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用手捻著鬍鬚說：「你的父王五年前在灞上聽了田蚡話，就已下定決心了。我的陵幾，到那時，你就是大漢第一公主了。父王要給你找天下最好的男人作為駙馬，要把你們的婚事辦得比皇帝大婚還要隆重。」

武帝聽了一笑，說：「好啦、好啦，朕是與人為善嘛。」

「這個嘛，還是有的，比如臣弒君，子戮父，兄弟相爭，叔侄互斗。但那都屬於非常之舉，正常情況下是不應該發生的。」

「講。」

武帝便讜：「宣劉建說話。」

「末將願去。」

武帝也只得騎上馬往回走去。

劉陵雖然恨衛子夫壞了她的好事，但還是銀鈴般地笑著向她敬酒。

一陣幽香傳來，宮人指著一盆花說：「這叫緬桂花，又叫十里香，是從雲南貢奉來的。」

「皇上……」張湯掙扎著要起來，被武帝摁了下去。

張湯喬裝打扮后潛入淮南國，半路上救下了逃亡出來被迫捕的淮南王長子劉不害的兒子劉建，在黑夜中，兩人在低聲說話。

這天午後，劉陵來到司馬談府門外，準備拜訪司馬談，家人通報進去。

「是。」衛士們奉命退到一邊。

「太史公是精通歷史的，我想請教一下，自古以來，父子、兄弟、叔侄之間有沒有為了爭王位而相互殘殺的？」

不等皇后說完，劉陵就回道：「噢，稟皇后，陵兒是稟父王的命來京看望皇兄及娘娘的。」

武帝把頭一偏，喝道：「大胆劉遷，你夥同你的父親謀反叛亂，已犯了滔天罪行，來人呀，給我斬了。」

「司馬遷，你把君臣爭權的歷史說說。」

宴席上，淮南王故意讓女兒劉陵作陪。劉陵不斷用她的媚眼挑逗段宏，並舉杯對段宏說：「中尉大人，我父王是一個文人，他不尚武，您說，就這樣一個秀才，還能造反嗎？」說完又朗誦了一段詩：

武帝心裏一驚，卻一臉嚴肅地說：「休要胡說，朕與劉建的祖父一向親密無間，他豈能謀反？莫非他違反了什麼家規，到這來誣陷他的祖父……來人啦，把他給我押下。」

「啊，娘娘，今天怎麼也來了？」武帝故作驚奇地問。

「大王，劉遷王子戰傷，劉陵郡主被俘，皇帝帶的人馬已進入正殿了……」

「噢，臣妾也想陪皇上散散心。」

「那太史公認為我皇兄現在的王朝是非常時期，還是正常情況？」

「謝娘娘關照，陵兒已經住在親戚家了。」

武帝也笑道：「皇后是多慮了，劉陵可是朕的妹妹。」

武帝心裏一驚，這個司馬遷果然聰明過人。便說：「噢，說下去。」

劉遷忙說：「父王不必緊張，孩兒馬上帶領禁衛軍跟他們血戰。」

「他說，淮南王劉安連帝璽印都已經準備好了，現正操練兵馬只時機了。」

淮南王說：「所以我們要把顛倒的東西顛倒過來，主父偃的這個推恩策，實際上是先帝時候晁錯削藩的翻版，目的都在於削弱我們，壯大他們，太狠毒了，我們能容忍嗎？」

「兄長放心，我距他們近，我會去找他們的，至少江都王不金拒絕的。」

於是楊得意把劍呈給武帝。

「眾愛卿，你們的意見呢？」武帝問。

武帝本來也不太想讓董仲舒留在身邊，就順水推舟說：「也好，就依你的。」

司馬談忙說：「公主多慮了，我們也未曾聽說呀！」

沐浴后，皇后和劉陵公主在院中觀看各地貢奉來的奇花異草，宮人小心翼翼地在後面介紹著。

「呸！皇帝，你太小看人了，告訴你，本女子也要做皇帝，告訴你吧，我這一切都是為了當上皇帝。所以我必須殺了你。」劉陵咬牙切齒地說。

衛子夫便向武帝說：「皇上，我和陵兒就到旁邊翡翠宮去看花鳥了。」

「你俘虜的本來應該是未來的女皇。」

看完了花，她們又去看鳥，宮人在一隻鳥籠旁吹起了曲子，一隻孔雀便展開美麗的翅膀跳起了舞，衛子夫和劉陵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愛卿免禮，快躺下。」

武帝完成了對三國的平叛，廢除了三國建制，改設為中央直輻的九江郡、衡山郡和廣陵郡。

「哼，不吃敬酒吃罰酒，不過……朕仍然不想殺你。劉陵，念你有勇有謀，算得上女中一傑，只要你答應嫁到胡地去，朕就封你為公主。」

解決了淮南王的叛亂，武帝大軍又揮師南下直撲衡山國，兵臨城下，衡山王劉賜自知不敵，在宮中畏罪自殺。接著武帝又以江都王劉非製造皇帝玉璽、符節、兵器為由處死了這個荒淫無恥，罪惡累累的藩王，然後班師回長安。

