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蓉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道：「醫學院。」

老頭閉上了眼睛，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又睜開了眼睛，張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老頭睜開眼睛時，臉上血色好像一下少了很多，雖然老頭本來就偏黑，但現在看起來，臉都有些蒼白了。

老頭道：「你要不要讓我給你算一下？」

張超搖頭：「一點記憶也沒有。」

陳蓉道：「你爸媽。」

陳蓉點點頭，又面露憂色，緩緩道：「起先我也不相信你，以為只是你的幻覺，但後來我逐漸開始相信，或許你真的是見到了……，不只是你的幻覺。要不然，也無法解釋為什麼白秋叫你去醫學院找朱曉雨了。」

張超一笑，道：「現在，也只有你知道我沒瘋了。」

張超臉一紅，道：「還有，千萬別給我打針了，好像說這種鎮定的針，會讓人變笨的。」

張超道：「那你是真的相信，還是不相信？」

陳蓉搖搖頭，道：「這事有些玄，我也不知道答案。原本我只當他們都是自殺，但後來遇到了這麼多事，我也想不明白了，和你一樣，總覺得裏面有些古怪。我查了一下資料，國外有人用催眠方法，讓人做出異常舉動的報道。他們兩人到底是不是被人為催眠了，我不敢肯定。但我並不相信迷信里所說的鬼能害死人，所以我更相信，醫學院的事，是人為的。」

陳蓉在旁邊道：「你幹嘛這麼凶，嚇到別人的，別人是病人，膽子都很小的。」

張超思慮一下，道：「那你說，我該怎麼才能證明我的病好了？」

張超一看，似有些內疚，沉默半晌，還是道：「好了，我不是故意氣你的。」

陳蓉道：「精神病院嘛，怕病人自殺，所有危險東西都收起來了。」

沉默了半晌，最後，張超還是把那晚湖邊的經歷告訴了陳蓉。

身後陳蓉也走出陽台，看著他，笑道：「多晒晒太陽，對你有好處。」

陳蓉道：「所有人都覺得你得了精神病，你不要再跟別人解釋，你沒有得病，因為沒人相信你對著空氣對話是正常人的表現。現在開始，你只有證明，你的病已經好了，已經恢復一個正常人了，才能出去。」

而那時的回憶，想起來也有幾分模糊。

陳蓉道：「不記得了，可能吧。」

張超道：「那護士聽你的嗎？」

張超聽完，直起雞皮疙瘩，道：「難道還真有養小鬼這回事？夭折掉的小孩屍體，還真有這麼大的力量？」

媽的，張超心裏暗罵，怎麼走到哪都有算命先生。

過了一會兒，陳蓉開門進來，一見面，張超就道：「旁邊老頭是誰？」

張超道：「對了，白秋死後，我為什麼會昏了好幾天，並把之前的事全都忘了？」

陳蓉臉上像結了一層霜，遲遲才道：「難道……難道真是老話里講的那種東西，……找上了你？」

陳蓉一聽，默不作聲，眼眶微微紅起。

陳蓉點了點頭，道：「我跟導師說過了，他是副院長，我說你其實沒病，只是一時受了些刺|激，已經基本好了，他說再觀察幾天。對了，剛才那個算命先生，我查了他的病歷，還真有點邪呢。」——

陳蓉神情陷入了思索，過了片刻，眼睛一亮，道：「這還真有。」

可老頭還是陰魂不散，一遍遍叫喚著：「後生人，後生人。」

張超第二次醒來時，旁邊坐著陳蓉。張超一見她，正準備破口大罵rｅad.９９csｗ.coｍ，陳蓉低聲急道：「不要說話，我知道你沒瘋，把你送進七院不是我決定的。你再罵人，大家一定會把你當重症病人，長期看管起來，你願意？」

陳蓉忍俊不禁：「他有沒有叫你阿爹？」

陳蓉走出去，不一會兒，那個男護士進來，解開他的銬，又關上門出去了。

張超道：「我能出去走動？」

張超轉向陳蓉：「是不是你們在說的時候，他聽到的？」

白頭髮老頭笑嘻嘻地用杭州話跟他說：「阿爹！」

張超聽完，也感到背後脊椎涼了一下，問：「什麼叫養小鬼？」

陳蓉道：「不管是不是猜測，事情總是會有水落石出一天，你不用為之擔心。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前幾天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陳蓉呵呵笑了一會兒，又道：「我看你被他這麼一嚇，是不會想著出去走走了。」

