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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反客為主深造次

第三十四章 反客為主深造次

他為了讓自己的妹妹能夠當上「帝國之花」,他專營、走門道,他扶他妹妹從我身體上爬了上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小山纓子,就這樣從我手底搶走了任務,搶走了帝國賦予我的使命和榮譽,她成功的做了整容手術,而我則被遺忘了,被軍部無情地拋棄了。
「好,我知道了。總之,今天的網,我一定要收的乾淨利落。」阿初說。
電話掛斷了。
「又是女人的直覺?」杜旅寧笑起來。「如果,他不知道父母是日本間諜,面對突如其來的家庭災變、父母形象的徹底顛覆,你說,他是否還願意承認他的家庭?」
「我夢見……」阿初有些緊張。「我看我得先打個電話。」
上海愚園路楊公館的主樓內,偵緝處的特務們來來往往,俞曉江沿著主樓的迂迴通道,來到二樓右側楊慕次的房間,她推開門,看見了杜旅寧。
我的主動請纓,陸軍測量部里被當作「笑柄」,他們譏笑我的愚蠢和狂妄,從那時我才清醒的意識到,一個沒有經過正規特務訓練的歌舞伎,根本不可能完成特殊的測繪任務,就算我到了上海,我也會茫然失措。
「有人讓一個千萬富翁瞬間成為一個窮光蛋,真夠厲害的。」慕次由衷地發出感慨。「高隊,你說,如果你是他,你怎麼做?」
「怎麼了?」躍春問。
他略為一愣,小心翼翼地翻開書的扉頁,上面印刷著漂亮的仿宋字體。「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哀。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沒有。她榮家做四姨太,我慈雲寺做尼姑,我們一年也見不到兩、三次。何況我的容貌,成了掩護我的天然屏障。」
「長樂街18號?你怎麼會哪裡?阿初怎麼了?」躍春聲音有些著急。
「上車。」慕次說。
「不會!」
「是。」劉阿四低下頭。「對不起,先生。」
除非天崩地裂,雅淑對阿初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我設了局,楊羽樺入了局。」
這是一段《樂府·鐃歌十八曲·上邪》,雅淑買這本書的目的,無疑是要告訴阿初,她明知此去會有兇險,而毅然遵從阿初的指令,雅淑用性命表達自己對阿初的愛。
「你殺了岳嬤嬤,然後,你自毀容貌?」慕次繼續問。
杜旅寧一揮手,說:「你不用說,我也猜到了,阿次一定把高磊拉走了。」
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失敗。不甘心……
「他不知道。」俞曉江回答地很自信。
「叔叔曾經養育過我,這是無法繞開和迴避的現實。」
「你很餓嗎?」阿初靠著廚房門問。
「你怎麼了?」
廚房裡熱氣騰騰的,慕次正熱「蓮子龍眼粥」,他把粥盛進雪白的瓷碗,用瓷羹舀來聞了聞香氣。
「女人,為了維護女人的尊嚴。」惠子低下頭。
楊慕次的確沒有料到這個結果,他表情很複雜。
原來,我從頭到底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你替他辯解嗎?」阿初反問。
說話間,躍春替他注射了一管針劑,推得急了點,阿初「哇」得叫疼。
梅花巷七號的電話一直佔線……阿初有了不詳的預感,他放下電話。
「你公報私仇啊。」阿初說。「難怪古人說:朋友厚往而薄來。」
杜旅寧拿起了話筒。他不主動講話,對方居然也不講話,顯然,對方有意識地等他先開口。
「這句話……有點意思了。」杜旅寧愈來愈感到有趣了。「不過,我們換個思路替他想想,常言道:父子連心,就算他們不是親生父子,二十年的養育恩情,難道說斷就斷了?」
「見笑了。」阿初坐起來。
「我知道他哪!」慕次說。
劉阿四推門而入。「先生,韓副局長帶人到門口了。」
「我知道。也許我太自信了,我曾經給你做過三次催眠,催眠非常九_九_藏_書成功,我認為你永遠都不可能懷疑我,因為,我你腦海里,無數次灌注了你對我的絕對信任。」
「是,先生。」
「同情心不能過濾罪惡,同樣,養育恩不能抹殺殺父之仇。」阿初把粥碗放下。
阿初愈發惶惑不安,他突然想起:四太太、榮榮、榮華已是故人,於是大駭,嘴裏念念有詞:觀音菩薩救命!觀音菩薩,難道我的雅淑遭遇不測了嗎?