「聖上，淮南王與衡山王密議，準備謀反。」

「好吧，那我們就到大門外恭迎吧。」

武帝見宰相公孫弘沒有說話，便問他：「宰相為何一言不發？」

劉陵被武士帶走了，武帝獃獃地看著她的背影半天不動……

晚膳后，武帝和隨侍人員、嬪妃們一起觀看獸斗表演。這是一次駭人心魄的龍虎鬥。

「聖上，罪臣是隻身逃來，有要事密告。」

「好吧，那就請她到客廳。」

「回皇上，淮南王招納各方人士數千，一貫善於籠絡人心，又用重金籠絡周圍郡王及其王侯，尤其近幾年加緊招兵買馬，所以謀反之心已顯而易見。」

劉陵拍馬拚命往林中深處馳去，武帝對寶馬一揚鞭追了上去，劉陵見皇帝追了上來，心中竊喜，一躍身縱到武帝馬上，武帝便抱著她往前馳去。到了林中馬兒走了起來，劉陵轉過頭嫵媚地看著武帝，武帝頭腦一熱就把她抱下了馬，兩人相擁著正要往草地上傾倒時，忽聽：「皇上，臣護駕來了。」

這天，武帝正在看書，忽聽一聲清脆悅耳的喊聲：「皇兄。」

「哦，你父王病了？」

「啊，是小陵妹，天哪，怎麼長成大姑娘了，上次淮南王帶你來時，還只是一個小孩呢。」

「那就好，那就好，劉陵相信太史公的人品。」

武帝說罷只一揚鞭，駿馬便向前飛奔起來，於是隨從、侍衛便急忙策鞭追趕而去。

衡山王走後，淮南王、劉遷、劉陵興奮地在欣賞他們的印璽。

段宏到達淮南王宮，通報進去后，段宏若無其reａd•９9ｃsw•ｃｏｍ事地在宮門外等候，被傳進去后，只見一片殺氣騰騰的景象，淮南王劉安一臉嚴肅地端坐在王位上，兩旁站立著手執鐵戟凶煞惡狠的衛士，大有一觸即發之努。

兩個衛士上來把來人押了就走。

「後來呢？」武帝問。

又過了一會兒，劉陵見皇后在一旁，心想今天跟皇上是沒戲了，只好起身辭退。

「聖上，罪臣不是誣告，不是誣告……」

武帝回頭一看，眼睛頓亮，眼前竟亭亭玉立著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一雙嫵媚的大眼正滴溜溜地注視著自己，也許是被眼前這個少女的神態鎮住了，要知道，從來沒有哪個嬪妃敢如此正視天子，武帝竟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衛子夫從一乘輿上被宮人們扶了下來，說道：「臣妾給皇上問安。」

「好。謝謝娘娘。」

武帝停止舞劍走了過來。

宴散后，喝得醉醺醺的段宏被送到宮屋裡安歇，矇矓中只見脫得只剩一件紅肚|兜的劉陵公主竟站在他的身旁，向他媚笑著……

劉建說：「劉安已制好了皇璽，兵器都已打制好，人馬也訓練好了，起兵就等得時機了。」

「誰把我們包圍了？」

「有哥哥保護，誰敢欺負你，到那時，我們共同治理天下。」

「遵旨。」

「雷被？就是那個武藝高強，驍勇善戰的衛隊長嗎？」武帝問。

武帝喝道：「雷被，你身為淮南王宮侍衛官，不在那兒盡忠職守，跑到這兒做什麼？」

「臣謝主隆恩。」張湯感動得涕淚俱下……

「哈……」武帝大笑了起來。

武帝也興奮地策馬向前對著一隻麇鹿，一拉弓，糜鹿倒下了，武帝高聲喊道：「朕也射中一隻了。」

自此，無論武帝到哪兒，都有陵兒伴駕，衛子夫也奈何不得。

皇後衛子夫則鬆了一口氣。說：「郡主就住在宮裡吧！」

啊，她太有魅力了，真是色藝雙絕，文武皆能，真想納她為妃子……又怕……唉，怕什麼！朕貴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她一個小女子……

「好，有志氣，朕就成全你，來人啦，賜她凌遲處死。」

「哼，雷被這個敗類，我父王說，就是因為他，父王決定提早行動，特讓我來跟您聯絡。」

「那……我父王跟您難道不是一家人嗎？」

「弟弟，咱們哥倆可是一母兄弟呀。」淮南王說。

這天，武帝在御書虜閱奏章，楊得意進來報道：「聖上，淮南王的孫子劉建的親信求見。」

武帝聽了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坐了下來，說：「張湯，那就先暗訪吧，不要驚動他，等查明事實真相再說。」

