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慌裡慌張地說了一句：「好的，我馬上就來。」就一把放下了電話。

「我已經把現金存進了銀行，現在太晚了，今天取不出來了。不過，沃爾特，明天一早……」

過了一陣子，電話響了起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衝進了客廳，—邊整理著頭髮，一邊拿起了電話聽筒。瓦萊莉臉上的淚痕都不見了，沃爾特·斯佩思緊緊跟在她的後面，看上去比以往更加笨拙——儘管他以往的表現，已經夠糟糕的了。

「很湊巧，他為一個電影的劇本，來到了西海岸——他不僅僅是一位著名的偵探，還是一位作家。我在紐約認識的一個好朋友，讓他來探望我。於是，我讓他幫忙做中間人。他的表演不錯，你覺得呢？」

「你們肯定是雅爾丹先生和雅爾丹小姐吧。」一個小個子的金髮女人說，一縷金髮垂在她的一隻眼睛上，「潘克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你們會來。我是米布斯·奧斯汀。」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覺得：沃爾特·斯佩思不易察覺地點了一下頭，似乎在表示贊同。

六點三十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用嘶啞的聲音說：「我受不了再這麼等下去了。他不讓我說——可是，他說他遇到了麻煩。」

里斯·雅爾丹哀傷地一笑。

里斯·雅爾丹開車朝山頂區進發，時速五十英里。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把頭探出車窗，兩個人都沉默不語。當他們轉上通往桑蘇斯的小路時，立刻就知逬出大事了。

十分鐘之後，里斯·雅爾丹回來了。他叼著一隻雪茄，似乎平靜了許多。他大聲地質問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沃爾特上哪兒去了？」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低聲說道：「我聽著呢，沃爾特。」

過了一會兒，她站了起來，開始收拾東西，試圖以此逃避思考。

「嘿，出了什麼事，警宮？」里斯·雅爾丹問道，「我是里斯·雅爾丹。」

「米布斯！是誰說的？」

「你就是瓦萊莉·雅爾丹小姐？」高個子突然發問。

里斯·雅爾丹穿上了一件斜紋軟呢短大衣，和女兒兩個人一起下了樓。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看了一眼，接待台上方的鍾，時間是五點三十五分，她焦慮地說道：「我覺得我最好，還是給他打個電話。」

一個耳朵上夾著香煙的記者，舉著桌子上的電話機，正大聲地喊著：「本尼！看在上帝的分上，我能不能再改一下稿子？……本尼！……聽著。絕對是轟動性的新聞……不對，你這個笨蛋，是真正的轟動性故事！……所羅門·斯佩思剛剛被謀殺了！……」

午飯之後，潘克說他要去辦點事情，於是，里斯·雅爾丹把他送到了馬勒洛斯區的馬格納電影公司。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大叫了一聲，扭過身去，急忙用父親的大衣擋住了眼睛。

他立刻關上了窗戶，轉過身，有些不情願https://read.99csw.com地說：「沃爾特，你的行為很高尚。但是，我不能接受。瓦爾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你的父親，已經剝奪了你的繼承權。」

里斯·雅爾丹驚訝地說：「我肯定自己產生幻覺了。」他把大衣扔在了沙發上，然後坐進了自己的皮椅子裏面。

「我們到了！……」里斯·雅爾丹故作輕鬆地說。

「這麼說這是你乾的？」里斯·雅爾丹問道。

幾個星期以來，一直都聚集在桑蘇斯門口的人群，這時候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多車燈——明晃晃的、碩大的、有政府機關派頭的車子。此時天已經黑了。

「喂？……先等一下。」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轉頭說，「是找你的，沃爾特。接線員想知道。你是不是待在這裏。」

「你怎麼了，寶貝？……」里斯·雅爾丹在最近的一棵盆栽棕櫚樹旁邊坐下，隨手拿起了一張報紙。不過，他發現自己的照片，就出現在了報紙的頭版上，於是，他馬上又放下了報紙。

這時，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在卧室里嗚咽著說道：「你至少該進來安慰一下我，你這個笨蛋！……」

「沃爾特！……」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想要衝到他的身邊，但是高個子、鷹鉤鼻的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瓦萊莉停下了腳步，她突然變得非常鎮定。

「瓦爾，我現在沒有時間。」沃爾特·斯佩思說，「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可怕的事情……」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撲到了沃爾特·斯佩思的身上，拽著他的胳膊，懇切地說：「我求求你了，沃爾特！……」

