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有一個小電話亭。他打給了蒂爾德·葉斯帕森在哥本哈根的家。

「你說過你不喜歡我質問奧魯夫森夫婦。警察不應該為這樣的事就擅離職守。」

她的聲音變了。「不一定吧。」

「你逃避了自己的任務。」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你帶我去是因為想和我上床。」

「我可以開車去科斯坦莊園，在那裡待上一個小時，然後到火車站和你見面。」

整夜他都沒有睡好，腦子裡一直在想著蒂爾德。他感到十分的憤怒，幻想著自己扇她耳光；他想直接闖進她家，把她從床上揪起來，懲罰她；他幻想著她請求自己的寬恕，自己卻完全不為她所動；他會撕碎她的睡衣強|奸她，她大聲地尖叫著反抗，但他把她按在了床上，最後，她只能含著淚乞求他的寬恕，而他則會一言不發地離開。

「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科斯坦村。」

有人曾計劃建造一座十二英里長的大橋來代替渡船。傳統主義者熱愛丹麥的渡船，聲稱它們的緩慢速度正好代表了丹麥這rｅad•９9ｃsw.cｏｍ個國家悠然的態度，但彼得恨不得把它們全都廢棄掉。他有太多的事要做，大橋顯然更適合他。

「哈羅德參加葬禮了嗎？」她馬上問。

早晨，他再次來到碼頭，等待第一班從桑德島過來的渡船。他滿懷期待地看著船駛入了碼頭。阿涅斯·瑞克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她與此事無關，那麼他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站在那裡登船有點太引人懷疑了，所以他走到了海港的市場附近。但瑞克斯女士始終沒出現。乘客離開后，船泊進了港灣。彼得只能回酒店休息。

「好，」他說，「就這麼辦。」

「是啊。」蒂爾德對這個案子顯然沒有失去興趣。這讓彼得感到欣慰，「她現在要去哥本哈根，我正在跟著她。」

彼得·弗萊明站在莫蘭德的碼頭，看著最後一班船靠岸，等待著那個神秘的女人。

他想和她討論昨天的事。她真的不想再和他做|愛了嗎？但他想不出該如何轉到這個話題上，所以他只能繼續談這個案子httｐｓ://ｒeaｄ.９９csw•ｃｏm。「我發現了瑞克斯女士。她就是赫米婭·芒特，亞恩·奧魯夫森的未婚妻。」

他感到很好奇。這個瑞克斯是誰？她來這裏幹什麼？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與亞恩有關。或者他是太急於想得到結果了，才會這麼想。但目前這也是他的唯一線索了。

她比1939年亞恩把她帶回桑德島時瘦了也老了，但彼得非常確定，那就是她。

「那個英國女人？」

等待良久之後，他們登上了一輛慢吞吞的老式燒煤火車，一站一停地橫穿向丹麥的東邊。彼得坐在頭等車廂，滿心焦急。而赫米亞則坐在隔壁的三等車廂。現在上了火車，她就逃不掉了。但在她下車之前，彼得也不能採取任何行動。

「我可以兩者兼顧。你現在在哪兒？」

「沒有。」

「尼堡。」

「你這個狡猾的婆娘，我終於抓到你了。」他滿意地自語道。

「我查過每個弔唁者。毫無線索。但現在有個新情況，有個叫阿涅斯·瑞克斯的女人很可疑。你那邊怎麼樣九-九-藏-書？」

「我並沒有擅離職守。我只是不想和一個能做出那種事的人做|愛。」

火車駛入位於菲英島中央的尼堡時已經是下午了。從那裡他們會搭船橫穿大貝爾特海峽到最大的西蘭島，然後再搭乘另外一輛火車到哥本哈根。

「他上個月去了兩次科斯坦村，達克維茨的家。」

「是的。」

她表現得冷漠而專業。「我沒找到哈羅德，但有一條線索。」

「我一整天都在跟全國各地的警察局打電話。我讓他們查哈羅德的同學。他們明天應該會給我消息。」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彼得走去了父親的酒店，發現並沒有一個叫阿涅斯·瑞克斯的女人登記。

「好消息！」

「要更久，火車慢得像蝸牛。」

「你什麼意思？」

彼得掛上了電話。

「她不會認出你嗎？」

「為什麼？」

有幾個乘客下了船。彼得本來打算讓警察告訴他哪個是瑞克斯女士。但已經沒有必要了。他一下子就在幾個趕著上早班的男人中間看到了一個戴著太陽眼鏡、裹著頭巾的高個ｒｅaｄ•９９csw•ｃｏm子女人。走近一些之後，他發現這個人他認識。他看到了圍巾外面露著的黑髮，還有那個標誌性的大鼻子。他看著她自信地邁著男人似的步子走下了船，和他兩年前見到她時一模一樣。

回到碼頭，他問那名警察這個阿涅斯·瑞克斯是否回到了大陸。「沒有，」那個人回答說，「我記得她的樣子。那可是個尤|物。」他咧嘴笑了，兩隻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示意那個女人有著豐|滿的胸部。

在等渡船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個電話亭，打去警察局找蒂爾德。

「這不是借口。」

雖然早料到可能如此，但他還是感到很失望。哈羅德昨天沒有在葬禮上出現。彼得仔細地觀察過每一個弔唁者，大部分人都是彼得從小就認識的島民，讓他感興趣的是那些外來者。葬禮后，他到牧師家的茶會上盤問了每個來客。其中幾個是亞恩的校友，有軍隊的同事，還有來自哥本哈根的朋友，當然還有詹斯博格的校長。他核對了渡船碼頭的警察交給他的旅客名單。只有一個人沒有來：阿涅九*九*藏*書斯·瑞克斯。

「是的。當地的警察見過他。他說哈羅德騎著一輛蒸汽摩托車，但他很肯定哈羅德現在不在那裡。」

「我只是履行職責！」

「我去火車站吧，免得她逃走。」

想著想著，他睡著了。

「猶太人？」

「如果你只是為了工作才做出殘忍的事，那麼也無可厚非。我尊重敬業的人，但事實上你喜歡你做的事。你折磨牧師，欺負他的太太，而且你很享受於此。他們的悲痛讓你感到滿意。我不能和這樣一個人上床。」

他怕她會認出他，所以戴上了一副金絲框眼鏡，再用帽子遮住自己的紅頭髮。然後他跟著她走向火車站。她買了一張去哥本哈根的車票。

「太棒了！」

「你們到站至少還需要兩個小時。」

彼得咬了咬牙。他確實為了和她做|愛而違背了自己的職業操守，現在也沒辦法反駁她。「這就是你的借口？」

那就是赫米婭·芒特。

「有可能。」

「這不是個普通的任務，不是嗎？」她顯然料想到他會這麼說。

「再確認一下。你親自去。」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