「你怎麼又冒充岳嬤嬤呢?」慕次問。
「確保雅淑的安全,靠你了。」
「是呀,太安靜了,靜得反常。」高磊表示同意。「警察局這幫人沒什麼實戰經驗,抓個賊還湊合。」
「我想,把你移交給滬中警備司令部的偵緝處,他們也許會對你的其他問題感興趣。」慕次說。
百川惠子居然哭起來。
慕次卻端起半碗殘羹,說:「你還吃嗎?我去廚房。」他轉身向內走去。
「處座的意思是,阿次想救父出逃?」
「那倒未必。阿次可能想先找到他父親。」杜旅寧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妹妹情緒怎麼樣?」
「你想幹嘛?」
高磊注視著慕次淡淡的眸、森森的臉,鬆開了手:「自己當心。」
「什麼?」高磊張著大嘴還沒合攏,身子卻不由自主地縮到副駕位置上。
「深度睡眠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夏躍春說。
「可以,如果你願意承受……痛苦。」惠子用日語答。「她死的很慘烈,她很不幸。我們原本計劃先將她綁架,然後從她嘴裏得到一些楊家生活上的習慣和日常規律,甚至,我們想從她身上得到,她床上……的一些私人細節。可是,我們失手了。」
「你殺了她?」阿初問。
梅花巷很幽靜,花香逶迤,清新舒暢,滿樹的梅花開放,點點紅心,悠悠蕩蕩,美不勝收。
「當然是報復那個害我傾家蕩產的人啊,你想想,又沒錢、又無路逃,我不拼個魚死網破才怪呢。你說,到底是誰跟你父親有仇?」
「夠了。」阿初的頭感覺有些炸裂地疼。
阿初接過來看,是由一張艷麗過俗的蝴蝶包裝紙,包裝起來的一本薄薄的書。他親手拆了包裝紙,是一本裝潢精緻的《樂府》。
「他的生活很節儉。」杜旅寧觀察了慕次的房間后,得出了結論。
我東京的「櫻花大舞台」表演歌舞,我出色的技藝,優雅的舞蹈,吸引了很多觀眾,其中就有日本軍部陸軍測量部參謀本部的小山千野。
「是。」俞曉江緊跟其後,隨手帶上門。
「他最近請了病假,說要去醫院複診。」
「沒事,很久沒有這樣沉睡過了。」阿初說。「你去準備車吧,我們就出去了。」
「阿次現,人哪裡?」
「敢掛我電話。」
可是,小山千野變卦了。
杜旅寧的嘴角掛起一絲不屑地笑容。「高磊呢?他哪?」
「我母親的遺骨哪裡?」阿初問惠子。
俞曉江很注意地觀察杜旅寧的表情,她看見了杜旅寧自嘲而又尷尬地笑容。
「哦,我忘了你是中西合璧的。」夏躍春笑。「你剛才做惡夢的時候,又是觀音菩薩、又是雅淑快跑,你夢見什麼了?」
「這麼敏感的時間段,他會打電話回來?」俞曉江不解。
「阿次對感情的態度,表面上看很洒脫,其實,他是一個感情深沉的人。」
慕次知道阿初是明知故問。
「大功告成,有何憂慮?」
「做為一個兒子,怎麼忍心親手把自己的親生父母逼到絕境呢?」
「等?等什麼?」
「是的。為了將來,我值得拼一次。我用滾油燙爛自己的臉,這樣可以避免灼傷眼睛,我用面紗裹住醜陋的容貌,慈雲寺長期潛伏下來。就連小山纓子也不知道。」說到此處,她面有得色。
楊慕次抬頭看了看阿初,說:「她說,我們的母親死得很英勇,她是被綁架后,九-九-藏-書奮然自戕的。她沒有受到任何侵犯,因為,她的剛烈,令綁架她的人也感到欽佩。」
慕次低下頭,心裏很難受。
「叫他馬上過來。」杜旅寧一邊說,一邊走出慕次的房間。
阿初叫劉阿四簡單清理一下客廳,他發現茶几上少了什麼東西,一時也想不起來,他想到慕次還廚房,於是,順著邊門走過去。
「上海地圖?」
「我是楊慕次。」
「請接春和醫院院長室。」
「你的現任『母親』被你的現任『父親』殺害了。我們都沒預料到,算是個意外的『驚喜』吧。檢察官可以多控告他一條殺人罪了,不過,我並不打算讓他活到明天。」
