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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謝謝你提供的看法。」傑克遜緊緊抓住多諾萬的雙肩。
「得啦,羅伯塔,對我講講吧。出事了。你知道全部情況,而我正是要了解全部情況。事實上,你事先知道你會中獎。」
傑克遜放聲大笑。「人們應該對全世界的技術員更加尊重些,多諾萬先生。他們掌握著一切,因為他們掌握著控制信息流通的機器。事實上,在我的工作中我利用他們中的很多人。我不必收買那些領導人。他們毫無用處,因為他們只不過是不管用的擺設。任何時候我都只要工蜂。」
他把手插到多諾萬的腋窩下,將他拖上小沙發,然後在他對面坐下。頭昏眼花的記者無力地癱在一邊。傑克遜用一隻枕頭輕輕將他支起來。
「好吧,羅伯塔,我知道你為社區做了大量好事。是真正的棟樑。但是我對現在不感興趣。我想要談談過去的情況,特別是10年以前。」
傑克遜進了多諾萬的公寓,關上門,然後花了一點時問察看了一下房屋及其周圍的情況。他仍然戴著死者的面罩。因此,即便被人發現,他也不在乎。多諾萬的屍體已經焚化,但傑克遜還有一點有限的時間來完成他對已故新聞記者公寓的搜查。新聞記者總是保存記錄的,而那些記錄正是傑克遜來此搜尋的目標。管家很快就會發現博比·喬·雷諾茲的屍體,並會報警。警方的搜索通過傑克遜所做的手腳,很快就會被引向托馬斯·多諾萬。
雷諾茲陪他走進一處多諾萬猜想是起居室的地方——寬敞,通風,布置著可能是根據室內裝飾設計師有審美力的目光挑選的當代傢具,這裏或那裡點綴著價值昂貴的古玩。
「實際上,我不會讓你活著。」傑克遜突然雙手抱住多諾萬的頭猛地一扭。頸椎骨斷裂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清晰無誤。傑克遜將屍體扛在肩上。把他扛到車庫后,傑克遜打開梅塞德斯車的前門,將多諾萬的手指分別在方向盤、儀錶板、時速計以及其他幾處表面上按了幾下,那會留下清楚的指紋。最後,傑克遜弄彎死者的手指,讓死者的手指握住他剛才用來殺博比·喬·雷諾茲的那把槍。傑克遜用毯子將屍體裹起來,把它裝進梅塞德斯車尾部的行李箱中。他跑步回到屋裡去取他的包和多諾萬的錄音機,然後再回到車庫,爬到梅塞德斯的駕駛盤後面。幾分鐘之後,那車已將寧靜的去處丟在了身後。傑克遜在路旁停下車,搖下車窗,將那把槍扔進路旁的林子里,接著又上了路。傑克遜要等到夜幕降臨,他在早些時候偵察時發現的一個當地焚化爐將成為托馬斯·多諾萬的最後安息所。
「她很多方面像你。貧窮,沒多少可指望的,沒有出路,真的。」她神經質地大笑起來。「你這麼一說,好像我原來一貧如洗似的。我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
博比·喬·雷諾茲盡量不與他的目光接觸。她不講話,只是點點頭。她的穿著打扮用多諾萬的話說是恰到好處。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僅僅10年前,她還是個飢腸轆轆、想要到餐桌前乞食的女演員。她長期旅居法國之後回到這個國家也已經快5年了。在對彩票中獎者進行調查期間,多諾萬已經詳細了解過她的情況。她現在是華盛頓社交界一名非常受尊敬的成員。他突然想到,不知道艾麗西亞·克蘭和她是不是互相認識。
多諾萬打開錄音機。「彩票作弊了嗎?」她點點頭。「我需要一個聽得見的回答,羅伯塔。」他朝錄音機點點頭。
「我不是科學家,羅伯塔,你儘可九-九-藏-書能簡單明了地講給我聽。」
「我想是的。但我不可能預料到中獎。」
「雷諾茲女士,」多諾萬打斷她說,「你介意我叫你博比·喬嗎?」雷諾茲的臉上可以察覺得到抽搐了一下。「人們都叫我羅伯塔。」她一本正經地說。
他站起來。「我得去照顧樓下的多諾萬先生。我們很快就走,不會再打擾你了。在我們走之前你就呆在這裏,明白嗎?」
「我知道露安基本上不會告訴你什麼。你下一步會幹什麼呢?查找另一個提供消息的人。我給其他所有中獎者都打過電話,提醒他們注意,你可能會打電話。我指示他們中的10人不買你的賬,只叫博比·喬——對不起,是羅伯塔——同你見面。」
