高叫一聲:「來人!」
「謝皇上不殺之恩!」杜勛叩頭后,起身離去。
魏忠賢極力奉承:「她們臉若芙蓉,腰似楊柳,冰肌玉骨,都是絕代芳姿的國色天香啊!萬歲爺請看。」
「難道束手待斃不成?」魏希孔難忘屠夫本色,他困獸猶鬥地說:「我們有東廠,有錦衣衛,還有兵權在握……」
「別難道、難道的嘮叨了!」客氏打斷魏忠賢的話,「難道我們就此甘休不成?」
「等皇上處置就為時晚矣!要固祿保位就得如此!」魏忠賢說著,詭秘地一笑,「你知道什麼!這叫以守為攻,試探虛實!」
「哎呀!奉聖夫人!」魏忠賢早知客氏會有此一手,便連忙耐心地給客氏解釋,「你久居內宮本不合法規,完全是先皇的庇蔭。新皇允准你移居宮外,既合常規,又合情理。」
「奴才罪該萬死!」杜勛跪在地上,「此香是宮中舊方,俗稱『迷|魂|香』,也叫『媚香』,焚香可以誘發皇上慾念。」
「皇上是笑納不拒啊!」魏忠賢一回到自己的府邸,便高興地呷了一口酒,「自古君王沒有不貪淫好色的!隋煬帝春宮淫戲,晝夜無歇;唐明皇多情多欲,隨遇而幸,哪一個皇帝老子逃得過一個色字?」
「深更半夜的,來此何事?」客氏口氣里顯然流露著不滿。
原本形同玩偶的前內閣黃立極與施鳳來的匆匆離去,以及一直與自己對立的東林黨人韓爌的重召入閣,都不能不使魏客團伙為之震蕩。但因黃、施者流的確是草包飯桶,而韓爌則學富五車,且又口碑極佳,所以魏忠賢竟也無法反對。加之,韓爌入閣后雖曾一再彈劾,但據內線的太監宮女情報,皇上均是不理不睬,這也使得魏忠賢無由發作。
「謝皇上!」魏忠賢說著隨王承恩退出,心中充滿了得意。
崇禎初時一愣,很快便浮起滿臉笑容,龍顏大悅地:「難得愛卿用心良苦,待朕看看四個尤|物面貌如何?」
魏忠賢聽到這兒,彷彿又回到了先帝熹宗朱由校、光宗朱常洛的年代,這兩位皇帝初時也是雄心勃勃,後來均是因貪戀女色而荒廢朝政,以致最後身亡的。魏忠賢雖不想崇禎也像他父兄那樣因淫身亡,但只要他沉緬于女色之中,便將無暇料理朝政……想到此,魏忠賢望著有些酒醉的客氏,不無得意地說:「那時候,我們就再獲新寵,重掌國柄!」
「受誰人指使?」崇禎發問。
崇禎看看王承恩,微笑說:「你是不是想說……魏忠賢一而再地動用女色,迷惑君主,欺君罔上,本是罪不容赦,怎麼還賜宴親族?」
魏忠賢那位風騷多姿的侄媳婦,首先扭動腰肢,走近魏忠賢,興高采烈地說:「叔叔運籌帷幄,又得新寵,可喜可賀!」
「王承恩。」
沒想到,這座天大的冰山,竟頃刻之間便崩塌融化了。她當然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熹宗這位小皇帝的突然死去,她每次來到熹宗的靈位前時,都痛不欲生。她拿出精心保管的小匣子,裏面存有熹宗兒時的胎髮、乳牙和指甲,這些本來都是她在朝中安身立命、倚老賣老的資本,可如今全成一錢不值的垃圾了!