「何以見得？」武帝問。

張湯感到了事態的嚴重，便讓兩個侍衛護送劉建去見武帝，自己帶了幾個武士又上路了。這之前雷被曾給他介紹了幾個他在王官里的朋友，讓張湯去找他們調查情況。

「陵兒，你再跑一趟衡山國，去和你叔父把起兵的時間再敲定一下。如果有可能讓他再秘密來一趟，為避人耳目，你就女扮男裝，懂嗎？」

武帝乘勢說：「來來，一起用膳吧！」

武帝遺憾地想，這樣才貌雙絕的美人，怎麼偏偏是我的皇妹，否則定要納她為妃子。

司馬遷又說：「臣僭君大多因為權臣功高蓋主之故，高祖時，為加強中央集權，用了很大的精力一一翦除了異姓諸侯的勢力，先帝在時，不是也使周亞夫……」

「張湯，朕派你到淮南國去刺探虛實，如劉安小子真敢謀反，朕要掃平他。」

武帝和大家興奮得齊聲叫好。老虎大吼一聲又撲了過去，只見大熊把笨重的身子一閃，老虎撲了個空，猛跌在鐵網上。老虎發現大熊不見了，圍觀的人都衝著它笑，老虎惱羞成怒，忽然往高高的鐵網上猛爬，想下來咬這些人，圍觀的人大驚，都叫著往後退。

啊，劉徹，你怎麼這樣神速……唉，我輸了，皇叔我輸了……認命了……但我也不能落在你的手上……

「公主走好，老朽恕不遠送。」

「鄭莊公明知弟弟要謀反，卻不露聲色，待他自己陷於不義之時，再一舉滅了他。」

雷被給押下去后，武帝對廷尉張湯使了眼色，張湯便退下了。

「這……」

「是嗎，那太好啦。」

「你平叛有功，朕封你為御史大夫。」

劉陵聽了興奮地說：「啊，父王，您把登基都寫成詩了，看來，我的父王是真正下決心了。」

「你已經是俘虜了還那麼狂妄。」

始終跟在武帝旁的司馬遷經歷了這一切，感嘆道：武帝太偉大了！這一切都必須載入史冊。

武帝下了馬，向劉陵慢慢走過去……劉陵傲慢地看著他……

「謝娘娘，父王身體無恙。」

三杯酒下肚，武帝微醉，劉陵問道：「皇兄，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不知可否？」

漢武帝說：「好，你退下吧。」

兩人正說著，張湯進來稟報：「皇上，雷被揭發淮南王謀反，確有事實。」

「都準備好了，自從雷被逃走後，我父王就已作好了應急準備，現在一切都已準備完畢，就等王叔的了。」

張湯率領的前鋒部隊正與劉遷兄妹帶領的王宮禁衛隊激戰時，漢武帝親率的大隊人馬趕到了。漢武帝坐在戰車上，衛青、張湯騎著戰馬列于兩旁，武帝見劉陵身著鎧甲，拍馬上前與兵將們血戰，他眯眼看著，心想，這個女人果然身手不凡。

「你們都遠點。」武帝對衛士們一揮手。

劉陵一擺手，隨從便抬進了四個用紅綢系著的大酒缸。

「父親，不見她，恐怕……」司馬遷說。

司馬談早聞劉陵是一個能武善謀的女中豪傑，知道她要問的必是政治歷史問題，便說：「公主請講。」

「你父王都準備好了嗎？」

淮南王忙起身向長安未央官方向拱手道：「淮南王謝過聖上，祈願聖躬萬安。」然後對兒子劉遷說：「還不快擺酒宴給中尉大人接風。」

張湯暗訪清楚后，就速回到長安向武帝報告了半路救下淮南王的孫子劉建，段宏被扣及自己的調查情況。

「王兄所言極是，先帝時尚有吳楚七國反抗，難道我們就束手待擒嗎？」

武帝回頭一看是衛子夫回來了，窘得酒醒過來，忙把劉陵ｒeaｄ•99csw.ｃom放下，說：「這是朕的妹妹淮南王的女兒劉陵郡主。朕跟她鬧著玩呢。」

「噢，這個……」

司馬遷又說：「高祖所以決定非劉姓不封王侯，就是為了防止外戚勢力膨脹對中央集權造成威脅。」

司馬遷忙跪下：「皇上恕罪，臣下無意。」

陵兒當然知道衛子夫的用心，但又不好違背，心裏雖然十分惱怒，卻又笑著說：「陵兒願奉陪娘娘。」

武帝把奏本一摔，忽地站了起來，兩眼圓睜，憤怒地吼道：「劉安，你想謀反，朕要讓你身敗名裂！」

「不玎公主還有何垂示？」

「噢，快講。」武帝放下奏本，神色凝重。

司馬遷說：「聖上，現在匈奴戰事很緊，淮南王謀反一事尚未造成事實，是不是先安撫？」

「平身。」淮南王攤開雙臂說。

武帝班師回長安，留下張湯審理清肅參加謀反的人，張湯大令一揮，把謀划謀反的淮南王、衡山王他們的后、妃、王子全部殺死，又把涉及謀反的人，連坐的人全部殺絕。短短几天，就殺了幾萬人。

「聖上英明，聖上萬歲……」文武百官聽了激動地伏地高呼。

於是三人都坐了下來，侍從們又端來了佳肴美酒……

「因為膠西王太剛，董仲舒是謙謙君子，以柔克剛，豈非好事！」

淮南王劉安勾結衡山王劉賜反叛，烏雲忽然密布，年輕的武帝面臨著新的考驗……

武帝點頭道：「宮廷確實無父子。」武帝又說：「愛卿，往下說。」

「哦，劉安王身體可好？」

劉陵不等司馬談回答，又接著說：「當然無風不起浪，一方面也是因為劍傷了我哥哥的那個雷被，我哥哥待他如兄弟，我父王對他如父子，可是他傷了我的哥哥，不但不自愧，反而還跑到京城來造謠，太史公，您說這不是挑撥離間又是什麼？」