「瓦爾，我們最好面對現實。」潘克走了之後，里斯·雅爾丹悲觀地說，「早晚我們都要去那裡。」

「倉庫的收據？」里斯·雅爾丹的聲調很古怪。

「我想我們會喜歡這裏的。」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苦笑著說。

「是的。」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毫不掩飾地說，「我當然是來找沃爾特的。這有什麼不對嗎？……我們約好了一起吃晚飯。我們去沃爾特·斯佩思先生的卧室里找過，但是，我們沒有找到他。所以，我們認為：他可能到他父親這裏來了，於是我們就過來了……」

米布斯·奧斯汀插上了線頭說：「山頂區二四一一號。沃爾特·斯佩思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眼睛很迷人，雅爾丹小姐，你覺得呢？……」

此時，米布斯·奧斯汀小姐正獨自在大廳里納悶：「箱子？什麼箱子？……我說過箱子嗎？」

「搬運工。他們把車子開到這裏，把東西都卸了下來。今天早上我們得到通知，讓我們把房間里，屬於酒店的傢具都搬走了。」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放下了電話聽筒，慢慢地對她父親說：「我們就坐在這裏等吧！……」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語氣立刻冷淡了下來。

「在拉薩拉等著我！……」沃爾特·斯佩思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滑稽，「我會儘快趕過來的！……」他又壓低了聲音，「瓦爾，求求九九藏書你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次電話，誰都不要說！……」

「我明白了。」格魯克警官機警的眼睛看著別處。

「外面又下雨了。」里斯·雅爾丹瞥了一眼壁櫥，「瓦爾，這可不是我的駝絨大衣。」

「請接所羅門·斯佩思家。」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低聲說道，「我記得是山頂區二四一一號。」

「他說……」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剛開口，便又打消了主意，「算了，我們去大廳里等他吧。」

她的父親關切地看著她。

「你好。」此時此刻，這種問候也夠愚蠢的。可是，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居然這麼說了，因為她的大腦，已經管不了她的嘴了。

「難道不應該送到這裏嗎？那個人說……」

「不，別這樣。」沃爾特·斯佩思勸著他。

沃爾特·斯佩思摘掉了帽子，脫掉大衣扔在沙發上，然後坐下來，點燃了一支香煙。

「都在這兒了，」沃爾特·斯佩思粗聲說道，「我是說，五間房子能裝下的東西，都在這裏了。雅爾丹先生，這是倉庫的收據，剩下的東西都在倉庫里。」

「為什麼不現在就去？」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微笑著，因為剛才的雪利酒很好，雞肉餡餅也不壞。何況她父親說的有道理——他們必須習慣現在的新身份：他們剛剛一頭栽進了無產者的行列。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沃爾特·斯佩思，他陰沉著臉離開了他們，臉色比平日要可怕得多。

他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都不肯退讓。

電話接通了，米布斯·奧斯汀拿起話筒說話。

里斯·雅爾丹說道：「沒錯，警官。你的問題，我的女兒已經回答了，現在我能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從我袓父那裡，繼承了一點兒遺產，這已經足夠了。」

里斯·雅爾丹驅車開上了聖莫尼卡大道，開始向西前進；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失神地考慮著沃爾特的問題。她必須做點兒什麼，不能總是這樣。

「別去，沃爾特。」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抓起了電話聽筒。

「他才離開了半個小時！……」

「是的。」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回答道，「當然是我。」這個問題多麼愚蠢啊。

「其實，我知道你們都很有骨氣，不會接受金錢上的補償。為了避免爭執……」

「好吧，瓦爾。我們去看一看吧。」

「警官。」里斯·雅爾丹發話了，高個子皺起了眉頭。

沃爾特·斯佩思拿起了他的帽子和大衣。

沃爾特傻笑著站了起來。

「可是，沃爾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里斯·雅爾丹不慌不忙地問。

他拿起帽子，走出了房間。與此同時，沃爾特·斯佩思走進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卧室。

「什麼意思？」

「哦，對了，你們的東西都送來了。」米布斯·奧斯汀小姐又說道，「我親自盯著，確保他們不碰壞任何東西。」

「我想，我應該出去呼吸一點新鮮空氣。」里斯·雅爾丹低聲嘟囔著。

里斯·雅爾丹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拉起了軟百葉窗，打開了窗戶。細https://read.99csw.com雨已經停了，太陽正在慢慢地露出來。街道上傳來喧雜的車流聲，種種聲音灌進了房間。

里斯·雅爾丹笑了起來。他把帽子放好，走進了自己的卧室，開始收拾東西。五點半時，他們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沒有什麼可乾的了。

