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羅看看喬納森，又看看哈羅德，發現兩人都是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她翻開一頁筆記，「啊，」她再湊近一點看，「啊，我的天哪，兩組腳印深深地踏在莎拉柔軟的臉上。」她抬起頭，笑了，「那是什麼樣的禱告？我不信宗教，所以——」

「嗯，這是有可能的，是的，有時候，經典的片斷，」莫羅快樂地點點頭，「他們相互揭露對方。一個說，『一切都是他乾的，我是無辜的。』另一個說，『不，是他乾的，我是無辜的。』對於警察而言，這是一個大難題。我們必須依靠實物證據，試圖把這些東西串在一起，分析出事情的真相。當然，這樣的成本更高，因為案件已進入法庭審理階段，每個人都懇求無罪，但你們也因此得到回報，你知道嗎？」她咂了咂嘴，「判刑時間會更長，那種一切都被查看到了、被盤問過了、被拆穿了的感覺……」

「他派誰出去給他買午飯了？」

「不是。」

她在遠程觀察室看著他們，稍後要和哈里斯一起進去，她有些擔心。倫納德站在她身後，看上去也有些不安。

「他每天都帶三明治來上班，他的抽屜裏面裝滿了健康食品。」莫羅喘了口氣，「聽我說，長官，我樓上還有兩個人需要審問，我不相信這一切，我們以後再談好嗎？」

莫羅又看了看，「那人被說成是朋友，我認為他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覺得呢？」

莫羅環視著他們，「你們這些膽小的人渣。」她說，想象自己是在紀律委員會上大聲宣讀，她緩和了一下語氣，「你們ｈttpｓ://ｒｅａd•99csw.cｏｍ對上司沒有絲毫同情，因為你們永遠也不會變成我們。」她環視了一下，眾人繼續在笑，但用手握成杯狀掩飾著，「你們將一事無成，因為你們只是士兵，你們誰也不會上前一步。」

麥基奇尼看著文件，「沒有說。」

哈里斯在一旁得意地笑了，莫羅可以看到這使男孩很生氣。

麥基奇尼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好吧。」

「哈羅德。」

「兩個人都想保密，比如說，假設，他們幹了一件壞事。」她嚴厲地盯著他，「如果你能想象那種情形。」

「不，這裏你在說是他乾的，而且你有很多實物證據證明是他乾的。在你的版本中，你什麼也沒有做，所有關於你的實物證據都失蹤了，這是不是運氣？顯然，你說過當事情發生時，你走開禱告去了。」

「你認為當這些問題結束后，會發生什麼？」

哈里斯看著電視屏幕，「我們進去？」

莫羅疲倦地看著筆記，「孩子，無論這裏發生了什麼，無論會發生什麼，都不可能很快結束——」

哈里斯從後面站起來，「探長。」

麥基奇尼睜大眼睛，「我們有法律義務，莫羅。」

「你是有透視眼還是什麼？」

莫羅讓哈里斯坐在靠里的座位上，把文件夾放在自己的椅子前面。他們把磁帶放好，開始錄音，提示說還有攝像頭。當莫羅大聲宣讀對男孩的指控時，男人沒有要求澄清，男孩幾乎沒有聆聽她的警告。

「人們有權利要求在安全的環境下工作。」

這時哈里斯走過來，read.99csw.com咬著嘴唇。莫羅還在生他的氣，逼視著他，「好了嗎？」

「好吧，」哈羅德站起來，「我們到此為止，先休息一會兒吧。」

他的臉頰凹陷下去，笑容消失了。

「他坐在家裡看電視，而我必須自己完成所有的工作？」

「暫時停職。」

「是的。」她打開門，走進專案室。上夜班的警員聚在一起，上白班的則等著帶走最新的談資。每個人都在看著她，大多數人面帶微笑，以為他們已幫了她一個忙。

喬納森看了看哈羅德，見哈羅德向他點頭，於是說道：「不，我在寄宿學校，我們不能看太多電視。」

喬納森打斷道：「不——」

男人靠牆坐著，男孩靠外。莫羅和哈里斯走進來，他們站起身，與兩位警官握手。喬納森的手是乾的，他似乎很平靜。

見沒有人明白自己的意思，莫羅終於失去控制，內心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哈里斯？」

莫羅看著那件針織套衫，它看起來很普通，是綠色的，圓領，套衫底下是一件襯衣。

「他們會讓我回家嗎？」喬納森突然驚慌失措，眼淚汪汪地看看哈里斯，又看看莫羅。

「誰？」

「我很負責地說，那些投訴全是胡說八道。他不會回來了，是不是？即使他是無辜的，他也不會再回來了嗎？但你知道，我是這裏唯一的高級警官，而我就要休產假了。」

「看它的垂感就知道，」倫納德解釋說，「也更薄，我敢打賭，它價值約200英鎊。」

「安全？他並沒有罪，只是不得人心而已。」

喬納森毫不在乎地聳了九-九-藏-書聳肩，瞥了一眼哈羅德的手，他的一隻手正輕輕地疊在另一隻手上。哈羅德直視著莫羅，眼神中帶著蔑視和驕傲。他真的以為自己能夠保釋喬納森。莫羅意識到喬納森沒有告訴哈羅德那輛車或他己說過多少。

