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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秦穆公說:「不見了!?」
秦穆公自言白語說:「要是秦國有更多的糧食,那就讓這些人留下。他們能到哪裡去呢?」
蹇叔說:「到哪裡尋呢?哎,對了,明日,這位老人一定還來這裏觀魚。不如將玉珪放於此處,他見到此硅必然產生回家之意。」
申生回到世子殿的那個夜晚。重耳和夷吾聞訊來到府內,兄弟二人相聚在一起。申生抖動著手抱住那滿頭白髮的頭在嗚咽說:「做了二十年的世子,如今被驪姬弄得親情反目,骨肉相殘,我真的受不了啦!」
百里奚說:「這等年齡,難道還是服罪之人?」
申生說:「君父!」撲通,這位做了二十年世子的申生一下跪倒在地。驪姬也隨之跪下,拉著晉獻公哭泣不止說:「國君不可呀!」晉獻公不解地看著驪姬,乘此間歇,申生被過來的兩個官人拉著朝後宮逃去。
在秦國與晉國邊界地方,蒼茫的天幕下,幾隻牛羊在草地上悠閑地啃食青草。一陣馬蹄聲響,百里奚、秦穆公和隨從騎馬從旁邊賓士而過。
尤侍說:「夫人,出什麼事啦?」
重耳沉思一下,頷首表示同意說:「我們趕緊行動,晚了那女人可能要下手了。」
秦穆公站立那裡,一臉凝重,彷彿從中領悟到什麼一樣。百里奚和其他人都默然地看著遠方離去的人群……
大奎山下,篝火熊熊,煙在升騰。一副血淋淋的馬骨。眾人依然在津津有味地啃食手中的馬肉。一陣馬蹄聲過後,一群秦國官兵圍了過來,兵士刷的一聲,從如牆般的兵士中間閃開一道豁口,秦穆公驅馬走來,緊握馬韁繩屹立中央,默默面對眾人。後面馬上的是百里奚,也信馬緊隨而來。眾人抬頭,全都停下了手中的馬肉,一個個面容黝黑,乾枯的雙眼驚恐地注視著眼前的人馬。嘩,眾兵士幾乎同時搭上了弓箭,鋒利的箭頭一個個都對準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流民,山坳里充滿了陰森殺氣。馬官木訥地站在原地渾身在不斷地戰慄。山坳一片寂靜,聽到的只是馬鼻子呼呼的氣息。眾人齊盯長須老人。長須老人鐵青著臉,不動如山。
百里奚驅馬來到秦穆公身邊,舉手一揖說:「國君!此乃我秦國與晉國交界的一群流民,他們半年在晉國,半載到秦國。」
申生長長嘆口氣說:「無非逐出絳城,她又奈何不了我。出去反倒安全了許多。明日一早,我就啟程了。兩位弟弟多保重啊。」
秦穆公說:「嗯?」秦穆公繼續怒目環視著眼前一片驚恐的流民,眼內似乎冒出火光。
秦穆公說:「寡人那匹號為奎山一團紅的寶馬可在?」
老人驚訝地看了又看,點頭說:「嗯,是庫糧。」
草地上,秦穆公、百里奚驅馬並轡而行。忽然,遠處一陣馬蹄聲急促而來,是剛去牽馬那個馬官。見狀,秦穆公和百里奚勒住馬韁繩。
後生說:「爹,你看這上邊有官府做的標記,是庫糧啊。」
秦穆公喟嘆說:「驪姬是晉國的災難啊!」
忽然,遠處響起來一陣吱扭吱扭的牛車聲音。一輛牛車上裝滿了酒罈子,秦國兵士正在往下搬運。
驪姬說:「我要你想辦法,讓我的兒子做世子,趕走那幾個人。」
老者說:「我在這裏守著,等人家來取這袋糧食。過去三個時辰了,也沒見人來。」
