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動手，一有發現就打電話給我。」

「可能要花幾個小時吧。」

「巨魔」沒有說話。他在努力釐清思路。「最近我賣過一條情報給他。」

「對。」

「我不想談這件事。」尼古拉斯說，「勒維克給了你崔的名字，我敢打賭不是心甘情願這樣做的吧。」

哈瓦斯聽到這裏，感覺崔和尼古拉斯兩人真是半斤對八兩。他們好像兩個喜歡八卦的老太婆，經常在背後說對方的壞話，一有機會卻又坐在一起喝咖啡，交流其他人的閑話；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交流的「閑話」是國家機密，或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可以讓政客、商界大亨、有時甚至是一個國家顏面掃地。

「出什麼事了？」他問。

「此後你們就沒有什麼接觸了？」

「他是一個販賣數據的二流貨。對，他就是這樣的人。」

哈瓦斯晃了晃杯子里的酒。目前，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崔，但他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把握。「其他還有誰可能會借羅馬爆炸事件來陷害你？」

「我們能，而且我們也應該阻止。」

巴黎發生的這些爆炸案，造成的傷亡已達數百人之多，法國的新聞媒體都在猜測這些爆炸案是否與羅馬的汽車爆炸案有關。儘管在那些傷亡九*九*藏*書者當中有許多是遊客，但當地人也不少。媒體都將之稱為「法國『9-11』」。

「有一個客戶要。」

「他就是指使勒維克的人？」

「但他現在為什麼要殺你呢？」

「你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讎隙？從來沒出過任何問題？」

「對於他，我所知道的情況足以讓他寢食難安。」尼古拉斯說。

「對，的確不是心甘情願，他是在強大的壓力之下才說了崔的名字。」哈瓦斯說。

「崔只比偷窺狂高出一個檔次。一個小小的檔次。他是個畜生。只要有利可圖，哪怕只有幾塊錢，賣了自己母親這樣的事他都幹得出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從我的碗里分一杯羹。」

哈瓦斯掛了電話，將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后，又打開了迷你酒吧的櫃門。他身心俱疲。多米妮克？富尼耶給他造成的傷痛仍在，但與接下來他將硬著頭皮去面對里德？卡爾頓相比，身體的傷害就算不了什麼了。

「為這個情報，崔就給你錢了？」哈瓦斯問。「是的。」

「那他殺你是因為你擋了他的財路。」

哈瓦斯站在床的腳頭，手裡還提著他的背包。無疑，巴黎發生的系列爆炸和羅馬的汽車爆炸不是兩起獨立九*九*藏*書的事件。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他知道他不應該這樣想，但他的確有這樣的感覺。「老傢伙」肯定是要大發雷霆了。哈瓦斯早就該打電話給他，但他沒有。他覺得在和自己的老闆通話之前，應該和尼古拉斯交流一下。

「他為什麼要殺你呢？」

「我是他主要的競爭來源。」

「也許吧。也許他的客戶知道。我只提供了軍事基地的位置而已。」

「我打算去拜訪一下他。你多快能給我搞到他的地址？」

哈瓦斯的心中有好多疑問。「這些年來你和崔做過多少交易？」

「崔也是搞情報這一行的？」哈瓦斯問。

「最近？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要C國軍事基地的地點幹什麼？」

「讎隙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至於要置對方于死地啊。我說過，這傢伙很讓人瞧不起，但他時不時地會拿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以證明自己是『一座富礦』。只要價格合適，我就會和他交換情報。我們從來沒有因為價格問題談不攏，妨礙了各自的財路。」

「很多。」

哈瓦斯早就計劃好，一定要儘可能讓自己和戛納撇清關係，所以，儘管他在尼古拉·涅克拉索夫的女人艾娃面前裝聾作啞，其實，他知道他是個什https://read.99csw.com麼人物。尼古拉·涅克拉索夫和黑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的手下有加斯東·勒維克這樣的垃圾角色不足為怪。

