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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好吧,」她做出了讓步,「是這樣的:我在泰萊恩夫人和坎貝爾家做清潔工,一天晚上在火車站的站台上,我遇到了一個叫簡·馬努斯的清潔工,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她說莎拉·埃羅爾正在打廣告為母親尋找護工——」
「埃羅爾希望我能擁有它,她送給我是因為她知道我很喜歡它。」
但哈里斯已經訂好了飛往倫敦的機票,這是不可轉讓的。
班納曼點頭表示讓步,「接受你的觀點,是嫌疑犯的母親。」他看著麥基奇尼,「她可能是嫌疑犯,等我們到了那裡才能做決斷。」
「長官。」她點點頭。
凱舔了舔嘴唇,看了看桌面,看了看攝像頭,看了看戈比,然後看著班納曼。
「默里女士,這對於你來說是不是很多?」
莫羅本可以寫一張紙條,讓魯瑟送進審訊室,告訴班納曼她去過凱的家,這樣就可以證明凱說得沒錯:總共是四次。但她沒有這麼做。送進紙條只會告訴班納曼一件事:莫羅站在凱這邊。這樣的話班納曼的盤問會變本加厲,不是故意與莫羅作對,只是因為他認為凱贏得了觀察室里的觀眾投票。
「我們只在那裡呆一上午,下午我們就回來了。」
這是一個不好的開始,班納曼沒有想到凱是如此伶牙俐齒,善於表達。他沉重地坐回去,輕蔑地看著她。等到她冷靜下來,他才平靜地說:「讓我們從頭開始吧。」
「你可以去別人那裡了解來龍去脈,我有自己的事,我需要趕緊結束談話。」
班納曼是想讓莫羅遠離哈里斯,孤立哈里斯。他故意當著上司的面提起這件事,這樣莫羅就不會反對,因為任何抱怨都會讓她成為叛亂分子中的一員。沒有搖旗吶喊或警告,戰爭已經開始了。
「是的,我們已經把他們的鞋子脫掉了,把他們家隨處亂放的所有古董都帶了過來。」他對麥基奇尼解釋道,「我們的一個新警員在一次例行查訪中發現了這些東西。」
「我們需要來龍去脈,前因後果。」
「那麼,」班納曼開始,他們在後面可以看到他在微笑,「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叫你到這裏來嗎,凱?」
「你說什麼都喜歡誇大其詞嗎,凱?」
凱坐回身子,吸了口氣,朝攝像頭看了一眼。
「好吧,我們會搞清楚的。你為莎拉工作時掙多少錢?」
他們站起來,經過她走向門口。麥基奇尼很高興,因為一個備受矚目的案件即將結束;班納曼也很高興,因為他正是那個收尾的人。莫羅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
她搖搖頭,「我不認為我見過這個東西,我不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
「莎拉說的。」
「不知道。」
「盒子是什麼樣的?」
「以防家裡被盜。」
「莎拉回來后,我問過她,她問過母親后同意送給我。」
這可不是麥基奇尼期望看到的情景,他已經不再看著屏幕了,而是低頭檢查著褲子上的皺褶。
「盒裡表是最貴的東西嗎?」
「是的,分別裝在工資袋裡,我甚至連碰都沒碰過那些錢。」
九-九-藏-書你每周工作多少個小時?」
「孩子們從未去過我工作的地方。」
墨水有一點擦痕,那些東西是緊挨著一把尺子拍下來的,旁邊帶有一個展品編號,使它們看起來似乎是偷來的。
「先生,這是警探塔姆辛·倫納德,正是她發現了那個煙灰缸,才使我們決定搜查那裡的。」
「不,」他回答得很乾脆,「不,因為莎拉·埃羅爾的死亡,這就是我們在這裏相遇的原因,莎拉·埃羅爾在家裡遇害,而你可以自由出入她家,你可以進入她的銀行賬戶,」他稍作停頓以示強調,「因為你家裡的那些東西似乎並不屬於你。」
「明天上午我需要他留在這裏,你帶懷爾德去。」
班納曼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幹得非常棒,明天我需要哈里斯留在這裏。」
凱接下來的反應很糟糕,她沒有驚呼或者說她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只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抬起頭。
「你們需要知道我完整的工作史?」
莫羅坐回身子,笑了,看著別人搞砸了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
班納曼不得不敲了敲桌子,把凱的思緒拉回來。他問到關於桌子底下的錢。
凱看了看班納曼和戈比。
