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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罪孽深重

第十六章 罪孽深重

陳蓉搖搖頭:「看下去吧。」
張超道:「你的意思是?」
陳蓉順著他手指看去,醫學院外面那條東西走向的馬路上,離他們一百多米外,黑衣女人正在快步地走過來,朝著醫學院走去。
張超道:「那為什麼不問?」
怎麼辦,黑衣女人不在,究竟會去哪裡了?
今晚沒帶電筒,真是個遺憾。
陳蓉點點頭:「看來這人身份不簡單。」
張超疑道:「你知道有個社團,叫求是會的嗎?」
該不該順著南面的馬路騎一圈,看看?
靡革匪因,靡故匪新,何以新之,開物前民。(何以新,陸開物,陳前民)
一路上遇到幾個輪滑隊刷校園的學生,心中更加塌實,哪會害怕。
話一說完,兩人馬上走出樓梯,走到五樓的走廊,向南面跑去。
俗話說,拿人手短,香煙硬塞到了保安手裡,保安也不好意思什麼也不說了,想了一下,便道:「那我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要跟人說,是我說的啊。」
陳蓉嘴巴動了動,似乎聲音有些發顫:「這,你說,跑的,有沒有太快了一點?」
會不會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一直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說不定,說不定,這許多事都跟她有關!
一陣迴音,響徹在南華園中,張超被她的氣勢徹底壓迫住了,低聲道:「醫學院停屍房,也是你在說話?」
黑衣女人冷笑一聲,緩緩道:「我警告你們好幾次了,不要跟著我,你們總是不聽,哼哼,如果出了什麼事,可別後悔。」
張超不由打了個寒戰,腳步也自然放慢下來。
張超笑了起來:「估計是她裝神弄鬼敲累了吧。我們過去抓著她!她要干反抗,嘿嘿,反正是個女人,我一拳過去得了。」
張超道:「她還跟我說,讓我晚上不要去醫學院。你說,是不是她在搞什麼古怪,醫學院那邊的事,都是跟她有關的?」
形上謂道兮,形下謂器。(學為器,悟為道)
依然是「茲茲」的響聲。
黑衣女人鼻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空氣似乎瞬間凝固起來。
張超趕緊找出件不要穿的衣服,用剪刀裁下來,抱起貓,把它包紮上。
又隨便閑聊了幾句,張超和陳蓉跟保安道謝,隨後兩人帶著滿腹的不解,回去了。
陳蓉也道:「是啊,大哥,你就跟我們說一下吧。我們剛才來這兒看了一圈,沒遇到。等了你好久了呢。」
張超道:「你餓了吧?」說著,從零食袋裡拿了些薯片餅乾出來,倒給貓吃。
兩人站在南北走向的那條馬路上,張望了五六分鐘,只見了幾個輪滑隊刷學校的過去了,沒見保安的車過來。
林一昂道:「以前半夜我敲你玻璃,是為你治療的手段。這次這種事情做出來,我覺得大有古怪了。」
好像,好像有點感覺不對勁。
一直騎了幾百米,突然眼前一亮,一百多米外,靠著馬路邊緣走著的,不是黑衣女人又是誰?
這保安人也挺好的,而且年紀看上去應該比他們倆還小,見他倆這麼客氣,還被他們一口一個大哥叫著,弄得很不好意思,道:「同學,你問這事幹啥呀?」
陳蓉一點頭,兩人一口氣,一路跑到了五樓。正要繼續跑上去,陳蓉拉住張超,道:「要不要直接從南面樓梯上去,兜住她?否則我們從這裏上去,再從走廊走過去,一定會被她跑了。」
張超這時才突然想起,剛才那白色人影下去的速度,還確實有點快得不正常呀。目光獃滯地看著樓梯,許久才說:「好像……好像是太快了?」
張超當即追了幾步下去,叫道:「站住,你相機給我們看一下!」
人總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痛。就像炒股票,就算虧得再多,一段時間沒虧后,又會想著再干一票,說不定下一次就是連續漲停板呢?還有如同學生考試前玩遊戲,掛了,下定決心以後好好努力。結果再次臨了考試,又忍不住玩遊戲,還是掛了。
莫非誰來到外面?
這次黑貓激動到要跳出去,那是不是說,在自己半夜睡覺的時候,有人已經靠近窗戶了?
沒過多久,樓梯那燈光亮起,一個老頭拿著手電筒走了上來。
或者趁自己最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出現在身側,對著耳朵尖銳地一聲長鳴?
「怕個屁!」張超一下子感到自己都有睥睨天下的豪氣了,乾瘦的手掌一握拳,招呼道,「走,我們上去瞧瞧。」
保安不好意思地搖手,表示不好接受。
這黑衣女人故意換身破衣服,還經常半夜來敲門,到底是要幹什麼!
張超起先還擔心死了,過去才發現,黑貓只是在休息調整。受了這麼重的傷,一時間恐怕難以恢復。張超將消炎藥混合在餅乾碎里,用水拌了,給貓吃,貓瘸著腿,走過來,吃了幾口,又回去睡覺了。
張超硬是塞給他,還幫他點上,笑道:「保安大哥,你經常來這裏巡邏嗎?」
張超盯著她,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超道:「沒用的。對我來說是大事,但在警察看來,不過是死了個貓,就像鄰里糾紛一樣,最多給我們做個案件登記,根本不會去查的。就算查了,這種網路電話的源頭,最多查到IP,如果用的又是虛擬IP,又有什麼用呢?」
保安搖搖頭:「從沒看清過,每次都隔得遠去了。有回,那女的剛在沼澤田那邊,我騎電動車過去看,那女人馬上就躲進去了。我估計呀,說不定是哪個神經病,撿破爛的,把家安那邊了,那邊隔了水,我們也過不去。反正那個瘋子也沒出來嚇人過,所以一直也沒去管她。」
張超嘴巴感覺很乾,吞了吞口水,緩緩道:「我,也不可能跑這麼……快。剛才,剛才好像……不是在跑,好像……是在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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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其他時,都是空白了,再也沒尋到文字。
張超拚命壓制奔騰而上的血液,咬了咬牙齒,緩緩走上前,站在門口,思量再三,最後,輕輕推開門。
如果張超此時站在醫學院里,他一定想著趕緊出來才是,根本不會有好奇心,尋找什麼黑衣女子。
張超和陳蓉看到這人突然跑下來時,都愣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但人影已經不在他們視野內,跑到下面去了。
廁所的小窗戶上,那窗戶栓上,掛著的,正是黑貓。
張超沉吟片刻,道:「那我去吧。」
半夜,寢室就他一人,已經熟睡。卻還有人,悄悄地靠近了玻璃窗。
最近雖然白秋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現在呢?會不會還是白秋?