「你為什麼還讓我活著,你這狗娘養的?」多諾萬試圖掙脫,但是太虛弱了。
「不一定。她也中了獎,實際上比你遲了兩個月。」
「博比·喬在哪裡?」
他將車開到大門前,用通話設備與宅子里的人通了一下話。回他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緊張不安。大門開了,一分鐘后他已站在門廳里,他頭頂上的門廳的天花板足有三層樓高。
雷諾茲圍著他轉來轉去。「不,事實是,只有提出整個計劃的那個人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女人的頭髮和臉皮脫了下來,傑克遜朝下注視著受傷在地的男人。
雷諾茲重又坐下來,環顧了一會兒室內的陳設。她長長地吸了口氣。「你要知道什麼?」
傑克遜一腳狠狠地踢在他的胸膛上,把他踢得背撞到牆上。傑克遜直直地站著。「跆拳道是一種特別緻命的藝術形式。你不用手也能夠真正地把人殺死。」
傑克遜透過手套摸摸自己受傷的手,那是那次被玻璃划的。他有許多對付露安的辦法。
雷諾茲在一張翼狀靠背扶手椅上坐下,示意多諾萬坐到她對面的小型沙發里。「你要喝點茶或咖啡嗎?」她仍然不看多諾萬,她的雙手神經質地握緊然後又放鬆。
雷諾茲有很多地方使多諾萬想到艾麗西亞,他忍不住想問問她們是否互相認識。他還是決定放棄那種衝動。
「現在接著說下去。塗在10個球中的9個球上的物質是一種無色透明的丙烯酸酯。如果你想知道精確細節的話,那麼,它是一種我改進過配方的聚二甲基硅氧烷的稀釋溶液。越講越複雜,假如你願意那麼看的話。它能在球的表面集結一種很強的靜電荷,同時也使球的體積增加大約四分之一英寸,但重量、外觀乃至氣味都沒有可測量的變化。你知道,為了保證所有的球重量相等,他們的確要稱那些球。在每一個箱子中,那隻帶有中獎號碼的球都沒有塗化學製劑。中獎球必須經過的各個通道也塗了微量改進過配方的聚二甲基硅氧烷溶液。在那種精確控制的條件下,9個帶靜電荷的球無法進入塗有同一物質的通道;實際上它們互相排斥,很像一個力場。這樣一來,它們就不可能成為中獎組合的一部分。只有未塗化學製劑的球才能做到這一點。」
「我需要找一個醫生。」多諾萬費力地將這句話從結著血塊的嘴唇中間擠出來。
艾麗西亞·克蘭的聲音顯得既緊張又驚慌。你在哪裡,托馬斯?她哀求道。你沒有打電話來。你做的事情太危險了。求你了,求你給我打電話,留言中說道。
「你怎麼有機會下手的?」多諾萬說話已開始模糊不清,他的傷勢加重了。
雷諾茲是唯一同意跟他交談的人。5個中獎者掛斷了他的電話。赫read.99csw.com爾曼·魯迪曾以人身傷害指控相威脅,並使用了很難聽的語言,那是多諾萬從海軍退役之後未曾聽到過的。其他的人在他留下口信之後沒回電話。
記者終於蘇醒過來,他的頭痛得像要炸開似的;他可以感覺到體內在流血,但至少他還活著。
當他發現自己正盯著看的是……托馬斯·多諾萬時,他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那人甚至穿著他的外套,戴著他的帽子。多諾萬重新集中目光。他最初的印象是在看著自己的孿生兄弟。現在他可以看出極細微的差別了,一些不盡妥當的細節。然而,模仿仍然是出色的。
多諾萬拚命想爬起來。「天啊!」
「我不喜歡那麼叫。」
「問得好極了。我就是講究細節。我進一步改進了那個化學製劑的配方,使得它在氣流進入搖獎機使球迴旋時能被氣流所散發的熱能立即激活。在那之前,那些球會保持不動。」
「是的。」
多諾萬繼續語氣堅定地說下去:「我不希望毀掉你的生活,羅伯塔。但是,如果你參与了彩票作弊的陰謀,不管用的是什麼方式,你都要受到一定的懲罰。但是,我將向你提供我向泰勒提供的同樣待遇。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去寫我的報道,而你在報道發表之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比如銷聲匿跡呀,考慮取捨呀,不過哪一點都不愉快。」
