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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虛晃一槍

第十七章 虛晃一槍

張超嘆了口氣,又想到過去,緩緩道:「兩位跳樓學生,一位是我過去的女朋友,一位是我的室友。」
一聽這話,陳德茂臉色鐵青,道:「我女兒的事,不會再發生了的。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陳德茂道:「風水學上說,陰濕的地方,最容易惹來髒東西躲著。所以造房子,講究背陰抱陽,門前忌大樹遮蔭,就是這個道理。紫金港原是個沼澤田,陰濕太重了,容易招惹不幹凈的東西。學校建造中,也極力避免這方面的影響。所以整個建築的布局,都是按照五行八卦,引陽制陰的格局來建造的。學生活動中心位於啟真湖靠西側,四面臨水,樓層較低,為極陰。圓心處的高聳燈柱為陰中之陽。劇場前的台階步步入水,為陰中之陰。湖東行政中心,樓層最高,為陽中之陽,又與計算機中心和圖書館(陽中之陰)呼應,二者成八卦態勢。還有其他的各個建築,都是在整塊的大八卦中,再按各自所在區域的小五行來排布的。而七個學園的建造和命名,是其中最關鍵的地方。七學園分別對應天地金木水火土。如紫雲指天,藍田指地,碧峰的峰與鋒利的鋒同音,暗指金,翠柏指木,青溪指水,丹陽指火,白沙指土。學校所有的建築和名字合到一起,構成了一個天罡縛魔陣,能夠鎮住地下所有的陰氣。這些,我也是聽我請教的那位高僧說的,他實地看過了所有的布置,說設計這個學校的,有高人。」
未解。
陳德茂繼續介紹:「下一句,昔言求是,實啟爾求真。這句話一般認為是校歌里最好理解的,本來我們校訓就是『求是』,這句話意思自然說,求是的本質,就是求真。但仔細一想,其實這兩句話是重複了。什麼叫求『是』,《說文》中解釋,『是』的意思即『真諦』,和『真』一模一樣。就算工科學生,也明白,『求是』的意思就是追求真理,根本無需對『求是』進行解釋。馬一浮先生是一代國學大師,校歌中用了許多生僻的典故,其他學生不懂的典故,他沒解釋,反而要對這句最簡單的話,解釋一遍?那就太低估馬老師的國學造詣了!
陳蓉道:「可是……可是死屍怎麼會……怎麼會動?」
張超贊道:「聰明。那我們偷偷看一下。」
阿姨居然沒有去想兩個人不知道手機號碼,怎麼還會記得家庭住址的。只是道:「那你們兩位小朋友先坐,我給你們倒茶,再打老陳電話。」
陳德茂繼續道:「那個工人去看時,竟然發現兩具女屍,少了一具,不知道去向了。而另外一具大肚子的,肚子居然小下去了。這事情弄大了,結果工人們連夜找,但都沒找到失蹤女屍去了哪裡。有人說是詐屍了,但這事影響太不好,所以施工隊馬上壓了下去,不讓學校知道。後來跟學校彙報,就說挖出兩口棺材,裏面一具是空的,還有一具是個乾屍。乾屍後來就被醫學院拿走研究了。」
陳德茂嘆了口氣,過了好久,方道:「有個傳聞,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怕說出來會嚇到你們。」
張超和陳蓉一聽,面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張超和陳蓉都被他盯得心中發怵,緩緩倒退了幾步。
張超道:「對了,忘了問你了,求是會是個啥東西,你有問過嗎?」
張超忙道:「我忘帶手機了,哎,粗心大意啊。」
張超想了一下,道:「那既然高人參與了設計,還布置成了這麼一個大陣,為什麼湖裡還會有髒東西?」
張超看了陳蓉一眼,緩緩說出口:「那麼,丟失的那具女屍,就是古裝女了?」
陳蓉的臉色,似乎有些激動。
「念哉典學,思睿觀通,有文有質,有農有工。這句話,就是告訴求是會中的年輕人,雖然追求的是宇宙大道,但大道的基礎是學習各類知識,不管文科工科,不管工還是農,都有學習的地方,千萬不能眼高手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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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道:「我聽你說起你爺爺的事,我覺得他老人家可能懂一些這方面的。說實話吧,現在我心裏,更傾向相信有髒東西的存在。要不然,水鬼找替身,是最說不過去的一件事了。」
陳德茂無奈點了點頭:「按我看來,只能這麼解釋了。」
與旅館中的原因一樣,身體虛弱,才會招惹髒東西害人。身體若強壯,髒東西自然不敢靠近。
張超道:「那就能查到他在哪個教室上課了。到時候等他下課,攔下來問問就清楚了。」
兩人到了門口,敲了敲門。
「竺老校長!」張超張大了嘴,道,「竺老校長不是氣象學和地理學的大科學家嗎?」
張超扳住車門,急道:「陳老師,你也不希望看到還有人和你女兒一樣,對嗎?」
隨後,又閑話了一些,在他家吃了飯,兩人回來。
張超和陳蓉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頓時都很吃驚。
「后一句,兼總條貫,知至知終;成章乃達,若金之在熔。這句話按校歌的解釋,自然是成功不容易,就像真金要通過長久的煉製,才能出來一樣。而按照求是會的意思,成功不容易,就像古代鍊金士,煉出金丹的過程一樣。」
對於這個解釋,陳蓉和陳德茂都沒否認,按照常識來判斷,確實是有這個可能。而且當時女屍丟了一具,另一具肚子小了,人為的可能性更說得過去。
身體已經恢復,髒東西不會過來。
兩人很快走到了東區教學樓外等著。等了半個多小時,晚上的下課鈴響了,過了一會兒,許多學生開始收拾東西走出來。再過了幾分鐘,東區走出了一個老頭,確認一下,正是那個陳德茂老師。
張超道:「拿走的那具,是不是就放在六樓最南面的那間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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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一聽西面沼澤,急道:「什麼厲害的東西?」
張超盯著她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你演技也太好了吧。對了,你故意引阿姨帶我們到書房,該不會……你想搜一下書房?」
陳德茂臉色一沉,似乎重回過去的哀傷,過了好久,才緩緩道:「看來你們了解過我女兒的事了。她到底怎麼死的,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但她肯定不會是自殺。同時有這麼多學生目擊著她一個人在湖裡游泳,也不可能是被人謀殺的。」