林一昂道:「這個我也說不好,一般人不敢來學校鬧事,可這南洋人就難說了。如果下次遇到古怪的事或者可疑的人,趕緊打電話給我,我也幫你們料理一頓。」
保安道:「可能狗吧,這裏狗啊貓啊還是挺多的。」
張超剛騎上自行車,突然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一長串的奇怪數字,不是手機的號碼。
女人緩慢道:「你……又……為什麼要跟著我呢?」
停步聆聽,四下靜謐,沒有任何聲音。
腳步停下不動,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這座古樓。
林一昂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建議你們倆,還是避他媽的一避吧。」
這男的到底是誰?他怎麼知道醫學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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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一愣,隨即騎車追了上去。
兩座建築的瓦尖上,都分別掛著兩隻紅燈籠,雖然此時燈籠里沒有亮著燈,但更添了一分詭異。
無曰己是,無曰遂真。(保密)
張超自然明白,那天晚上在地下一層的停屍房外,黑衣女生一聲大九九藏書叫「你們不怕報應嗎?」就算是男人,也都差點嚇得魂飛魄散了,更何況陳蓉畢竟是個女生。
「站住!」張超喝道,「剛才跑下去的,到底是誰?」
那塊黑暗直接貼著牆,縮在陰影里,一動不動。
張超道:「還有,她總是叫我們晚上不要來這裏,而她又來這裏抓古裝女,這些事,實在太奇怪了,我真的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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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奇怪地看了看她,道:「你怎麼了?」
陳蓉似乎有些猶豫:「說實在話,我現在已經不太想晚上去醫學院那邊了。」
想到這裏,張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洗完手快速爬回床上。但今晚躺在床上,再也睡不著了,不時想著床旁是不是站了什麼人,沒閉多久眼睛,就會睜開來張望一下。尤其是當他每次抬頭看向窗外時,心中總有一分莫名其妙的感覺。
恰在這時,他注意到,遠處,通往白沙小廣場的那條路上,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遠去。背影看起來,好像是朱曉雨。
咯吱……
夜深,明代的古樓中,張超轉頭之際,猛然發現,地上的影子,並不只是他一個。
還有前面立著的兩幢明代的古建築,幽深,靜謐。
偶爾的夜風吹動,四盞紅燈籠一齊輕輕搖曳著,搖曳著……呼噓,呼噓……
林一昂思索一下,道:「你在醫學院遇到的怪事,還有最近的事,莫非,都是和這李家明有關?」
張超心跳緩緩加速,看著旁邊的陳蓉,以為微眯著眼睛,看著湖面,並沒有注意到他此刻臉上的異樣。
循環往複,是人類的天性。
張超朝屋子裡張望一下,沒有看到黑衣女人。
陳蓉得意地笑了一下,這時,他們面前的來路上,一個保安騎著一輛電瓶車,正慢慢沿馬路轉過來。
「你們又跟蹤我嗎?」一個突如其來的女聲,嚇得張超和陳蓉都向後退了幾步。抬頭看去,五樓六樓中間的轉角樓梯上,居然站著黑衣女人。
這是張超走到教學樓北面樓梯的第一個想法。
張超疑道:「從頭想整件事?頭在哪?是白秋自殺開始嗎?」
難道真是白秋?
張超俯下身,仔細一看,大驚失色。黑貓的右前爪,居然一小截沒了。血流如柱,染紅了前面一塊地。
他緩緩走了三四步,轉向右邊看了一圈,沒有。
張超和陳蓉依然站在樓上,面面相覷,突然,張超一個箭步沖了下去,快速追到那個黑衣女生,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要奪相機,嘴裏罵道:「老子今天就搶劫了,怎麼著吧!」
黑衣女人沒有說話,目光犀利地掃視著他們兩人,緩緩走下樓梯,朝下面走去。
張超急問:「為什麼,醫學院到底有什麼秘密?」
張超道:「你讓我們離開學校?可我覺得,學校里總是最安全的吧?保安這麼多,誰敢來學校里惹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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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道:「你現在覺得,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古裝女確實存在,並且確實到沼澤田裡去了。這沼澤田,怎麼走得進去?還有,今天那黑衣女生,又冒出一個求是會。還有一個人文的老頭。顯然,這兩個人都知道醫學院的一些事。現在事情越來越糊塗了,我真是徹底搞不明白了。這些事情跟醫學院唱戲女人,還有白秋,李偉豪,是不是有關係?隱約感覺,這些都是一件事,但就是串不起來。」
張超忙抽出香煙,遞了上去,道:「保安大哥,我們有點事,想問你一下。」
此時的黑貓,也分外乖巧,似乎明白主人是為了給它治療傷口,雖然仍痛得渾身發抖,但非常安順著配合著。
旁邊一頁寫著:「4月7日,遇古裝女,未抓獲。」
陳蓉道:「你半夜穿成這樣,又一個人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麼!」
張超點頭笑道:「好,你可真好。我先去買包利群,晚上見了保安,遞個煙上去,他自然也會透露些知道的東西。」
張超一看,忙跑了上去,攔住道:「保安大哥。」
到了南華園外面,自行車還停在一旁的草地上。
黑衣女人道:「你們不用管我是誰,總之,沒有規定我該穿什麼,該來什麼地方。你們如果想搶劫,哼哼,」突然厲聲一喝,「敢嗎!」
「恩。」張超無奈點了點頭,「這事情,光靠我們想,是想不出什麼的,看來,下次一定不能讓這黑衣女人走了。」
張超道:「學校沒規定我們不能來這裏啊。我們隨便逛逛,也沒什麼問題吧?」
那句「你們不怕報應嗎」估計就是這臭婆娘喊的吧!
