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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外車禍

第五章 意外車禍

古樹青將那幅藏有骷髏圖案的畫拿出來,上面十個小字「潮漲淹不著,潮退淹三尺」非常顯眼。
「這個紡錘形的島是葫蘆島,而這個海龜形狀的島則是金銀島。至於那個有骷髏圖案的綠色面積,是一座叫作虎頭山的山嶺,過去為島上居民埋葬親人屍骨的墓地。現在已被改造成公園。」黃迎濤說道,「所以,從實際情況來看,這幅畫中出現骷髏圖案並非令人驚訝的事。」
「天哪!」夏柔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難怪你臉色那麼差,我還以為你患了重感冒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不過,我覺得他對這個案子很頭疼,他一定是到現在還沒找到頭緒。」
古樹青開著車徑直朝著通往葫蘆島的港口駛去。關於誰進了夏教授的房子,曾福身上至今仍有嫌疑,畢竟在那個敏感的時間他出現在夏教授的家門前。
「我爸爸一開始說我媽媽死了。但是有村民表示懷疑,認為是爸爸為了哄我才這樣說。有時我追問媽媽在什麼地方,我爸爸回答不知到哪兒去了。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一直沒弄清楚。我很想念媽媽,可一旦我提起這個話題,爸爸就會暴跳如雷。爸爸一向對我很好,就是不準提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呢?這種痛苦伴隨著我長大,到今天仍然在揪著我的心。」
還沒等冷冰反應過來,對面的轎車眨眼間撞向前面的人影。冷冰眼前一黑,同時感覺車身發生劇烈的顛簸,緊接著車頭往左邊一歪,猛地停住。
「你爸爸對你感情很深。」
「事情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了。」冷冰說道,「一切都已毫無意義了,因為無論我如何做,我都不能讓爸爸復生。」
「爸爸的離去,對我打擊太大。他是我最親最親的人。」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表情絲毫沒有肇事後的驚慌。
當夏柔推開房門的時候,冷冰表情麻木地蜷縮在客廳沙發的一角,目光獃滯地盯著天花板。夏柔的到來似乎根本沒引起他的反應。
發生車禍之後,由於惦記著與陳昌全的見面,夏媚在路上攔了一輛通往小橋鎮的車。
冷冰下意識地將揪住肇事司機的手一松,並向後面猛退了幾步。
「難道你從來沒有聽別人提起過嗎?」
劉玉清說道:「你為什麼不去你爸爸先前工作的地方打聽呢?」
陳昌全先在東邊的房子裏面翻找著陳婉容的中學畢業證書,不過翻了好一會兒沒找到。這間房子裏面沒有任何家用電器,靠北面是一張雙人床,簡單的被褥沒有疊放整齊,一床蚊帳懶散地垂著。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也許你說得對。不過,在我看來,他的確是個平庸之輩。」
「你爸爸從來沒有向你提起你媽媽嗎?」
「我大概快要生病了。」冷冰有氣無力地回道。
海盜藏寶的傳說始於明代。如果有寶藏,在這個面積僅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小島上,財寶會被藏在哪裡?