「——資格證書或相關經驗,但我不怕累,而且我喜歡老人,讓我試一試,前三天我不要錢,每天上半天班。我和埃羅爾太太相處得很好,於是莎拉給了我這份工作。」
「這是在她床下的一隻襪子里發現的。」班納曼告訴麥基奇尼,幫助莫羅翻到下一張圖片,是發現這塊表的現場,床下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失物隨意地散落在深藍色的地毯上,一條緊身褲捲成了兩個炸面圈,一隻空燈泡盒,一本名人雜誌,那隻橙色襪子就躺在壁腳板旁。
凱眨了眨眼睛,頓了一下。
她什麼也沒說,班納曼因此覺得自己找到了對方的弱點,「當你和兒子們談到莎拉時,你有沒有誇大她的富有?你一定很懷念她給你的報酬吧?」他停頓了一下,「你知道她家裡放著錢嗎?」
「這不是真的,是嗎,凱?你一定知道一些錢放在哪裡。你用現金支付其他護工的報酬。賬本是你填寫的,我們比對過筆跡。」
「哪種東西?」
莫羅越過麥基奇尼看了看倫納德,她站在凱的那邊,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到的微笑。
凱悲傷地看著攝像頭。
「葬禮后,她把我帶到她的房間,給我看一盒珠寶——」
「70萬英鎊。」
麥基奇尼是個政治家,大腹便便,卻腦袋尖尖,老派而刻板,講究一切按部就班,按程序來。
「不,」倫納德說,「那上面覆蓋著一層油膩的灰塵,取下杯子后發現它在櫥櫃頂上留下了印記,這說明它已經在那裡好幾個月了。」
「你們好。」她很正式地說。
凱看起來很悲傷,「喜歡它的樣子。」
「綠色絲綢的,很老,有一點點破舊了,」凱看著他,看是不是還需要更多的描述,「六邊形的?」
班納曼把桌上一摞用複印紙列印出來的https://read.99csw.com彩色照片推向莫羅。她走過去,用手指撥弄著它們。
「不,」班納曼知道麥基奇尼正在觀看,「我們將從頭開始——」
聽到這裏,凱帶著強烈的厭惡表情看著他,「那麼誰會高興?我的兩個兒子在樓下等著你們問話,一個15歲,一個16歲,他們甚至根本不該知道這些事情!如果你膽敢給他們看那些骯髒的死人照片,我和你沒完!我已經跟你們談過四次了,這是我第四次和你們談話——」
「你做過什麼,凱?你可以告訴我們。」
「我們在你床下的一隻襪子里發現了這塊手錶,你從哪裡搞來的?」
「並沒有那麼多。」莫羅聽起來心情很壞。
凱再次吸了吸鼻子,恐懼感已經退去,憤怒感又開始襲來。
「你怎麼得到護理埃羅爾夫人的工作的?」
每個人都在等待,房間看上去小得令人窒息,高高的牆壁,一張狹窄的桌子,兩個大男人坐在桌子的一邊,面對著大門,等待著,期待打敗下一個接受訊問的人。
「她只留下確切的數額?」
第二件是一塊裝飾派藝術風格的手錶,矩形的表面鑲嵌了一圈鑽石。
「不,不行!」她堅定地說,「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有四個孩子,其中兩個現在就在警局的樓下,他們嚇壞了,還有兩個在鄰居家等著我,他們明天早上都要上學。」
「拿一件東西。」
「可是我正在幫你們,我很高興能幫忙。」
「我們在廚房的桌子下面發現了70萬英鎊,碼放在一個架子上。」
「沒有必要害怕。」班納曼聽起來很氣惱。
從後面看班納曼,他的兩隻肩胛骨擠在了一起。
莫羅坐在辦公室里,緊張地咬著嘴角,對於即將到來的對凱的訊問,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定會產生什麼可怕的、悲傷的、令人厭煩的問題。
凱仍然捂著眼睛,屏住呼吸說:「你他媽的在說什麼?」
「沒有。」
「裝飾藝術派風格的珠寶。」
「不!我沒有!」她停下來,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我害怕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我不信任你,包括你們所有人。我知道我什麼也沒有做,我的孩子們什麼也沒有做,我不相信你們會搞清楚這一點!」
「一小時10英鎊。」
「因為,」凱繼續說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在那裡,我也了解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他們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她繼續強調這一點,她本來可能贏得優勢,但是她突然喪失了勇氣,她的胸中似乎鼓起了恐慌的泡沫,把她推回到椅子上,使她的聲音扭曲成微弱的哀怨,「我知道你們會查出事情真相的,我要讓孩子們回家,讓他們睡會兒覺。」她哭了,臉扭曲成一團。她用一隻手捂住眼睛,顫抖著。
