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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 業垂千古 三十一、幽谷吟蘭

四卷 業垂千古

晚年,輝煌的晚年,偉大的晚年,像壯麗的夕陽一樣染紅了天邊。
舉賢才,學而優則仕,這一劃時代的偉大創舉,打破了貴族世襲官制,開平民登台從政的先河。
孔予及弟子還提出了「與時偕行」、「大同小康」的千古名言,可嘆這一真理競與當今不謀而合。
培育弟子三千,整理六經,撰寫《春秋》,輯錄語言,留下了千古不朽的《論語》,奠定了中國的思想情操,影響中國幾千年,不愧為中國文化之父。
其功德正如司馬遷引《詩經》所言: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正是:
「一個偉大的民族成就了一個偉大的孔子,一個偉大的孔子塑造了一個偉大的民族。」
沒有孔子,萬世如長夜……

三十一、幽谷吟蘭

伯魚說:「哭有什麼用,看來,我們得給母親張羅後事了。」
宰予也說:「老師,回去安葬師母吧!」
「啊!顏路,你來啦。回啊,快過來,你父親來啦。」
「老師,如果衛出公任用您,那您第一件事要幫他解決什麼問題?」
顏回知道孔子一定是在想著剛才那個隱士的話,便安慰道:
提到內亂,衛出公心裏一沉,感嘆地說:
這時,冉耕聽見說話聲也披衣進來。「老師怎麼啦?」
孔子展開看了,說道:「謝國君、季相國的邀請,我因妻子去世,本來已打算回魯,請稟告國君、相國,就說孔丘不日即歸魯。」
秋雨綿綿,冷颼颼的,天早早地就黑了,吃過晚飯後,孔子只覺得心裏難受,便躺下了,顏回輕聲問:「老師,哪兒不舒服?」
孔子看后,子路、顏回接過看了,其他弟子都傳著在看……
孔子於是吟出了《猗蘭操》……
正當孔子決定返魯時,魯君派使臣公華、公賓及公林三人來正式邀請孔子回國。
一路上,孔子直催:「快,快。」
十四年了,光陰似箭,年華如水,走時僅五旬尚值壯年,現在卻已是白髮蒼蒼,躬腰駝背的老人了,唉,人生苦短,危若朝露啊。
孔子笑著說:「我雖然沒有被重用,但我的許多學生現在都在各國任職了,這是我最欣慰的。」
子路起身說:「還要趕回蒲地處理事務。」
言旋言歸,(歸去呀歸去,)
一陣山風刮來,孔子忽然聞到一股幽香,啊,怎麼在這野山荒谷還會有香氣傳來,孔子想去看個究竟,便回頭問弟子們:「你們聞到香氣了嗎?」
「這就是宮廷無父子啊!」孔子問。
孔子邊操琴邊吟唱,歌聲蒼涼而哀怨,顏回、曾參聽得都落下了淚。
這天,孔子正在給學生講課,宰予進來說:「老師,孔圉大夫來訪。」
「對,我也感到很遺憾。」
公使們說:「是給您及弟子們做歸國盤纏用的。」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衛出公很希望您再到衛國去。」
孔子剛吃完午飯,坐著喝茶,冉雍進來說:
啊,終於進入魯國界了,故土啊,遊子終於歸來了。
孔子聽了司寇的話不置可否,反正出來顛簸十多年了,並沒有受到哪個國家的重用,無所謂了。本來輔佐楚昭王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可是偏偏他又戰死在城父。孔子實在不甘心就這樣回魯國去……再到衛國試試吧,也許這最後一站還能一搏,便問:
冉雍聽了感動得淚花閃閃,他哽咽著說:「老師,我是一個賤民出身的人,老師不但不鄙夷我,還鼓勵我可以面南為王,我從來還沒有被人這樣看得起……」
「是得罪了,我可不願捲入這種不合禮儀的爭鬥之中。」
(《詩經·小雅·黃鳥》)
子路這才明白老師感嘆的原因,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孔子正色道:「仲由,你太疏忽了,正名是君子至關重要的,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百姓無所適從……」
孔圉恨恨地說:「我想打倒太叔齊,請大夫提示計謀。」
孔子終於踏上了返回故國的路途,這是公元前484年,孔子已六十八歲。他在車上撥琴唱道:
子路見狀,說:「老師,莫非花草也值得傷感?」
孔子在負函曾往返于蔡、陳國,但始終未被重用,陳滑公雖然接見了孔子,但也只安排了一個顧問之類的閑職,孔子只好每日給弟子們講學度日。不過子路倒是被衛出公任用為蒲邑宰,已經到衛國上任去了。
「回啊。」
孔子客氣地說:「請用茶,」然後問,「大夫要問的是什麼呢?」
衛出公在廳堂接見了孔子。
顏路把冉求帶來的書信呈給孔子:「老師,這是冉求給您的信。」
「沒有啊。」
亓官夫人話還未說完,只覺得眼前發黑,胸如石壓,頭一歪,閉上了眼。
「夫子到晉國了嗎?」
何心之悲?
