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英忙把慈禧的煙壺給遞過去，立在一旁點煙侍候。

慈禧聽了大悅，說了聲：「好，有孝心。」

榮壽固倫公主點頭應道：「是很爽心。皇阿瑪。」

「奴才在。」

慈禧太後來了興緻，便說：「賞月不能空賞，誰做個好對聯，將賞他一盒月餅。」說完環顧了一下大家。

慈禧太后享用好后，隆裕皇后她們才能吃，另一一桌菜，慈禧大后賞給了旁邊陪遊船上的格格、福晉、命婦們。

光緒帝說完長嘆了一聲，神色憂鬱地說：「朕若大權在手，定要一展抱負，讓臣民貧富都交口稱讚。」

光緒帝拍手稱好。

慈禧太后微笑著點了點頭說：「白蓮花確實超凡脫俗，一塵不染。」

夏日炎炎，頤和園昆明湖碧波蕩漾，晴空萬里，西湖中漂浮著三隻游舟，中間是一艘華麗的遊船，船中有著如宮殿般精緻的船艙，那是慈禧太后乘游的御舟。船艙的檀木龍椅上坐著興緻勃勃的慈禧太后，她的四周站著隆裕皇盾、瑾妃、珍妃及榮壽固倫公主、四格格。

原來慈禧太后是在為昨天奕劻來秉告的事煩惱。

珍妃說：「好吧。那皇阿爸，珍兒就獻醜了。」說罷凝望著湖中的紅荷片刻便吟出了一首七絕：

昨天，珍妃陪慈禧太后在頤和園賞荷，光緒帝未去，所以想現在陪他去中南海瀛台散散心：「聽王商說，那兒的荷花開的可好啦！」

「佔了北京，火燒了圓明園……」

「你沒有被左右，那我問你，為什麼你擅自把他們補進軍機處？」

天漸漸暗了下來，他們依然在擁抱著，晚風吹來，馨香更濃，皇帝和愛妃醉了。

慈禧太后想用親情感化他，便哽咽著說：「自打你四歲我就把你選進宮，又把你扶上了皇帝的寶座，這麼多年來，我苦心教誨你，輔佐你，一直把你當我的親兒子看待。後來又給你完了大婚，選了妃子，事事都讓你稱心如意，並且還讓你歸了政，我自己搬到頤和園來休養，只望你當好國家的頂樑柱，沒想到你竟被一撮居心不良的人所左右。」