陳蓉道:「陳老師,你女兒的事,也和醫學院有關,對嗎?」
張超很有禮貌地問道:「阿姨,我們有些古漢語的問題,想找陳老師解答一下,下周我們就要考試了嘛。對了,陳老師呢?」
一聽到「求是會」,陳德茂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隨後,看了眼寫字檯,緩緩道:「你們動了我的東西?」
張超道:「可這事古怪歸古怪,畢竟是4年前的了,和現在事也沒什麼聯繫。說不定,那個女生是失足滑下去的,結果下面太滑,踩不穩,越滑越下面了。這雖然是小概率事件,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還真有人這麼淹死的呢。」
陳蓉道:「這個女生叫陳許,她媽媽是高中老師,她爸爸是人文學院的老師,叫陳德茂。這個陳德茂老師,我看了他照片,居然就是醫學院我們遇上的,兩次趕我們走的。」
古裝女出現過,貝貝追下去了。而之前手指摸到脖子的觸覺,可能也是招惹了六樓那個髒東西。
陳德茂又接著道:「那次以後,湖旁邊不管白天晚上,再沒出過事,也沒人再見過湖裡的古怪東西了。幾位老校友覺得,雖然這次比較徹底,但說不定髒東西沒全剋死,因為地下水是通到西邊那片沼澤的,所以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找人半夜投一些糞便,不過沒像第一次那麼厲害了。畢竟搞了個把月,影響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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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蓉笑道:「我們是陳老師的學生,來找陳老師問些問題。」
陳蓉笑眯眯道:「阿姨,請問陳老師,是住這裏嗎?」
張超道:「考試前最後一堂課,說不定會提前下課了。我們得趕快過去。」
這話一說,兩人都正色起來,顯然,這求是會應該不是一般的組織read•99csw•com
陳蓉不屑地皺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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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大喜:「陳蓉,你真是我的女諸葛啊。快,咱們趕緊去找他。」
陳德茂點點頭,緩緩道:「醫學院是造得最晚的,去年才造好。聽說,當初在造醫學院時,從下面挖出過兩口黑棺材。」
陳蓉點了點頭,道:「陳老師,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張超點了點頭,又問:「陳老師,那你在醫學院,有沒有發現了什麼?」
陳德茂愣了一下,緩和下來,吐了口氣,道:「你們想幹什麼就說吧。在我家,不要讓我夫人聽到我們女兒的事情,她身體不太好。」
「要的,要的。」阿姨很熱情,「強行」把陳蓉按回椅子里坐下,隨後去廚房倒茶。
陳德茂指著本子,逐句解釋道:「第一句,大不自多,海納江河。這句話,按照校歌理解,自然指學生要胸懷廣闊,包容萬物的精神。但按著求是會的解釋,什麼東西大到能『海納江河』?就是道,貫徹宇宙萬物的道,也就是《道德經》里的『道』。」
陳蓉輕聲笑道:「看來這陳老師,還真愛校啊,家裡都掛校歌,呵呵。」
陳德茂搖搖頭:「我導師也並不清楚具體的數字,因為大家身份都是保密的。據他估算,應該不到一百人吧,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很有成就的人。」
陳德茂搖搖了頭:「不知道,西面沼澤走不進去,全是濕土軟泥,有些地方,可能會陷下去的吧。我查過當地資料,那片沼澤空了幾百年了,清朝時就一直空在那,也沒人開墾成農田。但明清兩朝,當地都請過高僧在沼澤附近大做法事,到底為什麼,我還沒查到資料。」
陳蓉得意地一笑:「今天晚上就有他的課,也是考試前最後一節課了,在東區,教室我已經在選課網上查到了。」
第二天晚上,陳蓉下班打電話約張超,兩人又來到白沙后的湖邊草地,坐下來。
張超道:「陳老師,我們知道你一定掌握了許多秘密,今天我們既然來了,肯定要跟你問清楚,才能走。」
張超道:「會不會有人也知道這件事,借用這件事,來故意扮成古裝女搞鬼?」
張超用手悄悄指了指牆上,牆上,掛著一幅字,裏面寫的,正是Z大的校歌。
隱約中感覺,這些事情雖然看起來彼此並無實質性聯繫,但他總覺得,這些其實是一條線上的事。
陳德茂彷彿回到了課堂講課,一下子竟忘乎所已起來了。
「風水不正氣?」張超和陳蓉都奇怪地相視一眼,陳蓉道,「陳老師,原來你也相信風水的說法?」
離開陳德茂家后,張超道:「你覺得這個陳老師的話,可信嗎?」
1、白秋、李偉豪死後,我在寢室聽到他們的聲音,不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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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急道:「快說說。」
張超笑道:「好,那就這麼定了。這星期周末,我們去陳德茂家堵著。等下星期考試完了,再去你爺爺家。就算你爺爺不知道,看看他老人家,順便欣賞一下你們那山區的風景,也是不錯的。你說怎麼樣?」
16、學校建築布成天罡縛魔陣,卻仍有髒東西,說不定真是西邊沼澤下面,還埋了什麼古怪的東西。這與古裝女,奇怪動物都往西邊沼澤去,可以形成相互佐證。
陳德茂嘆了口氣,道:「求是會一直是個秘密組織,低調吸收思維開放的老師和學生。求是會的成員,很多都精通風水堪輿學,他們深信,風水學是老祖宗經驗總結的結果,雖然很多風水學上的東西,很難用科學解釋,但歷史上出過很多位有名的神相士,現實中也有一些很有本事的風水師,可以說,風水學肯定是有其道理在裏面的。儘管風水不能決定人或者其他的命運,但能起到改善的作用。譬如風水好,會讓一個人運氣變好,但最後到底能否成功,還是取決於個人。」
張超大吃一驚,輕聲道:「求是會?怎麼又是求是會?下面校歌后的註釋,也一模一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超道:「老師你不是那個什麼求是會組織的成員?」
張超走過去,只見陳蓉翻開了寫字檯上一本有些年月的日記本,上面的扉頁上,赫然寫著「求是會會歌」,接下去的內容,與黑衣女生那筆記本上,竟然一模一樣!
