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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他們出示了授權證,他看了上面的照片,又看看背面,特地把懷爾德的授權證折了折,看是不是用堅固的塑料做成的,然後還回,似乎對自己很滿意,「知道我如何判定你們不是記者嗎?」
「你能回憶得起來嗎?」
「你多大了?」她問。
「是的。」
「沒有,她不會的,她很謹慎,是個好姑娘。」他讚許地點頭。
「她一開始做那行就離開了這裏。」
她的嘴唇閃過一絲悔意,「我邀請她參加一個派對,與那些派對女郎一起,她在那裡與幾個傢伙發生了性關係,然後她就上道了。」
「不,我恐怕霍華德記錯了,很不幸,我並不了解莎拉。」她的口音聽起來像中東的,或巴西的,莫羅不太確定。
「是的,」莫羅說,感覺自己處於被動的境地,不清楚如何掌握控制權,也不確定是否需要,「她在這裏工作?」
麥琪面無表情地說:「很好,很文靜,工作努力,樂於助人……」
「她們感到厭倦?她們的工作很痛苦?」
「不,她不高興,」弗雷德里克斷然道,「她很懊惱。」
「你和她有性關係嗎?」
「你能給我她的號碼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莫羅問,只因為想知道。
「他們可以睡我,」她低聲說,臉部表情堅硬而憤怒,「但是他們不能擁有我。」她坐回身子,沖懷爾德笑笑,恢復了她的妓|女角色,「我讓他們發瘋。」
「你和霍華德……?」
「我想知道兩件事:莎拉是怎麼開始從事這種事情的,拉爾斯·安德森和她是什麼關係,清楚嗎?」
「事後她有沒有不高興?霍華德說她很懊惱。」
「還很年輕。」莫羅肯定道,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拯救對方的衝動。
他向後靠了靠,對自己的推理很滿意。弗雷德里克擁有一家人們想進入的俱樂部,他花了大量時間陪人喝酒,這兩個因素似乎促使他錯誤地認為自己很有趣。
「她還在這裏?」
他啪的一聲合上檔案,「那就是她離開這裏的原因。她和另一個女孩相處得很好,納迪婭。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對她說,不能在這裏,莎拉,不可以。如果你想做,你可以滾蛋。所以她走了。」
「喝酒,誘惑,一切都有人照顧。」他深吸一口氣,「我們是一家私人會員俱樂部,不是普通酒吧,你要得到推薦才能過來消費。」
「我們能單獨和納迪婭談談嗎?謝謝!」
「是的,厭男症。」莫羅說,「她之後還來上班嗎?」
她瞥了弗雷德里克一眼,如此老練,莫羅知道她在戲弄老闆,而且還贏了。
「拉爾斯·安德森來這裏喝酒,是嗎?」
倫敦金融城的街道是那麼安靜,讓人產生一種足球比賽期間格拉斯哥萬人空巷的感覺。幾名遊客手拿花花綠綠的地圖在街上遊盪著,拍著快照,用手機的攝像頭記錄這座城市。街上主要是公交車和黑色計程車,所以幾乎沒有擁堵。
「我這裡有她的檔案。」他把檔案打開,「她在這裏工作了七個月,後來離職回蘇格蘭了,因為她母親病了。https://read.99csw.com
「她就坐在吧台後面。」
麥琪因為結婚而離開過酒吧一段時間,她嫁給了一個商人,兩人是在這裏相遇的。他們舉辦了一場船上派對,胡桃酒吧的所有女孩都被邀請了。丈夫比她小兩歲,但已經是百萬富翁。她真的以為他就要成功了,但是隨後金融危機襲來,他應對無方,沒有及時逃過一劫,現在他又一無所有了,甚至比一無所有還要糟糕,因為他是用他們兩人的錢交易的。她很高興回來工作;霍華德是位好朋友。她似乎不知道這是暫時的。