老頭的表現似乎並不像個神經病，而是有板有眼地道：「你額頭有黑氣呀。」

張超道：「你簡訊里也這麼說，到底怎麼回事？」

張超深吸一口氣，又嘆口氣：「可能真像北高峰上的算命先生說的，我這身體，最近碰的東西太多，會招惹不幹凈的東西了。不管你信不信，過去那些天，我確實幾乎天天都和白秋說話，你說，這是真實的嗎，還是有人假扮白秋？不過我當時思維很清晰，一點也不覺得是不存在的。原本我更相信這些都是人為的，有人故意的，但自從我前幾天經歷賓館的事，醫學院的事，湖邊的事，我現在更相信算命先生的話，現在這種身體，會招惹髒東西。」

陳蓉道：「我查清楚了，你聽我慢慢說。」

張超把賓館那場稀奇古怪的夢，和醫學院恐怖的經歷，也都一併告訴了陳蓉，又突然想起來，道：「你幫我查下，賓館那是不是死過人。」

陳蓉離開后，張超無聊坐了一會兒，拿起包里的書，可沒心情看，況且離春學期考試還有1個月，沒必要這麼急。想了想，還是打算跟那老頭再問清楚，便打開陽台門走了出去，朝旁邊看了看，陽台上老頭不見了，張超趴在陽台上，對那邊叫道：「阿伯，阿伯，在不在？」

陳蓉道：「當然，不過和你一起散步的，都是些剛才那種人，你要嗎？」

張超道：「你在醫院屬於什麼地位？」

張超道：「可是為什麼自從我知道白秋已經死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呢？」

張超茫然道：「全無印象，我只記得醒來就是醫院了。」

陳蓉道：「我知道你沒瘋，我也希望你出去，但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

張超驚駭道：「我爸媽，他們，他們為什麼要把我送進這精神病院？」

張超道：「算什麼，算命？」

一回到自己房間，張超就嚷道：「陳蓉，為什麼不讓我問清楚了，這老頭連我的事情都知道。」

陳蓉道：「看樣子，你一點也不笨嘛。」

他猛一個激靈，轉過身，原來，是另一面隔壁的陽台上，有個滿頭白髮，但頭髮非常凌亂的老頭，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陳蓉笑笑：「很抱歉告訴你，有網線也沒用，這裏沒插座。」

張超聽到陳蓉講了這事，似乎隱約覺九*九*藏*書得有些邏輯上的問題，但到底什麼問題，一時也沒想過來。

張超突然發現，神經病比什麼古裝女好像更可怕一些。他嚇得趕緊跑回了房間，把陽台門關上了。

老頭卻緩緩搖搖頭：「我不是病人，他，才是病人。」老頭把手指指向了張超。

想到學校湖旁邊，確實有很多標語，嚴禁下水游泳，原來還有這回事。突然，他一驚，道：「那女生……那女生當時也跟我說，明天她要參加唱歌比賽，一定要唱給我聽。」

「啊！」張超聽得起了雞皮疙瘩，對陳蓉道，「他，他怎麼知道？」

「啊，你見過那老頭了？」陳蓉掩嘴笑了起來。

張超道：「那我該怎麼辦？」

張超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除了桌子上放著他那書包，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便問道：「網線有嗎？」

陳蓉笑道：「這沒問題。」

陳蓉道：「你還想上網呀？」

「有嗎？」他看向陳蓉。

「什麼！」張超要崩潰了，「插座也沒有？那單機遊戲都玩不了啊！」

陳蓉嘆口氣，欲言又止。

「我他媽——」他剛要罵人，停下來，一臉驚訝，道，「我爸媽？」

老頭繼續道：「你是寧波人，在杭州讀書的吧？」

陳蓉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現在我很難讓你再相信我了。我……」她有些哽咽，說不下去。