「保安說樣子太恐怖,擔心我們受不了刺|激。」
冷冰抱起血肉模糊的父親,夏媚報警後走過來在冷嚴鼻孔前試了試,連忙向貨車司機揮手,「還有氣息,快送醫院。」
「這樣啊。」夏柔說道,「我還以為夏媚無理取鬧。她怎麼會料到你爸爸剛好在公路上呢?我想,https://read.99csw.com要是她能預測的話,就不會那樣了。再說,被男人騷擾,反抗是女人的本能。如果一個女人連起碼本能的防衛意識都沒有,你會欣賞這種女人還是鄙視這種女人呢?」
可惜,貨車司機將冷嚴送到醫院時,還是遲了一步,在把冷嚴抬進病房五分鐘后,醫生宣布冷嚴的心臟停止跳動,沒有生命體征了。
陳昌全繼續說道:「我想象不出自己的女兒死去時的樣子,因為從來沒有親眼看到,我直到今天都無法相信女兒的死。我總在想,說不定哪一天,女兒會忽然來到我們的身邊。」
「我不恨她。我只是想見她一面,問問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如果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會原諒她。我不相信,天底下會有不愛自己小孩的媽媽。可是她現在到底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我不知道。」
冷冰一把扯住他,「在交警沒來之前你不能離開現場。」
「小時候,我媽媽拋棄我之後,爸爸把我撫養長大,供我讀了大學。在我參加工作,可以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時,卻發生這種事情。」冷冰痛苦地將頭埋在自己的手臂彎里,眼淚不停地落下。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劉玉清放下酒杯,站起身走了出去。
接著,冷冰伸出一隻手,搭著父親的脈搏,發覺父親的心臟還有微弱的跳動。
「我不知道,我父親發生車禍后,她去了小橋鎮,好像急著要去見一個人。」
「你爸爸從來沒有告訴你媽媽的事情嗎?」
陳婉容死後,陳婉如將兩位老人接到小橋鎮,安排他們在這個小加工廠里工作。陳昌全負責開車床,對柴油機進氣管四個進出口的平台進行打磨,工作並不累,但雜訊很大。
夏媚將所有的遺物拍了照,有些不能拍照的細節則做了詳細記錄,並給了五千元現金給陳昌全老人,這才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飛鳥村。
「夏媚?夏媚怎麼啦?」夏柔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神色。
冷冰立刻背著父親走上了公路,看到轎車司機一跛一跛地下了車,想趁機從一旁溜走。
「是的,他把我的生命看得比他的生命還重。有一年春天下暴雨,洪水衝垮了我們村莊,我被困在家裡差點被淹死,是爸爸冒著生命危險把我救出來。」
「公園什麼時候修建的?」
也許夏柔的懷疑有道理,在夏教授死之前的一段時間,曾福突然對夏教授表現出很大的熱情是有著特殊目的的。為了更全面了解曾福和夏教授之間的關係,古樹青決心先去一次葫蘆島。
「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陳婉容的遭遇引起了夏媚心裏的同情,這件離奇的事也一度揪著媽媽的心。在媽媽看來,陳婉容是一個老實的女孩子,唯一的缺點也許是她長得太漂亮。
夏媚最關心的是陳婉容有沒有留下相片,陳昌全搖了搖頭。但是夏媚不太相信,希望陳昌全能從某些不為人注意的角落裡找到陳婉容的相片。
冷冰睜眼一看,一束刺眼的車燈光射來,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接著他聽到小車呼地與他擦肩而過的聲音,一股強大的氣流險些把他掀倒在地。
「古樹青表面看上去平凡,可頭腦不簡單,公安局許多重大案件都是他偵破的。他之所以調查你九*九*藏*書們,說明他辦案很細心,不隨便感情用事。按程序辦案,遺漏細節的概率就小。」
直到有人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抬起頭。
「我爸爸……他走了!」
「夏媚?」
一起車禍之後,險些又釀成一起,驚魂未定的夏媚正要指責本田車司機時,大家才發現開車撞冷嚴的司機不見了,肇事車輛被丟棄在現場。
「當然是叫島上的居民將屬於他們親人的屍骨遷移到其他地方。為此,政府為每座墓補償了一筆安置費。」