正當這樣想時,那塊陰影,突然,動了一下!
張超道:「當然知道。」
「求是會會歌?」張超道,「什麼求是會,聽都沒聽過,學校有這麼個社團?」
黑貓自然沒有反應,無辜地看著張超。
現在好像更成一團糨糊了。
這校歌也就算了,那個叫求是會的社團,把校歌拿來當會歌,也不算稀奇事,怪就怪在,每句校歌後面,還用括弧,註釋著奇怪的東西。
張超一怒之下,當即加快車速。誰知,這時黑衣女人突然回過頭來,張超忙停下車,那女人臉色白得異常,隔得遠了,也看不清表情,兩人對視幾秒鐘,黑衣女人直接往右拐,不沿馬路走,而是從草地上穿了過去。
兩人又不說話了,拉著手,坐在草地上。
還有後面一句「何以新之,開物前民」,括弧里寫著何以新,陸開物,陳前民,這聽起來像是三個人名嘛。
張超舉手道:「兄弟,我們決不跟人透露的,你放心吧,況且現在網上也有些人都見過了呢,我們就想知道到底是咋個一回事嘛。要說出去,我們他媽不是人。」
過了幾分鐘,忙轉頭跑出去,叫來林一昂。
張超緩緩轉過頭,轉了一個九十度直角,往身側看去。
黑衣女人頭也不回,冷笑道:「你們想搶劫嗎?」
當你驚醒的時候,她卻飄然轉身離去。
張超握了下拳頭,狠聲道:「這次她再敢裝神弄鬼,我就不當她是女生了,直接拳頭上了!」
惟學無際,際于天地。(器)
但真的走了幾步后,立在環水的廊庭正中,四周高大樹木遮住了夜光路燈,一大片黑暗徹底籠罩下來。而且,他能夠很明顯感覺到,這裏溫度,比外面低了許多……
張超怒道:「你到底是誰?」
尚亨於野,無吝於宗,樹我邦國,天下來同。(永遠護校)
如果不是人呢?是其他東西呢?
他的影子旁邊,出現了另一個黑影。
張超仔細地思索著,看來還是先回去,查查這到底是什麼號碼再說。
張超笑道:「我都自修這麼久了,以前的我,還不會為考試準備這麼久呢,這次鐵定全過,而且還是高分。」
陳蓉微微皺著眉,道:「這個老師有些古怪的。」
陳蓉笑了起來:「醫學院的老師,一般我也都見過。但我從沒見過他,所以我懷疑,他不是醫學院的老師。剛才我看他裏面穿的那件衣服,寫了人文學院,這老師,應該是人文的。到時只要在網上搜一下,或找人文的學生問問,總能知道他的身份。」
目光看了屋子裡一圈,最後落到屋子最深處的一塊黑暗處。
心中想了幾秒,當即以最快速度套了衣服,衝出寢室。
這女人拿個相機幹什麼?該不會來拍古裝女的吧?
張超仔細地盯著裏面漆黑一片的環境,深思一下,隨即慢慢邁出腳步,繼續向裏面走去。
張超心下一思索,道:「要不我們去保安室,請他們給我們監控錄象看吧?」
張超又將筆記本翻過一頁。只見上面就寫了一句話:「4月九*九*藏*書5日,未遇古裝女。」
林一昂道:「南洋人古怪得很,要小心啊。今天居然把你貓殺死掛在你寢室,我說句難聽點的話,最近,你和陳蓉都要提高警惕了。」
國有成均,在浙之濱。(浙濱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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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過一頁,又寫道:「4月10日,醫學院六樓調查,並未發現異常,但遇古裝女,又被逃脫。」
保安停下車,看了看他們倆,用北方腔應道:「同學,啥事兒?」
陳蓉嘆口氣,道:「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等黑貓吃完,張超抱了起來,這時,卻發現黑貓頭上少了一個拇指蓋大的毛,上面白肉露著,已經結痂了,他忙把貓全身翻一遍,背上和前抓上,都是已經愈合了的傷口,尤其是腳上,一道三公分長的毛全部沒了,黑紅的痂印還在。
張超狠聲回罵:「滾吧你,裝神弄鬼,早點死死掉算了!」
張超大驚:「你……你不剛剛跑下去了嗎?」
估計又是什麼騙錢的電話吧。
陳蓉聽了這話,眼睛睜大了,道:「對呀,女生怎麼會去湖裡游泳呢,就算男生叫著一起去,也不會去的呀。來往學生不是都會看到嗎?你的意思是,真有水鬼找替身,而那個女生,是第一個受害人?」
黑衣女人去哪了?
等到處理完,張超吐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想到黑貓在外不知被誰傷成這樣,一股憤怒和恐懼一起襲來。
隨後,趕緊打開電腦,搜了一下,知道這電話是用SKYPE之類的這種網路電話打的,打出來后,回撥自然是空號了。而且這種電話許多人專門用來打騷擾、恐嚇電話,根本查不到源頭是誰打的。
「唔……」張超猶豫一下,「我在思考這女人會躲在哪裡。」
張超道:「大哥,我看網上有人在談論這事兒,我們不也挺好奇的嘛,對這些事也挺有興趣的,您就給我們講一下你知道的吧。」
自修到了近10點,張超出了教室,從地下車庫拿了車,騎出來,心中不由一想,今天總不會還遇到那倒霉的黑衣女人了吧。騎到馬路上,還是忍不住回頭朝南看了下,沒什麼黑衣女人。
張超道:「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是柱子,還是雕塑?