「你下去,幫我把看門狗引開,我進去。」慕次說。
「我跟他二十幾年的父子了。」慕次靜靜地說。「理該相送一程。」
「處座,我們楊家花園的佛堂底下,找到了秘密電台和密碼本,還有一些沒有及時銷毀的圖紙。」
「膽子不小!」杜旅寧說。
「報告處座,我們楊家的花園池塘里發現了被人丟棄的手槍。可能就是兇手故意扔掉的殺人兇器。」劉副官出示尋找到的手槍。
高磊下了車,他快步走向兩個便衣警察,出示證件后,他把警察集中起來詢問。慕次趁這空隙,象蛇一樣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梅花巷七號小院。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到慈雲寺就發現那寺廟有古怪,因為,我發現大殿里掛著『驅逐妖魔』的木符,這些木符是日本寺廟裡常掛的,你仔細看這木符,做的很精緻,刻工一流,有時候,它會起到關鍵作用,譬如,讓人產生幻覺。」
「差一點就做到了。」
「你做到了?」阿初冷諷地說。
「阿次走了?」
杜旅寧和俞曉江對視了一眼。
「你等等,你是說,警察局的通緝令早就發下去了,難道他們算準了他會『殺妻』?」
「我謝你謝得還不夠?」阿初話裡有話。
「先生,能進來嗎?」劉阿四敲門。
「你給我服過葯?」阿初說。
「我哥。」
「總部待命。」
「不,你隨意。」阿初接過粥碗來喝。「你知道嗎?楊羽樺出事了。」
我做到了,不僅做到了,而且,我做得很好。
「我姐姐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阿初說。
劉阿四過來扶了阿初一把。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叫百川惠子,江戶是一名出色的歌舞伎。」惠子囁囁地說。
阿初細看她的容貌,彷彿有些象榮榮,又有些象榮華。阿初不敢莽撞,從頭仔細打量到腳,發現她足下登著一雙高跟鞋,這雙鞋是雅淑的,怎麼會是雅淑的呢?
那雙鞋果然靜止了,金蓮花綻放出無限光環,從鞋面上騰空躍起,一個時髦的旗裝小姐站阿初面前。
「阿次!你真的不了解阿初,你這樣對他,他會輕饒了你?」
「你不覺得冒險嗎?」阿初說。「如果我不死,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你,因為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過電話。」
「處座。」俞曉江面有難色地放下電話。
楊慕次是第二次走進這所幽雅的小院,基本上輕車熟路。小院分內外三層,前院布置得象一個小花園,花徑綠草,自然清香。中間是書房兼卧室,慕次隱蔽身形,從雕花窗子看過去……
「如果他的父母都是日本間諜,他會不會是……」
阿初穿好衣服,拿起電話。「請替我接梅花巷七號。」
電話鈴還響……
慕次重重地放下碗,他注意到阿初的背影,阿初似乎長長地吐了口氣,慕次的心底不自覺想笑。
「你們賢昆仲『同室操戈』,是你技不如人,落馬入瓮,我趕來救援。你不謝我,還怪我?」夏躍春一半玩笑一半認真地說。
「怎麼樣?」楊慕次跑過來,詢問高磊。
救雅淑,就等於救自己。
「拿好你的藥箱回醫院,就是幫大忙了。九九藏書」阿初走到汽車旁,劉阿四迎了上來。「先生,剛才華美書店的老闆,給您送了一本書來,他說,雅淑小姐已經付過錢了。」
猛地睜開雙眼,他看見客廳頂流線型蓮花燈,燈光明亮,自己躺柔軟的沙發上,四肢乏力,不覺噩夢初醒,大汗淋淋。
「對不起,這是我的家事。」慕次準備放電話。