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不時向武帝射出秋波，她那火辣辣的目光，比劍光還要讓武帝目眩。

「陵妹奉陪。」

「是。」

早朝，漢武帝升殿，文武百官列于兩旁，武帝說：「眾愛卿，今有何事，可速奏來。」

「有何事嗎？」

司馬談聽了一驚，心想這個女子果然非凡，雖然明白她的用心，但還是故意問：「不知郡主問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談出列奏道：「啟奏聖上，近來臣有耳聞，淮南王有謀反之心，他們招兵買馬，打造兵器，不太安分守己，恐怕不可不防。」

「朕頭一次碰到如此狂妄的女人。」武帝開始惱怒了。

「皇上，娘娘來了，怕您孤騎進入深林，所以令我護駕。」

「他來幹什麼？是來探虛實吧。」武帝想。

「後來，蒯聵又殺了回來，奪了王位，其子衛出公逃走魯國，孔子的高徒子路就是在這次奪權鬥爭中被蒯聵的人殺死的！」

淮南王尚文不尚武，聽到王宮被漢武帝派來的人包圍了，心裏有些慌張，問兒子：「遷兒，這可怎麼辦呢？」

王宮廣場上，旌旗蔽日，戰火的硝煙還在瀰漫，武帝威嚴地站在戰車上，將士們都雄赳赳地站在後面。

「哪裡，哪裡，陵兒是代父王來看望皇兄酌，還望娘娘多關照。」

武帝聽了笑道：「朕如此絕劍還怕誰刺？」

劉陵笑著回道：「是的，皇後娘娘，我們家鄉的泉水大得成了一個大湖，以後娘娘和皇上駕臨，我們一定讓聖駕和您好好享受一下。」

漢武帝最後提高聲調說：「朕準備立即親征，讓淮南王措手不及。」

劉陵看了下左右，武帝便擺手吩咐侍從退下，這時屋裡只有這兄妹二人。

於是文官們也都出列表態，同意出兵聲討反叛者。

「好啦，就說到這，朕知道。」武帝生怕司馬遷說出景帝設宴逼死了周亞夫所以制止了他。

「表白她的父王不會謀反，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其實淮南王如不謀反又何必招兵買馬，到處籠絡人心呢！再說，早在幾年前，淮南王在灞上就對田蚡說過早晚要取代皇位的話，這些難道是偶然的嗎？」司馬談不無忱慮地說。

「唉，」司馬談嘆息了一聲，「看來，一場風暴即將來臨了，得給皇上提個醒了。」

「免禮，平身。」

武帝揮鞭抽馬，眼看快追上了，劉陵說：「皇上，我們比賽射箭吧，看誰射得好。」說罷，一箭射出去，正中了一隻奔跑著的小鹿，劉陵高興地喊道：「皇上，中了，中了一隻小鹿。」

在廣闊的山丘上，武帝和劉陵騎著馬在前面飛奔。劉陵郡主騎著一匹烈性的馬，武帝也騎著一匹剽悍的黑馬，兩匹馬忽前忽後地賓士著。

公孫弘顫顫巍巍地出列跪下稟道：「啟奏聖上，淮南王衡山王膽敢謀反，是老臣管理失職，老臣感到慚愧，願辭去相職，告老還鄉。」

「是啊，宮廷無父子。」武帝若有所思地說，「……司馬遷，你把這方面的歷史說說。」

帝聽了，環顧了一下四周問：「哪立大臣有同樣看法？」

「好。那我們就分別調好兵馬，給劉徹來他個措手不及。」

「是。昔春秋時，孔子周遊列國，衛國世子蒯聵與其父衛靈公爭王權戮母逼父未遂，出逃在外。衛靈公死後，立蒯聵的兒子力衛出公，逃亡在外的父親蒯聵不服，從此開始了漫長的父子爭權的動亂。」

劉陵忙向衛子夫笑著施禮。

「大人，劉陵郡主來拜訪您。」青兒進來報告。

「告訴你父王，武器我已打造好了，人馬不成問題，現在最擔心的是走漏消息的事，聽說你們的雷被已逃去報信去了。」

雷被進來后，見了漢武帝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陵又氣憤地說：「太史公，現在右些人平白無故地造謠，難道不是想挑撥我父王和我皇兄的關係嗎？」