心下決定,當即掉轉車頭,往南面騎去了。
張超道:「怎麼找,哪裡找他?總不能天天守這裏,等他哪天再出現吧?」
張超走向了窗前,但臨近廁所門口時,聞到了一股鐵鏽的味道。
張超點點頭,心中不爽。
大不自多,海納江河。(道)
張超道:「哦,怎麼說?」
所以黑貓出於本能保衛地盤,才會衝出去的?
但現在站在學生回宿舍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哪有怕的念頭。
兼總條貫,知至知終,成章乃達,若金之在熔。(成功不易)
希望我不是第三個跳樓的,難道,這黑衣女人,知道白秋和李偉豪跳樓的背後隱藏的秘密?
陳蓉微微抓緊了張超的胳膊:「這……這麼晚了,她……會去做什麼?」
女人冷哼一聲,道:「嚇你,只是給你一點警告。」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把自己嚇了一跳。
張超搖了搖頭,深深吐出一口氣,道:「不知道。之前我收到一個電話,我想,可能是電話那頭的人乾的。」
陳蓉笑道:「我也徹底傻了,跟著你瘋啊,還天天和你一起猜測陰謀論。呵呵,再這麼下去,我遲早被醫院開除了。」
黑衣女人果然在裏面嗎?
可正當他要轉向左邊看時,猛然發現,此刻,正前方地上的影子,並不只是他一個。
張超還想再爭辯,陳蓉拉拉他的手,輕聲道:「先回去吧,不要說了。」
說不出為什麼,這個黑衣女人看起來瘦弱,但語氣中有一分咄咄逼人的威脅,很有震懾力。被她這麼一喝,張超頓時沒了主意,轉頭看向陳蓉,陳蓉微微搖頭,輕聲道:「讓她走吧。」
陳蓉不屑道:「你要不走,那咱們就回去。」
黑衣女生,正站在門檻里,一動不動,臉色白得異常,幽靜的眼神,盯著張超。
張超笑道:「大哥,我瞧您樣子,就一定知道情況。您現在忙不,能不能跟我們聊聊?要是忙,咱們明天一起吃個飯?」
起來后,發現黑貓微閉著眼睛,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聲悠揚,門緩緩開啟,夜光透過門,照亮了前面的一方地板,他的影子,被拉得巨長,拖在地板上。
林一昂道:「這事,報警吧!這事,可不是小事了。」
張超道:「可以確定一點,古裝女絕對存在。但古裝女到底是人是鬼,她又為什麼要抓古裝女呢?對了,她剛才是說了句,我們壞了她的好事?」
陳蓉點頭道:「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來幹什麼。」
說完,飄然迴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突然回身,道:「晚上,也不要去醫學院。」
陳蓉道:「算了,既然你這麼瘋狂,我也陪你瘋一把了。明天幫你查一下04年湖裡淹死的女生資料,到時再看吧。反正我覺得,這事不弄清楚,你也不會甘休的。」
第二天陳蓉下班,張超將昨天黑衣女人的事跟她說了,但黑貓被人活生生剝皮和接到電話的事,沒跟陳蓉提起,怕陳蓉會想著害怕。
女人幽幽地冷笑一聲:「你猜呢?」
這時,張超手指一點,道:「你快看,又是那賤人。」
並沒有站了什麼人。他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是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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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蓉搖搖頭:「從來沒聽說過。」
昔言求是,實啟爾求真。(宗旨)
張超把目光移向了身旁的兩座明代建築。
走了一圈后,整個院子里,都沒有看到黑衣女人的身影。
張超疑道:「我們聲音這麼輕,不可能被她發現的吧?」
鐵鏽?鼻子再抽了抽,不對,不是鐵鏽,是血腥味!
陳蓉沉吟了一下,微微皺眉,道:「好,本來我是不想再晚上去醫學院的,但今天聽你這麼說起來,好像這女人確實很古怪,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恩,那我們也跟上去看她到底在幹嘛吧?」
其實白天來這裏,看到紅燈籠,倒也不會覺得怪,反而有些喜氣洋洋的感覺。尤其有時候南華園搞一些參觀活動,紅燈籠亮著,更增加古色古香的味道。但如今已經夜晚,空無一人,孤寂的四盞燈籠,彷彿將人帶到了荒村古宅的場景前。
陳蓉下午晚上要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張超只能一個人去東區自修。
難道,這黑衣女人,就是假扮古裝女的人嗎?
張超心中暗罵一句:「哪個傻比想出來的,會把紅燈籠掛在這!」
張超吞咽道:「我……我看你太古怪了。」
會不會在這裏面?
張超不禁握住了陳蓉的手,道:「你可真好。」
張超道:「就是呀,這麼古怪,還不讓我問清楚?」
第三排開始,寫著如下內容:
什麼感覺?