「皇阿爸，戰事緊急，未來得急過來請示，所以……」

「皇阿爸，兒臣，兒臣沒有被誰左右。」光緒帝急忙分辯。

慈禧太后笑著說：「好，看誰先吟？」說著把目光轉向光緒帝。

「皇上過獎了，珍兒惶誠惶恐。」

這是慈禧太后早膳愛吃的粥。

又慢慢勸道：

李蓮英趕快退到一旁，他深知慈禧喜怒無常的習性，一切都要順著她的高興，任何時候也不能與之違悖，這也是李蓮英得寵的緣由。

慈禧太后停頓了一下，她憤憤地想，馬上要過六十大壽了，人的一生有幾個人能過六十大壽，這個吉日決不能蒙上戰爭的陰影。

慈禧太後半天才睜開眼，見光緒帝還在跪著，才說：「皇上還知道有個皇阿爸，我還以為你心裏早就沒有老身了。」

四格格提意道：「我建議每人做一對聯，但其中必須有一圓字，因為今天是中秋月圓。」

「謝聖母皇太后。」

壽比南山不老松

「把煙壺拿來。」

「好吧！」光緒帝合上奏本，站起來打了個呵欠。

王商ｒｅａｄ.9９ｃｓw.cｏｍ、小梅和太監們都趕快低下了頭，背過了臉去，他們雖然已經習慣了這對皇上和愛妃的舉止，但這在封建深宮裡來說還是夠驚心動魄的了。

一輪明月裊裊升上了碧空，中秋的月亮在星海中顯得分外皎潔，似銀盤一般，也如明鏡一樣。

慈禧太后想起了那場劫難，彷彿隨咸豐皇帝一行西逃熱河的場面又浮現在眼前……

慈禧太后高興地接了過來，欣賞著那株綠荷，又看了看剛剛綻放的紅荷，十分高興，忽然來了興緻，她說：「誰賦一首詩，賦得好皇阿瑪賜給她一株荷花回去供佛尊。」

慈禧太后是最善於玩弄政治手腕的人，表面上她當然要表示同意，豈能留下賣國的罵名，暗地裡卻自有她的一套陽逢陰違。其實朝鮮戰場才打響，她就已密令李鴻章不可妄動。慈禧又暗罵道：

慈禧太后想到的是自己年事已高，這樣的佳節過一次少一次，所以一次也不能放過。這時的太后，臉上自然是掛著得意的樣子。

「是，老佛爺。」

遠眺西山，白雲薄霧，忽飄忽游；近看玉泉山白塔，霞影灼灼，如畫如煙。回眸萬壽山上排雲殿、佛香閣，巍然屹立；智慧海，隨雲飄移。山麓下遠遠望去，皇家宮殿樓台，重重疊疊，琉璃黃瓦金壁，交輝相映。瓊樓玉亭，遙相呼應，堪謂氣勢雄偉，意境開闊。慈禧太后興奮地說：「大清江山好氣派啊！」

慈禧太后想到這，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然後吩咐李蓮英：「傳膳。」

「國難、國難，我經歷多少次了，我難道還不知道！」

誦經剛聞到，荷蓮已出沼。

珍妃便輕輕吟道：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李蓮英照往常一樣，把一些慈槽太后平時愛吃的菜擺在她近前，慈禧太后卻總覺得不順心，只見她把銀筷一砸，喝道：「這些菜我都吃膩味了，給我來幾樣新菜。」

「好。」

李蓮英「傳膳」的令下去后，即刻，內侍太監便魚貫而上，他們抬來七張膳桌，擺好御飯盒，等慈禧太后回到樂壽堂坐好后，李蓮英一聲「啟蓋」，內侍門便熟練地打開了燙著壽、福金字的漆盒蓋，頓時香氣撲鼻，兩排內侍太監垂手低頭退出。

慈禧太后正罵著，李蓮英進來輕輕地說：「老佛爺，皇上求見。」

榮壽固倫公主看著一株綻開的白蓮花，為它的聖潔所觸動，便說：「皇阿瑪，女兒喜歡白蓮花，因為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漣漪而不妖。』」

榮壽固倫公主笑說：「可惜我不會吟詩，既是珍兒所求就拙擬一首吧，見笑了。」

時值午後，她們站在橋頭上，手扶白玉欄杆，俯視著陽光下的昆明湖波光粼粼，空氣清新，令人舒懷。南眺十七孔橋，西接龍廟，東接銅牛，如白龍卧湖，真絕景矣。

王商上前問道：「皇上，要不要坐軟轎？」

恭親王奕祈復出！增補翁同龢、李鴻藻、剛毅人軍機處！對日宣戰！……

「讓他進來。」

佛陀捻花笑，殿寺鐘聲曉。

正說著，李蓮英呈上幾根慈禧太后最喜歡吃的鮮嫩藕，慈禧太后賜給她們一人一小節，大家邊吃邊欣賞著荷塘，四格格指了指湖裡蹦起來的白魚，高興地笑著。

「飽了。」慈禧太後言罷離席進屋打坐去了。

到了南海，上了四面環水的瀛台，來到了位於小島中央的涵元殿，他們登上亭台，憑欄向湖面望去，但見滿湖荷花綻放，陣陣清香襲來，沁人心脾，頓感心胸開闊，血脈開放，光緒帝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說：「荷花ｒｅad.９9ｃsｗ•ｃom之所以歷來被人們所稱頌，就是因為它的清高，它的出污泥而不染。」

「所以你就擅自決定宣戰了，其實，皇阿爸怎麼會不主張抵抗，難道我就願意當亡國奴？只是這麼大的事要多方面徵求意見，好好考慮再作決定。你也不想想現在國家的狀況……用什麼去打，把洋人得罪了，你哭還來不及呢！慫恿你宣戰的人圖的是陞官謀地位，你圖什麼？你已經至高無上了，你還圖什麼？」