照片一直沒有找到,夏媚並沒有放棄,一再鼓勵老人繼續找。老人從桌子上找到桌子下,然後在小木箱上面的紙箱里,翻找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夏媚看了一下,都是當年追星族喜歡的電影明星的明信片,一摞一摞的,沒有任何的損壞。不少明信片上留下了陳婉容的娟秀筆跡。她落款的名字中卻不是大家所說的「婉」字,而是「宛」。關於這點,陳昌全老人介紹說,他們家很希望生個兒子。陳婉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她希望她像一個男孩子,以後能撐起這個家。在很多方面,她把自己當作男孩子看待。
冷冰在尋父的路上遇到夏媚,而夏媚是遵循母命看望二十三年前在濱海大學讀書的女大學生陳婉容的父母。兩人在車上目睹冷冰的父親死於車禍。
「濱海市公安局的警察詢問了我很多細節,我親眼見到了那個用來裝女兒碎屍的黑色袋子,以及一張用來包裹女兒碎屍的破舊紫色被單。我在濱海大學住了幾天,去女兒住過的宿舍,把她的被子和一個裝衣服的皮箱帶了回來。家裡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婉容的東西,除了那個皮箱和皮箱里的衣物,其他的已經被濱海市公安局全部帶走,她的課本、她的日記等等,整整兩大尼龍袋子。」
傢具都很破舊,抽屜大多沒了軌道,歪歪斜斜地閉合著。陳昌全拉開一個,翻找一番,關上;再拉開一個,翻找,再關上。抽屜里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裏面只有一些破布條和針頭線腦之類的雜物。
「他向你提出過要求?」
那個司機回頭死死盯著冷冰,語氣低沉地說:「你少管閑事。」
「十來年前吧。」
冷冰很悲傷,連續一周時間只在房裡傻傻地坐著。沒想到噩夢成真,雖然父親的死法不像夢中的兇殺,但是這種突然之間的變故令他非常難以接受。
「我們是從外地遷過去的。我爸爸不說,沒人知道我們家的事。他對外人說我媽媽死了,但我總覺得他說話的口氣帶著某種怨恨,像是在咒她死。很可能我媽媽還活著。」
「生病?」夏柔瞧了瞧他的臉色,「是你心裏有問題還是你身體真的不舒服了?這幾天我們這裏刮颱風,雨可大著呢,城裡許多路段被水淹了。」
夏媚搬下這個皮箱,拉鏈還很好,打開之後,看見了當年陳婉容去濱海大學的時候帶去的那些衣服。有一件紅色條紋上衣,一條看上去算是很新的牛仔褲,還有女孩子那個年代專用的小內衣,類似於現在的乳罩。衣服不是很多,蓬蓬鬆鬆的很凌亂。可以想見,這些衣服當年被多少人翻過。皮箱的一側有一個褡褳式的口袋,夏媚伸手進去,拿出來兩支鋼筆,一支灰色,一支黑色。
「能不能九-九-藏-書帶我回飛鳥村看看陳婉容生前的東西呢?」
「她能幫我嗎?」
陳昌全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一米七的個頭,體格很健壯。他帶夏媚來到他工作的地方,裏面擺有兩張陳舊的辦公桌,一部電話。這是一家柴油機配件加工廠,廠主是陳婉容的姐姐陳婉如。
被撞的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冷冰迅速跳下車廂,當他走近時,心裏猛地一驚:這不正是他要尋找的父親嗎?冷冰立刻雙腿跪了下去,泣不成聲地叫道:「爸爸……」
「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不論老人還是小孩。鄉里鄉親都很融洽,我相信女兒的死與家鄉人沒有任何關係。」陳昌全說道。
陳昌全夫婦已經很少回飛鳥村,多數時間和陳婉如的公公和婆婆住在小橋鎮。
葫蘆縣博物館館長黃迎濤告訴古樹青,葫蘆島海域由本島和周圍二十二個小島嶼組成。這裏礁石密布,隨著潮漲潮落而時隱時現的暗礁數不勝數,使這片海域成為古代海難事故的高發地帶。整個海島遠望起來,像一片風中輾轉零落的楓葉。金銀器、香料、象牙等奇珍異寶通過這條航線運輸進來。因此,葫蘆島海域又俗稱三點金海域。自然,這裏成了歷史上海盜搶劫財寶的風水寶地。明朝年間海盜吳平的寶藏埋于葫蘆縣一個面積不足一千平方米的金銀島。關於尋寶的謎語,實際上包含二十個字:「潮漲淹不著,潮退淹三尺,箭三支,銀三碟,金十八壇。」但一般猜測海盜埋藏珍寶的地點,是從前面十個字的意思來判斷。這十個字的含義其實很簡單,就是表示漲潮時水浸不到,退潮時水淹了,這會是什麼地方呢?