張超嘴巴一張：「啊！」

張超一聽陳蓉說那老頭邪門，趕緊問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張超道：「那我就是要保持沉默？」

「我在呀，你叫我做什麼？」聲音居然是從他身後傳過來的。

陳蓉道：「那人發現他後院里，一股子血腥味，還有滿地的雞血和雞毛，看起來像個屠宰場。那人膽子大，進了他後院一間關著的門，裏面發現了一張案台，上面放了一個裝小孩的包裹，結果翻開一看，把那人嚇個半死，裏面放了一具小孩的骷髏，骷髏嘴裏都是血。那人嚇壞了，趕緊逃出來，報了警。後來經過審訊，那小孩的骷髏，是算命先生從一個小孩墳里挖出來的，結果警察就把他放了。但這事在鎮上傳開，鬧得人心惶惶，一些老人都說他算命這麼准，又養了這骷髏小孩，準是家裡養小鬼了。結果事情鬧到鎮政府，政府的人去他家查了，在後院地里挖出很多死掉的雞的骨頭。這下鎮上的人更害怕，政府說他有精神病，所以把他送杭州來了。」

陳蓉不解道：「賓館和醫學院，你又發生了什麼？」

張超拍拍胸口，道：「哎，差點被那老東西嚇死了。這句阿爹真是殺人不見血呀！」

陳蓉強拉著把張超推回房間，把陽台門關了起來。

陳蓉笑笑：「我們又沒有法術，心理催眠的話，必須要靠患者配合，否則再厲害的催眠師，也沒辦法的。」

陳蓉道：「那好像是04年的事了吧，有個女生，聽說她父親還是老師，原本第二天要唱歌比賽，結果前一天去游泳，淹死在水裡。後來，學校湖旁邊都打出了標語，嚴禁下水游泳。」

聽完張超的講述，陳蓉也毛骨悚然，顫聲聲地問：「最後你握在手裡的，不是手，是水草？」

張超站了起來，手腳總算自由了，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指著外面陽台，道：「可以出去嗎？」

「你——」張超道，「你九九藏書是誰？」

陳蓉搖了搖頭：「白秋跳樓時，沒有人在場。白秋死後第二天晚上，也沒人知道為什麼，你一個人跑到醫學院去了，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反正你是在五樓和六樓中間的樓梯過道上昏倒的。第二天，學生髮現你昏迷，縮在一個角落裡，臉上表情好像很驚慌的樣子。就趕緊把你送到醫院了。」

張超沉重地點點頭，突然靈光一現，道：「學校湖裡死過人嗎？你在學校比我多了三年，有聽過這類事？」

陳蓉笑了笑：「看來這次你很正常，沒有失憶嘛。就是那對情侶，他們說你正要跳湖自殺，把你救起來后，你就昏迷不醒了。你同學老師，還有你爸媽，都對你這舉動非常擔心，怕如果繼續留你在學校，你可能繼續會自殺，所以經過商量，你爸媽決定把你放這裏來了。」

老頭搖了搖頭：「你對象死了，你撞邪了，你撞邪了！」

張超打開陽台上的門，走出去。陽台雖不是封閉式的，但卻圍著金屬籠，估計怕神經病自殺的吧。陽光照射下來，張超伸開雙臂，閉上了眼睛。

陳蓉點點頭：「好像聽說他以前是個算命先生。」

張超無奈揮手讓她去：「行行行，我默哀了。」

一聲「阿爹」，張超聽得肉都大了，這麼個老爺爺張口就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句「阿爹」，他差點昏倒，原來這個是真正的神經病啊。

我額頭有黑氣？

張超道：「那沒病也會被你們整出病來的。」

陳蓉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在哪裡昏倒的？」

陳蓉道：「你不要急，等我去查一下這個老頭為什麼進來的。我上次聽同事說過，這老頭挺邪門的，所以沒搞清之前，你不要再跟他說話了。」

張超道：「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種場合下昏倒的？」

張超深深吸了口氣，忍住憤怒，道：「誰把我送進來的？」

張超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好，看來也只能這個辦法，或許能想起點什麼吧。」

張超道：「那錄象有沒有拍下來什麼？」

陳蓉道：「查過了，什麼也沒有。你是在樓梯平台上昏倒的，錄象拍不到你那邊的情況，自然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自己，難道一點也想不起來嗎？」

