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什麼樣的會議？」

「對。狡猾的褲子。他的名字叫魯本，魯本·羅得斯。我記得羅得斯喜歡穿希臘服裝。」

「不！不是！我沒這麼想。我告訴你，他是個好人。」

之後，凱特回到了她的客房裡，在小桌前坐下，開始了她早已計劃好的對奧利弗·斯通的進攻。阿萊克斯告訴過她他曾在所有常規數據資料中對斯通的指紋進行過搜索，但一無所獲。

「大家謹記，」他警告道，「也許隔壁就有一群人正計劃著如何與我們作對呢。」

她用手指著南邊說道。

「我跟蹤他到喬治敦。他在那兒下了車，我也下了車。他朝河邊走去，我也走過去。在那兒，我看見了他要會面的朋友。也看見了他們所做的事。」

「我這樣做只是想表示友好。朋友都是這樣做的。就像在公園你受到那人攻擊時斯通幫你一樣。」阿戴爾菲亞狐疑地看著她，「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好吧，那麼，就不需要擔心政府或我會對他不利了。」

「這一點你沒法證實，還有其他人呢？他的朋友？」

「當然，當然，」凱特連忙附和道，「後來呢？發生什麼事了？」

「阿戴爾菲亞，如果你真的關心奧利弗，就讓我幫你。你不可能做到他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來保證他的安全。」

「這是你看到他們乘坐的那條船嗎？」

那天，她一大早就起了床，和幸運一起用了早餐。她請求幸運幫忙，對方爽快地答應了。

「我知道你對我不了解，你可以不回答，我能理解。」

「阿戴爾菲亞，你剛才說過，你不相信奧利弗會做不該做的事情。然而，你又親眼看到他划船到那個島上去了。接著，就有人在那兒被殺了。」

特情局先遣隊于早上七點抵達匹茲堡，另一個軍事小組分別登上了幾架飛機直奔布倫南。總統每年都有數百次旅行，每次旅行之前的幾天里，美國特情局都會派一隊特工人員，對每一個能想到的細節進行數千小時的安全檢查，確保旅行萬無一失。

「電視上說時間了，是同一天晚上。」

「強迫症？」

「不，我沒什麼可說的。你是律師，你為政府工作，我不想奧利弗有麻煩。」

回到酒店，阿萊克斯決定出去跑步。他在大學期間曾一直享有九*九*藏*書田徑獎學金。所以儘管頸部受過傷，他仍然堅持一有空就跑步。跑步也成了他強身健體的辦法之一。他上了主幹道之後向東跑去，經過醫院後向左拐，向北時開始加速。一輛貨車從他旁邊開過，他沒有理由看並且也沒看它。即使看了，他也不可能認出坐在車上的加米拉，而她也沒朝他這邊看。和加米拉一起坐在貨車後排的是三個男孩。

因為總統每年無數次旅行，從一個州到另一個州，也就有許多不同的先遣隊始終在忙碌著，花費特情局大量的人力。每個分隊通常要用一個星期完成相應的檢查工作。但是，因為布倫南總統安排了很多次活動，特情局不得不將這些活動分優先次序排列。那些被認為不太危險的活動被分配到的準備時間也相應少一些，而對於那些危險性較大的活動，特情局便有一周時間做準備工作。這次到賓夕法尼亞州布倫南市的活動因為一些因素被認為是危險性較小的旅行。當然，對於阿萊克斯·福特和他的先遣隊來說，這將意味著他們必須在幾天內完成一個星期的工作。

她壓低了聲音，「他們看到了是誰乾的，他們看到了兇手。」

「檢查東西？」

「阿戴爾菲亞，你能跟我來看一些東西嗎？」

凱特搖搖頭。

起初，阿戴爾菲亞面部表情僵硬，但很快放鬆了下來。

「是的，正是。」

「這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想談它，一點也不想。」

「你還不知道嗎？」阿戴爾菲亞急切地說。

「阿戴爾菲亞，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擔心奧利弗。阿萊克斯也擔心他。而我現在是在幫助阿萊克斯，他出城辦事去了。所以拜託了，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吧。」

「對，就是這條船。」

「你做什麼工作？」阿戴爾菲亞問道。

「在我的國家裡，已經有數年，不，數十年沒有公正了。總是有蘇維埃告訴我們該做什麼。可否呼吸空氣由他們說了算。簡直是地獄。」

對於凱特來說，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明兩件事：要麼此人從未乾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需要錄指紋，要麼就是有人將他的指紋從那些資料庫中徹底銷毀了。那樣的話，不管奧利弗·斯通曾經是誰都已不復存在。她寫下幾行調查中可能詢問的問read.99csw.com題，並像對待一次訴訟那樣寫下了自己的計劃。然後，她很快衝了個澡，出了家門。

