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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偉大創舉 十八、孔子聞《韶》

二卷 偉大創舉

十八、孔子聞《韶》

師徒正說著,只聽追來一輛馬車,車上人喊道:
「二拜高堂。」新郎新娘向孟皮夫人及孔子夫婦叩拜。
酒過三巡,新郎新娘舉樽向大家敬灑,敬畢,大家要新郎新娘表演節目。公冶長表演了他的絕活——口技,於是各種鳥鳴、鳥唱讓大家聽得如醉如痴,都高興地鼓掌致謝。
「南宮适新郎來一個。」
麻田新綠,
在廚房裡忙著的妻子急忙出來,說:「你回來了,今天可以給你補補身子了。」
月兒已上了樹梢,孔子和幾個年紀大的弟子送走了最後一批鬧房的客人,冉求說:「老師今天累了,快歇息去吧,我們走了。」
亓官夫人看了看孔子,嘆道:「天哪,總算能活著回來。」
孔子點了點頭。
等了一會兒,陽虎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子路見他上車走了,便急忙驅車回去報告孔子。
這天天氣格外好,天藍雲白,風和日麗。孔子師徒跟著高昭子愉快地登上了齊王宮殿的台階,他們都穿上了嶄新的服裝,因為今天齊景公將為他們在王宮舉行音樂會,將演奏優美的古典《韶》樂。
「啊!沒事,沒事,大家都安好無恙。」子從桌几旁站了起來。
「弟子們,我們讀書的目的是要報效國家,所以,出仕雖然不是我們的目的,但我們只要有機會就要出仕。我希望在我的弟子中能有幾個出將人相的人才。」
「啊。」晏嬰一怔,但沒有說話。
「南宮适新郎來一個。」
「父親,洗洗臉腳,趕快睡吧,您今天太累了。」
「見到了,高昭子接待了他。」
曾皙氣憤地說:「我想就是他從中作梗,因為景公最信任他。」
斯言之玷,(語言上的毛病,)
公冶長表演完了,弟子們又衝著南宮适喊:
晏嬰又說:「我聽到有人說是我派入夜襲夫子的,我雖然不同意國君重用夫子,但絕無加害夫子的想法,我應該自責的是沒有保護好夫子。」言罷,雙手抱拳,向孔子致款。
「啊,真有這事。」
一天,孔子在桌几前和弟子們講《詩經》,子貢進來說:「老師,有希望了,齊景公要召見您了。」
齊國君將孔子送出殿外,默默地看著孔子的背影,嘆息道:「如此賢才,要是我們齊國人就好了。」
「禮成,揭新娘蓋頭。」
於是家僕們又給孔子盤裡上了鮮美的鹿肉,孔子夾了一塊放到口中,贊道:「果然好味道。」
「是啊!這其中必有蹊蹺。」顏回說。
孔子喜氣洋洋地在門口拱手迎接來賓。
陽虎見孔子沒言語,又接著說:「放著出仕做官的機會不去,這還是智嗎?」
「那就恕我直言,請問夫子,一個有非凡才華的人,不去為國效力,不顧國家的興亡,這樣的人算是仁嗎?」孔子沒有表態,心想,他是在說我不出仕,且聽他下文如何。
鯉兒說:「父親,這是陽虎派人送來的。」
晏嬰把手一擺說:「我知道了。」
高昭子招呼大家說:「快嘗嘗,這鹿肉的味道可是最鮮美的。」
孔子點頭道:「這個辦法好,你明天就去打聽一下。」
你也配說三桓擅權?現在你已駕凌於三桓之上,成了無冕之王,你還配談憂國……見孔子不說話,陽虎只得說:「請夫子三思,當然我不會勉強您。」
晚飯畢,天已黑了,弟子們還在喝茶,孔子覺得累了,就回裡屋休息去了,弟子們和伯魚還坐在堂屋喝茶聊天。
「魯國佬,滾回老家去!」
車停住了,晏嬰的車趕了上來,他從馬車上下來,孔子也下了車。
「不要傷害孔子。」
齊景公仍在書房接見孔子。
「老師坐下,坐下。」子路把孔子扶了坐下,於是孔子師徒吃了起來。
孔子含著激動的淚花,送走了和他相濡以沫的弟子們……
「夫子請再來,寡人依然像對待國賓一樣歡迎您。」
做我頭巾,
「主公,孔子主張克己復禮,遵從以禮治國,試問,講禮就能讓百姓吃飯穿衣嗎?此其一。」
有女採桑,
子路又說:「陽虎這個亂臣賊子,必是想拉我們老師給他臉上貼金,得好好治治他。」
「孔丘告辭了,國君請留步。」
曾皙也說:「我同意老師對晏相的評價,但我也同意子路的看法,也對老師是太妒忌了。」
于河畔灘。
孔子回到府上,幾個弟子都圍了上來問陽虎的企圖,子路奇怪地問:「老師,難道您真的要去陽虎那兒做官?」
