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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偉大創舉 十九、初露鋒芒

二卷 偉大創舉

十九、初露鋒芒

「好,寡人相信你會做出更好的成績。」
「國君,晏相也帶病來了,說明齊君很看重這次盟會。」
「陪臣(家臣)執國命的局勢終於結束了,天下有道了。天下如果治理得好,那麼一切權力應由天子決定,朝政年代就會長久;天下無道,則大權旁落諸侯,那麼很少能持續十代;如果權柄由大夫操縱,那就沒有超過五代的;如果權力被家臣把持,那就不可能超過三世。」
孔子堅定地點了點頭:「季桓子和叔孫氏應該不會反對,因為他們的家宰的勢力愈來愈大,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腹之患。」
「墮三都?」魯定公提高了音調問。
決日,孔子早早就穿戴整齊,坐上馬車直奔魯宮。
魯定公看了一下孔子,面現尷尬。
「你若救了我,我可以保你世代富貴,否則我的家丁不會放過你的全家。」
汶水滔滔,(汶水漲得滔滔起浪,)
孔子任司空后,對全國的建築工程非常儘力,經常聽取技|師和臣民的意見,所以很快提升為大司寇,主管全國司法,職位已相當於卿大夫。
他也無奈何。
兩人正商議著,侍從進來說該出場了。
孔子一上任就同時開始幾項重要措施。一是鑿井開渠,興修水利;二是鼓勵富人辦工廠作坊,起用閑散人員;三是打擊奸商,整頓市場;四是樹立仁禮風氣,改變惡風惡俗。
公斂陽依然面帶笑容,說:「成邑地處邊界,北與齊國緊鄰,是魯國的北大門,要拆城牆倒是容易,只是齊國如得知魯國自拆藩籬,只恐怕危殆立至。主公試想,那強齊野心勃勃,無時無刻不在覬覦著我們,我們又豈敢輕舉妄動?」
兩城邑的高牆被拆,最後剩下成邑,成邑是孟懿子的家臣公斂陽任邑宰,兩人關係較好,孟懿子既不願有違老師孔子,又不願毀拆成邑,於是便和公斂陽密議,終於想出了一條退兵保城之計。
孔子明白魯定公的苦衷,安慰魯公說:
進了大殿,孔子向魯定公施了君臣大禮。
司儀官又宣布擊鼓,於是壇下擊起了二十一響。
齊魯盟約終於獲得了成功。
兩人正著急時,只見曲阜城門大開,隨著「沖啊」的喊聲,子路率軍從城內沖了出來,公山不狃和叔孫輒的兵馬遭到腹背夾擊,叛軍很快便亂了套。激戰中叔孫輒被砍死,公山不狃逃往齊國,然後,申、樂兩將軍又率兵去攻下了費城,接著又攻下邱城。
「伯牛啊,相信你比老師管理得更好。」
孔子知道這句話說到了魯君的心坎上,便接著說:「國君試想,三桓大夫的家宰各佔一城邑,季孫氏的家宰(總管家)叔孫輒和陽虎的同黨公山不狃盤踞在費城,叔孫氏的家宰侯犯占掘著邱城,他們都在伺機反叛。」
黎鉏嚷道:「不行。」
子路問孔子:「老師,這是怎麼回辜?」
這時魯國的氣勢一下子佔了上風,齊國處於被動地位。老弱而病著的晏嬰只得自己救場了,他把黎鉏叫了下來,自己走到台中說:「今天兩位國君的目的不是觀歌舞,這些歌舞無非助興而已。好壞姑且不論,現在開場結束了,當進入正題,就是簽訂我們雙方的盟約,下面就請齊景公宣布盟約。」
「歃血。」
齊國的左右司馬跳上台把這五個美女的頭按了下去,只見手起刀落,五顆頭便滾到了台下,人們「啊」地叫著直往後退……
「是,老師。」
?孔子回到府上便向在庭院里練劍的弟子們喊道:
孔子又說:「所以天下有道,政局不動蕩,人民才能安居樂業,這就是我一再強調的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的道理。」
「以後國君需要我們幫忙,我們師徒定當盡心相助。」
吃過飯,孔子說:「我們暫不去衙門,先住幾天驛館,暗中了解一下情況。」