平時，慈禧太后只要念幾遍南無阿彌陀佛就靜下來了，可現在怎麼也靜不下來，心裏老是浮現出翁同龢、奕祈、李鴻藻這幾個人來，她暗罵道：你們夥同皇帝來算計我，等著吧，別以為我真的歸政皇帝了……光緒啊光緒，你想耍老姨母，沒門，哼！你近來的所作所為我就裝做不知道，看你來不來找我。

「皇阿爸，國難當頭……」

「你跪安吧！」

光緒帝跪退後，慈禧太后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想讓我一時不快活，老身要你一世不舒服！」

珍妃在老佛爺身邊遠沒有隆裕皇后多，所以雖也感到拘束，不過她比瑾妃靈活得多，一方面有跟她比較合得來的榮壽固倫公主在旁，所以多少也自如一點。

她在樹蔭下望著湖對岸柳樹垂蔭的西堤，又望了望像睡美人一樣的西山，然而，她沒有像往日那樣心情舒暢，而是娥眉緊蹙，一臉怒氣，頤和園的美，並沒有給她散去半點煩惱。李蓮英見狀，忙湊過來低聲問道：「老佛爺，今雨過天晴，午後還泛舟嗎？奴才好準備。」

慈禧聽了到也高興。正欲聽隆裕皇后吟時，李蓮英來請慈禧太後去看戲。

「好，賦的太好了，最合我意。」慈禧太后拍手贊道。

慈禧聽了，看了珍妃一眼，這個妃子，時時都不忘政治，看來還真是個隱患。

稍靠後的膳桌擺著各種特色菜，再后膳桌擺著各種著名米粥餑饃……

哼！以為我真的在頤養天年，好吧，我就顧養給你們看看。

光緒說：「吟得好，珍兒是不是在想母親了？」

慈禧太后又吩咐划船的太監：「到荷葉深處看看。」

光緒帝輕聲對珍妃說：「愛妃，我們到知春亭走走去，看，多麼好的月色啊！」

「珍兒，來，給朕賦一首荷詩。」

「好吧，聽你的。」

慈禧太后說：「好，這首詩意境很開闊，確是首好詩。」

看夠了，李蓮英扶著慈禧太後下了橋，慈禧太后雖遊興未盡，卻打了個呵久，李蓮英忙說：「老佛爺，該回去午休了，別累壞了龍體。」

光緒皇帝跪退後，慈禧太后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哼，想讓我一時不快活，老身要你一世不舒服。」

李蓮英小聲問了幾句，才知太后昨夜沒睡好，口苦不思食慾，他趕快傳令做小吃的名廚給太后趕做了一碗炸醬雞絲麵、一碟蒜拌黃瓜，慈禧太后這才吃了幾口。

光緒皇帝攜珍妃的手往南海瀛台走去，王商、小梅及兩排太監、宮女跟在後面。

「去、去、去，我要一個人呆一會。」慈禧不耐煩地一揮手。

慈禧太後知道榮壽固倫公主、隆裕皇后、瑾妃她們三人不善吟詩，怕給她們出醜掃了遊興，於是便傳令開膳。

傍晚，盛夏的皇宮，悶熱難耐。光緒皇帝滿頭大汗的伏在案上批閱奏文，珍妃一邊替他掮扇，一面心疼地說：「皇上，別把龍體累壞了，南海的荷花開了，我們去看看吧！」

榮壽固倫公主、四格格都拍手說好。

慈禧點了點頭，榮壽固倫公主想了想便吟道：

盛夏，晴陰不定，一hｔtｐs://ｒｅａd•99cｓw.cｏm場雷雨剛過，頤和園湖波拍岸，空氣清新，慈禧太后早起后，照例在湖邊散步，她在湖旁玉石欄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又走到垂柳樹影下眺望湖面遠景。