「這是為什麼?」本來就不聰明的客氏,自從先皇去世之後,她的腦袋就變得更不靈光,以致怎麼也無法理解崇禎的舉措。
不出王承恩所料,周皇後果然又空等了一宿。但比王承恩想象略好一點的是,坤寧宮裡不是周皇后一人,已經移居別宮的先帝張皇后正陪在她的身邊。
「仁義?古往今來,多少皇上為保權位弒兄欺嫂、殺戮功臣,誰敢說皇上不仁不義?唉,對皇上哪有什麼仁義可言?」魏忠賢搖頭嘆息,「再說,先皇已地下去了,你這位先皇的奉聖夫人,還奉聖誰?」
「香囊?」客氏也緊張起來,急忙插嘴:「他可知道這香囊何用?」
「什麼事?」
別人不敢怎樣,可客氏不同,她氣得手指著魏忠賢的鼻子,質問:「你這葫蘆里悶的什麼葯?人家是就坡下驢,你是見坡就下驢!皇上尚未處置,你就先尿褲子啦?」
崇禎搶步上前,一手攬著紫衣女子的腰部,一手托著紫衣女子的豐臀,把她整個兒抱了起來。
「可怎能讓皇上高興呢?」
魏忠賢微微冷笑:「她們選美選妃,老夫選娼選妓,看誰敵過誰!」
魏良卿驚恐道:「據報,朝中有人結夥上疏,已經連著幾次告我們!」
王承恩帶著疑惑,剛剛https://read.99csw.com走到迴廊,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只見牆角處,有香頭在一閃一閃。再一細看,原來有一小太監正坐在夾牆內在鼓腮吹香……
「有人告知說那是春|葯,隨著香氣溢散,令人春心蕩漾……」
魏忠賢一見皇上如此神情,心中暗喜,便緊緊盯視著崇禎奏道:「請萬歲爺盡情受用!」
只聽一聲吩咐:「來人!賜廠臣魏忠賢匾幅一幀。」
「不玩?那就施展你們的本領,逗引皇上鑽進芙蓉帳里去玩!」
「不不不!妥娘不敢!」妥娘見自己無意惹惱了魏忠賢,直嚇得膽戰心驚,苦苦求饒:「九千歲,這懷了孕的大肚子實在不好找啊!」
忠誠耿介的韓爌還想說什麼,崇禎連忙揮手示意:「退下!」
王承恩一切都明白了。他衝過去,一把揪住小太監,拖出夾牆。
與此同時,魏忠賢摟著客氏,正揚揚得意說:「這一次,讓皇上不知不覺地春心萌動,不知不覺地欲|火難忍,不知不覺橫卧龍床……」
崇禎手指青樓女子:「帶她們下去,依例搜查凈身。」
王承恩看著崇禎點點頭:「朝野上下,對廠臣無不恨之入骨,論罪當誅!」
崇禎目送韓爌躬身離去的身影,讚歎地說:「真是難得的忠良賢臣啊!」
「是!」王承恩應聲答道,但他並沒有馬上離去:「萬歲爺,對於廠臣魏公公那邊……」
紫衣女子聲若黃鶯,應聲奏道:「奴婢侍奉皇上,請萬歲爺與婢妾投骰嬉戲。」說著從衣袋內拿出骰子。
崇禎抬起頭看了看他,說道:「承恩啊,難道你也不了解朕,朕不是早就說過,當日事情一定要當日處置完畢。」
崇禎轉身視向跪在一旁的四名女子:「說!魏忠賢讓你們進宮,意欲何為?」
客氏將這些東西堆放在香爐里,一邊焚燒,一邊哭泣。她肥碩的身軀隨著這抽泣之聲有規律地顫抖著,而顫抖得最厲害的則是她那對碩大無比的乳|房。這曾是她扶搖直上、飛黃騰達的全部資本。正是這對大|乳|房,一隻哺育了一位歷史上最昏庸無能的皇帝,一隻則成就了一個千古第一惡的大太監魏忠賢。
「萬歲爺常常愁眉不展,鬱悶不樂。」周皇后對此頗感不安。
王承恩應聲而入:「奴才在。」
「隨心所欲、任意挑選?幹什麼?」
崇禎目視一眼韓爌,雖然看出了他的情緒和不滿,但依然平和地說:「愛卿久勛元老,平身賜坐!」
杜勛走後,崇禎轉身拿起皇兄熹宗所刻的紅木龍舟,他眼望著這熠熠發光的雕刻,想到皇兄皇父,不勝痛惜說:「原來,皇父、皇兄皆為此所誤啊!」於是他放下龍舟,厲聲吩咐王承恩:「所有『迷|魂|香』、『媚香』之類全部毀掉,以後嚴禁再進!」
一向對魏忠賢持有戒心的崇禎,目視魏忠賢得意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了一陣疑惑:此時他進獻美女,用心何在呢?待到他的目光移向那尊紅木龍舟時,他立刻醒悟了!皇兄臨終的教誨,「女色誤國」四個大字,宛如驚雷一般劈開了他的疑團。
魏忠賢聽到崇禎這幾句讚譽,心中的一塊石頭剛要落下來,轉身告辭,誰知崇禎緊接著又補了一句:「至於奉聖夫人乞請搬出內宮,移居私邸,只要奉聖夫人感到方便,朕就遵從雅志,隨她自己處置了!」
崇禎雖然讚賞韓爌的忠誠耿介,但他清楚,此刻尚不是與魏忠賢公開攤牌的時機。自己初登大位,羽翼未豐,而魏忠賢幾朝經營,根深葉茂,盤根錯節,尚未到根腐葉落之時。其實,崇禎何嘗不想早點清除這伙罪大惡極的閹黨?