孟懿子猶豫了一會兒,說:「我的家宰我還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謀反的跡象,不過既是我老師的意見,那我聽從大家的便是。」
魯定公看了看孔子,孔子見他態度誠懇,不便拒絕,只好向魯定公點了點頭。於是魯君便在席桌前坐了下來,孔子等也只得陪坐一旁。
公斂陽這才擦乾眼淚,站了起來,施禮道:「那小臣代成邑老小謝過國君、謝過夫子了。」
中都距曲阜九十里,是一個中等邑城,孔子因為任倉庫管理很出色,在孟懿子和南官敬叔的舉薦下,被魯定公任命為中都宰。年屆五旬的孔子十分興奮,弟子們心裏也都很高興,一路唱著歌,躊躇滿志的孔子少不了又操起了琴。
於是魯定公便率軍和孔子一起來到了成邑門外,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城門大開著,不但沒有聞見一點火藥味,而且城門外也不見刀光劍影。魯定公及孔子都分別坐在戰車上,子路在前面引路,左右司馬申、樂二將率大軍立於左右……
一天,孔子和子路、顏回、子貢等視察市場,見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人在賣羊肉,孔子知道此人就是群眾揭發的往單肉里摻水的羊販子,名叫沈猶民。於是就過去買了他的一隻羊,當眾割開,果然見羊肉往下滴鹽水,原來,他在草料上灑了大量的鹽,羊吃了就拚命喝水,從而使羊增加了重量。孔子問他:
「急報家宰大人,郈邑已被申、樂兩司馬率軍團團圍住,侯犯請求援助。」
「搗毀費、邱、成這三個城邑。」
羊販子握緊拳頭就要打孔子。
「是。」
魯定公也發表演說:「我們齊魯兩國,一衣帶水,自古彼鄰交好,今歃血盟會後,我們之中,無論哪國有難,都應兄弟般地互相援助。平日則互相商往,使之共享安居之樂。」
「季兄說得對,孔丘的最終目的是加強君權,顯然是衝九_九_藏_書著我們三家來的。然而我們的家臣也太僭越了,我們實在管不了啦,就先讓國君幫我們清理清理咆。至於以後嘛,我們三家還得再商議一下。」
這年秋天,魯國發生了季平子的家臣陽虎叛亂事件。
齊景公以大國國君的神態,氣勢凌人地對魯定公說:
孔子程那天,受到了百姓載歌載舞的夾道歡送,幾個老者握住孔子的說:
「今日齊魯兩兄弟以歃血之盟交好,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齊子游敖。(文姜在此游遊盪盪。)
壇下頓時響起了刺耳的鼓樂。接著,一群袒胸露臂,身披獸皮,頭插牛旄豹尾的萊人壯漢,登到壇上跳起了刀矛舞。一時間,似群魔亂舞,野獸狂跳,並且刀矛不斷向魯公刺去,魯定公驚得把頭躲到孔子身後,孔子一看便大聲喝道:「停止奏樂。」
子路高興地說:「現在陽虎被平叛了,陪臣把握國家政權的歪風終於得正了。」
「對不法奸商就是要管!」孔子厲聲說道。
「謝國君隆恩。」孔子叩謝。
「還不給我退下。」
今天,他們都已分工合謀好,準備借蒲園宴會為名,殺掉季桓子,挾持魯定公,一切聽從陽虎。好色的季桓子昨天因為到僖公廟參加一年一度的祭祀,感到很累,昨晚又和新得的美妾共度良宵,天大亮了還摟著美妾打呼嚕。朦隴中被內侍叫醒:「大人,陽虎派人來接您到蒲園宴享。」
早春天氣,乍暖還寒,昨天還是陽光明媚,今天就飄起了雪花,孔子和子貢、子路、顏回、閔子騫、冉耕、曾皙六個弟子乘坐兩輛馬車往中都馳去。
不一會兒,內侍又來報:「大人,陽虎的弟弟陽越親自來接您去赴宴。」
「微臣叩見國君。」
位於正中的几案前,陽虎按劍而坐,兩排几案都已擺上了美酒祭肉。陽虎心神不定地瞪著兩隻虎眼,期待著弟弟陽越趕快把季桓子「請」來,他不斷叫侍從到外面看季桓子來了沒有。
「祭天。」
「那就這樣吧,請主公明天升殿時讓大夫們議一談,看三桓的態度再決定。」
下朝後,文武百官都圍了上來,向孔子祝賀。