子路笑道:「老師這三個月來都只顧彈琴,只顧欣賞《韶》樂之美,已經嘗不出肉味了。」
子路說:「他這是妒賢忌才,哼,我還以為他是謙謙君子呢,沒想到竟是一個小人。」
女兒出嫁,全民皆歡,
孔子回過神來說道:「鹿肉?在哪兒?我沒有吃到啊!」
子路聽見罵聲持劍出來,卻又不見了人影,他忙到孔子屋裡來,喊道:「老師,您沒事吧!」他摸著黑把燈點燃了,見孔子端坐在幾桌后,面不改色。孔子嘆道:「迫不及待地趕我們走,迫不及待呀!」
「唔,其二呢?」景公追問。
「子路不才,但老師對我們寄託了厚望,我們決不辜負老師,只要有機會,我就出仕。」
「啊,夫子不必客氣,夫子請講。」
在庭院樹下,孔子和弟子們席地而坐,孔子揉習完一首《韶》樂后,半天回不過神來。
晏嬰想,孔子必是誤會了,一定要和他消除誤解,於是說:「夫子,明人不做暗事,我確實不同意景公起用您。我是相國,我首先要為國君考慮,要為齊國著想。齊國的情況我最了解,我輔佐了三代國君,我知道齊國現在最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夫子畢竟不是齊國人,對齊國的情況也不甚了解,所以恕老夫直言,雖然夫子是公認的賢才,但齊國君有必要重用別國人嗎?」
「好,我喜歡這樣的學生。」
「好吧,晏相,那我們就此告別了,來日再見。」
孔子說:「正是如此。」
「夫子啊!我知道你有抱負,想到齊國一展才能,可是世人但知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卻不知各國更有各國的難九_九_藏_書處。所以,我實在不可能像魯君一樣把您當上卿對待,希望您諒解。」
孔子嘆了口氣說:「我真不想見陽虎,可是按理,還得登門去道謝,怎麼辦呢?」
「我不但會學鳥鳴,我還通鳥語。」
弦歌融融,飛傳遠方。
堯舜禪讓,天下大安。
「老師,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遲遲不用您。」
晏嬰又說:「重用自己國家的人,才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如果換成您,您也會這樣做的,一切都應該首先考慮自己國家的利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晏嬰忙分辯道:「不是微臣不中意他,而是擔憂主公用他后舍帶來麻煩。」
子路憤憤地說:「老師,我真不明白,他阻撓齊君重用您,您還說他是好人!」
「你們……」曾皙生氣地說。
「老師,這不難。」子路想了想說,「明天我去打聽一下,等陽虎出門去的時候,我就來送老師去他府上還禮,這樣就可以不必見陽虎的面。」
「仲由!」孔子大聲說,「不許誹謗別人,齊景公沒有用我原因是多方面的,也非他一人反對。」
顏回笑著說:「只要老師覺得好,弗子的心裏就踏實了。」
「啊,老師,咱們給他退回去吧!」曾暫端起小豬就要走。
「哼,這個陽虎,怎麼忽然一反常態,給我送禮來了,只怕好戲還在後頭呢!」孔子憤憤地說。
孔子在門房故意問:
曾皙說:「在齊國正淘米做飯時,有人要傷害老師,我們忙著逃離,只得把要下鍋的米放在袋子里。」
公冶長趕快學起貓叫,「喵嗚……」
一大早,子路的馬車就停在陽虎府的斜對面的一個角落裡,他讓馬吃著豆料,自己則坐在車裡,從車窗的簾隙往陽虎的府門外盯著,只要陽虎一出門他就去叫老師來。
孔子指了指窗外飄移著的白雲回道:「我早已視官場如浮雲,我會去嗎?我們吃完飯,還是整理我們的詩書吧。」
「那就好了,夫子請坐下吧!」
「哪來的乳豬?」
織成玉綿。
孔子又嘆道:「舜禹謙讓,仁禮天下,所以有優美的《韶》樂。魯國三桓擅權,國君被逼逃亡,怎麼可能有優美樂曲啊!這就是《韶》盡善、盡美的緣故。」
「我們也不要,可是他們堅決要送,放下就走了。天氣又熱,你又不在家,不烹調了,肉放臭了怎麼辦?」
車上曾暫問:「老師,像晏相這樣的人應該怎樣評價?」
「謝謝、謝謝。」
孔子說:「韶是虞舜時的古樂,是歌頌虞舜的樂章,非常優美古樸,是雅樂中最高雅的音樂。」
子路、子貢、曾皙、顏路、冉耕、閔子騫、顏回等幾個弟子來了。
「其三呢?」景公又問。