看著陳德茂就這樣開著車走了,張超和陳蓉相視一眼,張超嘆口氣:「他好像不肯說,怎麼辦?」
合上日記本,張超一看,原來是本紅皮的舊本子,邊角都開裂起毛了,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那種本子。陳蓉把本子往寫字檯上一堆書最下面塞進去,道:「我是在這些書最底下找到的,看來這本子藏得還挺秘密的。」
聽了他的話,兩人都思索了片刻。這時,陳蓉突然道:「老師,求是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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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笑道:「那有什麼關係,老陳又不像其他做學問的人,書房不讓人進的,你們來看好了,要是想看哪本書,直接拿,老陳很願意把書借給學生的呢。」
兩人趕緊迎了上去,張超忙叫道:「陳老師,我們有些問題,想問一下。」
「恩。」陳蓉點下頭,道,「不過也不用著急,至少過1個小時,他才放課吧。」
陳蓉道:「那求是會現在,是否還可能流傳下來呢?否則,我們撿到的這本本子,就說不過去了。這明顯是本新本子。」
陳德茂盯著筆記本,似乎思許良久,口中喃喃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求是會居然還存在。」
未解。
張超道:「難道校歌里還有什麼暗語?」
「啊,不會吧?」張超不解道,「把自己水弄髒是幹什麼,也沒人從中拿到好處啊。」
陳德茂道:「求是會是Z大的一些教授和高年紀學生在半個多世紀前創立的,可能是在30年代吧。創立的目的,是追尋超越科學的更高的科學。」
「我爺爺?」陳蓉覺得不可思議地笑笑,「我爺爺只是個農村裡講講的法師,其實他到底知道多少東西,還是他拿來騙人賺點小錢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陳蓉笑了笑,道:「放下這個女生淹死的事不管,還有一件事,你一定會驚訝的。」
到了星期六,張超開著車,和陳蓉一起來到天目山路上的山水人家小區。陳蓉早已通過同學網,把陳德茂家住幾幢幾單元打探清楚了。
「接下來一句,國有成均,在浙之濱。成均的意思你們應該也知道,就是大學。這句話合起來就是,浙江的沿海地區有座國家大學。但只要細想一下,這句非常不妥。Z大在杭州,杭州雖說有個杭州灣跨海大橋,但杭州灣已經不算老杭州的範圍了。無論從地圖,還是當時人的認識,杭州都是在浙北,而不是浙濱。為什麼這句話不說,國有成均,在浙之北呢?而偏偏說成『在浙之濱』。因為這裡有個隱藏意思,當時抗日戰爭爆發,浙大已經西遷,大部分求是會成員都隨學校西遷,但仍有部分校友,留在了浙江,暗中保護當地人文並積極組織抗日。當時,西湖邊上有座挺有名的茶樓,叫浙濱茶樓,是留浙求是會成員的秘密聚會地點。校歌是為了紀念留守成員的精神,所以特意加上『在浙之濱』。可惜,解放后西湖改造中,那座茶樓也被拆掉了。否則,現在去看,一定可以追憶那些先烈的精神風貌。」
回到寢室,張超拿出了紙筆,思考了很久,在紙上寫下來了這些話:
陳德茂點了點頭:「當時新文化運動過去幾十年了,其他大學校歌都是用白話文寫的,為何偏偏我們Z大,用文言文寫呢?而且這篇文言文,典故非常多,即便是人文高年紀學生,一大半的典故也都是不知道出處的。因為只有用文言文寫,才能更好地求是會的精神隱藏在校歌中,鼓勵求是會的成員。」
原本張超以為陳德茂要發火,誰知陳德茂只是輕吐一口氣,輕描淡寫道:「求是會應該不存在了吧。」
張超點了下頭:「見過,但沒看清到底長什麼樣。按陳老師講的這件事看來,留在棺材里的那read•99csw.com具女屍,就放在第三間倉庫里,而丟失的那具女屍,應該就是古裝女,回來找留著的那個,所以才會經常半夜來那間倉庫門口,敲門。」
陳德茂道:「你見過古裝女?」
11、回學校后,再也沒有遇髒東西的遭遇。
聽完了陳德茂的講述,張超和陳蓉彷彿上了一堂最生動的史學課,原來校歌背後,還藏著這麼多的故事,真是想到想不到,做夢都想不到啊!彷彿有種醍醐灌頂,大徹大悟的快|感。再回頭去看本子上括弧里的那些解釋,就完全通了。
陳德茂道:「按說風水應該很正,但學校這塊,過去都是沼澤濕地,按風水上的說法,陰氣重,而且有幾塊地方是老底子的墳場,六十年代這塊地方武鬥還死了一些人。雖然造的過程中,設計里考慮了風水因素,但許多事,我也不太明白。有件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有一段時間,啟真湖的水很臭?」
張超和陳蓉看了眼,都點了點頭,這樣說確實也有幾分道理。
他思索片刻,眼睛一亮,道:「你爺爺!」
陳蓉道:「我查了04年在湖裡淹死女生的資料了,還詢問了幾個現在在學校工作的老同學,拿到了更詳細的資料。」
張超點點頭,就來到一個書架前,看了起來。但滿目都是什麼古漢語,文學類的,看得他頭都大了。
陳德茂沉吟半晌,道:「我對這些事情雖然並不太懂,但我聽說過一種說法,人死後,雖然可能還有鬼魂的存在,但鬼魂和人生前的思想是不一樣的。人是會思考的,鬼魂只是幾個念頭,並不會像人一樣充分的思考。所以我說,即便你遇到的真是我女兒死後的魂,但那也不是我女兒了,那只是不幹凈的東西。你,能明白嗎?」
「最後一句,尚亨於野,無吝於宗,樹我邦國,天下來同。這句就是告訴求是會的人,不要有門戶之見,條條大路通羅馬,萬般知識都要學。而掌握這些的目的,是為了學校發展,為了國家,為了民族。」
陳蓉皺皺眉頭,道:「只能把年假拿出來,放到五一一起,請個一個星期假了。」
張超不明白,道:「超越科學的更高科學?這是什麼意思?」
