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還另有其人，」斯通慢條斯理地說。

「你那時在國防部情報局嗎？」

「沒什麼。」

「我發現如果一個人花時間去了解太多關於另一個人的事情時，一定有他對此人感興趣的理由。而這種理由並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

「最好約在晚上七點左右，你要地址嗎？」

「很高興見到你，凱萊布。」凱特熱情地說，「快請進吧。」

「如果有人被綁架，就應當立即報警。」凱特說。

「對了，阿萊克斯出城去了，希望你不要覺得我辦事太超前，我想邀你共進晚餐。」

魯本又喝了杯咖啡，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個小瓶子，往咖啡里加了點東西。

奧利弗·斯通在公寓大廈外面等待，看著穿著講究的人們從大廈里進進出出，根據公文包的數量可以判斷這些人可能是去上班。

「那麼，你們是在承認你們的確看到了謀殺？」

「共進晚餐？」斯通詫異地看著她，好像她說的是一種他不熟悉的語言似的。

「我附議。」凱萊布立即說。

「怎麼會那樣？」凱特問道。

奧利弗·斯通是最後一個。他穿著較新的衣服，一隻手裡拿著摩托車頭盔。

「幸運，」凱特最後喊道，「我們得到客房去，我有事要跟朋友們商量。」

「你說得容易，」魯本插嘴道，「他們當然會相信你。但是，再看看我們，我們是一群衣衫襤褸、出生在有問題家庭的人。」

電話掛斷了。

「天哪，彌爾頓！」魯本譏笑道，「你在家還真是個麥斯·馬爾文呢！」

他們繼續看錄像，看著那兩個人躡手躡腳地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

「是啊，你會發現凱萊布兄弟是個名副其實的電動馬達。」

「你不介意告訴我今天的議程吧？」

斯通看著驚慌失措、眼裡浸滿淚水的彌爾頓說：「對不起，彌爾頓。」

「當然，我很樂意效勞。」

「為什麼？」他問道。

「在我家裡。其實，嚴格地說那不是我的家，我住在客房裡。那兒是惠特尼·豪斯曼的家，在喬治敦。你知道她嗎？」

嬌小的身材，橄欖色皮膚，姿態優雅。他曾經認九*九*藏*書識的女人正是這樣的。

「可是，我拿不準今晚是否合適。我們，嗯，我們最近有些不好的消息。」

他轉身朝地鐵站走去，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他從地鐵里出來走到事先約定的地點時，俱樂部的其他成員已等候在那兒。

「可是那既不是萊茵克，也不是他的同伴。」彌爾頓說。

「是萊茵克。」凱萊佈道。

「但是，是合作的時候了。」凱萊佈道。斯通還是一言不發。

「請允許我來解釋。」斯通終於開口道。

「我堅信今晚晚餐會相當有趣。喬治敦的居民們以前常常這樣聚餐，是幸運這樣告訴我的，就是惠特尼·豪斯曼夫人。」凱特一口氣說完這些，希望鎮住斯通，迫使他承認。可首先得讓斯通感興趣才行。

幸運拿來一大罐桑格利亞汽酒招待他們。她跑前跑后地跟大家打招呼、斟酒，不難看出這位年長的女士干這一切是多麼得心應手。大家精神振奮，飯前的一個小時過得很輕鬆。

在魯本滔滔不絕的時候，凱萊布在幸運的帶領下參觀了那些巨大書架上的圖書。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難過。阿萊克斯和我最近也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有人想謀殺我們，說來真有意思，我們剛發現了那條藏在喬治敦排水口的舊船就有人想殺我們。船上有子彈孔和血跡。」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著他，只見眼淚從他抽|動的兩頰滾落下來。

「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斯通說，「這些人裏面起碼有一個人還能意識到應當戴著面具行竊。」

「快看那兒！」斯通指著從牆角走過的男人叫道。

「就是這樣。我比任何其他人都更早知道轟炸阿富汗和伊拉克的精確時間。」

「我不相信。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看到了多少。」

「這一本《莫比·迪克》很珍貴。這本《巴斯科維爾的獵犬》是英文的第一版。很好的。上面的那本是傑斐遜1785年版的《弗吉尼亞筆記》嗎？正是，我們圖書館也有一冊。幸運，你真該讓我給你弄一些無酸盒來放這些書，他們的尺寸是用電腦精確切割的。」幸運對凱萊布的每一句話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噢，是電腦切割的無酸盒嗎？太讓人激動了，凱萊布。帶些來，行嗎？」

