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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扭曲了的線索 第四節

第三章 扭曲了的線索

第四節

「水江小姐是……怎麼了?」
「好象五年前就已經病死了。」
「……」
「她會知道嗎?」
「你是說,你是從東京來這裏打探一些事情?」
「很抱歉,是一件很久遠的事情,您還記得一位二十年前的老朋友,名叫時田水江的人嗎?」
「和水江小姐並沒有隨意搭訕的交情。」
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果然還遺留在她的腦海深處。女性對於男女關係的傳聞是比較敏感的,當時,濱部的妻子對於小尾和水江之間的關係,也一定很感興趣吧!
「那一點嘛……」濱部首先開了口。
在別墅地帶,水電工程行是少不得的,因為需要新蓋別墅的人,承包水電設備的工程,也由於這一帶缺少能夠爽快地答應修理水電的機構。新田發現,由房屋的陳舊情形看來,這間濱部水電工程行在輕井澤大概已經開店相當久了。
「水江小姐,當然記得。因為那個人是個什麼話都不說,非常具有女人味的人,而我則象個男人一樣,粗理粗氣的。從以前,我們就非常合得來。」
時間的經過和人外表上的變化,即使是極其理所當然,但是特意地想它,也是一件不可思僅的事。
「以前在輕井澤和水江小姐最親密的人,我想要數節子小姐了呀!」
很快地致意之後,新田邁開大步向前走,一直走到啤酒屋的大門之前,新田沒有再回頭向後看一眼。對於要回到東京的新田而言,笠閱節子以及輕井澤景色都已經是無關緊要了。
但是,年輕的警宮在查閱了地圖和帳簿之類的東西之後,靜靜地搖了搖頭說:「找不到了!」
「如果跟他說是濱部介紹來的,她會原原本本地告訴您的!」
新田在一間很大的修道院之前停下了腳步。穿著黑色衣服,正在打掃修道院小的一大片草坪的修女們,往新朋的方向瞥了一眼。這裏的修女們,每一個人都是種人。
「國分方面怎麼樣呢?」
「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也和人壽保險有關嗎?」
「我是來見笠間竹子小姐的,大概是公共關係負責人吧!」新田捉弄似地擠了擠眼睛。
「大概吧!但是非得家父成家母不可嗎?」
濱部的妻子再轉向新田:「那是個就象洋娃娃般的女人,不僅是面貌,簡直是個沒有自己的脾氣一樣,具有溫順的個性。但是,由於不論遇到任何痛苦的事,都默默地忍耐,以致於被男人一慫恿,也就照著那樣做了……背後被中傷的很厲害,但是並不是個一個完全沒有貞操觀念的人。」
濱部說了之後,徑自地在門口盤腿而坐。新田穿過土造房子,挨近了濱部。濱部穿著及膝的褲子,完全是一副工匠類型的男人。可能是十分的神經質,在他的太陽穴一帶,不斷地微微地抽|動著。一眼就可以看出超過六十歲。因此,比起小尾和國分,濱部是大上十一、二歲,照道理應該記得水江的父親。
這時候櫃檯響起了電話聲。
「聽這一說,我好象覺得見過那個叫小尾的男人,當然,他的長相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請您轉告說,是濱部先生介紹來的就好了。」
「怎麼一回事呢?」
「聽說在那一年的十二月七日正式的結婚了。」
據說輕井澤舊街就在這一帶,由於沒有門牌號碼,只好挨家挨戶地詢問。
婦女輕輕地點了點頭,回到了屋子裡,裏面傳出了輕聲交談的聲音,之後感覺有人起身走了出來。
「請您回想看看,當時小尾和水江小姐是如何結合的呢?並且,國分又是怎麼和二人交往的呢?」新田刺入了問題的核心,但是卻無法得到所期待的回答。
「雖然是這麼稱呼,但是已經超過了四十歲,是個瘦瘦高高的人。這個人本來是輕井澤的一家小旅館的的女兒,旅館倒閉了之後,就一直單身到今。」