陳蓉撲哧一聲笑出來:「說不定她也是這裏的學生,你打了她,小心被她男朋友揍哦。」
張超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和陳蓉前幾天都收到一個快遞,裏面都是個骨灰盒,盒裡寫著一個叫李家明的名字。我懷疑今天這事,和那什麼的李家明有關。」
當下,趕緊踏車回宿舍,到了宿舍,站在123的門前,張超突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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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超慌道:「你為什麼要嚇人?」
難道是白秋?
read.99csw.com張超趕緊爬了起來,跑向窗口,趴著張望,但這時,只聽到黑貓叫聲繼續著,卻沒看到貓。
陳蓉道:「那你問過,她為什麼要嚇你了嗎?」
張超不說話,兩人沉默了許久,張超鼓了鼓勇氣,低聲道:「陳蓉,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到了二樓,走出樓梯,到走廊上,朝著遠處張望了一下,沒有人。
張超和陳蓉都臉色一變,相互望了一眼。
張超想起那天晚上,他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當時聽到一個人上來的腳步聲,是黑貓跑下去了。後來找不到黑貓,只看到黑貓丟下的毛,他以為黑貓遇難了,沒想到黑貓居然能活著,還自己回來了。
這時,下面腳步突然快了起來,張超和陳蓉似乎都有些不安。
電話里,一個慘淡的男聲緩緩道:「醫學院的秘密,你不想知道了嗎?呵呵呵呵……」
張超趕緊把整包煙遞過去,笑嘻嘻道:「大哥,我們可不會做出賣兄弟的事啊,大哥,我們可好奇著呢,您就給我們透露一下。我一開始看您樣子,就一定知道,嘿嘿。——拿著,拿著嘛,別客氣呀。」
保安道:「是啊,我上夜班的,天天要來這裏轉。你們是學生吧?」
陳蓉嘆了口氣,道:「這麼說起來,好像確實跟她有關。以前的那個古裝女,恩,如果能看到保安室的監控錄象就好了。」
女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道:「以後,不要再跟著我!」
那邊西面的茂密沼澤田中,是不是還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蓉看著他的模樣,笑了笑,跟著他,一起朝教學樓走去。
張超注意一看,這時才發現,女人右手裡,拿了個小巧的黑色相機,要不是陳蓉提醒,他還不會注意到。
這一個冒出來的想法,讓張超頓時感覺不寒而慄。白秋是死了,可是白秋死後,自己明明很長一段時間都看到過白秋。
第二排寫了「詞:馬一浮;曲:應尚能」。
張超笑了起來:「哈哈,我覺得我們倆今天說的話,想起來還挺滑稽的,跟電視里偵探劇一樣,居然都要查04年的舊帳了。哎,也不知道我們想的到底是對是錯。可惜這些事,說出來太懸乎,不但警察不會信,連普通人也不會信。」
更奇怪的的,「國有成均,在浙之濱」,本意是中國有所大學,在浙江的海邊。她後面註釋了一個「浙濱茶樓」,豈不是莫名其妙?
張超叫了聲:「貝貝,貝貝。」也沒有回應。
陳蓉道:「你下星期快考試了,得抓緊複習了。」
到了前面,黑衣女生已經到了通往南華園的路上,張超和她隔了50多米,她就一拐彎,鬼魅般閃進了黑暗的南華園中。
保安道:「我好幾個晚上經過這裏,都遇到一個白衣服女人,往那邊走進去了。說實話,我一個人想想也有點慌。那沼澤田什麼地方啊,怎麼走得進去啊,我實在是想不通的。」
如果她看到我拉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她會怎麼想?
張超有些感激地看著林一昂:「老林……」
西南方百米外的草地上,立著一根木頭一樣的東西。
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張超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竭力想把這想法壓制下去,但想法就像發了芽的生薑,一直在往上頂。
睡到了半夜,突然,安靜的寢室中一聲巨大的「喵」叫,張超被驚醒,一把翻身坐了起來,只見黑貓從窗口跳了出去,接著又是幾聲激烈的貓叫聲。
可當時,她對我說,希望我和陳蓉一起生活。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呵斥道:「醫學院裏面有多少貴重物品,你們不知道嗎?學校沒規定?學校沒規定的地方多了去了,還要一條條列給你看啊。快下去,以後不許來了!」
陳蓉看了,也覺得奇怪:「她在校歌每句後面,用括弧註釋,又是什麼意思?」
但那屋子裡傳出女人唱戲聲,又該如何解釋呢?
陳蓉看了看他,輕聲道:「走呀,你在幹嘛?」
一想到那天晚上被她一句「報應」的話差點嚇成殘廢,頓時怒火衝上,騎到南華園門口,把車一停,馬上大步踏了進去。
剛才她在樓上,古裝女也在樓上,說不定,她相機里還真拍下了什麼。
走過每個黑暗的角落,心中都不由緊緊糾起,似乎黑暗中,總是會有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
院子不大,大概還不到100平方,但此時一眼望去,空曠得讓人心慌。院子中間,夜光照著,慘白一片,而四周的每個角落,都黑得看不見五指。
兩人繼續沿著走廊向南去,在即將走到盡頭樓梯之時,卻突然,一道白色人影從上方樓梯那裡跑了下來,一個拐彎,就向下去了,一個拐彎,就看不到人影。
女生冷聲一哼:「以後出了什麼事,我可不會管你們!」說完,似乎很生氣地一哼,隨後走了下去。
陳蓉點點頭:「她好像是這麼說來著。莫非,就是指她抓古裝女的事?」
張超看著它,知道它不會說話,只能放棄,爬回床上準備睡覺。
張超一咬牙,道:「我們快點上去。」