子路說:「老師真是與人為善,就是因為晏嬰的阻攔,您才未能被齊景公重用,您還說他好話。」
「寧願肉放臭,扔了,也不吃他的東西。」孔子堅決地說。
弟子們聽了笑道:「老師怎麼了,老師桌几上盤中的鹿肉,您剛才不是已經吃了嗎?」
子路憤然道:「晏嬰簡直不是個君子,他……」
「晤,好香啊,師母真會燒菜。」子路說。
「這……莫非,賢相不中意孔子?」
「魯國長人,賴在齊國想幹什麼?」
……
「進去坐一會兒吧!」
鮮花盛開,百烏和祥,
太陽剛出。
「婚宴開始,請來賓入席。」
孔子說:「他是齊國人,懂得鳥語。」
「什麼響呀?」孔子問。
子路聽是晏嬰,氣得朝馬猛抽一鞭子,馬使飛跑起來。
孔子說:「齊國也跟我們魯國一樣,同樣是兩大世襲家族,國氏、高氏,及後來興起的田氏擅權,在這樣的情況下,管仲、晏嬰等賢相能輔佐他們的國君取得一定的權力,就已經很難為他們了。」
秋後蠶絲,
顏回說:「老師的善是指仁嗎?」
「陽虎?誰讓你們收他的東西!」
「他是孔夫子,我們的老師。」子路搶先說。
虞舜操琴,奏起南山。
綉你嫁裳。
……
吃晚飯時,亓官夫人看著公冶長說:
陽虎高興地說:「那我就恭候夫子的回話。」
「回啊!你真是絕頂聰明,你的問題問到點子上了。《韶》樂出於虞舜時代,舜是堯舉薦的賢良。他當政的時候,王位實行舉賢禪讓,少流血多相讓,百姓安居樂業,所以音樂也優美動聽。《大武》是商紂王實行暴政,周武王興師伐紂,戰爭殘酷悲壯,所以音樂高亢昂。」
白圭之玷,(白玉上有污點,)
敬爾威儀。(舉止要端正。)
孔子聽了,在心裏罵道,協助你這樣的人無異於助紂為虐,我就是一輩子不當官,也不會去仰人鼻息。孔子依然無言。
「不用,歇歇就會好的。」
顏回替他著急,就說:「那你就朗誦你平時最欣賞的那首詩吧!」
琴聲如春風拂面,柔和輕靈;猶百花綻開,清新馥郁;又如山間流水,婉轉悠揚……
「在這兒呢。」
於是公冶長成為了孔子的弟子,他當然沒有想到以後還榮幸地成為了老師的女婿。
「好好……露一露,今天我掌勺,首先要向大家露一手的是我的廚藝。」南宮适把一盆香噴噴的臘肉放在主婚桌上。
這天,高昭子打獵射中了一隻鹿,於是讓廚師烹好請孔子及弟子來品嘗。孔子便帶了琴,弟子們也都帶了各種樂器一起來赴宴。
「這個弟子我還沒見過。來,吃菜。」然後往他碗里夾了些臘肉。
慎爾出話,(說話要注意,)
孔子上了床,吹滅了燈,月光從西窗灑了進來,照在老兩口的頭上,孔子伸手撫摩著亓官的頭說:「我們終於熬出來了,兒女都成九*九*藏*書親了。」
孔子忙起身回禮,說:「啊,晏相,我怎麼會懷疑您呢!我從來認為您是一位高尚的人,哪裡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開始我對您也有看法,認為您事三君而有三心,現在看來,您是一心一意輔佐國君,我誤解您了。」
漸漸地,他彷彿回到了古代優美的虞舜時候……君臣和祥,百姓安康,沒有戰爭流血,沒有擅權僭越,到處是鮮花盛開,百鳥祥降……堯準備把帝位禪讓紿賢才虞舜,並把自己心愛的兩個女兒嫁給他。婚禮這天,臣民都采了鮮花來祝賀,王宮廣場成了鮮花的海洋,虞舜激動地操起他發明的五弦琴,彈起了歡樂動人的南山歌……
高昭子笑道:「夫子彈《韶》,韻味絕了。」
「仲由,停車,仲由……」
陽虎聽了笑道:「我因為忘了拿東西,所以返回,說明我們有緣分啊,那現在就請夫子光臨寒舍。」
「下逐客令了,我們馬上回國。」
亓官夫人接過濕米問:「這米怎麼是水泡過的?」
一對是公冶長和孔子的女兒無違,一對是南宮适和孔子的侄女無加。孔子的兄長孟皮死後,女兒的婚事就由孔子操辦。今天,大嫂也從陬邑過來了,就坐在孔子夫婦一旁。兩個新郎都是孔子從弟子中挑的。
公冶長身材如孔子一樣高大,謙和忍讓,為人正直,性格開朗,還通鳥語,曾蒙冤坐過牢,孔子非但不嫌棄他,還說不是他的過錯。
孔子進到堂屋,便見飯桌上正中擺了一隻烤乳豬,還放了酒樽,驚問道:
「啊,不必客氣,一點小意思罷了。」
曾皙說:「高昭子是齊國大夫,比晏嬰要仗義得多。他對我們國君很好。」
這天,孔子剛跨進籬笆院,就聞見一股肉香,唔,好香啊!是亓官夫人在做肉,好久都沒吃上肉了,準是來貴客了。