「傳召紫衣女子?」王承恩有些下解。
王承恩應聲走上,復誦:「是!賜魏公公黃金百兩!」
「皇上既不允老奴辭職,老奴就只好聽命收回了。」魏忠賢心中一喜,連忙接過印信,然後目視一眼熹宗所刻的紅木龍舟,頗為動情地說:「陛下如先皇一樣寵待老奴,老奴定肝腦塗地,報效皇上!」
這天,韓爌再度將一份奏摺呈放在龍案上。
眼見天已放亮,崇禎肯定不會再來了,張皇后便收住閑扯的話題,關切地問道:
「老夫玩骰子可謂朝中頭名狀元!」魏忠賢大言不慚地說著,「你們得和皇上玩殷子,誰贏了,誰就最先得到皇上的寵幸,誰就能最早封為貴妃!」
其中一紫衣女子因最有姿色,於是便撒嬌道:「要是皇上不玩骰子呢?」
「朕就笑納不拒了!」崇禎看看魏忠賢讚許道,「愛卿處處替朕著想,忠心可嘉!來人,賜廠臣忠賢黃金百兩!」
這時,丫鬟送上香茶,妥娘接過來,親自遞上:「敢情這次魏公公前來敝院……還是挑人?」
但有熹宗皇帝寵信與縱容的魏客閹黨,不僅平息了這一風潮,而且變本加厲地打擊報復。天啟五年製造了「六君子之獄」,逮捕了楊漣、魏大中、左光斗等六人;繼之於天啟六年又興「七君子之獄」,逮捕了高攀龍、黃尊素等七人,栽贓誣陷、嚴刑拷打,直至將這些正直朝臣全都迫害致死。從此,黑雲壓城,白色恐怖,東林黨人銷聲匿跡,大明王朝成了魏客閹黨的一統天下,魏忠賢成了權傾朝野、炙手可熱的九千歲。
崇禎嗅著這隨之飄進的異香,不覺心旌搖動,目不轉睛地盯看著四名青樓女子,口中喃喃贊道:「果真是秀色可餐的尤|物!」
待過了些時,王承恩又上前催勸:「皇上,已經深夜,奏摺留著明九九藏書日再審吧!皇後娘娘正等著侍寢萬歲爺!」
「罪該萬死的不是你啊!」崇禎經過一番冷靜思考後,知道這和那四名女子一樣,又是魏忠賢在搗鬼,還是想讓自己沉緬淫樂,像先帝父兄一樣,由他們來把持朝綱。想到此,他走近杜勛:「朕念你年幼無知,且對先帝皇兄有救命之功,此次姑且饒你一回,但嚴禁出宮,罰做勞役!」
夜深人靜,御房門內,崇禎依舊像往日一樣在伏案批閱奏疏。只見一份疏文的封面上,赫然寫道:《專疏:閹黨魏忠賢十罪書》。
魏忠賢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老夫細細體察,皇上言辭誠懇,優禮備加,並無可疑之處!」說著手指「功德巍巍」匾幅,「要不,賜賞匾幅幹什麼呢?」
「快到早朝時辰了!」
魏忠賢一見大喜過望,連忙跪地叩謝:「老奴謝皇上恩賜墨寶!」
待這書寫著「功德巍巍」的匾額抬回魏忠賢官邸時,魏府眾人擊掌慶賀,一片歡欣!
「玩骰子?」崇禎驚訝道,「朕是不識牌賭。」
不理不睬,雖不等於讚許,但也不等於反對呀?而且,任由這一份份的彈劾繼續下去,越積越多,遲早要出大亂子的!
