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幾乎可以肯定沒有。是不是很糟？」

倫敦警察廳一個多疑的警官記下了莫羅的名字，他說將通過警察局的電話交換機給她回電話，以證實她確實是斯特拉思克萊德警察局的人。他明確表示願意與她分享的信息非常珍貴，她很幸運能夠得到這些信息。

「莫羅，你是不是要問每個人是否去過珀斯。我們給珀斯警方打過電話，莎拉·埃羅爾從來沒有去過珀斯，對於有關珀斯的那點可憐線索，你已經做了大量筆記。放棄吧。」

「嗯，我其實只是想問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知道她在做妓|女嗎？」

採集背景資料是警探的工作，屬於令人討厭的瑣事。

「但你知道拉爾斯也死了。」

莫羅穿過走廊朝班納曼的辦公室走去時，看到哈里斯正從專案室看著她。她敲了敲班納曼的門，向後扭轉身子與哈里斯的目光相遇，朝他笑了笑。他並沒有報以微笑。

「但有幾十萬英鎊。」

「嗯，珀斯，我想是的。」

莫羅掛掉電話。

「他有孩子嗎？」

莫羅避開班納曼，獨自呆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追蹤那些鬆散的調查線索。她撥了一個號碼，半是期望電話會被轉接到自動應答錄音系統，但一個聲音輕柔的女孩接起了電話。

「是的。」

「我想讓你打電話給重大欺詐調查局，弄到安德森的一些背景材料。」

「她沒有告訴我。一次我用她的手機上網，偶然打開了她的電子郵件，我們還為此爭論了一番。」

「我在聽維瓦爾的音樂。」

「是這樣的，」她繼續說，「拉爾斯·安德森，蘋果手機照片中的那個男人？他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在珀斯的寄宿學校。」

「我看到了報道。」

「那是什麼意思？」

https://read.99csw.com「半個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

「嗯。」莫羅也不確定自己想從對方那裡了解什麼，「對不起，讓我們從頭開始吧。我可以記下你的名字和地址嗎？只是為了存檔。我現在的問題是：你是麥琪的妹妹嗎？」

「與誰區別開？」

「賄賂？這麼多錢用作賄賂？」

哈里斯看著關閉的門，「探長，班納曼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可能吧，我知道有一個在蘇格蘭他以前上過的一所老學校。」

「所有人，其他的女人，拉爾斯的家人，他有兩個家庭，報紙上沒說，但每個人都知道，一個被他冷落在塞文歐克斯，另_個在倫敦。」

「嗯，有目擊者見過他們一起出現在紐約的一家酒店裡。」

「我知道，到她不再做這個時，她已經為下輩子攢了許多錢。她打算搬到紐約去，在那裡重塑自己。別誤會我的意思，她不是一個殉道士，她有漂亮的衣服，總是坐頭等艙旅行。」

「真的很愛他。這也是他卑鄙的一面——他甜言蜜語，迷惑女人。我當時警告過，『他就是一坨屎，莎拉，又肥又老的爛人一個。』但她不聽我的。我想她只是需要有人愛，然後選擇了他。」

「不，」諾拉說，「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只能說莎拉是個很誠實的人，她說這一點遺傳自她母親。她母親是個直腸子，有一說一。」

「蘇格蘭的什麼地方？」

「你很難想象這些人消耗著多大一筆資金。」

「你好？」背景中傳出古典音樂電台的聲音。

「賄賂。」

他以為她正在和什麼人通話，誇張地發出一個信號，意思是他什麼都不會說，等她打完電話再說。

諾拉咂了咂嘴，不願意說。

「reaｄ•9９csｗ.ｃom我明白了，這可能就是它為什麼會在那裡的原因，是嗎？」

「可能是最安全的，但他不得不偷運到英國。」他在閱讀什麼東西，莫羅可以聽見他低聲對自己說「讓我們看看」。

「她說了些什麼？」

「她掙的錢是她所需要的三倍多，你知道嗎？」

哈里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班納曼在弗蘭克和喬那裡丟了丑，使自己看起來像個笨蛋，他現在正在警員中飛揚跋扈，發泄私憤，挑中她也是為了使事情看起來很公平。他不斷煩擾好員工，質疑他們所做的每件事。這種不公正讓人如此惱怒。他似乎沒有想過作為警察，比一般的辦公室職員或保險推銷員或任何其他行業的人而言，對某些事，可能更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公正感。

「她愛母親嗎？」

「是的。」

「我確實知道。」

她向後站了站，對班納曼微笑著，等著他。她看見他目光獃滯，彷彿有心事。他收回目光，看著面前的那張紙。

「是的。」

「莎拉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說她需要錢，她沒有一技之長，也不夠聰明，但是她不會嫁給倫敦金融城的卑鄙商人，沒完沒了地要錢花。她說她可以隨時從良。如果是為了錢而嫁人，她將不得不在婚姻中掙扎，最後因為鬧離婚而兩敗俱傷。幹這一行，錢就是她自己的錢。她需要錢支付母親的護理費——」

「但是莎拉愛他？」

「是的，你有什麼可以回報給我的嗎？」

「是的，我知道有四個。」

「是的……」莫羅能聽到對方坐下來，把收音機音量調小了，「是的，當然。」

「承諾不要說出這件事？」

「啊，上帝，莎拉！我差點忘了，莎拉，上帝……」

「我知道，現在商人們正ｈtｔｐs://reaｄ•９９csw.ｃｏm在全世界範圍清空這些賬戶，沒有人密切關注他們了。這些數字通常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筆小錢，所以幾乎沒有什麼安全檢查，只是時不時總計一下，確保銀行內部沒有人挪用罷了。只要他一貫地提取並承認他的行為，就根本不會有什麼安全檢查。」