……
魯定公搖了搖頭;嘆道:「這三個都城是三桓的後盾,搗了它們,當然是砸了他們的老巢,但三桓會同意嗎?」
魯定公神色凝重地聽著。
陽越便率兵追了上去,快到孟氏府時,陽越被亂箭射死,追兵大亂。
「仲由、子貢、曾皙,你們快過來呀!」
「妙,仁兄高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趕快出動。」叔孫輒一擊案,激動地站了起來。
「主公,小臣以為成邑的安全有關魯國的安危。如果是怕小臣謀反,那小臣現在就可把邑宰印交出,帶著我的家小出走他鄉……」
孔子又說:「周禮規定,大臣家不藏甲,大夫的邑牆不能高過一丈,因為一丈是周天子的牆高。而今,三家的宰邑城高都已超過天子城牆高度,這是僭越,應該拆除。所以費、鄖、成邑都應拆除。」
「夫子免禮。賜坐。」
侍從來報:「國君,大司寇孔子求見。」
黎鈕見魯君帶來的兵馬不少,知劫持魯君不成,暗嘆孔子的厲害,只好施行第二套方案,於是他又出台陰陽怪氣地說:
「眾愛卿,今有一事,因為關係到要動用國家軍隊,所以要大家出出主意。就是費邑、郈邑的宰邑有反叛的勢力,為保國家安全,我準備墮三都,看眾愛卿意下如何?」
這話正說到了魯定公的心坎上,魯國幾代國君的權都被三桓氏僭越,又旁落家臣,現在陽虎雖然平叛了,但國權依然在季桓子手上,所以魯公依然驚魂未定,聽了孔子的話,只是苦笑一下而已。
公山不狃和叔孫輒立即率軍往國都曲阜奔去,沒料到在曲阜城外遭到了申、樂兩將的伏擊。
司儀官黎鈕宣布:「慶典舞樂開始。」
他們正疑惑著,只見禮樂響起,二列旌旗儀仗走了出來,站在城門兩旁,緊接著,成邑宰公斂陽率眾家臣出來,一起向魯定公跪叩下去,拜畢,公斂陽微笑著稟道:
「夫子,別走呀!」
中都邑的變化,轟動了四邦,各地來了許多參觀的,孔子和弟子們帶著他們在街上走著……
「夫子啊,您來才一年就使中都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真是了不起啊!」
孔子聽了笑道:「好,仲由對朋友夠講義氣的了。你呢?回!」
「怎麼辦!管得著嗎?」
親睹子們都說:「老師聖明。」
公元前500年春天,陽春三月,天氣晴朗,艷陽高照。
「好啊!」台下鼓掌。
孔子也感動地說:「你說得對,你平時安分守己,忠心不貳,這次主公墮費邑、郈邑兩城,你也沒有與他們同流合污,所以魯定公不折你們的城邑,你請起來。」
另一個也說:「是啊,這個邑地不整治不行了,你看市場上那些惡霸橫行,誰敢過問?」
公斂陽把魯君和孔子們帶到了邑衙內,公斂陽低頭哈腰地對魯君說:「主公走了這麼遠的路,必定餓了,請先用一點便飯吧。」
孔子笑道:「我呀,願老人過得安穩舒適,願朋友互相信賴,願年輕人得到關懷。」
啊,三請我?犯得著嗎?去就去吧,季桓子爬起來,美妾幫他穿好了衣服,去到門口,只見陽虎皮笑肉不笑地說:「已候多時了,請大人上車。」季桓子睜大了睡意惺忪的眼睛。
在鼓樂聲中,兩禮儀官用劍把一隻大雁刺傷,將滴入血的兩樽酒呈到齊君及魯君面前,他們接過酒樽祭過天地后一飲而盡。
魯王宮的花園裡,魯定公正在和王妃散步。緊皺著眉頭的魯定公嘆了一口氣,王妃問:「國君為何總https://read•99csw•com是悶悶不樂,難道這麼美的花還不能幫您散心嗎?」
「啟稟國君,季相國的家屬陽虎反叛剛平息,他的同黨公山不狃就潛入費城與叔孫輒勾結,已有謀反跡象,並揚言要攻國都曲阜。邱城的侯犯也在日益操練士卒,他們還拒交田賦,擁有軍隊,自成一體,只恐怕養虎為患,最終要被虎所吃,陽虎叛亂難道不是這樣嗎?」
個子矮小的叔孫氏緊走兩步跟上了他們,說道:
孔子說:「那兩家本來就不會服的,他們支持我們墮三都,只是想借我們的手幫他們清除異己而已,所以麻煩還在後頭呢!」
「一家人了?」孔子一驚,明明是兩個國家嘛!