陳蓉道:「這倒是,我沒想到。那我們快走。」
陳德茂看著手中的本子,嘆息一口氣,似乎是在追憶著過去的事情,良久,方道:「這首歌,其實既是校歌,又是求是會的會歌。因為這首歌的作詞馬一浮大師,本身就是求是會的成員。」
「接著的一句,嗟爾髦士,尚其有聞。是對求是會成員說的,你們求是會中的青年才俊啊,要記住這些人。因為當時Z大西遷,求是會的年輕成員,並不了解浙江地區的情況,甚至不認識這些前輩。所以暗喻他們身在他鄉,也要對同志,心懷感恩。」
陳蓉道:「老師,那你有沒有進那間倉庫看過?」
他覺得自己思維稍微理清了一些,可他卻遺漏了,他和陳蓉都收到了「骨灰盒」,而且,黑貓貝貝恐怖地被人殺死。這兩件事,他都沒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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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蓉沒打算說明白,便道:「我們在路上無意中撿到的,真不知道原來還有這回故事呢。」
陳蓉笑起來:「真的啊,陳老師知道這麼多,我一直在奇怪,陳老師怎麼會懂這麼多的,看的是哪些書,要是有一天,我們能像陳老師知道那麼多,那我們也可以當人文的講師了呢。」
陳德茂思索一下,道:「這個還真有可能,否則我想現在的人,應該沒幾個知道過去的事情了。對了,你們這本子,是怎麼撿到的?」
筆記本上寫下這些東西,張超鬆了一口氣,感覺整個思路清晰了不少。他雖然不知道自己這些猜測,到底是對是錯,但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
張超思索一下,道:「看來要搞清楚醫學院的事,必須要先找他了解一下情況了。」
陳蓉點點頭,道:「他家好像是住在天目山路那個山水人家的小區里,就在我們七院對面,具體地址,還要再問一下的。」
陳德茂道:「到底有沒有水鬼,已經超過了科學上的說法了,一般人也都不會信的。我女兒死後,她既不是被人害死,我也不相信會是自殺,我和太太特地找了一位高僧問了這事,高僧說,有可能是被水鬼找替身害死的。後來高僧分析原因,說是……說是風水不正氣。」
張超也認同:「看來,一開始創作校歌時,果然埋下了伏筆,求是會也是一定存在的。恩,這些事情太亂了,我得回去后重新理一遍。等下周考試結束,我們就去你老家,找你爺爺,再看他能否解釋一下我遇到的事情。」
張超也道:「以後我家也要掛校歌,這校歌全文言文的,味道很好,別人看了,一定說我品位高。」
陳德茂道:「求是會既然還存在,那是好事。求是會一直在暗中支持著學校的發展,替學校解決困難。我想,紫金港建造過程中,按照風水學的排布,應該是求是會中的高人指點的。否則,按現在人的建築設計,一般不懂這方面的知識。那你們今天了解了這麼多情況,接下來準備怎麼樣?」
陳德茂道:「就像國外大科學家秘密組織的神學會,研究的是上帝。而求是會,研究的,用中國話來說,就是『道』,《道德經》中所謂的『道』,包容宇宙萬物,超越當今科學的所有法則。」
陳德茂沒有應她,鑰匙插上車,準備要關門。
陳蓉輕聲道:「既然這陳老師肯定知道一些事,那麼說不定他會在書房裡留下些什麼,讀書人一般有什麼秘密,都會放書房的。」
陳蓉道:「我爺爺在農村,也會幫人看風水,我對這個也知道一點。按說,學校里,人這麼多,風水應該很正才對呀。」
陳蓉搖頭,道:「不是,這是我們撿來的。上面校歌后的註釋很奇怪。剛好和老師你那本子里寫的是一樣的。所以我們很好奇,這求是會到底是什麼,校歌又是什麼意思。」
張超和陳蓉看了一眼,張超道:「陳老師,我也跟你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你女兒落水,找替身,差點我是下一個的話,我們也不會查到你就是陳許的父親。」
3、古裝女是真實存在的實體,不是鬼魂。到底是人假扮,還是某種東西。
「啊,對,你們是?」阿姨問道。
張超和陳蓉相視了一眼,沒想到陳蓉大方地承認:「恩,剛才不小心,看到了老師的那本本子。」
張超道:「那你的意思,真的是老話里說的,水鬼找替身,害死的?」
陳蓉不想告訴他接下去他們還準備繼續調查,怕他擔心,便道:「既然了解這麼多事情了,我們此前的很多事情,也有了一些答案。我想,這些事靠我們的力量,是解決不了的。我們只能管好自己了,不去招惹其他東西。不管醫學院的事是人為的,還是真有不幹凈的東西,我們無能為力了。」她神情有些沮喪。
張超和陳蓉相視一眼,都互相點了點頭,想起學校的啟真湖,去年的時候,水非常臭,許多同學都跟校長信箱反映過了,據說是外面小飯店裡的髒水直接排進來了,很多魚蝦都死了浮上來,經過太陽一照,變得更加臭。
別說走到湖邊了。在有風的日子里,就算騎車從外面的馬路上經過,都能聞到撲面而來的惡臭。
陳德茂果斷道:「你們出去,以後永遠別來我家!」
張超去過農村,但他們寧波那邊的農村,其實就是小鄉鎮,和真正意義上的山區農村是不同的。張超沒去過陳蓉所說的那種山區農村,對此充滿了神秘和好奇。
陳蓉點點頭:「按照常理,是這樣的,況且一個女生,衣服穿得好好的,也不應該下去玩水,更不會走這麼深,去游泳了。」
陳德茂道:「其實這事跟我女兒的死也有關。我女兒死後,雖然高僧說我女兒,是因為被髒東西拖下走了,但我也沒全信,畢竟這說出去,根本不靠譜的。但後來我聽說,有幾個很說得上話的老校友,也跟學校提了,說湖裡可能有不太乾淨的東西,怕出事情。而對付不幹凈的東西,最好的就是用最污穢的東西剋死。最污穢的東西,當然是人畜的糞便了,在那幾個老校九_九_藏_書友的堅持下,總算爭取到了污染啟真湖的決定。後來,他們安排,在半夜的時候,找了些人往湖裡傾倒大量糞便,因為湖太大了,前後弄了一個星期,才把整個湖變臭。湖變臭了,要靠它自身凈化,自然過了個把月,才恢復了乾淨,之後又放了許多魚苗下去養著。」