「自古不以勝敗論英雄，我仍然是女中豪傑。」

「嘻嘻，皇上到底還是認出我來了。」劉陵嬌媚地一笑。

「豈止會喝，還是海量呢！」

「是啊，是啊，淮南王真是文才過人啊。」

「但講無妨。」

「聖上，淮南王欲謀反。」

劉陵偷偷打量了一下衛子夫，見她貌若天仙，言談舉止端莊，難九-九-藏-書怪皇上這麼寵她。

「郡主免禮。聽說郡主極善騎射，想來一飽眼福。」

劉陵又說：「我父王希望您去一趟，父王要與您面談。」

兩人跳下馬，奔向小鹿，然後兩人各高舉若一隻鹿，笑著叫著，跟在後面的武士們也趕了上來，對著兩隻冒著血的鹿歡呼……

「父王，陵兒明白，上次陵兒一路上不是也裝扮成武士去給他獻劍嗎？這次女兒要扮成商人，給他送貨。」

「張湯，皇上派來廷尉張湯。劉建逃到長安去了，沒有追到。」

段宏便把話轉入正題：「淮南王，在下奉聖上旨意，前來慰問你們。」然後轉身一擺手，下屬們便把豐厚的禮物呈了上來。

「好啦，你快準備動身吧！」

這天早朝，剛要宣布退朝。忽然，近侍來報：「皇上，淮南王的宮衛雷被求見。」

「皇後娘娘，請受陵兒一敬。」

「王兄，為弟知道，哥哥太冤，那個劉徹在皇子中排列第十，怎麼也輪不到他當皇帝，那劉榮也不知道好端端就被廢了太子位，那個梁孝武皇叔有太皇太后的支持，居然也當不上皇帝，最終還弄得個自殺身亡，真是太邪了。」

司馬談聽了大驚，正待說話，那劉陵又接著說道：「太使公想想，我父王從來對朝廷都忠心耿耿，每年納賦上貢只多無少，我們兄妹幾個也都安居樂業的，怎麼會想謀反呢？」

「說得好，太好了。」

「哈哈……」

劉遷的頭立即被兩個武士砍下，滾到了一邊。

劉遷一個眼神，持戟的兵士們忙低頭退走。

「好，那今晚咱倆就比試比試。」

劉建進殿後，向武帝跪地叩道：「啟奏聖上，小人是從淮南王宮逃出來的，路上被他們追捕，幸遇張大人搭救。小人本是淮南王的孫子，因不滿淮南王對我父親的不公平，才逃了出來，至於淮南王想謀反，這是蓄謀已久之事，他們連皇璽都已打制好了。」

劉陵聽了，忙收了劍對皇后笑道：「皇后多慮了，劉陵的劍是木質的，請皇后審視。」

淮南王見段宏不受色惑，知道他必然身負重命，便越發警覺起來，婉言將段宏扣留下來。

衛子夫只當沒看見剛才的事，也笑著說：「不知郡主駕到，我失禮了。」

武帝暗想，朕決不培養權臣，包括宰相。

「皇兄，我還給您帶來了父王給您的美酒，這是我們淮南最好的酒。」

武帝聽了一笑，說：「那依你之見……」

衡山王劉賜秘密來到淮南王的宮中，兩人進行了密談。

「陵兒既然不肯讓姐姐討教，那我們到翡翠宮裡去看花鳥吧，打獵就讓他們男子漢去玩吧。」

「把她拉過來。」武帝吩咐。

「是的，不過，不要緊的，我父王說，病好了，就會進京朝拜皇上的。」

「皇上難道忘了秦始皇曾經被燕國劍妃所刺嗎？」

「不知郡主大駕來到，在下失禮了。」司馬談低頭拱手道。

「帶劉建。」楊得意喊了一句。

散朝後，武帝在御書房問司馬遷：「司馬遷，你認為淮南王會謀反嗎？」

「不，王兄，皇帝該你做，為弟我只要不受欺負就行了。」

董仲舒早在江都王謀反前就已辭官回家。垂垂老矣的公孫弘聽皇帝要召董仲舒，就對武帝說：「皇上，膠西王那兒缺相，以老臣之見，派董仲舒去最合適不過了。」

劉陵說：「父王，你試試這龍袍如何？」

「那……皇兄為何還要相信雷被的話呢？他不過是我們家的一個衛士，說簡單點，不過是一條看門的狗。」

淮南王高興地說：「我的女兒可以抵十個兒子用。等事成之後，父王當了皇上，以後要讓你即位，做個女皇。」

「哈哈，看朕追得上追不上你。」武帝也高聲回道。

不等司馬談回答，劉陵又接著說：「太史公，我父王最器重您，皇上也最信任您，希望您在皇上面前說之以正視聽。」

劉陵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武帝被她的眉飛色舞吸引住了，心想，這個小時候就招人喜愛的小姑娘，現在變得更加可愛了，想著不禁將手臂摟住了她的腰肢，劉陵也就勢投到了武帝的懷抱。

回到屋內，司馬遷問：「父親，她來究竟想幹什麼？」

公孫弘見聖上點自己的名，便出列抖動著白須說道：「啟奏聖上，老臣以為聖上以仁德之心看人，聖上實是高尚無比，淮南王若知道了，就是想謀反也下不了手，不過……」

「是很香。」衛子夫也說。

武帝一生有三愛：一愛狩獵，二愛|女|人，三愛才子。

司馬談嘆道：「唉，看來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劉陵嫵媚地一笑：「我也知道皇兄不會相信他，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皇兄試想，他劍傷了我的哥哥，難道就不能對他有一點責備嗎？可他卻恩將仇報，跑來誣告說淮南王要謀反。皇兄，我父王一向忠心耿耿，他會反嗎？何況他已經老了。」