「只有一個女兒嗎?」
「直接了當地說,好嗎?您認為,當時小尾、水江、read.99csw.com國分三個人是處於三角關係嗎?」
「是一個叫做小尾美智雄的男人吧!」新田想了一想,這麼說。
新田離開了警察局,走在從車站前直直延伸下去的馬路上。聽說,輕井澤舊街就是往這個方向走去。
「當然已經死了啊!是在戰爭的時候,比我要大上十五、六歲吧!」
夫婦象是約定好了一樣都低下頭。
「想向您打聽一件事情,我是從東京來的……」
「大概是個畫家吧!」
「這麼說,不久水江小姐就放棄了國分,而和不斷熱烈追求的小尾結婚了。」
在碓冰水山頭有許多山洞,每當火車通過那些山洞時,新田才覺得能夠由二十年前的過去回到現在。
「我是協信人壽保險公司的新田。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對不起,打擾了您寶貴的時間。」新田從沙發椅子上站起來。
「啊!我知道了。」
新田詳細地詢問了輕井澤啤酒屋的位置之後,步出了濱部水電工程行。濱部的妻子走到店外面,指點啤酒屋的方向。有一股事先沒有通知、而無法派人送你到啤酒屋的親切感。可能濱部夫婦對於來打聽輕井澤過去的新田抱有好感吧。對於能喚醒自己的回憶的人,感覺有幾分過去老朋友般的親密感。
雖然沒有化裝,但是有一口清潔白牙的中年婦女,投來了一抹微笑,那是一種非常自然的歡迎態度。由於雙眼都在笑,可以看出不是一種做作的笑容,新田心裏想,確只有負責公共關係的人才能做到不帶給別人不愉快的感覺,設法讓人感到親切感的這種技術,已經是多年的積—種成果了。
「花匠……時田……是音先生的事呀!」
在公車站的候車亭里,聚集了幾位穿著登山服裝的年輕男女,大概是要回東京去的吧!
路上遇到五、六位坐在轎車裡的美國少年男女,他們口中不知叫喊些什麼,以全速通過新田的身旁而去,在新田的腦海中,留下了半短褲中所露出少年的腳,和隨風飄起的輕柔的少女金髮。
「在那個戲剛性相遇的場合,您一定也在場吧?」
或許,新田本身三年前的傷痕,使得任何事都想把它和三角關係牽扯在一塊兒呢?新田感到在肚子裏面,有一股冷冷的東西,正象波紋一般擴散開來。那可能就是後悔。
「相約的對象是什麼大名呢?」
輕井澤啤酒屋距離濱部的家並不太遠,是個在愛宕山丘陵的斜面擴展開的自然庭園,看樣子象是被當作高級社交易所。一整排用白樺樹所栽成的木櫥,而綠色漂亮的建築物就座落在庭院的四周。在停車場的周圍,則排列著紙罩臘燈造型的夜間照明用的電燈。
但是,那樣反而象是引起了節子的興趣,節子把斜斜地靠在一起的膝蓋,向新田那一邊靠了過去。
趕搭上了十七時四分由輕井澤開出的火車,當安穩地坐在窗戶邊的位子時,新田深深地想起自己輕率的行動。
「那個叫做國分久平的的兒子,應該也是住在別墅墅里吧?」新田一面靜靜地玩味著,記憶之絲一層層地被解開的快|感,一面繼續地誘導他的話。
「男人嘛……」濱部的妻子在話尾中嘆了一口氣,而陷入沉思。從年齡上推算,小尾和水江結婚的時候,濱部的妻子也一定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一想到眼前的二十年前的她,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新田,也不由得感到一股奇妙感。
「是有一個叫做笠間節子的人,那個人現在是輕井澤啤酒屋的公共關係主任,從前是水江小姐的朋友:也許水江小姐會和節子小姐商量些事情……去一趟看看,如何?」
「是的。」
「什麼事情呀?」
「您知不知道,那個時候,在這一帶有一位從事於花匠的工作、名叫時田的人?」