他足足ｈttpｓ://read.９9ｃsw•cｏｍ有一分鐘沒說話，跪在地上，顯然是在仔細琢磨她的話。

凱萊布、彌爾頓還有阿戴爾菲亞乘坐美宜堡來到幸運的豪宅，車子的排氣管冒著煙，座位彈簧也因在萊茵克處的激烈運動而吱嘎作響。魯本和斯通的印第安摩托車停在了他們的後面。

「我現在就去邀請阿戴爾菲亞。她一定能乘車趕上你和你的朋友。」

阿戴爾菲亞在進屋時表情僵硬地朝女主人點點頭。彌爾頓隨後也進了屋。他身穿一件漂亮的綠色運動衫，戴一條有條紋的領帶，褲子熨燙得平整無褶。他拿出帶來的那束鮮花呈上。

帶著這些新發現，凱特在當天下午返回錫安山公墓，碰巧發現斯通在墓地里幹活。

「我們真的不能去警察局。」

「好的，親愛的，」她拍著凱萊布的手臂答道，「可是，首先他們得答應再來。」

她把地址告訴他。

他把光碟插入手提電腦里，一分鐘后，他們就看到了黑暗中的彌爾頓的房子。

魯本和凱萊布大飽口福。而斯通、彌爾頓和阿戴爾菲亞卻只吃了一點。咖啡是在書房裡喝的，幸運請大家抽煙，只有魯本一人點著了。

「但我相信你們看到了一切。而且，我相信不管是誰殺害了帕特里克·約翰遜，都已經發現了你們的存在，你們因此而逃走。那樣就解釋了船上為什麼有彈孔和血跡。我感到納悶的是，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去警察局告訴他們你們所看到的一切。」

「還有他的同夥，」魯本補充道，「就是你用頭盔敲過的傢伙，奧利弗。」

「什麼？駱駝俱樂部？」凱特不解地問。

斯通從他朋友手裡搶過電話，「切斯緹緹！」

接著，他的表情迅速變了，「什麼？天哪！你說——」

魯本放下手裡的雪茄，「好吧，既然我們尊貴的領導現在異常沉默。我在此召集駱駝俱樂部特別會議，使其恢復正常狀態。我宣布下一個議程是：我們將一切告訴凱特。有人附議嗎？」

彌爾頓點點頭，從背包里拿出一張DVD光碟，「曾被啟動過，上面應該會有些東西。」

「摩托車很漂亮，」她對魯本說。魯本身上的皮夾克有的地方已磨損，裏面是有領襯衫，下身穿一條滿是皺紋的卡其布褲子，腳上是一雙他常穿九-九-藏-書的軟皮鞋。不過為赴宴，他特地在脖子上系了一塊方巾當領結。

魯本說：「駱駝俱樂部已經同意了。」

「你好，奧利弗！我是凱特·亞當斯，我們曾在那天晚上見過面。」

「因為，奧利弗，你讓我覺得此時你需要所有的朋友。」

「不，我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凱特堅定地說。

「瞧，是保安員。」斯通說道。

「好像是我的收據盒，但我看不清那是什麼。」

「我還想邀請阿戴爾菲亞和你的其他朋友。」

「見鬼，是的，我們本來可以。」魯本說，「她是官方的，是美國司法部的。我們得到的可憐的消息早已經是二手甚至是三手貨了。」

他們繼續觀看那保安人員向前走著。這時，黑暗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向他飛來，他摔倒了。

「你知道的，魯本·羅德斯，凱萊布·肖，還有彌爾頓·法布。我開始收集藏書，我想和凱萊布談談一定很有趣。而且，我也是電視娛樂遊戲的粉絲，儘管我沒看到有彌爾頓參加的那一節。還有魯本在國防部情報局工作的那些日子，怎能不令人著迷？當然，還有你。」說到這兒，她停了好一會兒。

她閃著調皮的目光說：「那樣不就沒意思了嗎？」

凱特第二天一整天都在調查彌爾頓·法布、魯本·羅德斯和凱萊布·肖等人。她也上Google上查詢，發現一些有關彌爾頓的資料以及他曾參加電視台「風險」娛樂節目的錄像。然而，奧利弗·斯通依然是個謎。有一件事情凱特是肯定的：這些人知道是誰殺害了帕特里克·約翰遜。從船上的彈孔和血跡來看，他們也險些送命。

當她到達華盛頓外勤處大廈時，他停了下來，看著她進入大樓。

他的步伐大，而她的則小很多。所以，他不得不時常刻意放慢腳步。有兩次，他打算靠近她，但兩次均因從未有過的感覺阻止了他：他慌了神。

彌爾頓不假思索地大聲道：「可是切斯緹緹怎麼辦？他們綁架了切斯緹緹！」

斯通把手裡的野草扔到垃圾筐里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恐怕——」他沒再說下去，目光犀利地看著她，「什麼其他朋友？」

