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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相愛篇 第十一章 國難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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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國難當頭

「唉。」光緒帝嘆道:「心情痛苦,縱有佳肴美酒,于身體又有何用。」
貼心話越說越親,光緒帝把珍妃擁進懷裡說:「愛妃,這個世界上,惟有你的愛使我有半點安慰,我真是一刻也不願離開你。」
「皇上,皇上,有急電。」王商跪在床下輕喚。
「愛卿免禮平身。」
珍妃熱烈地說:「我也一樣。」
「好,走吧。」
「恭親王居然去緊握他的手,奕劻、徐桐和李鴻章都是一丘之貉,所以他們同翁老爭執了起來。」
「父親,喝口茶吧。」
「那我們就和敵人血戰到底。」
珍妃頓了頓又接著說:「再說,沒有實權就沒有兵權,皇上調動不了李鴻章,就是這次戰敗的原因。所以,皇上今後要有點作為的話……那就只有奪權。」珍妃說話的聲音小得只有光緒帝一人聽見,站在遠處的太監,還以為皇帝和珍妃在談情說愛。
李鴻章見皇上不入正題,心裏著急,便單刀直入問道:「蒙皇上信任,派臣為全權大臣赴日本議和,臣請皇上面諭。」
「可是,李鴻章的電奏一份接一份來,如割地和談進行不了,日本人就會興兵進犯。」
「哦,我也看看。」
珍妃說:「真可笑,南北都是中國的土地,無論割南割北都一樣賣國。這些人真是媚外到了極點啦。」
光緒帝聞了聞后嘆道:「唉,花是好,朕只怕落個『國破山河在』的悲慘結局,污了這花的清傲。」
光緒又說:「以後不必弄這麼多菜,馬上要賠款了,上哪去找銀兩。」
委派我當全權大使到日本求和,好事輪不到我,這種賣國的事盡攤在我頭上,如果不是有太后的密電,那我李鴻章才不去做這種傻事。我現在已是罪臣敗將,再加上個賣國求榮,叫我如何面對世人。
光緒帝下朝後來到了景仁宮裡,說道:「王商,傳膳,朕餓了。」
李鴻章坐在窗口,看著窗外飛逝過去的路樹,沉思著:
「我以為如此重大問題等你到日本議事之後,朝廷再研究答覆不遲,現在就要皇上回答不免有難聖上。」
翁同龢走後,光緒帝走到景仁官,宮中太監見皇上來了,剛要通報,光緒一擺手,便徑直邁進內室,他輕輕進去,見珍妃在燈下看書,便「嘿」的一聲把頭湊了過去。珍妃嚇得抖了一下,見是皇上便用手打他胸脯,說:九_九_藏_書「皇上,嚇壞珍兒了。」珍妃要起來拜見,光緒帝一把將她抱住,說:「平身免禮。」又問:「愛妃在看何書?」
李鴻章說:「翁中堂來得正好,我正請訓皇上呢,皇上拒絕割地,不知翁中堂高見如何?」
「我想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我是秘書兼翻譯。」
光緒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便醒了,李鴻章這兩天突然未來電奏,莫非他敢擅自割地?