曾哲聽了哭笑不得:「老師說過:『非禮莫視,非禮莫聽,莫禮莫為,非禮非言……』老師既是聖人,也是凡人,走,進屋去。」
子路不耐煩地催道:「老師,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老師,他這樣對您,您還護著他。」子路不服。
「哦,老師說得好,音樂是時代的投影,歷史興亡的徵象。」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兩對新郎新娘跪了下去,向天地叩拜。
前院樹陰下擺了十張桌子,準備舉行婚宴。
「哈哈……」高昭子笑道,「夫子既是只顧操琴,忘了肉味,那就重新嘗嘗這美味的鹿肉吧!」
四方其訓之。(四方都以他為楷模。)
黎鉏來找晏嬰,這個黎鉏,是齊景公的寵臣,他高高的身材,外貌儀錶堂堂,言辭謙恭,但內心卻十分狡詐、陰瞼。他原本是高昭子的家臣,后又投身於晏嬰麾下。他惟恐齊景公重用孔子會使高昭子更加得勢而對他不利,所以千方百計挑撥晏嬰與孔子的關係。
(《詩經·大雅·抑》)
「夫子啊,你怎麼不辭而別啊!」
「那孔丘就告辭了,孔丘不日便打道回國。」
孔子明白了,他是在婉言謝絕自己,便說:
出了王宮,孔子與弟子們漫步回家。
「喳,喳,喳……」歡快的喜鵲聲在庭院里回蕩,漸漸賓客來了,主要是孔子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朝里做官的、仰慕孔子的人也來了不少,季平子等三桓家族也來了一些。
南山歌
「晏相?」孔子半信半疑……
「夫子且慢,晏嬰有話要說。」
孔府今天雙喜臨門,院牆大門外兩個紅燈籠高掛,門上貼著大雙喜字。
晚上,孔子在燈下看書,忽然聽見院子有響動,然後就見飛進一塊石子把燈打滅了,接著就聽見罵聲:
孔子拉著他的手說:「回啊,你今天領的樂隊演奏的精彩極了,給婚禮添了許多熱鬧。」
孔子說:「化從他們國家的角度出發,他也有他的難處。」伯魚怕他們爭下去,便插話問:「父親,見到魯國君了嗎?」
「哎,就來。」
「我剛剛到貴府上去致謝,您家人說您出去了,我就請他們向您轉告我的謝意。」孔子不亢不卑地說。
孔子一看,已有許多大臣就座,一會兒齊景公還要親臨,說明這次樂會一定很隆重。
晏嬰把他迎進廳堂,黎鉏說:「晏相,得想點辦法了。高昭子和孔子關係越來越好,國君也決定要任用孔子了。」
孔子心想,這叫什麼理!難道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就不能重用?儘管晏嬰未能自圓其說,但孔子還是諒解了他,於是說:
「哦……哦,承蒙國君關照,還好,還好。」孔子心裏一涼,便端坐著,只等國君說話。
「哪裡,哪裡,既是夫子思鄉心切,那寡人也就只有隨便君意了。」
孔子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晚飯後,弟子們陪孔子喝茶,亓官夫人問:「你們在齊國都看到了些什麼?」
車窗外呼呼地颳起了秋風,落葉刷刷地飄落下來,孔子放下帘子,嘆道:「落葉歸根,人終歸是要回家鄉的。」
孔子斥道:「大家都不要亂想,回各屋去吧!」
「主公再想,孔子自到齊國后,便受到高昭子的殷勤款待。他還把孔子接到了他家中,高昭子一旦得到孔子的支持,只恐怕是如虎添翼……那主公以後……」
「高大夫,我和弟子們商量了一下,準備返回魯國了。」
孔子回到住處,把齊景公的話對弟子們說了,弟子們都十分氣憤。
「好吧,那我就叫喚幾聲。」公冶長把手指放到嘴邊吹了起來。
「拿給你師母做飯去。」
子路忙說:「師兄莫怪,我只是想看看老師是聖人還是凡人。」
「夫子啊,你到齊國快兩年了吧!想家了嗎?」
孔子又對子貢說:「賜啊,今天你又為我破費了,老師以後若有了錢一定要報答你。」
……
「謝謝你送給我的乳豬。」
公冶長說:「他偷看老師……」
這時的孔子還沉浸在琴境中,他嘴裏嚼著肉,心裏還在想著《韶》樂中的藝境……
子路聽了,說道:「大夫,齊景公對我們夫子下逐客令了。」
從此,孔子習《韶》三月不知肉味的美談就傳開了。
曾皙見狀,問道:「夫子在read•99csw•com想什麼?」
