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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急部門 千鈞一髮

應急部門 千鈞一髮

受老薩姆·皮尤之邀,埃勒里也到威基阿普來觀戰。薩姆·皮尤欠他個人情,不過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埃勒里衝到電話旁邊。「我是奎因。哪位?」
「是的。」埃勒里也報以微笑,「我終於能給你點顏色瞧瞧了。」埃勒里隨即把電話聽筒一甩,乾脆利落地擊中了對方左耳上方。白髮男人還沒來得及摔到地毯上,他就飛身來到衣櫥前面,拉開了門。「他果然把你關到衣櫃里來了。」埃勒里愉快地對裏面被五花大綁、塞住嘴巴的人說,「我這就給你鬆綁,傑克曼先生,然後我們再來解決這個騙子!」
「一定不是。」埃勒里說,「他肯定不是半路殺出來的,因為這個人給了暗號之後,幫派確實放了比利小子。於是我知道他和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告訴你聯繫人將會是我的時候,你一定說過我們兩人素不相識,對吧?我就知道。這個操作人聽到后就心懷鬼胎了。他把你綁起來,要是我把他當成你,交了贖金,他就會背叛幫派,捲款逃跑。」
「怎麼回事?」埃勒里問道。
「這可實在是千鈞一髮呀,對吧,薩姆?他是誰?」
埃勒里發現屋裡有本州拳擊協會總幹事、九名威基阿普市民代表,還有比利小子的禿頭小個子經紀人杜奇·科根。杜奇在哭,其餘的先生也一臉快哭出來的模樣。
「不,那會把事情搞砸的!」比利小子的經紀人尖叫道,「把我家小子弄回來,只要他能爬上擂台就好!」
「四個帶著槍的蒙面男人搶走了比利小子。」牧場主說,「我們一直和他們在電話上交涉,他們想要十萬美元贖金。」
「我們這些人想方設法湊足了錢。」老牧場主說著,朝桌上一個鼓脹的公文包揚了揚下巴,「還有,埃勒里,我們已經告訴他們送過去的人是你了九_九_藏_書。你會去嗎?」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我?」體育記者問。
埃勒里輕叩西部酒店四四二號房門,一個滿頭白髮、有一雙殷切藍眼睛的結實男人開了門。
「是我——是薩姆!」薩姆·皮尤的聲音吼道,「聽著,孩子——」
「我想你就是奎因了。進來吧,我是賽姆·傑克曼。」
「比利小子?他天生就沒有心。而且他一旦發火了,就像現在——」
「他說在博洛對斯塔爾那場比賽中,比利小子給斯塔爾吃了三記右鉤拳。如果你真的是西海岸最負盛名的體育記者、全國知名的拳擊專家,又怎麼會不知道在右撇子拳手中根本不存在右鉤拳?對右撇子拳手而言,相當於左鉤拳的拳法應該叫右交叉拳才對。」
「什麼?」
「或者不舉行比賽。」拳擊協會幹事咆哮道,「該死的東部黑幫!」
比賽時間定在美國山區中部時間晚八點,這是為了遷就東部拳擊迷晚上十點的電視時段。在開賽時間之前的一個半小時,埃勒里聽說了這起事故。
「好了嗎?」白髮男人微笑道。
「我正是在通知。」傑克曼快速地把窗帘降下來又升上去幾次,「你該不會以為那些虱子會給我留電話號碼吧?這是他們告訴我的暗號——他們肯定派了一個人監視著這扇窗子。我猜事情辦好了他就會給他們打電話。就這麼簡單。」
「對了!太陽神經叢。」埃勒里放心地點了點頭。「比利小子回來了,埃勒里。」牧場主歡快地說,「他完全準備好上場了。把錢交給對方吧,擂台邊見!」電話咔嗒一聲掛了。
埃勒里敲門后,是牧場主本人為他開的門。主人臉色紫中透綠,活像長了霉。「快進來,孩子!」
「我想我得先看看閣下的身份證明。」埃勒里說。九*九*藏*書
「你親眼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人嗎?」埃勒里問。
「還是改天吧。」埃勒里坐到床上的贖金旁邊,「傑克曼,作案程序是什麼?你如何把錢交給他們?」
他在瑞德門酒店的科曼奇酒吧打發時間,等待著東道主派來車子接他去現場,可是一個酒店服務生給他帶了個口信。
「只要那些流氓沒把他耗干,我肯定比利小子能夠以一擊定勝負。」
老冠在威基阿普鄉村俱樂部訓練,比利小子則在皮尤大牧場訓練。離比賽還有好多天,方圓三百里內的所有酒店、旅館、拖車營地和帳篷營地紛紛掛出了「已滿」的牌子。從基韋斯特到皮吉特灣,對所有能張羅到一筆小錢的拳擊迷、體育記者、賭棍以及騙子來說,威基阿普成了他們的埃爾多拉多黃金鄉
「你知道我會的,薩姆。」埃勒里說,「也許我可以順便查清他們的底細——」
況且,這場比賽的確蓄勢待發,付出多大的體育投資都不為過。兩名拳擊手同樣粗野、強悍、堅不可摧。兩人同是右撇子,賽場上不會出現所謂的意外變故,除非發生了涉及犯罪調查局的猝死部門的事情。從第一輪就有人擊倒對方結束比賽,到兩人皆進入醫院救治,萬事皆有可能。
「你認識新聞記者賽姆·傑克曼嗎?」
「他們肯定把比利小子放出來了!」埃勒里說。
「西read.99csw•com海岸體育記者的領軍人物?僅聞大名。要是傑克曼和我共同合作,也許——」