光緒勉強吃完,欲放下碗,珍妃忙說:「皇上,再吃點魚,皇上不是說珍兒伶俐就是因為愛吃魚嘛。」珍妃又給光緒帝呈上了清蒸桂魚,光緒帝勉強吃了兩塊便放下筷子堅決不吃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大清朝不是好欺負的,我就是讓出這個皇帝不當,也決不割地。」
「珍兒,我們的心總是在一起。」光緒帝擁抱了她。
光緒接了過來,正要喝。珍妃把碗奪過來遞給王商說:「鹿血對身體並不好,有刺|激作用,換燕窩湯吧。」
坐在身旁的長子李經方當然知道父親嘆氣的緣由,便說:「父親,這次派您去議和是太后的意思,光緒帝是反對您去的,所以,這次面君,你可再推辭一番,讓皇上明確態度。」
珍妃忙說:「皇上快吃幾口飯,龍體要緊,吃飯時什麼也別想。」
「皇上,珍兒在看《日本變政考》,這是志銳哥哥託人給我捎來的,是講日本明治維新的。」
「孫毓汶這條斷了脊樑的賴皮狗。」光緒帝憤憤地罵道,「他居然說『戰字不再提』,公然主張棄台(台灣)保奉(瀋陽)。」
光緒帝說:「如果不是因為江山社稷的安危,我也不會和她對抗。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了。」
「唉!」李鴻章又嘆了口氣,他把頭靠在椅背上伸了伸腿。
珍妃舀了一碗他平時最愛喝的燕窩烏雞湯,光緒帝接過勉強喝了幾口,便擱下碗,憂鬱地嘆道:「唉,亡國之君啊!」
「李鴻章以『守北為重,邊徼為輕』同意割地。翁老力陳台不可棄,而孫毓汶卻揚言棄台保奉。」
光緒帝久久地目視著翁同龢的白髮,這位從小就如父般的老師。是啊,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翁同龢對他授課時,碰到打雷,他都要鑽到翁老師的懷裡躲了起來。現在,每當有難時,翁師總是替他排憂解難,翁師既是老師,又是read.99csw.com忠臣,也像老僕,更傺慈父一般。翁師啊翁師,你教會了我為人之道,也教會了我治國之理,朕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皇上,請喝鹿血。」王商端碗跪呈。
火車進京后,李鴻章一行換乘抬轎直奔皇宮。
災難深重的中國,正面臨著向日人賠款、割地的屈辱,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大逃將李鴻章竟堂而皇之的成為了首席赴日談判代表……
「啊!棄台保奉,太賣國了。那別人怎麼說?」珍妃急問。
「唉!」珍妃也長嘆一聲,說:「根本的原因是太后掣肘,否則李鴻章不會有這樣大的膽。不過自古以來哪朝哪代,主戰、主和都是針鋒相對的。其實也就是權力之爭,今天落到這個結局都是因為皇上沒有實權的緣故。當初太后扶您為王,不就是為了方便她握權嘛,所以太后怎麼會真正地歸政于您呢。」
李鴻章不屑地聽著,心想:哼,老夫莫非還要你來教訓。
光緒依然挽著珍妃去他們最常去的御花園,但自從戰事緊張以來,他們已很少去了,因為光緒帝每日都忙於政事,連散步的時間都幾乎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太監來報:「翁中堂求見。」
「是。」
這是太監給皇上呈上大臣的奏摺,光緒帝打開一看是奕劻、孫毓汶、徐桐等聯名寫的公開以太后壓皇帝的奏本,當光緒帝念到「恭請懿旨促鴻章行」時,「啪」一下光緒帝擊案而起……然後又憤怒地坐了下去。
「皇上……」珍妃欽佩地看著光緒帝。
光皇帝當天便召見了他。