進到樂宮,即有香氣撲來,只見室內燃上了香燭,樂師們懷抱排簫正在習練。他們身著寬袖長袍,長發披肩,頗有仙風道骨之貌。宮內香霧繚繞,音樂又古樸典雅,讓人有置身歷史之感。
「陽虎大人在家嗎?」
孔子看著這個年輕人,白皙的臉膛,一雙大眼非常聰敏,一看就是一個很有靈性的人,十分喜愛,便問:
曾皙出來見了問:「你倆鬼鬼祟祟的,在這兒幹什麼?」
孔子吃了幾口飯卻不動筷子了,他把筷子放在桌上,他當然決不會去為陽虎辦事,但陽虎今天的一番話卻觸痛了他空有抱負、報國無門的痛處,轉眼間年已近半百卻未能為國家擔負重任,眼看著光陰在飛逝……難道自己真的要虛度到白髮?哎!孔子長嘆了一聲,然後說:
「哪裡、哪裡,早聞夫子精通禮樂,今天還要請夫子多多賜教。」
黎鉏見晏嬰臉色一變,又接著說:「得想辦法趕走孔子,如果國君任用他,高昭子的勢力將會更大,那晏相您……」黎鉏故意把話縮了回去。
「啊,真不簡單。」
孔子洗好腳進入內室,問亓官夫人:「亓官,你的腰怎麼樣了?」
孔子聽了,心裏感到高興,這才又拿起了筷子。
「您也請坐下。」
「夫妻對拜。」
維德之隅。(它是品德的明鏡。)
子路說:「你不是也看了。」
不可為也。(那就不好辦了。)
「腰倒是好點了,就是頭昏。」
顏回說:「老師說到哪兒啦,老師的快樂就是我們的快樂。」
孔子的弟子們除了曾皙、顏路、子路、子貢、閔子騫、冉耕、冉求等幾個年長的入席就座,陪賓客們飲酒,其餘的年輕弟子們都穿梭著,或給各桌端酒送肉,或分糖果給來看熱鬧的孩子們吃,或在門口迎送客人,大家都興高采烈地為新人祝福。
顏回嘆道:「老師習《韶》,三月不知肉味,老師功夫真到家了。」
「仲由,你又來了。」孔子打斷他的話。
孔子從齊國回到了曲阜,在家門口,子路「吁」的一聲,把車停了下來,然後跳下車和曾暫、子貢一起把孔子扶下了車,送進了家內,早已迎在門外的南宮敬叔和顏路、閔子騫、冉耕等弟子把車上剩下的東西提進孔子家內。
「等了他兩年了,再不用,我們就回曲阜算了。」
高昭子及夫人並排坐于上桌,孔子及弟子們坐一排,高昭子的家臣坐一排。
「啊,是嗎?賢相快講。」齊景公收住了笑容。
「啊,老師,報答什麼呀,老師沒有做官,也沒有俸祿,一心一意全在教誨我們了,學生能為老師盡一點心意,也是我們的福分啊!」
高昭子勸道:「夫子,我看你們先不要走,還是搬回我府上來住,等我找機會再勸勸國君,說不定他能回心轉意。就是國君木肯重用你,那就在我這裏,協助我也一樣。」
南宮适長得一副書生一樣的面孔,白白凈凈的,篤行仁德,很得孔子的欣賞。孔子將侄女許配給他,表明自己對死去兄長應盡的義務。
無竟維人,(為政啊要有品行之人。)
「仲由,不要胡言亂語。」
孔子嘆道:「鳥尚且如此融和,而人卻喜歡鬥毆,有時還不如鳥啊!所以,興禮樂太重要了。」
「他表面對老師不錯,還誇老師是少有的傑才,真是人心難測啊!」顏回說。
齊景公臉色大變,說道:「我知道了。」
孔子評價他是個尚德君子,能屈能伸,太平清世,他的才華得以施展而不會被埋沒,也不會被罷官;處亂世,既不會同流合污,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把失去父親的侄女嫁給他,以便能有個依託。
孔子說:「我從未說過不願人仕的話。」
子貢讓年輕弟子們把老弟子換下來,讓年輕弟子也入席喝酒,老弟子們去端菜侍候賓客。
次日,高昭子聽說有人夜襲孔子住處,忙來慰問:
孔子生怕陽虎返回,便上車走了。可是,剛拐過彎迎面就見陽虎坐在回來的車上,迎面相逢,避讓不及,陽虎也看見了孔子,便下車向孔子施禮。孔子只好下了車,向陽虎還禮。
「唉,不好說呀!齊國也不見得比魯國好多少,我只是為了要助魯君復國歸政。要不是為這,那早就該回去了。」
顏回嘆道:「老師的心真比天高,比地闊,能裝下三江五湖,能容下大江大海。」
「師娘不必忙,我去買點肉來。」子貢說。
孔子感激地說:「謝謝你們鼎力相助。」
敬堯賢聖,頌其德彰,
抑抑威儀,(行為啊要端正嚴謹,)
「好。」公冶長放下筷子,把食指及大拇指放到嘴裏,學起了黃鶯歌唱,伯魚高興地笑了。
孔子抱著希望,試探地問:「國君找孔丘來,是有什麼事嗎?」
高昭子說:「聽說夫子練《韶》樂三月而廢寢忘食,想必已達到極高境界,今願得一聞,則不勝榮幸。」
