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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兩人沖他皺起了眉頭,記者總是不合時宜地打來電話。哈里斯應該讓他們免遭媒體的騷擾。
「他是從珀斯打來的。」
神父還堅持認為,房子里沒有丟失任何東西。莫羅開始邊聽邊做筆記。入侵者把莎拉的臉踢得面目全非,她就是那麼死掉的。她的一小部分耳朵也掉了下來,落在肩膀下的樓梯上。
班納曼抬頭瞥了一眼。
「我為什麼要和他談談?」
「還有,有點不可思議,他們把手錶放在襪子里,放在母親的床下,卻把那隻碗當煙灰缸用。」
班納曼推測的情況是這樣的:默里家的男孩通過廚房的窗戶闖進了格萊納沃,可能是在他們母親的指令下。破窗而入將使現場看起來彷彿與凱毫無關係,因為她有鑰匙。他們進入廚房后沒有留下任何印跡,直到爬上樓梯來到莎拉·埃羅爾的卧室,弗蘭克,那個年齡小一點的,中途憋不住去了一趟衛生間,他的大拇指摸到了馬桶蓋,留下了一個完整的指紋。然後他們犯了罪,在回家的路上把自己的衣服扔了。因為找不到錢,他們離開時除了一隻煙灰缸和一塊手錶外什麼也沒拿。銀蛋杯現在己不在盜竊物之列了,因為檢測過後發現它不是銀的,而是電鍍的,並己在櫥櫃頂上放置多年。
莫羅在暗示他曾訪問過色|情|網|站。他似乎有些惱怒,「給她打過電話,她在為我們準備一份報告,我們把照片放大了,好像一隻鞋底有個疤。她認為可以分解他們的動作,搞清楚是誰做了什麼。」
她掛斷了電話,跑去見班納曼。
「但是這樣做會使我們覺得他們沒有,而實際上他們有。」
莫羅搖搖頭,「說他們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沒有鑰匙而破窗而入,似乎有點太繞圈子了。不管是誰乾的,也九-九-藏-書許那只是因為沒有鑰匙?」
他們對視良久。她肚裏的雙胞胎開始不安起來。
探長丹尼很不友好,不願意幫忙。他說會派警察找神父談話,但要明確一個事實,神父是個酒鬼,你是不能用一個酒鬼的話當證詞的,難道不是嗎?
莫羅還記得格萊納沃門廳里的聖水盆,她呼叫當地警察,為她找到在珀斯與自己同級別的警官。
「不,這很愚蠢,她從來沒在家裡接過客,她早已停止答覆郵件。她在家中遇害可能意味著是別的原因,不是嗎?」
「倫納德的『朋友』……」他抬起頭,「她……?」
他正在采寫關閉一個社區中心的小故事,通常他不願意去那裡,因為他們是一家小報,只有四名員工,每個人都很忙,但這一次是在他姑媽家附近,他認為可以順便去看看姑媽;所以就去了。這個社區中心通常會為退休老人舉辦下午茶舞會,但現在不得不停止,因為組織舞會的那位神父喝醉了,神父用備用現金買了伏特加酒,這可能是一個大故事。
「你認為是這樣的嗎?」
「她看起來很年輕?」
沒錯,凱的確說過,但是如此重大的案子怎麼能基於一個單一的指紋就妄下結論呢。
「嗯,別介意,聽起來那個人的麻煩夠多的。」
「這是可能的,不是嗎?」
「凱說孩子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他把一張指紋照片滑到莫羅面前,「我們卻在馬桶座上發現了弗蘭克的指紋。」
班納曼得意地笑笑,換了個說法,「只是,他們看起來並不像做電影技術的。」
「不,她自己一個人在開發這項技術,但是聽起來很有趣。」
「好,如果你覺得她的證據分析沒問題,我們可以控告他們兩個共謀。」
莫羅read.99csw.com在他有機會改變主意之前關上門。在走廊里,她不由得露出勝利的微笑。
「我們將繼續追蹤默里那條線,直到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說。
「啊哈,我還對此抱著很大的希望,我以為我偶然發現了一個故事呢。」
「為什麼,」莫羅思索著,「我們是在懷疑一個嫖客攻擊她的可能性嗎?」
「我只是說,」莫羅繼續道,「這隻是一個指紋,我們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莫羅突然站起來,匆匆穿過走廊來到專案室,看著展示板上犯罪現場的照片。為了防止傑拉姆掛斷電話,她追問神父的名字,在哪裡工作,是習慣性的酗酒嗎?沒有哪張照片拍攝到莎拉的耳垂細節。她回到辦公室,拿出全部照片,只有一張照片拍到了耳垂,是在莎拉·埃羅爾的屍體被移動后拍的。沒有警察見過這些照片。
班納曼看得出莫羅並不同意自己的推理。
「但其他地方沒有?」
「她喜歡傻笑。」
如果她看起來年輕或者愚蠢,他們不能用她作為專家證人,陪審團不會喜歡她的,案件的訴訟將看起來很愚蠢,新聞媒體會很高興找到在新聞版面印上一張半裸|照片的借口,如果她的證據成為素材,他們就會使用那張照片。
「督察。」她站在門口喘不過氣來。
傑拉姆·瓊斯聽起來像個中年人,但是對自己的工作很熱情。他為一家地方小報工作,還沒有報道這個案子,而是想馬上把這個信息傳遞給警方,說不定會有價值呢。
班納曼已經準備好這個問題,莫羅可以從他得意的笑容中看出來。他伸出一隻手,手心向下,拇指反向,模仿掀起馬桶蓋的動作,同時揚起眉毛,「小便,破門入室,很興奮,需要趕緊read.99csw.com離開……」
「恐怕是這樣,但非常感謝你打電話給我們。」
「不,你不要去。」
「那個實驗室沒有一個我們能用的拿得出手的人嗎?」