林楚沒有說話,但是到了十字路口,他忽然猛打馬脖子,馬立即驚叫了起來,林楚把車迅速往南馳去,在後面的陽越大驚立即叫喊起來:「給我站住!」
「也好,就照你說的辦。」
公山不狃聽了,眨了眨充滿狡黠的眼睛,說:「賢弟,聽見了嗎?天賜良機了。」
公山不狃說:「賢弟,聽密報,魯君可能要來拆我們的城堡,看來我們還得再加高點。」
見陽越虎視眈眈地按劍立在一旁,再看,車輛兩旁站了兩行兇煞惡神的甲士,他心裏一驚,睡意全醒了。
孔子安排冉耕、冉雍負責修水利,子貢主管辦工廠作坊,子路抓市場管理,曾皙及顏回抓文教禮治。
晏嬰跟齊景公小聲說:「這最後一條是黎鉏自己擬的,本來就是不太合理,雙方要拉平,我看就只有答應孔子提出的條件了。」
子貢也說:「老師說得太對了,如今魯君的大權旁落季孫、叔孫、孟孫三家,不搗毀他們的老巢,如何能強公室、抑私門?」
「你的意思是……」
「那孟孫氏的成邑又怎麼辦呢?那個家宰公斂處父並無反叛跡象。」
公斂陽愈說愈激動,竟淚流滿面地向魯定公跪了下去,稟道:
孔子恨不得她們趕快跳完滾下台去,不料,音樂卻變成了魯國的民曲,更令孔子震驚的是,這些美女競唱起了挖苦嘲笑魯國先祖魯桓公的齊詩《載驅》。
曲阜北城的蒲園,正值深秋楓紅之際,景色醉人,可是今天卻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原來陽虎在這裏擺下了鴻門宴。
晏嬰忙說:「雙方都不要動氣,再議一議,我們盟會的目的是建立友好關係,今後互相幫助,誰都不要侵犯誰的利益。」
孔子治邑的政績傳到了王宮,魯定公下了文詔,調孔子回京任司空。
「你趕快去追,我到王宮去劫魯公。」
孔子及弟子們拱手向百姓及官員們告別。
魯定公已被陽虎挾持,子路、子貢等手執利劍奔到王宮時,孟孫氏的家臣公斂處父帶領的成邑兵馬已趕到,子路等與他們一起衝進王宮,擊潰了陽虎的士兵,救下了魯公。陽虎兵敗只得劫了魯國的國寶——寶玉大弓逃往邊城陽關。
「早就該換了,又亂又窮的,你看看,那麼多乞丐,那麼多閑散人沒人管。」
魯定公說:「左右司馬樂頎、申句須二位將軍聽從大司寇調用。」
孔子考慮成邑是自己學生孟懿子的城邑,萬一出現衝突不便處理,便請魯定公一起親征。
「好,好,說得好。讓更多的地方都變得像我們中都一樣。」
「原來你是往羊肉里摻水,榨我們老百姓的油啊!」
孔子又一擺手,兩列英姿颯爽的武士出場,他們全身鎧甲,頭戴金盔,手持寒兆閃閃的短劍,跳起了威武雄壯的歌頌武王出征的《大武》。音樂古樸雄渾,歌聲高亢激昂,跳完后又獲得了熱烈的掌聲。
「夫子有何要事?請直言不諱。」
孔子又聽群眾反映,有一個叫公慎氏的人,他的妻子與人通姦,他居然不管,孔子便跟子路說:「凡是傷風敗俗的事,他不管,政府要管。你去處理這件事。」
孔子被引進魯定公的書房時,魯君已由花園返回。
「好。曲阜果然是空城了,我們趕快出動。」
冬去春來,斗轉星移,孔子師徒奮戰了一年,實現了孔子一年改變中都面貌的諾言,中都迎來了春天。
「他心裏很同意,就是膽小,說明天殿上議議再決定。」
「唔。」魯君點了點頭,「齊君哪裡離得開晏嬰。」
又過了一個時辰,內侍又來報:「大人,陽虎親自來接您。」
孔子大步走到齊景公面前,說:「今既然兩君交好,本應奏以和平之雅樂,卻讓這些人持矛亂舞險些刺傷魯君,不知齊國是什麼意思。此刀失禮,當斬為首樂工以示公道。」
孔子說:「我之所以決定走,是想以周公的以德禮治變好更多的城邑,讓更多的黎民百姓過上小康生活。」
怎麼辦?季桓子緊張地思考著,胖胖的臉上,一雙不大的眼睛左顧右盼著,他掀開車簾見陽虎|騎著高頭大馬,手按佩劍在前面開道,陽越在後頭壓陣,天哪!難道我季氏家族就要坑在陽虎的手下了嗎……
另—一個也說:「是啊,把一個爛攤子全變了樣,看來夫子主張的禮樂文明就是好呀!」
這時,魯國兩司馬樂頎及申句須也持劍上壇怒目而視,齊景公見狀只得對萊人喝道:
齊景公站了起來,走到台中宣布了九款,當念到最後一款時,孔子震驚了,條款說:齊國出征時,魯國需派三百乘兵車相從,否則即以破壞盟約論處,這不是把魯國當做齊國的附庸國了嗎!孔子氣憤地說:
「國君,微臣並無什麼好計策,微臣只是感到目前三桓家宰的勢力太大,要防止他們的反叛,就必先搗毀他們的老巢。」
「唉,愛妃哪裡知道寡人的苦衷,三桓的勢力愈來愈大,從不把我這個國君看在眼裡。唉,何時能除掉我的這塊心病?」
「這……這是幹什麼?」
公斂陽九_九_藏_書一擺手,隨從們便穿梭般地進來,一會兒便擺滿了佳肴美酒。公斂陽不停地向魯定公勸酒。孔子一臉凝重地端坐著,不動筷子,也不舉酒杯,他要看看公斂陽演的是什麼戲。其餘的人,有的陪著魯定公飲了起來,有的跟著孔子端坐不動。
黎鉏心裏罵道:「孔丘,我必治你。」然後陰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齊國的舞樂演完了,該你們魯國的上台了。」
孔子跟在魯定公的後面進入會場,對面齊景公後面也跟著晏相、黎鉏走了過來。
「仁兄所言極是,明兒我下令讓他們把城牆再加高几尺。」
「林楚兄弟,你家世代都是忠良,現在陽虎反叛,你怎麼可以助紂為虐?」
「慢,先派兩個飛馬前去探聽,如果真是申、樂二將去圍攻邱邑,那我們就去攻曲阜,如果不是,我們就立即去救援鄙邑。」
孔子看著一家不大不小的飯館說:「我們就在這飯館吃飯吧,免得衙役們請我們吃飯不好推辭。一方面也便於了解民情。」
「你看爭該怎麼辦?」
魯定公對這次擔任大司寇兼攝相的孔子說:「夫子說得對,文備必須有武備,武備也必須有文備,所以我聽了你的建議帶了樂頎、申句須兩左右司馬,還帶了五百兵乘,不然,我們可要被動了。」
「那就試試看吧!」魯定公說。
在魯君的行宮內,已經穿戴好的魯定公和孔子一起,正等著吉辰到來。年屆五旬的孔子也穿上了威嚴的大司寇相服,戴上了冠帽。
這首《載驅》,原本是《詩經》採集民間諷刺文姜淫|盪的歌謠,現在齊女們又添加了幾句:
夫人愛哥哥,
兩人正說著,家臣來報:
三桓子可不是傻瓜,下朝後,季桓、叔孫、孟孫三氏走在一起,孟孫子問:「你們二位為什麼同意墮三都啊?」
黎鉏見狀,撲通一聲向齊景公跪了下去:
冉耕揮淚為孔子送行……昔日是奴隸,今天成了中都宰,怎能不叫冉耕感動萬分。
「好吧,就照相國的辦。」
孔子點了點頭,說:「我在齊國的時候就已經領教了。他曾派人想謀害我們。」
魯定公於是一擊案,說:「那好,墮三都就定下了,國軍就由大司寇孔夫子指揮。」
子路、子貢忙帶上幾個會武的弟子直奔王宮而去……
公山不狃驚呼:「我們中計了,那郈邑城外的申、樂軍旗,定是假的。」
「這些人,以後要把他們變為勞動力。」
孔子抬頭看著茁壯成長的大樹,心裏忽然有感,便說:「我想聽你門談談人的志氣:」
叔孫氏也說:「我的家宰侯犯表面上對我順從,暗地裡操練兵馬,並已經多年不向我上田賦了,簡直成了獨立王國了,是該收拾收拾他們了。」
「仲由,如果明天魯君同意了,那他很可能要讓我調兵遣將,到那時,你是打頭陣啊!」
「林楚兄弟,請將車住南拐,我要到孟氏府,陽虎要殺我,請救一命。」
只有孟孫氏還沒有表態,魯定公便問道:「孟懿子大夫,你的意見呢!」
齊景公這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瞪著黎鉏變了臉色,晏嬰也生氣了,對黎鉏喝道:「還不認錯。」
孔子說:「非也,如果是因為徇私情,那就不用率師去了,只是因為公斂陽說得確實在理,如果不趕快糾正而堅持討伐他,那就失人心了。」
「微臣是有點要事想稟報國君。」孔子看了一下國君左右的兩個侍從,魯君便屏退了他們。
魯道有盪,(魯國大道平平坦坦,)
齊景公宣布:「為實現齊魯聯盟,齊國願歸還所有魯國的全部土地。」
「現在左右司馬都去圍郈邑了,曲阜必然空虛,我們何不乘虛而入……」
魯定公和孔子只得班師回曲阜。這樣墮三都實際上變成了墮二都。路上,子路問孔子:「老師是不是看在師兄孟懿子的情分上改變了主意。」
「末將遵旨。」兩將軍出班奏道。
回來說:「報大人,左右司馬申、樂二將軍確實去圍郈邑城了,郈邑城外儘是他們的軍旗。」