「是的,」她緊張地說,「我想我能理解。那正是我給你回電話的原因。我不想我的名字被玷污。我想要你知道,多年來我一直是本社區一名很受尊敬的成員。我慷慨地贊助了許多慈善事業,擔任著好幾個地方委員會的委員——」
他看了一下手錶。他一早就來到這裏,只是為了觀察情況。他曾檢查過他的電話應答機,聽到了露安·泰勒的警告。他還不打算逃走,但是他也很認真地接受了她的忠告。要是認為這一切的背後不存在什麼強大的勢力的話,那他可是個笨蛋了。他從口袋裡取出槍,並檢查了一下,以確保它已上滿子彈。他再一次仔細地察看這個地區。他又等了幾分鐘,讓她有時間安頓一下,然後他將未抽完的香煙扔出窗外,搖上車窗,朝那住宅開去。
「恐怕不會有那種事。但是,我願意花兩三分鐘向你說明一些事情。不論其價值如何,我都認為我應該對你這麼做。你十分機靈,競從破產這個角度看出了問題。我承認,那是我從未想到過的。我主要關心的事情是保證我的中獎者沒有一個缺錢花。任何資金短缺都可能促使他們把一切都說出去。富裕而幸福的人是很少出賣他們的恩人的。你發現了那個計劃中的漏洞。」
「雷諾茲女士,你回電話給我時,我想你是準備談談情況的。我是個記者,我不想教你該怎麼說,我要直截了當地了解事實。你能理解嗎?」
「那對她有好處。」
他觀察了一會兒,看到血流得床單上到處都是。傑克遜戚然搖搖頭。他並不喜歡宰殺羔羊。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運行的。羔羊養來就是做犧牲的。它們從不反擊。
他狠狠地踢了多諾萬的頭,記者的雙眼終於閉上了。傑克遜從口袋裡掏出塑料捆索,不出一分鐘就把多諾萬捆了個結結實實。他扯下其餘的化裝用品,小心地包起來放在從長沙發椅底下拖出來的包里,然後一步兩級地上樓去了。他穿過走廊,打開了靠走廊盡頭的卧房的門。
「好吧。羅伯塔,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露安·泰勒的人?」
「你沒預料到嗎,羅伯塔?」
傑克遜在九九藏書她身旁坐下來。「我要感謝你這麼不折不扣地照我的指示辦事。你給這裏的全體人員放了一天假,並約來了多諾萬先生,正像我要求的那樣。」他輕輕拍拍她的手。「我知道我可以指望你,你是我部下中最忠誠的一個。」他用溫柔的、安慰的目光看著她,直至她的顫抖平息下來。他解開捆綁她手腳的帶子,輕輕地揭掉她嘴上的膠布。
多諾萬仰起頭來:「化學製劑?」
沉重的一擊打在多諾萬的上部軀幹上,把他從小沙發上頭掀了過去。他重重地跌落在橡木地板上,連呼吸都痛苦地停止了。他能感覺到破碎的肋骨在胸腔里上下浮動。
「你做這一切難道是全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嗎?」多諾萬冷笑道。
多諾萬的手慢慢移向口袋,摸索他的槍。他的四肢幾乎沒有反應,斷裂的肋骨在刺著內臟,而內臟是根本不能碰的。他看上去連氣都接不上了。
「給你一個忠告,狗東西,」多諾萬噴著唾沫說,「同那個女人進行較量,她會把你的球割掉的。」
多諾萬跳起來,倒了水,將那杯水放在她面前。他回到原位坐下。
多諾萬咳嗽了片刻,突然掙扎著坐直了。「你怎麼查到我的行蹤的?」
雷諾茲緊緊握著手帕。「除了一隻小球,即那只有中獎號碼的小球之外,所有其他小球都塗上了某種化學製劑。小球經過的通道也塗上了某種東西。我不能確切地說明,但是這種處理手段確保只有那隻未塗任何東西的小球才能通過。所有其他搖獎機的球箱也同樣如此。」
「該死的!」多諾萬驚奇地注視著她。「好,羅伯塔,我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其他中獎者知道這事嗎?怎麼辦到的?誰乾的?」他回想到露安·泰勒。她知道,那是確定無疑的。
多諾萬望著她,猜想她已快到崩潰的邊緣。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給他回電話的人竟是一個神經脆弱的內莉型的人。
「我很好。」他身子向前挪了挪,拿出筆記本,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磁帶錄音機。「我把這次談話錄下來,你介意嗎?」