也許是因為太累、太緊張，張湯辦理完淮南謀反案回到長安便病倒了。

這樣董仲舒就永遠失去了在武帝身邊輔佐的機遇。司馬遷在旁邊聽了，氣憤地想：這個公孫弘，氣量太狹小，都要死的人了，還不忘記排擠別人。

夫人端了葯進來，把張湯扶了坐起來，把葯碗遞給他，，張湯正要喝，忽聽家人來報：「大人，皇上駕到。」

一陣鑼鼓聲響起，兩個馴獸人分別把一隻大黑熊及一隻大花虎帶入網內，馴獸人剛出圍網，兩隻猛獸便鬥了起來，先是老虎猛撲過去想咬大熊，只見大熊像座山一樣，穩穩地揚起大熊臂一巴掌打了過去，老虎被震得後退三步。

盛夏的黃昏，炎熱的太陽仍不肯下落，斗獸場台上坐著觀看的人，場邊有鐵絲網欄護著。

「皇兄，快追上我呀……」劉陵在前面高聲喊著。

「陵兒見過皇後娘娘。」

「愛卿，你辛苦了，你好好休養吧。」

劉建下去后，武帝又說：「段宏已被扣押在淮南國，更說明淮南王怕他回來稟報。現在眾卿說，淮南王要謀反，我們該怎麼辦？」

「好啊。」

「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先說一聲，你父王來沒有？」

「哪裡，哪裡，娘娘過獎了。陵兒不才，還望娘娘多多調|教呢。」

「大胆，司馬遷，朕是你能隨便舉例的人嗎？」

「兄弟，這次我們一定九九藏書要成功，到那時，咱倆平分天下。」

「愛卿，朕給你送滋補藥來了。」武帝一擺手，楊得意便把一碗鹿血呈上：「張大人，這是皇上賜您喝的。」

言罷，舉劍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武帝一聲「殲滅叛匪」的號令下達后，衛青、張湯立即策馬衝上去，很快叛軍便潰退，退入宮中閉門死守。

衛子夫一邊說著，眼睛一邊往前看，這時劉陵見武帝沒有追上來，便撥馬轉了回來，忽然看見衛子夫也來了，劉陵惱怒地把頭一擺，在心裏罵道，真喪氣，好事又被這個女人給攪了。心裏罵著，臉上卻又笑著從馬上跳了下來，向衛子夫參禮道：「啊，皇後娘娘來了，陵兒給皇後娘娘問安。」

「哈哈，父王是說等劉遷駕崩之後。」

劉陵到了衡山國，見了叔父衡山王劉賜，劉賜是淮南王的親弟弟，兄弟倆關係甚密。

張湯夫人忙跪下：「民婦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武帝聽了淡然一笑，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眾卿多慮了，淮南王是朕的叔父，又知書達理，文才過人，豈能置自身於不義。」武帝看了看宰相公孫弘，問道：「相的看法呢？」

「末將願去。」

另一老臣出列稟道：「聖上，老臣也有同感，淮南王的勢力越來越大，恐怕要小心才是。」

不遠處衛子夫看了，心生一計。

武帝立即派段宏去探察，暗中又密令張湯去暗訪。

劉陵與武帝便對舞起來。兩人配合得十分協調，武帝感到非常愜意。

一大臣奏道：「啟稟聖上，司馬談所言極是，微臣也有所聞，淮南王近來與衡山王往來甚密，不得不提防。」

「劉陵郡主……她來幹什麼？」司馬談放下筆，兩道濃眉皺了起，「……就說，我不在。」

淮南王高興地穿上新龍袍，劉遷、劉陵兄妹倆跪地叩首：「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一家人。」

「陵兒謝父王隆恩……」劉陵高興地叩道。

武帝走到劉陵面前，兩人對視著……

「甚好。」武帝興奮地對楊得意說：「取劍來。」

司馬遷聽了十分感動，他欽佩武帝在關鍵時刻的為人。

皇帝走後，劉陵便下了馬，和衛子夫同乘一輿，一路說笑著往翡翠宮而去。

司馬遷黑夜來到獄中與劉建的親信作了細問，次日便稟報了武帝。

「父親……」司馬遷以為不妥。

司馬遷放下手中的奏本，說：「皇上，宮廷無父子，誰都想當皇帝，何況他還是皇叔。」

「那就讓你長長見識。」

劉陵嫣然一笑：「噢，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隨便問問。」

劉遷、劉陵被帶了上來，劉遷撲通一聲，向武帝跪了下來：「聖命。」

劉陵公主在司馬談的正廳坐下后，家僕端來了茶水，劉陵很豪爽地接過杯子就喝了兩口，放下杯子，說道：「太史公學識淵博，深得皇上垂青，陵兒想請教幾個問題，不知可否？」

於是劉陵便一臉嚴肅地問了起來。

「太史公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是正常時期，不應有那些子弒父、侄戮叔的事發生，可是現在就有人說我的父親淮南王想謀反……」