「那很好啊!」說了之後,節子象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盯著新田的臉看:「差一點忘了問,你是為什九_九_藏_書麼來調查那件事情的呢?」
「是的,雖說是三角關係,但卻不是那種會產生憎惡及敵意的三角繫系。」
新田心想這正合心意。就如濱部的妻子所說的—樣,關於水江的事,笠間節子好象知道的相當詳細,並且記憶方面也似乎很可靠。
最後,也只能以判斷出誰是他的親屬,再採取行動。
「是的。我和水江小姐一起在國分先生別墅中的花園。我由於害怕姐姐的生產,在家裡無法定下心來,所以到那裡拜訪國分先生,因而見到了小尾先生。一直到現在,當時的情景還會浮現在我的眼前。看見水江小姐的那一瞬間,小尾先生震驚地連身骨骼都僵硬了,有好一會幾才會動。後來告訴我說,從那一剎那間起,小尾先生沒有水江小姐就會活不下去。」
「音先生也常常進進出出那間別墅,有時我也會被叫去。」在那一瞬間,濱部眯起了眼睛,在他的雙眼裡,有著一份對於好時光的懷念眼神。
「不在人間了嗎……」
「三角關係呀……水江小姐最初是和國分先生比較親近的,因為國分先生是住在輕並澤的別墅,並且水江小姐的父親也常出入於國分先生的別墅,所以……」
有一股和東京郊外的安靜所不同的寂靜感,它並非沒有聲響的寧靜,只是缺少了一種人工的聲音,而自然的大地之音是比在都市多了許多。但是,之所以能夠沒有帶來壓迫感,大概是由於天空的廣闊之故吧!
至此,新田的疑問已經全部提出來了,他看著窗外那片廣闊的庭園,沉默不語。
「輕井澤的啤酒屋嗎?」
「水江小姐吧!」濱部的妻子露出不知道那件事情才怪的神情,搖晃著滿身肥肉的身體。
「你看節子小姐如何?」
「姓時田的音先生嗎?」一位穿著圍裙,五十歲上下的婦女走了出來,在濱部的背後坐下來,這位大概就是濱部的妻子吧!
濱部夫婦彼此耳語,飛快地商量了一下。
在修道院的斜對面,有意見寫著「濱部水電工程行」的房子。並不是一間新蓋的現代建築物,而是住家連著店面的那一類房屋。
水江可能是被小尾積極的求愛所牽絆,而違背了父親音次的心意,進而逃離了輕井澤吧!當時,水江一定也由於已經懷了鯰子,不得不象賽馬中的馬,往前直奔下去了。
從這位婦女的年齡看來,長子也不過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紀罷了,因此,長子的父母還健在,也不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他的雙親如果已不在人世,二十年前的事就不會知道了。
「大概就是那樣吧!戀愛感情方面,不是當事人,是無法知道的,所以我所說的也只是猜測。」
「不是啦!他是來探聽有關和水江結婚的男人。」濱部拿著杯子的手,一面在自已和新田之間來回地筆劃著,一面加以說明。
「什麼情況呢?」
新田停立在濱部水電工程行的店前可以看到,在土造的屋子上多凸起了銀色的鐵管和白色的磁磚。
想儘可能早點離開輕井澤。
「不是客人啦!」
霧氣漸漸淡去,而且行進也更加的快速。此時並沒有下雨,而房子的屋預和幽黑的泥土路上,卻象被淋濕了一般,發出光亮。
一站立在輕井澤的火車站錢,周圍的—切景緻使立刻讓人連想到在電影中所看到的阿拉斯加的礦山鎮。街道十分地寬闊,從流動的霧氣縫中,看到了圍在木棚欄中的房子。比起房屋和居民的人數,舉目所及之處是更多的山和茂密的樹木。
朝那棟建築物的入口一看,在整個玻璃門的中央,可以看到旅館櫃檯似的地方。
「音先生?」
在輕井澤沒有門牌號碼。為此,要尋找別墅中的人的時候,別墅號碼就是代替了門牌號碼的功用,而當要拜訪當地居民時,只要告知姓名,就可以找到了。
節子繼續了她的話。新田也設法想擺脫那樣的錯覺,一直盯著節子那雙布滿https://read.99csw.com青筋的手。
「對不起,您是……」新田在內心裡問著:是這個家裡的人嗎?