她看上去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怎麼作弊的?」多諾萬在等待回答時身子幾乎在顫抖。「麻煩你給我從那個飲料瓶里倒一杯水好嗎?」
「不。中獎者沒有一人知道那是怎麼做到的。只有干這事的人才知道。」她指指他的磁帶錄音機。「你的錄音機停了。」說完她又尖刻地補上一句:「我相信,你不想漏掉關於這事的一個字。」多諾萬拿起錄音機,一邊看著它一邊思考她的話。「但不完全對,因為你知道彩票是如何作弊的,羅伯塔,你剛才告訴過我。說吧,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多諾萬的臉上露出明顯的敬畏表情,但接著又泛起了疑雲。「等一等,如果那9個球表面都帶相同的電荷,那它們在箱中為什麼不互相排斥呢?那不會使人起疑心嗎?」
「怎麼作弊的?」他又問了一次。「這與化學製劑有關。」
傑克遜站起來,戴上一副厚手套。「我想該說的一切都說了。」他說,「現在,等我同你了結了之後,我就去拜訪露安。」
「對。這一切的來源。」他環視周圍富麗堂皇的擺設。
「是嗎?我不這樣認為。羅伯塔,我採訪過許多說謊的人,有的人很老練。你不是他們那樣的人。」
「為什麼是她?」
「真是的,你顯然覺得不好受。讓我來幫幫你。」傑克遜跪下身來,用手帕裹著把槍從多諾萬的口袋裡掏了出來。「這實在是好極了。謝謝你。」
「是雷諾茲女士嗎https://read•99csw•com?」
「是嗎?」
「露安,我這個該死的笨蛋,沒有聽你的話。」多諾萬心中暗想。
「誰管理你的投資?」
在與露安的接觸毫無進展之後,多諾萬與其他11個彩票中獎者進行了接觸。他們比露安容易追查得多;他們都不是逃犯。現在還不是。
他迅速而有序地搜查著多諾萬的公寓,很快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他將那些資料盒堆放在小門廳的中央。那正是多諾萬曾經存放在夏落茨維爾的小屋中的那些資料盒,裏面裝滿了他調查彩票的結果。接著,他打開多諾萬的計算機,檢索了一下硬碟。謝天謝地,多諾萬並沒有費事勞神地使用任何口令。硬碟上沒有什麼東西。他很可能把一切都保存在軟盤上了,為了便於攜帶。他查看了計算機的背後,又查看了辦公桌的背後。沒有數據機。為了萬無一失,傑克遜又檢查了圖像屏幕。沒有「美國在線」那樣的網路服務系統。這樣一來,就沒有電子郵件要搜索了。他想接下來他查到了辦公桌抽屜里的一疊軟盤,他將它們全都放在其中的一個盒子里。他要等到以後再查看它們。他正準備離開,突然注意到了起居室里的電話應答機。紅燈還在閃著。他走到電話那裡,按下了放音鍵。前面三個留言是無關痛癢的。第四個留言的聲音使得傑克遜猛地一轉身,低下頭去要把每個字都聽清楚。
她急忙點點頭,揉著她的手腕。
雷諾茲站起來。「我不要聽這個。」
「叫我湯姆吧。」
「我是10年前中的獎,現在都算不上什麼新聞了,多諾萬先生。」
「那不關你的事。」
就在他仔細觀察著的時候,一輛嶄新的梅塞德斯車從對面順著街道開來,駛近那宅院的雄偉大門。當梅塞德斯車緩慢小心地朝門口行駛時,大門開了,那車便進入了私人車道。透過望遠鏡,多諾萬注視著那開車的女人。已是40開外的人了,她仍和10年前中獎照片上的模樣相差無幾。錢多可以延緩一個人的衰老過程,多諾萬猜想。
傑克遜停了一下,他的眼睛閃著光。「智能低下的人追求複雜的方案,只有才氣煥發的人才能做到簡單易行。我相信,你進行的背景調查顯示,我的中獎者全都是窮人,走投無路,竭力想尋求一線希望、一點幫助。我給了他們幫助,也等於幫助了你們所有人。發行彩票的當局喜歡這種幫助。政府看上去像是天使一般在幫助那種陷入貧困的人。你們做大眾傳媒的人則可以寫你們催人淚下的報道。皆大歡喜。也包括我。」多諾萬幾乎以為這傢伙要彎腰打躬接受大家的鼓掌了。
「這化裝當然經不起最嚴密的檢查;不過,對於半個鐘頭的作品來說,效果還是不壞的。」
「湯姆,我的猜想是,管理其他11個彩票中獎者的錢的是同一個人,包括露安·泰勒。」
傑克遜一邊開車,一邊大致琢磨著怎樣去對付露安·泰勒以及她的新夥伴里格斯。她的不忠現在已確定無疑,對她再也不能容情了。他馬上就要集中全部精力去處理這件事。但是首先,他還有別的事要照料一下。