「亓官,你出來一下。」
齊景公聽了很是詫異,便放下棋子問道:「愛卿莫非又有什麼言要進,不妨直言。」
「我在想,舜禹是多麼的崇高啊!所以他們的天下多美好。」
弟子們都沒有說話,而是被兩位賢人的交心懾服了。
孔子已決定馬上離開齊國,這天上午,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準備上路,忽然窗外又飛來石塊,並傳來了辱罵聲,孔子忙叫大家快走,曾皙正在淘米,顏回到廚房去叫他:
「師母,別忙了,快來吃吧。」曾皙往廚房叫道。
一輛馬車不停地往南馳去。
「噢,是嗎!」孔子興奮地站了起來,於是進裡屋去梳頭、換衣,然後乘車往王宮而去,子路替他趕車。
「老師,快,陽虎出去了。」
孔子又說:「您是一位很耿直的人,您對國君的錯誤是毫不留情的直諫,而非只進諛詞,所以我對您是深為欽佩的,難怪三位國君言任您。」
兩位新娘的女友們跳起了採桑舞,顏回的樂隊為她們伴奏,歌曰:
亓官夫人聞聲迎了出來,幫著把東西拿進家,對孔鯉說:「伯魚,快去打酒來,我去燒飯。」又對幾個學生說:「今天read.99csw.com你們就在家吃晚飯了,我去燒飯。」
公冶長聽了忽然向孔子跪下說:「夫子,早聞您在魯國是一位重禮樂的大賢人,聽說您辦了一個學堂,窮人也可以上學,在下早就想拜師于您,今日得見不勝榮幸,懇請老師收下我這個弟子。」
又說:「你知道,那兩隻鳥在說什麼嗎?」
孔子說:「也不能說是下逐客令,是我們自己要走的。但景公已明確對我說,起用我他有難處,所以我怎麼能讓景公為難呢!」
「那麼,主公是準備重用他了。」
「哎。」
黎鉏站住了。
尚可磨也。(尚且可以磨去。)
「你怎麼這樣糊塗,那陽虎是什麼人?你要把我置於與亂臣賊子同流合污的位置嗎?」
子路和公冶長出屋到院牆角的茅廁小解,回來見孔子的寢室燈還亮著,子路想,孔子離家兩年了,小別如新婚,就悄悄走過去,用舌頭在窗戶紙上舔了一個小洞,往裡看去……
「啊!為什麼?是不是微臣有什麼照顧不周之處?」
弟子們在孔子兩旁立著。
「非也,大夫對我們師徒真是盡心盡意了,只是到齊國已快兩年了,卻上不能助魯君歸國,下不能讓學生一展抱負,深感自責,所以準備回國算了。」
「等等。」
高昭子說:「這就是孔子。」
晏嬰等孔子他們走遠后才上車回去。
一大早,弟子們就忙開了,後院里、廚房內磨豆腐的磨豆腐,切肉的切肉,熬糖的熬糖,個個忙得不亦樂乎。亓官夫人系著圍裙忙出忙進,顯得有些憔悴的臉上掛著笑容。
鞭炮聲齊鳴,由顏回帶隊的樂隊也奏起了音樂,庭院里的人愈來愈多,賀喜的、看熱鬧的,把孔子家的里裡外外擠了個水泄不通。
孔子低頭一看桌几上盛肉的盤子都已空了,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啊!我什麼時候把這些肉吃掉的。」
進到王宮,高昭子把他們引到了太師樂宮,音樂太師已在宮外迎候。
子路問孔子:「老師,什麼是《韶》樂?」
孔子的心裏也不平靜,他也沒有想到是晏嬰從中作梗,便說:
……
高昭子稱讚道:「彈得太好了。」
晏嬰便說:「主公,是不是準備把尼谿封給孔子?」
兩對新郎、新娘來到了孔子面前。
子路向孔子行禮后,說:「師母今天請我們來,原來是吃烤小豬,太好了……唔,好香啊。」
「孔丘明白,我不日即歸國。孔丘在貴國的這段時間,承蒙您多方關懷,孔子只有一個請求。」
「明天請醫生來給你看看。」
孔子施禮后在一旁坐下。
歡樂的婚宴結束了,盡興的客人已經散去,兩對新人也進了洞房,一對在東廂房,一對在西廂房。忙累了幾天的亓官夫人感到腰疼便躺下了。
「是啊,還不學幾聲喜鵲叫,賓客馬上就要來了。」子路也笑著說。
孔子微笑著向大家點了點頭,便操起了琴。弟子們的笙笛與孔子的琴,時而獨奏,時而合奏,配合得極諧調。一曲終,大家鼓掌表示讚揚。
「啊,夫子快快請起,」景公雙手扶起了孔子,說,「夫子放心,我與魯君有多年的交情,魯君遭雉有求於我,我豈能有負魯君。」
「受得了,我本來就是窮人出身,不怕吃苦。」
孔子每天除了給弟子們講課外,就只能是操琴習樂,無所事事,感到十分苦悶。
孔子生平頭一次聽到如此出神入化的樂曲,竟三月不知肉味。
「噢,噢,沒有什麼事,沒有什麼事,只是多日不見,想問問安罷了。」