李鴻章被賜坐于皇上對面的椅子上,光緒帝打量著他,看著他長長的山羊胡,清瘦的面頰上的一雙不大的三角眼。他討厭這雙三角眼,這雙目光如豆的眼,這雙為了保存他的兵船毀掉了我的作戰計劃。光緒皇帝忽然感到厭惡,他無形中皺起了眉頭,目光也移向窗外。
李鴻牽說:「諭旨已經下來,我是奉旨辦事,皇上就是不同意我去也沒法。說實在話,我還不想去呢,這種落千古罵名的事,誰願意干?」
李鴻章是個以心計見長的人,他雖然低俯著頭,但見皇上半天不開口,當然知道緣由。他只得耐心等待,他以為皇上會跟他談割地賠款云云,沒想到半天才開口的皇上竟只說了幾句寒暄話。
李鴻章回答道:「https://read•99csw.com其實老夫也不同意割地,只是請訓皇上而已,如談不成功,我自當返回。」
光緒帝真想說去太后吧,但他鎮靜了一下,壓了壓心頭的怒火,說道:「不割地。」
鳳床上,光緒擁著珍妃說:「愛妃,你不讓朕喝鹿血,那今晚聯可就不行了。」
光緒說:「我有點出虛汗,有點熱。」
光緒起身過來扶住了他說:「翁師放心,朕決不會同意割地的,實在不行就和日人打到底,堅決把他們趕出中國去。」
李鴻章趕忙回答:「蒙皇上關心,不辛苦。」
在養心殿西暖閣,李鴻章向光緒帝行了君臣跪拜大禮:「臣叩拜皇上聖安。」
光緒皺著眉頭,顯得沒有食慾。
火車隆隆地奔駛著,李鴻章覺得心煩,便讓兒子打開了一點窗子,李鴻章看著窗外飛逝過去的田莊又嘆了口氣,說:「誰願意把大清的江山拱手讓給敵人嘛?唉,難啦。可是如不割地,日人肯定又要興兵,下次再議和恐怕就不只是台灣、遼東了。」
光緒帝氣憤地說:「這事要請太后明鑒。」
光緒帝坐下后,看了起來。
「哦,打起來了。」珍妃並不驚奇,因為這是必然的事。
翁同龢心想這隻老狐狸真滑頭,非把信給皇上不可,便說:「能不能割地,割何地,與民族榮辱、國家威望有重大關係,想必李中堂身為洋務大臣對這個尺度的把握應該比老夫更精明。皇上作為一國之主,怎麼能隨便應允割地賠款呢!」
「宣。」
「他說全國也在反對割讓台灣,要我寸土不讓。」
已到半夜,光緒帝還憂慮難眠,焦慮之中,不由得輕嘆了一下,枕在他頸項的珍妃聞聲醒了過來,忙問:「皇上,還沒睡著嗎?」其實珍妃也只是迷糊著了一下,他倆在床上一直談到深夜。
「那依你之……老夫倒想討教討教。」李鴻章說。
「是。」珍妃坐在一旁陪膳。照例放著音樂,光緒心煩地說:「王商。」
唉!李鴻章嘆了口長氣。
光緒帝正說著,李蓮英進來傳達慈禧太后懿旨:「太后肝氣臂疼、腹瀉,不能見,一切遵皇上旨可也。」
「唔,是很香。」
說罷給皇上呈上半小碗米飯,挾上了幾塊皇上最愛吃的香酥駝峰肉及椒麻肉片。
兒子聽了說:「父親所言甚是,割地一事,非經皇上明確答覆方可進行。」
「愛九_九_藏_書卿近來身體好否?」
太監們撤去了飯膳,珍妃關切地說:「皇上,您心情不好,我們到御花園去看臘梅好嗎?別把龍體弄壞了,別忘了皇上是一國之君啊。」
光緒帝憤憤地想,其實他已經有了太后的諭旨,此刻又故意來要我的口諭,割地賠款他來找我,打仗派遣他從不把我的電諭放在眼裡,幾次叫你派兵出艦你拒不執行,就是因為你,才落到今天的敗局,這個可惡的權臣。
李鴻章說:「不割地日人就要加重賠款,戶部無銀兩。」
「噢,他們都說些什麼?」珍妃關切地問。
最後,光緒說:「原則是不割地,萬不得已也只能商讓。」李鴻章本想向光緒帝討個可以割地的確定授權,以便談判,誰知光緒帝金口不開,李鴻章只得走了。
「奴才在。」
翁同龢給皇帝施禮后,見李鴻章在,二人也互相拜了拜。
「老臣告退。」翁同龢再次向皇帝跪拜後退三步出了御書房。