張超大驚：「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張超可沒興趣搭理神經病老頭，沒有理他。

陳蓉道：「你等我半小時。」

陳蓉笑道：「你看看書吧，你好幾天沒上課了。呆會兒我回來，給你帶幾本雜誌看看。」

陳蓉道：「那也是希望你早點恢復記憶。」

張超道：「不，你先說另外一邊的那個老頭是誰，就是滿頭白髮的。」

話音一落，張超和陳蓉的臉都刷一下白了。

陳蓉搖搖頭：「哪有什麼黑氣，你別聽人亂說，這裏的人，你都知道。你別理就行了。」

「跟你說？」張超冷笑一聲，「這次該不會又是新的治療方案吧，故意說只跟你說，其實你把我的言行還是記錄下來，當成病症繼續分析吧？」

陳蓉大笑道：「他是個老病號了，去年病人的老父親死了，他是個大孝子，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他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在國外，聽說很有錢，照顧不了他，只好把他長期送這裏來了。」

陳蓉道：「你還跟我談條件呀，呵呵，不過你這銬九*九*藏*書早晚都要解的，我這就去叫人解。」

陳蓉道：「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的情景嗎，你知道你當時在幹什麼嗎，你知道是誰把你救起來的嗎？」

陳蓉拉過張超，道：「快回去，這人有病的！」又對著那老頭道，「你再說，我叫護士給你打針了！」

陳蓉笑道：「當然可以。」

陳蓉道：「他不是家屬送過來的，他是建德那邊一個鎮的鎮政府送來治的。說他是鎮上的一個算命先生，算命很准，每天都很多人找他算命，有些人還專門從外地跑他們那，找他算的。但他每天就上午算，其他時間不接生意。這老頭每天下午，都要去菜市場買好幾隻活雞，他一直是獨居的，鎮上的人剛開始就在想，他一個人怎麼每天要吃這麼多隻雞，吃得完嗎。而且還不要人殺掉，自己回去殺，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個人習慣嘛，有些人就愛吃雞也是正常的，之後大家也沒多注意。後來有一天，有個人下午去找他算命，但他人不在，結果那人進了他屋子後面找他，這一找，就找出問題了。」

可接下來，老頭一句話，可把張超給嚇到了：「他，撞邪了。」

張超道：「你知道的啊？」

張超也不想搭理他，就把頭別過去了。

張超道：「記得很清楚，救我的，應該是對情侶吧？」

陳蓉道：「或許，或許白秋，知道你明白了整件事，所以不願再來找你，影響你的正常生活了吧。也可能不是這樣，但一時間，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說完，她又笑笑，「我也覺得很荒唐，我一個醫生，怎麼會相信你這些話呢？連我自己看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陳蓉坦白地道：「半信半疑吧，不過我相信，你一點也沒有瘋。精神病人我見過多了，沒有人會像你這樣的。即便你是得了人格分裂，但也不會這麼清晰地表達、分析你另一種人格時發生的事。」

張超閉著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老頭咳嗽了幾聲，道：「張超啊張超啊。」

張超皺皺眉頭，轉頭對陳蓉輕聲道：「這裏都是神經病吧？」

陳蓉疑惑一下，道：「那……那為什麼你三天前會去自殺？」

陳蓉思考了一會兒，道：「要不，給你做個催眠吧？」

陳蓉又問起他那天晚上的事，張超面露不安。他實在是不想回憶那天晚上的經歷，尤其是湖邊的美女，非要唱歌給他聽，誰知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差一點就死在湖裡。到底是因為他那時已經精神恍惚，會胡思亂想，出現幻覺，還是真遇上了迷信里的髒東西，他也分不清了。