四格格說：「皇阿瑪，我也喜歡白蓮花的心高氣傲，正如屈原所說：『舉世獨濁我所獨清。』皇阿瑪，您喜歡什麼色的蓮花？」

慈禧太后說：「我喜歡綠蓮花，因為它獨一無二。珍兒你喜歡什麼樣的？」

「對，一個皇帝，如果能像荷花一樣讓貧富都稱道那才無愧為一個皇帝的稱號。」

慈禧太后聽了勃然大怒，罵道：「好啊，到底還是忘不了算計我，你這個不孝之子，把你扶持到今日指望你孝敬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無良心。行啊，你要撤就撤吧，不過貢、捐、款項一樣不能少。」

「朕緊緊抱著保，就不會忐忑不安了。」光緒帝說著把珍妃緊緊摟在懷中拚命地親熱……

李蓮英自然是最善解太后心意的人，他摘了幾株荷花給慈禧太后呈了過來，討好地說：「老佛爺，您看多美的紅荷、白荷。」說著又指著手中的一株綠荷說道：「這一株綠荷最珍貴，就摘了一朵，是專給老佛爺敬奉菩薩的。」

光緒帝吟完看了看珍妃，珍妃便吟道：

最靠近慈禧太后的兩桌是御廚名菜：燕窩清燉肥雞、三鮮肥鴨、燕窩魚翅、清燉燕窩熊掌、香酥駝峰肉、杞子鹿筋、猴頭全家福、鴨條溜海參、清蒸龍蝦、櫻桃肉山藥、三鮮鴿肉、鮮蘑炒雞片、清蒸鰻魚、百合燉肉、蔥爆鮮嫩羊肉、清燉肚肺、韭黃炒肉、黃燜栗子牛肉、燕窩八仙湯、銀耳鴿蛋湯共二十樣。

決心已下，慈禧太后這才喚開飯。

慈禧太后最講究吃，她的正餐，無論在任何地點開膳都必須和宮中一樣，所以她在船上進膳，就專門配了一艘船為她準備飯菜。

遊船上只有慈禧太后一人坐著，其餘所有的人都只能站著是不能就坐的，慈禧太後站著欣賞的時候，更不能有人坐著。

珍妃點了點頭。光緒同情地摟緊了她。正是：

隆裕皇后不大愛說話，只是跟著笑笑，瑾妃最拘束，很少多嘴，慈禧太后也不大願意多跟她們說話。

真正掌握兵權的不是你皇上，是李統領，是我慈禧太后，所以犯不著跟面前這個年輕傀儡急。於是她慢騰騰地說：「李蓮英。」

「是。」

光緒帝豁出去了，便稟道：「那從頤和園到西直門給皇阿爸祝壽的景點是不是可以減一點？」

四格格看著一株白蓮花，眼睛眯了一會兒才吟道：

然後慈禧太后便在光緒皇帝、后妃公主們的簇擁下到德勝園看嫦娥奔月戲。

光緒帝一揮手說：「不必了，散散步也好。」

四格格則笑著拍了拍手說：「好，該我獻醜了。」便吟道：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個他們曾經登游過的南海小島，三年後竟變成了慈禧太后幽禁光緒皇帝長達十年的囚所。

隆裕皇后看著珍妃撇了撇嘴，說：「只會背別人的詩算什麼，自己吟一首才是真本事。」

皓月當空，月明如洗，說也奇怪，明明中秋的月亮和其他十五的月亮是一樣的，可是人們偏偏認為而且感覺到，中秋的明月就是一年中最明、最圓的。此時，大家一邊品嘗月餅，一邊抬頭遙望著天空的明月，似乎都進入了遐想。

「是。」

慈禧太后又轉過頭來說：「把珍妃也叫來陪游。」

「謝皇阿瑪。」

「是。」

榮壽固倫公主深知老佛爺無論任何節，任何時候都喜歡稱頌她長壽，於是便放下手中的月餅，說：「皇阿瑪，女兒不才，對聯做酌不好，就吟一首別人做的，在此中秋佳節祝皇阿瑪壽比南山吧。」