「我上了計程車回家。我可不會等他們。更不會游到島上去。我是乘計程車回去的。我回去喝我的咖啡，看到福特特工過來找奧利弗。」阿戴爾菲亞|情緒波動得厲害，她開始流淚。

那天下午，先遣隊與當地警察會合。當阿萊克斯還在觀察的時候，先遣隊隊長與司法執行人員的領導會面並分發了文件材料。

「其他人呢？」

「之後你做了什麼？」

「然後，我就看電視，看到了死人。」

聽了這些話，阿戴爾菲亞又朝奧利弗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上了車，同意讓凱特請她到附近的星巴克喝杯咖啡。

「如果你稍稍側身，就會看得很清楚。」她拔掉了一些擋住視線的植物，讓阿戴爾菲亞可以側身看到那隻船頭。

「羅斯福島？」凱特很快說道。

「我想那一定遭透了。」

終於，阿戴爾菲亞嘆了口氣，拍了拍凱特的手說道：「你說得對。我會告訴你。」調整了一下情緒，她說，「在電視上，我看到了那具屍體，就是在那座島上發現的男屍。」

「船很長，大約有十二英尺。很舊，木板都腐爛了。是他們從那邊的垃圾堆里撿來的舊船。」

阿萊克斯在布倫南忙碌之時，凱特也沒閑著。

「噢，知道。那個管圖書的叫凱萊布·肖。有時他穿很舊的衣服。奧利弗說那是他的愛好。我覺得那個小個子圖書管理員不正常。」

之後，他們驅車來到將要舉行更名儀式的現場。阿萊克斯幫助布置狙擊手的哨位。他巡視周圍，尋找那些在特工看來可能是兇手作案的地點。你必須站在殺手的立場上思考，考慮此人可能從哪兒，用什麼方式，在什麼時刻開始動手。

「噢，那只是我的一種說法而已，半夜能有什麼會議？但他的確走了。而我對此很生氣，他要開會，就不喝咖啡了？我假裝離開，看著他上了一輛計程車，於是我上了另一輛。我有錢，我也可以乘計程車。」

凱特猶豫了，卻又忍不住好奇地追阿道：「那你又是怎樣落到住在拉法耶公園的境地的呢？」

先遣隊在布倫南最大的酒店安營紮寨，他們包下了九*九*藏*書酒店的一層，為了表示對詹姆斯·布倫南總統的敬意，這個酒店被改名為詹姆斯爵士酒店。

「你能肯定那是同一天晚上嗎？」

阿戴爾菲亞伸手到衣袖裡取出一條手帕，開始擦眼睛。

「這是女人之間的問話嗎？因為我在乎他，就像你在乎奧利弗一樣。」

「就在附近，我保證不太遠。」

「可是，那跟奧利弗有什麼關係呢？」

「那麼，你覺得島上發生了什麼事？你覺得他們誰都沒殺人嗎？」

「阿戴爾菲亞，你覺得奧利弗做過什麼不對的事嗎？」

「你打算去哪兒？」凱特的目光追隨著阿戴爾菲亞的視線，一邊問道。

稍後，她把車盡量停在靠近錫安山公墓的地方后待著。時間是早晨七點半。然而，就在這時，凱特看到斯通從他的小屋裡出來，沿著街道出發了。凱特趕緊將頭埋進車裡，不讓他看見。

「我哪兒也不去，」阿戴爾菲亞簡短地答道，「再說，我願意去哪兒是我的自由。」

「那麼，我請你喝杯咖啡怎麼樣？阿萊克斯說你喜歡喝咖啡。」

「嗯，你看，我原本要跟他去咖啡廳，但是他得參加會議。」

「我只喝自己買的咖啡。我買得起，不需要別人的恩惠。」

「對。」

阿萊克斯在驅車返回布倫南的途中審視著這座小城。多年來它一直是特情局的一個謎，因為每當總統來到這座小城時，總會發生銀行搶劫案。因為此時所有的警察都在忙著保護總統的安全而無暇顧及小城居民的錢袋。阿萊克斯覺得有句傳言非常正確：哪兒都找不到警察的蹤影。

「嗯，他數數，嘴裏哼哼，吹口哨，還嘟囔。我不知道是什麼，是奧利弗告訴我的，他稱之為強迫症，或類似的東西。」

「那麼，你的工作是伸張正義？」

阿戴爾菲亞很不情願地答應了，他們開車來到喬治敦濱水區。

「新聞里說了什麼？」阿戴爾菲亞突然變得非常慌亂，好像意識到自己話太多。

「他們幹了什麼？」凱特的聲音太大，嚇到了阿戴爾菲亞。

阿萊克斯回到酒店，洗浴之後便主動前去請戰，要求承擔額外的工作。他願意盡其所能重振特工雄風。

「我想是的。起碼，我在儘力而為。」

「所以我來到這個國家，找到了工作，過上了好日子。」九_九_藏_書

這件事被外勤特工們當做笑料談論了大約十分鐘，直到頭頭們走近他們才打住。一間客房用作信息交流中心，因而所有傢具都被搬走，一切用具設施都重新安裝和調試。從這一刻開始，直到先遣隊離開，這一層的所有客房和賓館的其他服務都已經停止。因此看不見服務人員出入。