珍妃說:「皇上別生他的氣,王商也是為了皇上的龍體。」
「不、不,朕不要按摩睡穴,朕要你、朕只要你……」
「把音樂關了,朕不想聽。」
光緒聽了,把頭湊近珍妃說:「那朕豈不要落得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回皇上,微臣老朽之軀行將就木,不過勉強安和而已。近來尚無大疾。」
光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今天的樞臣會上,孫毓汶和翁老幾乎打起來了。」
「甚好。」
李鴻章接過茶杯喝了兩口放下說:「此次去與日人議和,關鍵是割地問題,賠款多少都是小事,太后倒是提了可酌情割地予日,但皇上是否同意,而且割何處,都是大問題,這就是我此次面君的目的。」
珍妃便起身從值班太監手中拿了一塊白巾替光緒帝擦去了背脊上出的汗,在朦朧的燈下,光緒帝看著她的愛妃白玉般的酥|胸和粉紅色內衣里豐|滿的乳|房,血脈一一陣衝動,他一把將珍妃抱緊就要行事,珍妃忙勸道:「皇上,您這是心勞過度引起的虛性興奮,不能再來了,非常時期,千萬要保護好龍體,珍兒幫您按摩睡穴。」
「唔。」李鴻章點了點頭,「你懂日本話,沒有你我是寸步難行啊。」
「皇上,您是一國之主,關係著數億百姓的苦樂,皇上是要江山,還是要江湖義氣。」
「皇上,翁師今晚怎麼說的?」珍妃關切地問read.99csw.com
珍妃趕快披衣接過電文,她實在不忍心喚醒皇帝,皇上現在已是身心交瘁,她想讓他再唾一會兒,可是,她一看電文便驚呆了……
王商說:「皇上,這皇帝的膳譜是有規定的,奴才不敢違祖制。」
「是。」
「還有,讓你陪同我去之事也要面請皇上。」
「所以,朕怎麼還吃得下睡得著呢。」
光緒帝又說:「路上辛苦了。」
李鴻章說:「不割地,日人就將照舊進兵、直犯京畿,到時又當如何處置?」
舂寒料峭,御花園中百花皆無,只有臘梅在春寒中獨放。他們在一株臘梅下站著,珍妃攬過一串梅花說:「皇上您聞聞,好香啊。」
嗚……一列火車在天津往北京的方向行進中,坐在一節豪華專廂中的李鴻章正在沉思著,他用一隻手捻著山羊鬍鬚,眼睛眯縫著……
「啊,我的愛妃,你真是朕的貼心人。」
珍妃點頭說:「翁師說的對,皇上可不能留下千古罵名。」
「對,要學學別人,我們是太落後了,所以才被人家逼得走投無路。」光緒點頭說道。
「皇上,讓我們的心永遠貼在一起。」珍妃貼緊了光緒帝,光緒帝也感動地擁抱著她。
光緒猛地翻過身來,分開珍妃的雙手,把她緊緊抱住,霎時間,一股暖流傳遍珍妃的全身,注入了她的心田,她緊緊地抱住皇上,任憑皇上帶著她在愛的蒼穹中飛翔,飛翔……
「又是祖制。給我退下。」
珍妃見不管怎麼樣,皇上都在憂心忡忡,便想不如索性與他討論國事,也許能為皇上排憂解難,於是便問道:「皇上,今天李鴻章來電請訓割地一事,樞臣們是如何說的?」
「皇上。」珍妃體貼地說:「我看過醫書,鹿血有興奮壯陽作用,服了對龍體不好,再說,珍兒不在乎,珍兒只要皇上保重龍體。」
「是。」王商退下。
光緒帝說:「翁中堂所言甚是,望李中堂三思而行。」
晚上,養心殿里,光緒帝和翁同龢已在一起商議多時了。光緒帝咳了幾聲,翁同龢忙站了起來,說:「皇上,龍體要緊,皇上該休息了,老臣告退。」說罷便向光緒帝跪拜施禮。
光緒帝還是說:「我大清江山是幾代先祖歷盡艱辛創下的,豈可拱手送人。」
「皇上,日本人這麼強,就是因為他們進行了維新變法,以後我們也學學,我們強大了,他們才不敢欺負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