張超奇道:「陳老師,有段時間確實湖水發臭,難道不是外面小餐館,把髒水直接排進來的緣故?」
張超見他這麼不肯配合,一氣之下,直接道:「我都差點被水鬼害死了,你讓我怎麼好好讀書!被哪個水鬼害死,就是被你女兒啊!」
張超道:「什麼事?」
5、奇怪的動物,神秘的鬼打牆。
陳蓉微笑道:「陳老師,你不要急,我們只是想來問你一些事的。」
阿姨聽她嘴這麼甜,更加開心了,道:「老陳對學生啊,比對誰都好。來來,帶你們去他書房看看。」
兩人在書房裡又呆了幾十分鐘,這時,外面開門聲響起,接著傳來阿姨的聲音:「老陳,你兩個學生在書房裡等著呢。」
當時大家都以為是水被污染了,細菌大量繁殖,造成水中含氧量下降,魚蝦大量死亡,結果引發更嚴重的污染。這在書本上,叫「水華」,水裡有機物含量太多造成的一種污染。
盯著自己的稿紙,彷彿有種做偵探的感覺,而且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偵探。
「再下一句,習坎示教,始見經綸。習坎是個典故,比喻流水。整句表面意思是,要像流水那樣,孜孜不倦地教育學習,才能掌握書本中的真正知識。不過按照求是會的理解,習坎是分開來解釋的。習,指學習。坎,八卦中的水。為什麼要學習八卦呢?這自然是對求是會的成員說的。」
過了一會兒,阿姨走回客廳,手裡捧了兩杯茶,笑道:「剛才我跟老陳說了,他現在正在超市,估計要過個半小時才能回來。要不,你們先看看電視?」
張超急道:「我也差點淹死在湖裡,我求你告訴我們。」
張超道:「能請假嗎?」
陳蓉從包里,拿出那個黑衣女生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遞過去,道:「老師,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嗎?」
陳德茂卻是頗為認可地點點頭,道:「這就好。事情沒搞明白前,你們學生更要照顧好自己。」
陳德茂講完這些解釋,自己也是越發激動:「當年我在不知道校歌的這種解釋前,做夢也想到不校歌竟隱藏了一個一個大秘密,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們看。短短百來字,開篇先闡明何謂『道』,何謂『器』,又講了宇宙陰陽五行的融會貫通法則,接著又闡述求是會追求的本質,還告誡年輕會員不要忘記故土老人,再談求是的過程不易,成員該如何學習,最後提綱扼領,講出求是會宗旨是為了學校,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前後連貫,頭尾呼應,一氣呵成。即是校歌,又是會歌,實在是千古絕唱,馬一浮前輩的至深功力!絕唱啊,絕唱啊!」
一聽這話,陳德茂的神色變了一變。
陳德茂低沉的嗓子咕嚕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煩,回學校好好讀書去,不要管這麼多事情!」
6、身體虛弱的原因。
陳德茂道:「我覺得醫學院有古怪,去年乾屍搬入庫,結果就有學生看到了古裝女,我也聽到唱越劇聲音,還有兩位學生跳樓。但是一直沒有發現有用的證據,這些事說出來,不會有人信,只會嚇到別人。所以我根本沒想到,你們會遇到這些事,說出來,只會增加你們年輕人的好奇心,只想讓你們不要再晚上去醫學院了。」
14、求是會是真實存在的,校歌的另種解釋,是最好的證據。
7、旅館中的怪異夢。
我這樣,算不算求是會的精神?
張超笑笑:「老師,如果是關於髒東西這些傳聞,你儘管說好了。我們也正是為這個來找你問一下的。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了許多髒東西的事,我也不會相信這些東西的存在。」
4、醫學院六樓的唱越劇聲音,是真實存在的,聲音的來源。
陳德茂沒有理他們,繼續走到車前,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9、遇到水鬼,差點被找替身。
陳德茂道:「是學校里的人故意的。」
「為什麼后一句要重複解釋一遍『實啟爾求真』?校歌不同於文章,最簡潔才好,前後兩句同個意思,不是很累贅嗎?關鍵的隱藏意思,就在後一句的『真』字上了,什麼叫『真』,既然這是文言文寫作的,真的意思,自然不是白話文中的解釋。《說文》裏面解釋,『真』,仙人變形而登天也,是指神仙的一種說法。所以古代的道士,才叫真人,還有全真教,都是同個意思。也就是說,到達『真』的境界,其實就是達到了宇宙『大道』的境界。所以,這整句話的意思是,求是會的成員吶,你們要追求的,是宇宙大道啊!」
陳蓉突然想起來,道:「你有沒有記得陳德茂說過,湖裡淹死人的事,不會再發生了。但當你說你差點被淹死時,他很驚訝?」
張超點點頭,似懂非懂。
陳德茂半晌不說話,後來,輕吐一口氣,道:「聽到有個女人唱越劇。」
張超思索了一會兒,道:「玩水的話,不應該走得這麼深吧?」
說著,就帶著他們來到書房。書房很大,有近20個平方,三個大書架上,書都放滿了,還有一張大寫字檯,上面還有許多稿紙。
陳德茂繼續著:「禮主別異兮,樂主和同;知其不二兮,爾聽斯聰。這兩句,按照大家的解釋,意思是禮制能區分人的等級,鼓樂能讓大家感到和睦;禮樂是一體的,明白這一點,才會更懂事理。這個解釋初看沒問題,讀書人,都懂禮樂制度。但你要想到啊,校歌是接近40年代寫的,那時,新文化運動都過去幾十年了,大學生非常反感封建的禮教制度。而封建禮教制度,最核心的就是周天子提出來的禮樂制度。那為什麼校歌里,還要推崇禮樂制度,更讓學生去懂得禮樂制度呢?因為這句話,暗含了求是會的精神。禮是區分人等級的不同,樂是讓人和睦相處,歸根結底,禮主異,樂主同。恰好分別對應了宇宙的陰陽,藉此比喻宇宙陰陽五行的『大道』。」