納迪婭好像遇到了知音,「你不知道錢是如何把你吸進來的……」
莫羅重重地點點頭,「他和莎拉。」
「她們的問題,她們的男朋友,她們的家人,誰在乎,」弗雷德里克很明顯不在乎,他聽起來很厭煩,甚至舉這些事例都讓他覺得厭煩,「到這裏來的男人想喝酒,逃避工作,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有妻子,不願意聽女孩們胡說八道,難道不是嗎?」
「她之前去了哪裡?」
「哦,」她很有禮貌地說,「這很有趣,我不知道有這麼個詞。」
「他很生你的氣。」
「厭男症。」莫羅說。
「拉爾斯·安德森在這裏喝酒,不是嗎?」她的語調與剛才的呼應,以表示她已經不耐煩了。
弗雷德里克向後靠了靠,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看著她。莫羅與他對視著。他的頭髮染成了黑色,可能是為了掩飾白髮,但看起來還挺適合。皮膚接近橄欖色但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倫敦人,口音有典型的工人階層特徵,只是人看上去並不像。對於一個40多歲的男人而言,他很健康,不像吸煙者或癮君子那樣瘦,而是肌肉發達,體型保持良好。她猜他在健身房花了不少時間。
麥琪慢慢地側過頭,「27歲。」
「她自稱是學生,」他把寫在紙上的一組號碼推給她,「這是她給我們的學號,倫敦大學的,你看看。」
「嗯,你了解莎拉嗎?」
「也許你並沒有我所受到的傷害大:我是個警察,我們也不相信女人。」
莫羅向她靠了靠,「你還會相信男人嗎?」
「別兜圈子了,」弗雷德里克說?「莎拉死了,他們找的不是你。」
「是嗎,為了好玩?」
他輕彈了一下手指,「我能再看看嗎?」
「你怎麼知道是暫時的?」
「那麼她和誰有性關係?」
她睜大眼睛說:「非常好。」
「她是個好姑娘,剛開始她並不想干這個,但她急需要錢,她的母親病了,付不起醫療保健費。她問我怎麼開始。我告訴了她。」
「相處得很好,見過幾次他的車接她下班。」
「不,是客戶感到厭煩。你知道,女孩們在一個房間里,一天又一天,她們剛開始可能沒有話說,但過段時間,她們熟識后就會交談,這裏就變成了她們的地盤,難道不是嗎?」
他看了看檔案,「每周五個班,每次七八個小時。」
「不是還在,而是又回來了。」
「不,只是……他不喜歡我謀生的方式。」她摸著秀髮,九_九_藏_書一種自我安慰的手勢。莫羅能看出來她很在乎弗雷德里克的想法。
納迪婭看著莫羅廉價的西裝和挺起的肚子,整潔乾淨的頭髮,明白了他們是如此不同,這裏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她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一間很不錯的辦公室,幾乎和酒吧本身一樣大,房間里有兩扇臨街的長窗,一張漂亮的胡桃木桌子和與之配套的椅子,一個小保險柜,幾個文件櫃。他一直在等著他們:莎拉·埃羅爾的僱用檔案放在桌上,旁邊是一杯水。
坐在吧台後面的麥琪對於莎拉·埃羅爾的死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難過。莫羅很好奇她是否知道莎拉被謀殺了,也許她沒看到報紙,但在盤問幾個問題后,事情很明顯,她知道。她說著和別人一樣的話:太可怕了,太恐怖了。但她依然神情冷漠。
「很文靜,」她糾正自己道,「實際上,我那時並不認識她,你們應該和我妹妹談談。」
「結婚了,她是在這裏遇到那個男人的,結果那人是一個笨蛋,所以她又回來了,暫時的。」