馬官說:「唉!我這就去。」
秦穆公說:「最近國事較多,也沒有過來,卿?」
驪姬說:「那申生的世子位九-九-藏-書置?」
秦穆公說:「噢,喜歡牛?」
後生驚喜地瞪大眼睛說:「呵呵,真的有這麼好的事!哎喲,我們今年冬天有吃的啦!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啊!」
秦穆公說:「卿今日如何面帶倦容啊?」
驪姬說:「國君整日忙於國政,賤妾不敢耽誤國君的大事,所以有的事直瞞著國君。」
後生說:「那你就這麼等下去。哎,爹,咱不如先將糧食搬回家,等人來找。你總不能總在這裏等啊!」
老者說:「觀魚水之歡不亦樂乎?鄙人無名姓。我非隱者,實乃亡命之人。」
秦穆公說:「聽說卿養馬和養牛,虞國的卿相都做過!卿要是將來不做左庶長,能幹些什麼?」
穆姬說:「夫君,你要救救妾的父兄啊!」
馬官說:「是,下官失職沒有看好寶馬,請國君治下官的罪。」
秦穆公說:「看來對黎民施行教化就是有好處。秦人安居樂業,恪守禮儀,盜匪從此絕跡,散養馬匹,也無被盜之憂。」
重耳、夷吾說:「兄長,不要傷心,父親這是一時糊塗,上了那女人的當!」
大奎山下的這片不大的凹地,蹲滿了衣不蔽體的流民。他們圍著一堆篝火,那篝火上架著一副血淋淋的馬骨。中間端坐的正是那位長須老人。
百里奚說:「人去心留,他們還會回來的……」
馬官說:「是,國君請。」
穆姬說:「並非因為國君,而是晉國的事妾都知道了!」
後生說:「走,回家吧!你在這裏幹啥?」
後生說:「私藏庫糧,可是要殺頭的!弄不好,還滿門抄斬。」
百里奚說:「老人果然是隱者!敢問高人尊姓大名,為何隱居於此?」
秦穆公調轉馬頭說:「諸位吃了寶馬,如果不喝酒,那可是要傷及身子的!兵士們,速速拿酒來!」眾人說:「酒?!」兵士說:「遵命!」
重耳說:「兄長為何不當場申辯!揭穿她的陰謀。」申生說:「如果當時揭穿了驪姬。那君父就更為惱怒,而勢必要懲罰驪姬。那申生豈不成了不仁不孝的人了嗎?」
快到雍城,正值斜陽餘暉之時。百里奚和蹇叔徒步行進在一個高崗上,落日銜山,一輪大而圓的落日,映襯著兩人高大的身影,霞光使兩人披上金色。
驪姬說:「哼,這些人都是……眼下申生還是世子。國君雖寵著妾,等國君死了,那他們就會對妾一齊發難。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秦穆公說:「哦,乖女兒呢!寡人要來看看咱的寶貝女兒!」
秦穆公說:「念念不忘你的耕田!看,此乃秦國最好的牧場,就是在西邊的狄戎也是少有的。」
百里奚和蹇叔邊敘邊走,繞過山樑。環繞群山,此中一川溪水。水邊一人正端坐碧溪,那人鬚髮皆白,長長的白髮披在身後,乍看似野人一樣。仔細瞧,見那人有些仙風道骨,使荒野平添了幾分神秘之氣。蹇叔與百里奚輕步來到此人身後,那人仍是閉目靜思之態,腳下河中一群游魚在歡快嬉戲。
老人和自己的兒子將那袋糧食艱難地搬進屋子。一放地上,後生提來燈,將糧袋子翻了個過,一看,傻眼了。後生大叫說:「不好!」
後生說:「啊!爹,來讓我看看。」
次日,按照驪姬的安排,晉獻公先登上露台,等待驪姬和申生的到來。遙望露台下,驪姬和申生一前一後正在朝露台上走來。申生是晉獻公的長子,雖然才四十五歲,可已經是滿九*九*藏*書頭白髮。