提到了他女兒,陳德茂稍微沉默了一下,隨後,緩緩道:「你見的,不是我女兒。」
張超思索一下,道:「看來,只有去他家了,堵在他家裡,總會問出些什麼。」
陳蓉道:「對了,陳老師,那你怎麼會去醫學院的?」
門開了,是個五十來歲的戴眼睛女人開的門,一見他們倆,疑道:「兩位是?」
張超笑道:「他的古怪已經見識過了,再古怪又能怎麼樣?還怕被他吃了?反正我又不是人文學院的,又不歸他管,自然也不會怕他。對了,我看他年紀,退休了嗎?」
阿姨對他們的話絲毫沒有懷疑,道:「老陳早上出去買東西了,對了,你們直接打他手機吧。」
「下一句,靡革匪因,靡故匪新;何以新之,開物前民。這句話意思,自然指大學生要創新,要變革,Z大學生要成為國人創新變革的先導者。但按求是會的解釋,這句另有所指。其中后兩句,指了三個人名字。何以新,陸開物,陳前民。這三人都是留杭求是會的骨幹,也為抗日和保衛故土做出了傑出貢獻。何以新,就是著名教育家何燮侯,他還當過北大校長,當時住餘杭,何以新是他那時報刊上發表文章的筆名。陸開物和陳前民,是兩位校友,分別是寧波和台州的鄉紳,兩位為求是會的研究和行動提供了很多資金和人力上的支持。這兩位並沒有學術上的貢獻,所以後人並不知道名字。」
陳德茂道:「我不是理科老師,風水的說法,在我看來,還是有一定根據的。」
陳蓉思索了一下,似乎對他的話有所懷疑,道:「那老師你為什麼當時不肯告訴我們這些事呢?」
陳德茂搖了搖頭,道:「外面那些小餐館,沒幾家會直接把髒水排到湖裡來,否則早被工商查了。況且,這麼大一個湖,幾家餐館的廢水排進來,都不夠魚吃的,怎麼會read.99csw.com污染得這麼厲害呢?」
陳德茂道:「你也知道?」
陳德茂點了點頭,道:「每次唱的時間都很短,但聲音應該就是從那間倉庫傳出的。」
「啊!」張超大驚起來,「原來,那老頭,就是這個淹死女生她爹!那他兩次來醫學院,兩次趕我們走,他肯定知道很多秘密!」
陳德茂笑了笑,道:「到底有沒有這麼神奇,我對風水只懂皮毛,與求是會成員差遠了,但據說求是會成立之初,牽頭人之一,是竺老校長。」

94

陳蓉驚嘆道:「原來Z大也有這種組織,我以為只有國外才有。」

100

可能與「白秋」接觸時間多了,傷了「神魂」。
陳德茂搖了搖頭,道:「不是。」
陳蓉點點頭,道:「我和你一樣,也是這麼想的。」
這事,張超和陳蓉倒沒有特別驚訝,當初聽陳蓉同學說過,下面挖出過乾屍。
張超和陳蓉相視一眼,心下都在說著,真是粗心大意,居然忘了把手機號記下。陳蓉只好道:「上次陳老師告訴同學的手機號,我弄丟了。」
張超道:「陳老師,我們就是想問一些事情,你一定知道的事情。」
張超和陳蓉都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校歌還有這解釋。
他現在自然不會想到,去那邊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張超也回憶起他當時的神態舉止,他當時確實猶豫了一下,好像正準備把事情告訴他們,但最後,也不知什麼原因,就沒說了。想了一下,張超也道:「不錯,這確實是個疑點。看來,事情雖然複雜,但逐漸也開始有了些眉目。只要調查清楚陳德茂和黑衣女生,再搞清楚髒東西的事,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一起了。」
陳蓉道:「老師,那本子里那首校歌,後面奇怪的註釋,又是什麼意思?」
陳蓉猶豫道:「你是學生,自然能放假,可我還要上班的。」
轉頭,他又想到下星期考試完,就可以去陳蓉家,或許陳蓉爺爺能為他解答更多的東西。
張超道:「當然了,你不也說好幾年沒回老家了嗎?下星期春學期考試完,剛好連著五一,一起放春假,到時,一起去你老家,找你爺爺問問,你看怎麼樣?」
張超道:「怎麼了?」
「哦,我就去看看。」陳德茂應了一聲,往書房裡走進來。進來一看,臉上頓時驚怒交加,轉頭看了一眼,他老婆還在廚房,他忙把門關上,壓低聲音怒喝:「你們兩個居然找到我家來了!你們騷擾我家,我要打110了!」
兩人忙追了上去,張超叫道:「陳老師,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一些事,否則你也不會裝成醫學院的老師,來趕我們走了。我們確實非常想知道醫學院的事。」
張超道:「難道真有水鬼?那為什麼最近這幾年,都沒出過事?」
陳蓉眼珠一轉,笑道:「不用了,阿姨,我們就先坐著等吧。對了,陳老師的書房我們可以看看嗎,我們就看看陳老師藏了哪些書,也許對我們有用,不會亂動的。」
陳蓉驚嘆道:「陳老師居然有這麼多書啊!真是大開眼界了!」
阿姨道:「你們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吶?」
陳蓉道:「你真打算要去找我爺爺?」
陳德茂搖了搖頭:「這事,我也不清楚。我聽說過古裝女的事,但沒親眼見過。到底是不是丟失的女屍來找另一具,就不知道了。而且我相信有鬼這種說法,但屍體會動,我是不太相信的。尤其是屍體會有意識地行動,太不符合常識了。」
也是因為傷了神魂,身體虛弱,況且還拿了一塊古裝女的「破布」,更會招惹來天目山路上枉死者的髒東西,影響自己做了個噩夢。而養小鬼的老頭,說不定真是用小鬼的力量幫我擋了一下,結果血氣耗得更快。而最後看到古裝女的影子,是那塊破布的影響。自從扔掉后,再也沒發生過。
陳德茂繼續道:「第二句,惟學無際,際于天地。這話表面理解,自然是鼓勵學生,學海無涯的意思了。但如果仔細一想,既然『惟學無際』,既然學習沒有邊際,那為什麼又要加上『際于天地』?這不但重複,而且矛盾。天地也是邊際呀!其實這話按照求是會的解釋,學習是有極限的,通過學習,不能悟得最高深的『道』,只能掌握『器』,也就是工具的意思。為什麼說學習只是個工具,而不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大道』呢?後面兩句就是解釋。」
