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作。」身後傳來了聲音，「你在看什麼啊？」

「那要用假名嗎？」

須磨敦子不愧是女性，連這麼細微的地方都顧慮到了。

上了階梯后，兩人站上了月台。那裡也一樣塞滿了急著回家的通勤人潮，兩人走到月台的角落避開人群。

「我想請你去一趟『黑色天鵝』。」

「好，那我就跟店裡的人講，請他們傳話給坂梨先生。暗語的話，就用『我已經買到快車車票了』，聽好了嗎？一聽到酒保傳話給你說『坂梨先生，電話里的人說已經買到快車車票了』，你就要快點逃走喔。」

「如果你在探聽的時候灰原碰巧走進來的話，我們的計劃就砸鍋了不是嗎？為了不要讓這種事發生，我會在公司前的咖啡廳把風，看他什麼時候出來。剛才打電話去探聽的結果，他好像到七點以前都在開會的樣子，所以現在他應該還在公司。」

「灰原是那裡的常九-九-藏-書客的話，店裡的人應該會記得他吧。這也太湊巧了。」

「知多被殺的時候，灰原有不在場證明嗎？」鳴海小聲地問道。

「你啊，不是做壞事的料，我從剛才就一直在那裡啰。」

「位在銀座的一間叫『黑色天鵝』的店。」

「我想也是。」

「坂梨。」

「啊，你來啦。」鳴海含糊地說。

「才不是這樣咧，我是在測試！要是被人看到我們走在一起的話不就糟糕了嗎？不過既然連你都看不出來，應該沒問題了。」

「他的不在場證明不是很確定。當時他為了做入土儀式的準備而四處奔波，如果想到兇殺現場的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而且，工廠離兇殺現場只有三公里，開車的話一下子就到了，這點空檔他應該有辦法抽出來。」

「什麼用語？」

「真是個可憐的傢伙。有人說『醜女情深』，我九九藏書看灰原是『醜男情深』。」

「對了，你要在哪裡等我啊？」

「『黑色天鵝』的媽媽桑與陪酒小姐，應該都是站在灰原那邊的，灰原之後去酒吧時，要是她們告訴灰原你跑去追根究底地探查他的話，一定會引起爭端。如果灰原是兇手，他可能會覺得大事不妙趕緊逃亡。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會被警方罵個臭頭了嗎？所以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我不可以說出你的名字。」

須磨敦子臉上那兩片墨綠色大鏡片像是兩個空洞，紅潤的雙唇輕綻露出雪白的牙齒，看得出她正在微笑。鳴海也跟著露齒而笑。

「聽菱沼太太說，最近他好像常常去那裡喔。」

「為了壓抑心中的苦悶。」

須磨敦子安心地說完，又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她獨具特色的眼眸被遮蔽后，那小而美的殷紅唇瓣顯得更加醒目。鳴海偷偷地盯著她的小嘴，想起在長岡兩人離開餐廳將要別https://read.99csw.com離時嘗到的嘴唇觸感。

「我明白了，這樣感覺好像在演驚悚片一樣。」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刺|激的感覺，看著鳴海的雙眼閃閃發光。

「而且他有去過長岡兩、三次，也就是說他對長岡的路很熟。所以現在的重點是，他一號的晚上到底有沒有殺死社長。」

「你真是設想周到。」

「所以我會跟在他後面。如果他往酒吧方向走，我會馬上用電話通知你的。」

在人潮推擠中，兩人走上了階梯。

「是啊，你母親的姓氏是？」

須磨敦子忽然微微一笑，對滿臉疑惑的鳴海解釋道：「灰原最近開始喝酒了。聽說他一想起我，內心就會痛苦到無法自持，所以才想借酒澆愁喔。」

下班時間的尖峰時段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但路上的上班族仍然多得醒目。穿著女用襯衫的上班女郎與身著白色襯衫的上班族，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腳步輕快hｔtps://rｅad•９９csｗ•cｏm地從眼前的地下道成群結隊走出來，又馬上被車門給吸了進去。想要儘早趕回家，一秒都不浪費地好好享受難得的自由時光，這似乎是每個上班族共有的願望。隊伍以一定的速度流動，就像不見終點的無限小數般一個接一個地前進。當鳴海茫然地望著他們時，想起了輸送帶上運送的半成品。

中央線的月台傳出了發車的廣播聲，敦子等到廣播結束后才回答了這個問題。

回到東京后又過了一天，在十八號的傍晚，鳴海從足立的工廠搭上巴士，在東京車站下了車。他看了看時鐘，離約好的六點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他站到售票口旁等待著敦子的到來。

她的計劃總讓人覺得有些幼稚，但仔細想想，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應該說，想過之後會發現，敦子所想到的方法才是最恰當的。

「走吧，還是混在人群里的時候感覺比較輕鬆。」

「哪間酒吧？」

https://read.99csw.com她在售票口買了兩張車票，催促著鳴海從乘車處通過剪票口。

「我明白了，那麼，當天晚上他又去了哪裡？」

鳴海急忙回頭。那的確是敦子的聲音，但因為她戴著墨綠色的太陽眼鏡，看起來像是另外一個人。今天的她穿著楚楚動人的淺奶油色連身裙，戴著一對緊貼著耳朵的貝殼耳環。

「你真狡猾，戴著這種太陽眼鏡我根本看不出來。」

「我有精心設計一套只有我們懂的電話用語喔。」

「呵呵。」敦子像在說才沒有這回事似地笑了笑，繼續說道：「灰原下了班以後，如果直接回家還好，但他也有可能來『黑色天鵝』對吧？」

「他說他在酒吧里喝到爛醉，所以我們需要去那間酒吧調查他有沒有說謊。」

「是啊。」

須磨敦子似乎真的非常享受這次的冒險。

「就是要這麼刺|激才有趣啊。」敦子高聲大笑。

「我會在途中物色一間燈光美氣氛佳的店當我們的會合地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