「嗯，流失資金的記錄怎麼樣？」

諾拉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不……她……不，也不能說溫和，莎拉……」

當她再次抬起頭，哈里斯還在點頭，「我不是這樣的。」

當她清楚地表示她不想知道那家公司的具體情況時，他放心了。當她說有可能從莎拉的財產中收回數十萬英鎊的資金時，他甚至更加高興。

「手寫的也行。」

「嗯，不管怎樣，我們無法調查了，雖然我們跟你一樣想知道莎拉·埃羅爾的事，他們在哪兒見面，會面的頻率等等。」

「你答應過莎拉不告訴別人？」

他嘲笑道：「是的，是這樣的，如果沒有任何證據，錢就還不回去了。」

「你己下定決心要忽略這個事實。」

「你認為他們的死有關聯嗎？」

他嘆了口氣，不願意再討論珀斯了。

「莎拉？」

「收據，交易記錄，諸如此類的東西。你有什麼？」

「那麼紐約是最好的選擇？」

「督察，」她語氣堅定地說，「記得在珀斯的神父嗎？」

「你什麼也沒有？」

她們都稍頓片刻，傾聽著對方的呼吸。

哈里斯揚起眉毛，小聲咕噥道：「探長，你不是唯一一個有這種感覺的人，大傢伙——」

「那麼，沒有收據，我們怎麼辦？」

「我名字叫諾拉，我姓凱特林，她姓莫伊爾，不同的父親。」

「不，她連珠寶首飾都不接受，她想讓拉爾斯知道她真的愛他九*九*藏*書，不是他的錢。他很明白這一點，他把自己的黑色收入給她，讓她幫忙藏起來，他知道她永遠也不會破壞自己的原則去碰這筆錢。她想把自己與其他人區別開來。」

「為什麼他要那麼做？為什麼不從這裏取錢？」

「什麼，就像收銀機中打出來的小票嗎？」

「是的，我和她是同屆的，我們在學校時屬於不同的群體，並不是很熟，但離開學校后反倒走得近了，在倫敦時我們經常一起玩，琢磨該做點什麼事，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們在學校好像只受到如何做妻子的訓練，沒有學到什麼真正的學問……」

莫羅退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門。轉過身時，她發現哈里斯正站在專案室門口，看著她。

「莎拉拿拉爾斯的錢嗎？」

莫羅很吃驚。

「這個根本沒用，你可以傳真過來一張她的照片嗎？」

「除了誰？」

「有男孩嗎？」

「這隻是很少的一部分現金嗎？」

班納曼叫她進去。他正在閱讀一份案情報告。

「好的。」

她似乎很熱衷於強調這一點，所以莫羅重複著她的名字，又記下她的地址，交換了電子郵件，以防後面還有什麼情況。

莫羅掛斷電話，呼叫珀斯刑事案件調查局，詢問酒鬼牧師的事。她像皮球一樣被一個部門踢到另一個部門，她太熟悉這種相互推諉的聲音了：沒有人去見過牧師。她堅持不懈地握住電話不放，憤怒地聽著裏面傳出的古典音樂聲，正在這時哈里斯輕快地敲了敲門，溜進來，關上門。

「我總是有點惱火，」莫羅站起來，「對於我來說，這一切和班納曼無關，我討厭過我的每一個上司。」她把筆和筆記本從桌上收起來，把手提包放進最底層的抽屜，關上，鎖好。

「是的，我能和你談一會兒嗎？你有時間九_九_藏_書嗎？」

「好——具體來說，從紐約流失了一筆數額巨大的歐元？」

「是的。」

「沒有人和你談到過她嗎？你一定問過許多認識她的人了吧？」

「是，這是私人賬戶，一個開支經費儲備賬戶。」

「那麼，有什麼書面的證明文件？」

「對不起，你好像有點惱火。」

「拉爾斯·安德森？」

他猶豫了一下，她能聽見鍵盤上打字的聲音，「好吧，我馬上就要回家了，長話短說吧，我可以告訴你，我有數筆從曼哈頓分行的大額歐元取現記錄。」

「她崇拜母親，母親彷彿是莎拉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除了……」諾拉把後半句咽了下去，「是的，她們真的很親密。」

「和莎拉嗎？」

「你們是同學嗎？」

「在那裡的痕迹更小，他知道我們在監視他。」

「喂，你好，嗯，我叫亞歷克絲·莫羅，斯特拉思克萊德警察局的，我打電話來是有關——」

莫羅放下鉛筆，「諾拉，」她揉揉眼睛，「我問到的所有人都這麼說——很好，她真的性情那麼溫和嗎？」

莫羅突然舉起一隻手，「打住！」把他人之間的戰爭引到自己身上，這種事情她以前做過，她再不想蹚這種渾水了。

聽到這句話，莫羅笑了，「她聽起來很有膽識。」

「嗯，」諾拉欲言又止，「嗯，她——」

「說得很對。」

「拉爾斯是一坨屎，」諾拉吐出那個她用得並不熟練的髒詞，「除了自己，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坦率地講，我認為他根本不關心莎拉的死活。」

「一個很好的人。」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諾拉向前坐了坐，聲音很低，緊挨著話筒，「你必須知道的是莎拉來自什麼樣的家庭：一個非常傳統而古老的家庭，是一個好家庭，矜持保守，講究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