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經理回到了電話交換台的後面，看起來怒氣沖沖的。瓦萊莉真想放聲大笑。

沃爾特·斯佩思的臉色柔和了下來，他走到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身邊，用胳膊摟著她。

沃爾特·斯佩思搓著雙手，讓人搞不清楚他的意圖。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掛上了電話，在悶熱的電話亭里，稍微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出了電話亭，慢騰騰地上樓去等著沃爾特·斯佩思。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衰弱、年邁的女人。

沃爾特·斯佩思吻了一下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鼻尖，挑逗地對瓦萊莉說：「我告訴過你嗎，你漂亮極了！……」

「沃爾特·斯佩思先生，請你別這麼說。」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痛苦地說。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低聲地、有氣無力地說：「你覺得她是不是……」但是，雅爾丹小姐還是說不下去了。

沃爾特·斯佩思靜靜地坐在那裡，但是，他眼皮上的血管都漲了起來。他用拳頭輕輕地敲著自己的膝蓋。

「米布斯·奧斯汀小姐在哪兒？」她尖聲問道。

「我們怎麼能這麼做，讓她冒這麼大的風險……」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抽泣著，點了點頭。

「是關於……米布斯，米布斯·奧斯汀小姐。」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緊緊地攥著電話，激動地說，「沃爾特，她失蹤了。」

「我是沃爾特·斯佩思。」謝天謝地，電話里終於傳來了沃爾特·斯佩思的聲音。

「這下子我們麻煩大了，九_九_藏_書瓦爾。我們遭到報應了。」

「你不明白，沃爾特。」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生硬地打斷了他，「有人……有人在一個小時之前，用我的名義紿她打過電話，讓她到卡胡伽街和落日大街的交叉口和我會合。但是……我……我根本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三十分鐘之後，沃爾特·斯佩思先生趕到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給他開了門，然後又急匆匆地鎖好門。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艱難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進了電話亭。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從錢包里拿出了硬幣，她的手指在發抖，似乎根本拿不住任何東西。

「哦，是的。」她虛弱無力地說，「謝謝你。」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穿過拉薩拉的大廳時，隱隱約約地注意到：電話交換台後面的人，變成了酒店的經理，他戴著米布斯·奧斯汀小姐的耳機。瓦萊莉猜測米布斯小姐在樓上，於是嘆了口氣，徑直走向了電梯。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走到一張沙發旁邊，坐在微縮棕櫚樹下面，大腿在輕微地顫抖著。

沃爾特·斯佩思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地在房間里轉來轉去。

「也許現在還不晚。」沃爾特·斯佩思溫柔地勸慰著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也許她還活著呢。如果是這樣，我們絕對不能耽擱了。」

「沃爾特，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不說出來，你的父親要怎麼辦？」他繼續用溫柔的語調說，「https://ｒｅａｄ•9９csｗ.ｃom別忘了，現在米布斯·奧斯汀小姐失蹤了，你的父親失去了不在場證明。瓦爾，想清楚，他現在沒有不在場證明了。」

「不管幕後有誰在搞鬼，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了解到了你父親的不在場證明，所以，他弄走了那個米布斯·奧斯汀——毀掉了你父親的不在場證明。」沃爾特突然提高了聲調，「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兇手會如此兇殘，如此野蠻！……怎麼會有人如此憎恨一個人？」

「米布斯·奧斯汀小姐！……」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臉頰上的血色，突然退了下去。她衝進自己的卧室、里斯·雅爾丹的卧室、浴室、廚房……到處都找不到米布斯·奧斯汀的蹤影。

「雅爾丹小姐，請你聽我說。」沃爾特·斯佩思捧起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對著自己，「我們還是接受這件可怕的事情吧，我們的努力失敗了。我們像螞蟻一樣，試圖躲開某種可怕的事情，可是，最終還是躲不過去。」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說不下去了，她不敢往下說了。

經理摘下了耳機：「怎麼了，我以為……」

他們走進了客廳，沃爾特·斯佩思坐了下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下意識地走到窗口，放下了百葉窗。又走到客廳的桌子旁邊，把瓷花瓶朝左邊挪了半英寸，然後又挪了回來。