但現在聽陳德茂講起來,似乎那段時間湖水惡臭背後,還另有隱情。
張超和陳蓉聽了,恍然大誤,難怪湖水每隔幾個月,總會小臭一下,不過臭得不算厲害,過個幾天又乾淨了。原來還有這故事。但一想到,以前夏天還在湖裡洗腳,真覺得不是一般的噁心啊。
可能是傷了「神魂」,身體虛弱,招惹來旅館中枉死者的髒東西,髒東西影響自己做了個噩夢。
陳德茂搖了搖頭:「這事,只有我這樣迷信的人,才會相信。否則,跟醫學院老師,或者學校說那裡有髒東西,誰會信,肯定當我年紀大了,又死了女兒,腦子搭牢了。」
張超和陳蓉神色都為之一震。張超道:「我也聽到過,聲音,好像……好像是從那間倉庫傳出的。」
張超和陳蓉聽了,都大為驚訝,原來湖水變臭,是為了學生好。
陳蓉道:「我們都是研究生,希望以後能到陳老師門下讀博士。但聽說陳老師已經退休了,不能當導師。不過能多聽聽陳老師的教導,也挺好的呢。」
他自己想到這兒,不由笑了一笑。聽說求是會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社會上頂尖的精英,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麼人。
張超道:「陳老師,那湖裡為什麼會有髒東西,和風水又有什麼關係,我還是不太明白。」
未解。
張超驚嘆著:「真有這麼神奇嗎?」
陳德茂一聽,目光閃爍地看著張超,彷彿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更因他年紀與自己女兒相仿,增加了一份同情,道:「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你才去調查醫學院的嗎?」
張超和陳蓉兩人坐著,也沒事,只能四處張望下。
未解。
「阿姨,不用麻煩了。」陳蓉道。
陳蓉道:「我聽老同學說,這個陳老師,自從他女兒死後,性格有些古怪的。」
陳德茂一愣,隨後冷聲道了句:「我女兒的事,跟那裡沒有關係。我已經跟你們說過,晚上不要去那裡,你們聽著就是了。」
陳蓉微微笑著:「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張超滿足地大笑起來。
陳德茂繼續道:「那兩口棺材,比普通的要大一些,外面全部刷成黑的,而且用丹砂畫了一些符樣的記號。雖然埋的地方是濕地,按照一般的棺木,都早該腐爛光了。但那兩口棺材,保存得好基本完好,不知道是木頭的關係,還是外面刷了一層東西的緣故。建築工人沒什麼文化,本來以為棺材里有什麼古董,當場就要砸開來看看。有幾個工人說太陽底下開棺材,影響往生人,不吉利。所以就抬到陰的地方,打開來。開來一看,裏面放了兩具女人的乾屍,從穿著看,可能是清朝的女人,有具女屍還是大肚子,其他就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按照道理,這下面是沼澤田,挖出的屍體,也該是連骨頭都爛差不多了,可不僅棺材沒爛,裏面也很乾燥,屍體保存得很好。古人怎麼做到的,也不知道。那些建築工人沒什麼文化,不懂得保護,一看是乾屍,跟施工隊領導報告了,領導說第二天再來處理。工人們當時就把棺材放在一邊,沒去管它,連蓋子都沒放回去。結果到晚上施工時,有個工人想起來了,擾了往生者,不點香不吉利。就去拿了香火,準備拜一拜。結果就發生古怪了。」
「哦?」陳德茂轉身,卻一看是張超和陳蓉,有些吃驚,馬上又臉板了起來,道,「你們來找我幹什麼!」
張超道:「今天非跟他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未解。
陳德茂苦笑一下,道:「自從我女兒死後,我花了很多時間來學習這方面的東西。有時候,看https://read.99csw.com這種東西多了,人也會變得敏感。尤其是我得知,自從去年年底前,把那具女屍放到那倉庫后,今年以來,有兩位學生在那裡跳樓,我覺得有點古怪,所以好多次都去調查了一下。」
陳蓉搖了搖頭,道:「問了幾個校友,都說從沒聽說過,可能是個社團吧,沒跟學校註冊過。不過這黑衣女人到底想幹嘛,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陳蓉追問道:「為什麼不能去那裡,你跟我們說個明白,否則我們年輕人好奇心重啊。」
張超思考一下,道:「老師,如果你說你女兒真的是被水鬼找替身,害死了。但我想不通的事,有一天晚上,我在湖邊遇到一位女生,後來經過照片比認,確定是您女兒,我當時神志不清,被她一路拉到了水裡,後來幸虧路過的人叫住,我才看到手裡拉著的是一團水草。我這情況,是不是,……是不是被你……女兒找替身?」
阿姨笑道:「那你們留這裏看,我去燒菜,中午一起吃吧。」
陳德茂道:「這事我也請教過高僧,他說按照這陣法,就算湖底連到了西面沼澤,髒東西也不敢過來。除非是西面那片沒動過的沼澤里,還有什麼很厲害的東西,可能是個極大的凶物,妨著整個大陣了。」
陳蓉點了點頭:「我覺得他應該是可信的,他沒有理由騙我們。況且校歌被他逐詞逐句解釋了一遍,我覺得既然能解釋得通,那肯定做不了假的。否則,哪有這麼巧合,校歌也能用另外一種解釋,而且完全說得通。」
正當他在書架前找了半天,沒發現任何古怪東西。旁邊陳蓉叫了一聲:「你過來看。」
張超道:「我覺得,要理清已有的這些事,需要列個計劃。首先,我還是想從那個陳德茂的老頭那,問出點東西來。第二,下次再遇到那黑衣女生,我一定要強迫她說出古裝女的秘密。第三嘛,遇到的這些不能解釋的問題,恩……我也不知道找誰來問問。到底有沒有所謂的髒東西,誰能給個解釋呢?」