記者關上門時,埃勒里四處張望。電話桌上擱著一部破舊的攜帶型打字機和一瓶蘇格蘭威士忌。房間里沒有其他人。
「你贏了。」埃勒里鬱悶地說,「沒錯,這是一定的。你覺得博洛有多大把握?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的心肯定懸得比派克峰還高呢。」
「我們都完了。」一個當地精英呻|吟道,「本地商家湊齊了二十五萬美元保證金,更別提法律訴訟——」
電話鈴聲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等等。口令是?」
「你們又怎麼知道他們會信守承諾?」
「那你得給我留個口令,薩姆——聲音是可以模仿的。來,湊近我的耳朵說——如果各位先生不介意的話?」
「要是我沒有打電話到那個房間告訴你比利小子安全回來了,你就不能把錢給傑克曼。」
「我信了。」埃勒里打開手提箱,把裏面的東西倒到床上。現金每一千美元捆成一紮,數量記在銀行包裝紙上——一萬元、兩萬元、五萬元。「你要花點時間數一數嗎?」
「況且這不可能。他們才不會把骯髒的臉露出來。」薩姆·皮尤粗聲說,「他們也指明了一個中立方,他同意代表他們行動。」
「你快去接。」
「嗯,這是個不錯的道德問題。」埃勒里瞥了一眼手錶,皺起眉,「我們得抓緊時間,否則就趕不上比賽了!我來告訴你吧,賽姆。」
「奎因先生嗎?皮尤先生希望你馬上到一○一號套間去。情況緊急。」
「好吧,真是個傻瓜。」體育記者低吼。不省人事的黑幫成員動了動,記者抓住了他的手槍。「可是還有這筆贖金呢,奎因。我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不管怎樣,其餘人員確實信守諾言將比利小子放回來https://read.99csw.com了。我到底是應該守約把錢給他們呢,還是說這個傢伙的反叛使我免除了這項義務?」
「那麼你認為他有機會贏老冠?」
真正的賽姆·傑克曼站在那兒看守那個昏倒的男人時,埃勒里把錢重新塞進箱子里。「他是突然殺出來的?」記者沒事人似的問。
白髮男人先是盯著他看,然後咧嘴笑了,手伸進口袋裡。「駕駛證、記者證——你看,我的名字就印在這個全國體育記者協會贈送的懷錶上。」
「你是專家,你說了算。你真覺得他有本事把老冠這頭公牛放倒?」
可那白髮男人僅僅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比賽一定會很精彩。」他喃喃自語道。
「給人劫走了。」科根哭著說,「三點鐘的時候,我在皮尤先生的牧場給他吃了一塊半生牛排,讓他躺下打個盹兒。我跟老冠的經紀人奇科·克勞斯最後確認一次規則,就在我離開的時候——」
「我們把這件分內之事——還是應該說這些身外之物?——都交給更權威的部門來處置。」埃勒里咧嘴一笑,拿起傷痕纍纍的話筒,「前台嗎?請派兩名可靠的警察來執行護衛任務。另外,現在請幫我接最近的聯邦調查局辦公室——快!」
你一定還記得威基阿普市一開始是怎麼得到機會舉辦那場比賽的。商會委派的代表由百萬富翁牧場主薩姆·皮尤領軍,雄赳赳氣昂昂地步入贊助人的紐約辦公室。他們擲地有聲地扔下一張即將建成的威基阿普自然峽谷劇場的座位表——能夠容納七萬五千人——還帶來了一包二十萬美元的現金作為保證金。他們飛回家時帶走了一張合同,電視、電台與電影業者都認為,它將成為拳擊史上芝加哥以西的第一個百萬美元之門https://read.99csw.com
即使你並非拳擊比賽的專家,也一定知道「老冠」與「比利小子」博洛在擂台上那瘋狂的一夜。拳擊迷們仍在議論,正是那一戰使得科羅拉多州的威基阿普市進入拳擊界版圖。不過,你很可能不知道那一場比賽幾乎就無法舉行了。
「見鬼,不用了。我今夜還想看比賽呢!」體育記者走向窗口。
「比利小子被綁架了。」薩姆·皮尤怒吼道。
「好吧,」埃勒里嘆了一口氣,「薩姆,我要做什麼?」
「我聽說你會立刻通知綁架者——」
「傑克曼已經被迫做出沉默的保證。」拳擊協會總幹事說,「而且在我認識他的這四十年裡,見鬼,他從不曾毀過一次約。別耍偵探那一套了,奎因先生。只要比利·博洛能及時回來就好。」
「你看了比利小子的上一場比賽嗎?」體育記者微微一笑,「阿提·斯塔爾是個難纏的傢伙,可博洛出了三記快狠準的右鉤拳。斯塔爾還沒來得及摔到地上,后兩下就直接命中了他的下巴。他的教練員們花了十分鐘才——」
「在七點前,」牧場主說,「你得到達賽姆·傑克曼在西部酒店的房間——四四二號房。傑克曼會通過某種方式通知綁架者你帶著贖金到了,於是比利·博洛就會被放走。他們保證,只要我們信守承諾,比利小子就會在七點十五分走進這個房間,毫髮無傷,狀態極佳。」
「我想我大體明白情況了,先生們。」埃勒里說,「不過還有不到九十分鐘就要比賽,沒時間挑三揀四了。我想你們是打算付錢吧?」
「饒了我吧,埃勒里。」記者笑道,「我保證過絕不回答任何問題。得了,我們現在只能等薩姆·皮尤的電話了。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