「請。」
「那怎麼辦呢,父親也不在家。」無違焦急地read•99csw.com說。
一天,孔子在衛國做官的弟子惠淑蘭司寇到負函來看老師。
「老師,您也太不切實際了,現在誰還注重正名!」子路笑道。
「好,上路,上路。」孔子又嘆道,「沒想到出世、人世的人都一樣的飄泊不定。」
「你也練一下駕御吧,這是六藝中不可少的。冉耕你教他。」
「這是藥方,趕快去抓藥去。」
「不錯,很有魄力。」
衛出公聽了,對孔子竭力挽留:「夫子,剛來不久怎麼就要走呢,莫非寡人有什麼地方對夫子招待不周?」
弟子們也很喜歡到郊外上課,便都高興地跟孔子一起駕車出城去了。
於是,大家把子路送上車才回屋。
孔子又對冉雍說:「仲弓啊,你雖然是平民出身,然就你的才幹來說,完全可以面南君臨天下。」
便安慰他道:「您現在已擁有國君的名分,其餘的無論是什麼關係,包括親情,都是您的臣子,對於您來說,要正名分,首先是正君君、臣臣的關係,然後才是父父、子子的關係。」
孔子說:「回魯國就任去了,魯哀公召他去任出使了。」
「老師。」
「正名分,我以為,先正君臣,后正父子,如此既不失君臣之禮,也不失父子之情,衛出公大為讚賞。」
「對,快扶我下車。」
顏路說:「老師回去吧,伯魚他們都在盼您呢。」
一身將老。(將進入老邁。)
「夫子,我三人奉魯君之命前來請夫子歸國,夫子已在外漂泊十余年,國君十分牽挂。」說罷把魯君給孔子的公文呈上。
孔子笑道:「子夏最能悟徹我的思想,舉賢才,學而優則仕,都是勵平民從政。打破貴族世襲官制的舊律。」
孔子又去與衛出公辭別。
啊!……孔子幾乎暈倒,被宰予扶住。
「嬸嬸……」
孔圉聽了大怒,卻又不便發作,心裏罵道,真不識抬舉。他哼了哼鼻子便起身告辭。
「他們的父子關係現在應服從於君臣關係,因為現在是衛出公為君。」
「是的。楚昭王是一位有雄心壯志的君主,只可惜竟薨逝了。」
「哥,給父親送信的人找到了嗎?」無違問。
孔子一行到達城門時,儀邑守官迎了上來,拱手后,自我介紹:
「是的,他自從刺殺南子未遂后,一直逃亡在外,晉國幾次支持他回來奪權都未能成功,父子倆的關係很是緊張。」
顏回相圍上來的弟子也都飲泣了起來。
孔子性急之下,競一口氣說出了一串千古名言,車上的弟子們都震住了,顏回興奮地說:
孔子說:「這樣義勇忠君的弟子正是我所要培養的。貴國如果還有請向我舉薦。」
亓官夫人的頭上冷汗淋漓,她只覺得身子在下沉,自知已不久於人世,她看了看兒子們,又看了看屋門。
逍遙九州,(走遍九州了,)
孔子聽了似有感觸,想過去寫他交談,那隱者卻匆忙遁去……
孔子嘆道:「唉,抱負難展啊!」
這是一片開闊的山谷,孔子遙望著祖國的河山遐想著,離開故土十四年,顛簸流離,不被重用。有時逃來躲去,像喪家之犬,空有抱負,未能一展。唉,這到底是為什麼啊?轉眼間已步人老年,人生為什麼這樣難啊!