張超盯了幾秒鐘,那木頭卻突然動了起來,跑得跟狗一樣快,飛速朝著西邊奔了過去,很快消失在樹叢草堆里。

89

張超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道:「我以前聽人說過,水鬼有找替身的說法。你跟我說過,啟真湖04年時,有個女生,第二天要參加唱歌比賽,結果前一天游泳時,淹死了。當時我覺得你說的話,好像邏輯上有些問題,但一時也沒想明白。現在我想到了,你說她是游泳淹死的,女生,怎麼可能去湖裡游泳?不是會走光,被人看到的嗎?我從沒見過任何女生,會在學校的湖裡游泳。」
陳蓉道:「我覺得這些事,有些可能現在解釋不清楚,到底是人是鬼,也弄不明白。但既然事情已經複雜到一團結了,我們更應該從頭回想整件事。」

85

一張蒼白的臉,就靜靜地貼在窗上,一聲不響地看著你,看著你睡覺。
張超一哼,道:「你跟著我,我會保護你的,不要怕啊。」
張超忙拉開窗戶,激動道:「貝貝,你還活著!」
張超一驚,覺得對方古怪,道:「你到底是誰啊!幹嘛的!」
張超道:「好,這次一定要抓住她,再送她到保安室,哼哼,到時你們醫院再給她一個精神鑒定,說是有危害性的精神病,直接關起來得了!」
張超貼著牆壁,尋思著,過了好幾分鐘,才逐漸平靜下來,看著周圍黑漆漆,慌得很,忙趕緊逃了出去。
這時,陳蓉拉拉張超衣袖,貼耳輕聲道:「她手裡有相機。」
望著烏漆抹黑的樓道,想著黑衣女人說不定又躲在哪裡注視著他們,身上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黑衣女人下了樓,到了他們視野之外,傳來幽幽的一聲:「你們最好以後別來這兒了,出了什麼事,可不要怨我。」
木質的雕花門板,微微虛掩著,透過老式的木格子窗欞,緩緩看了進去。
張超一聽,驚恐交加,忙回撥過去,響起來的,卻是電話是空號的聲音。
突然,張超一低頭,發現黑貓身上都是血跡,黑貓渾身發抖著,一直舔著自己的爪子。
兩人相視一眼,拿不定主意,張超想著每次都等待著被人嚇,實在太窩囊,這次要先發制人。於是咳嗽了一聲,對下面喊了句:「誰啊,這麼晚,幹嘛呢!」
到了晚上9點多,張超和陳蓉來到醫學院旁,停了自行車,走到外面馬路上,想找巡視校園的保安。
陳蓉笑著搖頭:「不可能的,監控錄象可不會隨便提供給學生。」
女生站在原地,冷喝道:「還給我!」
陳蓉臉微微紅起,read.99csw.com也不掙脫他的手。
黑衣女人鼻子一哼:「學校里有規定學生晚上不能出去嗎?」
張超想了想,道:「大哥,這瘋子,有沒有進醫學院教學樓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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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保安張了張嘴,道,「時間不早了,同學先回去吧。」
張超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事要是別人遇上,我肯定是當旁觀者看待了,哪會深思這麼多。但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不想不行啊。」
兩人正準備下樓,突然,樓下再度傳來了腳步聲。
張超不能肯定,況且即便是朱曉雨,自修或者買東西回來,路過這裏,看到自己和陳蓉,看了幾眼,也再正常不過了。他一時也沒放心上,繼續回過頭,沉浸在和陳蓉的空間里。
按說,如果有人在外面走過,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黑貓從來沒有跳出去看過。
像第一句「大不自多,海納江河」,為什麼後面寫了個「道」字?
心中不由一驚,輕聲地吸了一口氣,又踏出了幾步,凝望著四周,細心找尋著。
陳蓉抿嘴笑了一下:「我年紀比你大。」
林一昂淡然笑道:「如果接下去是感性的話,就不要說了。是性感的話,你一個男的說出來,也噁心了,哈哈。」
女人道:「讓你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否則,還會有更嚴厲的警告。」此時,突然厲聲喝道,「你怕不怕!」
「我……你是人是鬼?」張超有些思維混亂。
張超拿出手機,把那個號碼給他看,道:「打過去是空號,可能是什麼軟體打出來的電話。」
陳蓉道:「我在想,這個老師,對這裏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否則,我們也不會兩次都在這裏遇到他了。」
陳蓉搖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你覺得你遇到的事情里,哪件最古怪?」
起先林一昂見他古怪的模樣,嚷嚷著:「你拉我來幹嘛呀,又犯病了啊——」但當他來到廁所,看到這一幕是,也閉上了嘴,心跳急劇加快著,過了半晌,才道,「這……這東西,哪個……狗東西乾的?」
張超走過去,隨口問了句:「剛才發生什麼了?」
恰在這時,「咚咚」……「咚咚」,每隔幾秒鐘,間歇性地響起了那久違的敲門聲。
陳蓉也是搖頭:「我也猜不出來。」
陳蓉皺著眉道:「這事,只有你一個人經歷,但聽你說起來,確實很奇怪。」
張超道:「她說是因為我跟著她,給我一點教訓。但我是因為她穿得這麼古怪,長得又有點像白……所以才會跟著她的。你說她穿這麼古怪,到底是幹嘛去的?」
陳蓉聽完黑衣女人的事情,非常好奇,道:「你的意思是,白衣古裝女,很有可能是那個黑衣女人假扮的?」
可他們剛跑到一半,敲門聲卻突然停了,兩人停下腳步,相互看了眼。
張超突然見這麼個人站在門口,緊盯著他,不由慌了手腳,顫聲道:「你……你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遇到那黑衣女人,心中有些慌張,但同時,心中似乎又會產生一絲即將接近真相的興奮感。如今回頭,馬路上看不到黑衣女人,好像又有那麼些許的失落。
張超停下車,一時又再踟躇,這女的又去南華園幹嘛?