「她並不高興,但那不是強|奸。她沒有哭。事後她感到受夠了,我們所有人事後都會有受夠了的感覺,在剛開始時就會有這種感覺。這是一種艱苦的工作。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幹這一行。有時候很難。一種孤獨的工作。而且它會影響你。」她看著莫羅,「厭男?」
「她聽到這個建議是什麼反應?」
「不,我不是問他付的報酬高不高或是送了禮物沒有,我的意思是,他對莎拉好嗎?」
她聽出他的意思了,「是假的?」
「你怎麼知道的?」
「算我求你了,」她喃喃地說,搖著頭,「說吧。」
懷爾德點點頭,好像這就是他們來了解的信息似的,他覺得很滿意。
兩人相視而笑。
「她曾經說到過他們之間的事嗎?」
「查過了。」
麥琪不得不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找到妹妹的號碼。莫羅在筆記本上記下來后抬頭瞥了她一眼,看到麥琪正看著辦公室的后牆——她的顴骨被側面的燈光照亮了。她有笑紋,前額上有抬頭紋,但是看起來很僵硬,一點也不自然,莫羅突然意識到:麥琪的臉是癱瘓的。她並不是一個冷血的婊子:她的臉上充滿了肉毒桿菌。
「門衛?」她問。
「他是個很情緒化的人——」
「她一個星期工作多少小時?」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們在哪裡可以找到麥琪?」
「在一個派對上,她在為客人端飲料,霍華德有時會分派額外的工作……」
「因為你掌權,」他笑著說,「你知道,一個女人,懷孕的,一個懷孕的女人。」
「這是你的職業長期以來對你造成的傷害,不是嗎?」
「她和別的女孩交朋友嗎?」他聳聳肩,看著檔案,「她通過好友麥琪得到這份工作,她們是在學校認識的。」
「你說什麼?」
他並沒有提出給他們來杯飲料或茶或任何東西,只是讓他們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他坐在桌后。
「是的,今天早上我打電話問過那所大學,結果那是別人九九藏書的學號。」
「你是納迪婭嗎?」莫羅問,感覺對她而言,他們看起來一定太樸素了。
她聳聳肩表示是。
「你怎麼認識她的?」
她上穿白色襯衫,腰系黑色圍裙,很整潔,金髮攏在後面束起一個高高的馬尾。莫羅覺得她有點像莎拉:長臉,身材苗條,化很淡的妝。她沖他們微笑,很驚訝地發現莫羅和懷爾德很老土的西裝和髮型,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走到吧台前面與他們打招呼,嘴巴微張,雙手平放在吧台上,向他們敞開。
「是的。」
懷爾德坐在她旁邊,看著一份小報,像是在讀《聖經》一樣嚴肅。莫羅則思緒飛揚,想象著派對上的莎拉·埃羅爾:她仰面躺著,腦子裡只有鈔票和母親,與此同時,一個滿臉漲紅的商人在她身上奮力耕耘。這是命運的偶然:莎拉需要錢,她遇到了納迪婭,她發現自己可以做這種事;她也可能會遇到一個股票經紀人,然後變成炒股達人。
納迪婭再次聳聳肩,這次顯得有些矛盾,「他是一個大富豪,不太好也不太壞。你知道男人……他們是什麼樣子的……」
「每一天的每一分鐘。」他笑著說,虛偽的微笑。
莫羅很高興終於到達了希思羅機場,很高興與其他回家的格拉斯哥人一起坐在候機廳里。他們的皮膚晒黑了,穿著夏天的衣服,莫羅很高興和這些陌生人談話,張大嘴笑。那些穿著漂亮制服的乘務員們看著他們。