當王承恩將小太監杜勛帶到崇禎的面前時,崇禎勃然大怒!
「朕召幸過你?王承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聽說,五弟即位后,天天上朝,日日熬夜,親覽奏摺,事無鉅細,樣樣過問,連你侍寢也顧不上了?」
「遵旨!」王承恩滿腹狐疑地應聲答道,轉身緩緩離去。
「好事!好事!」魏忠賢當然清楚客氏此時的情緒和心態,連忙截住她的話頭,高興地笑著,「揚眉之日,再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關鍵是皇上怎麼說?」客氏著急插話問道。
「對,選妃!明天就選!」
「皇上令將四名淑女凈身。」曹化淳喃喃回稟。
「若是朕不願意呢?」
崇禎沒有回答,而是沉思地在屋內走了許久后,突然站定:「傳旨:賜宴廠臣魏忠賢親族!」
魏忠賢邊接茶,邊點點頭:「對!挑人。」
王承恩和曹化淳打開手中的匾幅,只見上面赫赫寫著:「功德巍巍」四個大字。
「謝皇上!」韓爌起身上前啟奏:「吾皇英主:多年以來,朝野上下,不媚天子而媚奸臣。廠臣魏忠賢勾結客氏,廣羅黨羽,布滿天下,禍國殃民,神人共憤!臣以為不除閹黨,將國不成國,民生難安,大明天下難以中興!」
「對。要二八妙齡的絕色佳人。」
而田氏則是來自富甲天下的揚州,其父田弘遇為當地富紳,生母早逝,繼母為揚州的歌舞伎,她從小便研習琴棋書畫,能歌善舞、婀娜多姿,且又風情萬種。事後果如張皇后所料,最得皇上之寵愛。
「罷了,罷了!」魏忠賢擺擺手,走進客廳。
經過一輪輪地篩選,本著「娶妻以德,納妾以色」的原則,張皇后和周皇后最終選中了兩名秀麗的女子,一是田氏,一是袁氏。
小太監連聲告饒:「王公公饒命!王公公饒命……」
魏希孔對此似還懷有疑慮:「難道皇上果真前嫌盡棄,芥蒂全消?」
崇禎皇帝雖然年輕,但卻頗有城府。當魏忠賢手托著廠督的印信來遞交辭呈時,崇禎皇帝依然是不慍不火、神態自若。
崇禎感到渾身在燃燒,血液有如沸騰一般。
「是!皇上……」王承恩走了兩步后,停在了門口,問:「皇上,奴才耳背,剛才說的可是賜宴魏忠賢家族?」
「怎麼,我說錯了?」
缺心少肺的魏良卿高興得幾欲拍手:「如此看來,可以消除疑慮,再得非常之福了!」
「這個嘛……」魏忠賢一揮手,小太監杜勛端著一隻托盤走進。
正在此時,魏良卿、魏希孔、崔呈秀慌張走進。
「什麼先帝遺訓,『不可貪戀女色』?」客氏扭動她肥胖的身軀,興奮地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現今哪個男人不好色?不好色就不是男人!連你們這些閹了的,見了美女不也還色迷迷?」說完,順手一把將魏忠賢推向了床邊。
「沒有兇器。只是在每人袖袋裡各自搜出一枚香囊。」
「御妹,你真傻啊!」張皇後用手一戳周皇后的額頭,狡黠地笑道:「得選妃!」
「你不要啰嗦了!」魏忠賢不耐煩地站起身來,「老夫要親自挑選,——過目!」
曹化淳是魏忠賢早年安插|進信王府里的一位小太監,當年也並沒有著意栽培,可近來隨著信王入主皇位,他作為親信太監也隨之一步登天。皇宮裡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很快便傳到魏忠賢的耳中。
對於魏客閹黨的這些倒行逆施,一些剛直不阿的官員並沒有束手待斃。天啟四年,左副都御史楊漣首先開炮,向皇上呈進彈劾魏忠賢的二十四大罪狀:接著,吏科都給事中魏大中、御史黃尊素等又接二連三地上疏彈劾,掀起了頗有聲勢的倒魏風潮。
皇上的狂放,使得本來就熟諳風情的紫衣女子由驚而喜。她索性伸出雙臂勾住崇禎的脖子,將身體緊緊地纏繞住崇禎,先是用一雙火辣辣的雙眼迎向崇禎,繼而又送上一對火燙的雙唇……
選妃這樁機密大事,又落在了親信太監王承恩的頭上。經過兩天的忙碌,在附近的六城四縣共送來百名淑女。
「大胆奴才杜勛!」崇禎端坐在龍椅,親自審問,「說!你焚燃的是什麼?」
那位小太監叫杜勛,原是先帝熹宗身邊的人。他機靈乖巧,九九藏書頗得熹宗的寵愛,特別是上次西苑落水,多虧了杜勛跳水營救,故崇禎登基后,王承恩將他引為新信,隨侍皇上左右,管理皇上的御書房。但誰知他卻竟然干起這等事來?