系列事情之間的關係。「這座軍事基地的用途是什麼？」

「那你就要自問一下，你對勒維克提供的這條信息有多大的把握。從我的角度出發，崔是完全說得通的。他對我的情況了解得足夠多；對於他不知道的那部分情況，他也完全有辦法搞清楚。」

「你對他了解多少呢？」

「就是去年。」

「會不會是這條情報沒用，所以他想報復你？」尼古拉斯笑了。「我們這一行不會這麼做。要是情報不準，他會要你退錢，而我也會把錢還給他。但他從來沒說過情報不準要退錢的事，這說明情報是沒有問題的。」

「巴黎的事，我們不可能阻止得了的。」

「巴黎發生的事你聽說了吧？」尼古拉斯問。因為擔心國家安全局的人聲識別系統，尼古拉斯的聲音經過了電腦特殊程序的處理，所以聽起來像機器人在說話。由於聲音經過衛星的收發，兩人的通話還有一點延遲現象。

哈瓦斯一進入自己的房間，就打開了電視。原來，巴黎的幾個主要旅遊景點發生了爆炸事件。電視上正播放埃菲爾鐵塔九-九-藏-書、香榭麗舍、蒙馬特高地、巴黎聖母院爆炸現場的慘狀。儘管真實情況還不太清楚，但已經有傳言說，這次的爆炸有主次之分。這是激進分子最喜歡採用的一種戰術：先在一個地方製造爆炸事件，吸引更多的人去圍觀或參与救援，然後再引爆第二顆威力更大的炸彈。

他把背包放在桌上，打開了房間里迷你酒吧的櫃門，拿了一小瓶威士忌倒進杯子里。他掏出一部安全手機，打開電源，撥通了「巨魔」的衛星電話。

在停車場出口|交費處，艾娃給了他一個飛吻，薩林車加速向市中心駛去。哈瓦斯故意讓兩輛車艾娃的車之間出了停車場。等到他的雪鐵龍駛到地面上的時候，尼古拉·涅克拉索夫的直升機已經不見了蹤影，於是，他朝著馬賽方向開去。

「他說這個客戶是誰了嗎？」

「在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會說的，」「巨魔」說，「不管這是不是為了錢。但是目前情況特殊，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那個情報是關於C國在亞洲中部一處秘密軍事基地的準確位置。」

不到兩個小時，他就到達了馬賽，在老港口附近的索芙特酒店住下。在他辦人住手續的時候，行李員和前台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尼古拉斯大聲嘆了一口氣。「我不https://read.99csw.com知道啊。」

「這麼說，你知道這個人。」

「那就是用羅馬爆炸事件來陷害你。」

「儘管崔不是專業人士，還是清楚什麼時候該閉嘴。」

「很遺憾，我的確知道。」侏儒說，「我開始慢慢看出點頭緒來了。當他僱用的殺手沒能回去向他交差之後，他就直接進入計劃中的下一步了。」

「我們的動作太遲了。」哈瓦斯說。

「我想你是在說大話了吧。你實際上並沒有惹惱教皇，對嗎？」

「崔呢？他知道嗎？」

第二瓶威士忌喝了幾口之後，他拿起了電話。

「他好像不在我每年寄聖誕賀卡的名單上。」哈瓦斯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你賣給他什麼情報？」

「還會發生更多這樣的爆炸，」尼古拉斯說，「相信我。我們應該集中精力，阻止那些沒有發生的。無論我們做什麼，都不可能讓他們起死回生了。」哈瓦斯喝了一小口威士忌。「和我說說湯尼·崔的情況。」

「巴黎發生了系列自殺式炸彈襲擊事件。」行李員說。

「對。他是什麼人？」

「教皇本人。」

哈瓦斯將車開到了戛納電影節宮的地下停車場。他的那輛雪鐵龍早就停在這裏了。他仔細抹去薩林車上自己的指紋，拿上背包，上了雪鐵龍，和艾娃道別。

「或者為了讓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