孔子站著默哀,想起上次住在蘧伯玉府上,受到蘧伯玉的熱情接待,這次來衛,本想再與他老人家敘敘舊情,不想,他卻舍我而去,想到這兒,孔子大有人去樓空的感覺,不禁飲泣了起來。
惠淑蘭說:「哦,子夏,不但能文,而且很有英雄氣概。一次,子夏陪同衛靈公會見晉君,正當晉君想羞辱衛君時,子夏憤然而出,對想侮辱衛靈公的趙筒子步步逼去,說道:『你必須對我國國君朝拜,否則吾將以頸血濺汝……』趙筒子嚇住了,只好以禮向衛靈公朝拜。」
公冶長問:「大夫,病情怎麼樣?」
「歡迎孔夫子先生光臨敝城,你們這麼有才的人竟然不被重用,天下真是無道啊。不過上天會把夫子當做木鐸,當做福音的傳播者,人們將會尊重你們。」
無啄我粟。(莫把我的粟啄光。)read.99csw•com
「師母去世時,一直在叫老師……」顏路哽咽著說。
無集於轂,(莫聚轂樹上嘛,)
孔子他們順著香氣走了過去,轉進一道幽谷,香氣漸濃郁,再往深處走去,便聽見潺潺泉水聲,然後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溪邊生長著各種雜草,香氣就出在這片雜草中,孔子尋了過去。
顏回看在眼裡,忙說:「老師,楚國狂人太多,不要跟他們在意,我們上路吧。」
孔子和弟子們又從葉地北上返衛國。路過宋國西北部的邊城一儀邑。儀邑的守官率領部下在城門口歡迎孔子師徒。
孔子又看著冉雍說:「季相國還託人來說,要冉雍回去做季氏宰呢。不久,冉雍也要去任職了,以後還要讓更多的弟子們都人仕為國效勞,舉賢才嘛!」
已經在衛國任職的子路說:「承蒙國君信任,不過我得辭掉任職送老師回國。日後,再來衛國效勞。」
「衛靈公死後,南子想扶持幼子郜繼位,郜不受,他認為當立太子蒯聵的兒子鞭,於是鞭即了位,就是現在的衛出公。但是他的父親蒯聵一直想回來跟兒子爭王位。」
一路上,孔子默默無語……忽然吟道:
「好,那我們就回去稟報,望夫子儘快動身。」
「衛出公非常崇拜您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謝國君。」
「是,老師。」
「夫子既是一定要走,能否留下幾個大弟子輔佐我。」說著看了看立在孔子兩旁的子路、顏回。
「哪裡,哪裡,承蒙國君款待,孔丘師徒都住得很好,孔丘不勝感瀲。只是近又得知家中老妻過世,所以決定回去擇地安葬。」
太叔齊?不是他的女婿嗎?也是一個權臣,唉,真是宮廷無父子。孔子平生最討厭這種置國家興亡于不顧的權力爭鬥,便沒好氣地說:
「今天略備薄酒為聖人們洗塵,還請光臨為盼。」
「亓官,亓官……」孔子大喊。
顏回聽了,雙眼發亮,他看著孔子嘆道:「老師不但打破了貴族才能受教育的制度,還打破了貴族世襲官制,讓平民也能為官從政,老師實在太偉大了。」
黃鳥黃鳥,(黃鳥呀黃鳥,)
曾參也抹了抹淚,勸道:「老師咱們走吧,衛出公看來是不會重用老師了,都等了半年了。」
子路把孔子扶下車,顏回、曾參等也跟著下了地。
「正名?」
終於思歸。
亓官夫人掙扎著要起來,無違忙扶住了她。
這天早晨,孔子師徒要動身了,孔子在和葉公告別:
……
孔子於是吟道:
「正名。」
子貢便到門外,從駕車上解下這匹好馬送給了蘧府。
年紀逝邁,(我的年紀啊已漸漸增大,)
不一會兒,宰予來喚吃飯。於是,師徒們圍坐在一起,高興地吃開了。
人兮,人兮,
弟子冉求叩呈