「你不知道嗎？」經理驚詫地問。

九九藏書電話另一頭的沃爾特·斯佩思，頓時發出了輕微的、古怪的聲音。

經理看起來很不高興：「難道不是你，在一個小時之前，給她打過電話嗎？看來我需要跟她談一談，她不能用這種借口擅離職守。」

「怒氣沖沖！……哦，米布斯·奧斯汀，你這個小傻瓜。」

「你再說一遍。」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急切地說，「她告訴你說，我給她打過電話？」

「那個小女人是這麼說的。她說你給她打過電話，要求她立刻和你會面——在卡胡伽街和落日街的路口，說有重要的事情。我自然認為……」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木然地點了點頭，她當然明白沃爾特·斯佩思的意思！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打開了30房間的門鎖。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拉開大門，順著消防樓梯，衝到了大廳里。

那個可憐的女孩兒，肯定被嚇壞了。如果她知道真正的危險，可能會更加心驚膽寒！

「我告訴過你嗎，這一年的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你。」

「她在哪兒？」

想到那個可憐的金髮女孩兒，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掉下了眼淚。

她根本沒有打過電話。有人冒用她的名字，給米布斯·奧斯汀打了一個電話，聲稱有重要的事情！

「是時候了！」沃爾特·斯佩思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覺得會不會？」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艱難地問，「她會不會……」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已經怒不可遏了，大聲嚷著：「read.99csw.com你這個傻瓜，如果我知道，我還問你幹嗎？她在哪兒？」

「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沃爾特·斯佩思還是里斯·雅爾丹，里斯·雅爾丹還是沃爾特·斯佩思。這兩個名字像留聲機一樣，不停地在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腦子裡轉來轉去。她想擺脫這些聲音，但是，它們一直在迴響。她只好凄然地垂下了胳膊。

「沃爾特。」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扭著雙手的手指，「她也許被……她也許被……」

「哦？……」沃爾特·斯佩思頓了一下，然後又說，「別擔心，我的小夥伴。我馬上就過來。」

「可是，沃爾特·斯佩思先生，如果這麼做，他們就會逮捕你！他們會說，是你謀殺了自己的父親！……」

「不行，沃爾特！……」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把臉貼在了沃爾特·斯佩思的大衣上。

「米布斯，你在裏面嗎？」

可是，這就是實情。他們的計謀，他們狂熱、衝動的計謀，試圖把沃爾特·斯佩思從絕境中拯救出來的計謀，想要隔斷沃爾特和駝絨大衣之間的聯繫的計謀……將使—個無辜的人失去生命。

「你們已經為我做了太多，我是說你和里斯·雅爾丹先生。」沃爾特·斯佩思遺憾地搖著頭說，「與此同時，我們還給—個無辜的人帶來了麻煩，而且，我們無法再作出補償。」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抬起了頭，痛苦萬狀。

「我真不明白，那個小傻瓜，怎麼會中這麼簡單的圈套。」他低聲嘟九*九*藏*書囔著，「上帝呀，難道她聽不出你的聲音嗎？」

「別哭，瓦萊莉。」沃爾特·斯佩思溫柔地說，「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向警方報告她的失蹤。」

「親愛的！……出了什麼事情？」沃爾特·斯佩思詫異地問，「是不是維尼……安納托爾·魯伊希……」

門被猛地撞開，發出了響亮的迴響。但是，屋裡沒有人回答。

「現在，我們的手上染上了鮮血。」

「什麼……失蹤了？我記得你說過，她同意……我是說，她不應該離開……」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告訴他們，所有的事情，關於你的……」

「不是我們，」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激動地說，「是你！……」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撥通了《洛杉磯獨立報》的號碼，「請找沃爾特·斯佩思。」她想盡量表現出冷靜、自然的語調，但是，發出來的卻是沙剛的聲音。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用手扶住桌子的邊沿，努力穩住身子。

「沃爾待，這都是我們的過錯！……」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嘟囔著說。

「米布斯？」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走進客廳，可是她沒看到一個人影。

「我們現在就去市區，告訴格魯克警官真相。」沃爾特·斯佩思說。

「哦，沃爾特，這簡直太可怕了，我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我沒怎麼跟她單獨相處過，沃爾特。」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無精打采地說。「那個小笨蛋！……」

沃爾特·斯佩思又坐了下來，用雙手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