「我遇到一個叫夏媚的女記者,要不是她,或許我爸爸不會……」
「真是奇怪呢,從沒聽說她要去那種地方。」夏柔將哈密瓜抱上桌子,「來,我們吃哈密瓜吧。」
陳昌全回憶,警察在村子里挨個排查詢問,希望能找到對案情有幫助的一絲線索,可警察卻始終查不出兇手作案的動機。因而,這件事在村子里引起了轟動,村裡人議論紛紛,猜測是陳婉容在外面作風不正才遭遇了不測。
「你怎麼啦?神色很不好。」夏柔關心地問道。
「他除了罵媽媽是壞女人之外,別的什麼也不肯說。」
「由於受洪水影響,公共汽車停開了,她搭上了我找的汽車。在一個下陡坡的路段,同駕駛室一個男人摸了摸她的手,她反應劇烈,身體居然撞到了司機的手,使得司機把方向盤打歪了。偏偏此時我爸爸出現在路上,你可以想象,當我目睹自己的爸爸被車撞著的時候,我的心幾乎破碎。那一刻,我真想被撞的是我自己,而不是我的爸爸。我爸爸被送進醫院來不及救就撒手歸天了。」
「你不是認識夏媚嗎?」
「試試看吧,說不定能。」夏柔說道,「不過,她怎麼會去飛鳥村呢?那個地方並不屬於濱海市管轄的範圍。」
「喝點酒吧,醉了你心裏或許會好受些。」劉玉清把一瓶酒鬼王白酒咚地放在桌上。
父親的屍體被送到殯儀館保存起來,以便作進一步法醫鑒定取證,冷冰拖著沉重的步子坐車回到景天小區。
想了很久,古樹青決定帶著夏教授生前的畫親自去試探曾福,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於是read.99csw.com,古樹青從葫蘆島回到濱海市之後,就直接來到古玩店。
陳昌全告訴夏媚:「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天,濱海大學來電話,詢問我女兒陳婉容有沒有回老家,我說沒有見到。然後,學校說我女兒失蹤了。我立即和愛人一起坐車去了濱海大學。到濱海大學后,保衛科的人接待了我們。一位保安告訴我們,陳婉容的屍體已經被找到。當我要求親眼看看女兒的屍體,被很客氣地拒絕了。」
「能說說當時的經過嗎?」
「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冷冰喝了一口酒,說道,「你體會不到一個孤兒的心情,也體會不到自小就沒有媽媽在身邊的滋味。每當看到別人的媽媽牽著小孩的手在街上走或在公園裡漫步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很酸很酸,眼淚有時會不知不覺地流出來。在別人面前,我裝得很強大,可暗地裡,我的心理卻很脆弱。」
「也許……也許是我沒有答應他的要求,他心裏想不開,想離開我吧。」
如果圖上是一個普通人的骷髏,對於夏教授來說,這不可能成為恐嚇他的理由。不過,古樹青從黃迎濤這兒再也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回飛鳥村,打開大門,院子里很亂。門口左側,是一個廢棄的洗手池,池子裏面全是淤泥,長出了幾棵青翠欲滴的植物。門口右側,是一個棚子,裏面堆積著雜草。院子中間,是一棵粗大的銀杏樹,非常茂盛。枝丫上結滿銀杏,累累果實把樹枝壓彎了腰。院子西側,長著許多雜草。院子里斜拉著一根晾晒衣服的鐵絲,風吹雨打下,鐵絲早已銹跡斑斑。
陳婉容當初住的房間里已經沒有了床,只有幾個一人多高的衣櫥和一張破舊的書桌。書桌東邊擺放著一個陳舊的80年代的留聲機,上面壓著一個紙箱子,裏面裝滿了衣服。桌子中間有一個木頭製作的小木箱,幾個精緻的抽屜,已經很破舊。夏媚拉開抽屜,裏面什麼都沒有。
「你應當為有這樣的爸爸而感到自豪。他為你犧牲了那麼多,沒想到他會發生這樣不幸的事……」
小車從肇事車輛邊上擦過後停下,此時冷冰才看清肇事的是一輛黑色本田雅閣轎車。車門一開,一個滿臉通紅渾身酒氣的年輕人下了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
就在這時,身邊的閔鄉長突然朝冷冰驚慌地大喊:「來車了,快閃開。」接著,他將冷冰一推。
「我會查清這些原因。」