「不,嗯,」莫羅緊緊抓住門的邊緣,「默里其實不是嫌疑犯。」
「——一小時10英鎊,於是我放棄那趟火車,上山來到那棟房子前,敲門,莎拉開的門,我對她說,我聽說你在招人九九藏書,雖然我沒有什麼資格——」
麥基奇尼看了看倫納德,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他希望自己的注視能讓她退縮,但她沒有,她迎著他的目光,直到他站起來,走出了觀察室。
莫羅以前見過他這麼干過:使用他認為被問者不會理解的措詞,在對方琢磨意思的一剎那,搶佔上風,使其失去談話的立場。但他根本不是凱的對手,凱思維敏捷,反應迅速。
遠程觀察室里有一排椅子,總共四把,麥基奇尼坐在中間。
麥基奇里忍不住干涉進來,「莫羅,把蛋杯拿去檢測一下,看有沒有她兒子的指紋,很可能她確實不知道它在那裡,是她兒子帶回來藏在那裡的。」
但凱的聲音更大,「是嗎?聽著,我不這麼認為!」
「你為什麼把表放在襪子里,放在床下?」
「默里小姐,你不知道這裏的規矩,」班納曼伸出一隻手阻止凱繼續說下去,「我提問,你回答問題,因為我們需要整理信息,我們知道需要問什麼——」
第三件是一隻外表塗滿彩釉的碗,是在熨衣板上發現的,在一個生動的花朵圖案上有棕色的燒傷痕迹,凱一直把它當作煙灰缸使用,互聯網上的搜索顯示它價值數千英鎊。
他理了理手中的照片,把它們從筆記本後面拿出來,放在凱面前的桌子上。他指著第一張。
「你為什麼選擇這件東西?」
「你看起來並不高興。」
「莎拉把錢留給我,我把數字填進賬本里,我們需要多少她就留下多少。」
班納曼坐回身子,衝著錄音機做了說明,今天是哪一天,他們在哪裡,誰在那裡。他告訴凱他們正在拍攝,可能被警察局的警官遠程觀察著。凱直直地盯著鏡頭,眼裡充滿恨意,好像是她能通過鏡頭看到控告她的人似的。
「桌子下面?」
在審訊室里當班納曼和戈比忙於打開磁帶包裝、放進帶子時,凱環顧著四周,以為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她似乎是在向上看,尋找一個窗口,或另一扇門,一條出路。她的眼睛瞟到了攝像頭上,看見了那個閃爍的紅燈,即刻意識到機器是開著的,臉上流露出狂怒的神情,彷彿被逼到了死角。
「嗯,」他看著潦草的筆記,又打開文件夾,看了看一張蛋杯照片的複印件。他決定現在還是不要討論這個了,於是合上文件夾,抬頭看了看,「讓我們從頭開始吧。」
「是的。」他說。莫羅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以為抓到了重要信息:一個無辜的人會垂下下巴,詢問更多關於那張桌子的事。
「那些孩子們在後面?」
戈比點點頭,班納曼同樣用禮貌的語氣回應她,但聽起來很滑稽,「晚上好,默里女士。」他把磁帶拿起來,「我們要把這些磁帶放進錄音機里,我們的談話將被錄音。」
班納曼決定先暫告一段落,他沖錄音機說,他們要休息一會兒。麥卡錫匆匆走進房間,把凱帶出去抽煙。
此後的凱似乎被馴服了,她簡短地回答著問題,很少抬頭看,不再呼籲自己應得的尊重或理解。她九_九_藏_書很需要那份收入。她沒有從孩子的父親那裡得到一分錢。是的,不止一個父親。是的,幾個孩子之間只相差一歲左右。當班納曼咕噥著抱怨她應該回答得快一點時,她除了撇撇嘴,什麼也沒有說。他繼續詢問孩子們的行為表現,以及上學的情況。
班納曼的門開了一條縫。莫羅敲了敲門,在裏面的人還沒有機會問是誰之前探進頭去。她很驚訝地發現班納曼正在跟頂頭上司麥基奇尼談話,莫羅甚至不知道他在這棟大樓里。
班納曼禮貌地改變了話題,看著麥基奇尼說:「現在過去嗎?」
他問話的語氣分明意味著她很貧窮。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是的。」她平靜地說。
「一天8小時,每周5天。」
她站起來,驅趕走恐懼感,打開門,在專案室外停留了一會兒。他們現在感覺更輕鬆自在了,因為他們認為就快結案了。犯罪現場的照片不再是關注的焦點,也沒有人刻意迴避,他們只是認為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簡·馬努斯是誰?」
「簡·馬努斯是誰?」
「第三次。」他看了看筆記,「我們只和你談過三次,哈里斯警探和倫納德警探去過你家一次,你在林蔭路上遇到了莫羅和懷爾德,再加上這一次。」
麥基奇尼微微一笑,「你說了算。」
莫羅俯身向前,胳膊肘放在膝上,手捂住嘴,掩飾住一個微笑。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太了解那種東西。」