孔子於是一擺手,魯國這邊的樂隊便奏起了優美的《韶》樂,七個採桑女出台婆娑起舞,只見她們衣著得體,舞姿優美,意態動人,又含濃郁的生活氣息,不僅魯國人欣賞,連齊國人也看得呆了。舞畢,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季桓子已感到了事態的嚴重,這哪裡是請他赴宴,分明是綁他上殺場……這個陽虎太可惡了,他已經逼我盟了約,大權已經掌握在他手上了,現在還想要我的性命,太狠毒了,只恨家父怎麼就派用上了這樣的人。
孔子知道這段歷史是指齊國的先祖諸兒與妹妹文姜亂|倫通姦,文姜嫁給魯桓公后,還與其兄保持著奸|情。現在齊女唱這首歌難道不是在嘲辱魯國嗎?孔子憤怒至極,那些美女的歌聲也愈唱愈不像話:
顏回開辦的學堂,傳出了牙牙誦書聲。街上修繕一新,家家門前花香鳥唱,人們穿上了新織的衣服,互相彬彬有禮地問好。乞丐消失得無影無蹤,晚上夜不閉戶,白天路不拾遺……
魯定公的話音剛落地,孔子就出列奏道:
季桓子聽了頻頻點頭,因為孔子要除掉的是他的心腹大患。
「書房候見。」
公山不狃一拍掌,激動地說:
孔子睜著充滿疑惑的眼睛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反正要進城,就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早晨,孔子聽見雞叫就起了床,亓官夫人侍候他吃了早飯,換上了官袍,於是乘上子貢的車往王官而去。
孔子說:「對,我們都再各自商議一下。」又說,「晏相說得對,誰都不要侵犯誰的利益。」
「決定了。來,我們到裡屋去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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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公斂處父比較忠厚,與孟懿子的關係較好,不過如果三家中攻墮了兩家,另外一家也就好辦了。」
「小臣不知魯君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小臣誠惶誠恐,小臣請主公進賜教。」
於是,孔子師徒就在一家驛館暫住下來,白天分頭微服暗訪,晚上就在一起湊情況。幾天後他們就對邑署及整個中都邑的情況了如指掌。然後孔子才去邑署衙門報到。
孔子謙恭地說:「稟國君,孔丘其實是遵周公的德治,仗國君的威望而已,孔丘不過是做了為臣應做的事,孔丘只是感到魯國是周公的封地,周公的制禮作樂不能散失,所以願為魯國的興旺竭盡全力。」
商議好后,孔子說:「盟會之前,我們所言在先,雙方要以平等互利為原則,並且不應分大國小國。現在,如果一定要我們同意全部款項,那就請齊國歸還原先佔了我們的汶陽、鄆、龜陰三地,否則就無法再談下去了。」
魯定公只顧欣賞半裸的美女,沒有顧得上聽他們是在唱什麼,依然漲紅著臉,眼睛在美女身上掃來掃去。孔子忍無可忍,便走過去質問齊君:
一天,晚飯後,孔子坐在庭院檜樹下乘涼,顏回、子路陪侍在一旁。
「孔愛卿,現在四方各國,都來參觀效法你治中都的政績,寡人想聽聽你的心得。」
季桓子第一個表態同意,他說:「夫子所言甚足,自從陽虎叛亂后,家宰的勢力愈來愈大,現在,他們都盤踞在堅固的城邑里,伺機犯上作亂,是清算他們的時候了。」
孔子又走訪了幾位邑吏,聽取了他們的一些意見,並和一些老者交談,聽了黎民的傾訴,還拜訪了部分豪貴,做到胸有成竹才升堂頒令。堂上懲罰了貪官污吏,撤換了無能庸輩,保留公正廉明的官吏差役,又把幾個弟子都安排到重要部門。
「我呀,要努力修德,即使有了功勞也不誇耀,有什麼業績,也不表白。」
「怎麼辦?」
「聽說要換新邑宰了。」
忽然,他看見快到十字街頭了,季桓子轉念一想,只要往南轉便可奔孟氏的府上,這樣或許能得救,時間太緊張了,此時此刻一分一秒都影響著他的命運。於是季桓子與趕車人林楚展開了心理戰。
魯定公說:「夫子免禮平身。」