陳蓉嘆口氣，搖搖頭：「雖然我也覺得事情怪，但我還是不認為他們是被什麼鬼害死的。」

張超趕緊搖頭，道：「還是忍著吧，你快點想辦法把我放出去。」

「醫學院！」張超嘴巴都張大了，大驚道，「難道我是看著白秋跳樓的？」

張超急問：「什麼問題？」

陳蓉點頭：「除了你爸媽把你送進來，還能有誰？你以為七院是慈善機構，專門接收精神病人的？要不是你爸媽花錢把你送進來，誰會收留你啊。」

陳蓉搖搖頭，笑道：「我也是聽說的，一直以來都有養小鬼這說法，到底真不真，就只有養的人自己知道了。不過要說到厲害，我是不相信的，要不然，旁邊那老頭用雞血養著小read•99cｓｗ.ｃｏm鬼，照理說很有法力呀，還不是被村民抓到了鎮政府里了。也沒聽說他傷害了哪個村民。現在他被關在這裏，要小鬼真有法力，那他直接讓鑰匙飛過來，讓管的人都昏過去，不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嗎？迷信的一些做法，可能雖然有用，但也應該是個概率問題，肯定也沒什麼大用。要不然，為什麼現在迷信的人越來越少了。只聽說過別人用刀砍死人的，從沒聽說過有人被什麼小鬼啊，之類的，害死的呢。」

那老頭又像招魂一樣叫著：「後生人，後生人。」

張超道：「或許，真的有被鬼害死的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呢。比如白秋，李偉豪，他們，真的不可能會去自殺。」

張超急道：「叫了呀，我聽得頭都麻了，嚇死我了，你快說呀！」

張超道：「廢話，這裏電視也沒有，我包里就個電腦，要是沒網路，那我不無聊死？」

陳蓉問起張超為什麼要自殺，張超一想到當晚的場景，忍不住還是抖了一下，不過一看窗戶，外面是大白天，自然也不怕了。便道：「你先把我銬給解了，我再跟你說。」

陳蓉道：「你不要再大呼小叫，也不要開口罵人了。」

「後生人，後生人。」一聲不輕不響的呼喚，張超轉頭一看，隔了兩米多遠的旁邊陽台，有個穿病號的老頭子，正坐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他，正在叫著。

張超苦笑道：「哎，可現在我住的就是精神病院呀。」

陳蓉搖搖頭：「你要都不說話，大家覺得你病更重了呢。最好就是你恢復像過去那樣。就算，就算你再見到或者聽到什麼古怪的東西，除了我，不要再跟其他人說了。」

陳蓉明白過來，笑道：「你是不想再讓男護士脫你褲子，讓你大小便吧？」

那老頭似乎對陳蓉穿著醫生裝的很畏懼，忙閉了嘴不說話。

張超道：「那你什麼時候能打聽清楚？」

張超明知他是個神經病，可此時聽他這麼一說，還是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

陳蓉茫然道：「醫生呀，還能什麼地位？」

張超想罵一句「有病啊」，但想想神經病有什麼好罵的，罵他顯得自己也是神經病了。

陳蓉道：「以前聽我爺爺講，有些比較邪的農村法師，會在家裡偷偷養小鬼。小鬼就是夭折掉的小孩，神棍把死掉的小孩包起來，每天供在案上，還喂他水果、蔬菜、活雞血這些東西。死掉的小孩怨力越強，一旦養成，變成小鬼后的法力也更強。像平時喂水果、蔬菜這類的小鬼，大部分是好的小鬼，比如幫人找丟掉的東西，幫人治一下簡單的病。如果是喂葷腥的東西，那小鬼法力就比較強，能看到人的過去，就是算命那樣，有些還能害人呢。」

張超嘆口氣：「現在不相信你，我也出不去呀。這裏又不是其他醫院，我想走，拍拍屁股就能走了。不過你得先把我手上腳上的銬給解了，否則我動都動不了。」

張超搖搖頭，嘆息著：「原來你也只是猜測啊。」

張超道：「那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陳蓉笑道：「除了你嘛。」

「催眠？」張超道，「真有催眠這回事？我不想睡，難道你們靠催眠就能讓我睡著？」

幸虧是白天，要是換成晚上，那還不被這招魂音嚇得尿床了。張超實在忍不住，轉頭很不友好地說了句：「幹嘛！」

老頭看著他們表現，似乎有些得意，道：「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