這位年輕婦女顯得十分地爽朗乾脆,大概是由於這一個地方的風氣吧!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所謂的世故。而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具有都市人的辦事幹勁。
濱部婦夫互相望了一望。並不是難於開口,而是是象在互相詢問:你知道嗎?
「那麼,國分這個名字,您聽說過嗎?好象在這一帶擁有別墅,是個有錢人喲!聽說小尾經常來那間別墅。」
「您是說國分?父親是個生絲的貿易商,是那個國分嗎?」濱部的妻子半開著口,拉了拉下巴,象是在說:是那樣吧!
「協信人壽保險公司的新田……」
「這麼說,您先生的雙親還健在吧?」
「我就是濱部……」
「為了小尾的人壽保險呀!」
「那位音先生有個女兒吧?」濱部問妻子之後,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滿了啤酒,然後,也向新田勸酒。
「對,對,就是那個名字。」
很想問一問坐在隔壁的老婆婆:來到輕井澤到底是為什麼?
「是啊!」
新田毫不遲疑地推開了門,這時候,有一位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像是在說不可以進來似的,跨著大步走了過來。
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因此對於小尾的亡妻水江的父親還活在人世間,巳不抱著任何的期待,但是,水江的姐妹、或是有親戚關係的人多大概還活在輕井澤吧,在新田的大腦中正認定了這股念頭。
但是,和大都市的情形不同,住在當地的人是不會輕易地搬離,全家死光的情形,是另當別論。但是很可能水江的姐妹在嫁給當地的男人之後,改了姓名。
「因為我也只是遠遠地旁觀而已。」
新田試著在車站前的警察局,詢問有關二十年左右在輕井澤舊街上,一位名叫『時田』的花匠。
「腦溢血倒下當時,沒有一個人發現……。據說是鄰居們替他舉行所謂的葬禮,因為連唯一的女兒也沒有能夠給他上燒香呀!」
離避暑的觀光客蜂擁而至的時期尚早,氣候方面,白天另當別論,但一到晚上就想點起火爐了,別墅幾乎都已經出租一空,但是,租屋的人差不多這時候都還只是在炎熱的東京,想象著在輕井澤的日子。
「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對於突然間改變態度、表現出—副惶恐模樣的服務員,感到十分的過意不去。大概這裏的客人幾乎都是外國人,因此,在一再接待外賓的同時,到頭來聲反面變的愈加輕視本國人的情形,似乎是日本人的特質。
因為在小亭子上掛著一幅寫著「往東京、澀谷的直達汽車起站」的招牌。
「其實是因為想從您這兒打聽有關二十年前的事……」
「是太平洋戰爭開始的時候。」
「那麼,其他的家人呢?」
「那麼,告訴他吧!」
「只有父女倆,因為妻子在年輕的時候就死去了,象音先生那樣古怪的人,是沒有人肯嫁給他當繼室的。是個只埋頭于盆栽的男人。但是,頑固也是有壞處的,他最後也沒有得到善終啊!」
「失陪一下……」節子一面向新田笑一笑,一面直接地向櫃檯的方向走去。
「小尾嘛……無論怎麼說,因為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
「是我姐姐生產的日子,也就是說多我外甥的出生日就是小尾先生和水江小姐第一次見面的日子,所以不會忘記。」
「說起二十年前呀……」濱部把眼睛朝上,在天花扳上畫了一個半園形,雖然被告知是二十年前的事,但是突然間,大概無法估計出是哪一個時候的事情吧!
「好吧!請到這裏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請您稍等一會。」
節子第一次以一種充滿了感情的語調。二十年前的回憶中,她也忽然變得感傷了吧!