秦穆公指著酒罈說道說:「將這些罈子就地打開!」兵士掀開酒罈,流民們眼巴巴地看著那酒罈。百里奚面帶微笑地瞧著,微微頷首。忽然,流民中一個人猛然端起酒罈子開始狂飲,一陣猛飲后自己抹一把下巴的酒,對著眾人傻呵呵地笑道說:「好酒!」。眾人如夢初醒,撲上去,開始舉起罈子狂飲,有的人又開始如狼似虎地啃食馬肉。
秦穆公說:「走!」眾人緊隨,風馳電掣般地朝煙升起的地方奔去。
秦穆公說:「哈哈,國家有了教化,治理起來如此省心。寡人治理的國家,就是要像當年堯舜時期的樣子!」
大奎山坳里篝火還有餘燼,但篝火上的馬只剩下一副骨架了。流民中一個面孔冷峻乾瘦的長須老人首先對著秦穆公跪下,眾人隨之跪下,對著秦穆公拜了兩拜。長須老人(剛毅)說:「走!」眾人起身隨之朝草地深處走去,旋風般消失在蒼茫的曠野。
晉獻公低頭沉思片刻,冷眼盯著驪姬,狠狠地說了句說:「這可是關乎國家儲君的大事。那明日一早,就上露台!」驪姬一邊抹淚,一邊頷首表示同意。
秦穆公說:「流民!?」
百里奚說:「國君所見極是,聽說就是有跑到臨近城邑的馬匹,時隔半載,也會有黎民遣送其回來。」
穆姬說:「還在睡著!」
老者說:「為啥還進山,現在教化了,四海昇平,俺就不打算再到山裡去了。」老者腰間系著蹇叔那天遺留的那個玉珪在來回擺動。
秦穆公搖頭說:「此事寡人如何辦?辦得了嗎?晉國畢竟是晉國啊!」
秦穆公說:「那可悠閑,那時節,卿還可以繼續養牛?」
露台高聳入雲,申生和驪姬一前一後,攀登著露台的階梯。走到中途,忽然,一群蜜蜂朝驪姬的頭上飛來。嗡嗡一陣作響,嚇得驪姬來回扇動袖子說:「哎喲,申生,快呀!」申生見狀,慌忙上去扇動著長袖,驅趕那驪姬頭上的蜜蜂。
馬官說:「這裏遠離村落,平時很少有人來,所以,馬從不丟失。不知道為何,這回偏偏丟了寶馬!」
眾人更是驚恐不安,眾人一齊看著一個乾瘦的長須老人,他面色冷峻,好似沒有聽到什麼。秦穆公兩目怒視前邊的那乾瘦的長須老人。
秦穆公俯身看著公主甜睡的樣子,微笑著端詳公主說:「瞧,小臉蛋睡得通紅。」然後,扭身愛憐地看著穆姬,忽然目光停在穆姬臉上。
秦穆公說:「哎,究竟怎麼回事?」
重耳說:「那就眼睜睜地看著讓她陰謀得逞?」
老者思考了下,點頭說:「說的也是。」
秦穆公說:「哈哈哈!」眾人聽著笑聲更加驚恐,似乎感到一絲不祥之兆。
獻公說:「愛姬何出此言啊!你整日在宮中,何罪之有哇?」
馬官一揖說:「稟報國君,下官就是本地的養馬官員。有失遠迎,請恕罪。」
百里奚說:「告老還鄉,做鄉野釣翁,垂釣白水。」
秦穆公說:「嗯,你就是養馬官,馬匹都集中在何處啊?」
大奎山下,風和日麗,草地一望無際,牧羊人揮舞著鞭子,驅趕羊群,馬兒三三兩兩在啃食青草。百里奚與秦穆公並轡而行,數十名秦國兵士在後面環衛。
百里奚說:「在楚國,養牛該是最好的。可耕田可運輸呀!」
說完,老者拿起斗笠徑自飄然而去,消失在山林之中。
驪姬說:「賤妾有罪,國君何不殺了妾,免得讓妾整日九_九_藏_書里提心弔膽,生不如死!」
百里奚說:「國君,寶馬為輕,人心為重!」
老者說:「哦,是這樣。老夫在路上拾到一袋糧食,要交給左庶長。」