他點了點頭。

喬納森向前坐了坐，嚴肅地點點頭，「是這樣。」

他又眨了眨眼。

「兩個傢伙在一起幹了壞事，而且他們已被抓。」

沒有人回答。在短暫的停頓中，莫羅看到喬納森·漢密爾頓一戈登的眼睛里沒了生氣。

哈羅德嘆了口氣，提示性地看了一眼喬納森。喬納森於是問道：「你們難道不應該問我嗎？」

莫羅慢慢地站起來，抱著肚子，給對方一個兇狠的微笑，「哈羅德，你是律師？」

「我明白。」莫羅沖哈羅德點點頭，「一個有趣的區別，那麼，兩個人在不同的房間，他們誰也不知道另一個傢伙怎麼說，他們給出了不同的版本。比如說，我自始至終都在房間外面，諸如此類的話。」她放低了聲音，詭秘地笑了笑，彷彿是在分享一筆家庭收入，「我們從矛盾中分析出事情的真相。」

「我還需要回到倫敦去審問另一個被告。」

「誰怎麼了？」麥基奇尼敏銳地問道。

「我確實想快點結束這件事。」喬納森試圖擺出願意幫忙的姿態。

「那件針織套衫是山羊絨的。」倫納德看著那個整潔男人的毛衣說。

但倫納德點了點頭，很肯定。

「我不是那個意思，」喬納森說，「我的意思是這些問題，我想快點結束這些問題。」

莫羅剛到警察局就被叫到了班納https://read.99csw.com曼的辦公室，麥基奇尼想給她講一講對格蘭特·班納曼的調查。

喬納森站起來，「然後我可以回家嗎？」

「你們也不能有車。」莫羅沖他笑了，他沒有笑，「不，我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想知道你是否聽說過『囚徒困境』？」

莫羅看起來很困惑。

「兩個人在不同的房間被問及同一件事，明白？」

「那是個很好的地方，很好。你靠什麼生活？」

「好的，我們必須調查這些事情，那些投訴——」

「或者自首。」他說。

「嗯，一種情形是他們企圖偷偷溜掉，」他得意地笑道，「另一種情形是他們——你知道——已經做出決定。」

審訊室寬敞而乾淨。

「上樓去，」莫羅說，突然爆發的怒火使她加了一句，「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麥基奇尼站起來，略帶歉意地說：「莫羅，這就是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

莫羅抬起頭看著喬納森，「是嗎？除了在多伊爾面前說的，你真的能有更多要向我們說的話嗎？你告訴我們的所有事情以及你給我們的實物證據……」

「嗯，」莫羅繼續查看著筆記，「你看過很多警匪類的電視節目嗎？」

雖然喬納森·漢密爾頓一戈登要求多伊爾陪同，他的家人卻介入進來並讓一個朋友陪他，一個喬納森認識的人。這個人給莫羅敲響了警鐘。他的衣服太整潔了，他與男孩沒有眼神交流。雖然他們緊挨著坐在桌旁，但他們的身體語言是冰冷的。莫羅肯定他是律師。

「不可能！一件毛衣不可能值200英鎊。」

「他現在在哪裡？」

「有什麼區別九*九*藏*書？」

莫羅對哈羅德瞪大了眼睛，「不，喬納森，你會被送上法庭，由他們來決定。」

哈羅德憤憤不平地用鼻子哼了一聲，「我們想要休息一會兒。」

「你那個問題，」哈羅德說，「對一個未成年人來說，太具侵略性了。」

「是的，」莫羅說，「來吧。」她迅速從哈里斯身邊閃過，進入走廊。

「是部警匪片嗎？」

喬納森朝前坐了坐，讓椅子的四條腿全部著地，「他們不只是互相指責嗎？」

他眨眨眼，「斯特靈，我住在斯特靈。」

喬納森似乎被這樣的對話逗樂了，他向後坐了坐，翹起椅子的兩條前腿搖晃著，「那是什麼？」

屋內的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直到莫羅突然望著對面的男人，好像剛剛才意識到他的存在，「對不起，請再說一遍你的名字？」

麥基奇尼想申明針對她上司的那些投訴還沒得到證實，雖然在班納曼的家裡發現了筆記本電腦，但是還不能證明他有偷竊的意圖，只是其他投訴性質更加嚴重：以強凌弱，虐待下級警官，派遣員工給自己買午飯……莫羅對此失去了耐心。

莫羅避開他的目光，為看到一個孩子的希望破滅帶來的歡喜感到羞恥。她拿起文件夾，「你現在會被帶到樓下去，受到謀殺莎拉·埃羅爾的指控……」

喬納森笑笑，舔了舔嘴唇，又向後靠了靠，搖起了椅子，「這是這裏正在發生的情形嗎？」

莫羅啪地合上文件夾，「喜歡休息多久就多久，我已經結束了，你現在會被帶到樓下接受指控。」

「是的，我們樓下有你的地址，是嗎？」

「你從哪裡來，哈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