張超沉思一下,道:「原來古裝女果然是那賤人裝的,哼!」
張超道:「可他實實在在已經死了,除非是他的什麼朋友來替他報仇。但他追求陳蓉失敗自殺,也不能怪陳蓉啊,這樣來報仇,也未免太……」
張超回到寢室后,正在盥洗台洗刷,突然,窗外一聲「喵」,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轉頭看出去,空調柜上,正趴著一隻黑貓。
聽完了保安的話,陳蓉和張超來到白沙後面的那塊草地上,坐了下來。
保安想了一下,道:「我倒沒直接遇上過,但聽我們隊里的說,他們值班的在監控錄象上,有幾次看到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教學樓里。我們怕瘋子嚇著學生,直接傳呼給最近的保安,幾次都過去找了,但每次過去,那瘋子都已經走了。找不到人。監控錄象是裝在北邊的,那瘋子每次出現在南邊樓梯口,所以拍不清楚。不過也沒聽說哪個學生被瘋子嚇到,所以我們隊里領導也沒太在乎這事。我們嘛,主要還是抓偷自行車和防別人爬寢室的嘛。」
張超趕緊把陳蓉拉到一棵樹后,他們是在南北方向馬路上,黑衣女人是東西方向的路上,隔了又遠,所以沒被她發現。張超道:「看樣子,她還真往教學樓裏面去了。」
張超道:「這有什麼呀!我是說真的,恩……」
黑衣女人停下腳步,緩緩回頭,詭異地一笑,道:「你們破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會告訴你們嗎?」說著,扭頭又繼續往下走。
陳蓉微微皺眉,看著夜色中蕩漾著的美麗啟真湖,沉吟半晌,道:「我覺得,不管什麼事,感覺越來越複雜時,也是即將逐漸清晰的一個過程。」
接起來一聽,裏面傳出一長串「茲茲」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還沒聽人說話,張超忍不住對著手機吼道:「誰呀!」
林一昂道:「什麼電話?」
只見黑貓的頭被穿在窗戶栓上,下面連著的,是黑貓的整張皮,裏面的肉已經被人生生剝了下來,不知去向,全是鮮血,順著牆壁一路流到了下面的地上。
張超驚訝道:「你是學生?」
今天非得衝上去,揪著她問個明白了!
思索一下,這樣再繞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無奈只好回了寢室。打開門,發現黑貓正趴在窩裡。
張超罵道:「有話快說,沒話我掛了。」
張超抬眼一看,地上掉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筆記本。張超微一思索,趕緊放開女生,衝過去,搶起筆記本,隨後快步跑回樓上去。
黑貓一看到吃的,馬上精神起來,趴在碗里很快全部吃完,顯然,幾個星期的流浪生活過得並不好。
禮主別異兮,樂主和同,知其不二兮,爾聽斯聰。(所謂陰陽,宇宙之意)
張超和陳蓉走到樓梯口,他看了看樓梯,憤恨地罵了句:「沒想到還是被那賤人跑了!恨啊!」
念哉典學,思睿觀通,有文有質,有農有工。(融會貫通)
陳蓉看著她,嚴肅地問道:「同學,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中午跟陳蓉一起吃飯,陳蓉知道了黑貓的事,也是一陣狐疑,一起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叮囑張超,以後睡覺關了窗戶,寧可讓貓拉在宿舍里。
張超忍不住急問:「貝貝,那天晚上你跟誰打架了?」
他一步躥入廁所里,但裏面的景象驚得他一動也不能動,身體完全軟了下來。
張超本能地向後一跳,心撲撲狂跳著,再去看時,那片陰影已經不知去向,牆還是牆。
窗戶開著的,沒有關,黑貓難道出去大小便了?
陳蓉道:「學校監控錄象這麼多,錄象室里就幾個保安值班,哪會看得過來。況且晚上燈光暗,不注意,不會發現什麼古裝女之類的。只要不企圖盜竊,觸發了警報器,就沒人關注。不過照你這麼說起來,這麼長時間,總會有保安應該注意到醫學院那塊,有個白衣女子經常半夜三更出現才對呀。」
張超想了想,又道:「那我們晚上去找醫學院附近巡邏的保安,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東西。」
陳蓉不解道:「那如果真是她,她半夜假扮古裝女,嚇人有什麼意義呢?」
在外面時,好奇和憤怒完全戰勝了恐懼感,張超直接大步踏了進去。
張超這輩子第一回做了搶劫的事,想起從這賤人手裡雖沒搶到相機,但拿了這本子,也有點得意,早忘了臉上還吃了她一巴掌,趕緊翻開了第一頁。只見上面第一排個https://read.99csw•com標題「求是會會歌」。
林一昂驚道:「骨灰盒?李家明又是什麼人?」
陳蓉笑了笑,點點頭,道:「保安大哥,我們是學生。聽說這裏晚上經常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出沒,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來看一下,對了,你見過嗎?」
張超點了點頭,道:「我看她樣子這麼古怪,尤其她走路的那種感覺,跟死人一樣,估計是演死人演慣了,我看,八成就是她!」
但畢竟是近百平方的院子,除了中間一塊亮的,其他地方都黑得不見五指。
「好像,每件都挺古怪的。」張超腦中靈光一現,道,「對了,最古怪的,還是我關進七院前,被一個女生拉著,差點拉到湖裡去,結果發現是水草。這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果說當時有人把我給催眠了,那這人本事也太大了吧,我難以想象世上有這樣的事情。」
兩人眼睛都為之一亮,異口同聲道:「來找古裝女的?」
保安笑笑:「猴子野豬這種不可能的吧,兔子什麼的,還是有的。怎麼了?」
轉過廊庭,露出了裏面的一個小院子。
陳蓉笑起來:「好吧好吧,你非得想去,那我也一起去,你一個人去,我也總有些不放心。」
女人沒有回頭,只是回答了一句:「希望你不是第三個跳樓的。」說完,一聲陰冷的「咯咯」笑起,隨後,快步走出了南華園。
幾秒鐘后,反應過來,對了,黑貓去哪了?