「那麼,那個人……」
「您清不清楚,有關和水江小姐結婚的男人?」
關於九-九-藏-書水江的事,也聽五味志津及鯰子談過,因此,想像中,她的美是屬於一種白尾美,並且,是個沒有自己想法的女人。
「是那個畫畫的兒子。」
既然說不知道的話,那一定是只有這些了。他們不會特意地加以隱瞞的。新田咬著嘴唇。即使明知打電話所要我的人不在,一方面卻想回答的人不知會告訴自己些什麼,而無法立刻地掛斷電話就和當時的心情一樣。
濱部和他的妻子同時地說了出來。
「儘是些庸俗的事……」節子這樣說之後,象男人一樣地笑了笑。濱部的妻子雖然說過她已經超過了四十歲,但是容貌的美顏姑且不談,而能夠保持年青的心,大概是由於節子單身的緣故吧!
「笠間節子小姐……」
「那麼,國分久平這個人多又是如何?」
「您知不知道有誰,很清楚那件事情?」最後,新田只好試著這麼問問看。
「你說找不到,是指現在不住在那裡嗎?」新田一面往襯衫外面加穿外套,一面叮問著。
「後來,水江小姐似乎困惑了一段時間。大概水江小姐是比較愛國分先生吧!」
節子以流暢的英語說著電話,簡短地結束了電話之後,立刻回到了新田這邊。
「自古至今,輕井澤不會再出現那樣美女了。」
「哦,這樣子嗎?」新田聽了婦女的回答之後,嘆了口氣。
丘陵的半部是籠罩在霧之中,而另一部分的霧散開了,透過那裡可以看到藍藍的天空,這所能看到的一點點湛藍的天空,刺眼般的鮮明強烈。新田向著啤酒屋的大門,走在貫穿別墅之間的路上。每一間別墅的門柱上寫著各種各樣惡作劇的字。
在閑逛了二十分鐘之後。還沒有碰到傳聞中令東京的繁華也相形見絀的熱鬧街道。
輕井澤啤酒屋一定是預約制的吧。和任何人都可以前往痛飲的啤酒酒廊不一樣。在天然的酒園裡,沒有半個人影,只有停車場上停放著三輛轎車。
「啊!就是那個。和音先生的家並排的別墅。國分在戰前是個行情非常好的生絲商人。」濱部不斷地拍打著膝蓋。
「時田音次啦!是一個有名的頑固老頭呀!就住在這附近。」
「啊?」
「是的。那是在昭和十六年八月七日。」
「是的,家父和家母都尚健在……」
「我是來見一個人的。」
「沒有事先約定的。」
「是的。」
「想請問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
「沒有預約的客人,是會被拒絕的。」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水江告訴了我許多事情,在當時我就已經認識了小尾本人和之後的國分先生。」
在濱部夫婦的記憶中,似乎已經喚回七分有關小尾、水江、國分等人當年的事情,如此一來,才能問出重要的情節。
「笠間小姐,您的電話。」服務生叫著節子。
「非常地感謝您。」
「大概沒有那種感覺吧!就我所知,國分先生對水江小姐十分地冷淡。以當時而言,是門不當戶不對,最後水江小姐大概也不期待能和國分先生結婚了……」
「聽說您是向濱部先生打聽到我?」笠間節子行了個禮之後問道。雖然是在這種場合,但是沒有任何嬌氣,感覺上很舒服。
「那個……」濱部的妻子抬頭看了看新田。
「對了,有們么貴事嗎?」節子回復了正經,問道。
「之後,就不會再見過水江小姐了……大概是和小尾先生結婚了?」節子立刻再面對著新田,那樣地問道。
讓人聯想到,使用長子和媳婦這種字眼,也是當地的習慣。
「是的。馬上給您聯絡。對不起,請問您的大名是……」
濱部象是正在問他的太太。
新田在沙發椅上坐下來。磨亮的地板,就象是一面鏡子,反方向的照出鞋子大臉小的新田。
「有關那個男人,您記得嗎?」新田也加以補充。
「現在有空嗎?」
難道不是來這兒聽一個二十年前無聊的戀愛故事嗎?對於自己想把小尾和國分之死,read.99csw.com與個二十年前的戀愛連結在一起,感到不可思議。大概是迫不得已,才會採取這樣的行動吧!