孔子在侍從端來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啊,老師回來啦,怎麼樣,墮三都決定了嗎?」子路喊道。
季桓子說:「明擺著孔丘是想削弱我們,但眼下我們的家臣也實在太可惡,先把他們除掉了再說。」
(《詩經·齊風·載驅》)
齊景公、魯定公各持香炷向上天叩拜三次。
後來公慎氏對他的淫|妻寫了休書,從此中都傷風敗俗的事得以收斂。
「謝謝各位父老,謝謝大家送行。」
「孔愛卿治理中都邑,政績突出,影響很大,僅一年就把中都治理得面谷豐登,夜不閉戶,所以,我要提升他為司空。」
陽虎逃到陽關,佔地為己有,后被魯軍討伐逃到齊國,齊國的大臣主張除掉他,陽虎又逃到晉國,后被趙簡子任用。
「主公我只讓她們跳,沒讓她們唱,是她們自己,是她們自己唱的……」然後又對壇下的左右司馬喝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她們斬了!」
「國君,這些舞|女所唱《載驅》一歌,既是嘲弄我們先祖的歌,更是羞辱你們先祖的曲,這是誰指使她們跳的,應該把他斬首以謝祖宗。」說著對黎鉏怒目而視。
魯君又說:「那個黎鉏也來了,對那人可得提防點,一肚子壞水。」
孔子又說:「國君,無論碰到什麼情況您都一定要鎮靜,我會見機行事的,總的原則是要保住我們的國威,並且決不容侵犯我們的利益。」
本來這是一處美麗的風景勝地,然而此刻卻殺機四伏,因為這兒即將召開齊魯兩國國君歃血盟會。
孔子放下筷子說:「這也是意料中的事,陽虎的野心註定了他必然謀反,現在要緊的是保護國君。子路、子貢你們快帶上會武的人去王宮護駕。」
「哈哈……」台下齊人聽了,笑得前仰後合……
「你敢!」子路上前一把將他兩手反扣起來,街上的人圍了上來,紛紛指責他:
在前面的陽虎聞聲,飛馳過來,見季桓子已跑,就對陽越說:
「不去,就說我頭疼。」
在泰山東部山麓下,有一狹長而美麗的山谷,稱為夾谷。是齊魯交界之處,谷內溪水淙淙,兩坡青松翠柏,這時滿山遍野的杏花、山桃花已經綻放,山風拂來,送過陣陣花香……
樂聲戛然而止。
「請你赴宴。」陽越說著,就硬把季桓子塞上了車,隨著一聲響亮的揚鞭,馬車飛快地馳上了街道。
「是的。」
魯定公還在猶豫:「這……這麼大的事,只怕我一人做不了主。」
「小臣聽說要墮我們的城邑,是因為城牆太高,不合周禮,那我可派人去拆牆減高。如果我們還有何處有違周禮,請魯君及夫子賜教。」
飯間,聽旁邊桌上喝酒的兩個中年人在說話。
酒過三巡,公斂陽說話了,他對魯定公和孔子躬了躬腰,說:
季平子死後,野心勃勃的陽虎,趁季桓子剛即位之時,強迫季桓子與他歃血盟約,竊取了權柄,控制了魯國的大權。但陽虎還不滿足,想徹底清除舊三桓的勢力,將其全部換成他的親信。於是便與不得志於季氏、叔孫氏、孟孫氏的冢臣季寤、公鉏極、公山不狃及魯國大夫叔仲志密謀,五人公推陽虎為首領。
田野里,到處是新修的水渠,新鑿的水井,家家戶戶五穀豐登,城裡開了許多作坊,閑散人貫沒有了,街上還新read•99csw.com開了許多商店,吸引了四方商旅貿易……
孔子一家人正要吃午飯,子路汗涔涔地跑了過來:「老師,不好啦,陽虎作亂,季桓子逃到孟氏府去了。」
子路說:「按新的規定,請你交罰款,否則帶走。」
孔子因為政績突出而被魯定公召見。
魯定公當然想重用孔子師徒,怎奈季桓子等三桓從中作梗,不便明確表態,只是「嗯、嗯,好、好」地應著。
孔子是一介布衣,但初任中都宰及大司寇就顯示了他非凡的經世濟國之才。
盟主齊國,派黎鉏當盟會司儀。他出台高聲宣道:「齊魯兩國國君盟會開始,奏樂、升旗。」於是兩國先後奏樂升旗。
「不行,陽虎會殺了我的。」
「齊公,這最後一款我們不能接受。」
吉辰已到,盟會開始,鼓樂齊鳴,兩國國君分別從東西台階登上了盟壇。孔子跟在魯定公的後面從西面台階上人台壇。雙方奉送大雁后,兩國君在壇上落座,晏嬰和孔子分別立在自己的國君身後,兩國君坐好后,鼓樂停止。
子路問孔子:「我們也想聽聽老師的志向。」
子路當即說:「老師,假如有一天我發了財,那麼我的車輛要與朋友共用,我的衣服要與朋友共享,即使用壞了,也無悔怨。」