「因為全是謊言。報紙電視上全都是謊言。」

「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大個子呢？」

阿萊克斯經過一個汽車修理廠，窗戶被蓋得嚴嚴實實，從外面看不到一絲光亮。而裏面卻在忙碌著，因為一輛新車正在被改裝。如果阿萊克斯注意到了這一情況，他會衝進去逮捕那裡所有的人。然而他沒有注意到，他只是繼續慢跑。其實，阿萊克斯對布倫南市中心並不感興趣，因為總統根本不會來這裏，整個更名儀式都會在指定場地舉行。

演講台已經搭好，工作人員正在做收尾工作。他們在對燈光、音響和兩個巨大的電視屏幕作最後的調試。這兩個屏幕是為了保證觀眾可以在近距離看到總統——起碼在電視上是這樣。在富有經驗的阿萊克斯眼中，這裏的保護措施已經說得過去。唯一的汽車出入口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說差也差，說好也好。儘管如此，總統只在這兒逗留很短的時間，最多兩個小時。

起初，阿戴爾菲亞假裝不認識凱特，但凱特緊迫不舍。最後，她只好不自在地說：「哦，原來是你。」然後，她朝斯通離開的方向焦急地瞥了一眼。他幾乎要從她的視線中消失了。

「他們說那人是被槍殺的。奧利弗沒有槍。」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從機場到典禮場幾段車隊可能經過的路線以及附近可能出事的幾個地點都是他們討論的內容，均被列為他們考慮的對象。然後他們開始分組，阿萊克斯詢問了一些有關當地治安的常規問題，例如：槍支的買賣情況怎樣？有沒有警察的制服丟失？當地有沒有威脅總統的舉動？附近有哪些醫院？有哪些可藏身的房屋？

有一陣子，她們倆都埋頭喝咖啡。終於，阿戴爾菲亞說道：「你剛才說得對，我非常擔心奧利弗，他是個麻煩纏身的人，我知道。」

「他們上了一條舊船，向島上劃去。那就是他們所做的事九*九*藏*書。」

凱特說：「你能描述一下他們乘坐的船的模樣嗎？」

「瘦瘦的那個叫彌爾頓·法布。他是個聰明人。他給我講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從未有人這樣問過我。你是第一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人。」

「可你剛才說，你的確看了電視。」

「去哪兒？」阿戴爾菲亞遲疑地問道。

「我在司法部工作。」

凱特往後靠在椅背上，她首先想到的是應當將這一切告訴阿萊克斯，轉而又覺得不妥。他的第一反應毫無疑問是回來。那樣的話，他與特情局的關係會更僵。而且，她不能肯定是否阿戴爾菲亞告訴她的一切都屬實。突然，凱特萌生了一個念頭。

阿萊克斯對這樣的說教已耳熟能詳。然而，當他環顧四周時卻相信在座的人中間有許多對頭兒說的話根本不買賬。儘管如此，經驗告訴他對這些話應當照單全收，不能打折扣。特勤人員天生有點妄想狂，布倫南看上去不像個麻煩場所，但是誰也沒想到鮑勃·肯尼迪會在這裏一個酒店的廚房裡被槍殺。詹姆斯·加菲爾德是在火車站買的搶；威廉·麥金萊遭到槍擊后倒在了警戒線上，殺手將手槍藏在了繃帶里；林肯在劇院里被殺；而約翰·肯尼迪卻在敞篷轎車裡遇害。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阿萊克斯反覆對自己說。

阿戴爾菲亞大笑起來，「我知道這些人，除了那個大個子，他們全都膽小如鼠。有一個在圖書館工作，他酷愛書，還帶過一些給我。另一個人檢查東西。」

就在斯通快要從她的視野消失時，一件奇怪的事情突然發生了。阿戴爾菲亞從停在Q街上的幾輛車後面冒了出來，並開始跟蹤斯通。凱特思索片刻之後啟動車，很快追上了阿戴爾菲亞。凱特搖下車窗。

「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那些朋友的？」

凱特領著阿戴爾菲亞來到水邊的防護牆旁說：「我希望你待在這裏。」她從嵌在牆上的大石頭上滑下去，來到排水口。

哦，我的天哪。

阿戴爾菲亞依然一言不發。

「對，那則新聞，電視開著，我看到了。」

「你為什麼要幫助福特特工？」她滿懷疑慮地問。

「有一天，我看電視，我從來不看電視，從來不看報紙。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