「那麼,每周大約40小時,也就是說稅前400英鎊?這是一個大數目,對於你來說,是不是很多?」
在莫羅身後,麥卡錫走進了觀察室,從牆邊拉過一把椅子,看著電視屏幕。莫羅看著他,他揚起眉毛,詢問她自己是否可以留下來,她點了點頭。他繼續看著屏幕,皺著眉頭,憂心忡忡,莫羅很感動:麥卡錫並不認識凱,他只是喜歡她。
莫羅驚訝地沖屏幕眨著眼,似乎是要把凱無情的眼神抹去。
班納曼靠在書桌上,咧著嘴笑,麥基奇尼自鳴得意地把手放在肚子上,背靠在硬椅子上。他們之間永遠有一條紐帶,是麥基奇尼把班納曼提拔上來的,他到這裏就是要親眼目睹他培養的奇才如何大顯身手,親自操刀斷案的。
「她說了些什麼?」
「比如說什麼?」
「它在你家廚房的櫥櫃頂上,不是你把它放在那裡的?」
凱用單調的聲音描述著喬伊·埃羅爾的死:老太太正準備洗澡,當時只有凱一個人在身旁,她讓老太太穿著浴衣坐在浴室里,自己出去取升降機,回來時,她發現喬伊己從椅子上摔下來,她確保老太太處於復甦體|位,但是因為嚴重的中風,等救護車趕過來時,喬伊已經死了。
「但你知道是裝飾藝術派的?」
「你是怎麼得到埃羅爾夫人那份工作的?」
她拿起照片,看了看,「莎拉給我的,在她母親死後。」
「不,」她非常堅定地說,「我們不要從頭開始,讓我們從主要的——」
莫羅和倫納德分別在麥基奇尼兩旁坐下來。
「好的,」莫九九藏書羅說,「我不打算去審訊室了。」
「那麼多?」
他的語氣好像他們在那裡發現了大英博物館。莫羅並沒有在凱的家裡看到很多古董,「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麥基奇尼壓低嗓門,喃喃地說:「噢,別。」莫羅也有向感:班納曼準備使用拖延戰術了,她估計這一拖就可能是兩個小時,這是通常情況下用冗長的提問使嫌疑人防線崩潰並最終打敗他們所需要的時長。兩個小時對個人資料、出行時間表,以及稍許有些差錯的私人電話號碼的無聊提問,然後這種無聊終於讓人無法忍受,致使他們心甘情願地舉手投降。現在已經是10點55分了。
他們沒說什麼,但莫羅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她並不在意,從一開始她就沒覺得他們對自己有什麼好看法,她很快會離開這裏。她把手放在腹部安撫著胎兒,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手垂到了一邊。
「這個案子幹得不錯,莫羅。」麥基奇尼說,看著班納曼,尋求確認。
班納曼點頭,「我已經解釋過了,你認識嫌疑犯。」
魯瑟走進來,檢查審訊室的攝像頭,打開四四方方的電視,調好頻道。屏幕上模糊的雪花點消失了,高高窄窄的房間出現在畫面上。攝像頭指向門和兩個空座,班納曼和戈比在後面,所以他們的臉看不到。他們正忙於脫掉夾克,把錄音帶放在桌上。戈比倒了三杯水,班納曼轉身對著鏡頭微笑,這在麥基奇尼看來太油頭滑腦了——他不滿地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
凱並沒有報之以微笑,「因為你們在我家裡發現一些你們認為我不應該有的東西?」
「那這個呢?這隻銀蛋杯?」
門慢慢打開,麥卡錫的臉出現了,他顯得憂心忡忡,但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檢查椅子是否在那裡。凱拖著沉重的腳步進來,坐在桌子的另一邊,雙手緊握著放在桌子上。她迅速與麥卡錫憂慮的眼神對視了一下,眨眨眼睛讓他知道自己沒事。莫羅很好奇地想,他們是不是彼此認識。
「我認為這件事更重要。」他的聲音很大。
第一件東西是一隻銀質蛋杯,是在廚房櫥櫃的頂部發現的,上面落了一層油膩的灰塵。她仍然可以看到杯子邊緣沾著細小的毛髮。
「但埃羅爾糊塗了——」
「這個,」班納曼把琺琅碗放在凱面前,「是從哪裡來的?」
「也許你工作時把孩子也帶去了,你讓他們看到了錢,後來他們為了錢回到那裡,然後在驚慌失措中傷害了莎拉。」
凱放下手,眼睛濕潤,嘴唇冒泡,「我有很充分的理由感到害怕!」
「但你並沒有戴著它嗎?」
「具體是怎麼給你的?」
「你知道錢在那裡嗎?」
凱像被打敗一樣精神萎靡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需要一支煙。」
「啊哈,」他不快地輕笑一聲,「我認為公平地說,在這裏應該優先考慮我們的需要,我們正在調查一起謀殺案——」
班納曼問她此後做了些什麼,但是凱的思緒仍然沉浸在浴室里。她跪在地板上,握著老太太無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