「是。我通過關係,來到上海,我的任務是配合小山纓子殺掉徐玉真……也就是你們的母親。我潛伏慈雲寺做了假尼姑,趁你母親來廟吃齋,我把她騙到密室里……」她停止了敘述。
「謝謝。」
躍春跟上去。「需要我幫忙嗎?」
「這是儒學精神。」
劉阿四應聲去了。
阿初頓時感到鼻酸,只覺得肝腸寸斷,辜負了佳人深恩。他原以為雅淑「淺于情、重其金」,自己可以她的靈魂里來去自如,誰知,她如此重情,自己反做了「愛河」中的溺水者。
「你學經學出身?」
「為什麼?」
「先生放心。」韓正齊說完,匆忙離去。
「請他進來。」
楊家的廚房離客廳很近,方便主人晚上做宵夜,由於阿初不請傭人,所以,廚房裡的活,基本上是「岳嬤嬤」和阿初自己干。
楊慕次一邊駕駛汽車,一邊止不住地大聲咳嗽,由於這兩天的連續奔波,水裡火里的煎熬,他身體十分疲勞,他從包里掏出煙來,高磊摸出打火機,替他點燃一支煙,煙到嘴裏,算是給慕次提了提神。
楊慕次聽了這番話,感覺百川惠子的確是個瘋子。
「喂,我是夏躍春,您哪位?」
杜旅寧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他們順著主樓的走廊下到客廳。俞曉江用客廳的電話跟高磊聯絡,杜旅寧背著手客廳踱步。
「很不穩定,我叫傭人一步不離地陪著她。」俞曉江說。「據她說,她父親殺死了她母親,她快要崩潰了。」
杜旅寧接過手槍來細看,很明顯是女性常用的槍支種類。
一雙因美麗而充滿的情|色的玉足,煙霧中搖曳,香風裊裊,雲煙漫漫,祥雲朵朵,阿初漫天雲海中飄蕩,一雙綉著金蓮的紅鞋浮雲中陡現,阿初認得那雙鞋的主人是四太太,他很想念四太太,猶如想念慈母,他沿著雲階奔跑過去,他喊:「四太太!四太太!」那雙鞋沒有停止飄動,阿初始終碰不到鞋邊,他突然想起來,四太太原本是自己的姐姐,自己叫錯了,他雲端喊:姐姐……
「聽阿次說,他不是經常回家住,但是,他的房間每天都有傭人打掃。」俞曉江說。
「能告訴我細節嗎?」慕次突然用日語問話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反客為主了?」慕次淺笑。
「你想不想知道,楊羽樺的真實想法?我是說,一個人到了臨終的時候,也許他會懺悔。」慕次咳嗽起來。
楊慕次用最快的速度把沉睡的阿初平放廚房的地上,他解開阿初的衣扣,換上自己的軍裝,穿上皮鞋,順手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蓋阿初身上。而後,他不慌不忙地來到客廳,客廳很安靜,劉阿四已經出去待命了,慕次機警地拿起了電話。
杜旅寧捷足先登了。
「你這樣做的目的,豈不是跟小山纓子作對?」慕次有些不解。「為什麼?」
阿初看見夏醫生溫和中略帶俏皮的臉。
「剛聯繫上不久,因為楊慕初的強勢復出,日本陸軍測量部決定放棄小山纓子,全力扶持我上位。」
「他生活的很隨意,也很浪漫。」俞曉江戴著手套的手拿起了慕次床頭柜上擺放的一座水晶冰山。「90%純水晶製做的,價格不菲。」這座水晶冰山似乎一下就推翻了「生活節儉」四字評語。
「你能否告訴我,楊慕次是否知道他的父親或母親是日本間諜?」
「我不想楊羽樺死得太難看。」
他戴著一雙雪白的手套,輕輕地拂拭了一下桌面,桌面很九九藏書乾凈。
「他已經到了。」慕次說。
「她寧死不屈,趁我們不防備,她撞了牆。由於她抱定必死的決心,所以,她的頭顱碎了。到處都是她的血、她的腦漿、她的憤恨,她選擇極端的方式,讓我們第一次認識了中國女人的剛烈。」
「她說什麼?」阿初質問。
我拿到了他家人的照片,陸軍測量部參謀本部及時嘉獎了我。我知道,楊羽樺僅僅是一個幌子,我們是要利用他酷似其兄長的容貌,來達到李代桃僵的目的。
他大叫一聲:雅淑,快跑!