「怎麼沒底?」客氏滿不在乎地說:「我是先皇乳母,尊為奉聖夫人;你是先皇獨寵的重臣。先皇遺囑對你要委以重用,他若違背就不是仁義之君!」
這天,魏忠賢在客氏處和客氏舉杯對飲,喝著悶酒。魏忠賢長嘆了一口氣:「即位十天了,皇上不聞不問,毫無動靜,心中沒底啊!」
「皇上說這是以色迷君,全部打入冷宮!」
客氏沒有說錯,此刻的崇禎正是欲|火難熬。待王承恩將紫衣女子領進,還未及嬌挪蓮步,上前請安,崇禎便急不可耐地吩咐:「快去沐浴!」
「哦?」張皇后畢竟是過來人,對此似乎非常理解,「要盡其所能,讓皇上高興起來。」
客氏仗著酒力,忘情地依偎在魏忠賢胸前:「到那時,再風風光光、轟轟烈烈地把我請回皇宮,那才叫揚眉吐氣哩!」
崇禎畢竟是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皇帝,自從田、袁二妃入宮以後,崇禎果然判若兩人似的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寢宮之中也可常常聽到他的笑聲了。
客氏出於女性的本能,早就看不慣那位侄媳婦的風騷賣弄,如今見崔呈秀也跟著吹捧,加之魏忠賢那副揚揚得意的樣子,她便憤而走過來,睥睨一眼魏忠賢,質問道:「皇上對你不準辭職,新寵有加,對老娘怎麼就允准搬出內宮呢?」
此話如同炸雷,自會引起眾人的一片驚慌:「魏公公,廠主!……」
當魏忠賢派人找到仁智殿時,客氏正處此心態之中,所以落座之後便連珠炮似的發泄著牢騷和不滿:「這次聽說選了好幾百個!過去這些事為我們一手安排,現如今……」
「哼,我是說,世上就沒一個不吃腥的貓兒!皇上還是得走先帝的老路!」客氏說起話來,雙乳首先為之顫抖。
王承恩:「不,奴才不敢!」
崇禎搖搖頭:「可先皇有遺旨:說他服侍皇兄,操盡勞苦,既忠且賢,可委以重用啊!」崇禎抬眼看著王承恩,王承恩似還要說些什麼,崇禎打斷了他,「快去敕旨操辦吧,明日乾清宮賜宴,務必要隆重豐盛!」
對此,老謀深算的魏忠賢早已料到,他和客氏的辭呈,實是以退為進,看你年輕的崇禎如何反應?