晉國兼并虞國和虢國之後,與秦國交好,晉國的外部環境十分安定,晉國步人強國之列。過了三年,申生完成了駐守下陽的任務,按照晉獻公的旨意,回到了絳城。聽到此消息,驪姬急召尤侍商議對策。
百里奚說:「嗯,好!下臣也見識見識。」兩人策馬而行,兩馬在急速前行,兵士幾乎都被甩到後面。
拉酒的牛車一到,秦穆公翻身下馬,手裡拿著馬鞭子在悠閑地來回蕩悠。
老者說:「剛才路過的一輛牛車上掉下一袋糧食,險些將我的腿砸折。」
百里奚說:「不是聽隱者所言,子明如何也不相信秦國竟還有如此野蠻殘忍的風俗。我們要追上這個老人,讓他回去過人的生活。」
夷吾說:「唉,父親看到這情景,才相信她的。驪姬真是太狡猾了,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加害你。」
老者說:「諸君可是自秦廷而來?如何不問治國之道,反問荒野的路啊!」
遠處,只見秦國馬官帶幾個隨從越過大奎山相鄰的一片草地,奔跑而來,氣喘吁吁地朝奔來的秦穆公和百里奚跑來。秦穆公和百里奚放慢速度,最後停下。
尤侍說:「要想殺之並不難。難的是,不動手,就除掉了他們。你要這麼樣……」尤侍對著驪姬的耳朵一陣嘀咕,驪姬滿意地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秦穆公說:「好痛快,真好漢也!」
秦穆公盯著那道黑煙,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秦穆公兩眉緊鎖,手在顫抖。
老人說:「我就料定這半夜運糧有文章,原來卻是庫糧。這麼辦,我們到官府去。不,去找剛剛來的那個五羖大夫。」
秦穆公說:「什麼?」
百里奚說:「嗯,還是兄主意多!」
馬官氣喘吁吁折身下馬說:「國君,那,那匹寶馬不見了!」
此刻,秦穆公耳際又響起百里奚的聲音說:「如今天下諸侯競相爭霸,列國都過分倚重武力,而輕視人心,其實最重要的是人心向背。得人心者,才最終得天下。人心為重啊!」
尤侍說:「夫人的意思?」
秦穆公勒住韁繩收住馬,抬眼望見山岡後面直衝天空的一股黑煙,這黑煙在曠野上很是惹人矚目。
馬官說:「在。適才還見。容下官前去牽來!」言畢,馬官拍馬而去。
百里奚說:「習慣成自然,潛移默化,乃町成為黎民的日常行為。習慣了,才可以成為個人愛好嘛!」
守門人說:「嗨,就這麼點小事啊!相爺到邊地視察去了,後天才能回來。」聞言,父子面面相覷。
尤侍說:「又為申生他們而生氣吧?」
驪姬說:「國君,申生是你的長子,又是國家的儲君。如果因為賤妾而殺了儲君,那賤妾就是死了也要受到人們的唾罵,還要讓國君你的英名受到玷污。」
秦穆公說:「哈哈,怎麼如此安靜啊?」
忽然,嘚嘚嘚,身後一陣馬蹄響。只見一個人騎馬在前邊開道,後邊跟著一隊滿載袋子的牛車。老者慌忙讓道,驚異地看著那牛車上邊堆得很高的一袋袋糧食。忽然,最後的一輛牛車上一袋糧食因不牢固而開始搖擺,眼看要掉,可趕車的人還不知道。老者走著,無意間一抬頭,眼睛一亮,搶步上去扶。可糧袋卻滾落地上,正好壓著了老者的腳。只聽老者哎喲九*九*藏*書一聲,倒地上。