「是，兒臣尊旨。」

祭畢，慈禧太後傳令將月餅分賞眾人享用。

榮壽固倫公主聽了，望著珍妃說：「珍兒最善詩詞，就吟一首吧。」

慈禧太后吸了幾口后，精神好了一些，然後慢騰騰地、一字一句地說：「皇阿蒼豈有不同意打之理，洋人這樣可惡，我大清國也是不好欺負的，皇阿爸是要你少受那些人的挑唆，不把你皇阿爸看在眼裡。」

慈禧太後果然高興地笑了笑。

慈禧聽了笑道：「珍兒和四格格兩人吟的都不錯，皇阿瑪賞珍兒一株紅荷，賞四格格一株白荷。」

慈禧太后笑著說：「誦來聽聽。」

珍妃凝視片刻便吟道：

「好嘛，那我就獻醜了。」

戲散了，光緒帝送走慈禧之後，便挽起珍妃的手往皇帝的寢宮玉瀾堂走去……

「皇阿爸，兒臣不敢。」光緒帝見慈禧太后口頭上不反對主戰便趁機跪下說：「皇阿爸，海軍志氣雖高，但裝備太陳舊，必須換新的，但軍費……」

珍妃說：「皇阿爸，珍兒喜歡紅荷，因為紅荷使人興奮，使人嚮往。宋人楊萬里的詩吟得最好。」

正是：

香案上插了香柱，擺了月餅、水果等祭品。

光緒皇帝便笑著吟了一首：

御舟兩邊是御衛的游舟，一隻是管太后茶水飯膳的船，另一隻是陪游的舟船，上面站著福晉、命婦等。

慈禧太后一聽軍費就冒火，不耐煩地說：「軍費、軍費，皇帝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嘛，請示老身幹嗎？」

石舫樓上放了一張祭桌，準備祭月神，慈禧太后坐在正中，光緒皇帝、隆裕皇后侍立在一旁，瑾妃、珍妃及福晉、公主、格格圍侍在後面。

好啊！皇帝翅膀硬了，以為我真的在頤和園頤養天年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敢自作主張了……哼！等著吧，看我把他們全撤了。

珍妃點了點頭：「皇上所言極是，珍兒還想荷花也不勢利，既能生在農家田園，也能長在皇宮貴庭，所以貧富皆愛。」

這頓午餐的特色菜是荷葉飯，就是用荷葉包裹蒸出來的火腿飯。藕丸子，是鮮藕與雞肉、蝦仁、鮮肉做成的三鮮藕丸子，此外還有糖醋藕片，蓮花鮮肉、蓮肉江米粥、……

「是，老佛爺。」

慈禧太后前面擺著最珍貴的綠牡丹菊，此花周邊淡白內黃色，花一心是綠色，在月光下盈盈作姿顯得分外妖嬈。光緒皇帝前面是一盆黃色的金菊，周邊夾白色，長長的花瓣向四周撒開，婉如夏日的太陽。皇后前面擺的是一盆紫紅的秋菊，紅得發紫，但在月光下稍顯遜色。

慈禧太后在眾人攙扶下登上了玉帶橋，玉帶橋是西堤六橋中最聖潔的一座橋，橋形為雙拱圓形，橋用青白石堆砌，橋欄是漢白玉雕砌，全橋潔白，遠看宛如玉帶故名。

后妃、公主們也都誇她的詩好。

時辰到時，李蓮英一擺手，細樂響起，慈禧太後起立，接過李蓮英遞過來的香柱，在香案上點著了，然後雙手高舉過頭向月神拜了三拜，光緒帝及眾人則在慈禧太後身后跪下去向月神叩拜三下。

李蓮英檢查各碗銀牌有無問題，銀牌不黑，便是無毒。這時細樂響起，慈禧太后抬眼溜桌，李蓮英見慈禧太后目光停留在哪道菜上，他便先嘗了嘗，無毒無異味方敢往太后的御碗里夾菜。李蓮英最摸得著慈禧太后的嗜好，即使慈禧太后貴眼懶看，他也知道安排慈禧太后愛吃的菜，所以深得太后中意。九-九-藏-書