盡人皆知,東林黨是魏忠賢的死對頭。魏忠賢在熹宗當朝的天啟年間,利用熹宗對他和客氏的放縱與寵信,一次次地打擊和迫害東林黨人,以達到他結黨營私、排斥異己的目的,最初是閹黨魏廣微秉承魏忠賢的旨意,炮製了一本《縉紳便覽》,將東林黨的近七十名官員誣為「邪黨」,加以評點。之後,崔呈秀因謀求加入東林遭拒絕,懷恨在心,於是轉而賣身投靠魏忠賢,進呈《同志錄》,開列東林黨人名單,魏忠賢便憑此任免、升降官員。還有一個叫王紹徽的,因巴結魏閹爬上吏部尚書後,又仿《水滸傳》一百零八將,將東林一百零八人編成《點將錄》,列出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讓魏閹按名黜汰。
「搜出什麼啦?」魏忠賢一陣緊張,「兇器?」
太監王承恩和曹化淳應聲走上。太監王承恩原系坤寧宮總管,崇禎繼位后,因宮中太監均為魏忠賢走狗爪牙,張皇后唯恐他們從中作祟,便將親信王承恩調至崇禎的身旁。王承恩早年曾隨侍崇禎的養母東李庄妃,可謂是看著崇禎長大,兩人早就熟稔,所以王承恩一來,崇禎便極為倚重。
魏忠賢愣怔了一下,但隨即冷冷一笑:「我知道,遲早總有這一天。」
崇禎故意臉色一沉:「愛卿萬勿言之過激。」
「豈止是宮女!是貴為宮妃!」魏忠賢說著站起來,神情中充滿了得意。
選妃雖不像當年為熹宗選乳娘那樣,還得赤|裸了身體丈量胸圍、腰身、乳|房及陰|部。但此次也是甚為挑剔,除了出生年月生辰八字、身高體重之外,對家庭、教養、聲音、體態、走路姿勢及顰笑談吐,都一一考核。
一見魏忠賢又來光顧熙春院,院主妥娘連忙堆起笑臉熱情相迎:「哎喲喲!妥娘三生有幸,喜迎魏公公再登青樓!奴家這廂有禮了!」說著曲膝施禮。
妥娘聽得此話,卻似五雷轟頂,她嚇得「撲通」跪下,連連作揖哀求:「求魏公公高抬貴手,饒了賤妾吧!這是傷天害理啊!不能昧著良心再干這缺德事啊!求您老人家……」
魏忠賢聞言一愣,心想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魏、客一體,崇禎他這麼做,是否想拆散我們,分而治之?但繼而一想,客氏是熹宗的乳娘,是因熹宗而進駐皇宮的,如今熹宗已死,客氏已經沒有理由繼續留住宮內,搬出宮廷,倒也在情理之中。魏忠賢怔在那裡,偷眼窺視著崇禎,暗自思忖,這個小皇帝的真實意圖,究竟意欲何為呢?為了探尋真諦,魏忠賢眼珠一轉倒地跪拜,再次試探:「各地建造老奴生祠,老奴惶恐不安,乞請皇上恩准停止建造,並免去香燭費三萬兩。」
韓爌不屈不撓,重又上前作揖再諫:「陛下!忠賢既不忠,也不賢!威脅內宮張皇后,外奪邊臣袁崇煥,陛下繼位之時,竟拂逆人倫,投毒謀殺,蓄謀篡位,先帝如若有知,亦必將處以極刑,棄之於市!」
韓爌原為東林黨人,明光宗時即拜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熹宗嗣位后,九*九*藏*書再度入閣,晉太子太師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頗得重用。但后因得罪魏忠賢而被排擠出閣,進而又遭誣陷,削籍除名。崇禎一即位,立即遣人召回,出任首輔。
「愛卿侍候先皇左右,忠心可嘉,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崇禎熱情地說道。
「以色迷君君不迷啊!」魏忠賢手擎著酒杯,搖頭嘆息道:「難道皇上果真是聖人?難道皇上果真不貪聲色之娛?難道……」
此刻的紫衣女子本來就風流嫵媚,加之剛剛浴后飄散的一頭秀髮、白裡透紅的肌體,一切都充溢著誘人的香氣和野性的激|情。
「錯是沒錯,只是咱說的是皇上,怎麼又把我扯了進去?」
「奉聖夫人!好好奉聖啊!」魏忠賢並沒詳細解釋,而是站起來,「老夫去熙春院。」
「可不是!」周皇后見事已如此,不好隱瞞,便粉臉羞紅地回道:「常常在御書房內隨便歇一歇。」
崇禎看破王承恩的心思:「承恩,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崇禎依然親熱有加:「愛卿不必惶恐。各地建造生祠祝福,這是輿論之公嘛!廠臣有功不居,更見謙虛美德。香燭費區區三萬金,不必念念不忘。」他看看魏忠賢,「朕送你一樣隻字萬金的稀世珍寶。」
「萬歲爺,奴婢是萬歲爺召幸來的呀!」
崇禎目視一眼供奉在案的紅木龍舟,沉穩凝重地說:「皇兄有遺旨:當委以重用。朕豈能置之不顧?念忠賢有驅使之勞,免予追究吧!」
紫衣女子含情脈脈,頻送秋波:「魏公公告訴奴婢,奴婢誰贏誰就先侍寢皇上,皇上……若是贏了,那就由皇上隨心所欲、任意挑選。」
「啊!」崇禎一聽,連忙坐起,卻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而身邊又有一個陌生女人:「你是何人?怎麼與朕同床?」
對崇禎做法同樣不理解的大有人在。新任首輔韓爌,也是其中的一個。
「奴才這就去。」王承恩說著快步走向門外。
「不!」魏忠賢將酒杯一放,霍地站起來:「我就不信聖心不動!待老夫再試他一試,管叫他欲|火難熬,見色思淫,一發不可收拾!」
崇禎目視王承恩離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快步走向龍案,伸手將那份專疏《閹黨魏忠賢十罪書》一把抓起,握緊筆頭,暗暗發誓:成敗均在此一舉!
