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帕第說：「莫泊思告訴我的。但是我不知道甘勒斯死了。」尼基笑了起來，又快速地重複開關手電筒。

扎帕第繼續說：「瑪提克，甘勒斯的司機，他也參与了這事。他恨甘勒斯。他原本計劃和平常一樣，若無其事地開著甘勒斯的車，然後一槍殺了他。但是他收了錢卻磨磨嘰嘰一直沒下手，帕里西對他起疑，把他做了，然後換了個人替代他。那天晚上下雨，事情就更好辦了。」

「是帕里西策劃這次綁架的。我也是他綁架完才知道這件事的。大約一個月前帕里西控制了我，因為他背後有幾個狠角色。他竟然知道了甘勒斯敲詐了我25000美元，當時甘勒斯收了這錢，九-九-藏-書允諾幫我表弟擺脫謀殺的罪名，但是之後又把他出賣了。我沒告訴帕里西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他大概今晚7點或7點以後來俱樂部找我，對我說：『我們手上有你的一個朋友，雨果·甘勒斯。這是10萬美元的活兒，但下手要快。你要做的就是把贖金和其他錢洗在一塊。你沒有選擇，因為第一，你也會分到部分錢，第二，如果是事情搞砸了，也是發生在你的地盤。』然後帕里西就坐在那兒，咬著指甲，等他的手下辦好事回來。但是他的手下一直沒出現，他心急如焚，立即跑到啤酒店去打電話。」

一小會兒后，read.99csw.com扎帕第向前抬起雙手，又慢慢放下來，他開口說話了，用很緩慢、很枯燥的聲音，眼睛一直閉著，避開手電筒光。

尼基漫不經心地說：「你永遠無法知道究竟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屈服。我曾經見過一個人，只因為警察的指甲觸到了他的酒窩，他就崩潰得屈服了。」

扎帕第的頭向後靠著椅背，閉著眼睛，頭微微斜著。他的眼睛閉得非常緊，試圖儘可能地把頭偏向遠離手電筒光的那一邊，這樣手電筒光不會刺到他眼睛。

德魯斯說：「這才乖——但你還沒說完，扎帕第。」

扎帕第飛快地聳了聳肩，微微張開眼睛看了看手電筒，似乎笑了。

尼基又把ｒｅaｄ•9９csw•cｏｍ手電筒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我能，」他說，「只是不想弄髒我的手。」

尼基拿著手電筒緊緊挨著他的臉，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單調而有節奏地重複著。

德魯斯說：「我們把他抓進這房子里，把他和甘勒斯綁在一起。他們能互相取暖。明天一早我們再過來，看看他有沒有另外想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德魯斯說：「找一個可以打電話叫計程車的地方停下，尼基。然後開著這車兜一小時，之後打電話給朗辛，我會留話給你。」金髮青年緩緩地搖晃著頭。「你是好兄弟，約翰尼，我喜歡你。但是這件事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我還要到總部去報案。不要忘了我家裡read.99csw.com的舊襯衫上還掛著我是私家偵探的執照呢。」

尼基說：「該死的，這外面冷死了。我們拿他怎麼辦？」

德魯斯說：「我想要抓住那個指使別人綁架我的渾蛋……算了……我自己來。」

汽車駛下山丘，穿過日田公路，又翻過一個山丘，朝蒙特羅斯開去。過了一會兒尼基說：「照你說的辦。」

扎帕第聽后全身發抖。眼角好像還冒出了淚珠。沉默了一會兒后，他說：「好吧，是我策劃整件事情的，瓦斯車也是我的主意。我不是想要錢，我想要甘勒斯，想要他死。我弟弟上周星期五在昆丁被絞死了。」

接著是一片沉寂。尼基壓著嗓子說了什麼。德魯斯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德魯斯憋不九_九_藏_書住笑了。「這一個難搞定一點兒，」他說，「你可要想出比手電筒光更高明點的法子出來。」

「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把腳從車門踏板上移開，淹沒在黑暗中，砰地把車門關上，閃到前座。尼基關掉手電筒，坐到駕駛座上，發動引擎。

德魯斯站著，一隻腳踏在車踏板上，看著雨。模糊的地平線上，一架飛機的信號燈微弱地閃爍著。

德魯斯說：「再給我一小時，尼基，就一小時。」

德魯斯說：「先拿著一下我的手電筒。」尼基握著手電筒，一動不動地照著扎帕第的白臉。扎帕第抿了抿嘴。眼睛睜開了一次，像是一雙死魚眼睛。

德魯斯吸了口指間的煙，說：「誰指使的？你怎麼知道甘勒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