孔子出宮后,悶悶不樂,子路、子貢迎了上去,見狀,問道:「夫子,怎麼了?」
「孔丘希望國君多關照避難在此的魯君,孔丘拜託了。」孔子起身向景公跪拜下去。
孔子扶起了他,說:「公子快快請起。」
「它們在互相打招呼,然後一起唱歌,鳥和人一樣也很喜歡交朋友,它們生活得很和諧。我之所以喜歡學鳥叫,就是羡慕它們的友好。」
子路吼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南宮适,以後你就是老師的侄女婿了,今天得把你的才華再露一露,介紹一下老師是怎麼選中你的。」曾皙說。
亓官夫人笑著說:「噢,學一個讓我們聽聽。」
到了陽虎府院門外,子路扶孔子下了車。啊!又換了新宅子,如此豪華,哪裡還是個家臣的家,簡直是上卿的豪宅了,孔子看著陽虎府高大的府門在心裏感嘆著。
曾皙只得把盆子里的水倒了,把米用布包起來放到馬車上,馬車帶著孔子師徒急急往城門馳去,路上留下了一串串濕米滴下來的水……。
高昭子說:「主要是晏相不同意起用您,他曾向國君進諫,說你太重禮,齊國不需要這麼多禮儀。」
這時,家僕們把味道鮮美的野味之冠——鹿肉端到了桌上。
「晏嬰是個政治家,不管怎樣,他治國確實有一套。」
「唉!」孔子嘆了一口氣,「晏相是我敬佩的人,沒想到……」
陽虎的家人見是孔子,忙拱手道:「啊,是夫子,真不巧,大人出去了,不過化很快就會回來的,您請到府上少候好嗎?」
孔子回道:「稟國君,為人哪有不思鄉、不想家的。」
孔子師徒剛剛坐下,就聽「國君駕到」的喝聲。孔子師徒忙起立恭候。
「那……在下告辭了。」
子路笑著攔住他說:「放著,放著,既然送來了,師母也烹出來了,那咱們就吃,不吃白不吃,吃完再找他論理去,問他安的什麼心!」
孔子正想著,卻聽高昭子問:「夫子,這鹿肉的味道如何?」
「師兄,快!老師的窗子又遭石塊襲擊了,老師說不吃飯了,趕快走。」
「你問母親去吧!」
孔子想到這裏便操起琴彈了起來:
「公子是哪兒的人?」
晏嬰看了一下兩側,齊景公便屏退了左右。
「啊!不了,不了,孔丘只是來表示道謝的,謝謝他昨天送了我一頭乳豬,別無他事,我們就告辭了。」
「對,對,仲由弟說得對,咱們吃完再找他去。」子貢也說。
曾皙說:「太奇怪了,景公本來對夫子的態度極好,還要封尼谿給夫子,怎麼就突然變卦了呢?」
「公冶長,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馬上就要做老師的女婿了,還不學幾聲喜鵲叫。」曾皙邊擺碗筷邊說笑著。
孔子忙換了衣read.99csw•com服,上了車,子路一揚鞭,馬車就朝著陽虎府上馳去。
晏嬰說:「夫子過獎了,老夫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
之後,孔子便和弟子一起操琴習《韶》樂,整日陶醉在猶如仙境般的音樂境界之中……吃飯也只是囫圇而過。
和平無戰,南山乃昌,
小夥子們也高興地邊跳邊接著唱:
南宮适漲紅著臉被弟子們推了出來,他靦腆地說:「我沒有公冶長那本事,實在表演不出什麼節目。」
孔子說:「晏相善與人交,久而敬之。」
顏回嘆道:「老師真是虛懷若谷啊!」
「哦,先生,在下姓公冶,名長,齊國人。先生是……」
「是的。可是他謝而未受。」
「鯉兒,吃菜呀!」顏路往伯魚碗里夾了些肉。
南宮适及公冶長分別揭開了自己新娘的蓋頭,大家高興地鼓掌,顏回率領的鼓樂又奏了起來。
於是賓客們入席而坐。
齊王宮裡,齊景公和晏嬰在庭院里的花架下對弈。往日晏嬰都讓齊景公贏,今天他故意讓齊景公輸了一盤,然後趁景公不愉快時稟道:「輸一盤棋,主公都面現不悅;如果輸掉一個國家,主公當如何?」
黎鉏說:「我可以不傷害他,但別的人我可管不了。」
「不了,多謝大夫好意,孔丘已決定返回了,離家快兩年了,也想回去看看。」
三人回到堂屋,伯魚以為他們都是去小解,又給他們杯里添了茶,又坐了半個時辰,弟子們才告辭回家,伯魚將他們送出大門。
孔子說:「相國既是有話要說,那我們就在此小歇一會兒。正好,路旁有座送別的亭子,我們不妨進去一敘。」
「老師,我雖然不是個做官酌料子,但是我同意您的話。」曾皙說。