老者說:「非也,君不知秦國邊邑的風俗?六十而不亡,必棄荒野。我本岐地的小吏,因為憂國而早生出了白髮。被棄于荒野。哎呀,如今我在這裏住了六年啦,過了六十了,不也太老了嗎?該喂狼嘍!秦國殉葬的人可以享受墳墓裏面的榮華,而鄙人只可悠哉逍遙荒野……」
回到晉國宮殿,晉獻公氣得渾身發抖,被兩個宮女攙扶著,坐在宮內的卧榻上。
驪姬說:「臣妾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申生確實這麼對待臣妾。國君如果不相信,明日我們三人一同上露台,驗證臣妾的話。如果臣妾說了謊話,誆騙國君,臣妾情願死在國君面前。」
秦穆公說:「嗯!過去看看。」
秦穆公說:「哈哈哈,好!卿又在給寡人講治理國家的道理不是?稍等一會,寡人讓卿看一匹對主人盡心盡責,平穩且急速的寶馬,此馬通體棗紅,尤絲毫雜色!卿在楚國為楚國養馬時候,未必見過此等寶馬!駕!」
穆姬說:「沒有哇,興許是妾昨夜沒有休息好吧。」
這天夜晚,多日不到後宮的晉獻公忽然來了興緻,從朝堂下來就直接奔驪姬的寢官。是夜,就安歇在驪姬寢官。卧榻上,驪姬偷偷在抹淚,晉獻公推之再三,仍背朝晉獻公不應答。
次日清晨,百里奚府邸的大門剛剛打開。父子二人抬著一袋糧食,放在大門前。守門的人上前盤問道:「幹什麼的?」
秦穆公說:「唉!那還不去尋!」
穆姬說:「國君不用瞞妾。驪姬早就想讓她的兒子佔據世子的位置,這一回終於逼著父親將兄長和弟弟們都趕出晉國,唉!」說著,穆姬開始拭淚。秦穆公心疼地拍拍穆姬的肩頭,作為安慰。秦穆公自己也不安地站起來,心情全為之改變。
百里奚說:「此處就是黃龍山。」
穆姬上前施禮說道說:「妾拜見國君!」
晉獻公說:「世子的位置,寡人還要和大夫們商議再定。」聽到這句話,驪姬知道,晉獻公已經放棄了申生,但誰來接替世子還遠遠沒有定。
馬官說:「在後山的草場。」
驪姬說:「國君,自從世子申生從下陽回到絳城以來,多次到后官調戲為妾。妾覺得礙於國君的顏面,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國君。」
蹇叔說說:「此地奇異,果然有隱者。」
百里奚說:「要說馬和牛,各自都有其長。子明喜歡的還是牛,秦國也應當多鼓勵黎民養牛。」
驪姬說:「你這等聰明的人,還來問我?」
晉獻公說:「嗯,什麼?不可能吧!你要知道誣告世子的結果是什麼!」
晉獻公說:「你為什麼阻攔,不讓我殺了這個畜生?!」
百里奚說:「牛行走雖遲緩,可是它行走平穩,能夠載重致遠,渾身有使不盡的勁。馬是乇者的寶物,它行走迅捷,但也並非都是其長處。就說千里馬吧,千里馬雖好,可還要有好的馭者,如此才能成就其千里馬的美名。最重要的是,馬並非常人所能都用之物,其能載主人,可也能使主人受顛簸之苦,甚至跌下來。平穩且急速的寶馬不多見。俗話說的好哇,閑馬莫騎,閑箭勿放啊!」
遠處,秦穆公和百里奚驅馬疾馳在草場上,朝這邊奔來,後面留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尤侍說:「那還不是因為對夫人你的忠心,才這麼的……」驪姬又想說什麼,但尤侍動手扳過驪姬的粉臉,用嘴堵住了驪姬的嘴,狂吻起來。
蹇叔說:「是啊,此處https://read•99csw.com天空霧氣瀰漫,真有點仙境味道。」