莫羅看著他。他看著莫羅。她本來可以說說到現在為止她今天詳細的日程,早上5點起床趕6點半的飛機,感覺到噁心,懷爾德因為去了趟廁所差點誤了航班,進城的地下通道的那種悶熱,倫敦交通早高峰時段的吵鬧和混亂,他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受到的卻是這樣的冷遇,就好像她是來自清潔部的女工。她本可以告訴弗雷德里克為什麼他應該原原本本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不說的後果又是什麼,但她覺得厭倦了,甚至懶得大聲說話,所以她坐了回去。
納迪婭用打情罵俏的語調承認道:「好吧,霍華德,我告訴你們真相:我了解她,她是我朋友,好吧?」
「是的,」莫羅打斷她,「納迪婭,我一點也不在乎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在乎你以做什麼為生,好嗎?」
胡桃酒吧位於倫敦金融城一條彎曲的街道上,路兩旁高樓林立,沒有商鋪,只有寫字樓。這家高級俱樂部在街面上幾乎沒有什麼宣傳,只是牆上有一小塊掛匾,上面刻著一棵胡桃樹,還有一個蜂鳴器。他們爬上一段陰森森的樓梯,來到一扇門前,一個健美運動員一樣的人把守著門,他穿著時髦的黑色西裝,口音很純正,態度堅定,但同時也很有禮貌。
「所以我們就認識了。她很漂亮,但非常缺錢,我於是對她說,你可以做生意,合法的,在互聯網上,沒有人知道你在做什麼,全是私人交易,只是為了好玩。」納迪婭強調后一部分,好像這是絕對的合法辯護。
她再次看看門,確保門是關著的。
「晚上8點到凌晨2點,」他看著九-九-藏-書懷爾德,「我們的執照允許我們營業到凌晨4點,但我們很少那麼晚才關門。」
「你有她的國民保險身份證號嗎?」
「她在學校是什麼樣子的?」
納迪婭看著老闆,眼中含著調皮的笑。
弗雷德里克看著她,第一次正眼看著她。他停頓了一下,思考著,莫羅覺得他是在考慮是否該誠實回答。
「他對莎拉好嗎?」
「厭男症,與厭女症相反,指的是基於性別的原因對男性抱有盲目的偏見:這不是健康的情感,納迪婭,它會導致兩性關係的不和諧。」
「見過別人的車接她嗎?」
弗雷德里克聳了聳肩,「只要可以,我一向很樂於幫助警察。」他說,目光避開莫羅。
納迪婭瞥了一眼弗雷德里克,「非常高興——」
弗雷德里克很生納迪婭的氣,非常生氣。他跟在納迪婭後面走進辦公室,捅她的後背,推搡她,撅起嘴唇示意她坐下。納迪婭聽任指使,好像這是一個性遊戲。她的外套是金色馬海毛做的,長及腳踝,帶紋理的鋸齒形黃金項鏈和耳環很相配,黝黑的皮膚光潔無瑕,頭髮是黑色和巧克力色,不是那種廉價的或者像假髮的感覺,很濃密很華美。
「上過幾次班,我跟霍華德談起這件事,他勃然大怒,叫我從此以後遠離胡桃酒吧,這很可笑,因為我並不是在這裏遇見莎拉的,我和她是在派對上相遇的,但是此後霍華德說再不準這些女孩參加派對了,因為不知道她們會遇見什麼人等等。」她瞥了一眼門,「他對待她們的方式,就好像她們是優良的純種馬一樣。」
他檢查他們的證件,通過蜂鳴器確認霍華德·弗雷德里克確實在等候他們,然後誇張地揮開手,讓他們通過鑲嵌著天鵝絨的門。
「不。我不和自己的員工發生性關係。」
「是的。」
他伸手摸了摸桌上那份檔案,嘴唇輕蔑地捲曲著,「我不做那種事的筆記。」
「我們是校友,我比她大幾歲,我在妹妹家碰到她的,當時她需要一份工作,她看上去像霍華德要找的那種人,所以我把她帶到這裏,讓她面試,她當晚就並始工作了。」
納迪婭笑笑,沉思片刻,輕輕地噗嗤了一聲,「即使是不做這一行的女孩……不是每個人都有和諧的兩性關係。至少在孤獨的時候我很富有,我是富有而孤獨的。」