光緒帝把珍妃擁在懷中，輕聲說：「珍兒，朕自從認識了你就似乎一天天在覺醒，你就是那池中的荷花，朕好比荷塘畔的農夫，你的清香永遠沁人朕的心田，永遠警醒朕的心腦。」

珍妃聽了緊握光緒帝的手鼓勵地說：「皇上是頂天立地的皇帝，皇上的壯志一定會實現的。」

珍妃點頭說：「珍兒遵旨。」

慈禧太后不願曬太陽，她怕日光晒黑她塗了膚脂的玉面，馬上就到六十萬壽的她，寬寬的額頭還一絲皺紋沒有，那雙年輕時勾人的媚眼，除眼角有幾許魚紋外，簡直還是一雙秀眼，高高的鼻樑，輪零鮮明的嘴唇，白凈的鵝蛋臉，還透著年輕時的美色，哪裡像年已花甲之人，至多也無非半老徐娘。

「兒臣不敢。」

慈禧太后嘴角掛著少有的微笑，她看著湛藍的天空，感受著上天給予的舒暢。到了湖心涼風襲來，更令人心曠神怡。

「是，奴才該死。」李蓮英忙跪道：「撤下去。」

「是，皇阿爸。」

飯後又品嘗上了荷花、桂花、茉莉花做的花露茶。

四格格是慶親王奕劻的女兒，嫁給了榮祿的弟弟裕祿的兒子為妻，不幸年輕守寡，因此也經常被慈禧接進宮來陪侍。

福如東海長流水

慈禧太后又說：「珍兒剛才已經賦了一首，該四格格了。」

哪怕太后只吃一樣菜也必須上足一百樣菜。而且每一餐必須有每一餐的特色菜。

「李蓮英，明兒個，泛舟游荷，把后妃公主福晉都叫來。」

慈禧太後轉過頭對榮壽固倫公主說：「昆明湖太令人爽心了。」

中秋節，人暮，一輪明月升起，銀輝接天，長空明凈，頤和園石舫樓上，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后妃公主等在上面賞月。

李蓮英戰戰兢兢地問：「老佛爺，還來點冰糖燕窩粥嗎？」

光緒皇帝退下后，慈禧太后馬上令李蓮英給李鴻章送密旨。

光緒和珍妃在湖邊柳樹下站了下來，這時明月已高掛空中，湖面灑滿了銀輝，別有一番景色。光緒見珍妃望著圓月出神，便問：「愛妃在想什麼？給朕吟一首詩，朕最愛聽你作的詩。」

祝老佛爺：

站在後面的隆裕皇后委屈得直掉淚，因為按宮例，逢年過節皇帝應該和皇后共度良宵，光緒帝的此舉使隆裕皇后更和他結下了不解之怨。

珍妃笑說：「我已吟了，該請公主來一首了。」

於是他們便手挽著手步人月色如洗的知春亭。王商和小梅他們也跟著來到了亭旁侍立著。

午飯後，慈禧太后興緻未減，又令船駛往湖西岸，船靠了岸，李蓮英攙扶、眾人簇擁著慈禧太后踏上了綠柳掩映的西堤，涼風襲來，人人心曠神怡……

石舫上擺上了幾盆金桂及各種菊花。濃郁的花氣隨風撲面、香馥醉人。

「皇阿爸，兒臣恭請聖母聖安。」光緒帝向半閉著眼盤腿坐在御椅上的慈禧太後行了跪叩大禮。

石舫是座立在昆明湖北側的一條大石船，近看是船舫，遠望則頗似萬壽山下的一座西洋別墅。石舫雕刻的很精緻，全是花磚白玉石雕砌而成，外觀洋美。白天站在石舫上，美麗的昆明湖盡收眼底，前面是碧波蕩漾的湖水，東邊是金碧輝煌的宮殿，西面是煙雲蒙蒙的西山，讓人心曠神怡。

珍妃便說：「好。」於是吟道：

划船太監便搖著櫓向對岸的荷塘劃去，因為船大，不能到水淺處，就在靠荷塘較近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