「我們現在並不是在玩遊戲啊。」

這時，傑姬·辛普森出來了，她只拿了一個小手袋。在經過斯通九九藏書旁邊時沒朝他看。他稍等片刻之後開始跟蹤她。

凱特帶他們出來，來到客房。大家圍著桌子在沙發和兩把高背椅上坐下。

「我想在目前這種情形下，只要你們不行動，我們也不行動。」

魯本立即舉起咖啡杯說：「幸運，你用特種部隊也擋不住我再來。」

就在魯本有點古怪地盯著幸運時，另一邊的談話在凱特的巧妙引導下逐漸變成了間諜圈內的談話。

凱特說：「奧利弗，我是來幫你們的。別忘了，在我和阿萊克斯發現那條船之後，也曾有人想殺我們。」

「我同意，但你會發現今晚沒有自來。」

「你是彌爾頓，對吧？非常感謝，這些花很漂亮。」說著話，亞當斯見這男人眼裡噙著淚水。

「然而，這錄像給了我們一個槓桿，我們——」他的話被彌爾頓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但是，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不曾有此榮幸。」他心不在焉。

下一個進來的是凱萊布，在斯通跟他說過之後，他決定今天不|穿亞伯拉罕，林肯的全部行頭，因為他不想讓女主人覺得他是個瘋狂的危險分子。

「要的。惠特尼，豪斯曼夫人一定住在普通人難以隨便出入的地方吧？」

凱萊布剛要說話，斯通插|進來說：「我們沒有承認任何事。」

「全體通過。」魯本說。他的眼睛仍看著斯通。眼神里傳遞的信息是同意。

「我想你已經將咱們的談話以及發現那條船的事情告訴他們了。」凱特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氣對斯通說。

「事情沒那麼簡單，」凱萊布說著看了一眼斯通，而斯通正凝神盯著地板。

彌爾頓拿起電話，「哦，你好，切斯緹緹！」

「我明白了。」斯通對這一駭人聽聞的新發現所作出的平靜反應令凱特對眼前這個男人欽佩有加，好奇心也更強了。

凱特看著斯通說：「奧利弗，作為一個團體，我們也許可以做點什麼。」

「沒有證據證明我們看到了任何東西，」他平靜地回答道，「即使阿戴爾菲亞告訴你她跟蹤我們到河邊，並看見我們朝島的方向走去。那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能夠目擊那個男人的死。」

但是，出於一種強烈的逆反心理，他還是戴了一塊帶鏈子的大懷錶。

「見鬼，我才不是。我那時已經被他們踢出去好久了。我知道九九藏書這一切是因為我是達美樂比薩店裡送外賣的。每次轟炸之前，五角大樓的比薩訂單就會減少。所以，你就當然比那些諸如丹·拉瑟或湯姆·布拉克，甚至可能是總統本人都要更早知道了。」

「凱特，我真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不過，在她停下來買報紙的時候，零錢掉了。他趕忙跑過去幫忙，把硬幣撿起放在她伸出的手上。看到這隻手，他呼吸加快。然而，當她說謝謝他並離開時，他只以微笑作答。

「我記得。」他簡短地答道。

「那麼，也許我們的確應該共進晚餐。我也可以會會我的朋友。」

大家一致認為，彌爾頓找回自己非法侵入記錄的最安全的方法是在那些接到報警趕來的保安人員的護送下進入他的房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彌爾頓在他家附近遇到兩名保安人員，而駱駝俱樂部其他成員則坐在凱萊布的美宜堡車裡，他們保持適當距離，謹慎地跟在他後面。彌爾頓和兩名保安一起走了進去。

大約過了半小時，彌爾頓和他的朋友們會合，他們一起坐在凱萊布的車裡。斯通問道：「拿到了嗎？」

「我告訴你啊，」魯本說，「世界上最好的安全措施可以被轆轆飢腸所摧毀。」

「有空我帶你去兜風。你知道嗎？那摩托車的邊斗可是久經風雨了。」

「我喜歡看男人抽煙，」幸運在魯本旁邊坐下，拍著他寬大的肩膀說，「現在，你在我眼裡就是吞火之人。」

「是的，我說了。」他朝阿戴爾菲亞的方向看了一眼答道，「你覺得我們曾在那條船上和那個島上待過？」

凱萊布向斯通投去疑惑的目光：「奧利弗，這事兒你沒跟我們說過。」

「我同意你的說法。」凱特回答道。

「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魯本問道。

「他從盒子里拿出的是什麼？」凱萊布問道。彌爾頓把剛才那部分重放了一遍。

魯本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女士的身材，她上身穿一件白襯衣，下身是一條黑色寬鬆長褲，腳上配一雙低跟無帶鞋，脖子上戴一條玲瓏的珍珠項鏈。她那一頭金髮在腦後挽成一個圓髮髻，令她那細細的脖子越發修長。

「你好嗎？看上去有點憂慮哦。」

凱特一直在等他們，為他們打開那扇裝潢精美的前門。

每次有新的發現，他都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