「謝皇兄隆恩。」劉陵拱手對武帝揖了揖。

段宏見狀，笑了笑，說：「淮南王莫非不歡迎我，否則又何必如此劍拔弩張？」

「父王，那我哥哥劉遷怎麼辦？」

皇宮御書房，武帝放下奏本，問：「司馬遷。」

司馬遷回道：「聖上，莫非是在效法鄭莊公嗎？」

淮南王登到王宮高處只見武帝的兵馬旌旗蔽日，王宮的正門已被攻破，兵將們吶喊著向潮水一樣湧進王宮……

武帝點了點頭說：「唔，這可以說是父子奪權比較殘忍的了。」

三人正忘形地笑著，忽聽宮外一片嘈雜聲，淮南王一驚，侍從飛跑進來，報道：「大王，不好啦，皇宮忽然被包圍了。」

宮人們忙擺好酒菜，劉陵陪著武帝飲酒，「好酒、好酒……」武帝讚不絕口。

宮裡內侍又依次呈上山珍海味。

那人進來后，伏地泣道：「叩見聖上。」

「也好，那請多來宮裡。」

武帝聽了笑道：「淮南王謀反與你何干，何故自責如此，朕又沒有責怪你。愛卿現在偶染小疾，可暫在家休養幾日，又何必要辭官呢？」

「你太迷人了，朕不殺你，朕要納你為妃子。」

司馬談將劉陵送出大門口。

司馬遷說：「且不談遠時，就近而講，先帝廢劉榮太子后，梁孝武王不是在太皇太后的支持下想奪位嗎？先帝這才下決心封皇上您為太子。這難道不是叔與侄爭位嗎？」

「父王，你真是偏心眼。」

晚上，御書房，武帝在看奏本，司馬遷在一旁整理史書，武帝問：「司馬愛卿，《推恩令》才剛頒布，淮南王就想謀反，你認為如何？」

「王叔，我父王說，您最好再去一趟，好決定起兵時間。」

司馬遷也想起了田蚡曾對淮南王說：「現在皇上無太子，只要皇上有個長短，皇位難道不該歸你。」便皺起了兩道濃眉。

翡翠宮裡，衛子夫和劉陵在溫泉沐浴，衛子夫泡在盛滿花瓣的御池中，笑著和泡在旁池中的劉陵說：「聽說郡主家中的泉池是天下有名的溫泉。」

「聖上，淮南王確實有謀反跡象，他招攬賓客達數千之多，每日為他謀反出謀劃策，他還與衡山王劉賜緊密交往並與江都王劉非勾結，恐怕不除不行了。」

「好啦，好啦，起來吧。」

劉陵也說：「父王別怕，還有陵兒呢。」說罷跟隨劉遷一起沖了出去。

「啊，好香啊。」劉陵吸著花香嘆道。

皇宮庭院里，劉陵郡主在舞劍，武帝站在一旁觀看，只見她身輕如燕，旋轉如飛，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司馬遷回道：「正是。」

張湯出列稟道：「啟稟聖上，微臣到淮南國暗訪，途中救下了逃亡出來的劉建，他揭露淮南王已制好皇璽。到了淮南國，微臣又暗中走訪，證實了淮南王確與衡山王勾結，他們打造兵器，招兵買馬，納各方人士已達數千，淮南王的孫子劉建，最了解情況，聖上可以讓他向大家證實。」

武帝親臨張湯府探望張湯的消息傳開了，張湯的聲望也更大了。

淮南王宮裡，淮南王劉安正在燈燭下欣賞他的新九九藏書作，他對女兒劉陵念道：

「皇上，您聽我說，請聽我分辯……」

「皇兄，是我呀，小陵妹。」

武帝今天心情格外好，兩眼閃著光，對劉陵笑著。劉陵兩頰紅撲撲的，只見她對武帝嫵媚地一笑，便翻身躍上馬向前奔去，武帝對她的騎射十分欣賞。

「皇上、娘娘用好，陵兒就告退了。」

「皇上。」她輕叫道。

「請。」

「剛到的，我父王身體不適來不了，因為特別想念您，所以讓妹妹來看望皇兄。」

眾卿們見武帝在龍椅上端坐著，一臉嚴肅，便猜到了七八分。

兩人密談至深夜。

「歷史上，臣奪君權、臣弒君、臣僭君的情況並不少見，有些是正義的，有些是非正義的，如武王伐紂就是正義的，而孔子時期魯國的臣僭君就是越位，就是非正義的，所以被孔子叱為禮崩樂壞而發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呼籲。孔子寫《春秋》擲筆，就是因為感嘆魯國無明君、臣僭位，致君不君，國不國之故。」

正當兩人頭腦熱漲，忘記了是堂兄妹，武帝抱起她向龍床走去時，從身後傳來腳步聲。

「眾愛卿，朕一向對淮南王以叔父相稱，尊敬有加，但沒想到他竟勾結衡山王、江都王準備謀反，朕原本不敢相信，派了中尉段宏、廷尉張湯去明察暗訪，證實了淮南王確要謀反。張湯，你向大家說說你暗訪的情況。」