亓官夫人的病一天比一天沉重,臉色青灰,全身浮腫,女兒無違日夜守候著。侄子孔忠夫婦和侄女無加夫婦也來了,他們個個都心急如焚。
顏回替老師擦額頭上的汗。
大家正練得高興,不遠處聽見宰予在喚:「老師,您看誰來啦!」
「唔,老師,聞到了,是有一股香氣傳來。」顏回說。
顏回、曾參端來了茶后,立在孔子一旁。
「好吧。」
到了蘧伯玉府上,只見府門外掛著白燈籠,蘧府家人見孔子來了,忙迎上來,把孔子師徒引進靈堂。
祈願老師大安。
老師在上:
孔子知道衛出公是指其父蒯聵,勾結齊國欲回國奪君位的事。
「老師,回衛國去吧,也許衛出公會任用您。」
公使們還把魯君送孔子的重禮呈上,孔子說:「一個國家的人,見外了。」
衛出公又說:「夫子先休息一段時間,寡人當重用您。」
到了郊外,弟子們便歡歌起來,孔子見前面有一片空九_九_藏_書曠的山谷,就叫下車。冉耕勒住了馬,顏回先下了車,又扶孔子下地,孔子師徒便在這塊開闊的山地練起了騎射。
「噢,那得問問他們是否願意,我本人表示同意,因為我培養弟子就是為了推廣周禮仁德,為國效勞的。」
啊,蘭花!……只是如此清馥的芳草竟與那些雜草混長在一起,白白葬送了它的芬芳,它的美麗……
孔子眯著眼目送他的背影,半天無語……
「老師,我剛才聽見您叫師母的名字,老師是不是夢見師母啦?」
孔子嘆道:「還是回最知我心,為師的命運難道不像這片蘭花嗎?難道不是白白葬送了芬芳嗎?唉……生不逢時啊。」
這是公元前485年,魯哀公十年的事,孔子夫人亓官氏逝世,孔子六十七歲。
晚上,顏路父子,子路、宰予、閔子騫、冉耕等都在孔子寢屋內,小屋子擠得滿滿的,孔子問:「伯魚母親是怎麼去世的?」
「謝謝您的鼓勵,謝謝。」
「也很遺憾,未能渡黃河就迴轉了,因為晉國發生了內亂。」
孔子看著界碑后的山谷,感嘆萬千,他獃獃地站著,山風吹拂著他的白須……
子路吸了吸鼻子:「唔,是有點香。」
「父親肯定是趕不來了,我們趕快商量著辦吧!」
孔子展開見寫著:
伯魚忙說:「母親,兒已經差人去通知父親了……母親,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來者落座后,孔圉說明來意:「夫子,誰都誇您能文能武,還善權謀,所以想請教您。」
弟子舟求自回到魯國后,受到了魯君及相國季康子的重用。前不久,弟子曾受命率兵擊退了齊人的進犯,受到魯君及季康子的嘉獎。他們問我從哪學的軍事才能,我說跟老師學的,於是他們更加盼望老師能歸回故土。
習習穀風,(幽谷之風習習,)
「老師,蘧伯玉去世了。」
「哎。」
傷不逢時,(傷感生不逢時啊,)
「叔叔和嬸嬸平時待我們如親生兒女,這點孝心我們一定要盡。」
「聽說陳滑公、楚昭王都接見夫子了。」
「國君請講。」
孔子說:「你們衛國的子夏已經拜我為師了。」
孔子回過頭,見是宰予和一個人騎馬馳來,走近了,那人翻身下馬向孔子拜下,孔子這才看清了是顏路。
孔子說:「那就收下吧,請轉告我們師生對國君的謝意。」
老師回未吧!國君及季相國等您回去,弟子們更盼望您早日回魯。
睡夢中,孔子彷彿見妻子亓官走近床前,孔子正要叫她,她卻飄然而去。
伯魚只好把錢收下了。
孔子出來一看,是子路來了,高興地說:「仲由啊,老師太想你了,聽說你在蒲邑千得不錯。」
葯抓來了,顏回把熬好的葯給孔子端來,孔子把葯喝了后,才漸漸睡了過去。
遠送於野。(將要送到遙遠的地方。)