只見師娘和老師在床頭坐著,師娘依偎在老師懷裡,老師用手摟著她,兩人正親熱地說著話。子路對公冶長扮了個鬼臉,公冶長也湊過來往裡看,忽然他碰響了窗下的一塊石頭。
顏回問:「老師,為什麼《韶》比《大武》優美?」
曲終,孔子嘆道:「《韶》,盡善而盡美矣,《大武》盡美而未盡善。」
弟子們見孔子心裏難過,便勸老師午後到郊外走走,於是孔子和弟子們到郊外去散步。走到一個林子外,忽聞各種各樣的鳥鳴傳來,其鳴融融,似有天降樣瑞之感。孔子想起了母親說生他時,在尼山洞撫琴,百鳥朝洞的事,心裏有一種和山鳥結下的不解之緣,於是便往林子走去,原來是一年輕人在學鳥叫。便問:「你會學鳥叫?」
「好。那老夫就送到這兒,祝夫子、大家一路平安。」
從此,齊景公便不再召見孔子,即使召見也既不問禮,也不問政,只問生活起居,每次孔子都自覺無趣便告辭了。
「夫子,我們馬上走,不希罕這個鳥國。」子路氣得大罵。
「不了,不了。」
「結婚儀式開始——」子貢喊道。
「好吧。」南官適清了清嗓子就吟誦了起來:
「噢……今天因為有事就不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庭院里坐滿了人,賓客都來得差不多了,子貢看吉時已到便燃起了鞭炮。
孔子說:「我正生氣呢,這小乳豬,是陽虎送來的。」
「那怎麼辦呢?送還給他去,那肯定要得罪人了。」
孔子問曾皙:「那包濕米呢?」
於是兩人及隨從們便進去倚欄而坐。
孔子雙手扶起了他說:「好,我收你做弟子,不過我們學堂初辦,恐怕還要吃很多苦,你受得了嗎?」
「主公試想,孔子果真有才,那他自己的魯國又為什麼不重用他?他至今還是一個布衣,果真有治國之道,那就首先應治理好自己的國家,結果呢,他的國君逃亡國外,他自己也流落異鄉,這叫有治國之才嗎?此其二。」
「夫子受驚了,前不久,我說請您就在寒舍住下去,可您非要搬走。不過,也是我照顧不周,真對不起。」
兒子伯魚把洗腳的水端了來:
子路回過頭說:「老師,想必是景公要重用您了。」
亓官夫人欣慰地笑了,把頭依偎到了丈夫的懷裡……
孔子正色道:「晏相對齊國的發展及對齊桓公的稱霸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沒有晏相輔助三代君王,齊國君也同樣和魯國君一樣被權臣鉗制住。」
子路見一向專橫跋扈的陽虎,忽然裝起了典雅謙恭,幾乎笑出了聲。孔子則說:「請講。」
「好,你也早些休息吧!」
「晏相有什麼指教嗎?」孔子問。
孔子雖有學生交的束惰,可那是要換米的呀,平時哪捨得吃,不知貴客是誰?
子路放下酒杯,搶先說:「我們和老師見到了齊景公,本來齊景公要重用老師,卻被那個氣量小的晏嬰給攔住了,所以……」
齊景公坐下后,樂師一擺手,鼓樂齊鳴后,開始了《韶》樂的表演。
晏嬰氣喘吁吁地說:「夫子,怎麼就走啦,我還想與您切磋治國道理呢!」
「砰砰砰……」
「仲由,不要隨便說話。」孔子喝道。
子路哼了哼鼻子,把頭轉朝一邊。弟子們站在孔子身旁對晏嬰側目而視。
「開飯了,開飯了。」顏路和公冶長端來了飯菜,亓官夫人也從廚房出來了,她一邊解下圍裙,一邊說:「大家快吃呀,別客氣。」大家這才圍著孔子吃了起來。
陽虎頓了頓,不見孔子表態,便高聲道:「當今三桓專權,國看被逼出逃,國內長期無君主,難道夫子不為之憂心?」
「也好,也好。不過夫子請稍留步,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急,不急,過幾天,我想去狩獵,還想邀夫子同行呢!」
「孔丘從來最欽佩忠臣,晏相為自己國家的實際情況考慮而不惜自己被人誤解,丘表示理解。」
孔子插好大門,見西廂洞房燈還亮著,他笑了笑便回到堂屋。
孔子上前一步施禮道:「太師好,今天得以欣賞太師演《韶》樂,實孔丘之幸也。」
「孔夫子,啊!失敬,失敬,請受小生一拜。」
群臣和諧,百姓安康。
「那就恕孔丘失陪了。深感歉意。」
晏嬰見話已入心,知道景公最恨大臣擅權,國氏、高昭氏的專權,一直是他的心病,現見景公神色凝重,眼睛凝望著前面,知他已無心下棋,便告辭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