「我沒有辦法了解,他從不對我說他自己的事。」冷冰苦惱地說道,「我長大后,村民們告訴我,我不是在本地出生的。我是我爸爸從外地帶到那兒的,他們還說,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媽。」
陳昌全老人開始有點猶豫,後來被夏媚的誠意所打動,決定帶夏媚回飛鳥村。
「婉容小時候有隻耳朵患過中耳炎,因為沒有及時治療,到成年後聽力比正常人稍差點。她是聽別人說佩戴銅器對炎症有好處,要我們買了一對銅耳環。」
「你有找過媽媽嗎?」
「斷斷續續想過,但是不知從何找起。我媽媽像是鐵了心不肯出來見我。」
當冷冰恢復意識后,地面上散落著車燈的碎片,路上的人影已被撞到路基下的大坑內。
「看來,你媽媽一定做了對不起你爸爸的事,才會讓你爸爸那麼恨她。」
冷冰見https://read.99csw.com狀,放下父親,立即上前揪住他,「你走什麼,撞人了不知道嗎?」
「你到底對你爸爸了解多少?」
「那些墳墓里的屍骨是怎麼處理的?」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曾在什麼地方工作。我爸爸一心要我讀書,不要我過問他以前的事。他說,只要我考取名牌醫科大學,就是他一生中最自豪的事。」
冷冰嗯了一聲,劉玉清迅速從碗櫃里拿出兩個玻璃杯。
「為什麼?」
「嗯,她是我表妹。她跑的地方多,又在電視台工作,如果她願意幫你的話,應當不會很難。至少她可以幫你想辦法。」
說罷,老人流出了兩行熱淚。
「你恨你媽媽嗎?」
看來是個酒駕的司機。
一共三間房,左右為睡房,正中間為主房,裏面堆積著耙、籮筐以及犁之類的農用耕具。房間潮濕,到處散發著衣服和木頭霉變的味道。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恨,畢竟我是他們的結晶,愛情的結晶也好仇恨的結果也好,我不應當是他們痛恨的對象。不過,爸爸雖然痛恨媽媽,但是對我的成長關懷卻無微不至,甚至終生未再娶,辛辛苦苦把我培養成了醫學研究生,這說明他愛我。當然,我從來沒有丟過爸爸的臉,從小學、中學一直到大學,一路捧著獎狀升學。我想,要是媽媽知道,一定會感到高興,她沒有理由恨我。」
最後翻出來的是一對很不起眼的銅耳環,其中一隻耳環氧化得特別厲害,幾乎全變綠了。
「你大學畢業后,他為什麼不願意和你一起生活呢?你有沒有打聽原因呢?或許他有重大的隱情。」
葫蘆島位於南海和東海的交界處,這裏風景優美,是不可多得的度假勝地。
得知冷冰回來后,夏柔連忙過來看望他,並帶了一個他喜歡吃的哈密瓜。
夏媚見到陳婉容的父親陳昌全——一位六十歲的老人,是在中午12點半以後。陳昌全的熱情和信任讓她不再擔心,她原以為這個沉重的話題一定會讓老人家傷心難過,或者不願談及過去。夏媚解釋說,她媽媽以前是陳婉容的班主任,對於陳婉容被害一事一直感到內心不安,自己代表媽媽來看看陳婉容的父母如今過得是否還好。
「嗯,你應當這樣做。」劉玉清問道,「古樹青最近有沒有找你詢問有關夏教授案件的事?」
「我女兒性格非常內向,喜歡電影、文學。她很少跟人交流,很愛學習,當年高考失敗,因與濱海大學錄取分數線相差不到10分,於是婉如的公公通過朋友找到濱海大學的一位系主任,讓婉容在濱海大學讀成人教育會計專業。誰想開學后,我女兒離開家,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小木箱上有個紙箱,裏面裝滿了書籍和報紙。桌子右側,是一個碩大的紅色人造革花紋皮箱,長近一米,寬七八十厘米,老人指著這個皮箱告訴夏媚說,當年陳婉容就是提著這個皮箱,去了濱海大學。
古樹青來到曾福的老家古饒鎮,向當地的居民打聽曾福最近的活動情況。從調查中得知,曾福的確和夏教授在今年3月份時來葫蘆島比較頻繁,不過,並沒有人看到夏教授上過金銀島,倒是有人看到夏教授去過曾福的妹妹曾英家幾次。至於去曾英家做什麼,卻沒人知道。此外,每次夏教授會曾英的時候,曾福都會去金銀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