「啊,沒……沒什麼,我做了個夢。」
子路問:「子貢呢?」
顏回、曾參、閔子騫等也迎了出來,師兄弟們別後重逢都拉著子路的手問長問短。子路問孔子:
孔子換了喪服坐上馬車,帶著顏回、曾參等馳向蘧府,子貢駕車。
孔子好像預感到了這隱士所唱,難道是暗示自己的結局,不禁有些黯然傷神。
「啊,您太客氣了,謝謝,謝謝。」
孔子接過顏回遞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說:
以陰以雨。(蒼天陰雨密密。)
「老師,不好啦,師母去世了。」
子夏忙出去抓藥。
之子于歸。(我好比要出嫁的姑娘,)
「亓官,她……她留下什麼話了嗎?」孔子潸然淚下。
孔子說:「國君,承蒙您的邀請,我到衛國轉眼已半年,現在魯君及季相國派人來請我返回,所以特來向國君辭行。」
衛出公親切地把孔子迎上殿。
顏回見狀,想到蘧伯玉對他們師徒的好處,便也忍不住哭了起來。蘧府的人見孔子師徒如此悲傷,十分感激,便過來勸孔子節哀。
九九藏書子路在蒲邑幹得好嗎?」
子路贊道:「端木賜倒是一個出色的外交使節。」
「子路也讓我來說服您到衛國去。」
「對。」孔子一臉嚴肅地說,「正名,就是要把他的職務和名分相符合。」
「奶奶……」子思也拉著奶奶的手哭。
「母親……」
他又說:「老師,這些食品、補品是給您帶來的。」
「哪裡,哪裡,夫子是天下久負盛名的大聖人,葉某不過是略盡薄力而已。夫子對葉某的垂教,葉某更是銘心刻骨。」
「啊,老師是想家了。」
「啊,夫子,歡迎您重訪敝國。」
孔子想到衛國可能會發生內亂,留下顏回不太放心,就留下尚武的子路吧,於是說:「我看就留下子路吧,子路能文尚武,肯定能輔佐國君。子路你願意留下來嗎?」
顏路嘆了口氣說:「累的,唉,上了年紀了,每天還起早貪黑的,哪有不病倒的。」
孔子拉開車簾,激動地看著魯國的山水,「停車。」孔子喊了一聲,子路便吁的一聲,把車停了下來,轉過頭問:「老師是不是要下車?」
「哪個國家都怕內亂,衛國也難逃厄運啊,夫子認為我當如何處置?」
孔子在衛國又收了幾個學生,於是他一面對學生講學,研究《詩》、《書》,一面等著衛出公的召任。可是一連住了幾個月也不見衛出公的任用,轉眼已到了秋天,孔子仍未受到任用,心裏感到很煩悶,如之故友蘧伯玉又去世了,少了一個知己,越發感到在衛國有點不耐煩了。
孔子說:「好,回去,是該回去了。」
顏回則說:「老師是觸景傷懷,感嘆人革命運相似。」
孔子止住哭對子貢說,去把那匹驂馬作為喪禮,獻給蘧府。
「老師不必傷感,即使衛國不重用您,回魯國去也一定會被重用的。」
「衛國現在情況怎麼樣?」
孔子把三位使臣讓進屋裡,公華說:
顏路又說:「人已經埋了,等著您回去,擇墓地安葬呢!」
「老師說得太好了: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弟子一定要牢牢記住。」
何彼蒼天,(蒼天啊,這是為什麼?)
吃完早飯後,子路對孔子說:「老師,我們天天都悶在城裡,今天就到郊外練騎射吧,這樣老師也好散散心。」
然卻無悔。
「老師夢見師母了。」
唉,生不逢時啊,花草尚且如此,而況人乎?
無違聽了便哭了起來,孔伋見姑姑哭也「奶奶、奶奶」地哭喊了起來。
兒孫們全撲到床前大哭。
不得其所。(不能到我想去的遠方,)
唉,生不逢時,生不逢時啊!唉,……花草尚且如此,而況人乎?