「臣在。」

「太史公請留步。」

這天早晨，劉陵郡主和武帝一起狩獵去。

原來是衛青騎著飛馬追了上來，武帝只得放開劉陵。

她說：「這是我父王的新作，我父王成天沉醉在詩文賦作里，哪裡還會有半點玩槍弄武的心思？」

「是一家人。」

遠處雷聲隆隆，武帝凝望著窗外，天空烏雲密布，年輕的皇帝面臨著新的考驗……

「太史公不必拘禮，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請太史公賜教的。」

「啊，娘娘過獎了，陵兒騎射一般。」

「啟稟聖上，末將願去討伐反賊！」

「痴心妄想。」武帝說，「你已經失敗了。」

武帝聽了一擊案，大聲道：「楊得意，詔告文武大臣升殿議事！」於是騎馬的騎馬，乘輿的乘輿，文武百官們迅即奔向未央官。

「皇兄，今天，我可要陪您一醉方休。」

武帝盯著劉陵那雙銷魂的眼睛，留戀地說：「好，好……」

「陵妹也會喝酒？」

司馬談聽了正色道：「公主言重了，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史官而已，豈敢左右聖上，不過，尊重歷史事實倒確實是史官的天職，其實天下的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請公主放心就是。」

武帝站起采，走到窗旁，凝望著窗外，暗想，朕決不容許臣僭君……

司馬遷接著說：「兄弟之間爭權奪位更加殘忍。春秋時期鄭國老謀深算的鄭莊公就是設下圈套，讓他的生母及胞弟中計而敗北的。」

「然是正常情況。」

「弟弟，你再去聯絡一下江都王他們，至少要讓他們不動。」

唉，大勢已去，遷兒、陵兒不知生死……難道我真的沒有天子命，言罷，把龍袍脫了扔在地上，又把手捧著的皇帝玉璽擲在地下，然後舉起劍狠狠地向玉璽砍去。

劉陵見左右已無人，便嬌嗔地說：「皇兄，你說，我跟你是不是一家人？」

「你說，朕對淮南王這樣好，他為什麼還要謀反。」

司馬遷回答：「是，聖上。」

那人押下去后，武帝悄悄吩咐司馬遷，「你到獄中去問問他。」

「劉建？」武帝濃眉一挑，遂又平靜地說，「讓他進來。」

衛子夫舉起酒杯飲了一口，笑著說：「早聽皇上稱讚郡主，今天見了主果然才貌無雙，我是大開眼界了。」

「王兄……」劉陵高喊著撲了上去，被兩個武士拉住，她一眼看見騎在馬上的雷被，便撲了過去，跟他廝打起來：「你這個叛徒，我非咬死你不可。」

司馬遷當然明白武帝的用心，他也知道劉建一向對他的祖父淮南王未立他父親做太子而不滿，所以這次派人來告密，必是有目的，武帝哪裡會不知，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

衛子夫又說：「郡主這次到京是……」

這時，衛士們已把武帝和衛子夫護圍著退到後面一隻有劉陵坐著不動，馴獸人已出來把虎熊牽走，大家虛驚了一場，武帝問劉陵：「郡主為何不怕？」劉陵說：「老虎的目的是要咬人，它若出得來，先咬住我，就不會去咬皇上了。」武帝聽了龍顏大悅，對劉陵愈加器重。

劉陵心裏罵道：「又是她壞了我的好事。」

「聖上……」

武帝含笑說：「哦，是為這個，為兄何嘗相信他啦？」

「哈哈……」淮南王的笑聲震蕩在宮殿的四周……

舞畢，劉陵走過來邊拭汗邊說：「聽說皇兄也喜好劍術，何不與陵兒比試一番。」

「哼！抓到他，我要活剝他的皮。」

「呸！皇兄，你太小看陵兒了，陵兒現在雖然敗了，但也是一個有大漢皇室血統的人，寧願一死也不會嫁給那些胡虜。」

「是啊，劉陵郡主到京城遊說不是沒有原因的，聽說她還到了張湯、東方朔處。」司馬遷說。

公孫弘聽了感動得涕淚俱下，連連叩頭：「老臣遵旨，老臣感謝聖上隆恩……」

段宏忽然猛醒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衝出了住室……

「好吧，你先去你姐姐那歇息，然後我們早點動身。」

淮南王也笑道：「中尉言重了，劍拔弩張從何說起，左右不過是犬子劉遷的侍從罷了。」

武帝話音剛落，早有幾名武將出列請戰。

司馬遷回道：「臣佩服聖上的英明。」

武帝派人喊話不應，便發起攻擊，宮門很快被撞開。武帝的大軍衝進王宮。劉遷戰傷，劉陵被俘。

武帝心裏一驚，卻裝著不以為然的樣子喝道：「胡說，淮南王一向效忠漢廷，恪守朝綱，朕待他視為兄長，怎麼會有反心，必是你有罪潛逃，反誣一口，來人呀，將他拿下。」

張湯急著要起來接駕，卻又倒了下去，這時武帝已大步進入。

「啊，不敢，不敢，那……那劉陵就告辭了。」

武帝哪裡不知衛子夫的心思，卻又不好發作，只得應了聲：「那你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