沃爾特·斯佩思皺起了眉頭，盯著煙蒂。

「我必須去一趟，做個徹底了結。」

「是啊。」瓦萊莉·雅爾丹小姐附和著，「肯定會是個問題。」

「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太離奇了，恐怕超出了我這個簡單頭腦的理解能力。」里斯·雅爾丹苦笑著說，「那位奎因先生，他到底是什麼人？」

瓦萊莉·雅爾丹坐直了身子。他們到了拉薩拉的門口，這裏和喧囂的好萊塢大道，只相隔一個街區。

這是沃爾特·斯佩思的大衣！沃爾特錯拿了里斯·雅爾丹的大衣——因為兩件都是褐色的駝絨大衣，掐腰的樣式和大小都一樣。她翻過大衣，有什麼東西從一個口袋裡，忽然掉了出來，砸在了她的腳上。是一把手槍，黑色的、亮閃閃的手槍。

「他接到了他父親的一個電話。」卧室傳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發悶的聲音。

「你不知道嗎？」

「怎麼了？是住在4F的先生。他叫什麼來著？……對，是斯佩思先生。哦！……雅爾丹小姐，斯佩思先生是不是……？」

「喂。是斯佩思先生？你是沃爾特·斯佩思先生，對嗎？我想我能夠聽出你的聲音，斯佩思先生，雅爾丹小姐找你……」她把電話遞給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請接電話吧，雅爾丹小姐。」

米布斯·奧斯汀小姐從頭上摘下耳機，熱心地從櫃檯上探出身子。

仿現代派的傢具，雜色的厚地毯，掛在牆上的奇怪的照片——這裏所有的東西，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搬運工從桑蘇斯搬走的東西——就是那位神秘的埃勒里·奎因先生，在幾個小時之前，親自監督著搬走的東西。

「沃爾特，你這樣我很難辦。」

「我是格魯克警官，是刑事分局的。」

他們乘坐吱嘎作響的電梯，來到了三樓，又順著走廊走向後樓——後面比前面便宜三十美元。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不過，她迅速地克服了最初的恐懼，俯身撿起了手槍，急急忙忙把它塞回到沃爾特·斯佩思的的大衣口袋裡。

一把手槍！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被沃爾特·斯佩思的手槍嚇壞了，癱坐在床上，感覺膝蓋酸軟無力。沃爾特從來都沒有手槍，他痛恨武器，就像他痛恨戰爭、貧窮和不公正一樣……

—個警員給他們開了門，負責夜間值班的瓦萊夫斯基，這時候卻不見了蹤彫，沒有出現在崗亭附近。門裡面站著很多警察。

「別緊張，寶貝……」里斯·雅爾丹試圖安慰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但是，雅爾丹先生的聲音也充滿了不安。

她很慶幸父親沒有在家——儘管這種憂慮毫無道理。隨後，她又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心驚肉跳地捧著它，就像捧著九*九*藏*書一隻毒蝎子。她走進卧室，把手槍藏在了抽屜的最裡面。

在三個人的簇擁下，雅爾丹父女走進了所羅門·斯佩思家的房子。他們在半路上看到了維尼·摩恩，她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最下面的一級台階上，愣愣地盯著自己的長腿，縐縐在她的肩膀上，吱喳亂叫著。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又低聲說道：「沒問題，沃爾特。」她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感覺異常響亮。

所羅門·斯佩思的書房裡站滿了人——攝影師、舉著閃光燈的人、拿著皮尺的人、拿著瓶子和刷子的人、舉著本子和鉛筆的人……房間里瀰漫著濃濃的藍色煙霧。

「我把其他東西，都存在倉庫里了。」

沃爾特·斯佩思也在房間里。他坐在父親的書桌後面，離得很遠，旁邊還站著一個衛兵。他臉色鐵青，頭上胡亂纏著繃帶。如果不是左邊太陽穴處，滲出的斑斑血跡，那個繃帶的樣子還挺俏皮。

一切都在眼前——藍色的煙霧，繃帶上殷紅的鮮血。沃爾特·斯佩思瞧著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左右地搖動著他的頭——動作看上去很明顯。搖頭，這是一個暗號，還是一個警告？……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把身子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沃爾特錯穿了你的大衣。」

「別擔心，我的寶貝，我在這兒還能管點兒事。不過，要留心法尼，她負責打掃你們的公寓，她喜歡偷懶。收音機有點兒問題——大概缺了什麼零件，我已經跟經理說過了。雅爾丹先生，這裏的條件絕對一流。」