「不必了。」阿初說。「我已經通知警察局了,她將以二十年前的綁架罪和謀殺罪被起訴,我更願意看到她被公開處決。」
「因為小山纓子。」惠子說。「她得了勢以後,對我頤指氣使,還要我立即返回日本,她想獨佔帝國之花的美譽。我實咽不下這口惡氣,於是陽奉陰違,遲遲未走。總算天從人願,岳嬤嬤為了躲避追殺,居然帶著年幼的楊慕初,來慈雲寺避難。她是來送死的,不能怪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們想知道的問題就行了。」阿初穩重地轉過身,他看見慕次忍俊不禁的樣子,嚴厲地瞪他一眼。
慕次的手略微往下放了放。
「自殺?」慕次和阿初幾乎同時詫異地叫出聲來,顯然,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預料到母親的真正死因。
「如果不是親生父母呢?」俞曉江說。
楊慕次用日語說:「你繼續……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直覺。」
他看到一雙女人的腳懸半空。
「你原打算炸死我們?」慕次說。
躍春知道,他說的是慕次的強行破局,於是勸慰他。「同樣的題目,不同的解題方式而已。」
「說中文!」阿初忍無可忍地呵斥起來。
「好!」慕次說。
「破局的人變了。」
他車速極快,幾乎是「直殺」到梅花巷的。
「你醒了?」
「我能告訴你們的,全告訴你們了,你們會把我怎麼樣?」
莫約一會,韓正齊帶著手下來了,他們依照程序,簡單地詢問了百川惠子,然後,押她出門。
「不,只是想嘗嘗她的手藝,味道不錯,要不要來一碗。」慕次主動盛了一碗,雙手遞給阿初。
慕次被「震」住,有些難以名狀的難受。
「殺妻。」
「因為他與楊羽樺的特殊關係,我想他很難控制住全盤。」阿初說。「看來我不得不承認我預算有限。」
他單獨約見了我。
「可能我們要多控告楊羽樺一項罪名了。」阿初說。
「楊先生。」慕次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你見過這塊木符嗎?」
「我長樂街18號,請您務必來一趟。」
「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的。」阿初說。
「男主人有可能是正當防衛。」俞曉江說。
高磊一把拽住他。「阿次,你父親身上有武器。」
「等著吧。」杜旅寧說。
韓正齊這才跟阿初耳語了數句。
「阿次,你哪……」
「沒有!她是自殺的!」
「那鐵鍬聲,恐怖的鐵鍬聲,就是那一夜慈雲寺底給你留下的恐怖回憶。當時,你很小,跟你母親一起來進香,夜底,你睡不著覺,你聽見了那至今也揮之不去的聲音,你一個人跑出來,還好,小山纓子截住了你,她牽著你的手,回到房間。那天夜裡,我們怕極了,我們不知道你到底聽見了什麼?我們還曾經商議過,連你一起殺了。可是,如果你死了,事情可能會鬧大了,所以,我們放棄了,讓纓子帶你回了家。」
惠子走到阿初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說:「我想見一見榮兒。」
惠子被警察帶走了。
阿初微微一怔,他大約有些不習慣阿次的殷勤。
俞曉江笑起來。「那真是要造反了。」
他告訴我,我的身上具備了所有色情間諜的要素,他要求我應徵入伍,作為一名藝妓,能為帝國服務read.99csw.com,真是我無上的光榮。我沒有任何猶豫和考慮,就滿口答應了他。他對我進行了簡單的培訓,五月中旬,他就把我安排富士山的一個小酒館里,我的任務很明確,我要利用美色來勾引一名中國留學生——楊羽樺。