傑克遜跪下來:「你看樣子很吃驚,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在這方面是很在行的。粉,膏,乳膠,假髮,化裝髮膠,油灰。真正令人驚異的是一個人能做什麼,儘管它也只能算是一種假象。何況,要裝扮成你的模樣並不十分困難。我並不是說你長相不行,而是說你生著一張十分普通的臉。我無須進行任何特別的化裝,而且我研究你的面貌已有好幾天了。你忽read.99csw.com然把鬍子剃了,這倒的確讓我吃了一驚。不過沒關係,沒有鬍子,我們靠皺絲和膠粘劑便有了短胡。」
傑克遜站直身子,用多諾萬的槍指著她,連續扣動扳機,直至撞針沒有子彈可擊發為止。
「你瘋了。」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有必要嗎?」雷諾茲突然有點想打退堂鼓了,多諾萬想。他迅速決定製止這種趨勢,不讓它進一步發展。
「但你不見得就擁有大筆錢財,是嗎?我的意思是,那便是你玩彩票的原因,對吧?」
傑克遜滿臉是笑。「我曾經在那家供應和維修搖獎機的公司獲得一份技術員的工作。擔任那個職務我是絕對勝任有餘的,這也是我獲得那份工作的一個原因。誰都不會真正在意那不起眼的小技術員,就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但是我可以全面地、不受限制地接觸那種機器。我甚至還買了一部搖獎機,以便私下試驗那些化學製劑的正確化合配方。於是,我這位技術員先生便在那裡用化學溶液塗那些球,而人人都以為我是在用一種清潔劑清除可能進入搖獎機機箱中的灰塵和其他污垢。我在這樣做的時候只需將那中獎球握在手中。那溶液幾乎是立即就幹了。我再偷偷地將那中獎球丟回箱中,於是便大功告成了。」
現在是上午10點鐘。多諾萬通過一副雙筒望遠鏡,凝望著掩映在長成的大樹之間那座南方殖民地時代的大住宅。他正在弗吉尼亞的麥克萊恩,那是美國最富有的地方之一。價值百萬美元的房地產在這裡是常見的,而且一般只佔地1英畝或者更少。他正在注視的那所住宅坐落在面積5英畝的幽靜環境中。你必須擁有大量的財富才住得起這樣的地方。當多諾萬看著那帶有圓柱的門廊時,他毫無懷疑地知道,現主人的錢不僅僅是夠用而已。
「這個無關緊要。」傑克遜笑了,既是對自己渴望做出說明感到好笑,也是為自己戰勝並完全控制了老資格的新聞記者而得意。
雷諾茲想了二會兒,然後搖搖頭。「好像不熟悉。我應該認識她嗎?」
傑克遜倒回磁帶,重聽了一遍艾麗西亞的聲音。他按了應答機上的另一個鍵。最後,他拾起了那些盒子,離開了公寓。
他回到樓下,拿出他的化裝箱和鏡子,接下來的30分鐘內,他一直圍著多諾萬轉來轉去。
多諾萬鍥而不捨。「真相就會大白的,羅伯塔。我在各條戰線上都已接近突破。那只是時間問題。問題是,你是想進行合作,從而也許能比較不受損傷地得以擺脫呢,還是想同大家一道沉淪下去?」
雷諾茲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擦拭她眼裡突然湧出的一串淚珠。
「十分簡單。從地理位置上說,她是離我最近的一個。事實上,我不得不連夜開車趕到這裏來做好一切安排。順便說一句,開那輛梅塞德斯車的人是我。我有你的相貌特徵描述,我猜想那個坐在車裡觀察這宅子的人就是你吧?」
傑克遜反唇相譏:「除了我的中獎者之外,我不需要任何別的人。人類總是一個接一個地出岔子,犯錯誤,完全靠不住。科學不是這樣。科學是絕對可靠的。在嚴格原理的指導下,如果你讓A與B化合,那麼一定會生成C。假如你把無能的人引進這個過程的話,那就難成了。」
博比·喬·雷諾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她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在床柱上,嘴上封著膠布。她驚惶萬狀地看著傑克遜,身體由於抑制不住的恐懼而抽搐著。
「我……我……」
「你在電話中提到過那事。彩票。」她用一隻顫抖的手理了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