里斯·雅爾丹緩慢地把鑰匙插|進了3C房間的鎖孔，打開鎖后，慢慢地推開了門，瓦萊莉先走了進去，一進門就喊道：「哦！……」

「放在門廳的壁櫥里，小傻瓜。」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強裝笑容說，「還有，以後記得把衣服掛起來。我們現在得自力更生！……」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低聲說道：「發生了可怕的事情。沃爾特是這麼說的，可怕的事情……」

「好吧。」高個子警察很不情願地說，「重案組可不會為了，區區一件盜竊案子趕來的。」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咬著嘴唇。

「哦！……」瓦萊莉說，「那麼，是誰通知你們這麼做的？」

然後，第二個警員走出來，打了一個手勢。里斯·雅爾丹將車子掛上了一擋，把車子開進了大門。第二個警員跳上了車子外面的踏板，身體貼在車子上面。瓦萊莉不安地欠著身子，耳邊的風聲就像是鬼哭狼嚎。

「沃爾特，你這個傢伙。」瓦萊莉·雅爾丹抽泣著衝進了卧室，狠狠地摔上了門。

「出什麼麻煩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激動地問。

「車子停在哪裡，這還是一個問題。」里斯·雅爾丹苦笑著說。

「哦，我該把帽子放在哪兒？」

他穩穩地站著，打了一個手勢，一個很簡單的命令手勢——似乎其他人看到了這個手勢之後，都會立刻俯首帖耳地去執行他的命令。

里斯·雅爾丹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脖子。

在瓦萊九九藏書莉·雅爾丹小姐聽來，沃爾特·斯佩思的聲音異常深沉，深沉得有點兒詭異。

「你是來找沃爾特·斯佩思先生的？」

「沃爾特！……有什麼麻煩嗎？你說……」

沃爾特·斯佩思溫柔地安慰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說：「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半個小時以後就回來，我們可以開車去維勒希爾巾的海灘吃晚餐。」

「哦，是你，等一下。」那位警員跟另一位警員嘀咕了幾句，第二個人走進了崗亭，他們聽到了瓦萊夫斯基在電話里的清脆聲音。

「我跟你說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激動地說，「發生了……發生了……」

上次沃爾特·斯佩思拒絕了她提出的婚約，這很古怪——不僅古怪還有點兒兇狠一想想他和所羅門·斯佩思之間的爭吵，還有他那當時的眼神。

「是我的父親。」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呆立了一會兒，原本已經被壓抑下去的恐懼，這時候又湧上了她的心頭。她木然地拾起了沙發上的大衣，走到了門廳。不過，在把大衣掛在壁櫥里的時候，她突然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她舉起大衣，仔細地看了看。

「不知道沃爾特現在在哪兒。」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憂慮地說。

沃爾特·斯佩思接過電話說：「你好。」他看起來還是傻愣愣的，聽著電話里的聲音，一直都沒有開口，臉上的表情逐漸嚴峻起來。

所有的事情都太古怪了，所有的事情！……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必須保持清醒，不然很可能會露餡兒。格魯克——多麼可笑的名字。她必須先搞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里斯·雅爾丹終於在街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車位，停好了車子。他們鑽出車子，對望了一眼，挺直腰板走進了公寓樓的大堂。

沃爾特·斯佩思毅然推開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決絕地走出了公寓。

「嗨！……」沃爾特·斯佩思先生出現在了門口。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放下了電話，回身發現，沃爾特·斯佩思先生正朝她咧著嘴笑，像個常常左右為難的騎牆派政客。

在斯佩思家門口，他們遇到了三個人，都穿著便裝。那三個人冷冷地看著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個子比較高，長著鷹鉤鼻子，他冷淡地說：「請進。」

「你好，米布斯小姐。」瓦萊莉·雅爾丹邊說邊環顧著大廳。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衝到了電話機旁邊，激動地問：「米布斯！……是誰把我們的傢具，送到了這裏？我是說，怎麼會……」

「東西？……」瓦萊莉·雅爾丹感到很詫異，「什麼東西？哦，你是說我們的箱子。謝謝你，米布斯，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聚集在壁爐旁邊的一群人，突然散了開來。牆角的地板上，坐著—個死去的男人，他的一條腿扭在身子下面。原本乾乾淨淨的淺灰色華達昵長袍上，這時顯出一道傷痕——那是血紅色的醜陋的刀傷。他坐在角落裡，顯得瘦小了一拳，似乎是一個被人冷不丁，扇了一記耳光的、胖胖的小男孩兒。他面容僵硬，臉上帶著一份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