對於公共場合而言,這個地方非常小,只有一個小房間。三條半圓形的黑色天鵝絨長椅靠著牆壁擺放著,連綿不斷地相互連接著。所有的遊離壁都是煙熏色的玻璃做成的,使這個幾乎空空如也的地方看起來繁忙而溫暖。一個大肚皮的小男人坐在最遠的長椅上,手臂環繞在一個年輕女子的腰間,女子品著白葡萄酒,開心地聊著什麼,男人聽著,感覺有些無聊的樣子。每條長椅前面都有一張小小的矮桌子,不透明的玻璃桌面,燈光從裏面散發出來,中間有一塊專門用來放香檳桶的墊子。桌子對面是一個短短的但是儲備豐富的吧台,一樣是玻璃材質的,一樣由里向外散發著光芒,反射到年輕女子的臉上,使她光彩照https://read.99csw.com人。
這個問題使他一時間愣住了,他再次看了看莫羅和懷爾德,看看他們的衣服,她的鞋子,她紅紅的眼睛,瞥了一眼門,「羅科檢查過你們的身份證嗎?」
「他們在這裏想幹什麼?」
「不,弗雷德里克先生,」莫羅紅著眼睛,惱怒地說,「你怎麼判定我們不是記者?」
「你跟她說了什麼?」
「她是什麼樣的人?」
弗雷德里克笑了,「他和莎拉?」
莫羅問她是怎麼認識莎拉的。
「誰是納迪婭?」
「不年輕了。」麥琪說。
弗雷德里克很不情願,但是又找不到拒絕的借口。他站起來,走到門口,轉身想說點什麼,又覺得還是不說為好,於是打開門,走出去,把門關上。
納迪婭轉向弗雷德里克尋求指示,看到的卻是老闆的怒視。
「他說你了解。」
對於這個問題他的回答到此為止,雙手又交叉放在平坦的腹部,揚起眉毛等待下一個問題。
「莎拉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實說,我不希望女孩在我這裏呆太久,」他含糊地揮揮手,「使我的酒吧……變得陳舊。」
「你經常在這裏嗎?」莫羅問。
他們看著他尋求確認,但是他正怒視著納迪婭。
納迪婭撅起嘴唇,像是對弗雷德里克之前那個動作的呼應。
納迪婭拉了拉裙子,「拉爾斯是她的一個朋友,頗具紳士風度的朋友。」
弗雷德里克甚至沒有看莫羅一眼,「納迪婭有一個問題,她分不清幻想和事實,這是一個大問題,」納迪婭對著桌面甜美地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媽的在說謊,是嗎?」
霍華德·弗雷德里克突然從後面的辦公室衝出來,攔住他們。他用力握住兩人的手,緊盯著他們的眼睛,歪著頭,好像要把他們的名字刻在記憶深處,又像他已等待他們很久。他指著酒吧側面的一扇門揮揮手,邀請他們到他的辦公室去。
莫羅坐回去,「礦工會得塵肺病。」
納迪婭露出職業性的微笑,「我是納迪婭,是的,霍華德告訴我你們想談談莎拉以及她的生意?」
「謝謝你們能過來,」他說,可能是出於習慣,「你們對莎拉·埃羅爾感興趣嗎?」
「也是一個客戶?」
他的目光越過他們,看著門,再次抿起嘴唇,「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叫她進來。」
納迪婭迅速地皺了皺眉頭,點點頭,「我們曾經很親密。」
「不,」他說,她覺得他說的是實話,「我已經經營這家酒吧九年了,我們一直僱用那些看起來很相像的女孩。實話實說,過段時間她們在我的印象里都模糊了,相互混淆了,我不太記得她。」
「她們都談些什麼?」
她坐下來,外套滑開,露出完美的棕色膝蓋,露出紅色的羊毛裙和完美的長腿。她給了弗雷德里克一個責備的微笑。
在她的眼睛深處,莫羅彷彿看到了一絲不屑。
他等著回答。
「她跟你說過這件事嗎?」莫羅問。
「酒吧的工作人員?」
他抿起嘴唇,想了想,「沒有,她在這裏工作時還不是妓|女。」他打量著莫羅,「你知道她是妓|女嗎?」
「從幾點到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