「你跟日本軍部聯繫上了?」慕次現關心的不只是家族的仇恨。
「進來。」阿初坐下。
「我給他服了點巴比妥,沒關係,深度睡眠而已。您過來照顧他,我比較放心。」
阿初拿了大衣,往外走。
「因為她所有的榮譽都是從我手上搶奪的,我要把屬於我的榮譽搶回來。」惠子說。「我要她去死!我相信,如果楊慕蓮的計劃得逞,我將以楊家忠僕的面目永遠留楊家,我也會為軍部工作,我會做得比那個賤人更好!」
「啊?就醫院那個?整個一宮廷政變嘛。」
不用問了,密室里隱藏著男子。
阿初的眸子暗淡下來,他說:「沒這個必要。我會告訴他,他生命中最親的乳娘被日本間諜百川惠子給殺害了。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家人,再為仇人傷心、落淚。」話是說給惠子聽的,可是,眼睛卻看著慕次。
「兄弟們都出去幫你找了,現整個上海黑、白兩道,都找你父親。各個碼頭、賓館、火車站都張貼了楊羽樺的通緝令,他走是走不出去了。」
梅花巷七號門口,到處都是便衣警察。
楊慕次掛了電話,從一家五金商行跑出來,高磊身貼著汽車門,嘴裏銜著香煙,等他。
木符?
1909年,二月初春。
「為什麼?」慕次追了一句。
阿初的眼睛鎖定阿次手裡握著的一塊發亮的木符上,他們彼此距離很近,木符有節奏的擺動,象時針,左右安靜極了,阿初的感覺開始恍惚,他的眼睛有些發虛,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慈雲寺枯樹底下,埋得不深,應該還。」惠子恢復了中文答話。
杜旅寧「哼」地笑起來,一副全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不是說他感情深沉嗎?難道他不關心,他妹妹的生死存亡?」話音未落,客廳里的電話驟響。
躍春怔了一怔。「有事嗎?楊副官?」
「那就讓他到九泉下跟爸爸、媽媽去懺悔吧。」阿初漠然地說。「總之,我不想再看見他的尊容,不,遺容。」
「不關你事,你來的比兔子還快!」
「阿次的電話。」
「是,我定時給你服安眠藥、鎮定劑,你很小,很溫順,很聽話。」
「那怎麼樣?家法伺候?」慕次毫不意地笑起來。「總之,我把他交給您了,謝謝。」
「怎麼了?」
「通緝令通緝他的不是殺人罪,而是盜竊罪,你父親涉嫌盜竊祥和紗廠和明風礦廠的五千萬現金。這些鈔票都是聯號的,而且失主事先報了警,他一旦要使用這些現鈔,他就會立即被發現。所以,他身上等於是一分錢都沒有。」
「楊副官,你千萬不能造次。」
「是,先生。」
阿初一拳砸茶几上,茶几並沒有裂開,只是受了些震蕩。血卻從他指縫低汩汩流淌,滴滴飛濺茶几上。
「是。上海街道圖,路標很詳盡。」
「阿次!」
「如果阿次是日本間諜,他不會主動打電話,揭發慈雲寺的秘密,也不會親自探險,更不會告訴我們,他家的佛堂底有秘密電台。」
「所以,你也潛入了上海?」慕次說。
「還不止,阿次把高隊的一組人全借用了。」
「為什麼?」
「關我什麼事?」躍春準備注射的針劑。
我主動請纓,願意犧牲容貌去冒充「徐玉真」,我要做一朵當之無愧的「帝國之花」。
「是,不僅僅想炸死你們,也想炸死小山纓子。因為我覺得榮初更容易控制,我是他的奶娘,他的性格我了如指掌。」
慕次的房間布置的簡單、舒適。光線很明亮,,一張床、一個書櫃、一個書桌、一盞德國進口的檯燈。
「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