「朝內數名老臣再次乞請皇上糾官邪,安民生,剪除閹黨!」韓爌跪在地上,聲音裡帶有明顯的不滿。
「沒、沒說什麼……」
此時,一直在門外等候傳喚的王承恩,見此,只好搖著頭走開。
「寫!」魏忠賢早已謀劃在胸,他雙目微閉,口授疏文:「奏請皇上恩准:奉聖夫人搬出內宮,老夫乞求辭去東廠提督,交還印信……」
「那對這四名淑女怎麼處置的?」
「皇上不會不願意的!」
妥娘一聽不是要孕婦,而是要處|子佳人,頓時雨過天晴,眉開眼笑說:「行行行!熙春院的姑娘個個閉月羞花,人人沉魚落雁,好似芙蓉出水,嫦娥下凡……」
「系魏公公指派。」杜勛驚顫地連連磕頭,「奴才看到皇上操勞國事,晝夜無息,魏公公說,不能讓皇上如此勞累,清心寡欲,就指派奴才暗地焚香……奴才本欲幫助萬歲爺取樂,但不知萬歲爺不近女色,是奴才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繼任的崇禎與天啟皇帝完全不同。他既不像魏忠賢想象的那樣唯唯諾諾,也不像魏忠賢所期望的那樣任人擺布。這是一位十分勤政、讀書好學卻又頗有心計的皇帝。
但誰知天有不測,僅僅一年之後,即天啟七年,魏客賴以生存的熹宗,僅二十三歲便一命嗚乎!
「宮裡選妃啦!」客氏剛一進屋,便大聲叫道。自從讓她搬出宮去之後,她以整理先帝遺物為名,整天泡在供奉熹宗靈位的仁智殿中。崇禎的一道驅逐令,徹底打碎了她的幻夢,打碎了她的富貴榮華,使她從天堂一下跌入了地獄。她甚為懊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奶大的小皇帝竟會先自己而死,本以為有這麼個大靠山,可以作威作福、橫行霸道、吃喝玩樂一輩子呢!
「要處|子?」
因為摸不清底細,魏忠賢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他望著魏忠賢上交的辭呈和印信,勸慰道:「皇兄遺囑,朕與愛卿一起聆聽,言猶在耳,怎能忘懷?愛卿不必揣摩風影,務令安心任職!」說著拿起印信交還給魏忠賢,「恕朕不允,印信當由愛卿自己掌管。」
就在崇禎皇帝認可田氏、袁氏,分別將她們冊封為田貴妃、袁貴妃的同時,魏忠賢所挑選的四名青樓佳麗,也被送進了魏府。善賭的巨閹魏忠賢,此刻正與她們玩骰作樂。
崔呈秀連連點頭:「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件墨寶,是價值連城的金字招牌啊!」
「選妃?」
崇禎皇帝見韓爌的話語越來越重,便警覺地看了看周圍,然後倏地站起制止道:「不可輕率詆毀!」
客氏更加不悅地說:「又去熙春院?」
魏忠賢疑惑地望著皇上……
托盤裡放著四隻精緻的香袋。魏忠賢拿起一隻小小的香袋,淫邪地望著這四名佳麗:「有了它,就不愁他皇上不往芙蓉帳里鑽!」
小事尚且逃不出魏忠賢的眼睛,如此選妃大事,當然很快便傳到魏、客的耳中。近日因一直遭到彈劾而鬱鬱不樂的魏忠賢,頓時興奮了起來!他連忙派人去將客氏請來。
「要是皇上還不肯鑽呢?」
太監曹化淳連忙走進:「奴才在!」
「皇上一律留中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