陳德茂接過來,看了幾眼,面色大為驚訝,道:「你們……你們是求是會成員?」
陳蓉道:「那求是會後來為什麼就消失了?」
陳德茂道:「60年代時,你們也知道當時的大環境。而求是會對風水堪輿這方面的研究,屬於迷信行為,當時就被人舉報,而求是會成員,也凋零殆盡了。我之所以會知道求是會,過去住牛棚時,我和我的導師一起,他是求是會成員,這些過去的事,都是他講給我聽的。那本紅本子,也是他留下來給我的。」
15、啟真湖的水,不時臭一下,是求是會的人投糞便,驅趕髒東西的結果。
「哼!」陳德茂怒哼一聲,道,「不知道,我回家了!」說著,就快步向一輛黑色小轎車走去。
2、我見到的白秋,也不是幻覺,到底是他人假扮的,還是鬼魂,不知道。
「再下一句就簡單了,無曰己是,無曰遂真。因為求是會是個秘密組織,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要說自己是求是會的,不要告訴別人追求的是『真』。就是要求是會成員對外界保密。」
張超道:「那求是會後來發展得怎麼樣?」
「形上謂道兮,形下謂器。這句就是進一步闡明上面兩句的觀點,學習只能掌握事物的規律,能夠利用事物,也就是所謂的『器』。而真正意義上的『道』,光靠學習是沒用的,要靠悟。」
陳蓉搖搖頭,道:「我也沒辦法。」
陳蓉把日記本往後翻了幾頁,發黃的紙張上,都是一片片的空白,再也沒有寫著其他內容。
13、黑衣女生要抓古裝女,說不定是求是會為了學生的考慮。
兩人進來后,發現這小區雖然是在黃金路段,但裏面裝修倒顯得很簡單,想必是以前房價低時,他們買的。傢具基本上都是些老房子里搬過來的木質傢具,牆上也是簡單刷了一下而已,地上也只鋪了很簡單的瓷磚。
如果現在告訴他,世上沒有什麼髒東西,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了。髒東西肯定有,但不知道以何種形式表現出來,也未必都會對人有影響。有些可能只是潛伏在暗地中,你不去招惹,自然也不會招惹你。
陳蓉道:「退休是退休了,但說他對古代漢語很懂,所以他們學院依然聘他來做兼職講課的老師,上一些古代漢語之類的課。」
張超思索半晌,道:「這求是會應該是個組織名字,你說這陳老師,和那黑衣女生,是不是一夥的?」
陳蓉道:「那個女生和我同姓,叫陳許,是建工學院水資源與海洋工程04級學生,她爸爸姓陳,她媽媽姓許,所以叫這個名字。她是當時建工學院的美女,歌唱得特別好聽。那時大學開學不久,還是9月份,有個學校文藝社團組織的唱歌比賽,她報名參加了。結果在比賽的前一天晚上,有五六個路過西區教學樓的學生看到,她正在往湖裡游去。當時學生看到時,水已經到她脖子了,沒多久,就發現她在水裡掙扎。那幾個學生都不會游泳,只好留幾個看著,另幾個跑去找保安,等保安來時,她已經淹到水裡看不見了。最後打撈上來,人已經死了。由於她不可能會有自殺傾向,又有這麼多學生目擊,所以最後定性為去湖裡玩水,結果不小心淹死。後來,湖旁邊,都立了告示牌,嚴禁下水游泳,就是這麼來的。」
張超不明白地搖了搖頭。
12、黑衣女生,可能是求是會的人,不想讓人知道身份,所以才用嚇人的手段,讓自己逃避。
陳蓉點頭,道:「應該是的。只是想不通,校歌後面那幾句奇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老陳的學生,請進,快請進。」阿姨張開門,打量了一下他們,忙歡迎兩人進來。
8、醫學院六樓聽到「官人好比天上月」,以及那些詭異的遭遇。
張超開門見山:「陳老師,醫學院那裡的事,我知道肯定有些故事,你能不能跟我們講一下?」
張超和陳蓉聽到這從未有過的解釋,居然還有個「浙濱茶樓」,難怪不叫在浙之北,而叫在浙之濱,原來還有這段故事。
張超一聽西面沼澤,立即想起了古裝女和奇怪動物,曾經都跑到西面沼澤去了,急問道:「什麼厲害的東西?」
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張超道:「陳老師,你女兒究竟是怎麼死的?」
10、七院晚上的夢。
「什麼!」陳德茂頓時臉色鐵青,眼珠都要突出來,兇狠地瞪著張超。
可陳德茂卻一步步逼近上來,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張超極不自在,甚至擔心他會發瘋打人。過了片刻,陳德茂似乎臉色緩和下來,道:「你說的,是不可能的。」
張超不解。

95

陳蓉點點頭:「動靜小一些,注意點哦。」
陳德茂笑了笑,道:「科學做得越高深,對宇宙中各種神奇才會越崇敬,繼而去研究它。求是會的成員,並不區分科學與迷信,只追求『道』。」
張超雖對國學基本一竅不通,但聽了他的解析,也是大為驚嘆,隨後想了一下,又問道:「原來求是會的使命,是為了學校、國家、民族的發展,暗中通過各種方法,保護著學校。老師,那求是會當時規模有多大?」
陳蓉想了一下,問道:「老師,如果說您女兒,真的是被水鬼那樣的。你為什麼會到醫學院來呢,還叮囑我們不要來醫學院。莫非,醫學院也有什麼髒東西?」
陳蓉客氣了幾句,阿姨走出書房,留下他和張超兩人。
陳德茂遲疑一下,最後還是用力地把車門關進來,一言不發,發動了車子,開走了。
陳德茂道:「老一輩的讀書人,都能接觸到民間很多有關風水堪輿的典籍。竺老校長精通氣象和地理學,查閱了很多這方面的古書,從而寫出了近2000年來我國氣象和地理變遷的著作,成為20世紀中國這方面最重要的研究資料。而古代氣象和地理的記載,與風水堪輿密不可分,竺老校長想不精通都難啊。」
陳德茂一擺手,道:「坐吧,既然你們話說得這麼明了,今天我也只能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