穆姬掩面而泣,身邊宮女也為之動容……
秦穆公說:「你們知道,你們吃掉了什麼馬?那是寡人的一匹寶馬!你們……」
申生說:「事後我才知道,驪姬先將蜂蜜塗在頭上引來滿頭的蜜蜂,再讓我為她驅趕。真是費盡心機!」
晉獻公神色稍緩下來,默默地盤算著,從牙縫擠出了幾個字說:「讓申生離開出城,留守曲沃。沒有寡人指令,不得回絳城。」
晉獻公說:「噢,什麼事?」
露台上,晉獻公俯視台階上發生的一切,咬牙切齒道說:「申生,你這個畜生,寡人要殺了你!」說著,晉獻公嚓的一聲抽出佩劍,提劍直奔申生。
天黑下來了,老者在地上掙紮起來,揉搓著腳脖,活動幾下,站著走了兩步,感到沒有什麼問題,就坐在糧袋上往遠處張望,等候失主。遠處過來一年輕後生,走近對著老者瞧了瞧說:「爹,原來在這裏,讓我們好找哇。還以為你又到山裡去住了,急得我直冒汗。」
作為秦國領班大夫,百里奚處理如山的案牘之外,即外出查看民情。一日,百里奚約上蹇叔來到岐山深處。此處山境怪異,河水清澈,林木參天,陰森可怖,只見峭壁上大書三字:黃龍山。百里奚說:「兄長一定累了,我們停下來歇息,如何?」
晉國發生的事情一下傳到了秦國的宮殿內,穆姬內心籠罩一片愁雲。此刻的穆姬寢官,巨鼐冒出縷縷青煙,門口站立兩個宮女在守候,寢官內,在幾個花枝招展的宮女環繞中,穆姬一人在卧榻旁發獃。卧榻上,一個幼小的嬰兒正在甜蜜地酣睡。「國君到!」外邊宮女一聲喚,使穆姬從沉思中醒來,趕緊梳理頭上的髮飾。
老者不屑地看了後生一眼說:「瞧你的樣子,這是人家的糧食,不能動的。現在秦國實行教化,要知道禮義廉恥的。哼!」
驪姬說:「還是你猴精,算計得這麼精!」
古人曾經斷言說,教化是開啟民智的利斧,德行是征服人心的利器!大概秦穆公已經領略到了利器的重要。此時的秦國由於周圍黎民的來歸,人口大增,國力大為增強。
秦穆公說:「噓,讓寡人看看。」
秦國雍城的街道上,傍晚就少行人了。掌燈時分,一老者在街市上悠閑地走,就十分顯眼。此人就是那山中的老者。
老人說:「怎麼?瞧你,狼咬尾巴啦?」
秦國糧食的收成直接影響了秦國人口的變化。邊境上,鄰國的黎民紛紛攜家帶口遷往秦國。他們一群衣不蔽體相瓦扶持著,正在往秦國而來。翻過了山,終於跨過一個書有「秦」字的界碑,眼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地和草地上悠閑的馬群。一個乾瘦的長須老人說:「嗯,到秦國啦!」眾人說:「秦國!」眾人興奮奔跑呼號。長須老人說:「前邊就是大奎山啦!」
百里奚說:「此處如此荒涼,老人家為何要隱居於此!請問老人家,岐地如何走?」
在晉國露台上,老邁的晉獻公手持寶劍向申生刺去,申生畢竟上過戰場,躲閃的功夫很精到,一下閃到了晉獻公的身後。晉獻公氣得臉色蒼白,抖動的手握著那把寒光的寶劍扭頭再次對準中生說:「你這個畜生。寡人要殺了你這個不肖子孫。」
夷吾說:「看來絳城是不可久留了。」
蹇叔說:「難怪,此處該是不凡之地。」百里奚和蹇叔下車歇息。兩人走過的山林,身後響起一片驚鳥的起飛聲音,很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