「老師放心,弟子一定遵行老師的以德禮治邑。」
魯定公對排列在兩側的文武百官說:
墮三都這件事儘管以二成一敗告終,但對三桓的勢力又給予了致命的打擊,再次展示了孔子參政的非凡才華。
魯定公升殿,眾大夫施禮后,魯君說:
叛亂平息了,子路、子貢等弟子參戰護駕有功,魯定公特設宴表彰他們。席間,孔子說:
於是大家下了車,在飯館內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一會兒,店小二上了菜,大家便吃了起來。
那張寶弓是武王伐紂時佩帶的弓,武王賜予周公,周公被分封于曲阜,便讓兒子伯禽帶領寶弓到曲阜,這張寶弓便成為了魯國的傳國之寶。
魯定公也說:「對,這最後一款我們不同意。」
孔子又說:「現在,季桓子的死敵陽虎的同黨公山不狃,又潛回費城,與他的仁弟叔孫輒勾結在一起準備謀反,季桓子早就想除掉他們。還有叔孫氏的家宰侯犯也盤踞在邱城,蠢蠢欲動,叔孫氏對他們是又恨又怕,奈何不得,所以叔孫氏也理所當然同意去攻打邱城。」
「對。」
「是。」
夾谷之會,魯國的國威得到了維護,孔子的機智和嚴正受到了國君的稱讚,從此,孔子的名氣更大了。
夾谷兩坡旌旗招展,兵矛林立。南坡向陽平台上,臨時築起了一座高壇。盟壇兩邊也新蓋起了齊、魯兩國君的臨時行宮,附近紮上了兵營帳篷。
「夫子找寡人是有什麼好計策要獻嗎?」
「好,事關重大,大家都分頭去準備吧。」
孔子和魯定公商議了一下,魯定公說:「齊國是大國,我們是小國,實在不行只好這樣了。」孔子說:「不,除非他們答應歸還我們汶陽等地。」
「我聽你們兩家的,只要不傷害孔子就行。」
「歸還佔魯的土地?」齊景公問。
冉耕留下來接任孔子做中都宰,他和孔子緊緊地握手送行。
「仁兄,此話怎講。」
兩個探子連夜飛馬到郈邑去了。
孔子和子路又對一些哄抬物價的、放高利貸的、賣假貨的作了懲處。黑市、黑窩也被子路搗毀了,終於正了市場風氣。
「噢,說具體點。」魯定公把身子湊了湊。
「我交罰款,我交罰款,以後再不敢違法。」
公斂處父囑子路、子貢保護魯定公,自己又率兵追殺陽虎去了。
到了中都城內,孔子從車簾外看去,見街上不少乞丐和閑散人在遊盪,孔子對學生說:
「老師,子路義不容辭,定要把三桓的老巢搗毀。」
孔子頓了頓,又說:「孟孫氏的家宰守在成邑,他們的城牆高度都在一丈以上,遠遠超過了周天子都城城牆的高度。這些都是他們勢力太大的標誌,如果不趕快遏制,恐怕後患無窮。」
「我家有老小,我不敢違背陽虎。」
「哪裡,哪裡,公斂宰邑誤會了,快快請起,寡人今天來只是視察邊城,並無要墮毀地邑之意。」
季桓子哼了哼鼻子,說:「先把我們的家賊除了,以後再一致對外。」
陽虎被魯軍追擊,眼看就要被迫上,只好把國寶扔在大道上,追兵截回了國寶,見陽虎已逃之天天,只得班師復命。
「好,就這樣辦,孟懿子,你說呢?孔子可是你的老師啊!」叔孫子說。
兩個差役走了上來。
齊人奏起了慢節奏的鼓樂,不一會兒,一隊半裸美女人場。孔子一看她們的穿扮便皺起了眉頭,再看看魯定公,見他興奮得漲紅了臉,孔子只得搖了搖頭,站到一旁,把頭偏向一邊。
顏回聽了,欽佩地說:「老師的心胸真是太廣闊了,關懷著那麼多人。」
孔子聽了嘆道:「顏回真是謙恭啊!」
孔子說:「是啊!吉凶未卜,兵馬不能少,您看齊國兵營林立,兵馬肯定不少。」
對公斂陽的這一舉動,魯定公不知如何是好,連孔子也無法下進軍令,只得跟著公斂陽進城去。
子路說:「我立即去查辦。」
黎鉏嚷道:「不同意,那就毀盟。」
「聖明。」
「呵!你還挺忠心的嘛!」叔孫子笑道。
「孔丘遵旨。」孔子出列拱手道。
季孫氏的費邑城裡,潛逃進來的前任邑宰(縣令)公山不狃,和現任邑宰叔孫輒,兩人在飲酒密議。
「到蒲園宴享?我不去。」季桓子翻個身又朝里睡去。
「好吧,既然魯君不愛看萊人舞蹈,那就請看樂女歌舞。」
子路點了點頭,說:「不過,保留了成邑,如果另外那兩家不服,怎麼辦?」
孔子回到府上,子路問:「夫子,墮三都的事,魯君態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