孔子往前走去,「去看看。」
孔子向年輕的衛出公施了君臣謁見禮。
「蒯聵還流亡在晉國嗎?」孔子問。
孔忠也拿出了一些銀兩給伯魚,伯魚死活不接,說:「你家裡生活不寬裕,你出點力就行了,一家人,客氣什麼。」伯魚硬把錢塞還孔忠,孔忠死活不接,哽咽著說:
孔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仕途失意,英雄落寞啊,
「母親,您要幹嗎?」
孔子安慰他:「仲弓,別難過了,老師主張舉賢才,就是為了讓全民都能從政為官,都能報效國家。」
《猗蘭操》
不知賢者。(不知道重用賢人。)
一陣秋風掠過,落葉紛紛,不禁又觸起了孔子的思鄉情:落葉歸根啊,孔子在心裏嘆道。
世人暗蔽,(天下的君王都昏庸陰暗,)
公冶長請來了醫生,看丁脈,開了藥方。
漂泊無定,流落他鄉啊,
亓官夫人指了指床頭的木箱,喘了好一陣,才斷斷續續地說道:「箱里的書……是……是你父親在……在洛邑……抄……抄回來的,他……他要留著整理詩書,寫……寫春秋……你們……」
「心裏不舒服。特別難受。」
子夏忙說:「我找醫生去。」
孔子https://read.99csw.com師徒到衛國后,衛出公很高興,很快便召見了孔子。
「老師,您把他給得罪了。」宰予說。
「謝謝。」
「一個狂人,別理他。」葉公說。
衛出公聽了茅塞頓開,起身拱手道:「多謝夫子指點,夫子所言甚是。」
孔子說:「好,就是要有這樣的精神。」
寄蘭作操。(只得記懷於此蘭操。)
孔圉悻悻而去。
「好。」
「奶奶……」
「如果他很需要我們師徒輔佐他,那我倒是可以考慮。」
此邦之人,(這外邦的人呀,)
「夫子,還有您在衛國的學生都盼著您回去呢,還有不少學生等著拜您為師呢。」
「找是找到了,只是怕來不及了。」
「好,我去。」
子路讓隨從把車上的食物取出,冉耕、冉雍接過拿到了屋裡。
孔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回家吧!衛國有可能要內亂,再呆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
不我肯轂。(不肯給我谷。)
孔子親切地看了顏回一眼,唉,還是顏回最能理解我。
子路給孔子行了禮后,說:「老卿,學生也太想念您了。得知老師回衛國來了,十分高興,特來看望老師。」
南宮适從包里拿出了一些銀兩放在桌上,說:「哥,這是我和無加的一點心意。」
「老師、老師,您怎麼了。」
「哪裡!哪裡,孔丘不過是說了應該說的話。」
醫生搖了搖頭說:「脈細若遊絲,只怕沒兩天了,把這服藥吃了,能清醒一會兒,你們有什麼話就趕快問吧!」
醫生來了,給孔子把了脈后,說:「老人的脈有點亂,需要養心安神,有沒有受到什麼刺|激?」
啊,是蘭花,孔子彎下腰去,見一株株蘭花長在雜草之中。他折了一枝,放到鼻端聞了聞,好香啊,蘭花……只是如此高雅的蘭花,為何長在這荒山幽谷之中,而不被人們發現?如比清馥的芳菲之王,競與那些雜草混長在一起,白白葬送了它的芬芳,它的美麗……
「哦,是這樣,那就不能留您了。只是寡人有一事相求,不知夫子肯否答應?」
「孔圉大夫,您這可是找錯人了。您若問禮,我尚且略通,這軍事權謀方面我可是門外漢,不能給你提示,請另求高明。」
「好,大家吃菜,吃菜,別光顧說話了。」孔子又說。
何容之衰?
孔子師徒正要吃晚飯時,冉耕從門外喊道:「老師,您看,誰來了。」
「葉公,我們師生在葉地,受到了您的款待,對您的恩德我們沒忘。」
孔子回到住處,冉耕迎上來問:「老師,衛出公問您什麼啦?」
衛出公說:「子路真有孝心。」
「啊,快,去弔喪去。」
「伯魚呢?他怎麼樣了。」
子夏聽了,感嘆道:「老師的舉賢才說得太好了,這就是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孔子師徒受到了儀邑長官的款待,席間,儀邑長官頻頻舉杯讚揚孔子,使孔子師徒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孔子也不客氣,說了聲:「送客。」
兩人正在話別,忽然那個披髮隱士,又唱著「鳳兮,鳳兮,何德之衰?」飄然而至……
「母親……」無違拉著母親的手又哭了起來。
伯魚說:「不用,不用。你們也不寬裕。」
復我邦族。(還是回我的家鄉去。)
「伯魚身體也不怎麼好了,近兩年也顯得力不從心了,師母去世時,他哭得死去活來,伯魚是個大孝子啊……」顏路說著又抹了抹眼淚,坐在一旁的顏回失聲哭了起來。
顏回便駕起了車,冉耕在一旁做師傅,其餘學生有的練射箭,有的練騎馬,孔子立在一棵松樹下看著。
人兮,人兮,
無所定處。(仍找不到理想的地方,)
無違把熬好的葯端了來,給母親一匙一匙地餵了下去,不一會兒,亓官夫人睜開了眼,她看了看守在床旁的兒女們,不覺淚如雨下……
師徒們一直吃到夜幕降臨。
孔子流著淚點了點頭,泣道:「難怪前不久覺得心痛,晚上就夢見她了。」