「咯咯咯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男聲笑了起來。
這時,女人緩緩說話了,聲音有些清脆,又帶了些飄渺:「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到了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
張超遲遲道:「你呢?」
折騰了一晚上,到了黎明才睡著——
第二天是星期天,張超由於黎明才睡著,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張超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是誰,又為什麼把黑貓傷成這樣。
兩人一起悄悄走上樓梯,樓梯很暗,他們也走得很慢。張超算是見識過那女人的伎倆,總是躲在最黑的地方,所以每個轉角,他都看得非常仔細。
張超了解完了關於古裝女的事,又問道:「大哥,那你巡邏中,有沒有看到大的野生動物?像猴子啊,或者野豬之類的?」
「啊!」張超一聲大叫,猛地向後跳去,靠在牆壁上,轉過頭,看向了門口。
看完這頁字,張超奇道:「這不是Z大校歌嗎,怎麼又是什麼求是會的會歌?」
過了一會兒,突然間,張超有種奇怪的感覺,一旁的身側,好像有人正注視著自己。
說完,兩人準備下樓。這時,樓梯下,一個緩慢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兩人愣了一下,白衣人影就跑出了視野之外。
老頭看了看他們倆,怒道:「怎麼又是你們!以前不是跟你們說過,晚上不許來這裏嗎!你們偷偷摸摸地在這裏幹什麼!是不是要偷東西,我得把保安叫過來了!」
男聲依舊用他的頻率回答道:「白秋,李偉豪,真的會自殺嗎?哈哈哈哈……」笑完,就掛了電話。
女生右手相機抓得緊緊的,就是不讓他奪走。隨後,左手一耍,啪一聲,什麼東西甩到了他臉上,臉上劇烈疼痛。
這裏就寢室樓下,雖然是深夜,但旁邊這麼多學生睡著,不管是人是怪,他都不怕。走出去繞著白沙兩圈,沒看到人影,黑貓也不知去向。
張超大驚:「看來古裝女的身份,這黑衣女人明顯知道啊!她就是衝著古裝女來的!」
披肩的長發,蓬鬆的長裙,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但夜風輕微吹動著她的長發和裙擺,帶著地上的影子緩緩晃動著。
女人沉默不語,依然不動地注視著他。
紫金港難道真的有山鬼?
陳蓉道:「不可能聽到的。」
張超笑起來:「原來你早有打算啊,果然是博士,智商也比我高出一大截。」
張超拿起那本筆記本,道:「一本小本子,不知道裏面寫了什麼。但看她好像挺緊張的樣子,先翻開看看。」
此時,張超才感覺到,這女人,應該是個人,不是什麼鬼,才慢慢停下恐慌,喘著氣道:「給我警告……,給我什麼警告,為什麼要給我警告?」
保安見他們這麼問,吸了口煙,道:「同學,這事兒我可不能亂說,不然被我們班長知道了,要罵的。」
張超跑回陳蓉面前,陳蓉奇怪道:「你搶了她什麼東西?」
有時候,有聲音會讓人覺得害怕。但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這種絕對安靜帶來的壓迫感,更容易挑動人的神經。
從聲音判斷,黑貓可能已經跑到白沙小廣場那塊了,他站在寢室後面,自然看不見。
總之是壓抑,不快樂的一種心境。
居然又是上次趕他們走的那個老頭!
心下一沉,還是決定找到她,問個究竟。腳步沿著園子四周,緩緩繞去,眼睛牢牢盯著身旁的景物,精神提起一百二十分的敏銳。
保安抽了口煙,道:「你們說的這事啊,還真有,說起來還真挺邪門的。按說那邊沼澤田你們知道吧?」他手一指西邊,那裡都是沒開發的沼澤水田,雜草亂樹叢生。
「喝——」倒吸一口涼氣,感到整張背都粘了汗水,張超大口喘息著,隨後捏起了拳頭,驚怒交加地低吼著:「誰!哪個畜生乾的!畜生,畜生啊!」渾身抖動得厲害。
張超道:「一個新加坡留學生,過去追求陳蓉失敗,後來自殺了,但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這個名字突然重新冒出來,哎……我覺得事情越來越亂了。」
這南華園就一個出口,旁邊都是沼澤,她總不會游泳出去吧。
兩人更是驚訝,張超眼睛都要突出來了:「這女人到底是誰啊,敢來抓古裝女!」
到底是啥意思?
張超去拿車,趴下頭開鎖時,眼睛餘光一瞥,那是什麼東西!
掏出鑰匙,猶豫一下,開了門,亮起燈,看了一眼寢室。
進不進去?
陳蓉卻看著樓梯出神,半晌都沒有說話。
張超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
張超和陳蓉相視一眼,看來沼澤田裡面果然有古怪。張超又道:「大哥,那你有沒有看清那女人長啥樣?是學生還是什麼神經病的?」
陳蓉道:「看他的樣子,他會把知道的告訴我們嗎?這些事,我們得重頭再想一遍,到時如果需要,再去找他。」
張超遲疑一下,道:「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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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爾髦士,尚其有聞。(紀念)
張超突然醒悟過來:「你說如果真有古裝女時常出沒,保安怎麼會不知道的?他們每天看著監控錄象,一定早就知道了呀!」
陳蓉道:「一個……女的,能跑這麼快嗎?」
還有白秋和李偉豪,他們的死又有什麼秘密?
陳蓉道:「可別打太重了。」顯然,對於這古怪的黑衣女人,陳蓉也並不反對張超直接動用「武力」。
張超愣了一會兒,尋思著,這是不是就那回遇到的山鬼?
陳蓉低下頭,沒有說話。
黑貓歪頭鄙夷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說:「老子當然活著,你咒老子死啊!」接著一把跳了進來,依然懶洋洋地爬回它原來的窩,趴著地上看著張超。
到了南面馬路,雖然一眼望去,人流稀疏,只有個把學生在走,可能是自修回去的,也可能是閑逛的。但畢竟旁邊路上都有燈照著,況且他今天騎著車,一旦發生怪事,逃起來更是腳下生煙。
張超道:「沒事,上次我看到一隻好像猴子一樣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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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不要跟著她,叫我不要去醫學院,看來,這女人一定知道許多醫學院的事情。
張超皺了皺眉頭,悻悻得跟著陳蓉下了樓,到了樓下,不滿道:「你怎麼不讓我問清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