濱部的妻子沒有向新田打招乎,一個勁兒地把拿來的銀盆往新田面前推過去,銀盆里擺了啤酒和兩個倒扣的杯子。
「麻煩你了。」
「有什麼貴事嗎?」一位個子矮小的男人向大門口走過來,以一種不太友善的語氣。香煙的火焰在距離男人嘴巴一段相當的空間里閃爍著紅光,這個男人大概是口中銜著裝進煙斗的香煙。
新田進入大門,朝著最近的建築物走去。白色的碎石在鞋子下面發出聲音,有一個帶路性質的指示板,但是一半以上是洋文。新田感到很麻煩,不想看下去。
「哦!這樣呀……」
「您記不記得和他的女兒結婚的那位男人?」
「哪一位呀?」在新田出聲之前,一位背著小孩的年輕婦女向這間屋子走了過來。
既然警官說出了在輕井澤似乎沒有姓時田的人,因此要找到水江的親戚,好象並不是十分地容易。
「一個也沒了。」
「哦!還相當清楚得記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呀。」
「是的,那個叫做小尾的男人就是那位國分久平的朋友。這麼說,常常來別墅的這段期間,小尾和水江小姐一定已經在一起了。」
進入輕井澤的街道后,覺得這裡是個沉浸於樸素而抒情的避暑地。
「小尾和國分也都死了喲!」新田只說了這些之後就站起了。在那件事情還沒有使節子回味之時,打算趁機逃離這個地方。
「請問您是那一位?」
新田陷入了一種奇妙的錯覺,感覺小尾、國分、水江,再加上眼前的節子,到現在,都還是謳歌熱情、戀情的青春的一群。
「是的,我是嫁給這家的長子當媳婦的。」
「遵命!」
「是的……」小尾被殺害的事情,節子可能還不知道,所以新田懶得再加以說明,想暖昧地笑一笑,把它搪塞過去。
「是啊!但是……大致上的調查,在輕井澤鎮上,好象沒有一位叫做『時田』的人。」警官好象很遺憾地回答。
「水江小姐和小尾先生從輕井澤消失蹤跡,是在那一年的十月底。」
不久,開始湧現出一片黑蒙蒙的、象是吸入了過多的霧氣而膨脹的樹林。這時候,也象是呼應一般地,傳出了山鳩的啼叫聲,讓人感受到山谷的深不可測。
「因此……」新田的視線停在杯中消失了氣泡的啤酒上。
望著飼養在棚欄中的馬,的的確確會有如臨高原的感覺,雖然看不到籃色的天空,但是視線所及卻沒有絲毫的,陰鬱。新田內心感到,和一片荒涼的真鶴山谷相比所呈現出強烈的對比。
「那個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以前就是個老硬派,對於別人的戀情,不太感興趣。」濱部一面苦笑著,一面回頭向家裡面大喊:「喂,你還記得姓時田的那位音先生吧!」
「據說音先生對於拋棄親父,還離輕井澤的女兒,斷絕了一切關係,一直到了最後,還是意氣用事,固執到底。」
「大概是即使想設法聯繫他的女兒,也不知道他的女兒的行蹤吧!」
婦女似乎有點不滿,由於自己的存在不被看在眼裡,大概因意識到自己為媳婦的身份吧!
「呀,大概是叫做小尾先生吧?我記得是個從事於製紙業同業報社的記者之類的工作的人。」
據說水江的父親是花匠,因此由花匠這種職業推測,在當地應該會具有生意的基盤,而並不是象推銷員或是工地的工人一般,只在某一定的期間停留在輕井澤而已。花匠所做的生意和土地是具有密切的,是需建立信用,及仰賴永久的老顧客方面,最具代表性的職業。
「小尾先生和水江小姐是一種戲劇性的相遇喲!」
「小尾是出現在那裡吧?」
從這面巨大鏡子的另一端,出現丁一位穿著純白套裝的婦女,白色的高跟鞋,橫過了鏡面向著新田所坐的沙發椅靠近。由於那雙鞋子的聲音很響,新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