班納曼向後靠了靠,質疑地揚起眉毛,莫羅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是新聞報道過的細節,絕對沒有,即使倫納德的朋友泄漏了案情,神父說的那些細節都是照片上沒有的。」
「她聽起來好像只有15歲。」
他點了點頭,認真地思考著,「出了什麼問題,一個年輕人,也許,不能勃起,惱羞成怒,回來殺了她?」
自從她四分鐘前離開這間屋子后班納曼的情緒似乎完全改變了。他很生氣,不是針對她,但確實是針對某個人。
「啊。」這很糟。
「珀斯的一位神父詳細描述了莎拉的傷情……」
傑拉姆重複自己的問題:莎拉真的下身赤|裸嗎?莫羅說她不能評論。
莫羅嘆了一口氣,疲憊地靠在門上,她無權對任何事情向他挑戰,尤其犯不著和他喜怒無常的心情較勁,但是她搖搖頭,「我要去珀斯——」
「她怎麼了?」莫羅有些咄咄逼人,好像自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友好嗎?」
「探長,一個記者打來電話,想跟負責人談談。」
他們在班納曼的辦公室吃三明治,莫羅告訴班納曼在胡桃酒吧的調查結果。班納曼並沒有認真聽。莫羅覺得把莎拉的隱私告訴一個顯然不在乎的人是多餘的,於是決定不說關於派對的事了。班納曼一直在等莫羅快點講完,這樣他就可以談論自己的推理了。他很興奮,莫羅可以看出來他似乎是頓悟了,對此他很得意。班納曼不想陷入無休止的信息收集工作,到最後卻一事無成,他的推理就是逃避這種命運的手段。這在莫羅看來似乎很不可能。九九藏書
「23歲。我見過她放在網上的一張照片。」
「不是撒尿。」莫羅說得很含糊,因為她在思考。如果是哈里斯會明白她什麼意思,但班納曼不明白。竊賊和家庭入侵者如果有排泄的需要,常常會在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客廳的地板或者廚房裡,腎上腺素促使一切行動加快。通常情況下,他們成功地進來后,會很興奮,如果需要上廁所,他們不可能刻意去找衛生間。這並不是許多受害者所認為的一種不敬或挑戰宣言。這根本不是什麼宣言,只是生理的迫切需要。他們似乎不可能特地為此去找到衛生間,揭開馬桶蓋,尿完后沖走,整潔而乾淨,然後戴好手套,繼續實施謀殺。再說警方在手機上也發現了指紋,但那不是弗蘭克的:如果是,班納曼一定會說。
班納曼補充道:「凱在接受審訊時說她的孩子從未去過那座房子。」
「他告訴我們關於莎拉·埃羅爾的死,說她死時沒有穿內褲。」
「什麼,你的意思是用看起來又大又髒的假指甲互相撓癢嗎?她的朋友怎麼了?」
莫羅正聽得不耐煩時,傑拉姆繼續往下講道:他去見神父,發現神父喝醉了,流著淚在讀報,指著那篇有關莎拉·埃羅爾謀殺案的報道,說他們找到她時,她正在床上睡覺,沒有穿內褲。傑拉姆已經查看過所有有關莎拉的新聞報道,從來沒有一篇文章提到這兩點。神父說得對嗎?莎拉當時正在睡覺嗎?她真的腰部以下是赤|裸的嗎?
「那是肯定的。」
「我沒法繼續調查——」
警探雪莉·麥基案是一個可怕的警界醜聞。在一個謀殺案現場發現了這位斯特拉思克萊德區警探的指紋,而她從未去過那裡。這本來並沒有多大關係,但是針對嫌疑犯的法醫證據卻也是由犯罪現場的一https://read.99csw.com個單一指紋構成的。對嫌疑犯的定罪被推翻了,麥基被停職調查,案件的調查陷入了一種混亂狀態:如果警方不能證明她在撒謊,她曾去過那裡,那麼在過去40年裡所有的指紋證據將被公開質疑,一批數量龐大的案件將需要重審。這是很丟臉的事情,但是上層決定吞下自己的苦果。後來雪莉·麥基請了律師,不管怎樣,最終還是打贏了官司。大家都在等待還會有人在同樣的地方跌倒。
她看著那張封在白色塑料袋裡面的指紋照片,已經證實是弗蘭克的拇指印:釘在照片後面的指紋分析有60分的相似性,而且這隻是一個粗略的檢查。
「雪莉·麥基。」莫羅平地地說。班納曼看著她,彷彿受到了致命威脅。
「傑拉姆,你說的一切沒什麼意義。」她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這些事實是眾所周知的。」
莫羅思緒飛揚,「督察,我要把珀斯這條線索記下來,如果最終證明這條線索是至關重要的,那麼你自己負責。」
敲門聲打斷了他們,哈里斯推開辦公室的門,他甚至看不到班納曼。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沒有。戴著手套?」
「她在臉譜網的那張半裸|照片是在海灘上照的,但她看起來確實很年輕。」
「實際上多大?」
「然後他們恐慌起來,只拿走了一塊手錶和一隻碗。」
班納曼不屑地向她擺擺手,讓她滾蛋,「是的,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他很失望,但試圖保持紳士風度,「噢,是嗎?」
「這對於失去控制踢爛莎拉腦袋的匪徒來說,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你不覺得嗎?」
「如果你戴著手套,為什麼在洗手間又脫下來?」
他們互道再見,掛掉了電話。
「你可以按我說的去做。」
班納曼翻過一頁筆記,暗示改變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